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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炉点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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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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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烟云
“小子,你知道我们星瞳天眼的规矩吗?”
“知道!”
“哦?呵,人不大,知道的倒是不少,说来听听。”
“拿人索魂,以血抵命;追本穷源,稀物尽奉。”洪亮的声音奶声奶气,掷地有声。
“呵呵,人是小,却是个小鬼。那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又或者你能对我奉上什么样的宝物?”
一个七岁的男孩,双手握着,不,是拖着一把三尺三寸长的宝剑,吃力地向着天眼桌走来,那桌子柳木所制,半人高,外部轮圆,内部却是中空。
规矩是得凭宝物跃进天眼桌,一旦人心甘情愿跳了进去,立刻会有机关锁拿住,那擒住双手和双脚的机关分别由两片半圆玄色金属片组成,曲直自如,如同人手一般,可坚韧如石,刀枪不入,油毒不侵。若有挣扎,轮圆的天眼桌便会立刻飞转从全角度射出毒箭,立时便可一命呜呼。当然,如果是真心想要交货的,自然也可以安然无恙的出来,可一旦进了天眼桌,便再无反悔的余地,这就是星瞳天眼的规矩。
星瞳天眼是金陵城中,幽冥莫入的一间当铺。
江湖传闻,这里只开在午夜,每逢初十、十五两天,拿人钱财,替人追魂索命。这个魂却不是死人的魂魄,而是活人宝贵的生命,除了帮人杀人敛财之外,还有一本事,就是无论多久远,多难找的人和物,只要一息尚存,都可替你追回来,不单是追人和物,据说就连人失去的记忆,只要你质押你最宝贵的东西,是那掌柜所中意的,那也可以换的个如梦方醒。
星瞳天眼,古来有之,传闻中有应有很多人,可直接与人交易的却是这掌柜也是这天眼的主人,代代相传,或男或女,许多人穷其一生也未见过那掌柜一张脸究竟长的什么样子,只因他与人交谈,皆是透过层层纱帐。据说一旦见到了他的真面目,却是离死也不远了。
“罢了,你告诉我你带来的是什么,我斟酌过后,如若真的感兴趣,自会让你知晓。”帘帐背后,那人瞧着这娃娃走的吃力,挥了挥手,示意不必进入天眼桌。
那孩子双手将长剑置于地上,一张小脸通红,额间豆大的汗珠顺着双颊,或是流入脖颈,或是滴到地上,可他却全然不顾,连擦都不擦一下,小小的身体,前后摇摆两下,似是累坏啦!他歇了片刻,弯腰将长剑外面的布兜褪下,一水的棕色剑鞘露了出来。
纱帘之后那人似乎转过身来,静了片刻,一双眼睛,几乎将不厚的纱幔盯出洞来。
“这是你的剑。”
“不是,我仇人之剑。我想要你帮我追查我的身世,我要你帮我杀了我的仇人,为我双亲报仇。”
杏色的幕帘中,身影似乎一怔,但片刻就恢复了正常。如闷雷般低哑深沉的声音缓缓淌出。
“你这可是两件事,却奉上了一件宝物,这买卖于我不甚公平,小子,你还有其他可以交换的吗?”
七岁的孩童,抬起眼睛盯着自房梁垂下的一丝丝陶线,根底处都挂着一个个小小的锦囊。传说这星瞳天眼的主人都嗜血如命,看到血腥就兴奋异常,因此如果实在无宝物可当换,当铺之内只要留下你身体的一部分,买卖照样可以成交,他要的也不多,那锦囊之中想必不是手指便是耳朵之类的腥血之物。
孩童瞳孔瞬间收紧了,眼神掠过一丝曾亮的光芒,他摇摇晃晃地上前几步道:“我愿交付你一根手指,不知可够?”
“哈哈哈,有胆识,先将宝剑留下吧,我会着人帮你查清楚你的仇人,三天后,你再来一趟,你仇人的名字交予你之后,你若是还决定让我们帮你报仇,我便亲自动手,取下你的手指,如何?”
桌椅高的小娃娃鼓着腮帮子想了片刻,奶奶地回了声:“一言为定。”接着转身欲走,
“且慢,你体内倒是有我此刻正需要的东西,不若今日就交易,将你体内真气交付与我,助我为你报的大仇,如何?”
“什么真气?啊~”七岁的孩童还未完全转过支骨病离的身体,帘后那人即越过天眼桌,掌风呼啸而至,拍上了他的后背。小小的身体一蜷缩,头顶似有一道强光闪现,于那掌柜双掌相击,一双幽深如冥界死灵般的眼睛,却如同在孩童身上定住一般,孩童一个激灵,晕了过去。
太阳已经下山,西边却明动畅快,一缕缕暗殷的云如同仙山寂挂天边,若隐若现,峰峦起伏,金红如橘。一个少年,倚身靠在一棵百年杏树上,他身体前倾,双脚蹬着一枝很粗壮的树枝,双臂于胸前交叉,正在睡觉。为了防止自己摔下去,他还细心地用绳子将自己腰身牢牢的绑在了树干上,此刻双眼紧闭,如剑般挺立的眉毛有些微蹙,白净的脸上看的出神情有些不悦,甚至可以说是狰狞,胸口一起一伏,紧接着连口中有耳语飘出,喃喃地似乎在叫着:“救我,救命,爹娘,别丢下我。”
突然身体一抖,刷的双眼一睁,醒了过来。他的面色有些许红晕,呼吸急促地起伏几次,上身微起,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因为梦中惊恐不小心撞着的后脑勺,转动身子在田野上空瞧了瞧,“快入夜了。”
他蓦然想起救他那人的一番话:“人的一生,总是需要路过很多条岔路,有些是通往极乐净土的,有些是通往人间炼狱的,可是往往人在做选择的时候,泣歧悲染,看不清路的尽头是什么。有朝一日,时过境迁了,结局自然就浮现了。所以于前尘往事,不必太过挂怀,水到渠成后,自然一切烟消云散。”
这是他的梦境,却也是他的经历。
五岁历劫,父母惨死,他亲身经历,却记不得自己仇人的相貌,在这飘然尘世以外的无忧岛一住就是十七年。七岁时,岛上由北向南的商船停泊靠岸,取水觅食,他便偷偷潜入舱底,去了金陵。原本是为了求星瞳天眼的主人告知身世,为父母报的大仇,可却险些丧命,被人所救之后,居然连自己恩人的一片衣角都不记得了,可这几句话却言犹在耳。
他当年已有七岁,正是记忆初开之时,可这十年除了零碎的梦境,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真真是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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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江湖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无忧岛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呀?”少年解开身上的绳子,伸手够了一颗黄橙橙的银杏,往前一趴一边啃食,一边问正在远处向着田里走来的一位中年人。
中年人束着发髻,一副农家打扮,他抬头微微看看远处的海面,眉头微蹙 ,历经沧桑的忧伤从眼底蔓延开来。他不是不想出岛,只是还不到时候。他拿着锄头走到田埂,一屁股坐到了泥土上,然后慢慢转过身子对着少年问道:“怎么,就这么想出岛吗?外面也许会很好玩,可是人心诡谲难测,如若稍有不慎就会与人结怨,下场凄惨,倒不如一辈子住在岛上,无忧自在多好啊!”
少年将盘在树杈上的双腿放下,一个纵身,跳到师父面前,玩世不恭的说道:“也不是非要在外面的世界生存,我们就去看看,玩玩好玩的,等玩够了在跟人结怨前就回来嘛,再说我们也不见得非得跟别人为难不是,无忧岛是很好,可是我自小来到这岛就只出去过一次,却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我也想去师父去过的那些地方瞧一瞧看一看,师父你不是说草原硕大开阔,家乡江南雅致俊美,北方中原舒朗自在。这些地方我还都没去过呢。”
少年名叫颜慕白,父母亲俱为布衣,五岁时因武林争斗,不幸累及双亲性命,只留这一子,被路过的舒千珩救下,带回无忧岛。岛上人丁稀少,原本住着十几户为躲避苛政流落至此以打猎为生的猎户人家,舒千珩到此后,开农耕,修房舍,居住的十七年间又收留了很多漂洋过海的苦命人,现在岛上如同一个宁静的世外桃源,与世隔绝。岛上自给自足,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敬称舒千珩为岛主,待之为东。
舒千珩摸着胡须看着自己心爱的徒弟笑了笑,继而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世间事岂能如此容易,如若自己不生害人之心就可自保百年,实在是有些荒诞不经。江湖大道,婆娑难行,实在仅非自省就可立足。
舒千珩转头再次望向海面,悠悠的海风吹过来,夹着潮湿的泥土味,打的他本就不整的头发更加凌乱摇摆,他叹口气道:“罢了,约定时间也快到了,我们收拾行李,明日就动身回中土吧。”“太好了,谢谢师父”。少年如同孩童般天真的后退几步,大声喊到:“我马上就去收拾。”
路过桃林,他看到自小照顾自己的李婶和丈夫正在摘取桃子,然后一一分拣装框,一想到即将与大家分开,不由得鼻头微酸,有些难过。
“李叔,李婶,我跟师父明日想出岛游历,可能得过很久才能回来了,我帮你们把这最后一茬桃子背到冷藏的山洞吧。”
不同于这岛上的其他人,这师徒两人背景成谜,又会武功,无忧岛绝非久留之地。虽然心里清楚,可是乍听此话,两人还是颇为诧异,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如此之快。
“你还会回来吗?”李婶问道。
“会,只是得过些时日,我跟师父都喜欢无忧岛,一定会再回来的,我怕离别,你们就别告诉其他人了,等明天我们一早离开后再跟大家说吧。”李婶眼睛有些湿润,虽然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可是自小到家相照看的情分一点也不少,此时离开,真真是有些哀痛。
“孩子大了,见见世面是好事,他婶别这么伤感。”李叔说完,拍拍颜慕白肩膀,“外面的路不好走,苦多于乐,所以我们全家才会发誓一辈子长居于此,再不出岛,你年轻想去外面看看也正常,可记住了,不开心了随时回来,我们大家都在这家里等你回来。”颜慕白抽抽鼻子,努力咧开一个笑容,“嗯,记住了。”
三人成行将装好桃子的框子一一背到冷藏的山洞。这个山洞远背光照,又陡又深,冬季积雪难消,因此常年阴冷,最适合储存秋季果实和粮食。
颜慕白忙完,回到自己跟师父的小屋,看到师父坐在厅中品茶,热茶水汽氤氲,像极了师父此时疏远淡漠的眼神,“想必师父也是不舍吧。“颜慕白心道,”“可即便不舍,也得出岛。”颜慕白上下牙齿相交,狠了狠心。
“忙完了?”师父听到脚步声,回神问道。
“嗯。”
“去收拾下东西吧,多带些水和干粮,船上吃。之前咱们花了好久做的船筏还在吧”
“嗯,好几艘呢,都在。”
“那就好,厨房有些饭菜,吃完早点睡吧。我先去休息了”舒千珩说完起身,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中,再没出来。
“师父怎么比我还恋家呀”颜慕白想。自打懂事起,一说出岛师父就唉声叹气,现在好不容易同意了,可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留在这师父似乎不开心,可是出岛似乎也不那么开心,哎,师父的心思真难琢磨。颜慕白摇摇头,转身到厨房去寻觅饭食。
清晨,海的尽头处刚刚微亮,墨色山水画般的天边如同近在眼前,伸手可触。伴着林中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使得恬静的小岛更加寂美。周边都是暮色,只有海那边的一抹白,掺着几许金黄色,透亮而又畅快。这日出果然可以治愈一切,师父看到这清晨的美景,心情似乎大好了。两人一起解开船筏,顺着流淌的江海向西驶去。
“在下舒千珩,与贵庄主是少年好友,如今游历至此地,特来一见,以慰多年离别之情,万望替我呈上拜贴,我师徒二人感激不尽。”舒千珩自上岸后,带着颜慕白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太原郡自己好友府邸门前,此刻正请门卫之人通传。
“请稍等。”门童左位拿着拜贴看了看,即刻便小跑入内。
不过片刻光景,一位白衣稳重少年从内走出,对着二位正正经经行了个礼,“二位贵客,远道而来,晚辈祁临未能相迎,实在抱歉。然家师正值外出未归,若二位不弃,可到偏厅稍事休息,饮杯薄茶,晚辈立刻差人去请家师回庄。”说完还再次作了拱手礼。举止大方得体很是礼貌周全。
“二弟为人开朗和善,待人至诚,果然授道解惑,师德严谨。门下弟子也这般谦虚有序,比我这傻徒儿强了许多了,哈~哈~哈~” 舒千珩摸着微白胡须,乐开了怀。
颜慕白听此,朝着师父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心道:“若我像他这般端着,师父你岂非少了很多乐趣。”当下却也不敢显露出来,亦步亦趋地跟着这个所谓的谦谦弟子向门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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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剑山庄
一路入内,这庄内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远看屋舍并无富丽堂皇之感, 以黑白色为主,颇有些古色古香,蜿蜒绵亘的小路,铺着很多六棱石子,路旁是白色石板盖住了院子的泥土,小路直通进入大堂的走廊,他们去的是偏厅,因此顺着小路走入廊下后,就绕道左侧往假山后的房舍走去,进入偏厅,一派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景象。颜慕白看看自己的衣服,颇有些不合时宜。
“去烹茶。”
祁临吩咐女使,转头对着二位师徒作了个请的姿势,因了刚刚师父的话语,颜慕白老老实实等到师父落座后才乖乖的在师父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去。
“二位远道而来,鄙庄招待不周万望海涵。”
等两位外来人入座后,祁临才在对面最末坐了下来。这会儿,两方总算有机会细细打量一番。祁临,一身白色素服,宽衣窄袖,一看就是练武之人,刚刚一路从门前走入厅内,步履轻盈,抬头挺胸,虽相貌不甚出众,然一身通达的正派气质,令人瞩目。观其行,听其言,稳重矫健,颇有武将之风。
这师徒俩打量人家,人家也在打量他们。这师徒二人均个子很高,有些风尘仆仆,身上的衣衫都很旧了,颜色甚至有些辨认模糊,但从门前这一路走进来,山庄阁楼林立,假山环绕,家仆成群,可二人却丝毫没有不屑之感也并无流露出任何自卑之态,从容且自信,仿佛这些身外之物俱为尘土。
师父眉眼柔和,仿佛世外高人又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徒弟虽性格开朗但谨慎自省,知礼守信,眼神如入夜的苍穹般纯净,被师父轻声教训也只是些许不快,他似乎对这厅内桌椅板凳都很好奇,但是却也老老实实坐在座位,并无任何越礼逾矩。许是舟车劳顿太过辛苦,师徒二人皆是脸色微黄,身形消瘦,可精神很好,茶水摆上后师徒二人喝了很多杯。
“你是祁临,还有很多师兄弟?” 舒千珩似乎终于喝够了茶水,放下茶杯细细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喜静,所以门下弟子并不多。只有我们师兄妹六人。我居首,依次是二师弟百里千川,三师弟严幼,五师弟纪楚。六师妹是师父心爱的独女,最是年幼,可功夫确是很得师父真传。”
看得出来,这位大师兄很是疼他这位小师妹。
“老四呢?”颜慕白紧紧抓住这句话反问道,他似乎真的很好奇。
“没有四师弟,不过却有四师妹”
“哦?呵呵,二弟高义,居然不理世俗之见收了女徒弟呀?”舒千珩脸上肌肉舒展笑容洒脱,汤漾开来。
“是啊,四师妹是师父和师母一起抚养长大的孤女,以义女待之,且已行过师徒大礼,所以是也有了排位。”
在这江湖上,虽有不少异性师徒,但大多是以世家之恩情拜师学艺,父母俱在,托女修习剑术,就是个好听的名头而已。若是父母皆亡于世,以异性为徒为师,未免招揽闲话。可见苏清远这个人对于这些虚礼不屑一顾,我行我素。
“我们临时登门,贵庄上下无法确认我师徒二人身份,然仍以礼相待,客气敬重,贵庄上下一心,行知合一,实在是有君子之门的风气 。 ”
“哪里,师父一生磊落豁达,知善行善,于我师兄妹六人和这庄中下人多有示下,令我等必定感念苍恩,恪守君子之礼,门不停客,不矜不伐。我等不敢说做到了师父他老人家万一,但一定朝乾夕惕,努力不给他老人家丢脸。” 一番言语字字恳切,想来这庄子的主人必定才高行洁,很是不凡。
“二弟是有要事出门?”舒千珩蹙眉微微望向门外,想来多年未见,这会很是急切。
“今日是小师妹生辰,师父一早就出去准备生辰礼了,呵呵。” 祁临开心的回道。
“呵呵,是啊,看来我师徒二人来的很巧呀,只是未备生辰礼太过失礼。等稍后一定补上。”
“哪里,哪里,小师妹小小生辰实在不宜让贵客破费,今日光临寒舍,让庄内人深感荣幸。想来师妹也是不会介意的。”
话刚说完,门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细碎的交谈询问之音,片刻之间,苏清远就走入了偏厅内,两位好友多年未见,神情微微有些诧异,连动作都慢了几拍,似乎有些认不准对方的样子了,继而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仿佛都要哭出来的样子。旧雨重逢,喜溢眉梢。
“二弟,一别近二十年,终于再见到了,一切可都好啊?”舒千珩一边落座,一边开口问道。
苏清远似乎还没从此刻的震惊中出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后又想起来回答,“一切都好,都好,大哥你呢?”
“也好。这二十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活的很是洒脱,比你这个大庄主不知道逍遥了多少,哈哈哈” 舒千珩开怀大笑道。
颜慕白瞧着此刻的师尊,这么多年他似乎是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这种舒缓洒脱与在让人无法真正无忧的无忧岛迥然不同。二人久别重逢,显然有一堆的话要絮,刚好这时,颜慕白被祁临邀请出去逛园子,他心道:“这大师兄倒是很有眼力。”
“这园子挺大的,一共三进院落,每进院落屋舍很多,外院白墙砌护,绿柳周垂,四面都有通着的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假山点缀,流水四季不断,还有个很大的花园,里面有满架的葡萄藤和蔷薇,四周皆是白石板路铺就而成,练武读书都是好去处呢。”祁临一路走一路介绍。因为二人身份确定,比之刚才的疏离客气,显得亲和了许多。
“我刚刚让下人去打扫了,等下少侠就到客房休息吧,掌灯时分,我会着人请少侠用膳。” 称呼也从贵客变成了少侠。这个祁临真是周全,颜慕白一路跟着祁临来到客房,作揖道别,然后转身打算到房中休息。
“对了,晚饭后,可以到街上走走,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晚上,街市会有迎寒祭月活动,到时候会很热闹的。”
“多谢提醒,我一定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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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慢声声
颜慕白这些天真的很累,进入客房就一头扎到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以至于都没有听到小厮们催促用膳的声音,醒来后想起祁临说的秋暮夕月,透过窗户远远去望天空如玉如盘的朗朗明月,低头沉思了许久,于是随手拿了几块月饼和一串葡萄就让门外小厮带路出了门。
大街上人很多,相隔不远就能看到各家各户设的大香案,上面摆着月饼,还有切成莲花状的西瓜,都带着果皮,又红又大的苹果,散盘摆放的李子、葡萄,对了还有弯弯的香蕉。对着月亮的方向,三三两两的人群都在祭拜月神。街上的店家酒楼都扎绸挂彩,叫卖着新鲜的佳果和精致的小吃糕点。夜市热闹非凡,一些文人墨客登上楼台在吟诗作对,赏月叙谈。还有一些招揽游人的热闹活动,点塔灯,放天灯,走月亮,舞火龙,还有杂耍卖艺,驯猴遛鸡等。颜慕白一路走一路惊奇,这外面的世界真是好玩的很呀。
寻了家糕饼店,见各色糕点玲琅满目,颜慕白肠里的蛔虫在咂咂直响,反正时间尚早,干脆吃个痛快。刚坐下不久,突然听到乒乒乓乓的兵器声响,循声一看,一个肌肉高耸,但身材不高的粗汉子突然和一个女人打了起来。
一边动武,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就你这身手,连我都打不过,还敢去贺兰堡挑战,臭婆娘,我可不想为你收尸。”
谁知那女人劲道也不小,嚷嚷回道:“姑奶奶我一定要去,谁也拉不住我,我要是赢了,这七麓诀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话还未必,一绿袍冠帽,手握折扇,书生模样的人,从中一挡,那扇子居然刀剑不入,话道:“这七麓诀虽然只有七式,可贺兰堡主早就有言在先,谁若能胜过他,就愿意尽数献出,你二位这么个打法,就是到了天亮也分不出个胜负,不若听在下一言,加入听竹楼或是天弗门,也算找个靠山,等一起上了贺兰山,再见机行事,如何?”
二人一听,深觉有理,手中长剑立刻撤回,那书生继续说道:“前街不远,声声慢酒楼之中,两派正在商议进山之事,若是我等三人前去,岂非如虎添翼。” 两夫妇同觉有理,点头称是,三人并排向着长街深处走去。街上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仿佛这场打斗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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