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蛊天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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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有鬼仙马道人的帮助，无论我怎么努力，终究也走不了阴，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

　　　　又不知道过了几天，我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人进了这洞府。

　　　　“脏猴子！脏猴子！师叔；脏猴子在这！”恍惚中我听见了煜明的声音。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了煜明在前面跑着，后面紧跟着是玄空子，素芳师叔和霁月。

　　　　“煜明！”我叫了一声，随后便昏了过去。

　　　　直到醒来后才知道，这一睡就是整三天。玄空子说我因为走阴体力消耗过大，在阴间被索魂链伤了元神，再加上心情郁结，又断食了好几天，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我满心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

　　　　“哼，别提了！”煜明生气的说：“一年之约已满，我们左等右等不见鬼仙将你送回来，于是便自己找来咯。”

　　　　“桐儿，你背后的鬼伤好了没？”素芳师叔关切的问到。

　　　　我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玄空子骤然来至我的身后，一下扯开我的衣服，我看不见自己背后的伤势，只是感觉玄空子神情大变。

　　　　“靠，我们都被这鬼仙骗了！”煜明大声喊着：“这老鬼诡计多端，他儿子能修炼血尸，看来这老鬼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竟然欺骗我们整整一年，小爷我先拆了他这洞府再说！”

　　　　煜明说罢一脚踢起地上的石头，石头又砸上了鬼仙的棺材，发出“砰”的一声。

　　　　“煜明！休得胡闹！”玄空子呵斥道。

　　　　这一声呵斥也彻底惊醒了我，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便炸开了。此刻，我心中吃痛不已，鬼仙为什么骗我们，我不是取来了还阳草吗？为什么鬼仙不见了踪影，为什么我的后背依旧是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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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4鬼仙的阴谋

　　　　玄空子叹了一口气，让煜明扶我起身，霁月又给我递了水过来。

　　　　我抬头一看，一年没见煜明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霁月出落的更加漂亮。以前她梳着两条大辫子，现在把头发盘成一个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碧玉簪，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

　　　　霁月瞧我望着她，杏眼一瞪，把水瓢扔我手上，扭头又走到了一旁。

　　　　煜明那没心没肺的做派倒是不曾有一丁点的改变，他骂骂咧咧的说着：“这个老鬼，真不是东西，看他洞府里有这么多的宝贝药草，一会全给他收罗了，就当弥补我们的损失！”

　　　　“煜明，我道门中人怎可贪图别人财物，不得胡言乱语！”玄空子又呵斥道，随即他又问了我这一年来我在洞府的遭遇。

　　　　我原原本本的跟玄空子说了，玄空子只是皱着眉没有言语。当我说到走阴到地府一事时，玄空子突然阻止道：“这个不必说了，我有耳闻，苗巫走阴之术回阳时不能说出阴间所见所闻，否则将后患无穷！”

　　　　见玄空子如此说道，我只能是住了口，只是煜明这小子好奇极了，一直缠着我问：“脏猴子，我看过那么多鬼，就是没瞧见过阴间是什么样子，真的有黄泉路吗？那个孟婆多大岁数了？”

　　　　“煜明，住口！你想害死桐儿是吗？”玄空子这次真的是火了，朝煜明吼道。

　　　　煜明翻了翻眼皮，默默的闭上了嘴，跑到一边又逗玩起霁月的白刺猬，那只白刺猬的背刺已经长齐，此刻正用身子拱着鬼仙马道人的棺材。

　　　　煜明逗玩着白刺猬，没大脑的说着：“对棺材这么感兴趣啊，你是不是也想躺进去！”此话一出，惹得霁月追着他好一顿的撕打。

　　　　“桐儿，记住，阴间之事谁也不能说，你只要告诉我结果，那个还阳草你到底带回来没有？”玄空子急切的说。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当天我就交给鬼仙了！”

　　　　玄空子没有言语，只是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只见他轻捻胡须，紧皱眉头，忽然大喝一声：“不好！我们速回临江镇马家！”

　　　　“师兄怎么了？”素芳师叔也紧张的问到。

　　　　“来不及解释，我们先回马家再说，不然桐儿的鬼伤真的没救了！”玄空子说罢便扶着我往洞口走去。

　　　　临走时我撇了一眼煜明，只见这小子磨磨蹭蹭的赖在身后，趁玄空子不注意，胡乱的把洞中那些草药拔了一堆塞进怀里，又朝我得意的笑了笑。

　　　　唉，我真心不想搭理他。

　　　　我们几人经过一番折腾下了凤头山的临水崖，回到了临江镇。

　　　　阔别临江镇一年，再回到这里，发现人事早已有了变化。

　　　　经过了一年的时间，血尸事件的影响在镇子里已经慢慢的淡化了些许。最大的变化就是苗民对我们的态度，以及大巫马家的没落。

　　　　临江镇的苗民本就生性淳朴，嫉恶如仇。我们拼死合勦血尸，帮他们逃过了大劫，如此一来，苗民对我们更是尊敬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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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古商道旁的道观时，我看见被大火焚毁的道观已经修缮一新，不时的有人进观添加香火。我们走在街上时，苗民遇见我们也会问讯施礼，只不过我们心中有事，不曾与他们过多寒暄，直往马家赶去。

　　　　到了马家门口，看到这般凄凉的现状，我心中更是唏嘘不已。在这血尸之前，马家是何等的威风荣耀，连续几代，绵延百年都是这临江镇的大巫，受人尊崇和敬重。只是这马昆因为一己私欲而鬼迷心窍、走火入魔，终究造下罪孽，亲手毁了马家的基业和荣耀。

　　　　这世间最肮脏的便是贪念，最无情的也是这人心。自从失了势，曾经依附马家讨生活的巫师家丁们也是树倒猢狲散，一走了之。最可悲的是马昆的老婆带着儿子也离开了马家，从此下落不明。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人无情，眼前的颓垣断壁、家破人亡，都是马昆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一心走火入魔锤炼血尸，哪会落得如此的境遇。所以说，人生在世还是得行善积德，俗语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倘若一昧的巧取豪夺，终究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这一年来，师叔玄空子也是信守承诺，竭力的照顾昏死不醒的马昆，帮他保住那一口续命的残气，可是今天我们进了马家，左右都寻找不到马昆，难道这厮醒了，跑了出去？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们的心头。

　　　　我们把马家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都不见这马昆的踪迹。

　　　　“奇怪了！难道这个活死人人间蒸发了不成？”煜明骂道。

　　　　玄空子不语，闭上眼睛，掐着手指，突然说道：“不对，我们失算了，鬼仙和马昆应该就在凤头山临水崖的洞府里！”

　　　　玄空子此言一出，我们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一股寒意在我心中蔓延开来。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我们一直就在洞府里，鬼仙和马昆能藏在哪？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重回凤头山临水崖！”玄空子说罢便领着我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鬼仙的洞府。

　　　　再次进了洞中，已经是深夜。洞中寒气渐浓，冷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轮明月斜挂在天空，把洞里照的清亮无比。

　　　　洞里的泉水滴滴答答的响着，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泉水池上氤氲升腾的水雾弥散在洞里，比平时更多了一丝的诡异。

　　　　我们谨慎的依次进入洞府，大家手上都握紧了法器。最奇怪的是，霁月的白玉刺猬进洞便朝鬼仙的棺材狂奔而去，用身体拱着棺材，不时的用它那一双绿豆般的眼睛看看我们，似乎有话要对我们说。

　　　　“霁月的刺猬通人性，马昆拔了它的背刺，它应该能嗅出马昆的气息！”素芳师叔说道。

　　　　煜明贼笑了一声，取笑道：“那就是记仇呗！这点倒跟它主人一样！”

　　　　霁月一听，挥着鞭子朝煜明抽去。煜明还不知死活的继续说着：“喏，我没说错吧，不仅记仇，脾气还不好！”

　　　　“煜明，不许胡闹！”玄空子呵斥道，随即走到鬼仙马道人的寿棺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晚辈拜见鬼仙，晚辈众人守约一年，尽心竭力的护着令子，虽不能救治马昆清醒，但也保住了他一口续命残气，如今一年之约已过，鬼仙前辈避而不见，这也不是鬼仙前辈的做派吧！”

　　　　玄空子话毕，只见鬼仙的棺材“咯咯”作响，棺盖缓缓的裂开一条缝，一道莹绿色类似鬼火的光芒从棺材内散出。

　　　　我心头一惊，莫非这鬼仙和马昆真的藏在棺材里，我怎么一点都没发觉？

　　　　只见霁月瞪着杏眼，猛然挥鞭，一下子把棺材盖掀开，怒骂到：“给姑奶奶出来，别做缩头乌龟了，没有本事医治鬼伤你早说啊，骗了我们一年！不管你是鬼仙还是鬼魂，如此无德不守信，今日姑奶奶非得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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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5舐犊之情

　　　　“霁月，不得无礼！”玄空子喊道。

　　　　“霁月，真够种，我们难得达成一致，这回我站你这边，一起问问这老鬼良心何在？”煜明也是气急了，这一次居然顶撞玄空子大声吼道。

　　　　此时鬼仙的棺盖已落，棺材内荧光散尽，果然马昆直挺挺的躺在里面，而鬼仙和他的尸身却不见了踪迹。

　　　　“出来！鬼仙给我出来，再不出来小爷我拆了你的洞府！”煜明喊叫着。

　　　　“哈哈，哈哈，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道家不是讲究修身养性吗？”洞外传来鬼仙马道人的声音。

　　　　话音刚落，鬼仙飘然而至。

　　　　煜明一见便冲上前去，指着鬼仙质问道：“脏猴子的鬼伤怎么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鬼仙不语，飘至棺材上空，看着昏迷不醒的马昆，面色哀戚，眼神含悲。少顷，叹了一口气，哀沉说道：“是，我骗了你们，这是我的一道坎，老鬼终究是迈不过去啊！”

　　　　“你！”霁月和煜明被气的脸色通红，指着鬼仙马道人。

　　　　“唉！”玄空子面色一沉，但是不失风度，说道：“请前辈给我众人一个解释！”

　　　　鬼仙马道人双手结印，随即一股真气朝马昆喷涌而去，马昆煞白的脸色瞬间红润了一些，只是鬼仙悬浮在半空的身影似乎淡了许多。

　　　　“前辈你！”玄空子大惊，匆忙问道。

　　　　鬼仙收了真气，又飘到我的面前，低声说到：“小子，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瞪着鬼仙，压制着心里怒火，没有言语。

　　　　鬼仙说道：“可悲啊，纵然我得遇机缘修成鬼仙，但是依然逃脱不了这世间的舐犊之情！这是我马家的浩劫，也是老鬼我的大劫啊！”

　　　　玄空子上前问道：“所以前辈在牺牲自己的真元为马昆续命？”

　　　　鬼仙沉默了少许接着说道：“老鬼我泄露天机，犯了天道，又指使陈桐过阴盗取还阳草，触犯了鬼律，如此，我的仙缘已了，大难即将临头，又要这真元有何用！”

　　　　说罢，鬼仙猛然飘至我的身后，双手附在我的后背上，我隐约感觉一股热流从后背传到我的体内，对抗着体内的寒气，一下子肚子里便蒸腾开来，又冷又热的冲击着五脏六腑。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就像是成千上万的虫子在啃噬着我的内脏，我一个趔趄瘫倒在地，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滚落，我终于控制不住，“啊”的一声大喊了出来。

　　　　“你在干嘛！”煜明见我如此便慌了神，连忙和霁月一起将我扶坐起来。

　　　　此刻，我瞧见玄空子的表情是又惊又喜，突然朝鬼仙抱拳行礼，说道：“感谢前辈成全！”

　　　　鬼仙的身影又淡了许多，若影若现的漂浮在空中，声音空灵的说道：“不必谢我，人心终究是自私的，我骗陈桐学会过阴之术下到阴间盗取还阳草只为了保我儿一条性命，我的绝大部分真元给了我儿，但愿能用我的仙缘能够换来我儿的清醒，至于陈桐的鬼伤我实在是无力救助了，只能用剩余真元保这小子的鬼伤五年内不会发作，也算是回报这小子的盗草之恩。还有五年的时间，你们再想法子吧！”

　　　　鬼仙说罢，骤然消失不见，只隐约看见一道绿光从马昆的眉心传入他的体内。

　　　　“喂，老鬼，你别走！治好脏猴子再走啊！”煜明急的直跺脚，对着这空荡荡的洞府大声吼叫。

　　　　“别叫了，鬼仙老前辈已经仙去了！”玄空子哀戚的说道。

　　　　“啊！死了？他怎么能死，那脏猴子怎么办？”煜明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沮丧地说道。

　　　　玄空子叹了一口气，走到我面前将我扶起，说道：“桐儿，放心，鬼仙老前辈给我们争取了五年的时间，这世上一定有办法能医治你的鬼伤，你不会有事的！”

　　　　我望着玄空子，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哽噎着说：“师叔，我没事！”

　　　　此时棺材里马昆哼了一声，有了动静。我们围上去一看，只见昏死了一年的马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霁月一看马昆醒来了，顿时怒火中烧，猛的挥起鞭子朝马昆抽去，只听见“啪”的一声，马昆的脸上被抽出了一道血印。

　　　　“打得好！”

　　　　“住手，霁月！”玄空子和煜明同时喊道。

　　　　几乎在这同时，受了鞭子的马昆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一哭惊得我是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话说马昆已有四旬的年纪，可这哭声偏偏就像婴儿一般，咿咿呀呀嚎啕个不停。

　　　　我们面面相觑，这马昆难不成傻了？

　　　　“别装疯卖傻！”煜明不解气的又扇了马昆几个耳光，马昆毫无反抗之力，却像个婴孩似的手脚哆嗦着，张嘴越发哭个厉害。

　　　　玄空子连忙给马昆号了脉，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素芳师叔也上前仔细看着马昆，随即也号了脉，说道：“师兄，看来这个马昆恶有恶报，虽然保住了命，这辈子终究是毁了！”

　　　　“师父，他怎么了？”霁月问道。

　　　　“唉！”素芳师叔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的智商永远停留在婴孩阶段了！老天爷还是公平的，虽然鬼仙用自己的命换回了马昆的命，可马昆终究受到天谴，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唉……

　　　　夜已深沉，月朗风清。

　　　　今夜我们就在这洞府过了夜，看着马昆我忍不住的叹息，今日落到如此田地，也许是他最好的结局。

　　　　第二天，我们便下了凤头山临水崖，随后又将这马昆安顿在临江镇的道观中。但愿这个曾经灭失了人性的苗家大巫能够在我道门的熏陶下，平平静静的度过残生。

　　　　之后我们商量着要回丹霞山三清观，毕竟出来了这么年，也该回去了。玄空子说玄灵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一定在我十六岁以前回到三清观，否则我体内的青蛇蛊就难以消除了。

　　　　我想想也好笑，都说老天爷公平，可为何我偏偏要承受这么多的苦楚！阿爸被青蛇蛊害死，阿妈又被陈家寨寨民活活烧死，阿奶同样也枉死在烈火中，而我不仅中了青蛇蛊，现在还身受鬼伤，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考验。

　　　　玄空子看出我的脸色不对，便也安慰道：“桐儿，你还有我们！”

　　　　“对啊，脏猴子，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我罩着你！”煜明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真心不想搭理他

　　　　霁月也纠结了半天，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对我说：“那个…呃…我师父说了，我们也会帮你！”说罢便扭头不再看我。

　　　　倒是这煜明又不知死活的指着霁月哈哈大笑：“那个谁，说话声音这么轻，我听了好不习惯啊，一点都不像是我认识的母老虎师妹啊，啧啧，怎么脸还红了，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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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说，这话又惹得霁月挥着鞭子朝煜明打去。

　　　　日出东方，朝霞绚烂，我们一行人离开了临江镇。离开三清观这么多年，马上就要回去了，但是我的心中依旧是隐隐作痛，回三清观必经过我的家乡陈家寨，那儿有我阿爸阿妈的坟，更有烧死我阿妈的仇人。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此时此刻总有一层乌云笼罩在我的心头。究竟要不要报仇？或许跟鬼仙马道人一样，这也是我人生中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事实上我的忧心是正确的，谁也不会想到这陈家寨正经受着一个大浩劫。直到多少年以后我才领悟到，面对这些烧死我阿妈的仇家，我做出来一个正确的选择。或许，生死是老天爷注定的，而善恶却是自己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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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6重返陈家寨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一转眼离开陈家寨已经有了九年时间，这段时间我无数次的梦见这个地方，可是一朝回乡，心中却对了几分踌躇和纠结。

　　　　阿爸和阿妈的坟茔依旧矗立在寨子外的水溪边，看来玄灵子当年亲刻的墓碑还是起了作用，虽然坟茔长满了杂草，显得一片荒芜，但是这些寨民毕竟没有再来打扰阿爸和阿妈。

　　　　我仔细的清理完坟头的野草，又跪在坟前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墓碑，玄空子他们都没有言语，只是站立在一边默默的看着我。

　　　　煜明走到我的身后，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难得他不再噪聒，安慰的说到：“脏猴子，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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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语，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了心间。

　　　　拜祭完阿爸阿妈，玄空子和素芳师叔说到：“桐儿，即然到了陈家寨，你就多盘桓几日吧，我和你素芳师叔要去吉首会一位老友，煜明和霁月就陪你留在这里，十日后我们在陈家寨相会！”

　　　　送走了玄空子和素芳师叔，我们三个便进了陈家寨。

　　　　此刻我的心情是复杂的，这里是我儿时成长的地方，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当然，回忆里也有痛苦的一部分，因为这里同样也是我阿爸阿妈的葬身之地。

　　　　我不敢想象该如何面对这些亲手烧死阿妈的寨民，以前不止一次幻想回到这里，将这些仇人一个一个的杀死。可是今天当我踏上这片土地，我却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寨子外转过一片梯田，便出现了一个水塘，我家就在水塘的边上。

　　　　这个水塘汇集了山里流淌出来的泉水，储存在此，以解决旱天时寨子里梯田的灌溉之需。

　　　　一眼望去，这个水塘和我小时候一样的清澈，都可以看见小鱼在水里游来自去。我慢慢的走着，每走一步似乎都我的回忆，我仿佛看见了阿爸领着我在水塘里抓鱼，池水湿透了我衣裳，水面到处都飘荡着欢声笑语。

　　　　水塘边那一棵棵的柳树似乎粗壮了不少，柳条密密匝匝的垂到了水面，像极了阿妈的长发。我记得阿妈最喜欢在落日时分来这水塘边洗头发，此刻一阵轻风吹过，飘来淡淡到皂角味道，我心头一酸，那是阿妈的味道。

　　　　如今景色依旧，物是人非，我不知道该去怪谁，或许这就是命吧。

　　　　突然，水塘对面闪过一个瘦小的人影，还没等我看清楚，这个人影“扑通”一声，跳入了河中。

　　　　“不好，有人投河！”煜明大叫。

　　　　我心中一惊，急忙顺着水塘边往对岸跑去，煜明和霁月也紧跟其后。

　　　　只见那个瘦小的身影在水面挣扎了几下，便一下子没入了水中，水面翻滚了激波，便没有了动静。

　　　　此刻我毫不迟疑，猛的跳入水塘，奋力的朝身影下沉的地方游去。到了地方，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憋住呼吸，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寻找那个身影。

　　　　好在泉水清澈，我没有费多大力气便看见了一个小女孩被水草缠住，我急忙潜了过去，扯断了水草，死命的把小女孩拽出了水面。

　　　　此时煜明也跳下水塘赶来帮忙，我们合力把小女孩拖上了岸。这个小女孩被呛了水，一下子憋过气昏迷了过去，眼睛上翻，脸色煞白，没有了动静。

　　　　我们一看便慌了，好在霁月比较冷静，大喊着：“把她倒吊起来，用力拍她的后背，把水吐出来，气顺了就好了！”

　　　　我和煜明不敢耽搁，一人拉着她的一条腿把小女孩倒吊着，霁月则用力的拍打小女孩的后背。

　　　　如此折腾了一会，只见小女孩猛的咳嗽了两声，嘴里同时朝外吐水，清醒了过来。我们见小女孩脱了险，心里的一块石头便也落下，我们将小女孩平躺在地上，坐在一边，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女孩不时的咳嗽着，脸上挂满了泪水，一直不停的在抽泣。

　　　　我们面面相觑，这个小女孩约摸七八岁的年纪，我们是亲眼看见她投河，而不是失足落水。到底发生了什么委屈事儿，竟然让这个小小的女孩到了投河自尽的地步。

　　　　“那个…小妹妹，水边可不好玩啊，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煜明一边拧着身上的湿衣服一边说到。

　　　　小女孩此时由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眼睛里尽是恐惧之色，也不回答我们的话，只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涨红了。

　　　　这一下子我们便没了辙，煜明对霁月贼笑着说到：“师妹，你去哄哄这个小妹妹，老是哭也不是事，我和脏猴子俩大男人，这事不在行！”

　　　　霁月瞪了一眼煜明，回道：“我也不会啊，我也没哄过小孩啊！”

　　　　煜明耸耸肩，叹了一口气：“算我白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