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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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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出手,他已经孤注一掷,他知道曲穿云不会再给他第二次出手的机会。他没有江湖经验,但他明白人心。
棋子穿过银针织成的幻影准确无误地击中温暖,他当即定在原地,全身麻痹、动弹不得。如果曲穿云知道他不懂武功,根本七成功力也不会用。
银针纤细,破空声微,如撒开的网飞向曲穿云,笼罩了曲穿云身前穴位,曲穿云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掌翻飞,掌风带动衣袖,舞起一面墙,银针遇到掌风,纷纷被击落。
苦练多年的技艺纵然精准快捷,遇上这种化无形真气为有形的高手,还不是一败涂地。
银针认穴之准、速度之快令曲穿云心里不禁喝采,却也奇怪为何劲力却并不浑厚,竟然被自己轻易化解。场中胜负已定,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曲穿云心头闪过喜色,也就仅仅一闪而过,他突然觉得背后“心俞穴”一麻,体内真气涣然一散,气血翻涌,一时膝下无力,跌坐在地上。
幻影银针之所以称幻影,便在于这最厉害的一招。眼睛所见的寒芒不过是如同镜花水月的摆设虚像,真正杀着乃是最后一根会拐弯的针,在对方稍有松懈时予以致命一击。
曲穿云做梦都没想到温暖还有这一手,看来单论暗器手法的奇、巧自己是输了,如今受此重创,一时半会都动弹不了,随便来个什么人都能把他杀掉。四个人虽然被自己自己收拾了两个,那和尚也似乎半死不活,但还有一个小子一直在努力爬起来,莫非今日便大限将至。强行调动真气,结果胸膛气血翻腾,根本不能凝聚。当下也不敢再胡乱妄动真气,坐在那里颇为懊恼。
慕容羽馨到底是无法站立起来,只得免强盘膝坐下调息,山林又暂时恢复平静。然而谁心里都明白,哪一方先能动弹,对方必然难逃一劫。
一只猫头鹰扑腾着翅膀咕咕叫着落在场中。毛色亮泽,体形庞大,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晴,竟然便是小马昨晚所见那个逐魂鸟,在每个人面前转悠了一圈,嘴里咕咕不停,时长时短时急时缓时强时弱,就像在说话,实在不可思议,而且此种鸟一把昼伏夜出,此时出现在这里,处处透着诡异。
不多时,林中闪出一个身材矮小状若侏儒的老头,尖嘴猴腮,额头高凸,顶上光秃秃,只周围稀疏黄发围了大半圈,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浑浊暗黄,样子甚是怪异。逐魂鸟咕咕两声,飞过去落在他肩头,那庞大的体型似乎随时都能把老头压垮。老头却是不以为意,从兜里摸出几粒似豆子的东西给那鸟啄食。
“有趣,有趣,我河曲智叟略施小计,今日果然坐收渔利。”语声尖细,伴随着怪笑,边说边朝场中而来。
“只可惜鱼鹰的表现太令我失望,渔利实在不能令老夫满意。”智叟在距离曲穿云三丈外停下来,那双昏黄的眼睛显得有些失望。继续道:“大名鼎鼎的曲穿云竟然栽在几个无名小辈的手上,要是传出去,怕是要沦为笑谈了。琴棋双绝,原来亦不过如此。”
曲穿云本来一直在闭目调息,闻言睁开眼,冷笑道:“我道是哪里冒出条满嘴喷糞的狗在叫,原来是只连狗都不如的晦气鸟在乱啼,如果乱啼的鸟变成了死鸟又怎么会乱嚼舌根?我虽有伤在身,但杀个把生畜还是绰绰有余的。”
智叟闻言似有疑虑,但转而怪笑道:“你若还能动弹,又怎会如此狼狈的坐在此处?早该把毁你琴的小子给剁碎了,然后挟带孙无涯的弟子离开这里,毕竟知道赤孤宝匣的下落比什么都更有吸引力。留在此地只会夜长梦多,陡生变故。”
曲穿云闻言脸色突变,道:“原来你早已来了,一直鬼鬼祟祟躲在暗处。”
智叟扬了下他高凸的额头,得意的道:“说早也不早,只不过比你早了那么几个时辰,刚好看到这几个小娃被血魑堂的人围困,随后又与怪兽相斗,别看都是些毛头娃娃,战斗力是相当的强啊。我河曲智叟一家从先秦至今都以智谋为先,虽然我也很想得到赤狐宝匣,但绝不会轻易涉险。所以才会把你引到此处,现在不是免去我很多麻烦了吗?”
“原来那信是你所写?”曲穿云想到自己竟被眼前这个三寸钉设计利用了,心中不由愤恨,语气凌厉,牵扯得气血再度激荡。
智叟不屑的道:“我本想借你之力牵制住他们,从他们口中拿到点有用的东西,可没想到你没用到此种地步,老夫昨晚已经伤了他们中的两个,你却依然对付不了,什么‘琴棋双绝’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曲穿云闻言为之气结,自己成名之后,何曾受过这等污辱蔑视,如今不但被人当了马前卒,还被奚落嘲弄一番,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奈何如今穴道受击,真气涣散,一时动弹不得。只能面带怒容、眼含恨意,狠狠的瞪着智叟。
智叟视而不见,继续道:“老夫本打算待你盘问出消息,便捷足先登,把那宝匣拿到手,到时别说是你,天下群雄老夫都不放在眼里。但你根本没问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起码老夫不用大费周折去对付他们。”
智叟说完,眼睛环视一圈,继续道:“如今我要杀死你们就像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等我问清赤狐宝匣的秘密,把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上黄泉路,这里发生的一切又有谁会知道。”说完一阵怪笑,直让人毛发直竖。那鸟也扑闪着翅膀,咕咕连声,状甚兴奋。
………………………………
第二十一章 驭龙剑法
河曲智叟怪笑连声,极为得意,自身后抽出一根蛇头短杖,那拐通体黝黑,也不知是何物铸造。他一步步欺近曲穿,意欲先结果他性命。尽管他认为曲穿现在已经无法动弹,但始终心里有所忌惮,还是先解决掉为好。
距离曲穿还有三尺,手中短拐一晃,舞起一片黑影,便欲出手,眼看曲穿便要命一命呜呼,智叟却突然止住,蓦然转身,对着慕容羽馨的方向言道:“你个小娃,别指望着从后面偷袭老夫,莫说你如今受琴声困扰,武功大打折扣,便是你没受伤,以你的身手,三五个围攻老夫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慕容羽馨闻言心中骇然,自己刚才运功调息了一个周天,自觉气息平和了不少,四肢渐渐能自如伸展,耳闻得智叟与曲穿的对话,知道小马昨晚的失常行为乃是中了眼前这个样貌怪异的老头的邪术,如今更是要对四人痛下杀手,不由得心生怒火,气冲天,正暗中悄然蓄意,伺机对老者致命一击。身陷险境,能冷静分析形势,选择最好时机,经过这几天的生死考验,慕容羽馨看来成长了不少。
但如今尚未有任何举措,智叟竟已知道自己要对他不利,这怎么不让她心中骇然?听智叟的话,虽然对曲穿多有嘲讽,却似乎颇有顾忌,一直站在三丈开外,全神戒备,只要稍有不对,便马上撤退。而今既然要击杀曲穿,想来已是下定决心,只要曲穿一死,自己四人便马上会一一遭受毒手。自己断不能让他得逞,让他有所忌惮。
慕容羽馨深吸一口气,舒缓一下心中的紧张不安,目光坚定的看着智叟,一字一句的道:“不管我是否有伤,也不管你有多厉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动不了他们分毫。”说完,人已凌空而起,手中宝剑如蛟龙出海,便往智叟胸前要害刺去。
智叟当下顾不得理会曲穿,双脚一蹬,如同装了弹簧般弹起,连人带拐旋转着向慕容羽馨杀过来。
慕容羽馨右手长剑斜挑,剑光织成一匹白练封住智叟扑来之势,刀拐相击,智叟借力像个皮球一样旋转着弹开,在近旁的树上借力复弹回来,劲道更胜刚才。每回刀拐相击,智叟就反弹开去,然后再在周围物体上借力而回,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永不疲倦。如此一来,他的攻击除了自身力道,加上反弹回来的劲道,抵御起来便更加不易。
慕容羽馨体力尚未恢复,如此斗了二三十个回合,渐渐手臂酸麻乏力,心中焦急万分,知道若再缠斗下去,自己早晚会败,倘若以轻功一味闪躲,以一样难以支撑,需得想个办法才是。那怪人虽然身形矮小似孩童,功力却是深厚,斗这许久丝毫没有疲态硬拼是断然不能。
正寻思间,猛见智叟身形一拧,手中短拐本是刺向慕容羽馨双目,慕容羽馨举剑上撩,智叟手中短拐却借拧身之势打在她左肩,当下一阵透骨剧痛,气血一滞,摔飞出去。
智叟收势站在五尺开外,言道:“智叟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断然不是我的对手,你却还不自量力,自讨苦吃,妄想螳臂挡车,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不然老夫第一个要你小命。”
强忍着剧痛,慕容羽馨以剑杵地挣扎而起,拭去嘴角血迹,冷然道:“我说过,只要一息尚存,你就没机会伤害他们。”
手中宝剑一晃,人已迅疾欺近智叟,剑招凌厉霸气,竟是慕容天的“驭龙剑法”。此剑法施展起来刚猛奇绝,浩然正气,对内功颇有讲究,功力深厚之人运用起来,自然是相得益彰,若内功火候未到你强行使用,对自己身体却伤害颇大。慕容羽馨武功本就不以内功见长,此刻又有伤在身,如今危急关头,全身不顾自身安危。
银带蒙面人以指代剑,斜斜刺向小马手腕脉门,小马知道这是虚招,旨在投石问路,当下也不避让,不退反进,拳头砸向蒙面人。
蒙面人骤然止住身形,双掌一翻,倾尽全力施展。小马也知道再拖下去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唯有硬拼,那知这黑衣人早萌退意,两掌相触,黑衣人已人已借势往门外窜去。小马情知不妙,急欲追出,怎料四个黑衣人已欺身近前,缠斗起来。
小马心头火起,一时却又难以脱身,耳闻得羽箭破空之声,“夺”的一声,一支箭钉在木柱上,接着接二连三的在屋顶、窗棂、方桌之上,顿时火光四起,那茅屋本就易于着火,加上满院落叶,此时沾染上火油就更加是如虎添翼,顷刻间已成一片火海。看形势,再不走,顷刻间便要葬身火海。偏偏那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怕死,纵使不能击倒对方也要令对方葬身其间。
眼见屋顶随时有塌落的可能,贺有礼、袁大眼已顾不得许多,冒险往外硬冲,两人凌空而起,不消片刻功夫,复跌回屋里,身中数箭,烈火焚身,痛苦地扭曲着,其状甚惨。
小马当下心头骇然,见那虎震山亦已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想那赤岭五禽平日里是何等威的人,在陷入绝境、面对死亡时亦一样心中凄然,恐惧不已。
那虎震山语带凄然,喃喃自语道:“老夫一生驰骋江湖,何等光,竟因一时贪念,落到此番下场,这是天意啊,谁对它有非份之想都是灾难啊。”
小马闻言,知那赤岭五禽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某样东西,虽然自己并不知道是什么,但能让赤岭五虎倾巢而动的,毕然是稀世奇珍。有心想问问,但如今如何逃生才是当务之急,总不能把性命就断送在此吧。
小马看到熊铁甲把鹿含花护在身后,便要以身作盾助她逃生,心想这熊铁甲虽看似笨头笨脑,没想到对鹿含花却是一片痴情,不惜一死,心中自是感慨。忙道:“不可,快快回来!”然而,冲出去和留下来只不过是先死后死而已。
那熊铁甲甫冲出门外,羽箭已纷纷如雨而来,那熊铁甲手持一条烂凳,舞起旋,那箭便四散跌落,有那几支漏网的也由那鹿含花手中软剑击落,如此竟一下冲出三四丈远。
突然一声巨响,地动天摇,一颗炮弹在他们身旁炸响,烟雾消散,两人已在瞬间血肉横飞,丢了性命。
紧接着炮弹之声又起,茅屋本以摇摇欲坠,此番更是纷纷掉落下来,小马心知再无对策,便要死在此地了。猛然瞥见地上一个茶碗,那是刚才喝水时用的,当下掠近和尚,急道:“进水井。”同时大喝一声:“和尚,我们冲出去。”抛起地上两具尸体,撞开屋顶,那羽箭便纷纷射过来。
和尚用玄铁棒在墙旁开了个口,矮身冲近水井翻了进去,此时一颗炮弹落在屋里,虎震山犹在那喃喃自语,小马也管不了这许多,在炸弹炸开的同时,揽过慕容姑娘,在那气浪中跃进了井中。正准备带他冲出去,身后拳迅猛,以推枯拉朽之势往后背而来。小马忙侧身闪身闪避,
猛然回到,看到袭击自己的人带着镂空面具,一双眼睛如嵌在夜空中最耀眼的宝石,亮晶晶的,正是杀死屠断的人。
面具人一击不中,也不言语,欺身近前又攻向小马。
拳头快而猛,没有太多的花巧变化,小马当然知道这种拳法的实效,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这本就是他这类人才会的技法。
所以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很让他好奇,尤其那双发亮的眼睛。
………………………………
第二十二章 一张白纸(上)
慕容羽馨以驭龙剑法逼得智叟疲于应付,眼见便要将他毙于剑下,突然劲袭来,竟是那逐魂鸟飞扑而来,当下手肘微沉,长剑斜劈,往那怪鸟颈脖削去,那鸟却像是训练有素,倒飞出去,复又闪电而回,双爪竟往剑身抓去。阅读
智叟得此一瞬喘息的机会,又见逐魂鸟钢爪抓住长剑,当下喜形于色,以为胜算在望,手中短拐黑芒闪动,疾刺慕容羽馨肋下。
慕容羽馨一声娇叱,拧腰闪避,同时手中长剑不退反进,劲力一吐,把那爪子尽皆削断。那剑原来却是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神兵利器。
逐魂鸟悲鸣一声,不敢再战,斜飞出去,慕容羽馨恨它昨晚害得小马差点送命,连累和尚受伤,哪里容它逃脱,利剑如影随形闪电而至,一剑将它劈为两半。
智叟蛇拐一刺落空,惊见逐魂鸟被一分为二,不由得血脉贲张,心胆俱裂。那逐魂鸟与他相伴数十载,耗尽心血才调教成一只能勾魂摄魄的克敌利器。如今竟就这样被毁了。他暴跳如雷,面目因过度的愤怒而扭曲,狰狞可怖。
“臭丫头,拿命来!”怒喝声中,手中短拐那蛇头突然咧嘴,一道惨绿色寒光飞出,闪电般斜击慕容羽馨面门。
短拐之中竟然暗藏机关,慕容羽馨始料不及,双方距离不过三尺,那绿光一弹射而出,她已看到了一件奇异的兵器,如蜂刺似蝎尾,其上撮满针刺逆芒,然而如此近的距离,她纵然知道那是煨了剧毒的武器,只要被划破一点皮,都可能立刻毙命,却已然无法闪避。
智叟一击之下,她必然难逃一死。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凭空出现捉住了智叟握短拐的手腕。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短拐掉在地上,智叟暴退丈余,,满脸惊疑恐惧痛苦。他实在无法相信如此近的距离,自己这招曾让多少英雄豪杰在以为锁定胜局之时饮恨而终的夺命杀着,竟然被破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安静得出奇,变化发生得太突然,众人都陷入震惊中一时无法回过神来。
一张疲惫而苍白的脸,半旧的青布长衫血迹斑斑,手的主人竟是刚才昏死过去的小马。
慕容羽馨又惊又喜,失声道:“小马哥,你没事了?”她的眼睛隐有泪光。
小马故作轻松的道:“虽然是受了一点伤,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说完转身面对智叟,冷冷的道:“你远祖只不过仅仅是无知罢了,到了你却变得无耻起来,真是丢你们河曲智叟家的脸。你隐在暗中处处算计于人,还自以为是聪明,如此厚颜无耻也实在堪称独步天下了。”
智叟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知道小马言他远祖无知说的是列御寇在列子汤问一书中所记载的当年河曲智叟与矢志移山的愚公相互辩驳,最终无言以对的事。千百年来一直是他们家族的耻辱,总想着有朝一日权倾天下,定要学秦始皇焚书坑儒,把所有涉及这件事的文字和谈论传播的人通通抹杀掉。
赤狐宝匣即将重现天下的消息一出,他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只不过赶到慕容山庄时已经晚了,正在束手无策之际,刚好看到小马三人赶到山庄,其后发生的事他在暗中全看了个一清二楚,更留信给曲穿让他来此截杀小马几个,然而终究是功亏一篑。
审时度势,他探手入怀,然后猛一扬掌,散出一片黄雾,人已乘势往林中蹿去。
“如此便想逃,把命留下。”怒喝声中,数道劲穿林而入,奔智叟而去,与此同时一条白影亦掠进林中,却是曲穿追赶过去。想是打斗之时他以化解被封穴道。
小马并没有动身追赶,经此一役,大家都需要休息一下,前面还不知有什么凶险在等着,他实在不愿再像今天这样几乎尽皆丧命。
他看向慕容羽馨,她那双动人的大眼睛蕴含着惊讶、欣喜、佩服和关怀。小马心里轻轻叹息了一下,把脸转向善缘和尚和温暖。和尚半倚着树,依然没有醒转,温暖穴位未解,僵立在那里,脸上满头大汗,状甚痛苦,想来曲穿那三颗棋子让他受了不少苦。
“慕容姑娘,我们恐怕要找个地方暂时休息几天才能回福临酒楼了。”觉察到慕容羽馨眼中的柔情,他有意保持距离。像他这种人,“必须无牵无挂,无所畏惧”,义父一直是这样提醒他。
慕容羽馨道:“小马哥拿注意便是,羽馨听你的。”
小马默然半晌,没有再说什么,走过去拍开温暖被封穴道,替和尚施以针灸,半个时辰后四人方才离开。
三间茅屋,一缕炊烟。
小马站在窗口,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雨,檐口时不时有几滴水珠跌在地上,溅起细碎的雨花。伤口已经敷了药,他本该躺着歇息,但他觉得那实在无趣得很,还不如看看窗外的景。窗外右前侧是厨房,慕容羽馨正在熬药。和尚盘膝坐在床上,温暖用银针帮他疏导体内紊乱的气息。
屋子的主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岁月如刀在她脸上刻下沟壑与年轮。她男人在太祖皇帝争天下时战死沙场,她含辛茹苦拉扯大三个孩子,本来儿孙获朝廷恩赐免除兵役,但这几年,朝廷又在打仗,大儿子,二儿子相继死在了战场,三儿子为逃避兵役逃离了此处,就留下她一个孤寡老人守着这几间茅舍,苟延残喘。
小马等人借宿,她倒是没有推辞,只说出门在外总有许多不便,若是不嫌地方寒碜便大可安心住下。生活的艰辛并没有磨掉老人的质朴善良,反倒让她更懂得助人为乐。
眼怔怔看着窗外雨丝,小马脑子飞快地追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从替慕容羽馨解围,到孤魂野鬼挡道,再到破屋遇袭、山庄历险,以及曲穿、智叟等人的伏击,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赤狐宝匣。可是这么多年赤狐宝匣都渺无音信,怎么突然之间就闹得天下皆知?又为何与慕容山庄扯上关系?究竟这背后隐藏着些什么自己本为送信而来,如今慕容庄主已死,这信也已经毫无意义等等,总不会这信里有提到些什么吧?
看到慕容羽馨端着药进来,小马忙言道:“慕容姑娘,我此次前来本是给令尊送信的,只是令尊你不妨拆开看一下,或许我义父在信中有提到些什么这方面的事情。”说完,从包装严实的油纸布里取出一封信。
慕容羽馨放下药碗,拿过信拆开,展信一看,竟是一楞,又反复把两面看了一遍,信封翻个底朝天,迷惑不解的把信纸递给小马。
小马看到慕容羽馨的表情,已知信有不妥,接过信一瞧,也愣在当场。
信上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张白纸。银带蒙面人以指代剑,斜斜刺向小马手腕脉门,小马知道这是虚招,旨在投石问路,当下也不避让,不退反进,拳头砸向蒙面人。
蒙面人骤然止住身形,双掌一翻,倾尽全力施展。小马也知道再拖下去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唯有硬拼,那知这黑衣人早萌退意,两掌相触,黑衣人已人已借势往门外窜去。小马情知不妙,急欲追出,怎料四个黑衣人已欺身近前,缠斗起来。
小马心头火起,一时却又难以脱身,耳闻得羽箭破空之声,“夺”的一声,一支箭钉在木柱上,接着接二连三的在屋顶、窗棂、方桌之上,顿时火光四起,那茅屋本就易于着火,加上满院落叶,此时沾染上火油就更加是如虎添翼,顷刻间已成一片火海。看形势,再不走,顷刻间便要葬身火海。偏偏那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怕死,纵使不能击倒对方也要令对方葬身其间。
眼见屋顶随时有塌落的可能,贺有礼、袁大眼已顾不得许多,冒险往外硬冲,两人凌空而起,不消片刻功夫,复跌回屋里,身中数箭,烈火焚身,痛苦地扭曲着,其状甚惨。
小马当下心头骇然,见那虎震山亦已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想那赤岭五禽平日里是何等威的人,在陷入绝境、面对死亡时亦一样心中凄然,恐惧不已。
那虎震山语带凄然,喃喃自语道:“老夫一生驰骋江湖,何等光,竟因一时贪念,落到此番下场,这是天意啊,谁对它有非份之想都是灾难啊。”
小马闻言,知那赤岭五禽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某样东西,虽然自己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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