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正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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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锋，带着兄弟们快撤，我来挡住这畜生！”

　　　　脚底擦着地面上滑行数米，黄莽在止住惯性的那一刻调头回杀。

　　　　“你们先走，我去帮大哥！”

　　　　吴锋剑眉紧蹙，没有任何犹豫提剑而去，虽然回去等于九死一生，但他重的就是一个‘义’字。

　　　　四爪扬起无数泥泞，奔踏中的镇山虎亮出匕首般的獠牙，森冷的瞳孔似乎因为有了新鲜的猎物变得无比饥渴。

　　　　见镇山虎锁定自己，黄莽暴喝一声，驱散心中恐惧的同时紧紧攥起右拳，而在那拳头周围，魂力如沸腾的开水剧烈波动。

　　　　“畜生，吃我一拳！”

　　　　拳风呼啸，黄莽的右拳顿时散发出淡灰色的光芒，看上去真如石锤一般。冲石拳，最低价的魂技。

　　　　感受到黄莽的气息，镇山虎发出带有不屑味道的嘶吼，下一秒顶着如刀的拳风伸出前肢猛的挥扫。

　　　　“嘭！”

　　　　肉体直接对话，魂力碰撞溅射，强大的反震力让黄莽如断线的风筝倒飞而去，而镇山虎只是倒退了数步，双方实力立判高下。

　　　　“大哥！”

　　　　将失去重心的黄莽抱住，强大的惯性让吴锋跟着一切擦着地面划出一段距离。

　　　　“你回来作甚！”

　　　　黄莽的面色不太好看，拳头上不断有殷红滴下。

　　　　“要死一起死！”

　　　　剑眉紧蹙，锁定镇山虎，吴锋紧握碎石剑。

　　　　“哈哈，好！今天就让咱们兄弟俩陪这畜生好好玩玩。”

　　　　黄莽狂浪大笑，稍稍萎靡下去的气息再次澎湃起来，下一秒毫无畏惧的飞奔而出。

　　　　吴锋牙关一咬紧跟而上，没有魂力的他，眼中涌现着冰川般的寒意和刺骨的杀气。

　　　　镇山虎仰头咆哮凶猛扑出，黄莽不是它的对手，多了吴锋这个一介武夫等同于多了一份塞牙肉。

　　　　“大哥，送我上去！”

　　　　吴锋大喝，见飞奔中的黄莽将腰稍稍弯下，一个提速赶到，接着踩在后者的背部腾飞而起。

　　　　看了看半空中举剑下劈的吴锋，黄莽不敢有任何耽搁，再次将魂力集于右拳，刚烈的拳风与浑厚的威压再次锁定镇山虎。

　　　　虎啸如雷，镇山虎直奔黄莽，在它看来吴锋就是一只卑微的蝼蚁，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嘭！”

　　　　闷沉的巨响再次爆发，冲石拳与虎爪率先猛烈对撞，黄莽没有任何意外得喷出一团血雾，倒飞数丈，重重砸地。

　　　　顾不上黄莽的失利，一声暴喝后吴锋双手紧握碎石剑对着镇山虎的头顶猛的劈去。

　　　　然而，实力差距终究是不可逾越的鸿沟，碎石剑脱离掌心被生生震飞，不但没能见血甚至连一缕虎毛都不曾斩落，仿佛劈的不是皮肉之躯而是坚硬的精铁。吴锋本人也如同断线的风筝狠狠向后摔去。

　　　　碎石剑在空中飞旋几圈后插入地面，强大的反震力和落地的惯性终于让它达到了承受的极限，剑身开始一点点龟裂，紧接着如山体般崩溃。

　　　　挂着血迹的嘴角再次喷出血雾，吴锋的指尖已经深深插入掌心，愤怒更是完全占据了他的双眸，碎石剑的意义非同一般，他曾经向张隆承诺过，剑在人在！

　　　　实力才是王道，没有足够的实力，任何怒火、愤恨都不值一提，这一点在镇山虎那森冷的瞳孔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只见它发出蔑视的咆哮，下一秒直接扑向吴锋。

　　　　心中有恨，即便是以卵击石也要磕出个印儿来，双拳攥的咔咔响，吴锋的眼神里除了冰冷已经看不到任何色彩，不退反进，直奔镇山虎。

　　　　“吴锋！”

　　　　见吴锋被愤怒冲昏头脑，黄莽大声疾呼紧跟而上。

　　　　飞奔中的吴锋右臂如强弓拉满，拳背上的暴凸青筋充满了力量，一声怒喝后扯起阵阵呼啸猛地挥出，只可惜结局没有任何意外，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吴锋便被钢爪生生扫飞，胸口处衣衫褴褛、血肉模糊。

　　　　吴锋从头顶倒飞而去，黄莽本能的去援助，但余光中镇山虎紧跟杀来，仓促间压榨出全部魂力，对着威压传来的方向暴喝挥拳。

　　　　镇山虎似乎被黄莽惹的有些发毛，虎啸之后调转身体，铁鞭般的虎尾甩出震耳的‘啪啪’声。

　　　　黄莽顿时惨叫倒飞，那出拳的手臂向内极度变形，要不是有着一层皮包裹只怕早已折落。

　　　　看着痛不欲生的黄莽，吴锋彻底被狂怒占据，那冰冷的双眸渐渐变为血红，然后死死盯着追杀而来的镇山虎，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螳臂当车岂能惧之？镇山虎无视吴锋的愤恨，亮开獠牙准备享受新鲜的猎物，然而就在这时，漫天的飞箭向他射去。

　　　　一只蜜蜂无关紧要，一群蜜蜂多少让人有点头疼，镇山虎暂时放弃吴锋和黄莽，催动魂力形成一道防护罩。

　　　　“叮、叮、叮。。。。。。”

　　　　清脆的撞击声不断响起，众人手持弓弩及时杀回，将吴锋与黄莽护在了身后。

　　　　“他娘的，走啊，别都撂在这了！”

　　　　见众人并未逃走，心中的那份感动让吴锋稍稍恢复理智。

　　　　“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何奎一边大吼一边射着弓弩。

　　　　镇山虎彻底被激怒，一声虎啸后气息大盛，盯着箭雨猛冲而去。

　　　　“跟这畜生拼了！”

　　　　一声暴喝，李达提刀杀出，而在他之后，众人厮喊着紧跟而上。

　　　　二十几道身影冲向的不是镇山虎而是鬼门关，但依毫无畏惧、前仆后继。

　　　　眼里是横飞的血肉，耳中是连连的惨叫，时间如同匕首，每过一秒便在心头上刺伤一刀。

　　　　黄莽吃力的站起来，但接连受到重击的他还是没能抵过虚弱，将膝盖再次砸在地面。

　　　　吴锋刚刚恢复的些许理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血红的双瞳、惨白的面孔，十分狰狞。可是这滔天的愤怒在这实力为尊的世界又有何用呢？

　　　　如果足够强，秦白岂敢与自己作对？如果足够强，岂能被镇山虎逼到如此地步？吴锋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他不怪秦白，也不怨镇山虎，只恨自己太弱，弱的如同蝼蚁。

　　　　想到这里，一口淤血直冲喉咙，吴锋下意识捂住胸口，然而就在这时，掌心传来坚硬的触觉。

　　　　“他娘的，差点把你忘了！”
………………………………

第20章　　铁器的威力

　　　　铁器的用处吴锋依旧不清楚，但能够替他挡下摧魂弹的攻击就能证明不是凡物，黑暗之中挤出一道希望之光，吴锋像只干瘪的气球重新装满了气体。

　　　　“给我一点时间！”吴锋大喊，急忙掏出铁器。

　　　　然而，十几息过后，除了熟悉的冰冷没有任何发现。

　　　　一道身影狠狠摔在了吴锋身边，看着凹坑中倒地不起的血人，焦急、愤怒让他濒于癫狂的边缘。

　　　　屠杀仍在继续，每一秒对吴锋来说都是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摧残，然而铁器仿佛故意刁难，任凭他百般恳求就是纹丝不动。

　　　　“他娘的，你倒是给小爷显能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黄莽后悔不已，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看见刀疤男子直接被扇飞后，忍着剧痛，垂着右手，拉起左臂冲了上去。

　　　　杀的兴起的镇山虎感受到魂力的波动，随即将它森冷的瞳孔锁定黄莽，后者是唯一的魂者，换句话说，是唯一有营养的补品。

　　　　牙关死咬，魂力集于左拳，黄莽踏着满地的血肉，面庞因为愤怒变得狰狞无比，距离镇山虎不足十米后，暴喝一声拔地而起，那撕裂空气的重拳直奔镇山虎。

　　　　羊送虎口岂能拒之？镇山虎向后微微蓄力，下一秒飞扑而去。

　　　　全盛状态都不是对手，何况现在的黄莽已经是困兽犹斗？重拳不偏不倚轰在虎头上，但除了震起一片魂力波动的涟漪外没有任何作用。

　　　　重拳如同挠痒痒，镇山虎直接扑向黄莽，当沉重的砸地声响起后，一只爪子死死将拼命挣扎的黄莽摁在地面的凹坑里。

　　　　挣扎的越厉害，胸口上的压迫感就越重，山穷水尽的黄莽终于一口殷红喷出昏迷了过去。

　　　　“大当家！”

　　　　看着血盆大嘴向昏死过去的黄莽张去，众人发了疯般冲了上去，然而却被镇山虎凝聚出来的魂力气场挡在了外面。

　　　　“队长，好了没有啊？”

　　　　疾呼将吴锋唤醒，然而他手中的铁器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魂力气场内，镇山虎的舌头已经舔在了黄莽的面庞，吴锋深吸一口气，不再研究铁器的奥妙，如强弓射出的箭矢冲了出去。

　　　　“都让开！”

　　　　狂奔中的吴锋大喝一声，距离魂力气场不到三米时，脚底发出一道闷沉，借力腾飞而起。

　　　　下坠的风力让衣衫剧烈甩动，迎面的威压让惨败的面孔极度扭曲，吴锋双手倒握铁器猛地插下。

　　　　正准备享受补品的镇山虎忽然将头抬起，那盯向半空中的目光里居然涌现出一道危险之色，下一秒仰头咆哮，魂力气场的威压顿时猛涨。

　　　　与魂力气场接触的一刹那，吴锋胸口一闷，仿佛被千斤重锤击中。

　　　　将热流生生压在了喉咙下面，吴锋牙关死咬，面色狰狞，那紧握铁器的双手上，青筋仿佛快要崩了出来，然而，即便如此，依旧寸尺难进。

　　　　所有目光聚焦一处，成败在此一举，哪怕这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半空中的吴锋衣衫狂摆、黑发乱舞，虎口已经开始渗出鲜血，但那双剑眉下的血瞳里除了狰狞还有铁一般的不屈。

　　　　失去镇山虎的压迫，黄莽渐渐苏醒过来，当无神的眸子看到头顶上看到吴锋时，挂着血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道欣慰。

　　　　“兄。。。兄弟，别管我了，快。。。快走！”

　　　　气场之上是陷入癫狂的吴锋，气场之内是命悬一线的黄莽，众人此时无不双拳紧握、焦急万分。

　　　　“再冲一次，破了这气场！”

　　　　李达抡起大刀率先冲出，他身后紧跟着响起是震耳的嘶吼，只可惜，威力增强的魂力气场岂是他们所能破除的？下一秒再次被四仰八叉的震退回来。

　　　　吴锋久攻不下，众人更是束手无策，镇山虎眼中的紧张消失不见，低下头，饥渴的看向黄莽。

　　　　“混蛋！”

　　　　咬牙切齿，一道恨骂从吴锋嘴里斥出，这是他唯一宣泄愤怒的方法，因为铁器在那魂力气场中寸步难进。

　　　　听到吴锋的恨骂，镇山虎居然抬头瞥了一眼，仿佛是在不屑，仿佛是在说要当着吴锋的面吃掉他的伙伴，血盆大嘴向黄莽的头颅吞去。

　　　　“大哥！”

　　　　撕心裂肺的吼叫并不能改变什么，晶莹在吴锋的眼眶里打转，仿佛血水一般。

　　　　黄莽淡然一笑，他与吴锋相似甚晚，但兄弟情义与时间无关。

　　　　“来生。。再做。。。兄弟！”

　　　　黄莽缓缓闭上眼睛，吴锋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他恨，恨自己太弱，他恨，恨自己如同蝼蚁，当心中的愤恨化作一道撕心裂肺的咆哮后，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将铁器往下插去。

　　　　“给我。。。破。。。！”

　　　　轰隆隆的闷响忽然响起，万念俱焚的众人急忙举目，只见那魂力气场的上方不知何时弥漫出淡淡的红、黑之光，看上去十分魔性。

　　　　已经接受命运的黄莽猛的睁开眼睛，摧魂弹爆炸的那一幕顿时回映在脑海之中。

　　　　面庞依旧狰狞，吴锋来不及高兴，控制住剧烈颤抖的双手继续向下用力，而在他的疯狂下，红黑之光越来越强，铁器的穿透速度也越来越快。

　　　　镇山虎顿时被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笼罩，将黄莽一爪拍飞，锁定吴锋，虎啸不断。

　　　　红、黑之光向后飞流，吴锋看上去如同一颗下坠的陨石。

　　　　龙丛云、虎从风，镇山虎将魂力尽数摧动，下一秒卷起阵阵旋风飞扑而上。

　　　　强悍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让人无法喘息，但众人没有撤离，全神贯注的看向半空之中，因为即将在那里发生的碰撞将决定命运的走向。

　　　　散发着红、黑之光的铁器与那魂力凝聚而成的旋风瞬间碰撞在一起，切割般的刺耳巨响让人耳膜生疼，而在这巨响之下，铁器一点点前进，旋风一点点被撕裂。

　　　　震天的虎啸一道接着一道，镇山虎拼命抵挡着铁器的蚕食。

　　　　双臂震动的越来越剧烈，但沾满血迹的双手却越握越紧，杀气、愤怒让吴锋那张原本俊秀的面庞宛如入魔。

　　　　众人在震惊之余无不心生大喜，震惊的是吴锋带来的震撼，大喜的是胜利的天平终于第一次倾向了自己。然而，老天并不打算就这样让他们摆脱死亡的威胁。

　　　　‘嘭！’

　　　　震耳欲聋的爆炸代替了刺耳的持续巨响，红、黑之光顿时泯灭，魂力旋风同样溃散化无，半空中，吴锋与镇山虎一下一上擦着划过。

　　　　众人张着嘴、愣着眼，大气不敢出，而在他们的前方，吴锋与镇山虎背对而立，都没有一点动静，如此持续了十几息时间。

　　　　鲜血顺着铁器一点一点滴落，吴锋忽然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就在众人急忙冲过去时，一道闷声响起，镇山虎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轰然倾倒，血刺呼啦的内脏渐渐从肚子上的伤口里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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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归去

　　　　短短的几十息，众人经历了各种心理上的折磨，先是死亡的恐惧，再是满满的期待，最后是窒息的紧张，当尘埃落定后，更是被大喜冲的目瞪口呆，他们渴望活着，如今镇山虎被开肠破肚，他们反而愣在原地如同木偶，片刻之后才醒过神来。

　　　　吴锋大口喘着粗气，越来越多的鲜血顺着铁器滴落，有他的，也有镇山虎的。

　　　　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吴锋没有回眸，也不敢回眸，直到耳边响起劫后余生的欢呼，直到余光里李达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吴锋长吐一口气，崩到极致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下来，身体和意志双双透支让他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队长！”

　　　　。。。。。。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拼命的游着，挣扎着不让激流冲下悬崖。少年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向岸边游去，并抱住了一棵深入水面的树干，然而厄运并未走远，当清脆的折断声响起后，少年如沧海一粟般被激流瞬间卷走，摔落悬崖！

　　　　“啊。。。。。。！”

　　　　吴锋猛的坐起，惊魂未定的面庞上急速滑落着冷汗，半张的嘴巴拼命吞吐着空气，当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时，缓缓抬头。

　　　　“队长，你醒啦！”

　　　　左臂打着绷带，李达急忙将一片盛有朝露的叶子递了过去。

　　　　甘冽的露水滋润着起皮的双唇，吴锋渐渐从梦境中平静下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此时灵鹿洞府外已经蒙蒙亮。

　　　　“我昏迷了多久？”

　　　　李达又将干粮递过去却被拒绝了，随即担心的看着吴锋。

　　　　“三天了！这三天你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好像是在做噩梦，手脚拼命乱抓，摁都摁不住！”

　　　　吴锋点了点头，又有几个人高兴的围了过来，但他们的笑容不但没有让吴锋开心，还让那双剑眉不由得皱起。

　　　　“就剩下你们几个了？”

　　　　李达哈哈一笑。

　　　　“我们又不是纸糊的，大当家带着一些人打猎去了，刚去不久。”

　　　　松了口气，吴锋在李达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全身每一个毛孔都传来透支过后的酸痛。

　　　　吴锋微微低头，看着脚下抖落的草药，虽然都已经变为药渣，但还是能辨认出一两种，如果放在和安镇集市，价格不菲而且可遇不可求，像这种罕见的极品，要么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要么有凶悍的野兽相伴，取之不易！

　　　　“这些草药都是大当家弄的！”李达说道。

　　　　嘴角扬起欣笑，吴锋慢慢走了起来，生锈的身体渐渐恢复活力，只是元气大伤后，缺少了往日的精气神。

　　　　一个多时辰后，洞外传来一阵脚步。

　　　　吴锋扶着石壁立在洞口，黄莽的身影很快走了过来，当两者擦肩而过时，后者将一株林芝塞了过来，然后径直朝着洞内走去。

　　　　“赶紧煮了喂吴锋喝下，这东西离土越久药效越小。”

　　　　看着忧心忡忡的黄莽，吴锋欣慰一笑。

　　　　“好的大哥！”

　　　　熟悉的声音让忧心忡忡的黄莽先是微微一顿，接着转头看去，三天来始终被乌云覆盖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你这个臭小子，哈哈！”

　　　　过命的兄弟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拥抱。当何奎带着人扛着几头猎物走来时，更是欣喜若狂。

　　　　吴锋的苏醒无疑是给情绪低落的众人打了一针兴奋剂。猎物很快被架上了篝火，众人围绕而坐，暂时忘却了悲痛，欢声笑语充斥着灵鹿洞府。

　　　　刀疤男子拄着木棍走到吴锋面前，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吴锋小哥，之前对不住了，你救了大当家，俺的命以后就是你的。”

　　　　将刀疤男子快速扶起，吴锋淡淡一笑。

　　　　“你的大当家也是我的大哥啊！”

　　　　不再多说，刀疤男子嘿嘿一笑，回到原位。

　　　　看着一瘸一拐的背影，吴锋渐渐收起了笑容，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凝重再次攀升面庞。

　　　　黄莽身体右侧空空如也，想来是没能保住那只折断的右臂。

　　　　李达的胳膊虽然打着绷带，但白色几乎被红色浸满。

　　　　相比之下，何奎的伤势更为触目惊心，一双机灵的小眼睛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

　　　　其余人也都是伤势遍身，加上躺在地上不能动的和之前留在灵鹿洞府养伤的，只剩下可怜的十几人。

　　　　“干咱们这行，总归有这么一天的！”黄莽拍了拍吴锋的肩膀安慰说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狩猎人的性命本就朝有夕无。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但吴锋还是无法放下心中的悲伤，当初幼崽狼死于非命尚且动了恻隐之心，何况那些风里来雨里去的兄弟们？

　　　　“大哥，尸首处理好没？”吴锋问道。

　　　　点了点头，黄莽将一块烤肉递给吴锋，却被后者婉拒了，道：“我下令就地埋葬，包括你的队员，你没意见吧？”

　　　　丛林是狩猎者的家，而且埋在镇山虎的地盘上，对死者来说更是一种荣耀。吴锋摇了摇头，感激一笑。

　　　　黄莽点头回应，接着从怀里拿出三支小瓶子，“给！”

　　　　吴锋没有立刻接过手，“这是？”

　　　　“镇山虎的心头血！”黄莽将瓶子塞给吴锋。

　　　　看着手中的瓶子，吴锋有些哽咽，这是兄弟们用命换回来的，片刻后收起伤感将一支瓶子还给了黄莽。

　　　　“大哥，镇山虎的心头血对你应该也有很大用处。”

　　　　黄莽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接了过来，过命的情谊不需要任何假客气来装饰，接着问道：“真的不准备跟大哥回黑市？”

　　　　吴锋摇了摇头，如今有了镇山虎心头血这个挡箭牌，即便李家家主和刘鹤有怒，他也能功大于过，更何况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根本不会传到外人的耳里。

　　　　“那大哥也不强求你了，今儿再休整一天，明儿一早咱们就动身离开林子。”

　　　　“好！”

　　　　。。。。。。

　　　　众人早早准备完毕，待得次日第一缕光线出现后，终于踏上了归途。队伍的速度比来时慢了很多，直到暮色降临才走出林子。

　　　　“兄弟，咱们就此别过吧，李家要是找你麻烦，直接来找大哥！”黄莽说罢又贴向吴锋的耳边，“你那把铁器要藏好，当心有人眼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能力去保护，那宝物便会成为祸物。

　　　　“放心吧大哥。”吴锋郑重的点头。

　　　　黄莽点了点头，随即带着黑市的人离开。

　　　　这一次黑市的损失比泰隆分队更大，来时十七八，归去五六人，除了黄莽外，只剩下三当家、刀疤男子和另外两个面相陌生的人，至于酒馆里的那个伙计，吴锋从睁眼后再也未见到。

　　　　凝视众人离去的方向，吴锋对着黑暗深深施了一礼。

　　　　施礼完毕，吴锋又蹙眉看向林子深处，因为在他昏厥之前，耳中只有两种声音，一是心跳，第二便是若有若无的水声。

　　　　见吴锋愣神，何奎走了上去。

　　　　“队长，咱们也走吧。”

　　　　吴锋回过神，点了点头。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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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山雨欲来

　　　　因为在林子里耽搁了三、四天，早已过了返回的期限，吴锋让腿脚还算伶俐的何奎先行一步报喜，他则带着剩下的人整整走了一夜，第二天晌午才远远的看见和安镇的城头，当然，还有满满的人影和敲锣打鼓的喜庆。

　　　　吴锋停了下来，听着远处传来的锣鼓声，剑眉微蹙，必定秦白死了，飓风分队也全军覆没了。

　　　　李达傻笑着凑了过来，早已忘记胳膊上的伤痛。

　　　　“队长，你说家主会怎么犒劳咱们啊？”

　　　　吴锋目不斜视，迈开步子向前走去，留下一句冷斥让李达好一阵子回味。

　　　　“犒劳个屁！”

　　　　。。。。。。

　　　　“回来了，回来了！”

　　　　等待的人群被正午的太阳晒的有些蔫吧，当一道兴高采烈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