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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剑-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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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剑与他的装束一样,通体漆黑如墨,剑身上缀著十三颗明珠,带着浓浓的不详。

    长剑一横,燕十三的目光如一双看不见的手抚过剑身,平淡道:

    “剑名,骨毒。”

    但见终于得偿所愿,孟秋水温和笑了笑,他目光一转落向湖对面。“彼岸在前,便看看我们谁能先抵,如何?”

    燕十三双目一凝,口中铿锵吐出一个字。

    “好!”

    “请!”

    话音一落,燕十三似如飞剑,人剑合一,已是破开湖面雾气,隐于其中,朦胧模糊。可马上他手中长剑便生了变化,剑锋一转,剑光一亮,当即指向身旁一道如跗骨之蛆不落半步的身影,像是一缕青烟,缥缈无常,无形无相。

    谢王孙不知何时已立在岸边,看着这场不为人知的争斗。

    薄雾中,只听一声寒人心魄的清冷剑吟乍响,一青一黑两道可怕的光便已然碰撞在一起,像是这湖中藏着两条恶蛟,如今正在厮杀不休,你来我往。

    “叮!”

    “叮!”

    “叮!”

    ……

    虽不见其踪,但只闻剑器争锋碰撞之声已是震的周围树叶簌簌飘动不停,令谢王孙气血隐隐翻腾。

    剑气如虹四射,只将水面切割成无数块,其声诡异,水波激荡,惊响不绝。

    唯一目睹此战的谢王孙初看时还好,可随着青芒流动变幻的轨迹他脸上颜色渐渐变了,最后是惊容满布,口中已不由的吐出无数名门大派的剑法。

    “这……这是?”

    “松鹤剑法。”

    “缥缈剑法。”

    “回风舞柳剑。”

    “清风十三式。”

    ……
………………………………

第六十章 胜?

    却说绿水湖上,吹不散的薄雾里,远远看去就见两道晦涩之光正不断变化轮转,一黑一青,像是两条嬉耍于雾中彼此不停追逐的灵蛇。

    只不过,倘若再听到纱雾里密集可怕的金铁交击声,便没人会做如此想法了。

    剑光飞起似惊鸿一现的匹练,稍纵即逝,那黑芒隐隐间已与黯淡的天色融为一体,更加难以看透,变化无穷,只激荡的雾气长泻如奔流。而那青芒则是虚幻至极,挪动之余竟留下无数残影,变幻间演绎各路剑招,交织如网,妙不可言。

    既是身为“神剑山庄”之主,谢王孙一生剑道造诣与眼界绝不低于当世几大剑派掌门,甚至犹有过之。

    但他却从未见过如此惊人之事,如果一个人会华山剑法,而且使之比华山掌门更强他虽会赞叹,却不会有太大惊讶,毕竟那与自家有姻亲的“华山第一剑客”华少坤便是如此俊杰。可如果一个人将江湖上几大剑派的秘籍都学了个全,而且使的全然比几派掌门更强,甚至出神如了化,神韵兼备,这便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特别是点苍的“回风舞柳剑”与华山的“清风十三式”皆是已达到极为可怕的境界,曼妙无俦,俨然已在原来的根基上另辟蹊径,再添玄奥变化,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呛!”

    一声刺破耳膜的剑刃碰撞中,就见湖面雾气被一层波纹状的气劲冲向四面八方,翻滚如浪,卷了开来,里面僵持的二人顿显身影,双剑相交的刹那他们便已各自于水面之上似飞鸟般倒滑了出去,拖出了两条长长的波纹。

    “滴答……滴答……”

    一声声似雨落般的响动,在此时此刻听着是如此的清晰,只见燕十三握剑的右臂正有血水滚落,自指缝流出,滴落在水面之上,点起浅浅涟漪。

    他心中亦是惊骇莫名,此人不仅剑招繁复剑法更是诡异多变。天下剑法取意不同,心法内力运行亦是差距各异,彼此变化间自然就免不了剑势不畅的漏洞,此乃剑者习剑大忌,最忌三心二意。

    但此人身上却全然不见这般弱点,彼此施展开来这些剑法那还有区分,简直就像是一套剑法,一套独属于此人的剑法。

    当真耸人听闻,出道至今,他已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未受过伤了。

    就见他滑出去五六丈的距离双足一稳,足下步履已湿了大半,而他对面的人倒像是闲庭信步般轻灵的如同穿花蝴蝶似的于那些水面上漂浮的落叶间提剑腾挪跃动。

    “就连轻功身法也有着各派的影子,好不可思议!”

    燕十三双目凝重万分,此人实乃生平大敌,简直就是另一个纳百家之长的谢晓峰。

    脑海中执念深重,想到此处他已是将眼前之人下意识的与自己心里的那道身影重叠在一起。

    一身剑意倏然暴涨,杀机无穷。

    “啊!”

    厉啸冲云,燕十三双脚对撞,身形当即直冲而起,水面瞬间炸起一道水柱托着燕十三身飞掠了起来,剑势凝聚已如一条漆黑毒龙,旋即化作一道黑色长虹,直朝那微微蹙眉的人落去。

    “好深的执念。”

    孟秋水见他气息一变就知道肯定有了不同寻常的变化,蹙眉一展,左手食中二指并如剑,虚空轻点,就见湖面中瞬间分离出一滴水来,像是被一缕无形丝线牵引,落到了他的指尖,而后一弹,水滴登时无声无息的横击出去。

    右手古剑同时一震,已是准备迎接这雷霆一击。

    “夺命十三剑吗?”

    一剑之内,暗藏十三种可怕变化,像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虽是如此,孟秋水仍是不闪不避,青芒闪烁剑光已如银河飞瀑直泄,飞身而起的刹那在即将愈合的淡雾中若隐若现,缥缈的不似凡人,冲射长空,连暮色像是都因此黯淡了几分。

    此战,要落幕了。

    谢王孙紧紧的盯着,生怕眨眼便会错过什么难忘之景,就见燕十三整个人长剑如毒龙倒坠,飞扑斜刺而来,身形变化一瞬间已攻出十三记恐怖杀招,可是,只有一剑刺出,竟是已有化繁为简的韵味,只取意,忘其形。

    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剑,落在孟秋水的眼里却是清晰无比,他甚至看清了这一剑在空中的变化,剑身的震动,由上而下,由慢而快,随着二人间距离的不断缩减,那一剑已如雨借风势,威能再涨三分。

    可他又怎能让对手如愿,长剑一记仙人指路,是生生中断了燕十三最后的蓄势,二人已于空中相遇,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轰!”

    这一剑,竟是针尖对麦芒,旗鼓相当,剑尖相抵,发出来的声响竟然不是铁器应有的碰撞声,而是如春雷炸响。

    两人身下的水面被这两股可怕的余劲一挤压,水面当即塌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弧月状的大坑。

    可胜负未分,如何罢手?

    剑尖一触即分,刹那间,两柄长剑已如龟缠蛇般缠斗在一起,剑身随着各自持剑之人的身形变幻于空中抖出数以百记的寒芒,一声声清脆声响下,水面皆会被四散的剑气激起一朵朵水花。

    然而,正厮杀的难分难解的时候,燕十三只觉自己持剑右手上的太渊穴忽然诡异一麻,五指一僵,手中“骨毒”居然自手中无力滑落,余力驱使下斜飞了出去,坠入湖中,泛起一圈波纹转瞬不见。

    就是正看的目不暇接的谢王孙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住了。他脸色当即一变,那突然出现的神秘青年手中四尺青锋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利器,燕十三即便持剑使出浑身解数也只勉强算是堪堪能敌,更何况如今长剑脱手,这回,看来是真的死劫临头了。

    “唉!”

    饶是见惯江湖风雨的他,此刻见燕十三这般绝代剑客即将陨落也不禁摇头微叹。

    如此变故,恐怕只有孟秋水一人才知道前因后果,如今天色将暗未暗,加之他手法古怪绝伦,隐蔽非常,自然无人看见他之前的动作。

    长剑脱手,燕十三的眼神也是变了,像是恢复了清醒,谢晓峰死讯在前,如今技不如人在后,心灰意冷之下他本来出剑的动作是蓦然一收,双眼竟是下意识一闭,分明是打算引颈受戮的模样。

    只可惜他注定又要失望了,就见那本来直刺胸口的乌青古剑,随着剑柄上的手腕一抖,剑身霎时弯出一个半弧,看着就好像一张拉开的弓弦,然后拍在了燕十三的胸口。

    “噗!”

    本已静待死亡来临的燕十三只觉胸口传来一股巨力,喉中一涌,一直压抑的逆血当即喷了出来,像是一块飞出去的树叶,飘飞出去不远“扑通”一声就掉在了湖里。

    等他怔愣的浮出水面,便见那人已站在了湖对岸,长剑归鞘,慢慢走向东方。

    依稀间还能听到那人自语的话。

    “这天,怕是又要下雨了。”
………………………………

第六十一章 长安,冷香园

    古都长安,神州大地最为古老的古城之一,若追溯往上,前前后后共有十一朝建都于此,底蕴不可为不惊人,饱受岁月沧桑,见证了无数历史的兴衰演替。

    有人的地方自然便有江湖,长安城自是不能例外。其内一些古老的家族,他们或是权倾朝野把握朝政,或掌握无数的财富,或几代的书香门第,或是武林世家江湖巨擘,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这便造就了这座古都的不平凡。

    江南的三月虽凉,却已是或多或少的多了几分暖意,可北方,仍是寒意如刀,北风冷冽。

    去往长安的官道上。

    一辆黑漆马车正急驰着,像是在因某件要事赶的非常的急,然马车虽急,车厢中却不时传来吴侬软语的声音,以及男子的谈笑声。

    如此,倒是苦了不停挥持马鞭的车夫,面容与手早已冻得发僵通红。

    如今天寒地冻,路上赶路的人本就极少,而且特别是这条路,已是行了许久未见生人,似只剩这一辆马车,始终绝尘。

    可就在离长安不足二十里的时候,车夫连同马车里的人,耳旁忽然听到了一连串的咳嗽声,那声音就像是一人喉咙卡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咳不出,咽不下,割裂着他的血肉,剧烈的有些刺耳。

    也许车里的人不会觉得这声音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只因为他们没有推开车门,从里面的温香软玉中走出。

    但马夫本是普通老实的目光却猝然一变,老实巴交的脸也变得有些怪异,像是一张发干的橘子皮,皱在了一起。

    这声音单调清晰分明就是近在咫尺,可他一路驱赶却是未见路上有人啊。

    目光一转,正好瞧见了官道右侧一道身影正从后面一步步出现在了他的眼帘里,对方也在赶路,步伐寻常普通,不过迈出落下,可这一步的距离却达到惊人的五六丈之远,往往只在单脚一抬,那人的身体便如凭空挪移般化作一缕清风,等落下,这才有片刻的凝实。

    车夫看的是浑身发冷,骇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眨眼的功夫那人仅靠双腿就越过了急驰的马车,而后在车夫的注视下开始变小。

    仔细一想,从头到尾,自己竟是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瞧见,只看见了那人背后用灰布裹着一长条剑状之物。

    马鞭已经忘了挥下,马儿的速度自然开始慢了下来。

    感受着车轮转动的声响一缓,车里面的人像是有些不悦,此去长安事关重大,早去自然能早做打算。

    就见车门“咔”的响了一声,像是马上就要被推开。

    “咳咳……”

    可那之前的咳嗽声居然又传了过来,此刻却不是从车旁响起,而是从前方的远处,变得极为模糊,被风送了过来,寻常人已是难辨。

    但他们都听的清清楚楚,那本来即将被推开的门在这一声下,戛然而止。哪怕最后马车停了下来,车门也始终没被推开,就好像马车外面有什么不能想象的大恐怖,有着吃人的妖魔鬼怪。

    距离上一声咳嗽不过两三息的功夫,没有马蹄声,没有马车声,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加上车夫下意识屏住的呼吸,渐渐放缓的速度,绝然看到了某种匪夷所思的东西。

    空气安静的有些可怕,像是凝固了一般,如万年不化的冰山。

    足足过去一盏茶,马车里才有声音自沉默中响起。

    “那人走了?”

    车夫望着天地尽头已化作一颗尘埃般的黑点,语气经不住发颤道:“已经远去不见了。”

    听到这个回答,一阵迟疑中,那木门才被推了开来,而后,是更加安静到可怕的沉默。

    眼中所见,一马平川,直抵天际。

    ……

    冷香园,占地千亩,其内所栽植的梅花几斤万千,如今正是开的最盛最艳的时候,赏花饮酒,最是时候。

    风冷,花香。

    小径积雪未化,随着一阵阵“沙沙”的踩雪声,孟秋水就见前面已多了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穿灰狐皮袍子挡住了去路,他精明的目光打量着如此紧要关头来的陌生面孔,脑海中走马观花竟是没有记起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只得拱手道:“在下杨轩,好叫公子知晓,这里已经被人包下了。”

    说完,竟是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他出了多少,我出三倍的价钱。”孟秋水言语平淡。“换他们离开。”

    杨轩的脸忽然沉了下来,道:“小子,哪怕你出十倍的价钱,到最后在这里面的也绝不会是你。”

    孟秋水目光迎上似有不解道:“为什么?”

    中年男人冷笑着。“死人只会待在死人该待的地方。”

    见孟秋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杨轩眼中顿时流露出了一丝满意,只以为对方是个聪明人。

    可面前这容貌病态,书生打扮模样的青年下一句话便让他怒极反笑。

    “如果,再加上你们的命呢?”

    如今江湖上都已得到消息,小李飞刀传人叶开护送上官金虹之女上官小仙已到冷香园,只可惜此女二十多岁奈何心智却不及七岁稚童。

    可他们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当年“金钱帮”遗留下来的富可敌国的财富,以及上官金虹留下的无敌武功,传言藏宝之地已由“荆无命”暗自告知了上官小仙,如今各路高手正在赶来,无不觊觎万分,盼望一朝名利双收。

    这杨轩真名乃是杨天,江湖外号“飞狐”,更是近十年来江湖中最出名的独行盗,近十年来轻功练得最好的一个人,可他此次为的却不是这令人为之疯狂的宝藏,因为他本来就是上官小仙用来算计群雄所布下的暗棋。

    听到如此理所当然般的狂妄口气,杨天脸上笑容一僵,他阴恻恻的说道:“小子,这就得看你的斤两了?”

    而这,便是他此生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孟秋水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等他们厮杀完,争夺完,等上官小仙露出真面目,等叶开出现,等昔年的金钱帮席卷江湖,这么多年来,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等,更不喜欢浪费时间。

    杨天话语刚落,他本是平缓的气息便已猛然一滞,眼睛瞬间瞪大,只见本来还在五步之外的青年竟是鬼魅般已走到自己身旁,与他错身而过,一起的,还有胸膛上一股酥麻的痛楚。

    他的意识开始慢慢消散,目中瞧见,一纤长食指正轻轻的点在了他胸膛的心脉之上,轻的如花瓣飘落。

    ……

    夜,寒月当空。

    冷香园外,一辆黑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如果路上他们没有遇到那件令人悚然的事情,也许还会早些。

    马车上面,走下来一个白白净净模样秀气的青年,本是明亮的双眼此刻望着安静的“冷香园”透着股说不出的凝重与沉着。

    一眼望去,竟是无一盏灯火亮起,不,有一盏,唯一的一盏,在极目处的黑夜中,像是一点星火,虽小,却格外惹眼,如同指引着什么,又像是撒出的鱼饵。

    他褪去外袍,露出了下面漆黑的夜行衣,紧紧裹在他瘦削而灵敏的身子上,身形一动便已与黑夜融为一体。

    “杨天?”

    可没几步,他便看见一熟悉的人静静地立在一条小径上,像是因他这一声而被惊动,仰面而倒,直挺挺的。

    “砰!”

    等走近再看,青年耸然动容,因为飞狐杨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青色,显然早已死去多时。

    身形再动,寒香园中一共有二十一个院子,十四座楼,七间大厅,二十八间花厅,两百多间客房,而青年的脸色随着每经过一间客房脸色便凝重一分,到最后已尽数化作失色骇然,除了空荡的居所,他所见的便是一个个如杨天般立在原地不动的人。

    死人,死人,全是死人。

    粗略一算至少有八十个人死的这般诡异,无声无息,所有人都是双眼瞪大,像是望见了难以想象的可怕一幕,腰间刀剑尽皆未能全然出鞘一柄,便已毙命当场,死的干净利落。

    这不禁让青年联想到来时路上车夫所讲的那个可怕之人。

    他的轻功已被江湖上的人公认是近八十年来最强之人,可根据车夫的所见所言,若非虚假,即便他为小李飞刀的传人也是万万不能及的。

    不知不觉间,青年发现自己眼中的黑夜此刻已多了丝昏黄,等他凝神去看,原是已到了那簇灯火所在的小楼前。

    小楼孤零,灯火飘摇。

    头一次,他对这照亮黑夜的烛火有些抵触甚至是畏惧。
………………………………

第六十二章 神秘青衫客

    屋内,燃着香。

    叶开小心警惕的站在窗外,仔细的看着灯光在窗上投下的两个影子,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更准确的来说他是在寻找着那两道影子之外的第三道身影。

    即便外面还飘着花香,他也能嗅到那股味道,甚至是能辨别出来是上等的紫檀。

    可正这时,窗户忽然开了。

    一个手里抱着个泥娃娃,非常美的女人正好看见窗口立着的叶开,自己能看到他们的影子,对方肯定也能看见他的影子。

    那个女人真的生的极美,她看着就像个瓷娃娃,白玉象牙般的肌肤上泛着桃花般的粉嫩。少女的脸,妇人的婀娜体态,这虽然很不相称,却形成了某种奇妙的组合,诱惑着世人。

    这个女人手里抱着泥娃娃,嘴里轻轻的哼着支儿歌,声音也甜得很,像是在哄着孩子,看着有些可笑,又有些心酸。

    正常人如何会做出这般荒谬的事情,除非,她是痴傻的。

    不错,这便是当年林仙儿与上官金虹的女儿——“上官小仙”。近乎完美的继承了林仙儿一切,她的身体,她的容貌。

    上官小仙身后还有个男人,看起来英俊,年轻,很是好看,而且,与叶开极为相似。

    只是二人看见窗外的青年后都没有太大惊讶,反而有种久别的欣喜,特别是那个男人。

    见青年这般模样,那男人狡黠笑着,嘴里的话语居然清脆如银铃,竟是个女扮男装的人。“外面那么冷,你怎的还不进来?再不进来我可要关窗了。”

    不想上官小仙看着怀里的泥娃娃如稚童般撅起嘴巴。“不能关窗,宝宝太闷了,宝宝要透气。”

    叶开见她们都平安无事,心里终于轻松了几分,可他实在笑不出来,犹豫着还是从窗口翻了进去。

    屋里很暖,与外面的凌冽寒风相比像是两个世界。可这,不仅没有带给叶开多一丝暖意,反而让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寒潭雪窟,止不住的发冷。

    里面空间并不大,各种摆设一眼便能瞧个清楚,可前一刻只有他们三人的屋子,也就在他进去后,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悄悄坐着的人,安静的像是鬼一样,无声无息。

    那女扮男装的女人本想去抱叶开,可见到自己心上人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屋内一处角落,她免不了也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一看之下,汗毛直竖,惊吓道:“你是谁?”

    那是一道背影,以背示人的青衫身影,正安静的坐在灯火之光最微弱的角落。像是早在这里坐了许久,安静的就好像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叶开立时将两个女人护到身后,如临大敌,五指一翻指尖已多了柄普通的飞刀,长三寸七分,他沉声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你错了,就算他们没死在我的手里,也绝然活不到天亮,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该对我露出杀意。”背对他们的青衫客缓缓说着,似在讲述着一件最为平凡不过的事情。

    听到这般回答,叶开叹了口气,苦笑道:“不错,既然他们想杀你,那你杀了他们也算理所应当。”

    可他话锋马上一转。

    “但我们并没有对你生出杀意,可否放我们离去?”

    “可以!”

    对方干净利落的回答,听的叶开一愣。

    “但你要把上官小仙留下。”

    叶开笑容渐散,手中本是寻常的飞刀似乎正在慢慢亮起某种可怕的光华。“她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背后的上官小仙宛如受惊的兔子,缩着脑袋哄着怀里的泥娃娃。“宝宝乖,宝宝不怕。”

    看着确实很可怜。

    “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死的最多的就是聪明人,而往往能活下来的,多是傻子。”青衫客清冷开口,语气平和淡漠。“人心叵测,你只看见她的痴傻的外表,也许说不定她此时此刻心里正在算计着你,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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