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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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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叱!”
然不过半息,却见一道身影如游龙惊鸿盘旋逆起,园里顿如刮过肃杀秋风,尘埃如潮被推开,剑气如青虹横贯画出了一叠剑影,那刚冲进尘埃中的十数人,竟不约而同倒飞了出来,如滚地葫芦般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再也没有起来,手中兵器皆已一分两半,死在当场。
阴柔男子捂着咽喉踉跄的倒在慕容秋荻的脚下,喉咙艰难的鼓动几下,可惜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而慕容秋荻却连看都不曾看这些为她卖命的而死的人,哪怕是脚下这个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脸上有的只剩无情的冷淡。
她看的,是面前已落下的孟秋水,细细的看着,看着这个始终安静的青年,看着对方年轻的面容,看着他已归鞘的剑,最后笑了,笑的像个发现了什么惊人秘密的孩子。
“你说过,你也怜我,也可以给我一个请求?”
“可以!”孟秋水的目光扫了眼那个白发青年,这才收了回来,他已经有所猜测。
慕容秋荻痴痴的笑着。“那,你如果杀了他,能将我和他葬在一起吗?”
似乎她已预料到了未来的一幕。
“好,如果我赢了的话!”
孟秋水点头。
慕容秋荻笑的更加开心了。“你肯定会赢的。”
她说完便垂下身子从脚边的尸体上翻出了两本秘籍。“这里面,有着他最引以为傲的剑法,也有他的破绽。”
那赫然是。
“夺命十三剑!”
“谢氏剑法!
孟秋水望着眼前像是疯子般的女人是彻底沉默了。
“这回,他终于躲不开了!”
说完,她凄艳一笑,身子一颤,动人凄冷的口角便流出了血液,秋水般的眸子已是黯淡,竟然真的自绝心脉而死,到死,都是嘴角含笑,如花美艳,像是睡着了一般。
石亭被削去了顶盖和柱子,只剩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和一个女人的尸体,以及一个捂着咽喉踉跄着倒在女人脚下的男人,没有血流出。
“唉!”
不知谁叹了声,清风吹过,石桌上的两本秘籍已是随风卷动,嗤嗤响着,只不过,却在孟秋水拂袖之下,已如四散的花瓣,散做漫天纸沫。
世人打破头颅也要争抢的两种绝世剑法,竟是被他毁了个干净,半字未入眼中。
尘埃落定。
孟秋水看向那个已飘下杏花树,朝自己走来的白发男子,略带复杂的轻声道:“你长大了!”
“是啊,这一次,你已不是孤身一人了。”男子微微有些感叹,他已青丝变白发,而孟秋水仍是那般年轻。“这个江湖,也是时候换一副风景了,您说对吗?”
“师傅!”
……
三月末。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江湖之中,没有人发觉无数股末流势力正被一掌无形大手收拢,等他们发现时,已是凶名赫赫的“天尊”被覆灭,七大剑派相继受强敌来攻,江湖诸多武林世家尽数溃败的结果,皆成过眼云烟。
特别是江南势力,已尽归“青龙会”所有。
武林除七大剑派和寥寥几个传承悠久的势力外,再无黑白之分,只剩一个名字。
“青龙会。”
三百六十五个分坛,几大龙首,一一现世,天下震惊。
席卷江湖之势,如万顷涛浪,莫有敌者。正道之中,连同少林,武当,唐门,以及苗疆五毒等八大派自发结盟,欲与之抗衡,江湖至此划为正邪对立,谁主沉浮之争,已是迫在眉睫。
……
………………………………
第七十五章 再相逢,已非故人
翠云峰下,绿水湖畔。
在这一天,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林花之中,闯出了个有些邋遢的身影如同迷途之人,误入了这里,他的身体满是泥垢,双眼浑浊黯淡,他叫没用的阿吉。
但他的意识还算清明,还能找寻到记忆中熟悉的路。湖畔孤舟荡漾,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游了上去,划到了对岸,上了石阶,路过了磨剑石,然后看到了早已被人一掌拍断的匾额,和一地的断剑残剑,地上剑痕满布,血痕未干,像是不久前经历过惨烈的厮杀。
确实如此,身为江南最负名望的世家,早在“青龙会”掠世之际,“神剑山庄”便已成为了江南地抵挡浩劫的一大主力,各势以其马首是瞻。
但,仍如螳臂当车,步了慕容家的后尘。
曾经威名极盛的神剑山庄,如今已是冷清的可怕,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等他赶回来,就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者,那个渡船的老人。
“你是?”
老人抬起浑浊的眸子,看着来人,看着面前这个像是乞丐般邋遢肮脏的人,浑身像是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般,散发着刺鼻的酸臭。
只是邋遢男人却不曾开口,而是走到了神剑山庄的前院。
选择,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很简单。可对于这世上一些特别的人来说,却是千难万难,没得选择。
放眼回顾,他的一生,实属惊才绝艳,旷古绝今。年仅十一岁,就击败了华山门下最厉害的剑客跻身江湖绝顶之列,轰动天下,二十多岁提剑荡魔,更是以谢家神剑败退“魔教”教主,令其至今生死不明。
江湖剑客梦寐以求的人剑合一,无不是日以继夜千万次的习练磨合,方能犹如臂使,可他,第一次握剑,就已是这般境界,那时他才七岁,可以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站在了世人终其一生需之攀爬的顶峰,睥睨俯瞰着所有人。
疲倦沉郁的目光开始颤抖,这些年神剑山庄为了维护威名杀了很多人,他也杀过太多人,有些甚至是本不该杀的人,可他从无选择的馀地,只因他亦是一个不能败的人。
江湖,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记忆中往日习剑的地方如今多了两具棺木。
里面躺着一个老者,一个女人。
谢王孙,慕容秋荻。
这两个与他纠葛最深的人。
而棺木前还立着一柄古旧的长剑,谢氏神剑。
邋遢的男人越过了老头,走到棺木旁,看着两具尸体,像是被点了穴,沉默的静立着。
也许是半盏茶,也许是一炷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可怕的气机,像是飓风般以男人的身体为根,湮向四面八方。而那些落在地上的树叶开始生出无数平齐的裂口,像是被一柄柄无形的剑器斩过,越来越多,最后化作一地的碎屑。
鸟叫虫鸣于此刻已尽皆收声,群山悚然。
他的神态此刻与之前想必又好像判若两人,尽管衣着还有些邋遢,但整个人的气息已是鱼龙之别,如煌煌大日,震古烁今。
“青龙会!”
呢喃的声音像是带着一股可怕的魔力,本来已碎散无数的落叶,如今在卷动间,已是簌簌如粉。
“铮!”
不远处立着的谢氏神剑此时竟是发出一声清吟自行倒起出鞘,而后如长虹灵动急转,落在他的脚边,无由而震,鸣颤良久。
老人身子陡然颤抖起来,他不敢置信的哽咽道:
“三少爷!”
这一日,江湖上传闻已是离世的神剑山庄三少爷“谢晓峰”再现江湖。
……
苦海镇。
随着天尊的消亡,这里像是恢复了某种说不明的生机,似枯木逢春。
而在苦海镇的边缘之地,南山上,有着一处名为“百花林”的墓园,百花齐放,鸟语花香,这里葬着死在苦海镇中的人,有娼妓,有乞丐,有亡命徒,也有名动一方的豪侠。
也算是死后的好去处。
而百花林中的坟冢内,一个正静躺在棺材中等死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紧闭的眼睛,单手一震便已鹞子翻身般飞了出来。
宿敌已死,执念已无,加上在那绿水湖畔败于神秘高手,对他来说,此世已再无留恋。
他这一生从未为自己活过,太不自由,如今体内旧疾愈深,唯一想做的,也不过是安然等死,想死的自由点罢了。
可就在刚才,本是空无一物的棺材盖上,现在正静静地放着一柄剑,连他都不曾察觉。
那是他沉于绿水湖中的剑,自己的剑——“骨毒”。
“谢晓峰,未死!”
棺木之上更是落着五个大字,以树叶花瓣拼合而成,只在男人看的第一眼,便已散开。
他冷漠平淡的眼神刹然一怔,最后一变。
“什么?没死!”
低沉沙哑的嘶吼鼓荡间,墓园之中瞬间卷起漫天花雨,凌乱无序,碾碎成泥。
……
保定城,沈家祠堂。
几近三十年的风雨,这里,早已坍塌了大半,连破败都已算不上。
可就几日前,这里来了个冷漠孤傲的中年男人,怀揣铁剑,披发半掩面容,步伐沉稳如一,走了进去。
足足第三日,随着孟秋水的到来,中年男人才从其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面前与记忆中那道身影有七分相似的孟秋水,面容泛着一股说不清的意味。
两人对立相视许久,中年剑客眼目沉静如水,像是早已看透了一切,但他还是沉声问道。“你与他是何关系?”
“重要吗?”孟秋水轻声开口,不答反问,对他而言,他亦没有选择。“你只需知道是我杀的上官小仙就够了!”
登时,中年剑客眼中平静似水的目光慢慢变了,像是凝成了寒冰,冷冽刺骨,他话锋忽转。“你成了青龙会的人?”
如同此行已不是为了上官小仙,而是为了这个答案。
“不管是不是青龙会的人,杀了她,你就得死。”孟秋水身后,又另响起一道声音,生硬的像是铁块沙石,听的人脊背发冷。
三人,顿时成三足鼎立之相。
来人披着一件简陋破烂的灰色斗篷,上面落满了沙尘,他很削瘦,但却不会给人一种瘦弱的感觉,反倒是充满了力量的爆发感,他腰带右边插着一柄剑,剑柄向左,江湖上任何一个用剑好手此刻能瞧得明白,此人是个左撇子。
但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竟是死灰色的,如同既没有情感,也没有生命,像是活死人,如今正静静地看着孟秋水,像是看着个死人。
“一个月后!”
孟秋水打量着来人,忽然莫名吐出了四个字。
“何地?”
来人冷冷问道。
“便在城外枯叶林吧!”
说完,孟秋水转头看了眼中年剑客,足尖一点,便似飞燕般掠出了二人的视线。
而中年剑客则是凝视着孟秋水的背影出神久久,然后又看向旁边已转身离去的削瘦身影,直到最后,风起叶落,连那凝视的人也已了无踪影。
这一日,“青霜剑”一人约战飞剑客,荆无命,江湖震动。
………………………………
第七十六章 大战在即
江南地,曾经显赫一方的慕容世家之内,藏书阁中,孟秋水正倚着朱红雕栏,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册,窗外微雨飘摇,屋内则是飘着一股淡淡的淡香,看起来很是闲情逸致。
可让人奇怪的是他偏偏对书阁中所收录的诸多武学典籍视之不见,而是对一些道经佛典几番回顾,流连忘食,连同儒学经典皆是细细品读咀嚼。
一页字数少则数十多则不过百余,可他往往能停留半盏茶的时间。
很难想象这是大战在即的模样。
“师傅。”卓羽,或者如今该叫他公子羽,此时已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起初对于孟秋水的如此举动也甚为不解,但当他看见孟秋水浑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寒杀意像是春雪消融般慢慢化去,心智聪慧的他便明白了些其中的玄机奥妙。
此时再看,如今的孟秋水已慢慢多了些许温厚,柔和,由冰化水,这是一个过程。
“果然,世事虽是无常,但冥冥中却有定数!”孟秋水望着眼前解下面具的白发男子,心中也不由为之感叹。
当日不过只是心血来潮之举,谁曾想便和此子结了说不清的因果,延伸至今。他昔日所为,一是的确让他有种触动,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二是此子根骨奇佳,心性不凡,索性便给了他一此蜕变的机会,化龙化蛇,全凭他自己。
结果还真是化龙了,而且还是翻云覆雨的龙,似乎还是因为他才促成了今日的公子羽。
合住道经古册,孟秋水目光投向窗外,他此次试炼,第一个杀的,便是“上官小仙”,乃是为了覆灭“金钱帮”才如此,跋山涉水辗转千里,第二个,便是“慕容秋荻”,此乃天尊尊主。
此二人一死,此行试炼便唯存“魔教”未灭。
然“魔教”势大,遍布江湖,其教主虽早已销声匿迹多年,但除了“上官小仙”这个孤峰天王外,还有三大天王,以及几大公主,护法长老不计其数,割据一方,已不是只诛一人便能覆灭得了的,终需从长计议。
牵一发而动全身,杀了个上官小仙却跳出来如今已经天下无敌的阿飞,和荆无命。杀了个慕容秋荻又引出了谢晓峰,谢晓峰一出,燕十三自然也会出来。
还真是天下剑者齐出,怕是少不了一番争斗恶战。
既是剑者,莫说什么心境修为,对手难求谁又会甘心长剑蒙尘,久不出鞘。更何况他们这些已经近乎天下无敌的人,孤独寂寞的人。
剑道独行如登山,剑者之争更如磨剑,争的又岂是输赢,无人例外。
就连孟秋水也是如此,当日慕容秋荻将那两本剑谱给他,可他却不曾目睹一眼,所为的,也不过是为此一战,更何况他如今己身剑道已有雏形,大战在即又怎能舍本逐末,以他人之意,融自己之招,岂不自欺欺人。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敌的剑法,只有无敌的人。
“八派掌门已下战贴……我应了!”
公子羽走到他的身旁坐下,话语虽然轻缓,可孟秋水听的出来其中的变化,他像是等这一刻等了多年,八大掌门约战“青龙会”七大龙首,一战定这江湖谁主沉浮。
“什么时候?”
窗外密集如毫毛的雨幕忽的诡异一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切割开,孟秋水头也不回的问道。
“五月初一!”
竟是和他与荆无命,飞剑客的战期为同一日,其中心思,不难猜出。
那一天他要面对的肯定绝不止飞剑客与荆无命,还有谢晓峰,也许还有燕十三。
孟秋水本是披散的在背的头发如今竟然飘了起来,可马上却又落了下去,分开的雨幕又合住了。
他沉默许久才轻声道:“但凭心定!”
雨中琴声渺渺,背后的人“嗯”了一声,便再无响动,已是离去,他已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手中古籍再次翻开,他又入神的看了起来,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在某一刻,本是无序的雨中像是起了什么莫名玄妙的变化。
“小而无相,似道如水……道非欲虚,虚自归之,人能虚心,道自归之……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不过“忘”之一字,道尽其中诸般奥妙,入大道之渊微……生我于虚,置我于无……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孟秋水像是入了什么魔怔,口中胡言乱语起来,其话时急时缓,其声时小时大,内容更是变化不定。
也就在这一刻。
窗外雨幕瞬间扭曲溃散,变得骤乱无序,就像是雨中凭空多出来了一股风,一双无形的手,拨动翻搅着窗外的雨幕,雨水霎时变了,变得忽弱忽猛,忽柔忽刚,时而凛冽,时而轻柔,在空中翻飞如雾,肉眼可见的,只见雨落在地面上竟是生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沟壑,长痕。
“轰隆!”
天上忽惊起一声春雷炸响,那纷乱的雨幕瞬间恢复了原有的轨迹,却见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雨落在树上,树成木沫,落在石上,石生孔洞,落在花上,花碎成泥,方圆丈许之地,一片狼藉。
也随着这一响,孟秋水手中的古籍“砰”的一声居然碎了开来,碎成了无数块,就像是这一刻它被无数剑器斩过一样,边缘棱角分明整齐,除了手指握住的部分,其余尽是全部激射而出犹如无数暗器飞针,射向四面八方。
不过,却被马上回过神来的他挥袖收拢了回来,一抖,便已簌簌落地,如今才发现,原来他的脚边,这般纸屑已有小堆,手中古籍残骸亦是不少。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时间不够,忘不掉的太多,杀意亦只能敛去,若想尽数化去,恐怕少不了几个春秋的抽丝剥茧。”
孟秋水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只见上面布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细小的伤口,宛如剑伤。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他呢喃着探手正想再取一本古籍来看,不想雨幕中忽然响起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令他眼神陡然一变,蓦的转头看向雨幕一方深处,停顿了不过片刻。
孟秋水已是怀抱古剑,像化作了一缕清风,掠出了窗口,掠出了书阁,飞入了雨幕之中。
转瞬缥缈无影。
………………………………
第七十七章 再见李寻欢
烟雨朦胧中,只见两道缥缈无常的身影如惊鸿白鹤,彼此争相追逐,辗转不休。
一者身穿上好狐裘,左手负于后背,右手抓着一壶酒,步伐轻盈灵动,不时仰头怡然饮酒可身形仍于雨中诸多屋脊,楼沿踏步如飞鸟遨游,飘然灵动。
另一人怀抱古剑,身形挺直如戈壁白杨,与前者出尘如飞仙般的身法截然相反,他的步伐看起来十分普通,衣袂未飘,发丝未扬,沾满了细密水雾,不过,看似平凡无奇甚至是缓慢的步伐,竟是能与那人隔街竞逐,偶有争先,显得异常的坚定。
两人你追我赶,步伐越来越快,身形也愈发模糊,到最后,一人真的像是化作了一只雨中穿行的飞燕,远远看去似已不需双足借力,可凌空横渡,好不惊人。
另一人亦是不同寻常,身形如凭空挪移,往往一晃的功夫便已似化作一缕青烟,窜向远处,再凝时已在数十步外,显现的刹那又已消失。
长街上,纸伞如盖,伞下的人正顶着微雨缓步前行,但,却无一人抬头去看,无一人发觉这般惊世骇俗的场景。
两人不知追逐了多久,直追出了江南,追出了鸟兽草木,直追到一条宽广大江之上,才蓦然止步。
江面之上,两人彼此凌波对立,已是如履平地,如鹅毛浮起。
“你老了!”
孟秋水望着面前已至花甲两鬓斑白的男人,叹息了一声。
“是啊!”
望着面前仍旧一头青丝,仍不过双十的青年,狐裘男子亦是叹息着,快三十年了,谁又不会老。他眼角的皱纹更多了,细细密密的像是一条条大地上饱经沧桑风雨的沟壑,让人惋惜,只是,他的双眼仍是那般的灵动,充满盎然生机,像是刚开的花儿,发芽的草儿。
赫然是曾经的李寻欢,他已不再年轻。
他喝着酒,有些笑意,有些苦涩。
“你变了。”
孟秋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并没辩解,只是答非所问的轻声道:“人在江湖,岂非本就如风中落叶,水中浮萍?”
“你能选择,我却选择不了。”
二人本是顺江飘下,彼此相望。
只是在这句话语落下,两人身形瞬间钉在水面,纹丝不动,他们脚下本来平静的水面竟是各起变化。
就见李寻欢脚下的水面忽然以他为中心泛起层层涟漪波纹,向外蔓延,冲散了水势,冲向孟秋水,江面顿起波澜。
孟秋水见状提剑在手,连鞘一点江面,一瞬间,面前脚下奔腾的江水瞬间裂开一条豁口,一直延伸出去,不宽,不过能容一人站立罢了,可竟蔓延出去几近七丈远,像是划出了一条鸿沟,斩碎了那波澜,足足持续了半个呼吸方才合住。
一人未出刀,一人未拔剑。
水中本是还在游动的鱼儿不知不觉间便已一分为二,血水还未溢出就被冲散了个干净,碾为肉糜。
一击刚落,一击再起,古剑连鞘一划水面,赫见一道水柱如青龙探出水面,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撞向李寻欢,然只是临近其身一尺之地,便已一分为二,散到两边,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斩开,连同雨幕亦是如此。
两人你来我往,江面在二人恐怖的气机碰撞下瞬间被搅乱掀翻,乱成了一锅粥。
脚下江面跌宕起伏,头顶风雨飘摇,二人仍是静静地站在水面,起伏沉荡。几番碰撞,各有所得,各有失势,他鞋袜尽湿,李寻欢狐裘滴水。
乍见孟秋水蹙眉间,身形忽的于原地动了起来,他竟似在练剑,发丝张扬,身形踏波而动,平凡至极的剑招动作,人没有杀意,剑更没有出鞘,甚至没有用上一丝内力,逐渐由快变慢,最后几乎慢到了一个极致,慢的恐怕一个柔弱女子都能躲开。
他的周身开始慢慢笼上一层水雾,袅袅如烟,让他显得更加不凡。古剑鞘尖过处,竟然拖出长长痕迹,虚无缥缈,像是流光划过,终末之际,一剑直指李寻欢。
也在这时,就见李寻欢周身的的雨幕忽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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