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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千古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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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莫要以为今天皇帝对你和颜悦色,就可以蹬鼻子上脸,所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全给你攒着呢,哪天秋后算账,到时杀你个十罪归一。
有鉴于此,虽然我也算是皇帝的救命恩人,但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为好。
武帝不错眼珠地盯了我半天,直到我觉得后背有冷汗渗出,他才放过我说:“你也算是朕的救命恩人,今日见了朕,就没有什么要求吗?”
他一说“救命恩人”,周围几个人都惊讶地望着他。
显然他上次遇险的事并不为人所知。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说:“皇帝陛下洪福齐天,即使没有小民,也定可化险为夷,小民只是一时有幸恰巧赶上,岂敢居功?因此没有要求,一点要求也没有。”
我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得体,但不晓得为什么,就是感觉武帝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而且看着我的眼神竟锐利起来。
但一转眼,他的态度又温和起来,让我怀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他竟微笑着说:“今日与先生再见,朕心里很高兴,刘先生,来,与朕同坐。”
与你同坐?不如去跟老虎关一笼子里。
我为难地左右看看,韩嫣一个劲儿给我打眼色,理他才怪。躬身道:“在下不过庶民,怎敢跟陛下同坐?”
武帝依然笑容不减:“朕说让先生坐,先生就只管坐。”
说着还往一边挪挪身子,身后的卫青悄悄捅我一下,无奈之下,我只好努力搭在案几角旁,坐到武帝身边。
我一坐下,感觉大家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气氛一时又轻松祥和起来。
再看下面,又有几个书生在吊书袋,之乎者也我一句也听不懂。观群众的反应,远远不如司马相如华丽冗长的《上林赋》来得受欢迎。
武帝吃着面前的水果,状似无心地问道:“听说先生在长安开馆授徒,不知都传授些什么?”
我谨慎地回答:“不过是一些用来强身健体的技击之术。”
武帝“呵呵”一笑:“据说连朕的外甥小去病都向先生拜师了?”
“是。”看武帝的神情,对小霍倒是真心喜爱。
提到小霍,武帝颇有兴致,就着这个话题继续:“依先生所见,去病小儿资质如何?是否可造之材?”
这是个轻松的话题,我就轻松地答道:“武术技击不过雕虫小技,小霍志不在此,他呀,总想着长大之后能象他舅舅一样……”
突然一激淩,我闭上了嘴,糟了,犯了常识性错误。
果然,武帝很有兴趣地追问:“象他舅舅怎样?”
我眼珠一转,“嘿嘿”一笑:“象他舅舅一样高大英俊,勇敢忠心,为陛下效力。”
总算及时挽回错误,暗挥一把冷汗。
刚才我是想说“象他舅舅一样统帅大军驰骋沙场马踏匈奴。”忘了卫青现在还只是个太中大夫,离车骑大将军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好险,差点闯祸!
武帝听了很高兴:“这小子不错,小小年纪心里就想着替朕效力,刘先生,你可得替朕好好栽培他呀。”
我忙不迭地点头。连声应“是”。
武帝忽然摆摆手,左右人等除了内侍之外,“忽喇喇”全退了下去,我心头一跳:现在才是开始。
沉默一阵,武帝果然话锋一转,正色说道:“肖刘馆发生的事,韩嫣跟卫青都跟朕说了,先生是明白人,有些事朕也不瞒你。当日朕前往南山射猎,途中遭遇刺客,迄今为止,尚未查出是何人所为。不过,目前来说,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朕现在有件大事,要先生出山相助。”
我心下雪亮,不动声色地听着。
武帝瞄了我一眼,笑道:“听说先生出门,怀里必定藏有三把枪,如今丢失一把,现在尚有两把,今日可带在身上?”
我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把枪拿出来递给他。
汉武帝拿在手上细细地把玩:“当日先生用来杀退刺客的,就是它吗?”
我点头说“是”。
武帝眼睛明亮如星,说道:“不知如何用法?”
我拿过一把枪来做示范。
这次穿越时空共带来三把手枪,一把是中国的54式7。62毫米半自动手枪,是穿越之前在驾驶室里跟老虎打斗时他掉下的,可惜被小贼给偷了;另外两把是意大利92F自动手枪,是组织给我的装备。
我熟练地把枪拆卸,将手枪的结构简单讲述一遍,然后安装,教他基本的射击方式,武帝将枪拿在手上比过来比过去,连连赞叹道:“如此奇巧精致的兵器,若我大汉军队人手一柄,马踏匈奴岂不指日可待?”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装模作样地叹口气道:“可惜,先师只造了三把枪,还被我这个不肖的徒弟弄丢了一把,不然就可以多一把献给陛下了,不过用来装备军队,显然不够用。”
武帝把枪举起来,一只眼眯着瞄准,脸上的神情莫测高深,缓缓说:“不够用,先生就替朕多造一些。”
我一方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召我作男宠。
另一面心又提起来:这个更麻烦。
只好苦笑道:“陛下,在下愚拙先师之能只学得皮毛,于机括奇巧之术,更是半点也没学到,这枪我是只会用不会造。”
汉武帝倏地转过头,冷冷地盯着我说:“是不会造,还是不想造?”
变脸变得还真快。
“当然是不会造。”我急忙解释。“如果我会造的话,当初丢把枪干吗急得跟什么似的东找西找,还不就是因为它是绝无仅有的宝贝嘛。”
说着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驳取信任。
其实我真的不会造枪,那东西不是弄两块铁七拼八凑就可以了,得需要专门的机器和工艺。但是,要是土枪土炮呢,说不定我……还是造不出来,因为这个时代不对。
汉武帝盯着我的脸,我坦然接受审察。
半晌他脸色和缓下来,说:“韩嫣曾在朕面前举荐先生,说先生是个人才,若朕下旨封你个官做,先生意下如何?”
我只好再次俯伏在地,如果跪一下就可以让他改变主意,再跪十次我也肯:“刘丹不过是市井小民,向来粗野鄙陋闲散惯了,哪有资格当官,求陛下饶了小民吧。”
武帝忽然一拍案几,吓得内侍也跟着趴下了,我更惨,冷汗再度冒出,心脏“嗵嗵”地狂跳。
好半晌,只听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在隐忍怒气地说:“有没有资格,朕说了算。”
说罢径直转过身去看外面的歌舞。
地上跪着的这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皇帝没发话,谁也不敢起来。最后那内侍把恼怒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我把头垂得更低,心里却在暗暗叫苦:今天到底走了什么霉运,不但得罪了皇帝,还得罪了皇帝身边的人,不行,得想个法子脱身呀。
哎,当日怎么就看走了眼,以为那个刘通是个可爱的小伙子呢?眼前的皇帝跟当初的刘通,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悄悄揉揉发酸的腿,接触到内侍的眼神,他使劲递眼色给我,我装看不着。不管怎么样,我是说什么也不能当这个官,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
女扮男装啊,到时被发现“咔嚓”一声脑袋就没了,这蠢事我才不会干。
于是人家只好这么陪着我干跪着,其间我歉意的拿眼神给人家赔礼,换回怒目而视。
正在这尴尬的胶着状态中,卫青走了上来,拱手禀道:“陛下,下面的人早闻肖刘馆馆主的大名,今日难得一见,都想见识一下刘先生的技击之术,特遗卫青向陛下请旨。陛下您看……”
啊,卫青!我的首席大弟子,我的及时雨,我的救命稻草。我侧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皇帝。
汉武帝略一沉吟,说道:“好,今日朕也想看看刘先生的本事,卫青,取剑来,朕要跟刘先生比剑术。”
现在,我很希望自己能脆弱一些立马昏过去,就不用面对这种更诡异的状况。
跟皇帝比剑?不是,是皇帝要跟我比剑,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卫青一片好心替我解围,想不到会演变成这种结果,一时也怔在那里。
武帝见我二人的表情,哈哈一笑,似乎心情一下好了起来,(标准小人心理,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指着我说道:“朕跟你打一个赌,今日你若赢了朕,朕就按你心愿,答应你一个请求,不过你若输了,就得听朕的吩咐,拿我大汉朝的俸禄,做我大汉朝的官。”
这下惨了,谁敢赢皇帝?不是拿自己脑袋开玩笑吗?
我急了,大脑一转,试探着问:“那若是不分胜负呢?”
汉武帝脸一板,“哼”了一声道:“赢不了朕,就算你输。”
强盗逻辑!
手提长剑,皇帝跟我一前一后走出亭子,卫青满脸阶级斗争,卯足了劲大声喊道:“陛下有旨,要跟肖刘馆的刘丹先生比剑。”
这一嗓子喊出去,满园子顿时鸦雀无声。
皇帝仪态从容尊贵,朗声说:“朕与刘先生有赌约,若是他输了,就要听朕吩咐,朕叫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若是朕输了,就按他心愿,答应他一个请求。你们,就是这场比剑的证人。”
韩嫣第一个喊道:“陛下天纵英才,文治武功冠绝古今,今日胜出者,定是陛下无疑。”
周围立刻一片口号声:“陛下万岁,陛下必胜!陛下万岁,陛下必胜!”感觉回到了A文A化A大A革A命A时代。
这种情形下我若是胜比剑,恐怕输的就是脑袋了。
噫,我几时变成小燕子了?整天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提心吊胆。还得想个法子。
看到一旁的丝弦乐队,我心中一动,对着武帝拱手施礼道:“陛下,您是帝王之尊,万金之体,在下乃乡野村夫,命同微尘,陛下剑术高超,若伤了在下,恐损害陛下声誉;而在下若失手个一式半式,更是百死不能赎罪。在下有个方法,可以既比出剑术之真谛,又不会有意外的伤害,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武帝狂放一笑,道:“好,你且说来。”
我大大呼出一口气,只好他答应一切就好办。
我说:“在下新近独创一种剑舞,顾名思义,正是剑中有舞,舞中有剑,既有剑术之凌厉,又有舞蹈之妙曼,久闻陛下天资灵秀,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陛下随在下的一招一式,走完这套阿动作,且分毫不差,就算在下输,反之,就算陛下输了。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种情况下,一般的皇帝顾及面子,都不会拒绝的,这是唯一既能脱身,又不伤皇帝尊严的办法。
果然如我所料,武帝毫不犹豫开口说道:“好,准你所请。”
所谓剑舞,其实是太极剑中最普通的单剑“一剪梅”,太极剑的剑招易学难精,虽然看起来动作简单,其实初入门时对于它特有的外柔内刚的精髓很难把握,但太极剑招舞起来很漂亮,动作到位时,整个看起来有种仙风道骨、遗世独立的超然气度,临时再加几个舞蹈动作的花样,保证看凸一堆古代原始人的眼睛。
我转向丝弦乐队,大声问道:“不知各位乐师们会奏什么曲子?”
为首一人道:“先生想听什么曲子?”
我想了想说道:“将军令会吗?”
我对古音乐知之甚少,之所以知道将军令,是偶尔听说“男儿当自强”原本是根据这首古曲改编的。
那人点点头道:“愿为助兴。”
乐声一起,“铮铮”数声,竟是琵琶与筝合奏,起势便恢宏浩大,庄严隆重。
我微微一笑,向皇帝行了个剑礼,然后转身,起势,一招仙人指路,起势始慢后快,身形圆转长剑寒光霍霍,如一道白练由下至上,翩然玉立,同时开口大声道:“赵客缦胡缨……”我以李白著名的《侠客行》佐剑,为了增加气氛,更为了扰乱武帝的注意力。
武帝不慌不忙,双眼紧紧跟着我,眼到身随剑走,一路舞下去。
“吴钩霜雪明。”一式“倒提金钟”,气势巍然。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琴音激昂,诗韵朗朗,剑光流转,与灯光相交辉映,劈、刺、截、抹,崩、点、抽、带、拨、云、格、挂、撩、扫。剑随身走,意在剑先,或七步托云如凌星际,或力劈华山俯冲人间,一枝独秀、云鸿展羽、踏雪寻梅、长虹经天,舒展似白鹤亮翅,轻柔如一缕云烟,缓如绵绵流水,快逾迅雷闪电,
乐声急促,剑法疾转,一白一灰两条人影在场中伴着闪闪剑光,以一样的剑法身形,一样的超然气势,在音乐与诗歌的和声下,翩翩来去,舞动今夜斑斓的色彩。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熟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眼角扫到武帝,见他鬓角微微有汗渗出,步伐剑法却丝毫不乱,心里愈发着急,连转几个“平转”,然后“梅开二度”,突如其来的“平转”令武帝措手不及,幸好他反应快,迅速转了开去,回头狠狠盯我一眼,目光凌厉。我心中一寒,不敢再故意使坏。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成。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随着“经”字出口,最后一招“指点江山”,同时音乐激扬数声,鼓声震动,嗄然而止。
我侧目看,只见武帝神情自若收势而立,灯光下白衣飘飘,翩然若仙。
寂静片刻,忽然掌声如雷。甚至有人激动得流泪。
可不是为我,而是为他们的皇帝。
我输了……
………………………………
第十四章 天子侍中
我输了,但不是输给皇帝,而是输给卫青。
初涉太极的人,哪会有汉武帝这种灵性,一触即通的奇人,普天下除了张无忌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连我都不能,但武帝却模仿得惟妙惟肖,所以只有一个答案――――卫青。
为了强身健体,我曾私下传授卫青和小霍一套五十五式杨氏太极剑法,没想到这小子未经师父许可,竟私相授受传了汉武帝,太极剑法大同小异,触类即能旁通,否则今日皇帝岂能赢我?
我恨恨地瞪了卫青一眼,他垂下头避开我的眼神,这正好说明我的猜测一点没错。
这小子暗中出卖师父,一定要剥夺他首席大弟子的称号,赶出肖刘馆。
武帝面带微笑走向我:“刘先生,你输了。”
我勉强挤出个笑容,说:“被叛徒出卖,不输才有鬼。”
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可以让他听见。武帝哈哈一笑道:“先生果然是聪明之人,一猜即中。不错,若非卫青,朕想赢你还真不容易。先生要怪,就怪自己用错了方法罢。哈哈哈……”说罢大笑,神态狂放得意之极。
我只好陪笑几声,心中气恼不已。
武帝忽地止住笑声,大声道:“刘丹听旨……”
我忙单膝跪下。
“钦封刘丹为天子侍中。”
我很想以消极的态度来表达我的不满,但想到孔夫子的话: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老祖宗说的话总有道理。
得!我还是谋定而后动吧,所以干脆中气充沛地大声道:“谢陛下恩典。”
他没想到我会“欣然”领旨,微微一怔,颇为讶然。
我清楚汉武帝的心理,侍中这个官职位不高,但可常常随侍天子,他心心念念的,无非还是我那些精良的武器装备,就算真的造不出枪来,说不定在其它方面还用得上我,否则他才懒得理我,要怪,只能怪我太有用了。
我苦笑。人哪,有的时候还是无用些的好,至少可以平平安安渡过一生。
史上多少有用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使天下大乱。就冲这一点,我认同黄老之说:“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深切怀念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来到古代别的没长净长学问了。注:窦太后是“黄老”的坚决实施者)
总之太皇太后死后,武帝定意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集权,二是备战。人家皇帝想着“大一统”想着“尊王攘夷”,谁能阻止他,谁又敢阻止他?想多活几年就省省口水吧。
不管愿意不愿意,从今儿个开始我也是大汉王朝一官了。
带着大批的侍从,皇帝心满意足地大张威势而去。
韩嫣讪笑着凑到我身边来:“刘先生,不……现在开始要称您一声刘大人了。大人蒙陛下如此垂青,他日荣华富贵,莫忘韩某啊。”
瞧瞧,这话说得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真不愧透明的玻璃。
皇帝一走,大家的兴致也都不高,不过半个时辰后,酒宴就散了。
一肚皮的气没地儿出,(卫青因为随侍皇帝早早离去,否则一定打他一顿出气)百无聊赖地走在章台大街上,从这转过香室街向西,就是华阳街,肖刘馆位于华阳街中段。
因我一身装束寒酸,路上碰上几个巡夜的兵丁前来为难,被我劈头盖脸臭骂一顿,他们一听我是参加韩嫣府夜宴的贵客,吓得连连赔礼。
哼!刑不上大夫,法不责贵人,这个禁夜制度原来禁的只是百姓。
在士兵身上发泄一通,这口气顺了顺,正烦恼着自己不可预期的未来,身后马车声响起,接着一辆漂亮的“軿车”倏倏而至,(汉代贵人公主所乘的车叫軿车,四围以屏遮蔽,女子专用车)停在我身边,正惊讶间,车门一开,露出张美丽清爽的脸孔,居然是翁主刘陵。(汉代各封王的女儿在其属国称公主,来朝当称翁主,本文采用翁主之称)
一见是她,我心里打了个突儿,刘陵愉快的声音已响了起来:“刘大人,我送你一程吧。”
我赶紧推辞:“前面就是寒舍,不敢麻烦翁主。”
这位姑奶奶我可惹不起。
刘陵不但不走,反而跳下车来,笑意盈盈地说道:“其实,刘陵久慕大人英名,只是无缘相见,今日机会难得,大人还请上车一叙吧。”
我瞧着她那张跟赵敏极其酷似的脸,心中泛起一个奇异的想法,会不会她与赵敏是失散的孪生姐妹?
嗯,有待考证。
于是故作谦逊地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既然翁主如此盛情,在下从命就是。”
軿车里很宽敞,刘陵眼中含笑打量着我这一身补丁服,戏谑地道:“今日参加酒宴的除了王公贵族,便是雅人名士,大人穿这样一身衣服赴会不嫌失礼么?”
我低头看看打着补丁的衣服,苦笑道:“我倒是觉得可惜了秀娇如此卖力地替我打扮。”我故意提起赵敏的原名,暗中查看刘陵的表情。
刘陵好奇地问:“莫非大人是故意如此打扮?”
我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其实是……唉,我的衣服全都洗了,临时找不到衣服所以才这样子。”
刘陵抿嘴而笑。
看着她表现得自然大方,并无任何异常,想必是没听过秀娇的名字。我索性开口问她:“实不相瞒,第一眼看见翁主时,在下真的吃惊不小,翁主您与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实在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刘陵微讶:“有这种事?”说着眼珠一转。“难怪今天见面时觉得大人跟卫将军的表情有异,大人的朋友卫将军一定也是识得的吧,不知是谁?”
我笑道:“她原本叫秀娇,现在叫赵敏,正住在肖刘馆内,是我的好帮手。”
刘陵笑道:“他日有机会一定见见这位姑娘。”
随后跟她东拉西扯聊了许多无关痛痒的话题,刘陵十分善谈,跟我说了许多淮南当地的趣闻佚事,言辞间妙语如珠,令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最后到肖刘馆门口,刘陵说道:“与大人说话极是畅快,他日得空,刘陵必到肖刘馆拜会大人。”
目送軿车离开,一时间颇为惆怅,这么一个聪明美丽、个性爽朗的女子,实在不该搅到肮脏的政治中来,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旁敲侧击劝她一下。
肖刘馆内静静的,弟子们都已经睡下了,经过练武场,听到隐隐有人声,走进去一看,居然是爱徒小霍,正孜孜不倦地练剑。借着挂在树上的油灯灯光,见他一脸一头的汗,小脸绷得紧紧的,不断地重复挺剑直刺的动作。
我见状不由得蹙眉,又怜惜又心疼,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这孩子性格内向,寡言少语,比同龄孩子更为早熟,但毕竟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真不知道怎么就会有这样的恒心和毅力。
“小霍!”我出声叫道。
见到我,小徒弟十分高兴,小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立刻前来见礼:“师父,您回来了。”
我拿过他手中剑放到兵器架上,然后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说:“我的傻徒弟,别整天这么绷着,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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