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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鸿乱-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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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如舟,顺者可生,逆者必亡”,若是如此,难道自己注定要成为曾经最痛恨的那种人吗?
朱友贞努力的摇,似是做着艰难的抉择,他实是不想为了王权霸业致使父子反目,甚至是兄弟相残,亦不想用鲜血洗涤自己的虚荣,以尸骸构建起这冷漠的江山,他在心中斟酌损益,“想我饱读诗书,淡薄名利,盼着能效仿古之先贤访山拜川,吟诗作赋,可为什么偏偏要把本王推向权利的深渊?”
张奕尘看出均王内心的挣扎,知道必须推上一把,不然以其优柔寡断的个性,定会错过诛杀冯道与薛舒玄的时机,导致自己遗恨终身,遂窃语道:“王爷虽对九五之尊不屑一顾,但郢王心狠手辣,暴厉恣睢,若是令其得势,定然不顾兄弟之情伤及王爷与皇后,如此绝非可行之举!”
朱友贞素来忠孝仁义,对元贞皇后更是扇枕温席,若是母后有何闪失,必会啃指痛心,他方才如梦初醒,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既然大势所趋,本王安能不允?”
刚毅的棱角遮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张奕尘仿佛已经看到薛舒玄千疮百孔的尸横卧于刀山箭林之中,邪笑道:“王爷乃圣上嫡子,生性宽厚仁慈,坐拥天下亦是名正言顺,是故今夜务必立下战功,此箭不得不,伤一人而为大梁窃得一代明君,可谓万民之幸也,还望王爷莫再延误军机,众将士就等着王爷您的一声号令,自此青史留名!”
随着时间的推移,暮霭愈的浓郁滞闷,恍惚间仿佛在望魂诸峰架起了飘渺危墙,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神策军洞若观火,屏息凝神,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隐于雾后,苍幕间的万点星火,仍在揣摩着故事的结局。 ‘
“罢了罢了,薛将军你莫要责怪本王,你的妻儿本王自会代为照顾,你一路走好!”朱友贞正了正头上金盔,回道:“奕尘所言极是,赵博渊生自书香门第,且忠君爱国,郢王此去赵州探寻鸿羽,成败已为定局。而临华殿前,他主动请缨,正是欲将冯道这个烫手的山芋留给本王,本王岂是不谙世事之人?传我将令,八路神策军万箭齐,不得手下容情!”
张奕尘连连称是,遂躬身退入军中,他摇旗呐喊,高呼:“弓弩手准备”,八路神策军浑身一震,本就搭弦之箭愈的灿着冷芒,每个身披重甲之人都仿佛没有生命没有温度的兵刃,刺满了光秃秃的崖顶,就这样冰冷的站着,麻木的等着,不言无语。
朱友贞下颚微微扬起,玉面遥对星空,他闭紧双目,极为不舍的拉动了腰间的火束旗花,霎时羽箭如万龙出海,向着卧龙庄的方向呼啸而去。
火光被托出了长长的尾巴,仿佛倾覆了炼狱火海,颠倒了众生之念。
“怎……怎么可能,琴音已驻,均王何故箭?”薛舒玄满脸错愕的望着漫天星火,甚至可以感受到摄人心魂的杀伐之气。
热焰熠煜灼目,毫无征兆的侵袭而来,他并非怕死之人,只是冯道并未在此,自己岂不是枉送性命,安能瞑目?他知道定是张奕尘进了挑唆之言,不然以均王的个性,决不会如此草率行事。
薛舒玄心下暗道:“世事难测,老夫悔之晚矣!”他痛恨自己刚愎自用,非要一睹冯道之容,一会测天之机,现在想来,即便知道传言非虚,又能如何?
他剑指潋天怒焰,高呼道:“张奕尘,若不是老夫收你于麾下,你安有今日之能?早看出你生有反骨,没想到你当真恩将仇报!老夫死不足惜,只是你终日跟在均王身侧,吾心何安?”
吼声凄婉决绝,震颤着卧龙庄内萦耳清溪和那婆娑诡异的晦暗竹林,他本想让朱友贞听到一切,奈何风声肆虐,龙音贯耳,末世低吟足矣盖住万籁的哀鸣!
羽箭密集如墙,铺天盖地的重压而下,破空之音直欲撕裂苍穹,刺入肌骨,只听得“噗噗”声响,卧龙庄已然堕入火海。
热焰烤得汗如雨下,薛舒玄身在庄内,因有屋檐支撑,还不至立时万箭穿身,但庄内已成火海,终是难逃焚身厄运。
他怔怔得望着卧龙庄内四处跳动的焰心,仿佛看到堆积如山的尸骸中伸出的一双血手,它在腥风中颤抖着、挥舞着,如同挥舞着将自己送入炼狱的军旗一般。
没错,正是自己将那个少年从死亡深渊中拖出,并委以重任,他聪慧而不乏野心,正气凛然的小脸总是挂着揣摩不透的深沉,如今那个骨瘦如柴的少年已然长大成人,此时竟于火中朝自己微笑,双瞳燃起蓝色火焰,口中兀自呼喊着“救我……救我!”,还如当初那般无助。
“即便你飞黄腾达,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为了一箪食一豆羹而劳碌奔波的少年,但你始终不要忘了你来于尘、归于尘,所谓权如博弈,人如微尘,此后老夫便唤你弈尘,随我出征……”薛舒玄痴痴呓语,重复着昔年感动,他仿佛进入了无边幻境,终难自拔。
一段笑声阴测测的由身后响起,薛舒玄不觉后脊麻,如同被冷水浇熄了怒火,整个人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这……这庄内还有旁人?”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卧龙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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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舒玄猛然回头,只见一清雅少年肤如凝脂,缓缓从火光中走出,此人沐火如风,亦幻亦真,应个是七八岁的男童。他十指纤细,稳稳的将离匣捧在手中,竟然于堂外驻足,立于滔天热焰之中,戏虐的注视着堂内的一举一动。
“薛将军看这绚烂之火如此出神,可知最美的风景莫过人心”少年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仿佛能看透一切,蕴藏着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与笃定。
“人心是美是丑,老夫又从何得知”薛舒玄怔怔得望着被热浪冲刷而逐渐模糊的身影,很难将其视为孩童,他心下暗道:“世间绝无浴火而生者,亦无鬼怪妖孽之谈,此人多半是幻非真,应是老夫斩断瑶琴时,吸入让人神志不清的磷粉之故”
“薛将军固然不知,否则也不会罹难如斯”少年雪白的小脸透着粉红,此时被火光映得通透异常,仿佛晶石般瑰丽而神秘,“只惜万事早有定局,当将军在往生索前选择离匣写下生辰八字之时,便早已注定今夜焚身火海,灰飞烟灭”
薛舒玄瞠目而视,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将离匣递往近前,方才一役他本已对冯道敬若神明,奈何神相之能远在常人揣度之上,仿佛寰宇本是一盘任由摆布的棋局,冯道身于千里之外,谈笑落子,挥手间天下即定。
“乾为天,坤为地,坎为水,离为火”薛舒玄无奈得摇首,自语道:“老夫本欲火烧卧龙庄,却是自食其果,难难道难道世间真无神相不晓之事”
薛舒玄环目中迷茫空洞,错愕得颤抖起来,“想不到老夫从一开始就已经成了冯道手下的一颗棋子,按照其定好的轨迹痴痴的走着,在神相眼中,世人是多么可笑,多么无知,老夫还有何脸面存于世间”
疏星明煜,火光潋天,离匣在少年手中静默,其纹路晶莹,闪着莫测幽光,就这样在火中嗤笑,嗤笑世人的羸弱与无知
“万事皆无常,有生必有灭,薛将军何故执念于生死”少年玲珑俊雅,飘逸多姿,腰间素带冗长,与其瘦小的身躯显得极不协调。
“老夫自知再难活命,只是不能为朝廷效力,空有这七尺之躯”薛舒玄还剑入鞘,端立如峰,生死关头仍是不忘忧国忧民。
少年眼中闪着戏虐的光泽,他嘴角微微上扬,始终保持着童稚的微笑,仿佛见惯了生死,有着悚然的韵味,嬉笑道:“缘起即灭,缘生已空,将军要顺其自然,生死无常亦有常何为国何为家何为生何为死不过生息轮回,万念皆空。”
薛舒玄固执己见,但直面生死之际好像看开了许多,他收起易怒的秉性,拱手笑道:“小兄弟良言相告,老夫铭记于心”他忽而注视着少年如水玉面,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解道:“这离匣怎会在此,难道小兄弟便是神相门徒”
“江某山野竖子,不通礼数,还望前辈见谅。”江一燕深深一鞠,却将银匣举过头顶,“将军不想知道家师在离匣之内留了何物吗”江一燕缓缓举头,余光瞥视着前方,冷冷的色泽直抵人心,似是一种邀请,又似某种诅咒。
薛舒玄眼看着烈火在离匣周遭肆虐,但仍是缓步走下石砌,心下暗道:“卧龙庄已成火海,老夫避无可避,终是难逃此劫,倒不如死前了却心愿,看看冯道是何企图”
他着魔中邪般落脚生根,毫无犹豫之态,奇怪的是火焰并不炙热,而是越往烈焰深处,越觉得冰寒刺骨。他脑中没有任何念想,只能嗅到刺鼻的浓烟和看到近在咫尺的离匣,仿佛伸手可触,又似遥隔天涯。
猝尔,他停下脚步,离匣反而向着自己靠近,薛舒玄浑身一震,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压抑,恍若死亡的迫近,带有令人窒息的眩晕感。
江一燕俊面煞白,尸骸般僵立火中,口中复述着同一句话,“将军不想知道家师在离匣之内留了何物吗”一遍一遍,恍如生死轮回
世人总是对未知保持着敬畏之心,薛舒玄亦不例外,他虔诚的将离匣捧在手中,并缓缓打开,匣内绘制着八卦星象,却没有见到臆想中的兽皮,而是空无一物,随即传来江一燕阴冷的嗤笑,笑声极度刺耳,仿佛利刃在伤口上恣意穿行。
黝黑匣底好像无底深渊,它蠕动着、翻滚着,薛舒玄仿佛听到了源自地狱的嘶吼,不知何时,一只无眼幼虫沿着匣壁爬到手中,此虫扁平而柔软,适合在尸体与骨骼罅隙间爬行,其身细有纹,隐隐有墨色荧光闪动,口中兀自流着粘稠体液,利齿尖锐如刀。
薛舒玄大惊失色,他知道此物名曰尸虫,可在尸体上产下幼卵,繁衍速度惊人,其以食腐为生,常出现于千年古墓之中,世所罕见。
薛舒玄欲抛开离匣,但为时晚矣,只见密密麻麻的尸虫源源不断的从匣内涌出,仿佛洞开了炼狱之门,火舌也无法将其燃尽。
尸虫好似墨色梦魇,将薛舒玄笼罩其中,并纷纷由战甲的缝隙进入,紧紧贴合着肌肤爬行,瞬间游走全身,令其痛痒难当。
忽然,群虫毫无征兆的钻入体内,刺痛之感无以言说,鲜血未待涌出,墨色斑点便已沿着手臂、脖颈蔓延开来。
薛舒玄亲眼见到自己裸露于外的肌肤浮肿化脓,失去了本有的颜色,开始暗沉、坚硬,仿佛正在一点一点剥离躯壳,甚至可以听到尸虫啃食肌骨的声音。
“咯吱咯吱”或许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一种声音,能比肌骨磨损的细微声响更加令人恐惧,“啊”他吼得声嘶力竭,浑身开始不协调的颤抖,切肤之痛莫过于此。
热焰的哔啵声盖住了一切喧嚣,薛舒玄耳中只剩火舌的轰鸣,他开始神志不清,口中痴痴呓语,“为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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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卧龙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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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庄内浓烟障目,烈焰飘渺,火舌在竹林与屋宇间恣意穿梭,欲将万物化为虚无。‘
薛舒玄环顾四周,觉江一燕已然消失在火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他身体上的寒冷开始加剧,犹如灵魂抽离**,与死亡促膝长谈。
他痛得握紧双拳,紧绷的神经令其愈攥愈紧,能够清楚的听到指骨刺入肌肤的声音,混杂在竹林的哔啵声中,好像源于地狱的华美乐章,演绎着乱世的死别与生离!
时间过得很慢,余光下意识的探寻身上战甲,然而串联战甲的绳索早已燃断,薛舒玄看到的是被热焰侵蚀后的皮肤,萎靡、焦黑……
他方才醒悟,原来火中根本没有手持离匣的孩童,亦没有密密麻麻的食腐幼虫,一切都源于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约而至的幻视与幻听,而冯道的目的正是引诱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入火中,这切肤之痛绝非尸虫啃咬,应是烈焰焚烧之故。 ‘
他僵倒在滚烫的积水中,眼神麻木涣散,但仍有疑虑蠢蠢欲动,心下暗道:“这是老夫第几次横卧疆场?这满院的烈火定会将老夫化为飞灰,只是……只是老夫迟早葬身火海,冯道为何还要多此一举?不论如何,能将老夫的骨灰留在大梁沃土,也算是因果福报了,何况卧龙庄还是一处绝佳的阴宅!”
心念及此,薛舒玄会心一笑,但焦黑的肌肤却无法浮现任何表情,也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他在坦然的等待死亡,神智变得异常清晰。
忽而阴风大作,强大的涡流铺天盖地的将烈焰引开,向着八颗巨岩龙集聚而去,火势潮退一般抹去了庄内的腌臜印记,刹那将阴宅焕然一新。
万点微尘随风鼓荡,仿佛挣扎着哀鸣,它们可有痛楚,可有知觉?卧龙庄内火起火灭,仅在瞬息之间,好似南柯一梦,像极了生命的涌来、逝去!
薛舒玄气息微弱,身上已是半肉半骨,全然不似人形,他忽而想起江一燕口中的“万事皆无常,有生必有灭”心下叹服:“原来冯道早有预谋,他知道卧龙庄水火不侵,是故引得老夫焚身于此,葬送在自家手中,想来可笑!冯道啊冯道,不愧为中原五绝之,老夫败得心服口服!”
卧龙庄积叶成灰,在滚烫的水面上打着漩涡,薛舒玄怔怔得望着空中依稀漏下的星光,仍是合不上眼睛……
与卧龙峰百步之距的望魂崖间一片沸腾,朱友贞退下金盔,但见火势骤减,九重天刹那恢复了往日的死寂,他剑眉深锁,不解道:“何处刮来的妖风,这……这火怎么……怎么说退便退?”
张奕尘颤抖的拭去额头冷汗,谏言道:“神相再怎么高深莫测,还是个凡胎**,焉能不死?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神策军不提着冯道狗头归朝,何以面圣?小人以为,只要寻来利矛铁索,以弓弩射之,不怕军士上不得卧龙峰,到时四下搜寻,定有所获……”
张奕尘话音未落,但见八颗龙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口中利齿森然,兀自挂着斑驳秽物,直欲撕裂苍穹,泻走天河!
山体随着墨龙的低吟开始了剧烈的震动,仿佛群山拦腰折断一般,未待众人反应,忽而阴风伴着烈焰由龙口中极喷出,宛若殷红飘带,串联了九落孤峰。 ‘
火势伴着狂风,惊涛骇浪般袭面而来,朱友贞瞪大了双目,全然没有料到消失的烈火竟会由巨岩龙中再次喷出,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口中大呼:“救……救我!”
他俊面煞白,已是豪无人色,自顾自的抱头蹲了下去,金盔脱手,随着山体的震动不慎滚落崖下。
张奕尘追随薛舒玄出生入死,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但如九重天这般诡异之所,亦是生平罕见,他虽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但深知求生之道,是故离均王越近便越是安全,遂扑在朱友贞身侧,喝道:“保护王爷!”
众人惊惧之余仍是视死如归,忽见均王蜷缩于地,神策军立时回过神来,这是军人的使命,其以身为盾将朱友贞围在中心,竟是生生的挡住了滔天热焰。
巨大的喷射力虽然将众人推落深渊,但神策军仍是源源不断的立于均王身前,一人倒下便再补一人,即使浑身火起依然纹丝不动,仿佛一座座沉默的丰碑,守护着唯一的信仰!
朱友贞檀口微张,未敢抬头,耳旁尽是风声、吼声和战栗之声,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炙人的温度,吓得进气多于出气,浓烟从神策军的缝隙中挤将进来,直呛得朱友贞连连咳嗽。
张奕尘跟着朱友贞频喘粗气,感觉到胸中窒闷难当,仿佛有无形热浪欲冲破肌骨,爆体而亡,遂颤声道:“王……王爷切莫呼吸,烟气恐有余毒,而此地异常偏颇,千万莫要乱动,落崖焉有命在?”
一旁战马被火蛇吞没,于栈道间横冲直撞,将士躲闪不及,落崖者不可计数。八方神策军虽为铁血男儿,但在热焰的洗礼下岂有不痛之理?只听得将士的哀嚎与战马的嘶鸣络绎不绝,仿佛一曲追魂,带着悚然的余晖!
稍时,众皆倒地,朱友贞刻意避开将士的残尸缓缓起身,错愕的看着群峰堕入火海,竟是比卧龙庄的火势大上数倍之多,他的双眼被热浪熏得血红,不禁质问自己,“这……这究竟何故?”
眼看着浓烟与暮霭融为一体,火光也无法将其抹去,朱友贞听到了熟悉的乡音,想着来时每个将士望着自己的那双朴实的眼神,他痛心疾,叹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所有人的生死系于我手,本王何德何能?”
“王爷请看,烧焦的尸火势不减反增,其战甲上必有异物!”张奕尘伸手在残尸表面摸索着,并将手指放到鼻端轻轻一嗅,只觉得一股浓厚的腐臭味充斥着鼻端,令其皱了皱眉头,“怎么可能……这……这是尸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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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唐陵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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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贞生具一张琼丽之容,此时已被烟气熏得青筋暴露,他浑然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仍是沉浸于自责与悔恨的深渊,忽闻参军说辞,不觉得微微一怔,急道:“尸油?是为何物,又怎会淋在军中?”
张奕尘目光游离,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怕之物,半蹲的身子略有颤抖,使得额上冷汗混着飞灰缓缓滴落,他阴恻恻的道:“小的听闻这样一则传说,相传阴阳师会将逝者下颌残忍割下,并用白蜡焚炽,滴下来的油状物便唤作尸油。‘其中多以怀有身孕的妇人为主,他们认为女子属阴,胎儿属阳,遂将尸油涂抹于眼中,可通阴阳!”
“参军的意思是?”朱友贞一副茫然神色。
“阴阳寮早有不臣之心,其刻意在临华殿前恭维冯道,正是欲让圣上感到恐慌,并出兵围剿,从而借着冯道之手削弱神策军力!”张奕尘目光笃定,刚毅的棱角透着凛然之风,说话也是字正腔圆。
朱友贞半信半疑,他将满是血渍的双手凑近鼻息,嗅得果有腐臭之物,不解道:“这一路上翻山越岭,昼夜奔波,本王从未见过旁人,尸油又是何处所染?”
张奕尘左眼微颤,不假思索的道:“应是朝中所设!”
“可本王并未察觉……”朱友贞思忖再三,仍是云里雾里,接着道:“阴阳寮怎会知晓神策军围困卧龙峰定会以火攻之,而后却又遭到火舌反噬?”
“这……”张奕尘被问得一愣,缓缓道:“阴阳师懂得观星相面,可知灾异,何况白虎曾经造访过九重天,并求得兽皮箴言在临华殿前向三军展示,小的以为,不排除阴阳寮与冯道结盟的可能。 ‘”
“阴阳寮如此作为,有何目的?”朱友贞不安的踱来踱去,摇道:“即便神威、神策军全军覆没,朝中仍有左右羽林军与南衙十二卫,何况刑部六扇门汇聚天下英豪,岂容小觑?而阴阳寮区区数人,焉能撼动我大梁江山?青龙再怎么嚣张跋扈,亦不会公然与朝廷为敌,其身在宫中,岂不是作茧自缚?”
“小的目光短浅,愚钝不堪,险些中了冯道诡谋。‘虽然此役可能与青龙无关,但阴阳寮的不臣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圣上初得天下,惜才若渴,否则决计不会让阴阳寮出入宫中。”他看到朱友贞紧蹙的眉头,心道不妙,忽然现这“昭然若揭”之事均王并未察觉,急道:“王爷与人和善,毫无猜忌之心,日后必为明主仁君!”
张奕尘眼看着群峰在火中变得扭曲,忽而双瞳缱绻,好似想到了什么,遂将石间沙尘投入脚边星火之中,果不出所料,本就奄奄一息的火苗窜起数尺,他起身行至崖边,指着万丈深渊毫无征兆的问:“王爷可知望魂崖下葬有多少人骨?”
朱友贞俯身下望,遥见深渊悠悠,暮霭缭绕,来时仍能见到崖底石笋林立,但眼下只能臆测万丈的距离,不禁叹道:“其崖名曰望魂,应为乱葬之所,世人也只能通过瞭望来凭吊思亲之痛,本王虽非亲见,但亦有所感!”
“王爷可知尸体在高度腐烂时,便会有尸油溢出,而望魂崖下尸骸堆叠如山,如此积年累月,尸油便渗入了山体之中。”他遥指卧龙峰上的狰狞龙,见其龙睛熠熠,仿佛蕴有某种未曾见过的生命,张奕尘神色间略有慌乱,他刻意调整呼吸,一字一顿的道:“我军来时见到龙口中喷出的似油非油、似水非水的腐臭液体,绝非山涧血泉,而是乱葬崖下的尸油无疑!”
朱友贞恍然大悟,想不到令其坠马之物,竟也无声无息的飘向了八方神策军,是的,冯道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凭借阵阵阴风,“亲手”为神策军涂满了尸油,他心下暗道:“来时的那抹腥风应是崖间尸腐之故,而望魂崖栈道狭隘,神策军不得不排成一列,如此火舌便可迅蔓延,何况砂石间早已浸透了尸油,而神策军重甲繁琐,极难脱下,致使伤亡过半,也在情理之中,想来冯道运筹帷幄非是虚妄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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