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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萧金衍-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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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工匠上前,唯唯诺诺道,“差爷,十天天之内盖一座景澄台,问题不大,建一座生祠,也没问题,但要给安国公塑像,大家都没见过安国公模样,这恐怕有些难度啊。”
另一人也道,“咱们整个隐阳城,只有知府大人见过安国公,不如找大人画一副画像出来?”
这校尉本在城门收税,干得好好的,被知府派来干这种事情,心中本来窝火,闻言骂道,“知府大人拜见安国公时,连头都没敢抬,问他有个屁用?”
转念一想,曹大人要拍宇文天禄马屁,自然是修建的越气派越好,于是道,“要是真不知道怎么弄,就按关二爷的模样来做,关键是门头匾额,安国公祠一定要气派,刷金粉,懂吗?”
又冲众人道,“时间紧,任务重,你们还愣着干嘛,干活!”
原来,半年前,隐阳知府曹德旺收到了一封来自宇文大管事的斥责的书信,这封信没头没尾,语言之中充满责怪之意。他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派人往京城送了三十万两白银,结果被原封不动的退回,这可吓坏了曹德旺,本以为这个知府位子不保,谁料半年下来,京城一点动静没有。
直到一个月前,隐阳城收到书信,宇文大都督将来西陲巡边,期间路过隐阳城。这位曹知府当做了一次讨好宇文天禄的机会。
他从一名姓金的贵公子口中打听到,宇文天禄此人不喜女sè,却喜欢排场。这位金公子来头极大,据说是某个皇亲国戚,曹德旺费了好多银子,才得知这个消息,江南、关东许多大都督的门生,都为大都督修建了生祠,大都督巡查之后大为欣慰,于是跑到了城主府找李仙成商议。
李仙成打内心看不起曹德旺,然而毕竟是朝廷在隐阳城派驻官员我,这些年来颇为听话,于是大笔一挥,拨了三万两银子,要在这十里长亭,为宇文天禄修建一座生祠。
一来这里风景优美,山清水秀,风水极佳。二来,此处地势极高,在这里修建十丈景澄台,登高可以将隐阳城尽收眼底。此外,他还在隐阳城一些屋顶之上费了些小心思,插上了诸多彩旗,从景澄台上望去,正好是组成四个字:景澄仁德。
“景澄”,正是安国公宇文天禄的表字。
萧金衍望着众人一副忙碌的场面,道,“真不知,若是宇文天禄得知有人给他建祠堂,会是什么感受。”
中年儒生道,“曹德旺为官不务正业,尽搞些虚名,该杀。”
萧金衍笑道,“没想到,你竟能说出这种话。”
中年儒生反问,“那你觉得我该说出什么话?”
“我本来以为你会说什么之乎者也呢。”
中年儒生道,“当年卫鞅投奔秦孝公,讲了三日帝道,孝公不喜,又讲了三日王道,孝公依旧不喜,最后,他走投无路,与孝公讲起了霸道之法,终为孝公敬为座上宾。”
萧金衍不明白,中年儒生为何会忽然讲起这个典故,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中年儒生淡淡道,“乱世当用重典,对无能的官吏,杀一儆百不足惜,杀尽杀绝才是正途。”
萧金衍笑着道,“但以我的了解,世间的能吏,往往却都是贪官。”
中年儒生哈哈一笑,道:“你还是太年轻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贪官的银子,也是银子。养肥了,找个理由杀了,这些银子,还不是成了朝廷的银子?而且,还能博百姓拍手称快,又得银两,又得民心,岂不一举两得?”
他又道:“一个人为官,贪并不可怕,怕的就是那些沽名钓誉之徒,为了所谓的名声气节,不为民办事,这些人才是大明王朝的蛀虫!”
萧金衍无语,“你这理论,我不敢苟同。”
中年儒生淡淡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已。”
几名官差过来驱赶众人,老牛道,“走吧,天黑之前赶不到隐阳城,又要在城外过夜了。”
牛车套好,萧金衍一脸无辜的望着老牛。老牛心肠一软,叹了口气道,“上车吧,不过,你得罪了少城主,若是他找你麻烦,别怪我赶你下车啊。”
萧金衍连连道谢。
两个时
辰后,牛车来到隐阳城下。
隐阳城,号称西陲第一城。城墙高五丈,以巨大石垒砌而成。城墙巨石斑驳古老,火烧的痕迹、投石机砸出的凹洞,还有墙壁染血后的暗红纹理,无一不昭示着这座城池曾经饱受战乱之苦。
五百年前七十二国乱战之时,隐阳城又称隐国,三国分立之后,隐阳城便独立于三国之外,与其他十八座城池,并称隐阳十九城。
由于其地处三国交界之处,聚集了众多流民、逃犯,自古以来,隐阳人以野蛮、彪悍著名,城内帮派林立,鱼龙混杂,加之各国文化差异,形成了独特的民风。
直到三十年前,李秋衣横空出世,成为隐阳城主,将十九城势力统一,又借助其影响力,成为三国之中的贸易大城。二十年前,大明王朝兵围隐阳城,李秋衣率隐阳百姓守城三月,最终宇文天禄无功而返,就在此时,李秋衣却力排众议,率十九城归顺大明。
这一举动,遭到了众人的非议,有人说是李秋衣贪生怕死,有人说是他贪图富贵,只有宇文天禄才知道,大明对隐阳志在必得,只有李秋衣胜了,才有与大明朝廷谈判的资格,若是败了,恐怕将是与定州一般的命运。
归顺之后,李秋衣拒绝朝廷封赏,挂刀而去,隐居苏州。隐阳城在李仙成的率领下,虽然小动作不断,经济和影响力,却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这一切,都是源于金刀李秋衣的高瞻远瞩。
……
今日当值的守门卒,姓李名不凡。这位自幼听着金刀王故事长大的年轻人,是李秋衣的狂热崇拜者。
去年九月初九,挂刀亭异象突生,金刀飞走之时,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景。不久后,中原那边传来金刀王战死的消息后,李不凡大病一场,差点丢了性命。上个月,大病初愈,又回到了城门守卫处。
李不凡是李家旁支,家道败落,与老牛算是邻居。这些年来,老牛对李家颇为照顾,如今李不凡成为守门卒,对老牛拉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牛叔,这一趟走的日子可不短啊。”
老牛笑道,“钱难赚,屎难吃,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李不凡这才注意到车上萧金衍、中年儒生,问,“这两位是?”
老牛道,“来隐阳探亲访友的旅人,对了,他们初来乍到,你看能不能帮他们找个地方住。”
李不凡见两人颇为面善,笑着说,“最近隐阳城的客栈,价格可不便宜,两位若不嫌弃,我家里还有五间破屋,不如暂住我家里,如何?”
萧金衍倒无所谓,李倾城、赵拦江的粮队还要数日才能抵达,有个地方落脚终究是不错的。
中年儒生问,“房钱怎么算?”
李不凡是不拘小节之人,道,“远道而来,便是朋友,提什么钱。将来我若是去中原,你们招待一下我就是。”
他见萧金衍一身劲装,问,“你是江湖中人?”
萧金衍点点头。
李不凡笑道,“那更好,我也是练刀之人,有时间的话,你指点我几招武功。至于这位读书人大叔嘛,教我识几个字,也是极好的。”
中年儒生道,“我也学过武,可以传你几招武功的。”
李不凡摆摆手,“不必了,一看你就不是高手。”
………………………………
第206章 斗酒
李不凡自幼清贫,三年前得了守门卒一职,家境略好转一些,他父亲在世时,本来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谁料还未等纳吉,父亲一场大病去世,亲事也不了了之。
李不凡家中许久没有客人,这顿晚饭,他特意煮了一锅白米饭,家中腌制了一些泡菜,又切了一块去年冬天存下的熏肉,勉强凑成一桌。
李不凡道,“今日与两位相识,便是有缘。只可惜,家里没有酒,无法与两位大醉一场了。”
萧金衍道,“都说你们赤水酒,酒烈又不贵,我去买些来就是。”
李不凡却道,“如今只怕是有钱,也很难买到正宗的赤水酒了。”
中年儒生眉头微微皱,“这是为何?”
李不凡解释道,“今年以来,横断山调兵遣将,动静很大,能够运进来的粮食变少,粮食价格飙升,官府已经下令禁制民间私酿酒水了。如今隐阳城唯一能买到酒的,便是李记陈酿了。这家店是知府小舅子开的,一斤将近百文,价格贵得离谱,喝起来又跟兑了蜂蜜的马尿一般,不喝也罢。”
中年儒生道,“粮价多少了?”
“月初时,斗米八两,过不了多久,恐怕要破十两了。”
萧金衍心中盘算,若按这个价格,一斤米也将近八百文了。李倾城、赵拦江那一批粮食,里外里也将近一万多两银子。
“怎么这么贵?”中年儒生道,“隐阳城六万百姓,一月所需粮食不过五万石,朝廷每月往这边运粮将近三万石,还有些粮商每月也将近两万,这米价都快赶上京城的三倍了!”
李不凡叹了口气,有些不满道,“五万石粮食,恐怕至少有三万石进了城主府了。听说城主府的十万粮仓都快装不下了,他们不放粮出来,百姓就算有钱,又能去哪里买?”
“粮商呢?”
“自打年初以来,隐阳商道上盗匪猖獗,运往隐阳的粮食,十有七八都被劫走,粮商也不敢往这边运粮,况且,就算运到隐阳,还没到米店,就被城主府请进了府内。一斗米二两银子。”
听到这些话,中年儒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萧金衍道:“老弟,那我们更不能在你这里混吃混喝了。”
李不凡却笑道,“你放心,我一月半石米的俸禄,你们还吃不穷我,更何况,我还有别地吃饭的办法。”
中年儒生问,“你也学他们那般抽人头税?”
粮商货商入城,都要在官府缴纳一定入成税,但纳税这种东西,学问很大,纳多纳少,基本都是城门校尉说了算,所以城门卒虽然职务不高,油水却颇为丰厚。
李不凡闻言,愤然道,“你们也太小瞧我李不凡了。我李不凡,有手有脚,不赚这些黑钱。”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张弓箭,“不当值时,我就去城外打猎,一月下来,也能赚个几两银子,你们吃的这熏肉,也是去年我在山中猎到的一只獐子。”
中年儒生笑着道歉:“我误会小兄弟了。”
无酒不成席,萧金衍吃到一半,对二人说稍等片刻, 过了没多久,便搬着一只木桶回来,打开酒封,便闻到香气四溢,里面装满了通红的酒水。
李不凡道,“这是波斯葡萄酒,你从哪里弄得?”
萧金衍哈哈一笑,“李记陈酿又不是很难找,不过他们卖的赤水酒我尝了一口,确实难喝如马尿,我就搬了一桶葡萄酒过来。”
“应该不便宜吧?”
萧金衍尴尬一笑,这桶葡萄酒是他顺来的,哪里知道什么价钱,于是挠挠头道,“酒,是给朋友和知己说的,谈钱,太俗!”
不消片刻,三人饮了半桶。
李不凡不胜酒力,才饮了几碗,已然大醉,话也开始多了起来,说什么要成为一名人人敬仰的刀客,要如金刀李秋衣一般,在江湖上闯出名号云云。
萧金衍觉得他有些可爱。
中年儒生一杯杯喝酒,酒力深不见底。萧金衍也是好酒之人,见他如此饮酒,心知遇到了对手,暗中跟他较起了劲来,一桶酒喝完,两人胜负未分。
李不凡已经大醉,躺在地上鼾声如雷。
萧金衍道,“前辈,这酒喝得不尽兴,不如换地方再战?”自从在十里长亭夺杯之后,萧金衍已知道他会武功,自己试探了几次也不知他实力如何,口中称呼也换做了前辈。
中年儒生听着倒也没有拒绝,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已是深夜,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城中。
萧金衍施展轻功,有心想要甩开中年儒生,谁料那中年儒生步伐不疾不徐,始终与他保持两丈距离。
来到李记陈酿,萧金衍存心卖弄,道,“我先行一步。”说罢一个纵身,脚在墙头轻轻一点,来到了内院,刚落地,却发现中年儒生已站在他身前。
萧金衍心中一凛,道:“前辈果然深藏不露。”
中年儒生望着院落,“却不知酒窖在哪里。”
萧金衍低声笑道,“我别地本事不如你,但鼻子却比你好使。”说罢,他带着中年儒生,来到一处角落,那边有两个护卫正在饮酒。
“三哥,掌柜自从弄来这些酒,跟中邪似的,每天都要盘好几遍,难道有什么来头?”
“老六,这些酒是用来招待京城来的一个大人物的,又是知府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花了将近十万两银子,你说能够不紧张嘛?”
另一人咂舌道,“乖乖,什么酒,这么贵?”
“茅台、五粮液、剑南春、泸州老窖、西凤酒、汾酒、古井贡酒、董酒、洋河大曲、郎酒,天下十大名酒,尽在这酒窖之中,你说呢?”
萧金衍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人听到这边有动静,道:“什么人?”
萧金衍抢前一步,点倒二人,对中年儒生道,“前辈,今日咱们有口福了!”
酒窖门推开,二十坛美酒在酒架之上一字排开,看得萧金衍眼睛都直了,他不是没有喝过好酒,但天下十大名酒齐齐摆在他面前,还未开封,便已是香气四溢,就算用十万两银子,他也不换啊!
萧金衍道,“今晚,我请客!”
中年儒生笑道,“把偷酒说成请客之人,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回见到,哈哈!”
萧金衍却不以为然,“我们把酒搬到酒窖外,那叫
做偷酒,在这里喝到肚子里,又怎么能叫做偷?你不会是怕喝不过我吧?”
中年儒生伸手抓过一坛茅台,“不如一试!”
一个时辰过去,二十坛酒已去了一半。
萧金衍本是海量,但遇到中年儒生,还是略逊一筹,十几斤酒下肚,已露出醉意, 他将手搭在中年儒生肩头,拍着他道,“前辈,在下喝了二十多年酒,从未输给任何人,今日,我是服了!”
中年儒生也是微醺,笑道,“还行,你倒也没偷奸耍滑,用内力逼酒。”
在江湖之中,武功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以内力将酒逼出体外,给人造成一种千杯不醉的假象,但在真正好酒之人眼中,这种功法不入流。
酒品见人品。
萧金衍是爱酒之人,更不屑于做这等事。
从白马镇到隐阳,这中年儒生话并不多,但一顿酒下来,两人关系活络起来。萧金衍问,“前辈这次到隐阳城,不知有何打算?”
中年儒生道,“来还一笔情债。”
“情债?”
中年儒生道,“二十多年前,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可那时我一心想要建功立业,辜负了她,一去二十年,浮生若梦,唉!”
萧金衍见他如今落魄模样,想必这二十年过的也并不好,不过一场酒下来,他倒也觉得这儒生是可交之人,于是道,“无妨,我来帮你就是。”
“如今她已作他人妇,怎么帮?”
萧金衍道,“那又如何,关键是看她的想法,她若愿意,抢过来便是,她若不愿意,就算给她皇后的位子,那也是徒劳。”
中年儒生未料到他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心中大是快慰,“你比那些虚假的道学先生,要实在多了。”
“怎么,做个朋友?”
“不做!”
萧金衍拍着胸脯道,“无论如何,就冲今夜这顿酒,你这个忙我帮定了。明日,我就陪你去找那姑娘挑明白了。不过……”
萧金衍顿了一顿,“你这身行头,恐怕有些寒酸啊。女孩子嘛,总是喜欢干净整洁一点的男子。”
中年儒生道,“这套长衫,是二十年前她亲手为我做的。”
萧金衍道,“那就另当别论了。”
说话间,两人又饮了两坛子酒,这时,中年儒生忽问,“小兄弟,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萧金衍闻言一愣,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有一个,但是我俩之间,也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
“她的父亲与我师门是死对头,迟早会有一场大战,我怕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结果,所以,哎……”
中年儒生却道,“你将来是要跟她过日子,又不是跟她老子过日子,死对头又如何?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萧金衍噗的一声,一口酒喷了出来。
“前辈这番话,真是令在下醍醐灌顶。”
中年儒生道,“有些事情,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别畏手畏脚,到头来落得跟我这样的境地。”
最后一坛酒饮尽,萧金衍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
………………………………
第207章 杯弓蛇影
萧金衍醒来之时,头疼欲裂,看了下四周,依旧在酒窖之中。一阵酒香扑鼻而来,香醇四溢。不知何时,中年儒生身前又摆了一排酒坛,他正端着酒杯,不疾不徐的饮着。
萧金衍奇道,“那二十坛酒,不是已经喝完了嘛,哪里又来的酒?”
中年儒生道,“方才准备带你离开,想起那两守卫说酒窖之中藏了十万两的美酒,我虽然没有尝尽天下美酒,但方才那二十坛酒,虽是好酒,却也不过是千两银。于是四处搜寻,在一处暗格之之中,找到了这十坛。”
萧金衍挠挠头,“你的意思是,刚才我们喝得都是假酒?”
“虽不是假酒,却也不远了。”中年儒生将酒坛向前一送,“怎样,?缓过来了嘛,要不要再来两坛?”
萧金衍此时口干舌燥,浑身发热,眼前金星直冒,只想跳入河中洗个冷水澡,哪里还能咽下一口酒,想想方才竟为了几坛假酒,差点醉死,心中愤然。
中年儒生倒了一碗酒,缓缓道:“这坛剑南春是三十年的天益老窖,酒香醇浓,窖香浓郁,入口即化,一年不过产百余斤,其中半数送往宫中,你不喝真是可惜了。”
酒之精髓,在于窖池。窖池越老,味道越正,剑南春的天益老窖,始于南齐,至今一千两百余年,窖池中的藏酒,每斤可卖千两。
中年儒生又倒了一杯酒,“这碗古井贡酒,传承九酿酒法,采用无极之水,桃花春曲,所用基酒五十年,调酒十年,入口甘醇,回味经久,号称酒中牡丹,你不喝真是可惜了。”
中年儒生每倒出一碗酒,便说出这酒的渊源及酿法,馋得萧金衍心头大动,有心再喝一碗,可身体却极力抗拒。
萧金衍道,“我是喝不进去,不如咱们搬走,回去慢慢品?”
中年儒生却连连摇头,道,“我们把酒喝进腹中,这叫品酒,搬到酒窖之外,岂不成了偷?”
萧金衍哑口无言,这句话正是不久前他刚说的,如今被中年儒生拿来,自己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中年儒生又饮了几碗,放下酒碗,封好酒坛子,道:“盗亦有道,今日也算不枉此行,哈哈!”
萧金衍道,“我觉得有些亏。”
中年儒生站起身,身形竟有些摇晃,脸上也有了醉意,他拍了拍萧金衍肩膀,道,“时辰不早,咱们该回了!”
两人步履踉跄,从酒窖出来,夜风一吹,酒劲涌上心头,醉意更浓。他们正要施展轻功离去,忽然发现前面凉亭处,坐着两名老者。
萧金衍心头大惊,与中年儒生跃上酒窖牌匾之后,望向凉亭。朦胧夜色之下,那两人身穿黑衣,正在对弈,其中一老者探出右手,一枚棋子夹在手中,将落未落,犹豫不决,仿佛陷入迷局之中。
一刻钟过去。
对弈老者纹丝不动,似乎并没有发觉两人。
半个时辰过去。
两人依旧不动。
不仅是萧金衍,就连中年儒生也暗自心惊,以他通玄的功力,就算百里之内,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感应到,然而这两人在凉亭对弈,距离他们不过十余丈,他却没有生出任何感应。
更令他惊奇的是,两名对弈老者身上没有丝毫内力波动。他虽然号称天下第一,但仅仅是针对世俗江湖而言,且不说书剑山上镇压天下武宗的剑修和守剑人,光是二阁、三宗、四门之中隐居数百年的老怪物们,随便拎出一个,都够他喝一壶,何况眼前就有两个。
想不到小小隐阳城,竟是卧虎藏龙,若是往日,他还有信心仗着一身玄功逃离,可今日与这小子斗了一夜酒,若要动手,恐怕凶多吉少。
那一夜与陛下南陵奏对,他向陛下建言一计,可保大明万年百年太平,这才只身一人赴隐阳。
中年儒生心中生出一阵悲凉。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喝酒误事啊!”他低声道,“这两个人,不是你我能敌。”
萧金衍也是心头发冷,他知道这中年儒生武功高强,以他弦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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