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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萧金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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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金衍与贾夫子有一面之缘,如今听赵无极与之对话,才确定了他身份。要说这贾夫子,也是江湖上一个奇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一心想读书出人头地的贾夫子,却得了一种怪病,每当开卷之时,前面读过的书,不到十息便忘记了,精力无法集中,甚至无法读完一个完整的句子。

    谁料,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别人读书读成了状元,贾夫子却从一本千字经、一本百家姓中,悟出了一套绝世武功,读成了天榜第七的高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这十六个字,一十六招,江湖上能抵挡住其“赵钱孙李”四招的,便足以在江湖上喝号了。可是,贾夫子却十分苦恼,他读了一辈子书,到现在连百家姓也没有背过。

    赵无极有些头疼,他虽然是八大邪王之一,要杀萧、李二人,轻而易举,但除非宇文天禄、楚日天这等级数高手,对上天榜第七的贾夫子,胜算不到三成。

    “这件事是一笑堂与他们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

    贾夫子摇头道:“他们请我喝酒,我欠他们人情。”

    赵无极说你要喝酒,我们一笑堂管够!

    贾夫子一本正经道:“孔子说过一句话,那个说的什么,我忘了,还有,上次跟甄名士喝酒,他也说过一句话,我也忘了,我这个人一点也不羡慕自己武功,我只羡慕那些出口成章的人,总而言之,这么做的不对的。”

    晓生江湖天榜之上,贾夫子、甄名士分列七八,两人在江湖上齐名,有“南贾北甄”之称。两人是至交好友,与贾夫子不同,甄名士号称诗剑双绝,尤其是在诗词一道,造诣颇深,号称漠北第一豪放诗人。至于有多豪放,据说有个北周的王妃喜欢甄名士的诗,在府内设宴,结果甄名士光着身子就去了,还好这个王妃也是豪放之人,并没有追究他的狷介,弄得那个王爷到现在还在怀疑儿子到底是谁的,此是外话,暂且不表。

    赵无极暗骂这破书生,没事儿读书把脑袋都读傻了,道:“孟子还说过一句话,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贾夫子不懂就问,“孟子是谁,什么意思?”

    “意思是就是少管闲事。”赵无极又道:“你出手帮这两人,便是与我一笑堂为敌,与一笑堂为敌,就是与宇文大人为敌,你可要考虑好了。”

    贾夫子道:“宇文大人过目不忘,学识渊博,这一点我十分佩服。不过,这几个人我还是要带走的,毕竟我答应别人了。”

    “非要管?”

    “非要管!”

    “你这是不讲道理嘛!”

    贾夫子一愣,“你真要听我讲道理?”

    赵无极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哈。”又赶紧道:“送客。”

    等三人走后,他吩咐纪飞虎,“派人盯紧这几个人。”回到房中,越想越气,当即修书两封,一封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另一封寄到了西方。刚落定这些,有属下来报,“苏州知府周大人派人送了帖子,请堂主过去一叙,据说是商讨迎接钦差之事。”
………………………………

卷一 大城小事 第19章 那坛酒

    众人走出一笑堂,萧金衍笑着说,“我本来以为金刀王会出手帮忙,却没有料到竟是贾前辈前来相救,看来以后没事儿的时候,要多请老夫子喝酒了。”

    贾夫子一本正经的摇头道,“倒也不是因为喝酒,而是李秋衣请我出手。作为报答,昨夜我跟他彻夜畅谈,给他讲了一晚上的道理。”萧金衍说那可真难为李前辈了。

    “更何况,我还欠着李纯铁一个人情,他的师弟出事,我要是坐视不理的话,将来也不好意思去给登闻院的学生讲学了。”

    萧金衍道:“要想去登闻院讲学还不简单,等我下次见到李纯铁,让他封你一个蒙学博士,让登闻院几百号人听你讲,让你一次讲个够。”

    贾夫子闻言大喜,“此言当真?”

    “我就这么一说哈。”

    李倾城忽然问,“你什么时候成了李纯铁的师弟了?”

    萧金衍一脸苦笑,“我也不想啊。”

    众人回到逍遥客栈,准备给传剑处理伤口,却见范夫人李梨花身穿劲装,手中拎着宝剑,准备出门。萧金衍问:“范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李梨花愤然道,“我夫君被人诬陷,身陷囹圄,我这做妻子的若不去搭救,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怎么有脸去见我公婆?”

    萧金衍说:“据我所知,范掌柜的双亲尚且健在啊?”

    “我是说将来,他们死了之后。”

    萧金衍安慰道,“这件事我觉得应该从长计议,首先,你相信你夫君会是杀人凶手嘛?他有罪嘛?”

    “当然没有!我夫君胆子小的很,就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又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萧金衍又道:“但若你去劫狱,那却是犯法之事啊。”

    李梨花反驳道:“既然我夫君没罪,我去把他从大牢里接出来,那就不是犯法。”

    萧金衍有些无语,“你要非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们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想办法找到杀人凶手,洗清范掌柜的罪名,还他一个清白,这段时间,让范掌柜先在大牢里住会儿,可能会受点委屈。不知夫人舍不舍得?”

    经萧金衍一说,李梨花也冷静下来,心知自己这么一闹,就算没有罪名,那也成了劫狱的死罪了,于是道:“受点委屈算什么,我可不想让我家小刀没了爹。再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老公做不成娘。”

    贾夫子道:“这话说得好,话糙理不糙,我得记下来,是什么来着?”

    萧金衍将范夫人安置好,又告诉她自己已经去找过六扇门苏捕头了,而且派了赵拦江进大牢里去照拂他,应该吃不了太多苦头。不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苏正元不找他麻烦,但衙门的牢头,还是得花点银子打点一下。

    李梨花一听花银子,连说,“其实,吃苦也是享福嘛。我家老爷要知道我在外面乱花银子,出来后还不一封休书把我给休了啊。”

    小红鱼回到堂内,告诉萧金衍,说传剑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又埋怨道,“这个家伙,脾气又臭又硬,我好心跟他聊天,他动辄就破口大骂,要不是萧大哥吩咐,我才懒得理他呢。哼哼,气死我了!”

    萧金衍安抚了下小红鱼,来到了二楼客房之内。传剑见他,闭上眼睛,一言不发。萧金衍有些不悦,“好歹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连声谢谢都不说的嘛?”

    传剑依旧不说话。

    萧金衍又道,“这次温大人来江南,恐怕不是为了调查苏锦或皇帝的某个梦那么简单吧?”

    传剑横眉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萧金衍傲然道,当年我在登闻院呼风唤雨时,你还不知在哪个山沟沟里受训呢。说罢,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玄黑色令牌,正面以篆书写着“登闻之剑”四个字,反面则小楷写了“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八个字。

    传剑见状脸色一惊,“你怎么会有登闻令?”

    萧金衍说:“见此令牌者,如院长亲临,传剑,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跟你问话?”

    传剑迟疑了半晌,四周打量了一番,萧金衍说你放心,无论你说什么,外面也没人能听见。传剑这才道,“你说的不错,温大人这番出行江南,其实是奉院长之命,前去扬州见一个人。”

    “什么人?”

    传剑摇头,“这几年来,登闻院与宇文狗贼在朝堂内势如水火,日子并不好过。年初,皇上寿宴时,在宇文天禄的牵线下,西楚派来使臣,向皇帝献了一个女子,据说这女子倾国倾城,如谪仙下凡,美艳无双,皇上宠幸,封为臻妃,结果宇文天禄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三月前,我们得到院内弟兄密报,说宇文天禄与西楚暗中勾结,密谋造反,并用西陲十九城作为交换,立下了文书。谁料,那使臣返楚路上,被一伙强盗所杀,那封书信也下落不明。李院长得知此事,派人暗中调查,得到消息,说那书信在扬州城,于是派温大人前去。”

    萧金衍问,“书信丢了,宇文天禄会置之不理?”

    传剑恨然道:“这半年来,登闻院与一笑堂已暗中交手数十次,我们死了几十个弟兄了。哼,当然,他们一笑堂日子也不好过。只是,双方并没有公开翻脸而已。”

    萧金衍这才恍然,原来登闻院与一笑堂之间的斗争竟到了这种地步。这次登闻院二号人物被杀,就算不是宇文天禄干的,也脱不了干系。以李纯铁的性格,登闻院与一笑堂势必会有场拼杀。这几年来,萧金衍隐居苏州,不想掺和这些江湖纷争,可如今温哥华一死,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道:“扬州这件事,你告诉我时间、地点和人,剩下的去做。”

    传剑从怀中取出一张二寸见方的纸条,上面写道:八月十五,扬州百花楼,桃花为媒。传剑道:“这张纸条是出事那晚,温大人亲手交给我的。当时我还奇怪,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会交给我。现在想来,多半他已料到自己会有不测。”

    萧金衍将纸条接过来,沉吟道:“八月十五,扬州百花楼,桃花为媒?不对,这种天气,哪里来的桃花?”传剑说我也清楚。萧金衍心中打定主意,“看来,我要去一趟扬州了。”

    当下,萧金衍将登闻令牌给传剑,叮嘱道:“你立即返回京城,见到李纯铁,帮我捎一句话。”

    传剑不肯,非要留在苏州城,要给温哥华报仇,萧金衍训道,“如今登闻院形势危急,数百弟兄性命危在旦夕,你不以大局为重,逞什么义气?这是命令!”

    传剑正容道:“是。不知要给李院长传什么话?”

    萧金衍站起身来,在房内走了几步,这才道,“告诉他,就说:把埋在槐树下的那坛酒给我取出来,我馋酒了。”

    传剑一脸茫然,“什么?”

    萧金衍敲了他脑袋一下,“让你回去传话,可不是让你问为什么的。收拾东西,趁天黑之前出城!”

    传剑从后院越窗而出,萧金衍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正要喝下去。忽然贾夫子出现在了他身前,吓得萧金衍差点没呛到,不满道:“贾前辈,麻烦您下次出来之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我的心脏不太好。”

    贾夫子道:“那坛酒埋在登闻院三百年了,你真要动它?”

    萧金衍说:“不然呢?”

    “能不能分我一口?”

    “为什么?”

    贾夫子有些急眼了,“我来好好跟你讲讲道理,第一,当年我在登闻院讲过学……”

    萧金衍更正道,“李纯铁说那是一次教学事故……”

    “管他呢,反正我也算半个登闻院的人了,有好东西咱们也不能便宜外人,对吧?第二,今天,我还救了你一条命,跟你讨口酒来喝,并不是太过分吧。第三,咦,人呢?”

    萧金衍已不见踪影。

    萧金衍将城内事情安排妥当,当天下午,在城门关闭前,他离开了苏州城,骑着吕公子,一人前往扬州。当小红鱼得知萧金衍离开苏州并没有带她时,气得直跺脚,站在客栈内,对萧金衍破口大骂。

    “死萧金衍,坏萧金衍,你竟偷偷跑路,呜呜,把我一个姑娘家留在这里,我恨死你了!”

    青草见她哭的伤心,上前安慰她,被小红鱼骂道,“死青草,谁让你管我了。你让我死了算了。”

    李倾城坐在旁边饮酒,道,“青草,公子我传授你个经验,不要招惹正在哭的女人。”

    青草问为什么?

    李倾城问,“你还记得我姐不?”

    青草说,“那时我还小,对大小姐没有什么印象了。”

    李倾城叹了口气,想起了当年李惊鸿因为学不会一招剑法气得嚎啕大哭,自己去安慰她,结果被她胖揍一顿出气。

    后来他才知道,那一招“霞光万道”,是金陵李家三大绝招之一,仅次于“倾城一剑”,就连自己父亲,也是四十岁以后才能悟出剑招的精华,李惊鸿在十二岁时,就已将这一招使的有七八成熟。

    至于“倾城一剑”,除了李家开山祖师外,整个金陵李家便无人练成。正因如此,李小花生了儿子后,给他取名“李倾城”,倒不是因为他的相貌倾城,而是期冀有朝一日,他能练成李家的“倾城一剑”。

    小红鱼见没人理她,停住了哭泣,讪然来到李倾城面前。李倾城故作不知,没有理她。

    小红鱼问:“我问你个事儿。”

    李倾城没有说话。

    “萧金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倾城想了片刻,道:“是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的了低级趣味的人。当然,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双目注视着小红鱼,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小红鱼受不了这种眼神,将头扭了过去。李倾城淡淡道,“萧金衍心肠好,性格又与世无争,我虽然不知道你接近萧金衍的目的是什么,但请你不要伤害我朋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小红鱼笑了,问:“李倾城,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李倾城哈哈一笑,长身而起,一掌向小红鱼拍了过去,小红鱼连连后退,不几招,被李倾城逼到了墙角处,小红鱼取出双刀,还未出招,就被李倾城按在了墙壁之上。

    李倾城露出迷人的笑容:“你觉得呢?”

    小红鱼被李倾城按住,全身动弹不得,胸口起伏不定,口中笑吟吟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李倾城道:“以后说这种话的时候,记得先照一照镜子。”

    小红鱼骂道,“你快些放开我,你个臭流氓,小心我去找萧大哥,说你欺负我。还有,你别对我有想法,朋友妻,不可欺。”

    李倾城将手松开,转身上楼,道:“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

    “如果当年没出事,他现在已是我姐夫了。”

    小红鱼闻言黯然,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
………………………………

卷一 大城小事 第20章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坐牢

    …苏州六扇门大牢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按照萧金衍与苏正元的约定,赵拦江在城内找个赌场之类的地方去大闹一场,然后被六扇门抓进大牢之内。赵拦江盘算了下,还是吃霸王餐比较合适,于是来到了城内最贵的一品居,点了一盘澳洲小龙虾,来了一顿饕餮盛宴,又打包了一只帝王蟹,最后告诉对方,自己没钱。

    一品居掌柜见有人吃白食,那还了得,要知道这一品居可是苏州府的李典簿的场子,这鲁莽汉子吃饭不给钱,这不是落李典簿的场子嘛?于是喊来了五六个江湖打手,谁料这几个江湖人出手没轻没重,导致赵拦江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力气,打伤了三人,眼见就要出人命,有人去报官,几个捕快赶紧出面,阻止了这场冲突。

    赵拦江名正言顺的进了大牢,罪名是故意伤害罪。

    从六扇门中的白虎门入内,往右边走便是大牢,位于苏州府衙最东南角。牢头叶子辰正躺在太师椅上抽旱烟,几个狱卒在一旁伺候着。看到有捕快押着赵拦江进来,拦住问,“邢捕头,来活儿了?犯了什么事儿进来?”

    那捕快道,“在一品居吃白食,还动手伤人。”

    叶子辰冷眼敲了他一眼,赵拦江披头散发,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便知他身上没什么油水,于是道:“去一品居吃白食,亏你也想得出来,老子我都不敢去,你也不扫听扫听,这一品居是谁的地盘。”

    邢捕头说,“老叶,接人吧。我这儿也好去跟苏捕头交差。”

    叶子辰站起身,来到赵拦江身前,赵拦江身材魁梧,立即将叶子辰比了下去,心中不悦道:“跪下说话。”

    赵拦江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叶子辰要发火,赵拦江一瞪眼,结果露了怯,转念又想,我是官,他是犯,我还怕他不成,于是爬到太师椅上,俯视赵拦江道:“以前没来过大牢吧?“

    赵拦江哈哈一笑,“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知牢头有何指教?”

    叶子辰凛声道:“想必你也听过,进了六扇门,不死也得脱层皮,按咱们这儿的规矩,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挨三十杀威棒,要么拿点银子买平安,否则少不了皮肉之苦啊。”

    赵拦江本想大闹一场,想起了萧金衍的安排,旋即嘿嘿一笑,“原来还有这个规矩,我怎么不记得大明律上有这条?”

    叶子辰说少废话,两条路你自己选。

    “必须选嘛?”

    “你说呢?”

    赵拦江浑身一运气,戴在他身上的锁镣咔嚓而断,众人本以为是个蛮横的汉子,谁想到竟是身怀武功之人,几个狱卒满脸戒备,叶子辰对捕快说,你们赶紧帮忙啊。邢捕头说火押单你们都签收了,他跑了跟我们可没关系。

    叶子辰脸色大变,说你真没义气。仗着人多,壮胆道:“你想干嘛?”

    赵拦江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躬身笑着道,“牢头儿,要钱嘛,我也没有,不然我也不会吃霸王餐了不是?杀威棒呢,我这人又怕疼,不如这样,刚才不是说没吃过一品居的饭嘛,刚才我要了一只帝王蟹,还剩下几根腿,要不您来尝尝?”

    “本牢头清正廉明,清似水,明如镜,不亚于纱照万盏的明灯,你竟然用几个螃蟹腿贿赂本官?真真岂有此理!”

    赵拦江说刚才您还跟我公然要银子呢!

    “大胆,放肆,给我押起来打!”

    几个狱卒见他能扯断腕粗的铁镣,谁赶上去,双方陷入了僵持。

    这时,苏正元的书办从外门走了进来,对叶子辰道,“叶牢头,误会,误会哈!这位赵先生,是苏大人的朋友。”

    叶子辰一听是苏正元的朋友,苏正元乃六扇门总捕头,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可得罪不起,于是换了一种口气,“哎呀,真是不巧哈,李捕头来的正是时候,否则,还不知道怎么给苏捕头交代呢。既然这样,那就放了吧。”

    李书办说不能放!

    凑到了叶子辰身旁,低声耳语了两句,叶子辰闻言,哈哈一笑,说这件事儿交给我了!送走了李书办,叶子辰对赵拦江说,“今儿算你走运,免去了一顿皮肉之苦,你们两个,弄到丙号牢房。”

    大牢分为三个号舍,甲号牢房看守最严,一般关押着的都是即将秋决的死囚犯,已是八月,等到了月末,就要秋决了。乙号房则关押稍微有些关系和身份的人,或者是给牢头使了钱的人,无论是伙食,还是关押环境,都相对比较舒服,如果钱到位了,甚至来个单间都没问题。丙号房则鱼龙混杂,什么江洋大盗、三教九流,混在一起,环境也污浊不堪。

    来到丙号牢舍,赵拦江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范无常。

    几日不见,范无常神色有些萎靡,走过去拍了他一巴掌,“老范!”

    范无常吓了一跳,见到来者是赵拦江时,脸上喜道,“你来救我了?”赵拦江指了指锁上的牢门,说不是,我也进来了。说着,找了个太阳能晒到的石台,大马金刀一坐,说,“我刚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要多指教。”

    范无常看着赵拦江的位子,说这里你不能坐。

    “为什么?”

    范无常说这个位子是楚老大的,他现在在屋里睡觉,要让他看到你占他位子,等会儿他可要不高兴了。

    赵拦江哈哈道,“什么楚老大,李老大,我来了,这个位子就是我的。”说话间,旁边有人看到赵拦江占了位子,偷偷进了号内,跟丙号舍的地头蛇打小报告去了。

    赵拦江从怀中取出螃蟹腿,说,“来,请你吃大餐。”

    范无常不肯去取,赵拦江奇道,“平日里你连馊了的红薯都吃的津津有味,怎得,在这里有人欺负你了?”

    “可不是嘛。”

    赵拦江说,“你这都二进宫了,怎得还不好好混日子?”

    “叶牢头知道我有钱,变着法儿的折腾我,想让我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幸亏你来了,要是再过几天,我就怕撑不住忍不住给夫人写信,让她给我打钱了。”

    “我看也不错,至少能去乙号舍去混个双人间。”

    范无常嘀咕道,“这笔钱,打死我也不会花。”两人聊了会儿,范无常说起了自己案子,不由牢骚道,“这都什么事儿啊,送礼都送进大牢了,天下哪里有这种道理的。”

    赵拦江说送礼是行贿罪啊。

    范无常来到门口,对着牢头喊,“我冤枉啊!冤枉啊!”

    牢头听着不耐烦,说你闭嘴,每天喊八百多遍,你不烦,我们听着都烦了!

    “可我真的冤枉啊!”

    牢头指着号舍内其余众人道,“你问问,他们哪个不冤?那边那个李大头,才杀了七个人,他天天喊冤,说明明杀了五个,为什么多算两个人头?”

    号舍内众人轰然大笑,纷纷说,我好冤!

    范无常气得用拳锤门,牢头啐了一口痰,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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