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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天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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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天下》
作者:匪舞
正文
楔子
相思双手环胸飘在半空的结界中,恨不得咬死眼前正在喋喋不休的这个老鬼。是的,是老鬼,六殿阎君,没个千儿八百年是混不到这个位置上的,他当然得算是老鬼!“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好混歹混,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你却在我新婚之夜把我的魂给勾了出来,见不得我好是不是?”相思咬着牙恨恨的问道。“不敢,不敢,我也很委屈啊,为了你这点事儿,我都已经被我们老大罚了七百年的俸禄了,我现在是连西北风都捞不着了,小姑奶奶,求求你了,你就大发慈悲,再救我一回,挪挪地儿,我帮你换个太平盛世,让你享清福去,好不好?”“我救救你?那谁来救救我呢?想当初,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虽然世界上偶尔也有局部战争,可是这战火怎么着也没烧到我头上,就因为你们家那个不开窍的小鬼乱练勾魂术,结果弄得我有家回不得,也搭着我年纪小,见识浅,被你们忽悠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今天打仗、明天死人的时空来替人顶缸受罪,好容易有点盼头儿了,你现在居然又要把我发配走?没那容易,上次是因为你那笨蛋儿子不小心把我的身体给炸飞了,我不得已才答应转世到这个时空的,可现在我这一世的身体可还好好的呢,你老老实实的把我放回去,咱们一切好说,要不然,这官司打到天庭我也要讨个公道!”相思越说越气,双手握拳在他面前挥舞着,毕竟这些年没白白修炼,拳头带起的风声愣是把那老鬼吓的倒退了好几步。“小姑奶奶,真要告上去,你也一样得吃不了兜着走,你这一世可没少惹事儿,该死的人你救了,该活的人你杀了,把这个时空未来几百年的历史改了个一塌胡涂,我们地府怎么着也得忙个一两百年才能把那些错误给修正过来,这要是告到天上去,我们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过好,指不定让上边给你判个什么罪过呢,咱们私下里悄悄解决了,对谁都好!”这老鬼小心翼翼的说话里带着点威胁的味道。“哼!这关我什么事儿?是你们把我扔到这儿的,我又不知道这个鸟地儿的历史是怎么样的,改了那也没办法啊,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那些人脸上又没写着哪个该死,哪个不该死,我怎么知道哪个能救,哪个该杀?你们日子不好过,那是应该的,我日子还不好过呢,我招谁惹谁了?你以为我把自己嫁掉容易啊?第一次,我刚相中了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正打算好好培养感情呢,就死在了你儿子手里,好歹那次感情不深,也就算了,可是这一次,在我的新婚之夜,我又死在了你手里;你知道我为了把自己嫁出去费了多少心血啊?这世上好男人有多不好找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遇见了个好苗子,培养的根正苗红了,马上就能开花结果了,你们却让我莫名其妙地死了,这可都是我的心血啊!你们赔给我!”相思说着都好想哭。“爹,跟她罗嗦什么?用缚魂索绑了,灌她一碗忘情水,拉到地头一脚踹下去不就完了么……”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缓缓的浮现在结界里。相思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臭小鬼,如果不是你乱搞那些五四三的事,我能有今天吗?你还敢说这些风凉话,你找死啊?”相思伸脚踹了过去,可惜,被那小鬼躲了过去,害得她差点摔个跟头。老鬼连忙把他儿子护到了身后:“那个,先礼后兵嘛,如果实在说不通,那也只好用这个法子了,不过,姑娘这么聪明,应该不会做出不理智的选择吧?!”这对可恨的大小鬼,真是狼狈为奸!相思瞪着他们的双眼都快冒出火来了,不过转念一想,虽然这一世修炼了二十多年,但魂魄离体的她还真斗不过他们,常言道:改变能够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既然他们是铁了心不让她回去了,那就只能要求点实际的好处:“让我老老实实的转世也行,不过,我有条件!”“什么条件?”父子俩异口同声的问道。“第一,我不喝忘情水!”相思不想忘记,如果没有了爱、没有了恨,没有了曾经经历的过往,那么更显得她曾经为命运所做出的种种让步太不值得……“这不行,”老鬼立马摇头,“上次就是因为这小子忘了让你喝忘情水,才在这儿搞出这么多事来,这次绝对不行!”“不行啊?那算了,反正只要我不愿意,离魂七天内你们就是用缚魂索绑了我,也拉不走,我就在这儿跟我那没缘份的相公再续一段人鬼情,你说,如果我跟他说,每当他杀够九万九千九百九拾九个人就可以跟我见一面的话,他以后会不会就把杀人当兴趣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他天天杀、年年杀,那又能杀多少呢?人生一世,也不过百八十年,他杀的再多,能有多少?也不过让你们多忙乎几百年罢了,是吧?”相思挑着眉,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你!你这种人就应该直接打下十八层地狱!”老鬼一副想冲过来跟相思PK的姿势,不过,被小鬼头拉住了。“好了,好了,不喝就不喝吧,反正上次也没喝,这次也就算了吧,一回生,二回熟……”小鬼头打着圆场。“什么叫一回生,二回熟?有这么做事的吗?这要是被你大伯知道了……”老鬼还没说完,就见那小鬼咬着耳朵跟他嘀咕着什么,相思侧着耳朵使劲的捕捉着他们的只言片语。“爹,算了,她说什么都答应她好了,咱悄悄的把她送到八叔的管区去……”“被你八叔知道了,那还了得?”“先送去再说,人到地头死,八叔还能把咱俩怎么样?到时候咱死不认帐也就是了,反正她也不是登记在案的……”“嗯,也有道理……”一会儿,这老鬼就眉开眼笑的直点头:“好,好,好,不喝就不喝吧,算是我们对你的补偿好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一起提出来吧!”他突然间变大方的态度,让相思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便宜这东西,虽然占多了等于吃亏,可是能占的时候,还是不占白不占的,所以,相思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接着说:“第二,家世要好,靠山要硬……”“行!没问题!”父子俩异口同声。“还有就是,我要生在太平盛世!我要过太平日子!”“好,好,好,没问题,我保证,只要你愿意,你就绝对能过上太平日子!咱们快走吧,不然就赶不上趟了,符合你要求的现在就有一个,如果这个没赶上,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你也不想被关在返魂袋里等机会吧?”老鬼谄媚的说。“我的要求都能满足?不是骗我的吧?”相思有些怀疑的问。“怎么会呢?咱们现在可是在同一阵线上,骗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你说是吧?”小鬼头接过话茬,边说边拉着相思朝已经打开的结界通道走去。当通道缓缓倒闭的时候,相思忍不住回头看去,大红的罗帐仍然模糊可见,依稀看到那人正紧紧抱着曾经属于她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只写出了一个“痛”字,一点泪缓缓从相思的眼角滑落:“我还能够再见到他吗?”她轻声地问。“唉,各人顾各人吧,这以后的事就要看你们的缘份够不够深了……”六殿阎君心里也有些酸酸的,这两个人的情他全看在眼里,也为他们惋惜过,只是世事难如人愿,他这个鬼能做的就更少了。相思闭上双眼,把那人的音容相貌深深的、深深的刻在心里,让那种痛慢慢的、慢慢在身体里蔓延:“如果忘记,可以让你更好的活下去,那么,请忘记我吧……”许下了这一世的最后一个心愿,然后,向前走去,迈向未知的未来,不知道前面等着相思的会是什么呢?
第一章 身世浮萍
第一节 送信
“扎死你!扎死你!扎不死你也要让你没好日子过!”一个小女孩儿手里握着一根钢针,坐在地上努力的蹂躏着面前半尺大的布偶。布偶一身标准的六殿阎君装束,如果这还看不出来布偶是谁的话,那布偶胸前“六殿阎君”四个浓墨重彩的大字也会让人清楚的知道惨遭虐待的家伙是哪个了。没错,这个小女孩就是转世后的相思,如今她可有一个超级嚣张的名字——天下!自从已经变成天下的相思能握的住针以来,这六年里她扎坏了十三个布偶了,现在的这个是第十四个。这些年来,她都不知道诅咒了多少次这该死的命运了。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吗?隋朝!承前启后的隋朝!两代皇帝一共才坐了三十八年的江山,文帝登基后用了十年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统一全国,而后勉强有几年太平日子,当然,这太平也只有那些富贵人家才能享受,平民百姓的日子一样是苦不堪言,所以后来才爆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嘛!如果对以后的事情一无所知的话,那天下或许还可以为现在安稳生活感到满足,可是,她虽然记的不完全,却也有五、六分印象。想当初那老鬼还说什么“只要你愿意,就能过上太平日子……”,现在已经是开皇十八年了,杨坚都已经做了十八年的皇帝了,这大隋朝都已经完了快一半了,再过几年这世道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你说她这要上哪过太平日子去啊?虽然家世真的不错,可是越是这样越让她担心。钱,那是什么?那是惹祸的根源!偏偏她们家什么都缺,就是这祸根多的数不清!身处乱世,越是拔尖儿的家族,越难全身而退,让她怎么能不恨?!心里想着,她这手上可一点也没有歇着,狠狠的扎下去、拔起来,再扎下去、再拔起来,直到浑身发热才停了手。啊——每天例行发泄之后,总是感到无比的爽快啊!天下站起身来拍了拍裙角的土,一脚把布偶踢到墙上,手里的钢针脱手而出把布偶可怜兮兮的钉在了那里。她挑了挑眉,又恨恨的看了布偶一眼,才转身离去。她家住在山东平阳县,离长安那真算的上是天高皇帝远了。不过山东这地界儿也不好混啊,人们不是常说“山东出好汉”吗?好汉是什么?这年头的好汉,那可都是占山头的!你说,她住在这样的地方,能安的下心吗?不过,她家的实力真的不差,大名鼎鼎的天一阁主就是天下的娘——云殊!其实这天一阁其实在大隋地面上也称不上什么大名鼎鼎,一千个人里也不定有一个知道的,所以呀,这不知道呢,也不能说你是孤陋寡闻,只能说你是档次不够。要知道,这天一阁那可是大隋首屈一指的——大消息贩子!身份不够的人,别说找他们买消息了,就是他们的大名恐怕都没听说过。唉!看看,住的地方危险不说,连从事的行业都一样的危险,真是让人不省心啊!天下从出生起,过得日子那叫一个颠沛流离,一个月换三个地方住那都叫常事,从会说话就开始认字,从会走路就开始习武,从会逃学就开始参与天一阁的运作,这中间琴棋书画是一样也没拉,就这样没日没夜地“熏陶”着,这样的“太平日子”还真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天下这也算得上是“厚积薄发”了,有前两辈子几十年的素养在那里打底儿,总算是挨过了七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能不能简简单单地做人啊?”天下忍无可忍地大喊了一嗓子,把胸中的郁气全都吼了出来,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是时候去练琵琶了,要是去晚了美人儿娘亲又要不高兴了。她从三岁起,天天跟着她的母亲云殊学琵琶,据说云殊的琵琶弹的那也算是天下一绝,可惜,在云殊的高压教学政策下,她感觉到的绝,跟别人口中的绝,绝对不是一个概念。天下拎起裙角一路小跑到了清音坊,就见云殊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云殊很美,细致的肌肤,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了。松松的挽着云髻,身上披了件淡黄色的长袍,一派慵懒闲适的模样。“又来晚了。” 云殊淡淡的说了句。“我忘了时间了。”天下也学着云殊的语气淡淡的说。“你把昨天的曲子弹一遍给我听听。”说着,云殊把脚边的琵琶递了过来。天下伸手接过来抱在怀里,在云殊身边坐下试了试音,然后指尖流淌出一串串清脆的音符。其实凭心而论,天下是很喜欢音乐的,上上辈子学过钢琴,上辈子弹过古筝,就是这辈子再多学一样琵琶原来也不算什么,只是人都是有叛逆心理的,云殊越是逼着,她就越不想学,但饶是如此,她如今的造诣也不算低了,看着云殊越来越满意的眼神就知道她进步神速。那是当然的,好歹几十年的乐理根基在那儿放着呢,要是不学出个样儿来,还真是没脸见“鬼”了!一曲阳春白雪听得云殊频频点头,嘴角也有了些许笑意。其实,有时候天下难免疑惑,她会不会弹琵琶、弹的好不好,真的这么重要吗?虽然平时要学的东西很多,可是云殊明显的最重视她琵琶弹的如何,真不知是什么道理。“天下,你过来。” 云殊对着天下招了招手,她忙放下琵琶,走到云殊身边。云殊轻轻的揽她入怀,她们母女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么亲近过了,天下的身体不免有些僵硬,可是当云殊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背脊,瞬间就让她放松了下来。“天下,娘有封信,你帮娘送出去好吗?” 云殊虽然用的是问句,但神情里却有种不容回绝的味道。“什么信啊?要送给谁?”天下有些好奇的问。她此时不免胡思乱想了起来:什么信能让我去送呢?阁里随便哪个人只怕都比我送信要稳妥些吧?可见这其中一定另有玄机,这封信一定非同一般,收信的人也会是谁呢?会不会跟我的身世有关呢?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爹,娘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单从偶尔听下人们传来的小道消息看,我还真有点来路不明,跟了娘十几二十年的人都没有见过我爹,那他们之间想来是不可能有什么婚礼了,而依着娘的身份背景来看,我这个爹的来历还是很值得期待的……天下正在瞎猜乱想的工夫,云殊从身后的长几上取过了一个锦盒放到她手里,说:“你去趟登州,把盒子里的信交给靠山王杨林。”靠山王?!杨林?!刚回过神儿的天下好玄没把手里的锦盒给扔到地上去。知道隋唐这段历史的人,有哪个不知道杨林的大名?这封信居然是给他的?天下拿着锦盒翻来覆去地看着,盒子很精致的,严丝合缝地锁着一把小金锁,挺神秘的样子,有点意思,天下心里好奇到了极点,可是脸上却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靠山王不是那么好见的吧?怎么不让别人去啊?我能行吗?”云殊伸手摸了摸挂在她颈子上的玉牌说:“带着这块玉去,你一定可以见到靠山王,这事儿非你去办不可!”话里话外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半分解释清楚情况的意思。天下这会儿头都有点大了,心思翻转:难道我娘跟这靠山王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我这出生就戴着的“狗牌”居然也成了信物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啊?印象里靠山王杨林好象是一辈子没娶媳妇儿啊,会不会又是一个痴男怨女的爱情故事啊?秘闻!天大的秘闻!天大的秘闻就要现世了!天下想着都有些兴奋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摩挲起脖子里的玉牌,这玉牌她从生下来就戴着,上好的汉白玉,半圆的造型,外边镶着圈金边,正面就简简单单的刻着“天下”两个字,反面是她的生辰八字,就这么个一点艺术观赏性都没有的难看东西,她这几年都只拿它当“狗牌”带着,原以为它除了认主儿就没别的用了,没想到今天它居然变成了信物了,而且还是见杨林的信物,这上面会藏着什么秘密呢?掂量着手里的这个锦盒,天下暗暗盘算着,呆会儿一定要试试看能不能悄悄把锁打开,她对里面的内容真的是好奇到了极点了!当然,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对杨林更为期待些,不知道这鼎鼎大名的靠山王是什么什么样的人呢?
第二节 望海楼
天下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这张所谓的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翻了好几遍,愣是一个字也没找到。无字天书?!这也太伤害观众的感情了吧?她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内容,所以才上的锁,结果却是白纸一张!不过,她又隐隐感觉,事情看起来并不象这张白纸这样简单。杨林是谁?那是隋文帝杨坚的最看重的亲弟弟,大隋的靠山王,权倾天下的兵马大元帅,掌管了大隋三分之二的军事力量。而天一阁势力再大,也只不过就是混迹于江湖的一介草莽,云殊岂会平白无故的送张随处可见的白纸给靠山王杨林?而她胸前的玉牌又凭什么可以让她见到杨林呢?一路想下来,天下的疑问最终归结在了:天一阁于大隋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莫非——天一阁是朝庭控制江湖的一个手段?想到这里,天下心里一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只怕她离她所渴望的安稳的生活就真的越来越远了!“姑娘,车已经备好了。”门外,侍女沁月过来回话。“嗯,知道了,吩咐下去,这就起程。”天下连忙把白纸放回锦盒,把锁原样锁好塞进了已经准备好的包袱里。沁月在外面小声的传了话就转身进屋帮她打理行装。“娘都让谁跟着我?”天下有些心不在焉的问,心思还纠结在那张白纸上。“夫人刚才叫了侍书和侍剑过去准备马车,想必是让他们陪着姑娘吧,唉,夫人也真的是,那两个半大小子怎么会服侍人啊?要不,还是奴婢去求夫人让奴婢跟着姑娘去吧,姑娘头一次出远门,沁月实在是不放心……”天下挥了挥手打断了沁月的话:“什么出远门啊,平阳离登州还不到一百里呢,咱们家的马车跑上大半日也就到了,要是顺利的话,一天就能打一个来回,娘让侍书、侍剑跟着,自然有她的打算,你不要多话!”她平时难得这样严肃的跟沁月说话,这沁月虽然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可却十分知道轻重,当下低着头再不敢吭声。侍书、侍剑是云殊派来监督天下读书、练剑的侍童,年纪比沁月略略大一些,功夫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了,但却几乎没出过门,云殊这次居然派他们跟着去登州,实在出乎天下的意料之外,她是越来越猜不透云殊是想做什么了。不过天下隐隐感觉到,此行一定关系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会影响她的一生。马蹄纷飞,一路无事,就在天下的胡思乱想中,他们三人就进了登州城。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一进城侍剑就把马车停在路边问:“姑娘,咱们是先上靠山王府,还是先投栈?”天下挑开车帘看了看繁华的街道,笑着说:“先投栈吧,娘又没说让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正好可以逛逛登州。”侍书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忍了下来,天下也就当做没看见,侍剑却一脸兴奋的驾着马车三拐两拐的来到一家酒楼门前。“姑娘,我来前就跟赵大打听过了,这家望海楼可是登州最大的酒楼了,而且他们的客房也是最干净的,赵大说如果咱们赶不及的话,歇在这儿是最好的,不会委屈了姑娘。”侍剑一脸的得意。天下轻笑了一声:“你怕不是路上故意走的慢了些,好在这里住一宿吧?”“哪有啊?姑娘可别冤枉了我,您是坐在车里没看见,这一路上马蹄子都快飞起来了,我要是再赶的急一点,路上人的见了咱们恐怕都以为是见了神仙呢!不信,你问侍书!”侍剑说的有些夸张。“好了,别尽说些浑话了,既然要宿在这里,还不赶紧去里面安排,难道等着姑娘去吗?”侍书说着瞪了侍剑一眼,暗示他收敛一点。别说,侍剑还真吃他这一套,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望海楼的伙计早在车旁候着了,见侍剑下来,忙把他手里的马鞭接了过去,问道:“小爷是要住店吗?您几位?要几间房?”侍剑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侍书。侍书从车上下来,问伙计:“有没有安静点的偏院?咱们有女眷,不方便跟旁人挤。”“有的,有的,您真是来巧了,刚刚有客人退了院子,已经收拾干净了,您现在就能住进去。”“姑娘,那咱们就住在这儿吧?”侍书恭敬的让天下决定。“好,就这儿吧。”天下点了点头。侍书听她答应了,连忙掀开帘子,扶着她下车,又让侍剑招呼伙计把车上的行李搬到了房里,马车自有酒楼的人拉到了马房去。这是天下这辈子第一次离开平阳县那一亩三分地,处处透着久违的新鲜感。拒绝了侍书回房用饭的打算,天下兴奋的拉着他进了酒楼的大堂,虽然还不是正点吃饭的时候,望海楼里却已经是高朋满座了。他们一进来,就有伙计过来招呼:“您两位?”“后头还有一个呢。”天下笑着支应。“那您楼上请,楼上还有空座。”伙计把他们往楼上带。“咱们在这里用饭怕是有些不便吧?姑娘——”侍书皱着眉头四下里看了看。那伙计倒也伶俐,立马就接上了话:“姑娘要是嫌在这外面不方便,这边儿还有雅间……”天下瞪了侍书一眼,对伙计说:“不用雅间,雅间里哪里外面热闹?坐这儿就正好!”说着她在靠窗的空位坐了下来。侍书眼神一暗,没再说什么,挨着天下坐了下来。“两位想用点什么?”伙计勤快的抹着桌子。“捡着你们的招牌菜上好了,另外再泡壶好茶过来。”天下挥了挥手把伙计打发了下去。四下里看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心里五味杂陈。曾经,闲暇时她最爱跟那人坐在这样靠窗的位置把酒临风、浅吟低唱,如今,她仍坐窗前,可是那人却已不在身边了。往事总是这样突然地浮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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