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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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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讲?”李不琢讶异地看着李琨霜,这点酒还不足以让人说醉话。李琨霜在铁马城便是远近闻名的神童,被高人收为亲传弟子,入幽州后,也没甘心当凤尾,成了年轻一辈的翘楚,从没受过什么挫折。

    “小时候我虽取消你是是个瞌睡虫,甚至还带人欺负过你,那其实是我羡慕你能不用整天读书做功课,我在蒙学读书时,你总在睡觉,着实叫人眼红。”李琨霜顿了顿,“后来,你到幽州以后,竟把我抛在了后面,这是我万万不能忍受的,自那以后我茶饭不思,夙兴夜寐地修行读书,却还是没能赶上你。”

    “你这样想,我倒成了你的心障了。”李不琢说着,却在心中暗道,自己和李家的那些恩怨,又何尝不是心障。

    他紧接着道:“都死到临头了,还说这些东西做什么。”

    “有的话就是死到临头才能说出来,不然,你我往日见面的时候,哪次不是形同陌路?”李琨霜咧嘴笑了笑,站起来对着脚下苍茫的云雾,迎风张开手臂,“到了这时候,我以前孜孜不倦追求的,修为、名利,都派不上了用场。我们被困在这几千丈的高处便束手无策,而前些天,我却看到一只雀儿优哉游哉从城底飞了下去,嘿嘿,你是幽州解元,我也是解元,我比下了多少人,到头来却比不过一只小雀,真有意思。”

    “别丧气。”李不琢喝了口酒,“苍梧也有机关术,若能在城里找到一只木鸢,兴许还能飞下去。”

    “你以为我没想过?”李琨霜摇头苦笑,“咱们这儿有龙池柱庇佑,风只能吹进些许,但你看看外头。”

    他说着随手抛了片碎木出去,刚抛出几丈远,那木片就被风撕成了几片。

    “这样的风,就连墨师机关船也难捱。”李琨霜道,“若无法相护身,谁都出不去。”

    “那就结出法相,去搏一线生机。”李不琢顿了顿,“眼下六部众撤离,龙池柱守卫空虚,若能攻入其中,夺取天柱神髓,这就不是妄想。”

    “攻入龙池柱……呵。”

    李琨霜这半月间已试过从龙池顶端进入龙池核心,但变故发生后,那祭台中的守柱人却仍未离开,他试着从别处的龙池裂缝进入核心,但裂缝尽头,却尽是玉化的木墙,比困住李不琢的那道禁锢还坚不可摧,他早已放弃尝试。

    刚准备摇头,李琨霜见到李不琢的眼神,却晃了一下神。在如此绝境中,李不琢眼中仍没有丝毫死志,回想半个月前,自己刚知道被困在龙池圣城的时候,应当也是如此。蓦地,李琨霜心中又再度燃起三分求生的欲望,他咬了咬牙,道:“攻入龙池柱?好,好,左右都是一死,我便听你一言又何妨!”


………………………………

三百六十六:壁上名

    云外谷西面的石庐中,李素师背后的画卷上云雾涌动,难以窥见苍梧的情况。

    已半月过去,苍梧之外的人只知道苍梧界中已生出极大变故,而那些尚未回归苍梧的天宫炼气士仍被困在其中。此时,终于有人对李素师请愿道:“请圣人出手,解救族人。”

    “我自会出手,但不是现在。”李素师终于许下了让众人心下稍安的承诺,“眼下苍梧半数已落入秩宗掌控,我若随意出手,救人不能,反受其害。只有趁他升起六柱,最终要炼化苍梧界的最后一步,我再引浮黎大道长河,方可接引众族人回归。”

    “圣人仁心,是我等急切了。”请愿者不由惭愧道。

    众人又相互讨论起来,不少人摇头叹息,圣人出手虽是幸事,但攻入蒿宫的七位真形境高手,恐怕是回不来了。这七名真形,人人都是开宗立派的大宗师,若能聚香火,甚至是圣人之下的接班人,却尽数殁于这一役中,真是让浮黎元气大伤。圣人虽超凡脱俗,却也不是万劫不灭的,若有圣人破碎虚空,以身化道,归入虚无,七天宫便有青黄不接之险。

    李不琢淡然看着众人心忧哀叹,却蓦地说道:“包括孙赦在内,他们八人,生机断。”

    众人皆有惊讶之色。霍然形最为冷静,作为李素师的门徒,他察言观色,不禁问出了众人都想问的问题:“圣人可是算出了什么?他们的生机又在哪?”

    “生死参半。”李素师道,“是生是死,全在秩宗抉择。”

    众人面面相觑,十分不解,有人猜测道:“秩宗乃苍梧之首,格局野心非凡,若将他们放回来,以此举收拢人心,倒也有可能。”

    当即有人反驳道:“一入真形,明悟本心,又岂会被这些手段动摇?秩宗不会不明白这点,便不至于放火归山。”

    “但圣人亲口说,他们生死参半……”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李素师终于平息了争论,道:“当年秩宗入苍梧界前,还曾找我请教过一些修行疑难,当时我也没想到,他能有如今这番修为。”

    李素师这一番话,让庐中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才有人压抑着惊诧,嘀咕道:“难不成……”

    “他是浮黎中人?”

    “不错。”李素师点头,“早在千年前,便有人算出了苍梧之患。当年,秩宗潜入苍梧,本是为了彻底解决此患,但多年过去,他的成就早已超出我的预料。若他初心未改,如今升起六柱,定会在劫期来临之时,一举覆灭苍梧精锐,绝此后患,但多年过去,如今他竟有了成圣的契机,若完全炼化了那苍梧界,我也不敢说挡得住他。”

    李素师一番话让众人心头大震,但平静下来,有人便叹息道:“成全大义,还是超凡入圣,两难,两难啊!”

    “我等以外心来言,自然是大义当先,但若真让我有成圣契机……”

    “何况他入苍梧多年,难免对苍梧之民难以割舍,若说不改初心,谈何容易!”

    众人都是境界超群的炼气士,说起话来便不虚伪,十分直白,大都认为秩宗不会放弃成圣契机。

    就连李素师也点头道:“诸位说得不错,如今便只待看他如何抉择,若他要覆灭苍梧,负此罪业,为浮黎永绝后患,届时苍梧毁于劫数之下,我不计代价,也要将他接引回来。但他若不甘放弃成圣,要携苍梧界攻入浮黎,届时我便全力阻拦,也请诸位助我。”

    “定不辱命!”

    “苍梧之民虽与我族同源,但分离数千年,已成异族,我等纵使身死,也不会放他们踏入东极一步!”

    众人纷纷承诺下来。

    又有人问:“敢问秩宗究竟何人?”

    这问题实属绝密,不过在场中人,都是有资格知道绝密的人。

    李素师轻轻向侧后方瞥了一眼,眼角余光扫过那画卷上翻涌的雾气,淡淡道:“说起来,此人的名号,你们都听曾过。”

    ……

    蒿宫。

    赵东流等人被那青光摄走后,本以为已是死路一条,但谁知,他们醒来时竟只是被封住了修为,连在蒿宫之中的进出都没人阻拦。

    就连之前被当成人彘一般,给蒿宫当成养料的孙赦,竟也被放了下来,换上了上好的衣衫,似乎从未受刑。

    这半月间,众人除了不能离开蒿宫,一直未曾见到秩宗外,简直受到了上国使者般的对待。但连孙赦也不知道秩宗究竟是何用意。

    今日,赵东流一干人终于被秩宗一齐唤到蒿宫的大殿上。

    众人只当是鸿门宴,准备慷慨就义,谁料,这回却仍没见到秩宗的面,只是得到了秩宗的亲随,蒿宫总管的一句话,告诉众人,他们可以离开蒿宫了。

    “秩宗当真要放我们离开?”

    赵东流不禁问那亲随。这消息太突然,让他们第一反应便觉得其中有诈,但转念一想,以秩宗那神乎其神的手段,又何必使诈,定然是真要放他们离开。这便匪夷所思了,难道秩宗已狂妄到压根不把八名真形境炼气士放在眼里的地步了?

    “不错,诸位可以离开了,不过最好避开宫外的六柱精锐。这对诸位来说应该不是难事。”蒿宫总管道。

    “秩宗为何如此?”荒州第一高手农为宽不禁追问道。

    “秩宗说两界之民本同出一源,不必相杀。”蒿宫总管微笑道,“小人只是个传话的,再多的也不知道了,不过,我还知道诸位要是不走的话,说不定秩宗就改主意了。”

    “两界不必相杀?不知从天柱裂缝入侵东极的令是谁下的。”孙赦耸了下肩,冷笑道。

    “孙兄,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赵东流沉声说道,“既然秩宗肯放人,那我们便告辞了!”

    孙赦虽面色不快,却也不再多言。

    “诸位慢走。”

    蒿宫总管笑呵呵地送离了众人,便来到大殿后方,对着一道门说:“禀秩宗,他们都走了。”

    帘幕后,秩宗的声音传来:“走了就好。怎么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

    “回秩宗,六部柱首在外求见,已经七天了。”

    “不见,这几日不要再让人打扰我。”

    “是。”蒿宫总管没有多问,转身便走。

    门后,铜兽灯光芒明亮,秩宗半躺在华椅上。一根细线悬在梁上,线串的一枚玉牌在他面前摇摆不定。

    他静静地看了玉牌许久,又抬起头,目光仿佛洞穿了殿顶,望向天上浓郁的灰云。

    良久,他神情变幻莫测,时而野心勃勃,时而摇头叹息,最终他一把扯下玉牌,按下兽头扶手。一扇机关门在他身后打开,他负手走进其中。

    门后是一间密室,密室中灯火通明,室中悬挂着刀枪剑戟、笔墨书画,而四壁上是无数用兵器刻出来的字。

    字虽多,却只是在重复着一个名字,有时刻得很深,仿佛害怕忘却,要将其铭记下来。有时却很肆意癫狂,对比起来稍显讽刺。有时写得端端正正,却用一道带着憎意的剑痕,将那名字给拦腰划断。

    那在四壁上出现了无数次,笔迹不一、心境不一的名字,便是:赵长青。


………………………………

三百六十七:大道长河

    秩宗抬起手,抚摸着壁上的名字。

    百余年过去了,就算时刻在壁上刻名来提醒自己,这个名字还是在岁月冲刷里,不可阻挡的变得陌生起来。

    他本是浮黎幽州赵长青,百年前潜入苍梧,为寻句芒神珠,也为给浮黎解决后患。但百年过去,看遍上下六部繁衍生息,他亦是苍梧之首,是被十二部奉为神明的秩宗。

    而今苍梧存亡之际,去留都不是两全之法。

    他本已做好打算,要覆灭苍梧,回到浮黎。但到这关头,心底又犹豫起来。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不然也没法走到今天这一步。但修为到了他的境界,展开神通便能见到苍梧众生疾苦,又岂能像坐在军帐中眼不见血的将帅那般,说慈不掌兵,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更何况,苍梧黎民奉他为神明,他身负众生愿力,若真要覆灭苍梧,此后便再难有晋入圣境的机会。

    “李素师……换你在此,又会怎么选?”

    秩宗似在自语,身边却有一道声音响起回答道:“我左右不了你的取舍,你何必问我?”

    秩宗轻声笑了笑道:“那你以为我会怎么选?”

    李素师道:“于你,权衡利弊,自然是更想要成圣的。”

    秩宗闻言哈哈笑了起来,带着三分轻蔑道:“你这激将法用得实在粗陋。”

    李素师道:“你若无异心,谈何激将呢?”

    秩宗闻言皱了皱眉。

    忽然,他若有所觉,抬头望去。

    “玄蚕已醒……你该选了……”李素师的声音忽远忽近,然后消失了。

    秩宗面色凝重,目光穿透蒿宫殿顶,只见苍穹之上,一道影子在灰云之后逐渐浮现,那道影子遮天蔽日,大到看不见形状,但天地随之陡然黯淡下来,一道雷鸣般的吼声响彻八荒。

    “象!”

    ……

    扶桑神木簌簌摇动,海上巨浪涌起百丈,那一道吼声自天柱裂缝内传来,让众人心中升起不可遏止的恐惧。

    百架战船连横阵列在半空中,为首的战船上,李素师站在船头,身边无数经书卷帙环绕,在天风中猎猎作响。他看向天柱裂缝之内,蓦地,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朗声道:“请众生还愿!”

    离李素师最近的霍然形道:“喏!”

    便有一道影子从他身上剥离出来,被李素师身周的卷帙经文一裹,就化作了数百枚经文。

    霍然形乃李素师的门徒,受李素师点拨教化,这虚影,便是他所还的愿力。

    霍然形之后,船上又有数十位宗师炼气士齐声应诺,数十道影子飞向李素师,化作经文。

    继此船之后,百架战船,三军又齐声应道:

    “喏!”

    轰!

    天地仿佛都为之一震,天柱裂缝内翻涌的云雾似乎凝滞了一刹那。

    无数道刀兵之影出现在李素师身周。

    与此同时,浮黎十六州中,有正在修行的炼气士、耕作的农夫、买卖的商贾、抱子的妇人……众黎民,只要是在李素师的圣像前曾发过愿的,都若有所感,转头望向东方,纷纷应答。

    转瞬间,李素师身周笼罩着无数虚影,士子、商贩、农人、乐师、娼妓……三教九流,种种身影,被那经书卷帙一裹,便化作万亿文字。

    李素师神情肃然,仿佛身负山岳一般,朗声道:“请大道长河!”

    他身周的文字倏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起来,化作一道墨色长河,横亘在天柱裂缝之间,长河一端探入苍梧界中。

    ……

    苍梧界内,符离正与一众天宫炼气士据守城墙,一道墨色长河自西而来,李素师的声音在众人脑中响起:“速归!”

    众人被那墨色长河一卷,便消失在原地。

    ……

    此刻,苍梧七十二城邑,山间、河畔、荒野中,所有天宫炼气士皆受到了大道长河的接引。

    而大道长河经过六柱,却被一股强大气机所阻,只环绕一圈,便又流向其他地方。

    ……

    龙池柱,祭台内。

    李不琢与李琨霜二人一路进入祭台,竟然出奇的顺利。龙池柱核心是一根通透的玉柱,肉眼可见的玉髓在其中流动,幽光湛然。

    那玉柱之下枯坐着一人,如同雕塑,一动不动。二人提防了许久,走近之时,这守柱人却还没反应。李不琢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守柱人竟直接倒了下来,早已死去了。

    玉柱之下的尸体远不止这一具,到处散落着残肢断臂、骨灰、衣物的碎片。仅有几具完整的尸体,穿着龙池高层才有资格穿的龙图裳,可见不久以前,这里曾有过一场龙池众内部的争端。

    李不琢走近玉柱,覆掌其上,察觉到了那玉髓中蕴含的磅礴神力,立时,他便知道这玉柱之中的,尽是天柱神髓。

    但这玉璧却坚硬得过分,烛龙与之相触,剑灵竟生出畏惧之意,李不琢灵觉忽然警示,若此剑与玉璧相碰,烛龙不光会断,剑灵亦会消散。

    这玉柱内有如此多的神髓,只要能吸出一缕,都能让李不琢脱胎换骨。他却拿这玉璧束手无策。

    这时,龙池柱突然一震,一道吼声乍然响起!

    “象”

    轰隆

    龙池柱被这吼声一震,竟左摇右晃起来,李不琢双脚扎地,站稳身子,头上有无数碎石簌簌落下。

    他面前的那玉柱,竟在这吼声之下,咔嚓裂开了一道缝隙!

    李不琢与李琨霜对视一眼,二人眼中没有丝毫惊喜,俱是惊恐之色!

    这玉璧绝非普通震动能够破坏的,却裂开了一道缝隙,定是那吼声的古怪。这吼声让人闻之胆战心惊,并非是因为雷震般的响声,而是其中蕴含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此前龙池柱升起,也不曾有丝毫震动,这……”

    李琨霜冷汗涔涔,他不愿说出口,心里却何尝不知道,这吼声,便是劫数降临的征兆!

    “怎么办?”李琨霜一时间心里竟没了丝毫注意,茫然地看向李不琢,语气有些发颤。

    李不琢脸色也有些发白,他知道李琨霜这般性格,纵使面对生死也不会让他人看见自己的不堪,但那吼声中的威压,却足以让人心神失守。

    怎么办?李琨霜没办法,李不琢又何尝不是,他强自定了定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正在这时,那玉柱的裂缝间,天柱神髓却如活泉般,汩汩涌了出来!


………………………………

三百六十八:玄蚕法相

    李不琢当机立断,便上前收取天柱神髓。此物神异非凡,他修为本就已达到神游境,未必不能借此凝聚法相。

    正在这时,龙池柱的震动更加猛烈起来。

    咔嚓!

    整个祭台顶部竟然被掀飞开来,李不琢抬头便能望见天上涌动的灰云!

    天昏地暗,只听到“唿”的一声,便有无穷无尽的狂风肆虐开来,而后,又是“唏”的一声,狂风便逆卷回流。

    那灰云背后,忽然有一角山岳般的黑色鳞片昙花一现,又隐没在云后。

    “唿!”

    “唏!”

    云雾聚散不定,李不琢愕然看见了天上的那个庞然大物。

    之所以能看见它,是因为此刻它离地尚十分的远,只有尾部掠过了云层,而头却高悬在九天之上,比月亮还高。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李不琢竟能清晰看见它的赤鬣玄睛,看见它的须发,足见这异兽有多么庞大。它眸子半阖,像是刚从梦中醒来,漠然的目光将苍梧笼罩其中。

    李不琢同时也看见了它的身躯,似龙又似蛇,与传道司第三石窟内的龙蛇法相有八分相似!

    是它!

    李不琢同时看见头顶的云幕正缓缓降落下来。但紧接着他便发现原来是脚下的龙池柱正在上升。

    可以预见,若头上那异兽完全醒过来,最先撞上它的,定然是升空的六柱。

    李不琢整个身子僵住了,忽的他想起在志异书上看过的一段话:“东极扶桑,有虫玄蚕,渴则饮江海,饿则吞天地。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原来苍梧的劫数是这个。”李琨霜脸色苍白地呢喃着,他又想起那只飞下龙池的雀儿。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他的确与一只雀儿无甚区别,就像他平素也从来看不出沙砾和碎石的不同。

    看见天上那异兽,他心里的恐惧反而消减了几分。那虫子大得过分了,恐怕,整个苍梧界在他看来便是一枚果实,又怎会在意到他这么渺小的存在。

    “留神!”

    李不琢的低喝声将李琨霜惊醒,他猛地回神,避开了砸落下来的石块。只见李不琢径直走向那玉柱的裂缝之处,去收取流溢出来的玉髓。

    李琨霜定下神来,也不甘其后,取了一滴玉髓,那玉髓渗入皮肤,竟然他有一种周身穴窍经络几乎要涨裂的感受,连忙后退了一步,不敢再贸然行动。

    李不琢却将脑袋往前凑了凑,对着那玉髓,咕咚喝了起来。

    李琨霜愕然道:“你要做什么?”

    李不琢喝完两口玉髓,便盘膝一坐,道:“你我唯一的生机,便是在那虫子醒来之前,凝聚法相。”

    “凝聚法相,可你身边没有法相可以观想……难道你要修佛门的业火燔身相?听说你在梨山曾结出业火燔身恶鬼印,你……”李琨霜说着,却见李不琢仰头端详着那虫子,身周气机竟隐隐凝成实质,也化作模糊的龙蛇之形,他不由张大嘴巴,“你,你竟然,要以它为法相!”

    ……

    李不琢没功夫回答李琨霜,闭目之时,他便睡了过去。

    他再睁眼时,双眸竟变得黑漆漆的,没有丝毫眼白。李琨霜被他惊得倒退了一步,他在李不琢眼里看见了那遮天蔽日的大虫。这定然是他眼睛倒影着天上的景象吧,难不成,他真在片刻间,便结出了识印?

    无稽之谈!

    李琨霜心惊之际,李不琢则处于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

    他吞了许多天柱神髓,即使有阴阳应象法傍身也有些撑不住。便在梦中推演传道司第三石窟的那道法相,同时观想天上的玄蚕真身,将天柱神髓的气机尽数灌注在所结成的识印之中。

    此刻,他在现世之中以那识印为核,欲结成玄蚕法相时,眼中的一切俱变了模样。

    他看见了整个苍梧界是一枚剔透的圆球,这圆球悬浮在无垠的黑暗中。圆球西侧,被一道横亘墨色长河封锁了,墨色长河中流淌的不是河水,而是无数文字。

    李不琢亲眼看着这墨色长河,将一名名天宫炼气士接引离开,心中便明白了,这应当是天宫圣人出手,接引浮黎之人离开。

    他又向下俯视,见到有六根石柱缓缓升起,似乎要主动飞入他口中。这六根石柱,与整个苍梧相比,大小不值一提,但整个苍梧的精华却尽数藏于其中。

    这时,李不琢突然心生警兆,他的目光扫过两根石柱,即将落到一根石柱上的时候,他突然想道:“那便是龙池柱!”

    但他自身就在龙池柱上,他又是怎么俯视苍梧的!

    李不琢恍然惊觉,他向下俯视,竟是获得了那玄蚕的视野。眼下,玄蚕正要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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