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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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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就是关于写作的一些问题了,虽然写作是一件比较私人的事,但我还是跟大家说一说。首先,开始写剑魁时,我单纯就想写一个装逼打脸的故事,大主线铺陈,人物塑造什么的,没怎么考虑。第一卷的主线就是考试夺魁,构思还算没什么毛病,装逼打脸剧情写得还算到位。到第二卷呢,想写点悬疑探案的元素,结果经验不足,构思也不完善,结果有一说一,确实拉胯。那时我发现我的写作风格并不稳定,对于要写点什么,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啥数。
不过,关于苍梧与赵长青,是我自己比较满意的一段剧情,现在我大概找到了比较明确的写作目标,也大概知道,该怎么去塑造一些人物,铺陈一个故事了。苍梧之后的剧情,我也已经设定完毕,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我进宫。没错,横刀断更一年了,这会让你们不相信我,不过,横刀的情况和剑魁不同,也许有的读者能看出来,横刀到后期已经崩了,但剑魁只是中间崩了一阵,最近的剧情,应该是回到正轨,呈上升趋势的。
关于剑魁的事,就跟大家交代完了,我这个人比较实在,也不会跟你们许下什么稳定更新的承诺。什么?你跟一只鸽子讲更新?乛??乛
新开的那本书呢,已经准备了小半年,其实剑魁更新渣的这段日子,我就在东写西写。
书名叫《炼金手记》,还是以升级为内核的网文,19世纪末欧洲画风的架空世界,带点轻度的蒸汽朋克、悬疑解密元素,大家喜欢的话,帮我投投票,十分感谢。
希望大家别喷我,作者,还是要恰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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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二:归墟
李不琢望着天际,中天的烈日渐渐西沉,直至薄暮的霞色烧透了半边天空。
他脑海里形形色色的人影掠过,军中旧识;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冯鹰与白益;县学同窗;那自来熟的白游;曾有过不了了之情愫的燕赤雪;酒瓮村的那些部下;壶天梨山下的蜉蝣女……
他不是凉薄的性子,却也向来拿到起放得下,想了半天,他遇到的那些人或事,倒没有什么是冒死也不愿割舍的。
他将心中的身影逐一拔除,偶尔感到惋惜,便对着暮色轻叹一声,到后来,那些身影逐渐变得稀稀落落的,只剩下两个影子了。
一个是躺在病床上的祁彩衣,一个是三斤。按说,三斤已长得白白胖胖,但此时在李不琢脑海里,却是瘦不拉几的模样。
他不禁想,自己没能出得了苍梧,三斤知道这消息,恐怕不会甘休了。按她的性子,倒不会做什么轻生的事,但她定然会想尽办法来到扶桑神木下去寻他。霎时间,李不琢竟想到了葵人她背着孩子寻夫时的模样。
李不琢试着把三斤的影子从脑海里拿掉,便觉着空落落的。坐久了,他仰躺在山坡上,望着那轮月钩子悄然爬了上来,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还是回去吧。”
“好。”
江东君递给李不琢一枚黑印。
李不琢伸手接过。
江东君道:“其实你犹豫这么久,我也知道你不会留下了。此番你要跨越归墟,凶险异常,我能帮的,也只有用一道神通庇佑你,但这神通也只能持续两日不到。”
“多谢,有东君你帮忙,我的把握便能大许多了。”
江东君轻叹一声,伸手虚抓,便凝成一枚青印,又交给李不琢,道:“这枚路引,能让你在归墟中找到苍梧界。不过,到你再来找我的时候,苍梧已不知飘荡到何处,今日一别,你我多半便无再见之日了。”
李不琢没有接话。
江东君倒是话锋一转,笑道:“你也是不识抬举,我堂堂一界之主如此挽留,你却半点面子都不给,你就回你那老家去吧,省得留下了不情不愿,每日都摆出一副臭脸。”
说罢,她手指虚划,身边的虚空,就像一幅画被撕开了,露出一线黑洞洞的裂隙。
李不琢望着那线黑色,只觉心神都要被它吸过去,一时间竟有沉沦其中,无法脱身的感觉。直到江东君喊了一声,他才醒过神来,心有余悸道:“这后面便是归墟?”
“没错,你若后悔还来得及。”江东君道。
李不琢心念一动,放出法相护体,这时倒是能抵挡那摄人心魄的气息了。
“辜负东君的好意,实在让我于心难安,莫怪。”李不琢说着,便走向那裂隙。
江东君没有再劝,挥手打出一道青光,化作道道神文,印在李不琢的龙绡上。说道:“切记,这神通消散后,你便要时刻放出法相,不然顷刻就会在归墟中迷失心智。归墟之中凶险无数,便是玄蚕那样的凶物也不在少数,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管便是。”
“知道了。”
李不琢一步迈入归墟,霎时间,身边所有声音都沉寂了,他回头想对江东君说一声来日再会,张嘴后,却没有半点声音从嘴里流出来。只见裂隙那头的江东君,也是嘴唇张合,无声地道了声别。
倏然间,裂隙便消失了。
李不琢扭头,四下望去,无边无际的黑暗铺满了视野。但偏偏,他又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身体。没有光,他怎么看到自己的?
李不琢隐约明白,这归墟之中的黑暗,并非寻常的黑暗,而是“虚无”。他看见自己,似乎也并非是凭借光,而是因为归墟的特殊,让他能看见自己。
一种不可逃避的寂寞突然充塞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忽的明白,在这里,他完全是孤身一人了。
……
李不琢无法得知时间流逝,只能默数自己的脉搏。在他心跳了十万次的时候,江东君附着在龙绡上的神文便有了消失的征兆。
李不琢没有立刻放出法相,他想试试肉身暴露在归墟中有多可怕。若之后真遭遇了无法控制的情况,他便能有些应对。
片刻,神文消失,李不琢却没觉出什么不对。甚至他呼吸也未受影响,这归墟之中竟似乎有空气?怪事。
李不琢分神间,却见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变淡,这让他想起玄蚕消失时的景象。
“怎么回事?”
李不琢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连忙抖擞精神,放出法相。
玄蚕法相护佑周身,让他霎时间完全回过神来,想到刚才的情况,不由心有余悸。
这归墟实在恐怖,不知不觉间,就差点让他“消失”了。虽然在法相庇佑下,他回过神来,但内视时,无论神魂还是肉身,虽未受伤,却都诡异的损失了一部分。
好在,玄蚕法相在归墟之中,竟有如鱼得水之感,消耗不大,这似乎是因为玄蚕出生于归墟的缘故。
……
自江东君口中得知归墟之中还有如玄蚕那样的凶物,李不琢借法相之力飘荡在归墟中时,一直小心提防。
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觉自己多心了。归墟中尽是虚无,比他入定时所见的空无边处更加死寂,所幸他此前修持了定法,倒是没有迷失心智。
说起来,他在归墟中飘荡许久,定法修持有了极大进境,他清醒之时,便不知不觉保持着识无边的状态。如此一来,他的肉身消耗便降到了极低的地步。但纵使如此,飘荡许久,他仍变得愈发虚弱,到后来,已是神思恍惚。
“只有无漏人仙才能在这鬼地方护住自身精气吧……”
李不琢出神地想着。
眼前一成不变的黑暗让视线都找不到落点,若非偶尔低头能看到身体,他都分辨不出自己是不是瞎了。这段时日孤单又漫长,即使他往日在梦中习惯了独处,但偶尔,甚至他回想自己的名字时,思维都要停顿一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路引的指引下,终于见到虚无之中有了其他的生灵。
远处,一条长鲸在虚无中游荡着,驮着一团莹润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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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三:归乡
终于在归墟中见到生灵,李不琢百感交集。下意识的,他便想靠拢过去,但想起江东君的叮嘱,他迟疑了一下,便想绕开。
这时,手中的黑印却发出强烈的气机波动,指引李不琢向前。
入归墟以来,这路引与浮黎的感应总是若有若无,这还是头回反应如此强烈。
李不琢心中心中一动,若有所思想道:“难不成,那长鲸身后就是浮黎?”
只犹豫了片刻,李不琢终究还是向那长鲸靠拢过去。
归墟一片黑暗,他完全找不到参照。他初见那长鲸,还以为它与海中的鲸鱼一般,但他在归墟中飘荡了数日,却还没完全接近。
这时他才察觉到这鲸鱼的庞大,同时,他也看清楚了那长鲸背上的,哪里是什么白光,竟是一轮明月!
一片渊海沉浮在归墟中,西沉入海,便由长鲸驮着,在海中洗去铅华,再度东升。
李不琢观这景象,心中震动不已,不知不觉间,他便看过了数十次日升月落,来到那长鲸身边。这长鲸的大小恐怕不逊于那玄蚕,李不琢在它身边如同沧海一粟般,毫不起眼。
“这瀚海之上,应该就是浮黎了。”
“想不到浮黎竟是这般模样,这世界,难道也是某个存在缔造的小世界所化?”
李不琢想到这里,神驰意动。
他奋力向那瀚海之上飘去,想要回归浮黎,接触到海水时,却发觉身体飘飘的。
“咦,我的肉身……”
李不琢意识恍惚,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变成了一件衣服!
“跨越归墟之人……”
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李不琢面前那片瀚海狂流涌动,那条长鲸摆尾转身,两只日月般的眸子盯了过来。
“我已许久,未见过了。”
它静静看向李不琢,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迷失于归墟中的人终于回乡,肉身却遗落在归墟中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身死,只剩下一点真灵,消耗着最后的执念,将他的遗物带回了浮黎。
“前辈是……”
李不琢恍惚间,没来得及想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件衣服,看着那长鲸,他思绪纷飞,忽然想到在沮由海上,听泉婴说过的鲸祖。难不成,这驮负日月的长鲸便是鲸祖?
“你既得龙绡,又知其用法……
“与鲛族有旧,我便送你一程。”
鲸祖话音一落,海潮涌动,李不琢不受控制的被卷入其中。
他眼前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象飞逝而过,耳边响起无数声音,虫鸣声、鸟叫声、风雨声、船舶声、耕作声、织布声、读书声……
霎那间,光影和声音都消失了,柳暗花明。只见东极扶桑神木通天彻地,立在眼前。
那枚黑印在他眼前,化作青烟消散。
……
两界之争已过去三月,但东极的动荡仍未完全平息。李素师坐镇无冬城中,突然举目望向行宫外。
“是我留给赵长青的路引,他竟没死?”
“嗯?不是赵长青,带这路引回来的人,竟死在归墟中了……”
“不是赵长青,何人竟能跨越归墟?也罢,他既已死,便对浮黎没有威胁。”
李素师收回目光。
……
神木之下,沮由海岸。
海风中,一件衣裳飘荡不定,终于落到海面上。
过了一阵,海面翻起白浪,一头鲸鱼浮起。泉婴坐在鲸首,捧着那件衣裳,在衣裳的内袋里,掏出一枚翡翠色海螺。她怔了许久,东西张望,却没见到半个人影。
……
李不琢大概明白,自己的肉身不知何时已遗落在归墟中。甚至,他连神魂和法相也无法感应到了。
他不知自己现在是以什么状态存在,他见到两界之战中死去的将士埋骨神木脚下,坟茔连绵占据了十里方圆。新建的城垣巍然盘踞,家家户户门口,黑纱迎风飘荡。
他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也无法与人接触,只能看见别人在做些什么。
他从神木脚下来到沮由海边,倒是比普通人快许多。海风一吹,他便能借力飘出老远。
他就如无根之萍,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好借着仅存的一些意识,努力辨认方向,朝着幽州的方向飘去。
一飘,便不知经年几何。他的意识逐渐淡薄,许多往事渐渐回忆不起来,到后来甚至完全忘却了。人活着就是为了个念想,这句话李不琢在许多人口中听过,往日他以为自己懂了,现在才终于彻底明白。他的念想正在消散,拔除所有念想以后,剩下的自己,又是什么呢?
漂泊不定间,他不知何时来到一座悬空之山下。悬空山下,一年轻僧人与一位老僧在树下对坐谈经。
李不琢见那年轻僧人有些眼熟,但他已忘记许多事,却记不起自己何时见过他了。那老僧,他好像也与之有过一面之缘,但也记不起名字。
好奇之下,他便在一旁观看二人讲经。他听不到声音,但二人谈经之时,山下走兽飞鸟竟聚集了过来。
李不琢刚走过去,那年轻僧人却把头转了过来。李不琢诧异地让了让身子,那僧人目光却紧跟着他移动,这时,那老僧也转头看过来,敲了下木鱼。
那木质的木鱼,竟发出金铁之声,振聋发聩。
李不琢一直听不到其他声音,这时,不光听到木鱼声,又听老僧张口唱了一段偈子。
“非想亦非非想,至极静妙无常。若是人间无我,莲花生就何方?”
唱罢,老僧收起木鱼,与年轻僧人一道离开了。
李不琢停在原地,若有所思。
……
悬空山山道。
年轻僧人走在青石阶上,说道:“方才那人曾在梨山之下,于我有点化之恩。不知遇上了什么劫难,竟只剩一点真灵了,多谢莲华法师出手相助,帮我了却了这一段因果。”
“我如何了却得了你的因果?我助他,也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罢了。”老僧人摇头,“但历劫之人,化解劫数只能靠自己,我即便开口点化,如何领悟,也全凭他自身了。”
………………………………
三百七十四:泥胎
悬空山下,李不琢似乎明悟了什么,却又觉得似是而非。
他在悬空山下等待许久,人来人往,却终究没再遇到那二人。
离开悬空山,他继续向幽州前行。这时他已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去幽州了,只凭着仅存的一股信念,勉力支撑。
这日,他来到一座山村外,山村中有一座灵堂,灵堂中,一少女身着缟素。他见这少女,心弦颤动,却如何都想不起来她是谁。看久了,他心中莫名悲切,不由离开灵堂,沿河漫无目的地游荡。
风凄雨冷,他切实感觉到,自己所剩无几的那股信念,已如风中之烛,立刻就要消散。
他心有不甘,在一架龙骨水车边停步。龙骨水车旁有一座小庙,小庙里,那座泥塑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他确定自己没见过泥塑的这个男人,但偏偏,自己仿佛知晓他的一切。
泥塑前,小铜炉内插着三根烧了一半的香,青烟袅袅,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他贪婪地吸食着青烟,不由向前走去,身体却穿过放置香炉的桌子,触到了那座泥塑。
霎时间,他如从高处坠落,一晃神,自己已端坐在小庙里,面前那尊香炉中青烟袅袅。
他住进这尊泥塑了。
不知为何,冷风被这泥胎一挡,便刮不到他身上。跋涉了不知多久,他终于感到深深的疲惫,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道声音唤醒。
那个身着缟素的少女,在香炉里换上三根香。
“不琢啊。”
她离开小庙。
李不琢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一个名字在他心底酝酿着,终于被他重新拾起,他只能用无人能听见的声音叹了一声。
“三斤……”
……
两界之战已过去一年。
自李不琢东去苍梧未归,酒瓮村中,便开始供奉他的泥像。
李三斤放下机关术,为李不琢日日守灵,这日,村中来了一伙不速之客。
李吾玉一家,乘着马车来到村外。
三斤只道李吾玉一家是来幸灾乐祸,说风凉话的。李琨霜却把三斤拉到一旁,道:“当年的事情是我母亲做得不对,本来,若不琢在世,我们两家可以化解恩怨,但如今,不琢未归,我母亲心中过意不去,只能到他灵前道歉了。”
三斤不知李不琢与李琨霜在苍梧中经历了什么,见李琨霜态度诚恳,便没有阻拦。
李吾玉来到小庙中,他比李不琢高一辈,却主动先为李不琢上了三炷香,道:“昔年自大哥离去,嫂子生性贞烈又要强,不肯受人恩惠,我们两家之间联系日淡,便没了来往,后来又生出一些误会,以至于两家竟结出仇怨。我也是名利遮心,忘了本衷,甚至对你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惜,你如今已不在人世……”
何凤南上前一步,犹豫许久,低声道:“李石头,我知道你还怪我。如今我在沧州重修了李家宗祠,今后每年,我也会为彩衣上香,你若泉下有知,便不要遗憾了。”
李吾玉一家为李不琢留下许多贡品,才离开小庙。
李不琢在泥塑中,听完着他们的道歉,才渐渐记起了自己年少时的往事。
受香火供奉,他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但这泥塑虽能保护他不受风吹雨打,他却发现,自己被禁锢在这泥塑中,无法离开了。
数年过去,他也见到了几位故人。
白游自知不是读书的料,虽勉强过了府试,却弃书从商,做起了生意。反倒是郭璞,李不琢不在后,他独自经营木机阁,短短数年便积累了许多人脉,竟在微天宫麾下,捐了个督造官。
洛还君曾悄然前来,在小庙里坐了半夜,对他说:“没想到,我见惯了族人朝生夕死,见到你这泥塑,心中却更惋惜。”
李不琢见到越多故人,记忆便越完整。不过,他住在泥塑中,状态十分玄妙,重拾自己的记忆,他却如一个旁观者般。
一日,白益来到庙中,沉吟半晌,道:“闻言你入苍梧后,便结成了法相,你若不死,必有望入圣,可惜却是命比纸薄。”
一道声音却在庙外响起,支霜衣走入庙中,淡淡道:“李不琢身具宿慧,真灵能受轮回磋磨不灭,若说他就此身死道消了,我却不信。”
“想不到神咤大将军也来了。”白益道,“若真如你所说,他一点真灵未散,倒也还有一线生机。”
二人短短交谈几句,便各自离开。
离去时,支霜衣望着泥塑,自语道:“以我观物则万物有我,以物观物,我即万物也。”
……
李不琢有恩于村民,但也说不上恩同再造。数年过去,龙骨水车边的小庙,香火便没那么鼎盛了。
三斤为他守灵数年,吴寒也在这待了数年。李不琢本以为,这个前朝皇室遗脉骨子里是个不安分主,没想,他老老实实待在酒瓮村里,又操持起打铁的营生。
不过第七年的时候,三斤到庙里上香,吴寒终于忍不住道:“人死如灯灭,七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你给这泥像上香,他就能活过来吗?”
三斤瞪他道:“他又没死,只是被困在别的地方回不来了,瞎说什么!”
吴寒道:“就算是这样,那连圣人都救不回他了,又有什么办法?人这辈子有几个七年,你本来有大好前程,如今却身无长物,你想这辈子都窝在这穷乡僻壤里,寸步不离吗?”
“我就一辈子呆在这里。”三斤赌气道。
……
不久,三斤终究还是离开了酒瓮村。
于她而言,小庙之中的泥塑只是心里一个寄托罢了,他人规劝,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泥塑除了样子和李不做有三分相似,却和他没半分关系。
她把青春年华都交待在这泥塑面前,之后,也要为自己而活了。
离开的前夜,她在小庙待了许久,给泥塑上了最后三柱香,抹了把眼泪,道:
“不琢啊。”
“我真想你从没开窍,我真想,你还是那个爱睡大觉的李石头呀。”
………………………………
三百七十五:岁月忽已晚
纵朱墙紫殿也难敌光阴,经年累月,山中小庙逐渐被人遗忘。
庙墙颓圮,泥塑也裸露在外,风蚀之下,变得五官模糊,已经看不清模样。
偶有游人至此,或感慨道唯有圣道长久,多少野祀,皆被掩于风沙中。
李不琢寄身泥塑,不禁念及当初。当初,他用一点香火,助句芒保存了真灵,如今仍是这小山中,物是人非,又有谁来助他呢?
大雨落下,泥塑被水流冲刷,这最后的寄身之地,也终究难以长存了。
李不琢知道,这场大雨便是他的终章,这时他心中并无悲切,反倒有一丝庆幸。任谁,在泥塑里孤独数十年,也会期望一刻的自在,哪怕身死也在所不惜。他本该流落归墟中,能够归乡,见到故人皆有归宿,也是幸甚之至了。
大雨磅礴,没有一刻止歇。
一只雪白的手,却将一把朱红油纸伞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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