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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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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潜在前边牵马走着,李不琢把他那柄伞拿在手里,走在侧后方。
鹤潜把后背露给李不琢,缓缓道:“我和胡狼此人有过几次合作,我隐退后,他遇上难办的硬茬子,便找我出山,我与他交情不深,帮他两次后,不愿再做,他便暗暗威胁我,我仇家众多,若隐居的地方暴露,全家便不得安生了。”
“我不杀他,他这么贪心的人,终究会死的很惨,我们这种人死不足惜,可到时候这孩子却可惜了。”鹤潜瞥向车上的男孩,“他幼时被他们派去当个跑灯花的偷儿,这还是头回被带出来见血。”
李不琢慢慢走着,仍没放松提防,鹤潜摇头叹道:“我年轻时强学炼气术,后来侥幸通了六道正经,却也因此内炁紊乱,险些走火入魔而死,平时出手,也只能动用四分实力,至于再要修行,已不敢奢望。对你的炼气法门我没半分兴趣,不必如此提防。”
“你家住何处?”李不琢问。
“老朽也是河东县人。”鹤潜并未隐瞒,这位是少年魁首不是圈子里的人,也没必要隐瞒,回头呵呵一笑,“家室就在白龙寺脚下,大竹乡中。”
李不琢略微相信了几分,这老头皮肤干瘦,眼窝深陷,须发也枯白如草,是精元亏损之相,而且眼珠浑浊,显然是炼气没走上正途。
天色渐暗时,不远处便飘来淡淡的酒糟味道。
转过山坳,前方山麓下的谷地中,一片连绵的屋寨在暝色下亮着数点小眼睛似的灯火。
一行人驱车走进,一条土路旁民居错落。
土路延伸向地势稍高处,是个青瓦灰墙的大院,院门高翘打的出檐有五尺深,两边各悬着一挂写着“姚”字的灯笼。
酒香就是从此处飘出。
李不琢暗暗皱眉,一路走来,道旁民居中竟一片死寂,像是无人居住,门外晾衣晒被的木架上,也空无一物。
除山间呜呜的风声,几乎万籁俱寂。
连鸡犬都不见一只。
唯有这酒庄大院,是亮着灯的。
马车停到酒庄门口,李不琢拿起铜环。
叩、叩、叩!
门环与黑漆大门撞击声传至远方,竟有回音,听着很渗人。
好在门里传出的喊声带来了些许人气。
“谁啊?”
………………………………
六十六:书房
脚步声传来,没一会,门上巴掌大的小窗开了,露出一双映着青黄灯光的眼睛。
“阁下是?”
谨慎的声音透过厚重大门,瓮声瓮气的。
李不琢拿出地契,给门窗里边的人看了一眼。
本来按惯例,李不琢要接收这处酒庄,田土务会发信笺先与姚氏联系,那边回信后,准备好交接事务,李不琢再过去。
可经那田土务的文书一番话,李不琢便没让他联系姚氏,拿着地契就过来了,也是防备姚氏若真要使什么绊子,会提前准备。
门里的人眼睛一扫,虽不识得多少字,却认出了“河东县”、“句芒山脚”、“酒瓮子坡”、“地二十亩”等字眼,还有地契左下角,那田土务的猩红朱泥印。
“我是新科魁首,来接管这处田庄。”李不琢道。
门里的人犹豫了一下,说声稍待,消失在小窗里边。
脚步声远去。
没一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近。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里边出来了八个人。
当先的中年人穿一身墨绿色绸缎,身材高大,八字胡须,肤色透着股养尊处优的白净光泽。
“在下姚仲豫,乃酒庄管事,敢问阁下名讳?”中年人暗暗打量着李不琢。
“这位是新科魁首,李不琢,李大人。”鹤潜道。
“原来是李大人,真是有失远迎,方才我听说魁首大人是要接管此处酒庄,不知那田土务的文书地契……”
“都在此处。”
李不琢拿出银嵌青玉的道家童子名牌,与庄园地契。
管事接过一扫,就知道此事八成是真的了,连忙把李不琢请进去。
其余七人也对李不琢低头行礼喊大人,一窝蜂似的,引李不琢进屋,牵马的牵马,搬行李的搬行李。
庄子正院进去,是一间正屋,边上是西管事房,东偏房。
正屋是主家的住处,平日里,姚氏族人来酒庄视察,就住在正房中。
西边的院子,是杂役帮工住的地方。
东边的小院里,是三间客房。
北面就是酿酒坊所在,风一起,带着热气的酒糟味便愈发浓烈。
车上那受伤的男孩被抬进偏房,迷糊睁开眼,见到床边的人,受惊的耗子般猛然起身,断掉的右腕却撑了个空,险些跌倒,被鹤潜一把扶住。
男孩往手腕出一瞥,仿佛才觉出痛苦,嘶嘶倒吸凉气,额上冷汗直冒,瞥见屋里的李不琢,不由惊惧想起那一道如电的剑光。
“胡狼和狐媚儿都被我杀了,日后你就跟着我,不再去做偷儿。”
听了鹤潜的声音,男孩脸上霎那间露出的竟是解脱的表情,转瞬,又低下头去。
李不琢招招手,把三斤带出屋子,道:“这孩子在庄里养伤,还得过几日,才方便离开,你别和他走近。”
“也怪可怜的呢。”三斤叹息一声。
虽说一想起此前男孩的偷袭手段,她便觉着一股寒意背后冒起来,可听鹤潜说了他的身世,这时那屋又传来里小兽般的呜咽声,便忍不住心软了。
“所以我才帮他治伤。”李不琢转身离开,“来帮忙收拾。”
酒庄里那管事叫姚仲豫,不是姚氏血脉,本是姚氏赐姓的家仆,资历老了,也被派到这里当个管事的。
其余七人,三女一男的帮工仆役,还有一个酿酒师傅,带两个学徒。
都姓江。
这酒庄所在的村子东西北三面都有山围子围着,就叫酒瓮子村,村里人几乎没外姓的。
李不琢拾掇了一些行李,便提灯走进书房。
这正屋里间的书房,布置典雅,壁上书架底层,是数个大小不一、雕花精致的木箱,落了锁。
往上是一些山水杂记,鬼狐志异的书籍,上层有许多经书、方术、岐黄药典,却分类杂乱,是些不成体系的散乱知识。
临窗的椅子被固定在地上,李不琢瞥见扶手上有个不起眼的机关,便拨动一下。
啪!
桌上绘彩少女人偶手中捧着的灯盘中亮起火光。
李不琢放下提灯。
人偶灯盏光芒明亮稳定,照得桌上金猊香炉泛起淡淡的赤色。
李不琢当即坐下,身下传来弹性,是填了棉绒的坐垫。
左手处,是人偶灯与金猊香炉,旁侧还有一面银镜,镜面方正,紫檀木镜座透雕鹊踏枝的样式。
中间放着看书的架子,青瓷镇纸。
右手处,是黑石砚台、浮雕童子献瑞图的笔筒,几副卷轴,摞着的一叠草纸。
书桌右边,就是一个长颈红柚大瓷瓶,放置在木架瓶座上。
李不琢双手搭着扶手,环视四周,西面裱着桑皮纸的墙上挂着的飞燕衔泥图,便让墙面显得不那么寡淡无趣。
东面搁板上,摆着一个神龛,墙上竹筒里仍有未用完的线香。
“原来住这地方的人倒有些品味。”
李不琢呼出一口气,满足感油然而生,自己终于也有了一套住宅。
虽说不是什么繁华地界的房子,可终于有了一处稳当落脚的地方。
接着铺纸磨墨,写下两封信,一封给姜太川,一封给白益。
过两日,就抽空再去县城一次,找官驿把这两封信送出,奇经法门也夹带其中。
白益与姜太川若会意,肯帮忙的话,自然会派人把消息传出去。
接着,李不琢才唤来酒庄管事,问起酒庄经营情况。
管事躬身道:“除去有两年闹大水,不仅粮食颗粒无收,还有亏损,其他的年份,都有利润,大人过目。”
说着递来账目。
来之前,李不琢便根据田土务的档案卷帙,知道这处酒庄酿的酒种是秋露白。
秋露白并非这处酒庄独产,是颇为流行的酒种,出酒率约有两成,也就是说,一百斤粮食能酿出二十斤酒。
一路走来,李不琢见到的谷地,远超五十亩,说二百亩都不止。
就按五十亩算,年产粮食便在一万斤到一万五千斤之间,刨去给帮工发放的工钱等消耗,约莫能有六千到八千斤粮食能拿出来酿酒。
这样一算,每年酒庄可产出一千多斤酒。
秋露白李不琢在酒肆中见过,一斤卖到七个银铢,那么酒楼收酒的成本,也就是酒庄直接售出的利润,可能在五银铢一斤左右。
这样算来,这酒庄子一年的利润约在五金锞上下。
心里有数,李不琢看账目也是一扫而过,只注意关键之处是否与自己料想的偏差过大。
一眼扫过,却见账目调理分明,每年记录的粮食收入,却都是按二十亩地算。
………………………………
六十七:谷地
“只有二十亩地?”
李不琢把账目扔上书桌,看向姚仲豫。
姚仲豫躬身道:“庄边土地虽多,九成却都是农户自己开垦的土地,并不归酒庄所有,魁首大人的地契上也写得很清楚。”
李不琢道:“庄里十几年经营的利润如何?”
姚仲豫道:“账上都有记录,都在河东县姚氏主家存着,明日我便派人去县城走一趟,主家那边,会派人过来与大人正式交接酒庄。”
李不琢点点头,也没追问,让姚仲豫离去。
姚仲豫一走,李不琢拿起账目翻阅,略微一算,从十四年前算起,酒庄经营的利润抛去零头有二十金锞。
但按田土务的档案卷帙的明文条例,李不琢所得的,该是酒庄经营的一切利润,不只包括地契中二十亩地,也就是说,酒庄从外购入粮食酿酒的利润,也属于李不琢所有。
若按二百亩地算,算入十四年购粮成本四十金锞,十四年的净利润能有一百五十金锞上下。
…………
黄奴儿咬紧面巾,闷哼一声,面色煞白,豆大汗珠从额上滴落,鹤潜扎紧布条,道:“倒是止血了,左手拿筷子倒不难学,只是你只剩一只手,许多活便干不了了。”
左手取下嘴中面巾,黄奴儿嘶了几声,牙关紧咬。
被那对男女逼着当偷儿的时候,就见过不少同行失手落网后,被人砍手指,甚至活活打死。
断一只手,脱离了那行当,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埋在哪了?”他问道。
“山沟子里。”鹤潜知道黄奴儿想什么,道:“待你回些精气,再去给他们立个灵位,你可怪我?”
黄奴儿喃喃道:“不怪你,有时候我也想杀了他们……”
鹤潜笑了笑:“你怪我也无妨,只是,却不要怪李不琢。”
“我不怪他。”黄奴儿顿了顿,“养好伤我就走。”
“走?不走。”
“不走?”
“我想杀他们二人不假,可为什么选在此次动手?”鹤潜淡淡道:“李不琢是新科魁首,若不出意外,将来是能入仕天宫的,能追随他,对你我都有好处。”
黄奴儿怔了怔:“你不是早就想退隐了?”
鹤潜摇头:“有人的地方就有纠葛,谈什么隐居,不过是想避开以前惹下的那些麻烦。这位李大人对那陪伴的丫鬟视同己出,我看他举止,也不是颐气指使之人。”
黄奴儿低下头,面容在灯光映照下阴晴不定:“可我曾刺杀他,他怎会信我……”
“你是受人逼迫,而我若想害他,便没理由帮他脱险,更何况,如今他身边连个跑腿办事的人都没有,到这酒瓮子村里,完全是个外人,想接管这姚氏酒庄,谈何容易?”
…………
次日清早,李不琢来到庄子背面的酿酒坊。
三层高的木楼中,四角锅炉炉膛散发逼人热气,锅炉旁的四个巨大料桶边沿被铆钉严密加固,仍冒出丝丝酒香浓烈的蒸汽,料桶顶部铜盖上伸出各伸出一根两人合抱粗的黄铜排槽。
排槽延伸至二楼高处,又向下汇合,混铸出一个巨型黄铜冷却槽,悬吊屋中。
冷却槽底有旋钮开关,拧开时,清澈酒液便从中流出。
酿酒师傅叫江大河,学徒一个名字别致些,叫江边柳,另一个是个半大女娃,就叫江酒儿。
三人跟李不琢见礼,李不琢让他们继续酿酒,背着手在旁边看了好一会。
那料桶一个约莫能装上千斤粮食,若只二十亩地的粮食产量,酒坊没必要做这么大。
便唤来江大河询问平时酿造的事项,江大河知无不言,可问到产量和消耗时,就支支吾吾。
知道这些人都被叮嘱过了,李不琢也不多问,唤来酒庄管事姚仲豫,让他陪自己一道去村里逛逛。
沿酒庄外土路走下山路,道旁凋敝萧索,错落的民居中,只有几户人家中依稀有炊烟升起。
眼看道旁谷地中粮食已到丰收时节,却没人收割,若再这样下去,恐怕要烂在地里。
沿路见到这一幕,李不琢暗暗皱眉。
昨夜来酒庄时就有疑惑,这时,终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大人竟不知道此事。”姚仲豫拢袖,“近来河东县听说在闹妖患,有数个村寨里的人都凭空消失了,怪就怪在,只是人没了,其他东西都在,二十里外小坪村被发现村里人都没了时,有几户人家锅里饭菜都还热着,却方圆十几里内都找不到村人的踪迹。”
李不琢一挑眉,回身问:“有这种事?”
姚仲豫看向不远处坡上的酒庄,叹道:“近来庄子里也闹了些古怪,所以,村里的人能搬走的,便都搬走了……”说着,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姚仲豫沉吟了一会,叹道:“魁首大人选这酒庄,着实不是明智之举,眼下村里农户走了大半,日后只怕要亏损了。”
“闹了什么古怪?”李不琢也看向酒庄。
姚仲豫低头,盯着脚尖道:“三人成虎的谣传罢了,听在村民耳朵里,就成了真的。”
姚仲豫避重就轻,李不琢也不究根问底,今日喊姚仲豫出来,是有别的事。
接着沿路视察着山麓下的谷地,李不琢边走边问道:“你为姚氏做事多久?”
“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了,只当上个郊野酒庄管事……”李不琢说到一半,话锋一转,“昨夜我把账目细细读过。”
“大人可还满意?”姚仲豫并不心虚。
“满意,当然满意。”李不琢忽然顿住脚步,“可酒瓮子村交税时,也是按二十亩地?”
姚仲豫微微一怔:“魁首大人的意思是……”
在庄园额外开垦荒地,已是各家族的潜规则,县府诸令也对此心知肚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不琢呵呵一笑道:“不要慌张,我只是看着谷地,似乎大了一些,便想去河东县请人来看看,究竟是如今亩制改了,还是我眼看花了。”
姚仲豫冷汗唰一下就冒出来,李不琢身为魁首,还是永安县出来的,和一般童子的待遇大不相同。
若他真把这事捅到灵官衙,姚氏不会遭殃,可总有人要受罚,受罚的只能是他这个赐姓的姚姓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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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过年,休息一下,只更一章,提前祝大家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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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酒狐一
看见李不琢表情,姚仲豫也明白了其中用意,叹道:“这田庄十几年虽然都是我在经营,可我只是个管事的,大人何苦为难我?若大人把这事捅到灵官衙去,主家只需补上税款,大人您非但不会得利,反而会得罪人。”
“哦?如今账目上利润只按二十亩地的收成算,若按两百亩算,我怎么不会得利?”
姚仲豫低头道:“大人真要和姚氏作对,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比起姚氏来说,大人还算不上抢龙啊。”
这话已经直白过分,换了别人识趣的,便要知难而退了。李不琢却眉头一挑,摇头笑了一声,道:“看来你还没看清形势,怎么还帮姚氏来算计我?”
姚仲豫一怔。
李不琢的声音接着传入耳中:“你为姚氏效力这么多年,才混成个酒庄管事,而这酒庄子如今已是我的,你回姚氏后,又能做些什么?”
姚仲豫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李不琢背手走回酒庄,头也不回道:“你不是卖身的契奴,不必死忠姚氏,这酒瓮子村,你熟悉了十余年才能管理得当,若离开此处,你回到姚氏主家,难道从新当个帮工杂役?若我是你,就会好生结交酒庄子的新主人,以求留下,却不会帮着外人去算计他。”
说完,李不琢也不停留,直接回到庄子里。
虽没指望三言两语就推翻姚仲豫对姚氏的中心,但只要让他彻底明白与自身利益休戚相关的所在,他就能知道处理酒庄交接之事时,该偏向哪方。
回庄后,李不琢心中琢磨着姚仲豫所说的妖患。
若真按他所说,光天化日之下,让个整个的村庄里人影消失无踪,也只能用“妖”字形容。
午后,一架机关木鸢飞至庄中,是两封信笺。
李不琢打开信笺一看,一封是郭璞的信笺,写着李不琢离开这八日间,做成了第一笔买卖,赚到四金铢,大半都换成小精元丹送来了。
木鸢带着的匣子中,就有五枚小精元丹,都是上品成色,还余了一金铢的钱·。
另一封是沈渚的信,也是账目,与郭璞记载的稍有出入,有一金铢上下,自然就是郭璞为自己留下的那份利益了。
水至清则无鱼,郭璞能力上佳,这些分润是应有的,只不过,李不琢要平衡好他的能力和野心。
如今郭璞做这桩生意,依靠李不琢的,便是与沈一春同赴宴席的名声,新科魁首的身份,若郭璞日后不需要再这些了,完全可以不再依附李不琢。
值得一提的是,郭璞的信笺中还附了一句,待过一阵子要送来一个可用之人。
这事倒是戳在人心坎上了,眼下李不琢连个车夫或跑腿小厮都没有,正是缺人之际。
把信笺放在书桌上,李不琢把江大河唤入书房,问道:“听说近来庄子里闹了些古怪,具体是什么事?”
虽然酒庄易主,但第一次进入主家书房的酿酒师傅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特别是李不琢还给了座。
只不过,听了李不琢的问题,就面色发白:“的确有这事,说起来也渗人得很。原本背面的酿酒坊中,每过申时都会熄火,可半年前要赶一批酒,我便豁出去干了一整晚,结果快天明时,迷迷糊糊醒过来,身子却动弹不得,只听到身边有细微的脚步声。
“就这?”李不琢暗暗皱眉,原本以为姚仲豫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故意把酒庄编排得十分不堪,可看江大河说话的反应,不像撒谎。
“再后来……倒也没有了。”江大河低下头,心虚说道,“可我被魇着后,那脚步声,我的确是听见了。”
李不琢沉吟一会,让江大河离开。
若那所谓的妖患是真,任何古怪现象都不能放过。
到申时过后,天色暗淡,酒坊中火焰停歇下来。
李不琢带着惊蝉剑,便住进了酒坊旁的杂间。
杂间就是平时江大河和两个学徒酿酒休息饮食的地方,也铺了三架床褥,李不琢在其中一处床褥上缓缓躺下。
屋顶横梁上垂下一只绿豆大小的透明蜘蛛,横梁背后一片漆黑,仿佛藏着什么兽物。
屋外窸窸窣窣,是树叶被风扰动,李不琢也目不斜视,躺上床褥。
熟谙梦中修炼,只在心中默念几段经文,就心神放空。
按江大河所说,就是在这睡了一觉,半夜便见到了些怪事,然后就被魇着了,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怪事,却总支支吾吾不肯说出来。
片刻后,李不琢沉沉入睡,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听到了些许声音,缓缓睁眼,悄然起身。
透过窗缝,见到酒坊里,一团萤火似的东西组在料桶中钻来钻去,绕着青铜排槽扭动一阵,忽然轻飘飘落在地上,一只白嫩的手将这片萤光捡起,披在肩上,忽的朝李不琢这边看过来。
手的主人是个女人,眼睛里像含着粼粼水光,皮肤象牙般温润细腻,两鬓轻发像乌云似的朦胧,头顶云髻岌岌可危,身上披着的那道萤光,变成了一件披肩,把身子裹住一半,像半褪的衣衫,隐隐露出大片白腻的皮肤。
女人忽的瞥头看过来,冲李不琢露齿一笑,赤脚走过来,大腿根部若隐若现。
几十步,女人就走入杂间,与李不琢只隔两步距离。
她是谁?从始至终李不琢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像在梦中,对这突兀出现的女人,竟不感到丝毫怪异,也竟生不出防备之心。
女人笑吟吟看着李不琢,慢慢走近。
李不琢喉结一动,已能嗅到那迎面带着温热的幽香,不由后退,却绊到床根,一下跌倒,女人轻呼一声,也顺势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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