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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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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妖虽然和那传闻中的妖患并无关系,但久住山中的村民,要想搬出去又谈何容易,要不是此前人心惶惶,怕性命受到牵连,谁肯离家远去,那些在外的人,只怕多半都是寄宿熟人家中,甚至没落脚之地的。
姚堪带着亲随到东院客房去处理伤口了,李不琢不紧不慢,回到卧房,取下平时常用的羊皮水囊,灌了半囊烧滚过的凉水。
把那青湛湛的珠子丛囊嘴塞进去,提起水囊晃了晃,咕咚作响。
随后便拔开囊塞,还没凑近鼻子,一股浓烈酒香就猛地冲了出来,甚至带着肉眼可见的淡淡水汽。
“好烈。”
李不琢还没尝,只闻过一鼻子,脸颊就泛起两团酡红。
一琢磨,之后还有正事,便想放下酒囊,却忍不住提起水囊,尝了一嘴。
酒液入喉,一股热气猛冲天灵盖,又顺着食道,倒灌下去,冲入腹部,轰然炸开!
只一口,李不琢眼神就一花,脑子发昏,整个人飘飘欲仙,连忙把囊嘴塞住。
踉跄寻到桌子坐了半晌,这酒劲儿来得快,去的也快。
酒劲一过去,李不琢眼神清明,浑身精神抖擞。
“画符耗去的精气,这一口酒竟然就完全补充了,这玩意比小精元丹还好用,可遇不可求啊。”
把水囊挂在腰上,李不琢走到书房,在书柜里翻出一本两指厚的账册,随意翻了几页。
这本私账,是姚仲豫送来的,看来是个识时务的性子。
是时候跟姚氏算钱了。
李不琢转身就走出书房,去东院客房里寻姚堪。
……………………
客房中,姚堪任亲随给腰上伤口敷药。
伤口不深,只是那妖怪爪子像是不干净,一股麻痒蔓延入体,十分挠心。
只好调运内炁压制着,待离开这偏僻村庄,回到河东县再处理。
这时候,门被推开。
“可好些了?”李不琢走近,腰上水囊晃晃荡荡的。
姚仲豫自看了李不琢一眼,自觉退出屋子。
姚堪使了个眼色,亲随也离去,屋子里就剩李不琢和姚堪二人。
“妖物身上爪牙都不干净,你收了它一爪子,想必不太好受,喝一口这个,或许能解。”李不琢递上水囊。
姚堪狐疑打量水囊一眼,拔开囊塞,惊呼道:“好酒!”
拿过边上茶碗,倒了半杯,姚堪抿了一口,几滴酒液入口,就轰然炸开,入喉酒线极长,圆润而无刺感,味道醇厚。
过了一阵,酒气直冲丹田,又缓缓回勾,整个腹部如同变成了一座小火炉。
“好,好,好,大气、绵长、圆润、醇厚、余味无穷!”姚堪一咂嘴,忍不住好奇道:“哪来的这酒?”
“水兑的。”李不琢笑了笑。
“怎么没半点水味?一壶酒中,只要掺入小半盅水,我都喝得出来,怎么可能是水掺的?”姚堪狐疑道,接着便想起那妖怪死后留下的那珠子,恍然道:“原来是酒妖内丹泡的,这就难怪,我在书上看见过,酒中成精的妖怪,内丹拿清水一泡,就是有法都酿不出的极品好酒。”
不由自主就想到腰上伤口,姚堪发现,那麻痒完全消失,连痛感都弱了许多。
沉吟了半晌,姚堪终于叹道:“多谢了。”
这声谢,真是万分不情愿,不为别的,就因为打算要跟李不琢洽谈酒庄交接之事时,姚堪就没打算跟李不琢能融洽相处,那样,坑了李不琢也心安理得。
眼下却是先欠了李不琢人情,加上刚才在酒坊中杀妖时,他还算被李不琢救了一次。
那私账被李不琢瞧见了,利润还没算清呢,就欠下两个人情,这账还怎么谈?
………………………………
七十三:交接
“谢就不必了。”
姚堪归还酒囊,李不琢接过,挂回腰间,往椅子上大马金刀一坐。
“来谈正事。”
虽然梦中埋身书海许久,战场上走过来的李不琢却没书生气。
姚堪看着架势,也知道酒庄利润这事上,李不琢多半没做过让步的打算,也一点头:“酒庄利润在此,在这份契约上画押吧。”
说着拿出交接的契约,同时取出织金绸缎袋子,放在桌上,二十金锞子,足有两斤的分量,听在耳朵里叫人心颤。
李不琢却摇头笑了笑:“姚氏就这点气量,一个酒庄的利润,都要贪墨我的?”
姚堪没料到李不琢这么直接,但也是兵来将挡,冷笑道:“这话说得叫人心寒,我姚氏代管这处酒庄十四年,所得利润账目上记得清楚,辛苦钱都没收半分,怎么落到你耳中,却成了过错?”
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姚堪仍不认账,李不琢面无表情道:“私账我已看过了,还要睁眼说瞎话?”
姚堪面色不太好:“阁下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
李不琢也不跟他装腔作势了,道:“十几年来酒庄管理得当,我自有谢意,刨去成本,这利润少说有一百五十金锞,我给你三十金锞,不与其他人提起。”
李不琢知道姚堪是庶出的出身,在姚家地位算不上太高,手中管理经营的产业,利润也不是独得的。
姚堪神情一动,三十金锞对他来说也是一笔横财。
可惜的是,这事却没有回旋余地。
本来酒庄经营,明账之外的利润,都归入了姚氏主帐房,这些年来,要么被拿出去经营别的产业,要么消耗掉了,若真要给李不琢直接拿出一百五十金锞,就要动用别处的资金,就算他姚堪同意,其他人也万万不肯。
犹豫了一下,姚堪说道:“我做主,可以拨给你五十金锞,其中二十五金锞归我。”
李不琢眉毛一挑:“不行。”
姚堪压低声音道:“左右多了五金锞,你有什么舍不得,想要那一百五十金锞,怎么可能?我把话挑明了吧,这事就算捅到县里灵官衙去,也不会有结果。”
李不琢眉头一皱,姚堪虚张声势也罢,真有底气也罢,自己若答应,都是十足的亏本买卖,一摆手:“此事免谈!我话说到这,姚氏若不与我为难,这人情我记在心底,若要昧了这些钱财……”
说到最后,嘴角一勾,言尽于此。
姚堪心中不快,姚氏在河东县这一亩三分地,也是数的上数的家族,若非李不琢是新科魁首,换了别的炼气士,敢选这处酒庄,早就灰溜溜离去了,就算是新科魁首,也不敢如此不识时务。
修行炼气又不是什么逍遥快活的事,若不懂得结交人脉,迟早被绊住脚。
“阁下坚持如此,看来没得谈了。”姚堪收回那二十金锞,起身道:“待我下回带够钱财,再与你交接吧。”
说完,唤来门外亲随,又看向姚仲豫:“你何时回主家?”
姚仲豫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前两年主家老太爷说我为姚氏效力二十余年,随时可以歇息,我在此地居住二十余年,家眷也都住在酒瓮子村,便不回去了。”
姚堪一怔,从没想过这沉稳老实的酒庄管事会说出这番话,上下打量他一阵,见姚仲豫有些心虚,又瞥向李不琢,冷冷一笑:“原来如此!来,给我铺纸磨墨!”
说着唤来亲随磨墨铺纸,姚堪当即写下一张欠条,向李不琢道:“既然你要一百五十金锞,自然可以,只是我姚氏族中资金周转不顺,暂且拿不出这么多钱,便拿着这个吧!”
说完留下欠条,那二十金锞,也随身带走。
片刻后,马车车轮在土路上碾出一道浅辙,扬长而去。
目送那马车远去,李不琢捏着欠条,微微皱眉,这东西若不能兑现,就是废纸一张。
忽然边上三斤轻呼一声,只见那断了手的黄奴儿不知从哪冒出来,提溜着一个织金绸缎袋子,晃了晃,里面金锞子相互撞击,哗啦作响。
李不琢眉毛一挑,这小子倒是好手段:“什么时候从他身上摸的?”
“出门的时候。”黄奴儿低下头去,模样十分腼腆,纯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李不琢接过钱袋子,哑然失笑。
没过一会,南边林道中,那辆马车又火急火燎冲了回来。
李不琢正在书房捧着本山海杂记读着,姚堪不请自入,劈头盖脸道:“钱哪去了?”
“钱?只有欠条一张。”李不琢故作不知,冲着书桌上欠条一扬下巴,那欠条上,多了一行“已偿金锞二十个”的字样。
姚堪面色一僵,沉着脸再次离开。
…………
入夜后,彩绘灯明亮灯光下,宣纸铺在桌面上。
三斤在一旁磨墨,李不琢提笔,缓缓写下自荐信。
掌书吏是个闲差,没多大油水,任职的,多半是有些门路关系的闲人,没什么争抢。
以他新科魁首的身份,自荐任职,想必灵官衙那边很好调配。
正在这时,书房外传来敲门声,李不琢喊了一声进来,见来者是鹤潜,问道:“有什么事?”。
鹤潜走进书房,行了一礼,道:“黄奴儿伤已养好,老朽是来告辞的。”
李不琢沉吟一会,点点头道:“去找姚仲豫支五个银锞当盘缠,路上小心。”
刚接管这庄子,鹤潜倒是帮衬了些事情,这时候要走,李不琢心中一时有些舍不得,心想这老头身手比一般炼气士都高,又不显山露水,若能收来当个手下,实在是极佳选择。
其实那日托鹤潜去河东县购买符咒用品时,留了些钱让鹤潜赠予家人,李不琢便存了拉拢的心思。
干杀人越货这行当的,最是冷血无情,可对家人却不一样,若能让鹤潜搬来酒瓮子村,也不用他明言效忠,酒庄就有人坐镇。
若能把他收归麾下,这种手下能干得了脏活,手段又多,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
七十四:手下
“多谢大人。”
鹤潜接应一声,退出书房,走到门口,李不琢便喊了一声:“可愿到我手下做事?”
鹤潜脚步一顿,回身道:“信得过我?”
李不琢道:“用人不疑。”
鹤潜呵呵一笑:“那好。”
三日后,灵官衙回信一到,鹤潜驾车,便与李不琢、三斤离开句芒山脚,去往河东县。
这次去县城,李不琢是要出任掌书吏,而鹤潜却是要去白龙寺脚下大竹乡中接回家眷。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郭璞发来书信,送给李不琢的手下也到了。
…………
巨大桨叶不停翻搅水流,哗啦声充斥耳际,应十一坐在船头,翻开手中信笺,吃力辨认着信上字眼。
他是个十九岁的年轻人,一身黑色劲装,牛皮护腕紧紧扣着,腰上斜挂一口直刃长刀。
认字对于应十一来说已十分不容易,虽然郭璞不厌其烦教过,他却没上心学。如今后悔,就有些学不进去了。
作为自小一同长大的兄弟,应十一对郭璞未能考上炼气士十分可惜,事实上,可惜的不止他一人,当年,他们这群战乱过后无父无母相依为命的孤儿中,唯有郭璞有出人头地的希望。
从幼时起郭璞就心智早熟,带着一干兄弟跟丐帮抢地盘,做苦力活,众人都当他是主心骨,十多岁时,包括应十一在内的十几个兄弟,在码头帮工、做纤夫、脚夫、行窃、打渔,赚来的钱凑起来给郭璞买书。
其实郭璞原本叫郭六,他们还是孩子时,连自己的姓都不知道,还是对着新封府护城河外虹外桥下捐建者名单,各自选了几个字眼作为姓氏,可取名就没招了,只好以谁各自长得高为准。
应十一年纪最小,也是最矮的,便成了十一,即便后来长得第二高了,也还是十一,这排行不能代表什么,只是个叫习惯了的名号,就像郭璞原本排第六,却一直是当老大的。
老大没能飞黄腾达,众兄弟也都心灰意冷,不过近来郭璞却有了起色,把几个兄弟派到新封府贮存燃料的内库中当看守,皂衣佩刀,让一众曾因摆摊被官差驱赶而对其心有怨恨的兄弟竟也过上了一把差人瘾。
而应十一作为众人中练武练得最好的一个,被郭璞派来,去为那位新科魁首李不琢效力。
哗啦、哗啦,水浪翻滚,应十一抬头远眺,那边的河岸已经近了。
他对郭璞打心眼里佩服,不由心中好奇,李不琢究竟什么模样。
片刻后客船靠岸,应十一走至吊桥尽头,轻巧跃下,环视四周。
按约定李不琢会派人过来接引。
目光巡睃一会,就看到东面不远处举着面牌子,上面白纸写着“十一”二字。
“是这趟吧?”
岸边,纤夫来来往往,三斤拄着木牌,目光越过人群,远远打量着靠近的客船。
李不琢一眼便看到那个黑衣佩刀走来的年轻人,和他对上目光。
这人身上跟郭璞有种相似的气质,初见之时,他看你的目光中总带着些许审度的意味,像是在考虑你是值不值得效力。
“是他。”李不琢道。
三斤便踮起脚扬了扬手喊道:“这儿!”
应十一神情一动,走近谨慎看向李不琢。
“应十一?”李不琢问。
“是我。”应十一向李不琢抱拳,“怎劳魁首大人亲自迎接?”
这架势倒不像是见礼,而像是江湖中人问候,李不琢对这性子颇为合意,点点头道:“船上奔波累了,先进城给你接风洗尘。”
鹤潜早去大竹乡接家眷去了,李不琢与三斤还有应十一一行三人进城中酒楼要了一席酒菜。
原本李不琢缺个车夫,鹤潜自告奋勇当了,对于应十一,李不琢暂时没有要安排的差事,准备当作私兵培养。
举子炼气士,可养私兵部曲,如今李不琢还没考上举子,却要未雨绸缪,养些可用的人手。
幽州并不太平,无头公案发生了不知多少桩,那日被人刺杀已是大意。
以李不琢自己的身手,自然不需要护卫,便让应十一跟在三斤身边保护。
外人看来三斤是李不琢的丫鬟,其实对于一同长大的小丫头,李不琢只当亲妹子看待。
………………………………
七十五:掌书吏
清晨,李不琢用青盐漱了口,穿上童子正服,蚕丝袜,把脚套进鹄头笏靴。
一身乌底赤边深衣,手指抚过酱色革带,啪一下扣紧兽首铜扣,对镜扶正衣冠。
走到客栈楼下,鹤潜已备好马车等待。
片刻,马车驶上长街。
河东县青梁街上人头攒动,沿街一溜儿茶楼酒肆旌旗飘动,路边摊贩张开大伞吆喝。
李不琢在灵官衙门口下车,递交拜帖,片刻后,县兵将李不琢引入衙邸。
河东县灵官曹延须发皆白,两眉间川字纹深如沟壑,显然是思虑过甚,这时候正批阅案卷,见到李不琢,眉头一展,道:“掌书吏这闲职让你来当太过屈才了,如今县里不太平,本官正缺助力,你可愿当本县功曹,帮我管理一县政务?”
此前,李不琢寄送了书信与礼金,就与曹延说过想出任掌书吏的意愿,掌书吏是个闲职,每县只常置两名,名额却不受限制,曹延自然欣然答应,却不想李不琢一来,却是要被拉壮丁了。
读书尚且没时间,哪来的功夫跟他管理政务,李不琢心中腹诽,所谓政务,其实多是些邻里亲戚为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告状,谦虚拒绝道:“在下恐怕能力不足,不能担此重任。”
曹延眉毛一抖,也瞧出了李不琢的意思,摇头失笑:“你倒是精明,也罢,你要为府试筹备,我也不好耽误你前程。”说着拿来一张纸,写下手信,给李不琢道:“拿着去书局,明日起,每日卯初上值,记得不要迟到。”
李不琢谢过,接了手信,便出了灵官衙。
书局在灵官衙对面,对外开放处,是临街的店面,店面后方,是一方院子,院北面就是藏书大库。
现任掌书吏张元浱年逾半百,对李不琢颇为客气,把李不琢引入库房中,为他介绍书目分门别类的存放方式。
李不琢记忆力颇佳,可这藏书大库足有三层楼高,书架上百个,其中书籍卷帙看得眼花,这过程中便只记下了自己需要的。
今日不算正式入职,李不琢只被张元浱带着熟悉情况。
掌书吏说是闲职,也的确清闲,书局对外购书的店面,有下属的帐房管理,而库存整理也有专门的下属,张元浱往日只需偶尔检查库存,没出大篓子,额外注意防火就行。
李不琢此后的工作也是如此,开始时张元浱语重心长劝导,话说的委婉,但大概就是:我年老力衰,这清闲职务倒是个养老的好差事,可你是新科魁首,不去府学进修也罢,怎么来这一潭死水里混日子?
劝导两句,见李不琢似乎没听进去,张元浱也没再多说。
李不琢在藏书大库中逛了一圈,出藏书大库,院子东边就是吏舍,西边是读书品茶的静室,静室青砖墙砌得极厚,外头的车水马龙丝毫不能传入耳中。
…………
回客栈时,李不琢把众人唤到房中。
“今后我在书局吏舍居住,鹤潜随我留下,应十一,带三斤回酒庄里居住。”
手臂搭着扶手,李不琢缓缓说道。
“不回去了?”三斤十分不舍地问道。
“每逢月假会回来,你学机关术的材料工具,我正好在河东县买了托人送回去。”
李不琢接着看向身边佩刀的黑衣年轻人,让应十一把三斤带回酒庄。
对于应十一,李不琢每月给一金铢月例,这月例其实已经极高,是看在应十一是郭璞生死兄弟的面上给的。
趁着时候还早,三斤与应十一便启程回了酒庄,应十一一走,李不琢便与鹤潜议定每月月钱,鹤潜却笑了笑道:“大人恐怕忘了我以前是干嘛的了。”
李不琢这才一愣,杀人放火金腰带,这老有金腰带怕是缠了不知多少根了,只怕比自己有钱得多,跟在自己麾下,也不是图财的。
把行李拾掇了,当晚李不琢便住进吏舍。
…………
“鸡既鸣矣,朝既盈矣……”
次日清晨,李不琢穿好炼气士正服,去书局对面灵官衙点了卯,回到书局中,便见张元浱捧了一卷不知什么书,坐在茶室总便随意翻阅着。
李不琢有学有样,见茶室里有茶具,唤来书局里的下属,泡了一壶滚茶。
拖了把椅子,直接往藏书大库里靠墙一坐,眼睛一眯,把紫砂壶托在手里,闭目养神。
张元浱瞧见这一幕苦笑不已,心道这家伙架势比自己还熟练。
李不琢眯着眯着,便沉入梦乡。
再醒来时,从椅上起身。
四周,高有数丈的巨大书架覆压眼前,灰絮般的迷雾弥漫在卷帙间。
手中茶已凉了,李不琢神情一动,抛开紫砂壶。
紫砂壶离手,轻飘飘落到远处,浑没有重量一般。
“看来是入梦了。”
李不琢恍然想着,意识有些模糊。
每每入梦,梦中世界便与世界有所差别,油灯里燃着的是水,亦或砚中墨越用越多,总有诸如此类的征兆,彰显着梦境现实的不同,
“嘶……”李不琢揉动太阳穴,茫然看向四周,眼神逐渐清明。
良久才深吸一口气,确切了是梦中世界,抬步走向四周的排排书架。
按白天记下的几处位置,李不琢找到东面第三排,挂着“甲四六”的书架。
书架三层处的书堆里,挤着《龙蛇六合枪》、《贯虱心传》等武术。
又到另一处书架,找到本《良星科典》,是星相杂学。
随意翻阅着,李不琢眼神一动,只见一本武学书上落满尘灰,拾起掸了掸。
呼!
轻轻一吹,书封上写着“细雨剑”三字。
翻开书页,首句便写着:“剑势若细雨连绵不绝,敌人发觉之时,血已浸透衣衫”
又接着往下翻,顿时心中恍然。
“难怪被放在这吃灰,原来是要与公孙、临泣二脉配合才能相得益彰的武学。”
………………………………
七十六:盲匠
“怎么在这睡了?”
睡梦中,耳边传来呼声。
李不琢忽然惊觉。
张元浱在身边道:“过了午时,可要一同去吃饭?”
李不琢茫然看向四周,最终目光才停留在张元浱身上,有恍若隔世之感,不由回想起梦中习精习弓枪剑术的经历,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犹如兵刃出鞘,带着股逼人锐气。
张元浱不由后退一步,面露惊讶,一瞬间过后,这锐气消失,李不琢又变为那个普通年轻人。
“附近有哪家味道好的食肆,我请元浱老哥吃顿便饭。”李不琢笑了笑。
张元浱欣然答应。
午后,再回藏书大库读书时,李不琢便没入梦,只是找出现世中的武学书籍翻阅。
梦中只能假练,真要练到心体合一,还是要实打实的打熬,该去买把好枪了。
李不琢在书局上值七日。
这日,应十一带三斤来河东县探望李不琢,李不琢便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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