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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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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我帮忙,是因为我是转世之人,真灵不灭?”李不琢看着空无一物的门口,心中自语,“不知她让我帮什么忙,可惜,没问到她的名姓,人仙比宗师要少十倍,其中女子更是罕见,若知道她的名姓就可以查到她是什么人了。”

    “按他所说,我修行只管摄取精气,不必顾虑什么……”

    李不琢抛开其余,望着摇曳的灯焰思索。

    片刻后,取来两颗小精元丹放在掌心,李不琢盘膝打坐,定下心神,开始坐照内视。

    兴许是刚得那女人点拨之故,李不琢这时候心神很快镇定下来。

    神火游梭,内视中已贯通的六道正经分布于手足躯干上,公孙、临泣两道奇经交错其间,让整个经脉体系交织为一体,如同罗网。

    李不琢心念一动,神火倏忽便来到玄关之下的鹊桥处,这便是后溪、列缺二奇经的起始点。

    此时李不琢已贯通的两道奇经中,公孙一脉又称血海,可涵蓄十二经气血,使十二经连贯交织如同罗网,故能使得调运内炁的速度增快数倍,而临泣一脉,则约束联系着纵行躯干的诸条足经、手经,于是能让人的身体行动迅捷数倍。

    李不琢心中背诵下的灵枢真解与转丸篇中,尚有后溪、列缺二脉还未开始修习。

    若论重要性,此二脉还要高于公孙、临泣二脉。

    后溪奇经总领十二正经中六条阳经,在修行典籍中又称“阳脉之海”,而列缺奇经与之相对,总领十二正经中六条阴经,在修行典籍中称为“阴脉之海”。

    打通这二道奇经,有两大神效,一是以这两道奇经为轴,十二正经中内炁便能自主运转,纵使炼气士没有坐照入定时,都能增进修为。二是有这两道奇经在,便可调和阴阳,若同时能贯通“内关、外关、照海、申脉”其余四条与人体阴阳联系紧密的奇经,李不琢经络中内炁浑厚程度甚至能数倍于普通坐照境炼气士。

    李不琢未获得剩下四条奇经的法门,但只要打通已有的四条奇经,也是前途远大。

    此刻内视,神火悬停在鹊桥中,一处如渊如海的孔道前,这便是列缺,阴脉之海。

    李不琢心念一动,刚驱使着神火前进一分,便有滞涩感传来,神火随之一黯。

    “看来,是到了该下猛药的时候。”

    李不琢直接将两颗小精元丹吞入腹中。

    小精元丹是上百种药物浓缩精炼而成,普通人拿指甲盖刮些丹衣和水吞服就能补益气血,贸然吞服就要暴毙,炼气士虽能服用,一般也仅限一颗。

    李不琢此刻,却是被那女人的话点醒,他的意志受梦里春秋磨砺,比普通人坚定许多,只要守住本心清明,就能控制药性。
………………………………

一百零二:剑灵初成

    两日后,河东县落马坡。

    当年百家联军攻上希夷山前,与幽州的大夏驻军爆发过的争杀不计其数。

    河东县以北三十里外的落马坡边就是一片战场遗迹,二十年前有十万大军在此交战,按史书所书,的是百家联军大胜,实际上当时双方死伤都接近一成,此战并未分出胜负。

    那阵亡的近万将士的尸首,被割去左耳示功后,小部分被同袍草草埋在路边浅坑里,做些隐秘标记,算是给他们远乡的家眷留个念想。

    而绝大部分尸首都被聚集在一起,埋入万人坑中。

    此时,落马坡边的万人坑前,一座建于十六年前,用以外慑不臣、内安人心的黑石死人碑高逾十尺。

    碑下,黑衣青年盘膝而坐,雪亮长剑横在他膝上。

    万人坑四周,几具埋得不深的白骨被经年风雨刷去表面那层单薄浮土和朽烂草席,那已化为黄褐色的头盖骨眼眶里填满湿泥,不时钻出几只鼠妇和地龙子。

    这种地方最易诞生妖魔鬼怪,连炼气士也不会轻易过来,怕沾惹了什么脏东西,损害修行。

    一片凋敝死寂的景象中,李不琢口中低诵,诡谲怪异的咒诀随回荡在万人坑边。

    他在死人碑前站起身来,对着惊蝉剑微微一拱手,就像与友人打招呼一般。

    随即执剑在手。

    剑动,先是带出咻咻的锐利声音,似乎搅动了此地的死寂,带起的微风吹过四面八方的山坳岩穴,犹如鬼哭。

    “杀……”

    似乎有金戈铁马之声传入耳际,李不琢置若罔闻,剑势愈发凌厉,若有旁人在场看见这景象或许会感到触目惊心,因为这位剑客似乎在与虚无中的莫名存在正在交战,每一剑虽是斩在空处,却会让人产生这一剑斩下了某块肢体的错觉。

    此刻,李不琢眼中真的出现了一些阵亡将士身穿朽烂盔甲的残破身影,但他并不慌张,这幻影并非真实存在的鬼怪,而是此地煞气入侵心神产生的幻象。

    一个时辰过去,李不琢一剑剑斩灭这些幻象,淡淡煞气凝入剑中。

    惊蝉剑在他手中越来越冷,刺骨的冰寒甚至透过剑柄的缑丝,将他掌心冒出的细汗结成冰渣。

    李不琢忽然唰的一剑,斩向脚边。

    他脚边,那座死人碑下,铁笼中锁着的一只雄赳赳的彩尾大斗鸡被一剑斩下头颅,热血沾在冰冷的剑身上,竟发出淬火般的“嗤嗤”声。

    斗鸡断头,鲜血从颈子里射出,身子犹活蹦乱跳。

    李不琢避开一步,收剑一甩,沾在惊蝉剑上的血珠却迅速沁入风痕般的钢纹中,没有洒落一滴,只有剑身上仍在升腾的淡淡热气证明着它们存在过。

    “起!”

    李不琢左手结印,低喝一声!

    惊蝉在手中嗡嗡一震,虽未能脱手飞行,却已如有了灵性的活物。

    “剑灵初成。”李不琢满意地略一点头,低声自语:“只要再如此祭炼下去,不需一月,剑灵就能凝聚灵形。”

    “果然后溪列缺二脉一通,修行便不再滞涩,照这个势头,腊八之前我就能达到坐照圆满。”

    前夜,李不琢借强冲列缺阴脉之海,期间小精元丹药力过甚,以至于内炁运转险些紊乱,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此脉一通,后溪的贯通也顺理成章。

    眼下他已贯通四道奇经,瓶颈尽去,就算不再冒风险,余下六道正经的贯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归剑于鞘,李不琢把铁笼里已将生命力挥发殆尽的斗鸡尸体扔开当作野兽食粮,披上毛朝外的狍皮大氅,把兜帽拉下,隐藏面容。

    午后,李不琢到达河东县,松了口气。

    今晨天未亮,他出城去战场炼六部剑时,留心提防也没发现有人跟踪。

    他杀了一名红袍的事不算什么机密,但几日过去龙雀还是没有报复的迹象。

    “是无暇顾及……还是说那群一心复国的家伙胸有大志,眼中没我这区区掌书吏?”

    李不琢心里琢磨着,黄棕马已回到家门前。

    把马栓进马厩,李不琢进屋后,三斤在院子里拿竹簸箕晒着些杏干梅肉,边上还有她腌渍晾晒反复几次的话梅干。

    自从三斤开始调理底子后,吃货的本性愈发觉醒,李不琢花二银铢雇了个干洗马桶扫地洗衣等活儿的粗使丫鬟,让三斤习练机关术之余,让三斤也能腾出空在家中捣鼓自制零嘴儿,除了手头上晒着的果干,屋里还有些她做好的山楂糕。

    走近拿了一片梅脯扔进嘴里,李不琢呲牙咧嘴。

    “啧,真酸。”

    “酸了?不酸啊,刚刚好。””三斤跟着尝了一片梅脯,她就爱酸和甜的,“你不吃我可都带走了。”

    “我已写信给郭璞了,到时候他在新封府接应你。”

    “知道啦。”三斤拍拍衣角,朝屋里走去,“算算日子,到新封府的时候鸦师父也该醒了。”

    李不琢心中一动,想起鸦三通的另一层身份。

    若有公输氏照料,三斤到新封府后,后台可是硬得很了。

    这时候街上有人敲锣过去,喊道:“周知,周知!河东港向外通船改为两日一度!”

    李不琢出去一问。

    原来近几日河东县不让百姓随意出入,往新封府每两日一开的铁甲舰也改为七日一开。

    …………

    次日,河东县港岸边行人摩肩擦踵,李不琢望着吃水极深的铁甲舰破浪而去。

    船沿小丫头背着包袱朝这边不断挥着手,随破浪而去的铁甲舰一同远去,紧接着又伏在船沿,把脑袋埋在双臂间,肩头耸动着,她边上的鹤潜拍了拍三斤的肩膀,远远对李不琢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暂且远离这是非之地,也好。”李不琢心中想道,收回目光。

    三斤这回去新封府匠盟,要先考匠人凭证,再考巧匠凭证,这其中经历的时间跨度不短,算来要去一个多月,这还是李不琢和她头回分开这么久。

    待铁甲舰离岸远了,李不琢便往回走去。这时候岸边百姓极多,不少人都在怨声载道。

    近来河东县限制百姓迁移,管制严厉,不光通船次数减少,出行也要在县中签署通关文牒了,岸上抱怨的自然是文牒没能获批的。
………………………………

一百零三:吴心

    数日过去,李不琢每日天未亮时,便出城去古战场炼六部剑。

    白日里,在书局读书,读罢《乾坤凿度》等道家谶纬学典籍,便开始涉猎阴阳家学说。

    阴阳家与道家同出一源,当今道家与阴阳家也纠葛极深,难分彼此,但李不琢能接触到的典籍中,阴阳家典籍在阴阳五行与数术钻研比道家典籍更深一层,以阴阳五行阐述人体、天地乃至于万物。

    李不琢除自己思量与苦读以外,二度拜访步东华,向他探讨《阴阳别论》中的学问义理。

    这日黄昏,驿馆中,步东华一边饮茶一边赞道:“此时钻研阴阳对你来说是上上之选,百家学说体系庞杂,但阴阳五行乃是传播最广的体系,你若能精通,无论是日后修习道家炼气术,还是岐黄之术,都大有裨益。”

    李不琢谢道:“这几日多亏了前辈赐教。”

    步东华道:“哎,这话却是说得我惭愧了,我教你的不过是些入门法子,为你指路而已,至于师门秘传我可是半点不曾透露。”

    “虽说这些学问义理不是秘传,但若要领悟通透,少不得走几次弯路。”李不琢转头一看天色已近黄昏,起身到:“时候不早,便不耽误前辈公务了。”

    李不琢告退后,步东华晃了晃茶杯,轻叹一声。

    “这些小种红茶是曹大人派人送过来的,是不是太淡了?”边上的侍女问道。

    “茶倒是好茶。”步东华把盏中茶汤喝尽,用捏起茶叶,扔进嘴里嚼着,“就是曹延手下那些文书太不堪用了,十余人合力,花了几日,也没能把李不琢整理过的那些卷宗摸清头绪。”

    “李公子可真是厉害。”侍女听不大明白个中因果,但从步东华的语气,也能听出他对李不琢的赞赏,收拾着茶具。

    李不琢打驿馆里出来,只见暝色昏沉,街上行人寥寥。

    几日前,灵官衙不光发布告限制人口流动,还开了宵禁,是以眼下还未入夜,街边商贩就早早归家了。

    沿街走了一阵,李不琢却没回吏舍,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到了吴记铁匠铺前。

    这几日用禽畜祭炼,加上古战场杀伐煞气凝练之下,惊蝉剑剑灵逐渐壮大,按理来说,再过几日便能御空而行,让李不琢能使出六部剑里的飞剑杀招了。

    但前日祭炼过后,次日再祭炼时,李不琢却发现一日过去,剑灵总会衰弱一分。

    细查之下,便发现是剑身上那道缺口,犹如水瓶上漏水的罅隙,泄漏着剑灵的灵性。

    虽说罅隙不宽,泄露的灵性也只是涓涓细流,但长此以往积累下去,便要白费许多功夫。

    “那匠人凭一双耳朵,一弹指便能把惊蝉剑的铸法甚至材质都说出来,也许真是因为不愿暴露身份,才藏拙不肯帮我修剑,不妨再去试试……”

    带着铁味的灼热气息弥漫在铁匠铺中。

    盲匠吴心正把铁水倒进铸模,那边的学徒吴寒咬牙避过火星,一下一下挥着锤头,嘴里不忿道:“我出身清白,他们凭什么不给批度牒,往日两银锞就能办的事,如今要收五银锞,这不是明目张胆抢抢钱吗?师父你怎么还多给了两个银锞子。拿了钱,也没见他们办事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河东县不安稳了,不贿赂官差,再过十天半月都休想拿到度牒……”吴心说着,忽然向门口一侧耳朵,“有客来了。”

    吴寒一看进来的人,连忙放下铁锤来迎。

    “李掌书又来了,有什么要委托小店打造的吗?”

    李不琢摇摇头,向那边的吴心拱手说:“还是来请先生为我修剑,只要先生肯答应,无论什么价钱,或是需要何种铸材,在下都会尽力寻来。”

    顿了顿,李不琢又补充道:“先生要办的度牒,我明日点卯后便到灵官衙里托人问一声,最迟后天度牒就送到先生手里。”

    吴心听了这话,仍专注做着手头的活儿。

    吴寒却眼前一亮,看吴心仍没动静,也不敢乱答应什么。

    “修不了。”

    半晌吴心才闷闷说了句。

    吴寒投给李不琢一个“抱歉”的眼神,心里担忧着这位李掌书被师父如此对待,会不会恼羞成怒,给度牒的事使绊子,那他出幽州投身宗师炼气士门下的念想可就成为泡影了。

    好在李不琢没着恼,沉吟一会便离开了,只留下一句:“我还会再来的。”

    “师父,你真修不了那剑?”

    李不琢一走,吴寒就问吴心。

    却见吴心眉头紧皱,表情严肃。

    “怎么了?”

    “疏忽了,一个初来河东县的掌书吏竟然就隐隐看出我的来历,难怪,难怪,他们看出我的来历也不奇怪。”吴心沉声道。

    “他们?”

    “我带你居住在幽州,想以灯下黑之计隐姓埋名,但如今看来,还是不宜在一处地方居住太久。”

    吴寒正发愣师父在说什么的时候,吴心瞥过头来道:“今日从港口回来时,至少有两个人跟着我。”

    “师父……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么……”吴寒咽了口吐沫,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店门外接近。

    吴心顿时没再说下去,侧耳对着门口。

    进门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相貌儒雅,穿一身直裰,施施然走到吴心身边笑道:“我也来修剑。”

    “修剑比铸剑难,不如再铸把新的。”吴心不动声色回应道。

    “剑都没看过,怎能如此断言!”男人把手里宽两指的长剑往吴心面前一放。

    吴心伸手一拂,像是没沾到剑,却已经将剑首到剑尖都摸了个遍。

    “不认识。”吴心道。

    “何必如此!”男人又一笑,“吴先生不认得这剑,我可是认得你,当年您在内务府中督造神兵时,我远远见过您一面,虽然如今容貌变化甚大,可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来。”说着啧啧称奇,“没想您居然没离开幽州,就隐居在市井当中,而且只打制些寻常兵器,难怪这么些年都没人认出您来。”
………………………………

一百零四:吴心论剑

    “这位爷……您会不会认错人了?”吴寒听到男人说什么督造神兵,又对吴心一口一个敬称,一时间心里又惊又奇,可看到吴心面色不太好,便代吴心问了一句。

    “错不了。”男人一挥手。

    “这……”吴寒张了张嘴,看向吴心,欲言又止。

    “有话进去说。”吴心起身便走向铁匠铺后院,背身头也不回道吴寒,打烊收工,先别过来。”

    吴寒闻言关上店门,男人笑了笑,随吴心走向铁匠铺后院。

    铁匠铺后院空间不大,一个天井边上包括灶房在内只有三间小屋,吴心把男人带到逼仄的客室里,回身就问:“你是何人?”

    他虽然双眼被布条蒙住,男人却有种被两道锐利的目光扫视的感觉。

    也不管吴心看不看得到,男人先施了一礼。

    “鄙人东方景,二十年前在大夏龙庭中担任小军机时见过吴先生,吴先生既然隐姓埋名,一定也知道咱们这些大夏龙庭出来的人处境不妙,唉,我我也是偶然发现吴先生的所在,才情难自抑上来相认,若有失礼之处,往先生不要见怪。”

    虽说前朝体制中,士农工商里工匠排在第三,地位低下,但面对吴心时,东方景态度十分恭敬,这是因为有些匠人的技艺已能让他一定程度上超脱于体制之外,吴心便是这么一位匠人。

    吴心缓缓坐下,稳稳按着扶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若暴露,便会处境堪忧,那你又何必来找我,隐姓埋名岂不更好?”

    “吴先生且听我说完。”东方景不紧不慢道,“而今百家炼气士虽占据了大夏龙庭,但我大夏八百年基业,岂是朝夕就能葬送的,实不相瞒,如今我之所以还在幽州,而未远走他乡避世隐居,乃是因为秦公已重聚龙雀残部。”

    “秦公?”吴心神情微动,“哪个秦公?”

    “是大司马秦荆。”东方景说出秦荆名讳时停顿了一下,可见对其十分尊敬,又接着说道:“鄙人如今正是乃是秦公手下一百二十传火使其中之一。”

    “传火使?”吴心低声自语,大夏以火德立,以传火使称呼的,多半是龙雀的高层。

    “正是。”东方景点头,“鄙人今日前来,是想请吴先生出山,十日前秦公得获一批镔铁,欲为旗下精锐铸造利器,惜哉群贼立天宫后,而今技艺高超的匠人,多挂职匠盟之中,所以龙雀虽有上等镔铁,却缺乏能人巧匠……”

    “上等镔铁?那要恭喜秦公了,可我如今不过是个瞎子,帮不上什么忙。”

    东方景正说到一半,吴心就摇头打断了他。

    “这……”东方景微微皱眉,“其实我本来早就该认出吴先生的,只是……先生当年一双眼睛识金断玉,圣皇都亲口褒赞过,日前我见先生双眼已眇,便迟迟不敢确认……恕在下失礼,先生的眼睛出什么事了?”

    吴心沉吟了一会:“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了。”

    “当年危急存亡之秋,圣上下达无数密令,欲挽国之将倾……我是内务府禁军兵甲督造,也收到密令,不惜一切代价铸造神兵,助大夏精锐破敌,不过当年连国相都说过,国之将亡乃百十年积累之故,岂是区区……”

    吴心本想说岂是区区金铁兵器能阻止的,想到东方景的身份,语气一顿,移开话题道:“上命不可违,那之后我动用禁法,以生人活祭之法铸剑,此法有伤天和,铸剑时,我双目果然染上怪病,没过多久就瞎了。”

    “生人活祭么……”东方景表情有些微妙,“此法的确有伤天和,况且,人之浊躯,在炼炉中焚烧恐怕会留下许多杂质,于铸剑何益?而且还会烧出毒气,先生双目所生的怪病,恐怕就是这个原因。”

    “你来这是与我讨论铸剑术的么?”吴心淡淡道。

    “这却不敢,只是听到生人活祭,我便多想了一些。”东方景放低语气。

    “不怪你,当初用这禁法铸剑,我也是三日未眠,才咬牙下了决心。”吴心顿了顿,“尔等不识铸剑术,所知矿物不过金、银、铜、铁、锡、铅、汞这寥寥几类,却不知世上矿物对应着天罡地煞之数,共有一百零八种。”

    “真是造物玄奇。”东方景怔了一下,感慨道,“在下孤陋寡闻了。”

    吴心点点头:“不必妄自菲薄,你只需知道越是稀有的矿物,便越难以炼得。譬如昆吾赤铜、寒魄精金等神物,除非圣人以入微神念加以真火淬炼才能得到,但我以禁法,却也能获取一些。”

    “怎么获取?”东方离不禁听入了神。

    “人体的血肉骨骼之中含有诸多矿藏,将人体投入炼炉,即可将其体内矿物铸入兵器中,便能使兵器神异非常。越是修为高深的炼气士,身体淬炼得越好,体内神矿就越多,这便是禁法存在的缘由。”

    东方景略一沉思,道:“我曾听闻凡兵铸造得再精巧,也不过坚硬锋锐,能削铁如泥罢了,而有的神兵置于室中,便能使三伏之日冷如深冬。本以为这只是传言,但我以为只有此等神兵,才能配得上吴先生以双目为代价去铸造。”

    吴心却摇头:“你说那柄玄冥断水是五百年前吾家先祖所造,此刀在内炁加持之下能能触水为冰,断水截流,在浮黎十六州内亦能排入前十,我学艺不精,技艺差先祖远矣,当年我铸剑至最后关头,更逢上百家攻入大夏龙庭,却是功亏一篑了。”

    “双目眇去,竟铸剑未成……”东方景默然良久,叹道:“可惜啊可惜,不然此剑铸成,先生的神匠之名甚至可以载入史册。”

    又话锋一转:“不过如今还为时未晚,先生且与我去见秦公,秦公爱才如命,先生乃是神匠,秦公定会寻天下灵丹妙药,请医家大宗师出手,助先生眼疾痊愈。”
………………………………

一百零五:棺中剑

    “我废人一个,就不去劳烦秦公了。”吴心一挥手,“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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