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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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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知道你不愿意了。”江东君见李不琢沉吟,微微一笑,“你不必为难,我问这话,不过是为了试试你的道心。就送到此处吧。”

    今日你我分别,真期待日后再见时你会变成什么模样。可不要像姓赵的那样没了音信这时马车已行驶到河东县港口附近,李不做停下马车。

    江东君容貌惊人,却不知使了什么法门,路边行人并未向她投去多余的目光,就这么走入人群中。

    …………

    灵官衙内,曹延吩咐差役为李不琢辞下吏职,连同印信衣装、书局里的住所,都留待交接给下一任掌书吏。

    请李不琢入座后,曹延与感慨良多,短短数月过去,他眼见着李不琢从县中小吏走到封侯,心中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曹延在任十余年没让河东县出过什么大乱子,靠的却是自知之明,知道是李不琢搏出来的侯名,羡慕不来。

    曹延是十六年前百废待兴时的府试举子,在司天宫“大挑”中被选中,才当上的灵官,该时天宫制度疏漏颇多,科举制度也不完善,考生水平良莠不齐,曹延属于其中水平中游者,炼气术到如今也没能突破周天圆融境,他这个举子,含金量本就比不上李不琢的魁,李不琢眼下又要考府试,前途远大,和他已不是同一层面的人了。

    还好曹延为人谨慎,当初纵使对李不琢有些不信任,也没怎么表露在外,这时与李不琢同处一室,倒也不尴尬,恭贺了李不琢封侯以后,忽然拿出一封金票,交给李不琢。

    “嗯?”李不琢接过金票一看,有五张,都是二十金锞的面额。

    曹延笑道:“昨天和顺之商谈公事时,倒是说起了荡剑候你的事。顺之说你接管姚家的那处酒庄时,姚家还欠你些钱,托我代交给你。”

    “姚顺之怎么没来?”李不琢掸掸金票。

    “顺之与你有些不和,自己不便过来。”曹延呵呵笑着,“你们二人这些梁子,依我看就揭过去得了,姚氏乃河东县望之族,姚老太爷在前朝可是四品军器监,姚家能做到这份上,也不容易了。”

    李不琢打量着金票,如今他已没那么缺钱,姚氏现在倒是把酒庄的利润给回来了,这举动无疑是在示好,不过姚家托曹延来办这事,自家却没派人来,看来他这个新封的荡剑侯,在他们眼中分量还不太够。

    把三张金票收入怀中,两张还给曹延,李不琢道:“劳烦曹大人帮我带话给姚顺之,这些钱,就谢过往年姚氏代我管理酒庄了。”

    …………

    吴记铁匠铺中,铁锤在烧红的铁条上反复锤击,铛铛的声响不绝于耳,却不显嘈杂,反而极有韵律。

    吴寒放下正在打制的铁器,稍歇了一会,看向墙角。

    那边堆积的几块铁材黝黑的表面,似乎隐隐分布着血纹,吴寒心头一颤,不再去看。

    “记得之前你说过,要远走万里之外拜师,怎么,灵官衙那边的度牒还没下来?”

    声音从门口传来。

    吴寒扭头一看,见到李不琢,又惊又喜。

    这段日子,吴寒可是听到了李不琢受天宫封赏,赐下侯名的消息,知道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已是一方侯爷了。

    一念至此,吴寒也也心安下来,当初杀人焚尸的事李不琢也有参与,眼下李不琢都封侯了,吴寒更确信他能压下此事。

    “度牒的文书大人压根就见不着人啊。”吴寒喟叹道。

    “管束已经这么严厉了?”李不琢心中一动,本来准备说找文书打个招呼,转念又想以吴心的能力,一张度牒岂能难住,便止了插手的心思,问道:“你师父呢?”

    “师父这几日都在里头,出了吃饭几乎不出门,连我都不让进去,只听见他像是在给什么兵器开刃。”吴寒朝后门看了一眼,“您过来的正好,我去告诉师父一声。”

    “不必。“李不琢一抬手,没让吴寒过去,“今日我要离开河东,所以才过来看看你和你师父,既然吴先生有事忙,我就不打扰了。”

    和吴寒告别,李不琢离开铁匠铺百步远,便摸向怀中的丹青剑典,向从接近吴记铁匠铺开始就显得颇为躁动的十五传去一道心念。

    “十五,怎么了?”

    “有好剑,里面有好剑……”

    “比惊蝉如何?”

    “十五没,靠近过那么好的剑……”

    十五用贫乏苍白的语言形容着。

    李不琢闻言心中一动,转头望向铁匠铺内,遥遥看见吴寒正抄起铁锤,店里出售的仍大多是些普通农具。

    “惊蝉在宗匠兵器中也不算差的,比这更好的……吴心果真是神匠,想不到这小小的铁匠铺里,竟藏有神兵?”


………………………………

一百五十:罗浮天阙

    李不琢收回望向吴记铁匠铺的目光。

    怀中剑典里十五不住躁动,对铁匠铺里所藏的剑器渴求不已。

    李不琢脚步一顿,也颇为意动。

    虽此刻还没见到那柄剑,但十五的反应却让李不琢更想看看那柄剑是什么模样了,甚至产生了倾尽财产回去找吴心求购的冲动。

    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真是神兵,就不是普通财物能买下的了、

    察觉到李不琢的犹豫,十五急躁不已,一时差点从剑典中飞出来,传念道:“抢,抢,把剑抢来!”

    “抢?”

    李不琢哑然失笑,摇头道:“你道能打造出神兵的人会是软柿子吗?”

    当初吴心杀了一名龙雀红袍传火使,甚至连动静没闹出多少,李不琢至今还没看出他的深浅。

    说着又回头望了一眼,摈却心中遗憾,李不琢迈步离开。

    不多时,就到了青梁街尽头的官驿中,在侍女檀琴的引见下找到了步东华。

    一见李不琢,步东华便拍着手笑道:“你这家伙,立下功勋后就闭关不出,这时总算露面了,少年封侯,少年封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况且为你封赏的,竟是古微观三大神隐之一,真是羡煞旁人!”

    “这得多谢大人在监礼司帮我说话了。”

    李不琢自谦着。

    二人交谈几句,谈起了李不琢剿灭百兽庄的细节,说到一半,李不琢将从曹延手里拿到的姚氏送来的金票,拿出一张送给步东华,说道:“说起来那百兽庄里缴获的金银,却是被我留下了一部分,这份是留给步大人你的。”

    步东华微微一怔,旋即大笑:“你大可放心,和百兽庄本就是你独身打下来的,不必把钱拿一部分来让我帮你封口?况且凭你六品的侯名,这县城里又有谁不长眼会拿这事来寻你麻烦,不过你既然拿出来了,我却没有不收之理!”

    说着步东华便毫不客气接过金票放入怀中。

    不愧是天宫来使,反应倒是真快。李不琢心中感慨,他在百兽庄缴获的这批钱财倒不算什么,但火器和甲胄被人看出端倪,也免不了有些麻烦,甚至被有心人揣测成包庇反贼。这二十金锞的确是为了让步东华帮忙的。

    步东华又道:“不过这钱我也不白拿你的,檀琴,把我的书拿来。”

    片刻,侍女檀琴拿来一本足够三寸厚,两斤重的大书,李不琢见书封上不着一字,问道:“这是?”

    “你好生收着,待身边无人时再看,不要被别人瞧见了。”步东华面色忽然郑重起来。

    紧接着李不琢便见他嘴唇开阖,却没出声音,用唇语说道:“这是禁书。”

    李不琢心中一动,把书一裹。

    步东华脸色又轻松下来,像是刚才送书的事并未生,说道:“半月后便是府试,想必你今天来,是要与我道别的吧。”

    李不琢道:“印信我已交付给灵官衙,明日清早船开就走。”

    “那我就提前祝不琢你高中了。”步东华笑道。

    …………

    新封府上空,一座宫阙停留在半空,层叠的玄黑色檐楼仿佛是嵌在湛清色苍穹中。

    宫阙底部并无地基,只有庞大的轮轴交错咬合滚动。

    宫阙四面八道城门处,各有云梯降下,连接着下方的新封府,除此之外再无支撑。

    这座空中楼阁,便是“罗浮天阙”,亦称之为“匠盟”。

    匠盟并无定所,每三年一度降至幽州新封府,供天下匠人考核凭证。

    至今日,罗浮天阙已在新封府上空停留两日。

    此时,天阙内部,重楼围绕中,庞大的金属须弥座上,三万六千颗或大或小的青铜球体在肉眼不可见的牵机线牵引下,错杂而有秩序地滚动挪移着,如同诸天星辰。

    这诸天星辰交替移动,从任意角度看过去,都隐隐组成字体变幻莫测,时而威严肃穆、时而飘逸灵动的“天工”二字。

    出檐三丈深、蹲伏着七只栩栩如生的神兽的屋檐下,三斤把目光从天工二字上收回来。

    即使这两月间,已无数次观察罗浮天阙中每一处她能去的地方,但这座几乎每一处细节都至少出自于宗匠之手,用粗暴而纯粹的方式彰显着机关匠人登峰造极的技艺的宫阙,每时每刻都能给她带来新的惊叹感慨。

    是以,今日刚通过的巧匠考核的喜悦也仿佛不算什么了。

    三斤捏起腰间还核桃大小、透雕白鸟旋龟图案的小球,小球如莲瓣般层层打开,露出其中的钥匙。

    这就是名为“千心匙”的巧匠凭证,每一颗千心匙的开法只有拥有者知道,每一位在罗浮天阙中拿到凭证的巧匠,都在罗浮天阙拥有独立的案卷存放处,便是用这球心中的银匙打开。

    千心匙几乎无法仿造。

    三斤收起巧匠凭证,又偷偷傻笑了一声。

    不知李不琢回来见到这个会是什么表情,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呢,他若见到罗浮天阙,会不会比她刚来的时候还丢脸?

    可惜三日后罗浮天阙就要离开,为天宫府试让道,李不琢怎么还不回来?

    三斤收好千心匙,出了罗浮天阙。

    待走下那数千级云梯,只见街巷中,行人对这座遮天蔽日,及其影响新封府城上城采光的宫阙仍未褪去新奇,仍有不少丹青画手在写生作画,书生高望吟诗。

    “鹤老,走啦。”一眼望见云梯下等候的鹤潜,三斤扬起手打招呼,却见鹤潜正望向长街尽头。

    顺着鹤潜目光看去,只见数人骑马而来,穿的是大赤色杂青蟒纹的锦袍,腰挂雷纹铜锷刀。

    路人见到这神咤司的装束,纵使没做亏心事的,也不由心虚三分,有人看到当头的那人,便认出是新任的左禁神咤司杀君。

    只见当头那人浓眉如剑,鹰视狼顾,左臂衣袖里空荡荡的,是个独臂男人。他座下那金睛朱鬣,龙行骏跱的坐骑,是犬封国万中挑一的“吉良”神马。

    三斤见状不由一怔,万没想到,怎么在新封府竟然还能见到铁马城那位落魄酗酒的冯将军?


………………………………

一百五十一:府试有变

    “我意即天意,我心即天心。”

    客船船舱十分平稳,连茶碗里的茶汤也不见波动,李不琢面前的书桌上翻开的,正是数日前离开河东县时,步东华所赠的“禁书”。

    只看开篇第一句,这书理念似乎与儒门心学相通,但接下来又说我意即天意,我心即天心。又有我即众生,众生即我,原来讲的是天下为公的理念,人无高低贵贱,都可以炼气修行,炼气士不再不事生产。

    “原来这‘归元论’就是徐学的理念,写这本书的徐守拙只是个坐照境炼气士。”

    归元论的序言中提到了徐守拙此人,乃百余年前的一个炼气士。

    徐守拙早年经商,游历四海八方,晚年才修行炼气,以至于止步于坐照境不得寸进,更是败尽家财,落魄而死。

    他所著的归元论,却在他死后流传开来,在龙气衰败的大夏末期,这篇归元论引起诸多义士揭竿而起,最终由纵横家为首合纵八方势力,覆灭大夏龙庭。

    一人一笔,不出寒庐,只留纸上诸言。

    却使天下无数生民舍命而从,虽只是坐照炼气士,徐守拙无疑已入圣境。

    不过大夏龙庭覆灭后百家内斗,先要触动各大炼气士世家利益的归元论便被卸磨杀驴,列为禁书,入希夷山上的大夏龙庭一样,都被付之一炬。

    但徐学门人虽就此隐匿下来,却仍在浮黎十六州内开枝散叶,势力极广。

    “原来白将军,步东华都是徐学门人,难怪上回曲鸢池宴会上我见到的人来自四面八方。”

    李不琢心中了然。

    “白将军当时邀我赴宴,原来是有意让我接触徐门,步大人眼下送我一本归元论,多半我到新封府后,徐门便会与我正式接触了。”

    想到这里,李不琢也顿时明白了,当初县试夺魁过后去谢恩师时,姜太川那番话的用意。

    当年合纵百家的纵横家圣人玄微子早已神隐,而今的纵横家以姜、符二家为首,改合纵为连横,要制衡削弱其余炼气士世家,使之效力于纵横家,这理念与徐门完全背道而驰,所以姜太川才告诉李不琢,对他有提拔之恩的白益与对他有点魁首之恩的姜太川,他只能亲近一方。

    李不琢合上书页打了个哈欠,走出船舱,来到甲板边沿,看向江面。

    两边都是江风,他还没做过选择,便已上了徐门这艘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天尽头湟水映着初日,像是烧红的铁水,簇拥着已渐渐接近的雄城。

    片刻后,客船靠近帆桅林立的坞头。

    李不琢走下甲板,港岸白石砌城,搬运货物的铁皮车在人群中来来往往,十分嘈杂,李不琢一眼扫过人群,正好和三斤的目光对上,嘴角勾起,走了过去。

    “李不琢!”三斤抢在鹤潜、郭璞、沈渚三人前面小跑过来。左看右看,见李不琢没东西要拿的,就冲李不琢直乐。

    “怎么胖了这么多?”李不琢面色惊讶,伸手去捏三斤的脸颊,“才两月不见,脸就圆得跟包子似的。

    “以前还成天说我瘦不拉几的呢。”三斤嘟囔道。

    “巧匠考核怎样了?”李不琢一眼就看见三斤腰间多出来的那个白鸟旋龟纹银球挂饰,回新封府前,郭璞的书信中提到过三斤的巧匠考核只剩最后一步了。

    “你看这是什么。”三斤神神秘秘取下千心匙,银球外壳如莲瓣般层层褪下,露出中心的钥匙。

    “原来千心匙里面是这样的,以前倒只在书上见过。”李不琢拍了拍三斤的头,“半年就学成巧匠,真厉害。”

    三斤眼睛眯成月牙儿,嘿嘿笑道:“那是鸦师父教得好,可惜他现在还睡着呢。”

    李不琢点点头,便看向三斤身后,“沈公子也来了。”

    这时鹤潜正去船边接过行李,与郭璞一道并未打扰李不琢与三斤相会的沈渚笑道:“今日早早就过来,终于等到了李兄你,我已经在明月楼叫好了宴席,不如现在就先过去,好过在这地方站着。”

    “明月楼的酿鸭子是天下第一的好吃!”三斤举起手,又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显然这两月没少去明月楼蹭饭。

    铁甲舰上稳如平地,李不琢住的上等船舱船费要大半个金铢,还带有香汤沐浴,这一路乘船,并不劳顿。

    入城后,便进了明月楼。

    宴席中,李不琢得知这半年间,沈渚因为旗下产业扭亏为盈,使沈一春对他大为改观,不仅撤走了于香卉,还为他的生意大开门路,让他能放开手脚,短短半年内,又开张了两间酒楼,这其中郭璞参与,李不琢也有干股。

    有郭璞投效,真是得一臂助。李不琢敬郭璞道:“我还以为每月寄送来的钱货越来越多,是在内库截留的黑油多了,原来是有另有门路。”

    “终究是来路不正的钱,只是为了打开局面,才出此下策。”郭璞笑道,“如今府试在即,我前日已没在黑油上动手脚了。:对了,近日我听到消息,据说今年府试似乎有变,却没打听出准信来。”

    “府试有变?”

    李不琢神情一动,从天宫再开新科举以来,几乎每年的科举法令都有调整改变,有大有小,县试因考试范围不大,还好准备,府试中心性、学问、实修都要考到,有几次制度大变,都是在开考前夕才放出,导致了许多意料之外的落第。

    “府试再怎么变都是选拔人才的,以李兄之才,我看解元也不在话下。”沈渚举觥敬向李不琢,“前日家父听我说起李兄你时,要我邀李兄你去家中做客,不知李兄愿不愿意赏这个脸?”

    “沈会长有请,焉有不去之理。”

    李不琢一口答应,虽说商人地位不如炼气士,但河东商会会长这等豪商巨贾,寻常官员小吏都难得见到,那日曲鸢池上宴会,沈一春与白益这五品直狱神将,也是平起平坐,可算李不琢的长辈。

    而且,沈一春似乎也是徐门的人,府试之前要和他接触,多半有些门道在其中。


………………………………

一百五十二:临终托付

    接风宴上,李不琢和沈渚约定了去沈家拜访的日子就定在四日后。

    四日后,就是元日过去的头一天。

    所谓元日,就是立春的第一日,元日是团圆的日子,按幽州的习俗,元日之后便是为数三次,跨度整整两个月的灯会。

    与李不琢约定后,沈渚离开的脚步有些匆忙,元日前后不管是家中亲属还是生意同伙都需要打点,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来接李不琢,他是特地腾出空来的。

    相比之下李不琢倒是清闲,他既非本地人氏出身,也没太多事情需要打点的,喝酒吃菜时不紧不慢的模样,就让沈渚羡慕得紧。

    李不琢早让郭璞安排好了住处,出明月楼,便向上城行去。

    新封府中鳞次栉比的高楼层叠覆压着视线,不过明月楼所在的上城采光倒还不错,李不琢乘坐悬车时,只见错杂的街巷里行人较往日少了很多,这就是一岁中最热闹的时节前夕,也是新封府最冷清的时候,想必是过了元日之前采买节货最火热的那段日子,以至于商贩也都纷纷回家了。

    除去零星一些仍在卖力挣个辛苦钱的艺人,街边酒楼中在这时分还能闲适饮酒、品尝风土人情的,就是如李不琢一般,从幽州新封府各地赶来应试的府试考生。

    春闱府试就定在元月之后,元月下辛日时,众考生就要开始报备名籍、去圣院祭礼,所以外地的考生,一般会暂时放弃和家人团圆庆祝,提前赶到新封府。

    不过这也只是原因之一。

    实际上除府试考生之外,府中其他的炼气士也通常会在新封府中度过元日,只因那一日,希夷山上的圣人,会率七天宫诸位尊者,在社稷坛上显圣,播撒五色土,为幽州百姓“祈谷”。

    这是几乎所有人终其一生能见到圣人显圣的唯一机会,不同于圣院里没有生机的泥塑,而是真切的圣人法相。

    …………

    路上上城马蹄巷中,是李不琢提早安安排郭璞租下的院落。

    二进二出,后院的抄手游廊围绕中,有个袖珍型带假山的小亭子,假山边舀水浇花的金人机关还是出自三斤之手。

    这半年间,那一处内库的收入有数十金锞,再加上酒庄那边的进账,租下这处院子绰绰有余。

    这两月,三斤加上鹤潜就住在这院子里,除此之外还有个做饭的老妈子。

    安顿下来后,李不琢寻思郭璞是孤儿出身,但鹤潜家人还在句芒山下酒庄,便让这老头回家过节了,虽封了侯,李不琢也没出门必须得有车马代步的执念。

    这日午后,李不琢在屋中翻开一分卷帙,上面记载的是以往十六年府试的变化。

    起初天宫刚立,科举制度并不完善,加上一切百废俱兴,用人的地方极多,以至于考试并不难,据说初年的府试,与如今的县试考核内容是一样的。但此后州府内每年科举的名额逐年减少,竞争也愈发激烈,难度便高了起来。

    之后的府试,学问、心性、实修三项都要面面俱到才有望中第,考核形式也愈发多变起来。

    新封府乃中土重镇之一,科举制度的改变,向来先在此处尝试,就拿去年府试来说,先是用学问一关刷下了九成考生,到最后一步,七名主考以海外异宝蜃楼珠联手施展神通,让众考生入梦,醒来时,便定下了最终的名次,至于梦中具体的考核内容,却没传出来。

    虽说如此考试,考生难以有所准备,以至于让许多人才意外落榜,但事实证明,这种需要考验到考生机变的的考试方法为幽州历年选拔出来的炼气士,远胜他州炼气士,其中最杰出的陶祝、苇一心、唐百流等状元,都已位居天宫大学士或一州封疆大吏。

    有不易剑种在,府试实修部分的变化,李不琢心中有笃定的信心,学问与心性却要谨慎。

    …………

    “咱们可算是有钱啦,只是……”

    黄昏时,后院小亭子里摆了一桌饭食,三斤坐在桌前,环视四周一圈,忽然对李不琢说道:“家里人丁不旺啊。“

    李不琢正端起从酒庄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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