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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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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达不到无中生有的地步,兴许可以夺来其他梨树留存的生机……”
李不琢起身来到梨树跟前,手抚树皮,良久轻轻一抓,梨树阴阳被扰动,所剩不多的一缕阳生之气被李不琢抓走。
………………………………
第一百九十九:必得第一
次日清晨,李不琢在梨山山顶每经过一株梨树,就摄取其中阳生之气,纳入左掌掌心。
已经通过府试最后一题的白游,早已卸下重负,在山顶诸子石像间晃悠着,美其名曰感悟前贤遗迹,却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意味,让未能过关的众考生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一日间,陆续又有考生通过考验。
农家陆仝以移花接木法,取山下竹叶,接在梨树之上,虽未能让梨树成活,却也入胡老之前评判白游一般,已让梨树有复生之相,算是通过。
又有医家蒋达以金针贯脉之术,贯通树脉,虽未能立地开花,也被胡老定为通过。
这一日过去,加上前一日的,已有十五人通过了壶君最后一题,李不琢并未心急。
第二日清晨,李不琢收取了数株梨树阳生之气,正欲接近壶君亭,这时候,一人却刚好抢在他前面。
陈阆真已在梨树下枯坐两日,一朝醒来,便寻到壶君,清声道:“学生愿来解题。”
壶君点头,说了一声“可”,陈阆真也一点头,朝身旁一拂袖。唰!好似起了一阵山风,那株梨树摇身一晃,枝头竟累满了一簇簇洁白菊花。
陈阆真神色平静,围观众人却哗然不止。
李不琢看着那株瞬间开满花的梨树,不由心头微微惊讶,以阴阳应象法观之,陈阆真这一手并未调动梨树自身的阴阳二气,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壶老看着梨树,又看了看陈阆真,感慨道:“不错,不错,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你不愧是今年考生中修为最高者,能将幻形之术使用到如此地步,真与活物差别也不大了,这一题你过了。”
李不琢听了壶君的话,顿时明白陈阆真使的是幻术,心中暗道幻术多为妖族所擅长,人族少有精通此道者,陈阆真连幻术都能使得如此巧妙,那一树梨花在风中轻飘飘落地,与真花看不出有丝毫区别,可见此人涉猎之广,远胜于他。
“若不出意外,迄今为止这一题解得最好的便是陈阆真了。”旁边有人议论。
“不错,此前就算有人真让梨树恢复了一丝生机,也只能维持数息,比起这一手幻形法来说相差太远,那梨花一出,连香味儿都能闻得见。”有人附和。
李不琢也不由点头,陈阆真的解题法不算最优,但效果却是最上等,这些人的议论不算夸大。
不远处,符膺看了陈阆真一眼,又遥遥把目光投向李不琢,心中一动。
他早已想好解题之法,完善推敲了两日,心中自信愈发高昂,行事却愈发稳健起来,只想等陈阆真与李不琢等府试中的佼佼者解题完毕后,自己再一举压下二人,奠定胜基。
只是今日剑陈阆真解题后,符膺心中积攒的“势”已快到顶峰,若再停步不前,便会不进反退
,影响他接下来的解题。
“又不出手,不知你又在酝酿些什么?”符膺远远打量着李不琢,心中犹豫一会,遂不再去想,大步来到壶君亭前,道:“学生愿来解题。”
陈阆真前脚刚走,符膺就上,围观的众人自然能嗅到其中隐隐约约的火药味,登时都打起精神。
壶君只见符膺神沉静,目光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微微一笑道:“但解无妨。”
符膺点点头,却没像别的考生那样去寻一株梨树,而是直接向壶君道:“梨树非树。”
壶君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了然之色,呵呵一笑:“何解?”
符膺道:“树者所以命形也,梨者所以命类也。命类者,非命形也,故梨树非树。”
李不琢在一旁听到二人对话,心中一动,便知道符膺所用的,乃“白马非马”之术,此术本是名家秘传,自名家衰微没落,被纵横家并入,则收归纵横家符氏。
若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白马非马之说虽然义理完备,却有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之嫌,称不上大道,只能流入诡辩。
但据说,白马非马之术若与名家秘传法门合应,却不是不入流的诡辩,乃是“通变之术”。
此时,符膺在亭前侃侃而谈,壶君颇感有趣,也与他言语配合。
符膺神态笃定,语气铿锵有力,显然每一个字都运用了内炁。
“……无去者非有去也。故曰:梨树非树。”
一刻钟后,符膺再下定论,又指着身边的一株梨树:“树虽死,梨树非树,非死也。”
字字运用内炁,他神态已略显疲惫,指那梨树时,眼神却愈发昂扬,浑身身神随之显化。
一指之下,枯死的梨树悄然开出十三朵花。
“不错,不错。”
壶君难得点头,连声称赞。通变之术是上上乘秘传,修至大成,甚至可以以一句“汝非人”,直接剥敌人身为人的精、气、神三藏,神魂俱灭,这等法门,已近似于言出法随。
符膺施展通变之术,先是聚势半刻钟,准备许久,才一指一言,让梨树开出十三朵花,可想只是初窥门径,在实战中起不到作用。但他以区区先天境界,能使出这等法门,已着实令人惊艳。
纵使掌控壶天不知多少岁月,见识人才不计其数的壶君也忍不住心生感慨。
而府试一众考官,见到陈阆真解题就已交口称赞,此时见符膺施展通变之术,开梨花十三多,登时就有人言之凿凿道:“此番府试,符膺必得第一!”
………………………………
二百:一树梨花如雪
府试期间,考官对于考生的一切评价都要担莫大干系,放在平时,没到最后时刻,很少有人会如此断言。
但眼下府试已到了最后一题,这位考官的倒也不算武断,毕竟符膺本就是第一个破壁的人,而通变之术已近乎神通,极难领悟,拥有这一门秘传的纵横家符氏,一代人中能修成的向来不会超过一人,甚至于符膺的父辈中无人修成此术。
除去那位称赞符膺的副考,其他副考则眉头微皱,毕竟府试过后的天宫大挑就是司天宫主导,纵横家已占尽优势,本来符氏近两代有些青黄不接,眼下却出了个符膺,他若得头甲,着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是眼下看来,符膺的确是头甲之选,剩下还没开始解题的人,在府试中表现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李不琢,但李不琢就算颖悟超卓,观碑、破壁领先于人,但壶君这一题,只凭悟性却没法解答。这下豪门与寒门的差距就显而易见了,就连白游,凭着家传的注命术,也能抢在第一个让梨树开花,而李不琢没家世底蕴支撑,要解这题,总不至于无中生有吧?
符膺一指开出十三朵花,深吸一口气,对壶君告退后,深深望了李不琢一眼。
半年间,他潜心修行,习得了通变之术,本来打算留到州试当作底牌,却不想今年幽州府试,李不琢给了他如此大的压力,让他不得不把底牌提前揭露才能取胜。
但这底牌揭露后,符膺也确信李不琢不可能再胜过他。只是和李不琢平静的目光一对,符膺心里没来由一紧,又觉得有些恼怒,本来他想堂堂正正胜过县试压他一头的李不琢,用家传秘术解答壶君的最后一题,已觉得有些胜之不武,李不琢这么平静,却好像没把他放在眼里。
“看来你已胸有成竹了,不知你会用什么办法解题?”符膺离开壶君亭,也不避让,径直来到李不琢身边,“我见你时常看长青真人的石像,莫非要像他一样,杯水泼开满山梨花?”
符膺话里带刺,李不琢听得出来,不过方才他正对着赵长青的石像,出神想着自己若展露神术可能带来的后果。
他自然可以使梨树复生,旁人虽未必能认出这是神术,但有心人见到,总会揣测他这法门的来历。若他有符膺的底蕴,有赵长青的实力,自然可以不惧他人觊觎,但他并无家世,修行也尚未大成,纵使小心提防也难免有疏漏。
眼下赵承阳和赵伯扬就在梨山山顶,昨日赵承阳解题,山顶上众人都颇为关注这位长青子后人的解题之法,但就连赵家也未传承到花开顷刻法,连赵承阳用的都是幻术,比起陈阆真来火候还差了许多。
当日赵承阳就曾怀疑句芒山上有长青子所留遗刻,若李不琢眼下使出跟长青子的花开顷刻相若的神术,岂不就证实了这点。再暗中一查,若山顶石洞被发现,那一具可用来铸炼神兵的句芒遗骨,恐怕凭他难以保下。
李不琢心中盘算着,恰好符膺找上门来,便顺着他的话点头道:“这真人泼茶像举手投足隐约带有道韵,让我想起山下有一门东君乘龙法相。”
符膺闻言,又看到李不琢若有所悟的神情,低声道:“不要说笑,梨山山顶的石像中虽然带着先贤神通术法的韵味,但长青真人的花开顷刻法,百年来多少宗师都没人领悟,你如何能领悟到其中精妙之处?”
李不琢道:“闻道无先后,大道在前,莫说宗师,圣人也不能阻我参悟。”
符膺哑然,李不琢这大道理说得义正言辞,却无疑放屁,但他一时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黄昏时,李不琢采了七十余株梨树阳生之气,来到壶君亭前,终于对壶君说:“学生愿来解题。”
壶君神情微微一动,虽说符膺施展通变之术让他颇为惊讶,但入壶天的府试考生里,他最期待的还是李不琢的解题之法。当日李不琢引动壶天一缕紫气,又破尽七十二碑,参悟业火燔身三十三相,再点化奢吴,得赠一缕觉照灵光,如今又身怀蜉蝣羽织,可谓入壶天的府试考生中得益者。毕竟府试之所以在壶天之中举行,就是让考生从中参悟法门,而李不琢从两位守壁妖身上所得之物,比法门又更加珍贵。
就算这回他没中解元,其他人中了解元所得的赏赐也比不上他的收获。
“李敬渊,你失算了。”
壶君亭后,众考官静静看着考生解题,见李不琢接近壶君亭,朱由对李敬渊道:“他再有天赋,终究是边关军卒出身,来幽州不过半年,不可能习得高深术法。诚然他在壶天中表现杰出,但他只在北丘观碑胜过符膺,破壁还在符膺之后,眼下头甲是符膺的,明年你归真派的副考名额就要拱手让出了。”
虽也不愿看到纵横家的人得第一,但平白能为谶纬派争一个明年的副考名额,对朱由来说已完全可以弥补今年府试谶纬派考生发挥不佳的损失。
李敬渊冷哼道:“你脸面何在,李不琢让奢吴蜕去妖魔身,此事百年难见,就凭这一桩,我就要举李不琢为解元。”
朱由横眉道:“我等副考只需评判考生,至于最后的解元,当然是主考孙大人来定夺。奢吴蜕去妖魔身,是他自己顿悟,与李不琢关系不大,按例不能计入考核评判。”
二人说着,那边壶君点头让李不琢开始,李不琢先朝赵长青的石像鞠了一躬。壶君奇道:“答题就答题,你拜他做什么?”
李不琢道:“壶君让我等复生梨树,我苦思冥想许久仍不得其法,夺魁长青真人在第一道石壁前留了下的东君乘龙残篇,让我有所领悟。”
李不琢定了定神,心中默念惊蛰神术的咒诀,走到梨树前,手抚树干。
手掌过处,枯死皲裂的树皮逐渐泛青、愈合。
“这……不是幻术?”
壶君眉毛一抖。
亭中朱由话语戛然而止,众考官神色讶然。
梨山山顶鸦雀无声。
只见李不琢站定树下,那梨树上,悄然开出梨花一朵、两朵,以至于满树梨花,簇拥如雪。
………………………………
二百零一:当世唯一人仙
“哈哈哈!”
亭中,李敬渊放声大笑,丝毫不在考生面前顾及稳重的形象,也不和朱由多言。
本来就算符膺在最后一题胜过李不琢,李敬渊也认为以李不琢此前的表现,拿得起一个头甲,眼下李不琢竟从长青真君留下的残篇法门中,悟得了花开顷刻法的窍门。
一众考官中,修为最低的也有黄芽境,一个先天境考生施展的幻术,自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不由纷纷感慨。
“今年府试前三中任何一人,放到往年都是解元之才,可惜第一只有一人。”
“符膺县试就被李不琢压过一头,受挫立志,潜修半年,而今又输在李不琢手下,恐怕就此会失了锐气。不过以符氏的底蕴,倒不至于此后一蹶不振。”
“李不琢此人,真乃天纵之才。若非那升邪剑冢剑侍认定了陈阆真,我倒要怀疑李不琢才是蜇龙真君转世了。”
朱由见李不琢真催发了一树梨花,端详那梨树许久,确定不是幻术,心中惊疑不定,但后悔无用,他既与李敬渊契定,就是已为谶纬派输了一个副考名额,本来今年府试谶纬派考生就没人进入前三,让归真派的李不琢得了头甲,明年更是少一个副考,此消彼长,若再这样持续数年,恐怕谶纬派并入儒门的权势,即将被归真派追上。
“家祖的神通?”
壶君亭侧的那一树梨花,赵承阳远远看着,只觉白得刺眼。身为赵长青的后人,上梨山山顶以来,他能感受到其他考生目光中的意味,既敬他赵家有这么一位先祖,又轻视他作为长青真君的后人,竟让长青真君的成名神通被他人学去。
赵承阳目光移到李不琢身上。
当初从句芒山归来,陈常真人收江东君入古微观,赵承阳回观中后,时常借机接近江东君。
当日在句芒山月下一见,他便对江东君惊为天人,虽然之后闹了些尴尬,却不影响他对江东君的好感。本来作为山村村女,江东君纵使容貌惊人,也最多当个玩物,但有了真人之徒这一层身份,却是良偶,赵承阳已有与其结为道侣的意愿。
只是江东君在古微观中,虽不至于冷若冰山,但总给人以疏离感,仿佛对面而坐,她与你说着话,眼里却没有你,却唯独在赵承阳打探李不琢的时候,会偶尔露出会心的微笑。
一念至此,赵承阳心中妒极,良久,却黯然摇头,心道能得她心水的,同辈之中也只有李不琢这等人物了。
一时间,山顶上众人神色各异。
壶君端详着一树梨花,手抚陶壶连声赞道:“好,好,好!这些梨树枯死百年,没想又能见到一树梨花之景,你着实令我意外!”
此前他人答题,壶君只微微点头,得到最高评价的符膺,也不过两声不错,对李不琢,壶君却不吝褒扬,继续呵呵一笑:“难怪你要说与人争不如与己争,原来是没人争得过你了,你既答了题,可以下去了。”
“与人争不如与己争……”符膺闻言喃喃自语,心中苦笑。
这话若由别人说出,在一众府试考生听着,定然十分刺耳,但李不琢一路过关斩将,单以府试中的表现,可谓力压同辈,无人能敌,此言入耳,众人心中却十分感慨。
李不琢仍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寻了一处亭边坐下。几日的参悟,加上擢取阳生之气,又施展神术,消耗极大,便闭目养神,静待府试结束。
……………………
新封府圣院中,三人各坐一方,皆身着司天宫明黄官服、腰束玉带、踏紫青色笏靴,正是府试之后,即将主持司天宫“大挑”的司封、司勋、考功三大主事。
举子本不足以出任官职,大挑却可提前挑选人才,任事一方,这三大主事可谓权势极大,此刻三人便看着堂内高悬的明镜中,诸考生在壶天内应试的场景。
堂中除三位主事外,还有孙青臣坐在主座。
眼下,圣院之外,民生一片和乐,元月喜庆的气氛犹在,众人正等着新科解元的诞生,好大肆庆祝,孙青臣却面色隐有忧虑。
前日,东极传来消息,天柱开裂,有一位半圣,两名真形境大宗师、十二法相境宗师身殒,自七天宫建立以来,还是首次受到这等损失,无法以言语估量。
天宫若要再培养出这么多炼气士,又要许多年功夫,何况真形宗师与半圣更非随意就能培养出来的。
所幸而今后辈愈发出色,人才辈出。孙青臣看向堂中明镜,李不琢正从一树梨花前离开,不由轻舒一口气。
三位主事亦交口称赞,七天宫中虽有派系之争,但许多人却是心系人族。正在三位主事讨论,大挑之时,该如何安排李不琢时,堂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人我要了。”
三人微微一怔,接着便见到堂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背木剑的赤足女子。
三大主事都已修成法相,放在外面,个个都是名震一州的人物,却没察觉到丝毫术法神通的痕迹,一见女子,却是正立无影,原来是无漏人仙之身,面面相觑,虽未认出她来,却都起身相迎。
孙青臣见到女子,却认出她是掌控神咤司的破邪大将,浮黎当世唯一人仙,支霜衣。
连忙恭恭敬敬道:“原来是神咤司破邪大将驾临。”
。m。
………………………………
二百零二:炼我剑心(上)
听到孙青臣的话,三大主事心中一凛,向支霜衣见礼。
当今炼气士修行,大多是外炼,追求自身与大天地的契合,而内炼的炼气士,在先天境后期先炼身神,又杀神封闭诸窍,将自身隔离于天地,只炼自身,以达到外邪不能入侵,万法不能沾身的境地。
往往内炼的炼气士于外炼炼气士斗法,同阶中外炼者能轻易取胜,但过了炼肉身的先天境,开始凝练神魂,外炼便极难突破,故而外炼者极少。
外炼突破到人仙的,成就无漏真身,便是外炼的巅峰成就,可谓圣人之下无敌,纵使未受香火加持,面对圣人不敌,也能全身而退。浮黎十六州内,为人所知的只有神咤司破邪大将一人。
神咤司的特殊地位,也是这位破邪大将维持着,只是破邪大将素来行踪隐秘,不常出现人前,是以三大主事也未曾得见真容,只隐约知道她是女人,眼下还是首次见到。
心中疑惑支霜衣怎么突然来府试要人的同时,三位主事也不约而同看了孙青臣一眼,他们身为司天宫三大主事,地位比管理烟海阁的孙青臣更高,但他们不认得的破邪大将,孙青臣却一眼认出,可见其消息灵通,难怪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府试主考敢跟长目上尊拍桌。
支霜衣面对众人的见礼,点点头,径直来到镜前,指着李不琢的背影:“府试过后的大挑,把他安排到我手下。”
孙青臣不由一怔,虽然李不琢在同辈之中出类拔萃,却还不至于惊动一位人仙,专程来府试寻他,但神咤司的事,皆是机密,不能轻易过问。
“大将军有命,我等莫敢不从。”考功主事连忙答应。
孙青臣从主座上起身,请支霜衣入座,支霜衣点点头,入座后,便看向镜中。
边上孙青臣在边上说着李不琢在壶天之中的事迹,支霜衣听过一遍,点头道:“此前我见到了悬空山掌灯人,知道李不琢得了一缕觉照灵光,真是好机缘。”
司勋主事也点头道:“据说之前他在河东县出任掌书吏时,就立功得了一道圣言赏赐,这些机缘加身,可惜他境界尚低,还没法尽数化为己有。”
支霜衣闻言道:“好办,等府试结束,他们出壶天时,我出手再磨他们一磨。”
司勋主事一怔,支霜衣这话的意思,是要在众考生出壶天后,再加一道考核,这事却没有先例。
今年府试变动的消息,虽然秘而不宣,大各大世家却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消息,这事天宫与世家心照不宣,所以第一关照心钟的考核,虽然极难,有些世家子弟却早有准备。
但眼下支霜衣若要再加一道考核,就是攻其不备,可想而知,到时会有多少人措手不及,因此落榜,届时如何安定各大世家的心?连忙劝阻:“为李不琢而再加一道考核,此事没有先例,大将军三思啊。”
支霜衣一手按住扶手,另一只手一扬,道:“我有事要用到李不琢不假,但我若单是为了磨砺他一人,何必为府试多加一道考核?单独点他一点就够了。只是东极天柱开裂之事,我人道损伤惨重,却不是到此为止,之后更要用人。这些府试考生,也是后备,若不受磨砺,到了危难关头怎堪其用,休要再提!”
……………………
李不琢催开一树梨花后不久,梨山山顶上的考核便已到尾声。
数日间,两百考生能想出解题的法子的,都已到壶君亭前尝试,想不出的再憋也没辙。
有过去一日,壶君将众人送到壶天入口的阶梯,孙青臣也来到了此处。
此时,出壶天的两百考生已少去二十一人,这二十一人留在壶天内,已成破壁人,若非有朝一日顿悟破壁,便会一直被困壶天之内。
众考生告别新生代破壁人,又告别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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