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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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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恐怖剑意,打碎法器后,那三个突袭方藏鱼与方阿含的高手齐齐喷血,有一人被剑意直接斩死。
好在剑意破去三道法器,威力只剩不到半成。但纵使如此,也能让陈阆真沾之立亡!他大吼一声,浑身三百六十五诸窍内三百六十五龙子身神一齐显现,却如被冰水浇灭的烈火一般,被一瞬斩灭,陈阆真大惊失色,被这一剑斩灭的身神,竟完全与他失去联系,再也无法凝聚。
一剑斩了他多年的苦修!
陈阆真如坠冰窟,再无还手之力,只来得及后退一步。
就在这一瞬,那无形剑意却乍然消失。
“唉……”
方氏老祖持剑的元神目露遗憾之色,消逝在天地间。
陈阆真一摸额头,冷汗已在浓眉上积出一层。当初谋划有九成把握成功的事,此刻竟是凭运气才胜了一着,不然身死的就会是他了。
一眼看向周围,只见和剑侍缠斗的二人即便完全落入了下风,也硬生生顶住他们无法靠近夺走陈阆真手中升邪剑,陈阆真没有犹豫,将升邪一把裹进早备好的剑匣中,用最普通的麻布缠好,便向南边掠去。
陈阆真一走,方阿含与方藏鱼将另外两个至少有宗师神游境的高手斩杀,方藏鱼看向陈阆真奔逃的方向,紧接着来到方安的骨灰边,扑通一声跪下,悲呼道:“老祖!”
………………
山村中。
剑冢观礼前出了个怪人,战无不胜,仿佛一眼就能洞悉敌人想法,他取胜后却不求别的,只求借剑一观,也让注意他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人认出他一府解元的身份,和和气气,倒让李不琢有些不自在了,也不好意思再找人切磋了。
正寻思着剑冢开启究竟何时,沂幽山深处忽然传来消息。
“剑冢之中,升邪剑被陈阆真所夺?”
李不琢心中惊讶,他们在这切磋比斗,打生打死,原来都白忙活了一场。孰能料到被所有人都认定是真君转世的陈阆真,竟是谋夺升邪剑的歹人?
………………………………
二百一十三:夺剑之争(上)
参天古木重叠掩映,不见天日,更是瘴气四起,让人辨不清方向。陈阆真却仿佛对地势了若指掌,在林间纵跃,脚步丝毫没有迟疑,行得片刻,便有八人出现在前方。
八人中为首的男人,正是陈氏族长,也是陈阆真的生父陈阳朔。
陈阆真将升邪剑呈给陈阳朔,陈阳朔接剑一看,只见此剑通体玄黑,隐隐泛着暗红色,剑身上錾刻着“升邪”二字,随后目光移至陈阆真脸上,感慨道:“苦了你了。”
陈氏谋划此剑已二十余年。
陈氏前朝乃郡望之族,新朝立后,陈阳朔的祖父一辈便知道门祚将衰,至陈阳朔接任家主之时,便开始谋夺升邪剑,欲图谋陈蜇龙的衣钵。二十余年,陈氏遍寻陈蜇龙百年之间游历十六州所留下的踪迹,整理出《易·龙图》残章,每隔几年,便派人挑战剑冢,暗中摸清剑侍的剑道路数。
而自陈阆真打娘胎里生下来,陈阳朔就有心将他培养成“蜇龙真君转世之身”,让他自幼钻研陈氏搜罗的易龙图残障,学习陈蜇龙的玄法理念,又让他从小模仿陈蜇龙的言行举止,便是为了将来让陈阆真在剑侍面前伪装成真君转世之身。
不到十岁,陈阆真便对陈蜇龙的一切事迹了然于心,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便是真君转世。到后来才醒悟,但醒悟之时,他已摆脱不了陈蜇龙的影子。
将升邪剑收好,陈阳朔向陈阆真来的方向看了两眼,见无人跟来,面色微沉:“他们都没能脱身?”
陈阆真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那方氏老祖被命灯困在剑冢中不假,但我夺剑之后,他竟毫不顾惜自身性命,拼着神魂俱灭,强自走出剑冢斩了一剑,为护我出逃,一人直接被那剑意斩死,还有二人也身受重伤,拖住另外两名剑侍……”
陈阳朔眉头微皱,本来支援陈阆真的那三名陈家高手的修为境界就与那两名剑侍相差不多,被方氏老祖杀了一人,剩下那两人重伤,眼看也是没希望逃回来了,不禁叹了一声:“玉成、子濯……可惜了。”却没有回头救援的意思。
按原本的打算,陈阆真若能瞒过剑侍,不露破绽,真正伪装成陈蜇龙转世,自是最好。但陈阆真没瞒过方氏老祖,被他识破,这也在谋算之中,便要动用到陈阆真从十岁就养着的那一件用于施展寄杖之术的替身傀儡,至于那三位陈家高手去支援陈阆真,自身也已作好伤亡的觉悟。
“此地不宜久留,走!”陈阳朔吩咐众人。
一行人施展身法,朝北面山麓下掠去。他们早已安排好退路,只要离开沂幽山,整个陈家便会从幽州消失。
虽然经此一役,陈家声名将会一落千丈,不敢出现于人前,只能举族隐姓埋名。
但得到了升邪剑中的半圣衣钵,只要倾尽资源培养出一名半圣,一切问题自会迎刃而解,届时天宫不会追究,那幸存的几个剑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过十几年,只要有半圣坐镇家族,便不会有人提起陈氏谋夺升邪剑的事,而陈氏也能一跃成为顶尖世家。
………………
惊闻剑冢生变,方氏也再顾不上隐藏剑冢所在。
众人来到沂幽山深处,便见到了乱石之中躺着的陈家高手的尸体,而方藏鱼与方阿含斩了两名陈家高手,又去追踪陈阆真未果,此时已回到剑冢之前,将方氏老祖遗骸掩埋。
受邀参加剑冢观礼的众人不禁议论纷纷。
“陈阆真好歹在府试得了第三,竟然会做出这等事,岂不是自毁前途?”
“陈氏竟敢如此破釜沉舟,夺走升邪剑,眼下剑侍追踪无果,恐怕真他们得了升邪剑中的传承……”
李不琢听着旁人议论,想起往日见到的陈阆真。能瞒过剑侍,陈家谋划一定极深,难怪蛛楼游春时陈阆真眉宇间隐郁气,原来心中压着这么一件事。
那边方藏鱼跪在方氏老祖的遗骸之前,目中泪光闪烁,咬牙切齿,他练剑伤到自身,本以为真君归来,心中暗喜,却不料遭到陈阆真重重一击,心情大起大夫,恨不得将陈阆真挫骨扬灰!恨恨道:“我定将那陈阆真带回此处,剥皮抽筋,以慰老祖之灵!”
他身边的方阿含沉声道:“此事耽搁越久,他们藏得越深,但凭我们人手不多,恐怕追踪不及。”
方藏鱼压下怒火,对方既敢如此行事,定有万全准备,他们刚跟丢了陈阆真,错失最好时机,眼下情形已经十分不堪,恐怕只能派人去上报天宫求援,同时拜托在场受邀观礼的众人帮忙搜寻陈阆真的踪迹了。
方藏鱼正要方阿含去求援,自己留在沂幽山,方阿含却道:“你怒火攻心,还是我留在此处调度,你去求援吧。”
方藏鱼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心情,知道方藏鱼说得有理,当即离开沂幽山。
而方阿含则来到众受邀观礼之人面前,拱手道:“邀请诸位过来本是观礼,却不想,出了这样的岔子。那陈氏谋夺升邪剑,胆大包天,此事已上报天宫。但眼下远水不解近火,剑冢人手短缺,还请诸位相助,追踪奸人踪迹,事后不论能否建功,我方氏一族都有重谢!”
当即有人说道:“前辈不必多礼,陈氏如此作为,也是不把我等观礼之人放在眼里,我愿出力。”
“我愿出力。”
“我也愿意出力,定将陈阆真擒回。”
众人纷纷出声。
李不琢却心中一动,两步靠近旁边的方泰柯,低声道:“我以为向天宫求援不妥。”
方泰柯虽一直面瘫,却将剑柄攥得极紧,手心冒汗,压低声音回问道:“怎讲?”
李不琢道:“升邪剑是蜇龙真君所有之物,真君身故,便是无主。你方氏一族镇守剑冢,升邪剑不落于旁人之手还好说,但如今神兵失落,到时落到天宫来人的手里,又有什么理由将此剑归还于剑冢?传闻这剑里可是有半圣衣钵的。”
方泰柯一怔,如梦初醒。他虽不常接触外人,却也不是完全避世,知道李不琢所言非虚,当即说道:“去传信的是我三伯,我去拦他。”
李不琢又拦住方泰柯,摇头道:“眼下升邪剑还失落在外,不是计较事后得失的时候。天宫要派人过来,至少需要三天。”说着神情一肃,“三天之内,你我要抢在他们之前寻回升邪剑。”
………………………………
二百一十四:夺剑之争(中)
剑冢之中剑侍只有十余人,加上受邀观礼的五十多人,也不超过百数,只有七十余人。剑侍之中,方氏老祖一死,修为最高者便是方藏鱼与方阿含两个神游境的宗师,又因为受邀而来的多为年轻一辈,炼气境界超过先天入宗师境的,只不过李不琢一人而已,眼下沂幽山上的人力十分堪忧。
李不琢肉身还未修至先天圆满,但神魂突破至黄芽境,已是上层战力。
这也是因为剑冢开启之前,有方氏老祖坐镇剑冢,又无人料到陈阆真竟是个冒牌货,这才疏于防范,不然剑冢的剑侍只需邀请几位蜇龙真君的故交来此观礼,也不至于此刻情势这么糟糕。
眼下众人知道陈阆真往山林中逃走的方向,便入林寻找痕迹,追踪他的去向。
李不琢牵着比人还高的皇血,看向林中方泰柯走在前方的的背影,心道:“契机就在他的身上?”
李不琢左手按住腰间,被锦缎包裹的丹青剑典看起来就像一柄剑。
他见过方泰柯几面,第一次是在家中接见,那时候还没察觉到什么。但今日入山,在村口给方泰柯递交请帖的时候,剑灵十五便有异动,与当初它在河东县铁匠铺外感应到那柄神兵的状态相似,似乎方泰柯作为最年轻的剑侍,身上怀有不下神兵的异宝。
之所以接近方泰柯,李不琢当然不是要图谋他身上的宝物。
陈阆真夺走升邪剑后,沿途抹除了踪迹,但李不琢以不易剑道推演,心念一动,将周围变化纳入心中,用杂学易数起了一卦,当初县学之时,李不琢的杂学还只是初窥门径,而今他的剑道正契合易数,运用起来得心应手,所得之卦,乃是“地雷复”,有物极必反之意。
按此卦象,李不琢未确切推演出陈阆真的去向,但见到方泰柯时,却心中灵犀一现,隐约察觉到追回升邪剑的契机就在方泰柯身上,所以才主动接近。
李不琢想着,翻身上马,对方泰柯道:“方兄上马吧,陈阆真既然连易龙图都能通晓,一定是谋划了许久,想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我们快速追出沂幽山,兴许还有机会赶上。”
方泰柯略微一顿,说道:“也是。”翻身上马,与李不琢共乘。
皇血马血气之旺盛,与坐照境圆满的炼气士相比也不落下风,四蹄迈动起来,十名武卒用绳子都拉不动,多载一人毫无所觉,李不琢双腿一夹马腹,问道:“走哪个方向?”
方泰柯沉默了一下,一指西边。
李不琢一看,沂幽山在幽州最东处,西面是幽州腹地,若陈阆真要玩一出灯下黑的把戏,倒真有可能往西走。
……………………
沂幽山西八十里外,孽龙江上暗黄色江水浊涛滚滚,一艘长三丈的船只停泊水面上,船身装饰普通,涂着清漆,旗帜挂着“云楼商行”的字样,却是做了掩饰的陈家的私船,极深的吃水,也是因为船舱里放满了粮食财物,这小小一艘船中,便装了大半个陈家的家当。
陈阳朔、陈阆真,以及三名陈氏族人自西面赶来,进入船舱。离开沂幽山时他们本有九人,为防万一,半路上已有四人留下堵截可能出现的追兵。
眼下终于有机会喘息,陈阆真将升邪剑放在桌上。
陈阳朔端详着形制朴实无华的剑身,手指不断在桌面上叩击着,终于说道:“此剑单论工巧,已可列为神兵,一剑能斩灭邪祟。但此剑本身与剑中传承相比,若木椟与宝珠。”
陈阆真望着升邪剑,问道:“这柄剑里难道有什么机关,藏了陈蜇龙的衣钵?”
“铸剑若融入机关,便失了纯粹,怎么可能成为神兵?这剑里没有机关,那传承,是承载在升邪剑灵上。”陈阳朔顿了顿,“你祖父年轻时曾与陈蜇龙交手,那时升邪剑灵就已灵智超凡。当时你祖父是沈游境的修为,与陈蜇龙比斗,陈蜇龙只是卧在石头上半睡半醒,那一柄剑却自行将你祖父打败。一败涂地。”
说着他拿起升邪剑,细细端详剑身,从上面揭下一段银线,银线约拉越长,原来竟缠锁着整柄剑:“你夺剑时锁在剑上的这虎蛟筋,就是为了困住剑灵,不然后有方氏老祖,前有剑灵出手,你不可能夺出此剑。”
陈阆真深以为然。
若非提前准备,有那苦心培养的傀儡替下必死的一剑,又有虎蛟之筋锁住剑灵,他不可能安然将此剑带出剑冢。
正在此时,陈阳朔揭下锁住剑身的虎蛟筋,却见剑身没丝毫反应,不由心中一沉:“剑灵何在?”
陈阆真心里一个咯噔,陈阳朔又端剑仔细查看,随后面沉如水:“你夺剑的时候,可发现了什么异样。”
陈阆真摇头:“我入剑冢后,并未见到哪里有剑灵的踪迹。”
陈阳朔却站起身来,面容不禁有些焦灼,道:“狡兔三窟,狡兔三窟,难道那些剑侍为了护住升邪剑,竟打造了一柄一模一样的赝品!当真狡猾!”
陈阆真却摇摇头道:“父亲想错了,若此剑是赝品,方氏老祖就不至于豁出性命也要将我留下,这剑必是真品。但为何剑灵不在剑中,却是我们这些年没有打探到的消息。”
陈阳朔知道自己是当局者迷,乱了方寸,略微定神,却也止不住心头猛缩。二十余年的谋划,怎么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出了岔子,若没有得到升邪剑剑灵承载的半圣传承,空得了这一柄剑,就算是神兵,又怎么抵得上陈氏二十余年的谋划!
心头惊怒之下,他一挥剑,升邪剑砍断眼前桌案,就如削豆腐一般。发泄了心中怒气,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们改换容貌,去抓一个剑侍过来,定要将剑灵的去向打探清楚!若剑灵还在沂幽山中……而今剑冢大变,力量定然分散,我们便杀回去,屠了沂幽山!”
………………………………
二百一十五:夺剑之争(下)
初春之季,山里花香熏得人头昏脑胀,剑一般的茅草过膝深,将土坑乱石都掩埋其下,这种时候的山林,本不适合跑马,但皇血奔行其间,却如履平地。
突然间,马蹄踩到地上的铁制捕兽夹,啪一声!皇血马嘶鸣一声,在兽夹合拢前硬生生抬起蹄子,马背上李不琢与方泰柯猛烈颠簸。
“嗯?”李不琢一拉缰绳,皇血唏律律停下,绕原地转了两圈,缓缓踱着步子,停了下来。
李不琢翻身下马,捡起夹紧的铁制捕兽夹,皱了皱眉:“捕兽夹还是新的,难道是陈阆真他们逃走时扔下,防范追兵的?我们多半没追错方向。”
扔开捕兽夹,李不琢转头看向方泰柯:“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为了迷惑视线,故意把我们引向错的方向。”
二人继续上马。
行至半途,方泰柯忽然道:“其实当初在壶天之中,我发现你的剑道似乎包含了许多种剑道意志,但却不显驳杂,反而有万法如一的味道。”
方泰柯看出了李不琢周天剑宿法的的玄机所在,李不琢闻言心中有些惊讶,但也没隐瞒了,点头道:“不错,这次我来剑冢观礼,就是想着能否感悟升邪剑冢蜇龙真君留下的剑道意志,可惜,被陈阆真抢先一步。”
方泰柯顿了顿,道:“此行不论追不追的回来升邪剑,我方氏都会感谢李兄,事后李兄可以来剑冢参悟易龙图,若不嫌弃,我也可以助你凝练剑道。”
“正求之不得。”李不琢这才发现方泰柯虽然面瘫,又与外界接触不多,但还有些人情。
“对了。”李不琢又道:“自从一月前在新封府见到你,你便面无表情,但你不似寻常面瘫之人那样眼歪嘴斜,反而五官端正。你面无表情的原因,可是因为神魂受过什么伤?”
“我也不知道,我自幼如此,生下来不知道哭,几岁时在村里住着,被人打了也不知道恼。”
方泰柯实话实说,也没隐瞒。他脸上很少有什么表情,倒不是什么病,只是生下来就不知道喜怒哀乐,开始被人当成傻子,后来方氏选剑侍的时候,这一辈却只有他被选了出来。
“说起来我少时也有个嗜睡的毛病。”李不琢寻思方泰柯和自己都算得上是“非常之人”了,说着移开话题,心念一动,脑子里浮现出幽州的地图,道:“从此处出幽州,陆路还有七道关卡,水路却只有三关,前方八十里外有条孽龙江,若陈阆真是从这方向逃离,极有可能从水路走。”
“你不是幽州人,刚到幽州半年,如何对地势这么熟悉?”
“我过目不忘!”李不琢笑了笑,振缰策马。
八十里路对皇血来说只消一个时辰,二人赶至半路,来到一处山谷的制高点,四周景象一览无余,方泰柯忽然说:“等等。”
李不琢策马急停:“怎么了?”
方泰柯翻身下马,把皇血牵到谷边的密林中,皇血不安地吭哧打着响鼻,方泰柯出了林子,指向原处数里外的一条小径,只见小径上有七八人正从西边过来,看模样打扮是商旅中人,但行走时隐隐结成阵势,若说是为了防范匪类,也未免过于谨慎了些。
李不琢正瞧着,方泰柯突然道:“升邪剑就在他们手中。”
语气笃定。
“他们?”
李不琢不知剑侍与升邪剑有什么联系,也不知方泰柯的把握何在,但方泰柯话音刚落,他就在那七八人中寻找陈阆真的身影,只见其中有一人身形与陈阆真有三分相似,当即隐下身形,低声道:“若真是他们,你我恐难以夺剑。”
陈阆真自身便已有先天大圆满,半步宗师的境界,陈氏长辈理应更强,凭他和方泰柯二人,不可贸然出手。
方泰柯点点头,也隐下身形,从怀里掏出一枚符纸,折成剑形,往天上一抛。
剑符飞出,须臾不见了踪影。
方阿含向其他剑侍传信后,李不琢观察着陈阆真一行人。
“看他们来的方向,怎么不是远离沂幽山,反而是往这边走?多半是有东西遗落在沂幽山,不得不回来一趟,他们费尽心思谋夺升邪剑,若是出了别的岔子,不至于再度让自己陷入险境,眼下看来,恐怕是剑出了问题。”
李不琢喃喃自语。
转头看向方泰柯,却见方泰柯神情恍惚,额头冷汗直冒,连唤他几声都不应。
李不琢眉头一皱,心道方泰柯多半是因为魂魄受损,才不像正常人那般有喜怒哀乐,眼下这情形,难道是隐疾发作了?
又等了一会,方泰柯只如犯了癔症一般,在那出着神,对李不琢的呼唤不闻不问。李不琢眼见陈阆真一行人正向这边的方向走来,只好把方泰柯扛起,藏在树林中,自己牵好马隐藏起来。
片刻,陈阆真一行人从远处经过,李不琢低头看了一眼方泰柯,叹息道:“这时候犯病,也太及时了吧。”便将方泰柯藏好,牵马也原路朝沂幽山方向跟去。
…………………
沂幽山脚。
陈阳朔、陈阆真一行人乔庄的商旅在此处停下。
陈阳朔望向沂幽山,深吸一口气。当年陈蜇龙兵解,将传承留在剑中的消息千真万确,所以自从二十余年前开始谋夺升邪剑起,他却没想到剑中剑灵竟会消失的情况,按说剑侍定将此剑视若性命,怎会让它受损?
定要抓住剑侍拷问清楚!陈家为谋划升邪剑,几乎耗尽了八成底蕴,绝不可空手而归。
多年间,陈阳朔早已将沂幽山的底蕴调查清楚,甚至出曾想为方氏提供钱粮,借此下毒,却因方氏极其排外而未能成功。但对于剑侍中有几个高手,陈阳朔了若指掌。那名日夜镇守在剑冢之内的方氏老祖方安,是法相境圆满的修为,虽因身受重伤,发挥不出二成实力,但也是他最为忌惮的存在,眼下方安已死,山中便只剩下方藏鱼、方阿含两名神游境宗师,而且方藏鱼还离开了沂幽山,去找天宫报信。
而此刻,陈阳朔自己是神游境修为,身边有两名黄芽境陈氏高手,又有陈阆真一个半步宗师,另外还有四人都是至少祭炼了三百身神的炼气士,在沂幽山毫无防备的状况下,突袭剑侍,当大获全胜。
李不琢远远看见,陈阆真一行人直入沂幽山中。
“竟直接上了山?不好了,此时山中毫无防备,许多人手更是出去追踪陈阆真去了,恐怕要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
二百一十六:神魂驭剑
沂幽山深处,崩塌的剑冢下,乱石被清理开来。顶 点 小 说 X 23 U OM
方阿含把三具无头尸体摆在剑冢前,又将三个头颅以一剑贯顶,插在乱石堆上。这三人正是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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