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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跟我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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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视着她睡意渐浓的面庞,他苦涩地想着,想要拂开她额头湿漉漉的发,不经意碰触到她的额头,发烫的温度令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救活它,乔予浩,帮我救活它……”裴文仍在不停地呢喃,但是声音却越来越低,最后什么都听不见。
  她,知道他是谁!
  心,莫名其妙地有些激动,乔予浩盯着裴文沉沉睡去的面容,微微调整了她的身子,在他的臂弯里,为她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第6章(1)
  这一觉,睡得好香甜,醒来时,居然已经日上三竿。
  裴文躺在床上,眨眨眼睛,觉得头有些沉、有些疼。她坐起身,拨开散落在脸颊的凌乱头发,瞄到一旁床头柜上有一个玻璃杯,里面剩下了半杯水,旁边,是散落的药片。
  呆滞了五秒钟,她掀开被子,双足点地,手撑着床沿,开始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对了,昨天她和陈洪文意见不合,弄得很不愉快。最后他怒气冲冲地离去,还撞翻了花盆……
  想到这里,裴文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却引起太阳穴的一阵抽痛。她连忙伸出食指按压,揉了揉,感觉才好了一点。
  然后呢?她在记忆中搜索后续发生的事件。是的,她想起了乔予浩,她去找他,她想要请他救活花瓣凋零的春兰蝶花。她去了,但却踌躇不敢见他,只能一味躲在车里,一直一直看他,直到他关了店门,上了计程车,她才出来,对着花屋一个人发呆……
  她还记得,乔予浩后来回来了,他叫了她的名字,替她披上外套,还为她取暖,他们还说了话,可是她好困,只想要睡觉……
  后来怎么样了呢?她应该还在花屋才对,为什么会好好地躺在自己的睡房?
  裴文使劲敲自己的脑袋,努力回忆,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难道,只是她在做梦,所有的一切,只是她在梦中的所见?
  裴文自嘲地笑了笑,昨日小雪,也许自己真的是受天气影响,感冒发烧,吃了药沉沉睡去,做了南柯一梦吧?只是——她再瞄了一眼桌上的水杯,有些困惑。从什么时候起,她居然开始懂得爱惜照顾自己的身体,知道在感冒的时候吃药,而不是蒙头睡觉?
  看了床头的电子钟一眼,她苦笑。看来今天,翘班是翘定了。昨天才和洪文不欢而散,今天她的无故消失,会不会被他误认为自己是在故意挑衅?
  裴文正在犹豫着究竟该不该去公司,肚子却开始叫唤,腹中已经饥肠辘辘。算了,她放弃挣扎——反正自己的罪状已经够多,也不在乎再加上一两条充数。
  低头,套上拖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插手顺宏国际,真的已经累她如此,到了合衣而眠的地步?
  裴文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再想顺宏国际的事情,走到睡房门边,拉开门,沿着楼梯向下走,想要为自己受委屈的肠胃找一点食物。
  客厅里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又有些不一样。她的视线,定格在往日插花的玻璃瓶上。凋零很久的她无心摆弄的花束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清爽爽的黄色康乃馨。长时间垂下的厚实窗帘被拉向两旁,落地窗前,阳光潇潇洒洒地洒了一地。
  春光灿烂,一夜之间,原来雪已经停了,还带来了这么好的天气。
  裴文慢慢走上前,指尖抚上花瓣,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匆匆走到沙发边,跪坐在茶几前,小心翼翼拿起放置在上面的小小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在自己的掌心。
  蜷曲的花瓣边沿,毫无生气的暗淡色彩,娇艳不再,显示着它们生命力正在流失,一点一点地枯萎。
  裴文颓然松手,丧气地伏在茶几上,目光转向一旁失去花朵映衬的叶片。春兰蝶花,没有了两朵如蝶的花,它还能够名副其实吗?
  一阵清香味传来,她疑惑地回头,顿时吃惊地跳起来,张大嘴巴,愣愣地看着此时站在厨房门边的人,不能言语。
  乔予浩也被突然从沙发后跳起来的裴文吓了一跳,他本来计算了时间,预计自己可以为她将早餐弄好之后离去,可是没有想到她会提前醒来。他端着一锅粥,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乔予浩?”有点不敢相信,裴文闭上眼睛,再睁开,面前的人没有消失,还是活生生地站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环顾四周,她确定,这里是她的家,可是,乔予浩为什么会在她家?莫非,昨天的一切,并不是她在做梦?
  误将她的语气当成质疑,乔予浩连忙解释:“对不起,昨天你发烧,神志不清,我——你的包里有钥匙和身份证,写了你的地址,所以我送你回来的。”
  原来,真的不是梦,她真的去找过他,生了病还劳烦他送她回家。
  “谢谢——”她嗫嚅着,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客气。”乔予浩回答,想要以平静的语气来掩饰自己早就咚咚作响的心跳。偷偷看了看裴文的脸色,不似昨晚苍白没有血色,他稍微放心了些,将锅放在餐桌上,开口道:“你,好些了吗?昨天晚上匆忙买的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脸色不好并不代表高烧已退,而他,又没有那个勇气在她清醒的时候光明正大地探触她的体温。权衡再三,也只有采取这样的办法来迂回试探了。
  她不是一个会照顾自己的人,家里没有备用的药品,冰箱里也空空如也,要不是他找到一些米,他还真的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
  “药,是你买的?”原来不是她突然开始懂得体贴自己,照顾她的,其实另有人在。
  “你饿了吧?我煮了白粥,要不要喝一点?”他用的是征询的口吻,可是双手已经自发地盛了一碗粥,放在餐桌上。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她已经明白。裴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在心中涌动。自父母去世之后,她辞退了帮佣,不想让其他的人插足她的世界,偌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孤单地生活,很冷清,很压抑。现在,因为乔予浩的出现,早已消失的温暖热度,奇迹般地,一点点开始在四周聚集起来。
  凝视乔予浩的动作,她慢慢走过去,默默坐下,接过他递给她的白粥,轻轻喝了一口。粥很香,温度也很适宜,一向挑剔的肠胃在向她抗议,不满足只得到这一点点待遇,还想要更多。
  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好的胃口,仅仅一碗白粥,她转眼间就能喝得底朝天,还意犹未尽。
  “我还要一碗,可以吗?”看了身旁的乔予浩一眼,裴文轻轻将碗推过去,低声说道。
  乔予浩再为她盛了一碗,见她吃得香,忍不住开口说:“能吃是好事。”
  “嗯。”她同意,忙着大快朵颐。没想到他的厨艺还真不赖,普通的白粥也可以做得这么有滋有味。
  耳边忽然没了声音,她抬眼,看见乔予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好奇,疑惑地问他。
  “家里,还是经常备点东西才好。”憋了半天,乔予浩终于挤出这句话。
  裴文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是个漫不经心的人,生活上的细节时常忽略。所以她的冰箱中,除了她偶尔想起用来应急的泡面之外,基本上处于闲置的状态,空做摆设。
  “我一个人,无所谓。”她耸肩,喝完粥,站起来,视线触及他的,“得过且过,也还逍遥。”
  轻快的语气中有隐藏不住的讥诮,他听起来,觉得很刺耳。她不是在说真心话,从她和他对视的眼中,他可以看出答案。
  “怎么会逍遥?”本来不关他的事情,但他就是无法认同她消极的生活态度,居然有些微微不满起来,“天气冷了不知道加衣服,肚子饿了不知道吃东西,连生病你都不会去看医生,家里没有备用的药品,要是真出了事,有谁知道?”
  “你,在关心我?”头一次,他在她面前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的话,细细碎碎地念叨,每一句话,都在责备她不懂得善待自己,可听在耳中,她却觉得好窝心。
  裴文的一句话,令正在数落她不是的乔予浩闭上了嘴,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好半天,他才转过身来,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他的手。手背上略微冰凉的温度让他瑟缩了一下,差点摔掉了手中的碗。
  她的体温,总是低于常人,无论什么时候,手,都好像是冰冰凉凉的,不见好转。
  “谢谢你。”裴文低垂眼帘,注视自己掌心下的黝黑大手,真心实意地道谢。奇怪啊,明明他说的都是很平实的话,平实地半分修饰都没有,为什么她还是可以感动地一塌糊涂?
  也许,潜意识里,这一年来,或许更久之前,在被忽视的日子里,她就已经开始渴望有人对她发发牢骚、唠叨唠叨。
  裴文的那只手,灼热了乔予浩的手背,令他微微红了脸。他想要对她说不客气,一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喉咙在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差点忘记了。”裴文喃喃地说,见他呆呆立在原地,老不自在的神情,眼睛直直盯着她盖在他手上的自己的那只手,终于记起他这个人是多么腼腆,即使想要抽回手,拒绝她的话也难以说出口。
  移开手,见他忙不迭地收回自己的手,想起一个多月以前他对自己的躲避,心里,终归还是有些失落。
  这样的男人,是适合当老公的,可是,为什么偏偏不属于她裴文呢?
  第6章(2)
  “我,检查过花了。”她不说话,他只能找话题,开口打破沉默。两个人,不可能就这样一直无话干坐下去吧?
  精神恍惚了好一会,才明白到他究竟在说什么。“哦。”她淡淡应声答道,没有太大的反应。现在的她,是清醒的,不会再像昨晚那样无理取闹,非要救活已经凋零的花,“很抱歉,没有照顾好它。”
  有些遗憾,有些失望,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也可能是最后一件,就这样没有了。
  “没有关系。”乔予浩安慰她,“明年的春天,还会开花的。”
  还会开花?他的意思是——裴文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惊喜交加地问他:“它,没有死?”
  “怎么会死?”对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花朵受了外力冲撞,但是根茎都没有损坏,叶片也发育得很好,没有问题啊。”
  原来是这样,一时间她有些激动,跑到茶几旁边,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抚摸叶片。她没有养花的经验,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是花凋零了,整盆的植株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笨呵……
  乔予浩跟在她的身后,看她脸上焕发出的喜悦,连他都不由自主地受到感染,情不自禁地出声:“你不用说抱歉,你照顾它,照顾得很好。”
  “你保证,明年春天,它还会开花?”裴文开口问他,想要得到确定的答案。
  “我保证。”向她承诺,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拿出早些时候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打开。
  “这是什么?”裴文好奇地看着摆在面前的物品,不解究竟是什么。
  “花呢,和人是一样的。它们要吃饭,要喝水,也需要有人关心它们。”乔予浩耐心地向她解释,因为谈到花,他的语气都了几分宠溺。解开一个袋子,他指给裴文看,“这是兰花的花肥,要定期添加,还有这个——”拿起一把小巧的铲子,他示意她,“时常松土也是必要的,透气、保湿、保持土壤的营养质,缺一不可。”
  “是吗?”看他熟练地松土,裴文有些蠢蠢欲动,“我能试试吗?”
  乔予浩将手中的小铲交给她,她握住把手,小心翼翼地松土。
  “对,就是这样。再轻一点,用力再均匀一点……”乔予浩在一边看着,时不时地指点裴文的动作,嘴角露出笑意。她的手,手形纤细修长,明明不适合执一把小铲在泥土中纷飞,奇异的组合,在他看来,却很是赏心悦目。
  土质疏松,不费力,很轻松、很自在。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就如洪文所说的那样,并不适合摆弄花草,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工作,她完全可以做得得心应手。
  “乔予浩——”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她转向他,却看见他若有若无的笑容,心跳骤然漏了半拍,费了好大的劲才努力克制自己问他的笑容究竟因何而起。
  ——是为花,还是为她?
  “什么?”专注于自己的思绪,没有发觉她的异常,乔予浩直觉地问。
  “春兰蝶花,是你培育的吗?”如果没有记错,记礼曾向她提过,这种花,在国际兰花节上获得过金奖吧?她想知道,这样的名花,真的出自他手吗?
  “不是。”他否认地异常干脆,没有半点迟疑。
  答案出乎她的意料。“那,这花——”
  “只是我买的。”他解释,“想要研究而已。”
  这么名贵的花种,价值不菲,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她更加疑惑,继续追问:“可是,你为什么送给我?”
  未曾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她突然之间提出,还真的叫他难以回答啊……
  两两对视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滋生酝酿,一触即发。
  “铃——”电铃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响起,打破了气氛。
  裴文有些懊恼地起身,走向玄关,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永远拥有光鲜外表的童记礼。
  “你来做什么?”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恶劣,但是要她收敛真的很难,明明刚才、刚才只差那么一点点……
  “文文,你的口气听起来像在送客。”一向冷淡的裴文极少有这样的表情出现,倒引起他的好奇了。童记礼拨开裴文,探头向里张望,果然看见一个木讷的——和他相比,确实很差劲的——男人坐在茶几前,眼观鼻、鼻观心地摆弄面前的花。
  “哦——你私藏男人。”拉长了声音,童记礼指着裴文的鼻尖,坏坏地笑着。文文选男人的眼光还真差,品质有待提高。
  “你是来抬杠的?”裴文双臂环胸,偷偷瞄了一眼乔予浩,有些失望,他仍低着头,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他们。
  “听说大老板你没有上班,我害怕你香消玉殒,发发善心来看你,现在看来你过得很滋润嘛。”童记礼再往里面瞥了一眼,样子有点眼熟,再细瞧,唷,不就是前段时间裴文追着跑的那个送花工吗?他推推眼镜,贴近裴文的耳朵,意有所指地问:“是他吗?”
  裴文还来不及回答,身后有一个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我想,我该走了。”
  “慢走,不送。”童记礼毫不客气,立刻侧身让出康庄大道,还很恶劣地伸手搂住裴文的肩膀,对她挤挤眼睛。
  乔予浩低着头,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步伐有多快,一心只想尽快离开。他们之前耳鬓厮磨的亲密模样,看在他眼里,很不舒服。偏偏,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站在一起,很是登对,完美的组合,而他,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乔予浩!”
  手臂忽然由后被人拉住,迫使他脚步停下,接着是裴文走到他面前,轻轻地问他:“以后,我可以找你吗?”
  以后,代表什么呢?他想要问,最终没有说出口,下意识地点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这样的请求,令他多了每日等她的期待,即使不能实现,他也拒绝不了。
  裴文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放手,任他离去。
  “真是难分难舍。”看了半天好戏的童记礼走到她身旁,鼓掌喝彩。
  “记礼,不必卖关子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了吧。”眼看着乔予浩的身影消失,裴文转过脸,对他说。她也许不是什么心细如发之人,但也知道童记礼亲自登门造访的理由并不如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他的演技真这么差吗?童记礼咳了咳,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裴文:“这是法院的传票。”
  裴文默默接过,看了看,静待童记礼的下文。
  “裴巧云已经正式向法院起诉,法院已经受理。”看了她一眼,童记礼道:“文文,这场官司,将在两个礼拜后开庭。”
  第7章(1)
  大公司里总是有一些蜚短流长,就像现在,一群人时不时看向关闭的接待室,窃窃私语。工作得太无聊了,偶尔,有新鲜的话题活动一下嘴巴,也是一项不错的运动。
  旁边的走道,有人心不在焉,忙着小声嘀咕闲话——
  “你说那个女人找陆秘书究竟什么事?”
  所谓的陆秘书,指的就是前不久刚刚上任的总裁特助陆家喻。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来商量怎么分顺宏国际吧。”
  “没这么夸张啦,我说童律师一定会帮裴小姐打赢官司的。”——熏熏然的语气。
  “那当然。”附和声接二连三,“不过话说回来,裴小姐究竟怎么想的,居然让自己的对手当她的特助,据说为了这件事,还和副总闹得很不愉快……”
  “是哪个女人找陆家喻?”
  “还有谁?不就是裴巧云。”很是鄙夷,正在奇怪这个声音怎么有些阴恻恻,转过头,看到面前的人,脸色迅速刷白,结结巴巴地开口:“副——副总。”
  陈洪文阴沉着脸,扫了面前一干人等,大家立刻噤若寒蝉。
  “还愣着干什么?嫌工作太轻松了是不是?”他沉声说道,话音未落,所有的人立马各就各位,奋力拼搏,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陈洪文走到接待室门口,拧住门把,用力推开。
  里面坐着的是裴巧云和陆家喻,两人各据一方,脸色都不大好。
  “瞧我看见谁了?”裴巧云盯着门边的陈洪文,格格笑起来,丝毫不在意他不友善的表情,“这不是老头子临终前亲点的顾命大臣吗?怎么样,保护神,你守侯的裴大小姐好像不大领情啊。”
  “不劳你费心。”陈洪文皱眉,不敢苟同裴巧云过于妖艳的妆容。
  “看来我是枉作好人了。”裴巧云无所谓地耸耸肩,提起自己的小包,朝陆家喻挥挥手,“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她三步一摇地款款走步,经过陈洪文的身边,忽然冲他嫣然一笑,伸出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搭上陈洪文的肩膀,贴近他的耳朵,缓缓吐气,“小心,到时候鸡飞蛋打,人财两空。”随后,赶在他推开她之前,及时松手,做了一个飞吻,径直走过他,出门离去。
  接待室中,只剩下陈洪文和陆家喻,他看他,他也看他,谁都不肯最先妥协。
  “她的话说得不错,你真的不要考虑一下?”取下嘴里含着的烟,陆家喻终于开口说话。
  陈洪文大步走向前,一把拽住陆家喻的衣襟,“她找你干什么?”
  “文明点。”陆家喻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她找我,关你什么事?”
  陈洪文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拖着陆家喻,拉出门外,不顾众人惊讶的注视,走到拐角,将他抵向休息室旁边的墙壁。
  陆家喻也不反抗,任由着他手臂压上自己的脖子。
  “我警告你——”陈洪文低着声音开口,“不管你是怎么通过文文那一关混上来当特助,只要我在,你就休想在顺宏国际兴风作浪。”
  陆家喻伸出一手,稍微用劲,推开他的手,偏要挑衅一般,懒懒地说:“只要不是顺宏国际,就可以了吗?”
  他的话外之音显而易见,陈洪文瞪大了眼睛,狠狠提起他的衣领,“还有,如果你敢动文文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
  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收回手,陈洪文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喂——”陆家喻叫住他,“你,喜欢裴文吧?”
  陈洪文站住,随后又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没有回头。
  见他离开,陆家喻摸摸自己的脖子,抚平衣领的褶皱,整理好仪容,向另一边走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尽头,一直紧闭的休息室的门缓缓打开,里面,是手捧着一杯早已凉透咖啡的裴文。
  “裴小姐?”
  小蒙看着走进花屋的人,半是惊诧半是惊喜地开口,放下手中的花剪,脱下手套,迎上前去。
  “小蒙——”裴文向他打招呼,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想要找的人,“乔予浩呢?”
  “浩哥吗?”小蒙搬了张椅子放在她面前,“他有事出去了。”
  “哦。”
  “不过他很快就回来了,要不,你先坐坐,等等他好了。”见她的表情有些失望,小蒙连忙说道。多好的机会啊,难得裴小姐再上门,要是浩哥再不好好利用机会,就算是煮熟的鸭子也会飞了。
  “好。”裴文坐下来,看见小蒙匆匆去柜台打电话,想来是去叫乔予浩尽快回来。
  “好了。”不久,小蒙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杯茶,“浩哥说他一会就回来。”
  接过茶杯,裴文忍不住开口问:“他,很忙吗?”很难见他不在花屋,她贸然打搅,会不会打乱他的工作计划?
  “也没有啦。”小蒙心直口快,“你也知道浩哥那个人了,喜欢养花,他在家附近买了一块地,来培育花种。昨天家里打电话,说是温室中的花出了问题,浩哥连夜就赶回去了。刚才我问他,他说他已经在路上了,裴小姐,你不要介意,再等等好了。”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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