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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剑侠传-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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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流民兵个个都脸上出汗,眼睛睁得老大,许多人面露惊色,这一片战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
说到底,过天梁到底没有打过什么胜仗,之所以在流民兵内部有今天的地位,也是王应嘉等几位长老的提拨,王应嘉利用自己长老的身份,干扰色公子的行政,他强命后勤军需官将送与别部的盔甲粮草转送与过天梁,强命色公子下一些政教合一的政令,甚至还想将色公子最为精锐的披甲标兵据为已有,色公子与王应嘉之间可谓仇深似海,过天梁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王应嘉强行干政的结果,若按胡权的军法,过天梁还打过一次败仗,是万万不会让他升到今天的位置的。
而且作为过天梁的手下的兵马,其实除了打一些堡寨之外,也没有和官军正面大战而取胜的经验,他们以往的胜绩,是攻打只有百八十人的峰火台、小堡子,成千上万人的阵战,他们是没有经验的。
众流民兵静静看着前面空旷的砂地,此时稍有小雾,三百步外看得不甚清楚,只隐隐听到马的嘶叫声,还有红色的人影闪现在现中,一个小兵发起抖来,他叫了一声,扔下自己的长枪,便想向后跑,不想过天梁的亲兵早有准备,一箭射过去,那个奔逃的逃兵扑倒在地,抽动几下子身体,便没有了声息。
过天梁的亲兵王二狗叫道:“谁要是敢逃,就处死,他就是榜样。”刚才正是他一箭射死了这个逃兵。
他话还没有落下来,众兵便听到战阵前的砂石突然跳动起来,然后是无数的马嘶之声,一个兵士叫道:“近了、近了,他们来了。”众兵都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拿长枪的都在前面,后面的是拿短刀剑的,本来防马的拒马枪和大盾,强弓都扔在了后里,根本没有带来。
一队队的辽兵出现在众流民兵的眼前,这些辽兵身上也只穿了轻皮甲,在众流民兵的眼中,只看到这些辽兵策马冲过来,无数马蹄在地面上激起了砂尘,一时间众流民兵的耳中只有马的嘶叫和马蹄的声音,看到的是冲过来的,越来越高大的骑兵的声音。
一个前排持长枪的小兵将眼睛闭上,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哭声在喊杀声中并不明显,这个小兵嘴上还没有长毛,是一个青嫩的小孩子。
过天梁只感到心从嘴巴里跳出来,看到对方似是排成数排,向自己这一方冲过来,他们配合默契,冲击时嘴中发出“呜呜”的嚎叫声,这声音似是在牧羊一般,他们已然冲到了已方三十步之内。
过天梁看到了对方马蹬上青色的铁锈,还有牛皮鞍磨得暗红的颜色,那个辽兵脸上被风吹得有一些干瘦发黑,但是这个辽兵却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他的眼中似有着勇气和干练。
过天梁大吼道:“杀”
想像中的撞击并没有发生,骑兵冲到了二十步时,这些人变魔术一般,突然从中间分成两股,向左右驰去,伴随着转身的动作,是一排双一排扔过来的投枪。
“呼”的一声,一柄投枪穿透了过天梁眼前一个流民兵的胸膛,就是刚才那个在阵前哭泣起来的小孩子,这个小孩子脸上带着泪水,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慢慢倒了下去。
重头标枪飞入人群中,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惨呼,在“轰轰”的马蹄声中,骑兵们将手中的标枪扔向了人墙,他们策马而过,决不冲击流民兵抱成一团的大阵。
越来越多的流民兵被投枪穿透,王二狗大叫道:“稳住、稳住,他们不敢冲击我们大阵,他们最多上千人,硬冲是他们吃亏。”王二狗一边叫,一边用刀鞘猛打敢回头的兵士,混乱之中,流民兵的大阵竟然没有崩溃,只有一片混乱的叫声,甚至还杂有哭泣声,重头标枪一支又一支飞入了人群中,不断将人扎成糖葫芦,后面的人哭天喊地,有的抓住前面的人尸体,只是这样的,终归是硬着头发挨打,没有反击之力。
过天梁看着手下的惨状,张口嘴,说不出话来,前几次打官兵的小堡子,完全没有这个状况,那时只要三面围住一个小堡子,然后用力攻打,架一些长梯,蚁附而上,外层的人便大声鼓叫,里面的官兵就会很快逃跑,而且官兵会很识相的将里粮草兵器留下,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将里面的东西留下了,流民兵就不会来追逃兵,若是不将里面的东西留下来,那么也许流民兵就会追个不停,将他们的人头砍下来,堡子里的东西,都是用来换命的,过天梁也一度以为,天底下的官兵,都是这样的,对于这样的官兵,他充满信心,和许多流民兵的军将一样,认为可以轻松取胜,但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如果天下的官兵都是这样的,他的夺取天下的坐江山的设想,就完全不能成立,上一次的失败他归根于被突袭,可是今天有一定的准备,仍然发生这样的惨状,过天梁终于在心中接受了自己的兵马弱于官兵的事实,只不过是这一支官兵。
过天梁将头别回去,大喊道:“李顺的援兵怎么还不回来。”没有人应他的声,因为现下流民兵之所以没有崩溃,不是因为他们战斗力的纪律,而是在因为脑袋暂时性的失用,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金公鸡李顺已将阵形列好,他后面的一排超过一人高的牛皮大盾,后面拒马枪列了三排,再后排重甲兵,再后排抛射手和直射手,还有两翼机动性骑兵都列得端端正正,后方一百步,是他的大旗,不过现在不止他一面大旗,还有一面“邓”字大旗在一边,这边的大阵,人数竟然超过了五千人,两边的骑兵就超过了八百。
特别是在阵后,一群披着棉甲和锁甲、手盾小盾,神色冷静的甲士按行伍列好队,偶然有背步弓和弩和甲士在其中,这些人默然不作声,但是行动极为迅速,没有一丝杂音,只是冷冷看着前面的友军。
过天梁知道,这些人就是披甲标兵,虽然他们是自己的友军,可是他记得在一年前一次和官兵的阵战中,他带着兄弟们和官兵冲阵时,敌不过官兵的压力,向后逃跑,这些人从后面冲过来,看到有人敢和披甲兵面对面、便一刀砍死,然后就是一小队人就冲破了官兵的阵形,当时他们杀的友军比杀的官兵还多。
邓得志看了看前面的烟尘,又跨下马来,对两边的骑兵道:“你们都下马来,少用马力,若是等一会儿对方打过来,你们的马力及不上对方,到时候眼睁睁让对方追上砍死。”他传下命令,两边的骑兵都迅速下马,将马牵在手中,李顺道:“确实,如果不是上一次跟邓老弟合作一次,我还不知道这打仗有这么多道道,我还以为猛冲上去便是了。”邓得志脸色坚毅,缓缓道:“有时候一个小的错误,就可以让全军尽墨,尤其是和这些辽兵打仗,他们和女直人打了几十年,虽然一直打败仗,可是放在内地,打我们这些兵是绰绰有余了。”李顺叫道:“辽兵还没有打过女直人,呵呵,想不到强中还有强中手。”邓得志冷冷道:“辽兵燕兵,自从几十年前朝庭将统兵之权分到经略、巡抚手上时,他们便一打一个败仗,我现下担心的是,我们将边兵都打光了,若是女直人和突厥人杀来如何。”李顺笑道:“邓老弟你多心了,想来我等得天下还遥遥无期,这些事还以以后再想。”邓得志摇头道:“我便是担心为突厥人女直人做了嫁衣,等公子坐了天下,我便替公子来挡这些北面草原上的兵马,不让他们杀入中原。”李顺道:“想来他们也是不可能的。”邓得志道:“胡权元帅原先便是边兵中一个不得志的将校,胡权元帅所练的精兵—披甲标兵你看到了么?”李顺道:“我如何没有看见,这样的精兵,想必是北边的女直人也不能挡。”邓得志冷冷道:“你错了,胡权元帅私下与我讨论时都说过,现下的披甲标兵可以胜过女直人的披甲,但是胜不过女直人的白甲,胡权元帅练披甲标兵的法子,其实是仿照女直人白甲兵的练法,女直人的最精锐的一支兵马,就叫做摆牙兵。”
两人正说话间,前面一骑飞奔而来,这个骑士拼了命的打马,也不顾透支马力,脸上带着惶急的神色,看到前面列好的大阵,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这人正是过天梁派来求援的吴三,他大声叫道:“过天梁将军前面遇队、请快快援助、请快快援助……”
“嗖”的一声,一支射闪电一般飞入了他的嘴中,带起一溜血花,吴三的眼睛睁得老大,然后他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打起一片尘土,然后他看到越来越多的箭支飞了过来。
邓得志看着李顺收住弓,忍不住道:“人说金公鸡百步穿杨,我起先还不信,这下子信了,这里距那报信的骑兵少说也有一百二十步,李将军能一箭射中,真是了不起。”李顺咧开嘴笑道:“以前就靠这本事吃饭,要不然,早被官兵捉去了。”李顺说完,对后面的兵士喊道:“官兵伪装成我的兄弟,竟然来赚我们,大家要提高警惕。”邓得志自然是知道这中间是怎么一回事的,但是也没有张嘴说话,只是对身边的亲兵道:“等会儿给那人收尸,也算是一条好汉。”
过天梁现下在张麻子、王二狗的拥簇下挤着人,拼了命向后逃。
他们前面二十多步的地方有一匹马拴在杆子上,看马的人早被官官一投枪给穿死了,现下那马还是拴着,马儿惊叫着,不时扯着拴自己的缰绳,嘶叫着,马现在也知道要跑了。
洪水一般的人潮正拼了命向后涌动,这马拴在过道旁,不少向后逃的兵士都发现了这马,一群人向那边涌过去。
现在过天梁的旗子在倒在地上,无数双脚从上面踏过去,逃兵们个个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他们向后,向左向右,拼了命向山丘那边涌过去,相互推搡着,过天梁看到一个兵被人群踩倒在地上,那个被踩倒在地兵在地上乱滚几下,然后他就落进了无数双脚的下面,逃跑的兵个个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争先恐后,后面催命的辽兵呼啸而来,他们分成小股,加剧着混乱。
王二狗脸上露出狠色,几个挡住他的兵都让他砍倒,三人挤向了不远处的马,同样奔向这马的人还有不下十个。
王二狗大叫道:“张麻子,你护住大哥抢马,我来挡住他们。”王二狗嚎叫着,抡起大刀,挥动起来,几个乱兵都让他砍倒了,张麻子也抽出刀,将几个乱兵杀散,现下有兵器在手,逃跑也方便。
那马就拴在乱石堆上,现下就指望冲过去,几个乱兵冲到那马边,那向个乱兵也相互争起来,还有一个兵不知道怎么骑马,他跑到了发狂的马的后面,马一抬蹄子,这兵就飞了出去。
王二麻子乱刀之下,往这边涌过来的乱兵看到这里有这样一个杀神,他们本能的调转了方向,向另一侧跑,张麻子拖着过天梁已冲到了拴马的地方。
王二狗惨笑了一声,他的刀已砍得缺了口,现下如同一个血人,让乱兵不敢往这边冲,但是终于看到过天梁跑掉。
然后他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站在过天梁身后的张麻子一刀戳进了过天梁的腰子里,然后带动刀柄,在过天梁身上身上开了老大的口子,过天梁往地下一弯,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肠子似是流了出来,张麻子用脚踏上了过天梁的背,熟练上了马,一刀砍断了牛皮缰绳,又砍倒了几个奔到自己跟前的乱兵,将马一拉,那马早被束缚的不耐了,绳子一松开,便狂嘶一声,向回头狂奔而去,只留下一溜儿烟尘。
整个过程中,张麻子都没有看这边的王二狗一眼,他专心而又细致的杀了过天梁,抢马,奔逃,没有浪费半点时间,此时过天梁还在地上痛苦的打滚,乱兵的脚终于踩上了过天梁,王二狗大骂数声,用力挥着刀,想挤过去,乱兵没头没脑的挤过来,王二狗用尽了力气挤到过天梁身边时,只看到地上的肠子,还有过天梁没有闭上的眼睛。
王二狗大骂道:“张麻子,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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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八十四
一队又一队的俘虏被押送着,向后送去,他们排成长串,个个都垂头丧气,看守的兵士不时用棍子,刀鞘打这些俘虏,他们也不敢反抗,任押送的官兵打骂。
武传玉看着押送的回去的长长的俘虏,问身边的方应之道:“放些人不会被杀俘吧?”方应臣答道:“统领不用担心,耿大人会进行甄别,部分人回送回,部分人会送去做苦力,总之就是不会乱杀的。”武传玉稍稍方下心来。
现下方应之已然不再担任杀手队的队长,职权交给了下面的人,现下他管一个旗队,就是五个杀手队,武传玉将他调到身边来了,这一次冲击流民兵的侧翼,虽然步兵的速度跟不上,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也用与接应李率教,武传玉坚持在牛背岩上埋伏了二个旗队,以防对方的探马发了疯,真的想舍下马,来攻山,若真是让李率教遇险,那可真是万万划不来。
前面李率教的义子之一的李承忠策马跑过来,武传玉上前道:“李将军,前面不追击了么?”李承忠道:“我们倒是想,可是刚刚夜不收来报,前面出现了金公鸡李顺的旗号,还有一匹狼邓得志的旗号,那金公鸡也就算了,可是一匹狼却不是好对付的,两下合兵,超过了五千人,还有八百多骑兵、大盾、拒马枪齐备,我们这点儿人,冲不垮对方。”武传玉道:“我前去看一看。”李承忠道:“那你自己小心,对方的骑兵也不少,要是突然发了疯,冲了过来,也不甚安全。”武传玉道:“不用担心,我马力保存的好,就算他们要追,也追不上我。”李承忠吩咐左右,十多个骑兵跟上了武传玉,李承忠和武传玉关系较好,所以也比较照顾。
武传玉也不多说,策了马,后面方应之和几个亲兵跟了上来,随行的还有十多个骑兵,一行人小跑着向前而去,逆着骑兵的人流,向前面李顺部和邓得志部而去。
一路上看到了长长的俘虏队伍,都向后走,他们扔了兵器,排好队,也看不出他们中间那些人是头儿,那些人是小兵,都穿着青黑的棉袄,许多人都露出发黑的脸。
武传玉看到刚才阵战的地方,过天梁的旗子就扔在路边,过天梁不是什么有名的贼盗,所以他的人头和旗子也不值什么钱,没有什么人去割,现在的过天梁已然看不出人形,他被踩成了肉饼状,要不是尸体身上的披风和盔甲,谁也认不出。
一个身形壮实的俘虏正在地上挖坑,因为作为俘虏,没有了兵器,他只能用手在地上刨,手都刨出了血,却不停手,武传玉身边的一个亲卫小声道:“主子,这是过天梁手下的亲兵,好像叫王二狗什么的,我见过几次,他现在正想埋了过天梁。”这个亲卫不是别人,正是一斗谷张冲,武传玉将一斗谷张冲救了以后,张冲便做了武传玉亲兵,武传玉称他为亲兵,可是张冲却自称为奴才,张冲感激武传玉救下他仅剩的几个兄弟,对武传玉感激不已。
武传玉道:“给他一把铁镐,让他把故主埋了吧。”张冲策马离了队,和押送的官兵说了几句,从扔下的满地的铁器中选了一把铁镐,扔过了一边的王二狗。
王二狗接了那铁镐,看了看这边的武传玉,又看了看张冲,趴在地上向武传玉磕一个头,然后又一言不发,开始挖埋起来,在这沙石地上,挖一个坑可不容易,这里许多的尸体,官兵们都不会收,最多只将其中的盔甲兵器收走,尸体是没有时间管的,尤其是在有敌军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武传玉对身边的方应之等人道:“我们去看一看邓得志和李顺。”张冲也跟了上来,一行人策马而去,向不到十里外的张冲和邓得志部而去。
远处一片乌黑的军阵,后面是两杆大旗,一面画着一只公鸡,金公鸡不识字,许多流民兵也不识字,要是在上面书个“李”字,说不定别人还不认得,再说流民兵内部也不只只有一个姓李的,写上了到容易混淆,所以金公鸡独出心裁的做法是没有惹胡权的不快,不过邓得志的旗子倒是没有画一匹狼,老老实实的在上面楷书了一个“邓”字。
两边是没有上马的骑兵,后面的弓手已然将弓张了开,对面阵形整肃,面对几十个骑兵,没有一个人发声,除了马的嘶声,还有风在空气中吹动的声音,双方都盯着对方,武传玉看到阵前摆了一流民兵的尸体,还有一匹死马,武传玉惊道:“他们怎么杀自己人,看样子这人是来报信求援的,怎的让他们自己杀了。”
张冲跟在身边,跟在武传玉身边道:“这个好像也是过天梁的亲信,叫什么我记不清楚,主子,我早说了过天梁是靠王应嘉才有今天的位置,王应嘉一死,过天梁肯定要被色公子清算,今天他们之所以不救,也许是色公子故意将让过天梁送死。”
武传玉还想上前看清楚一点,在一百八十步外看也看不清对方主将,武传玉也想看一看李顺和邓得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便要上前,张冲道:“主子小心,那金公鸡张冲虽然打仗一般,但是他的箭术了得,你看这个报信的,就是一百二十步被射死的,主子还是不要看了。”
武传玉道:“那怎么行,将为军胆,我不能退,也许对面只是虚样,摆个样子来吓我等,我要看清一点儿。”说完策马上前,一边的张冲争忙跟了上来,要策马走在前面,武传玉道:“你且让开,我打了这么多仗,怕什么?”张冲只得让了开,跟到了后面,方应之等人也跟在武传玉的身后。
武传玉策马到了一百五十步,看清了对方的军容,在一排又一排的拒马枪和大盾之后,是弓手,再后面,是一群又一群的披甲标兵,他的气质武传玉是见过的,绝对错不了。武传玉叹了一口气,如果邓得志和李顺想救过天梁,是完全可以的,刚才他们大可以重兵推进,逼冲击的辽兵回头,那么辽兵刚才最多击溃过天梁部,想歼灭过天梁部,是不可能的,过天梁多半也不会死,看来张冲所言都是实话,对方根本就是想让过天梁去送死。
武传玉策马回了头,对身边的人道:“我们回去吧。”这个距离是安全的,要不是知道对方没有弩,只有弓,那么武传玉在一百八十步都是不敢的,神臂弩可抛射三百步,可是这种军国重器,流民兵是没有的,就是在官兵中,也只有精兵才装备有。
一行人转了头,便想走。
突然听到张冲大喊道:“主子小心。”
“嘣”一声类似于弹棉花的声音响起来,众人惊鄂的回了头,便看到一道黑色的流星飞向了武传玉,武传玉大红的披风、身上的山文甲,还有明盔上的羽毛让对方一下子都认了出来,且武传玉为了省马力,没有骑快马,只是慢行,被对方射中的话,只怕也会和地上的死尸一般了。
那流星如同电光一般,飞以了武传玉正回头的面门边,武传玉的亲兵和方应之等人都张大了嘴,惊看着武传玉,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李顺将弓放下了,道:“还好,手艺没有放下,这下子射中了。”一边邓得志露出了欣赏的笑容,这一射,邓得志本是没有把握的。他们两看到了那穿着红披风的将官策马上前,来观军阵,李顺便藏在盾后,趁对方转身之时,突然一箭射出,他已然将弓拉满了,射了这一箭,刚才他用的这张弓以后也就不能再用了,他已然拉断了弓胎。
邓得志从盾牌的缝隙中看过去,道:“好,这一箭正射中他的脸,想必一箭穿颅,是活不了了,看样子是个人物,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护卫,他坐下的马也是好马,金公鸡,你立了大功。”
金公鸡也从盾牌的缝隙中看过去,笑道:“是射中了,是射中了。”但是他说了两遍后,就说不出来了。
在两人的眼光中,一百五十多步外的那个人影,突然将手从脸上移开了,原来他并不是捂住自己的伤口,他竟然是用手抓住了这一箭。
张冲道:“我的娘,没有射死他,我这可是三石的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铁做的么?”
邓得志也惊道:“他竟然抓住了箭,我知道了,这家伙是方元化手下的武传玉,传说他有千斤之力,我以前还不信,现在可是信了,就是这家伙,为方元化练兵打仗,上一次,胡海马也是折在他的手里。”
张冲道:“要不要派骑兵冲上去将他捉住或杀死,这可是一条大鱼,他和张家玉是方元化手下的主要将领,杀了他,可是不下于捉李率教的大功。”
邓得志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下令让两边的骑兵冲上去,对方看上去马就很好,是辽东的马,而且一旦将骑兵派出,人少了不行,敌不过马上功夫好的辽兵,人多了万一被辽兵包了饺子,将这几百骑兵葬送了,到时没有两翼的骑兵,万一对方大举来攻,就有了一定的危险,对方只要用骑兵不停的冲两翼,然后派出野战步兵打阵战,那能不能坚持住,可就是个问题,再加上刚才有探马说看到了对方的步兵,邓毅不知道对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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