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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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兵，灭燕！”

　　　　城卫军也都高举手中武器，大声呼喊，就连附近围观的赵人亦是如此。

　　　　在百姓的口耳相传之下，‘灭燕’之声很快就响彻整个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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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断臂求生

　　　　赵亘斩燕使蔡鸟，以其人头祭旗，赵王遂起兵三十五万伐燕。

　　　　楚国虽号称以倾国之力助赵，然楚国距离燕国较远，且对付燕国也不需要太多兵马，最终楚王只派兵三万交由赵国统帅。

　　　　韩、魏两国见楚国派兵三万，也没有多派兵马，纷纷出兵三万。

　　　　只不过，三国所派九万人马，皆交由赵将廉颇统帅，自己本国将领并没有插手。

　　　　就连秦国，为了表达对燕国的谴责之意，亦是派兵一万交由廉颇指挥，故此番伐燕之联军高达四十五万。

　　　　除此之外，齐国对于灭燕亦是兴致勃勃。

　　　　由于齐国刚刚被夺走了督亢之地，齐王本来就准备大举进兵燕国，自然不会坐等如此良机错过。

　　　　此番齐国出兵二十五万，想要在灭燕的大势上分一杯羹。

　　　　事实上，也只有赵、齐两国与燕国相邻，灭燕以后必然是此二国获益最多。

　　　　高达七十万的伐燕大军，让燕国上下惶恐。

　　　　燕本就是小国，自从鄗代之战战败以后，更是沦为末等小国，再加上这些年屡战屡败，燕国单独对阵赵国都有亡国之祸，更不用说是面对六国联军了。

　　　　且昔年燕国先是被迫将方城还给赵国，又被李牧夺了河间之地，燕国首都蓟县除了历室这座傍水而建的城池以外，再也无险可守。

　　　　历室虽然战略位置重要，却没有与其相匹配的险峻程度，又怎么可能挡住联军前进的步伐？

　　　　如今的燕国，在面对联军的时候，就好像脱光了衣服的小媳妇那般，几乎等于不设防。

　　　　故此，燕王得知六国伐燕的消息以后，差点吓得昏厥过去。

　　　　燕王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当即破口大骂：“秦国言而无信，赵王狼子野心，简直欺寡人太甚！”

　　　　他却没有想过，正是自己一再的错误举动，才让燕国沦落为末等小国，最终走上灭亡的道路。

　　　　本来自乐毅攻齐以后，向来缺少存在感的燕国，也开始逐渐走向强盛。

　　　　长平之战赵国大败，燕国更是少了一位强敌，生存环境变成了七国最佳，彼时也正是燕国真正能够安心发展壮大的最佳时机。

　　　　可惜的是，燕王好大喜功，先与赵国结盟，继而见赵国男子皆死于长平，遂撕毁盟约起兵攻赵，发动了声势浩大的鄗代之战。

　　　　可惜的是，赵以羸弱之师大破燕军，不仅斩杀了燕相，更是围困了燕都。

　　　　从那时起，燕国就注定走向没落。

　　　　接下来，燕王非但没有吸取教训，反而记挂着与赵国的仇恨，想要仰仗秦国作为后盾与赵国为敌。

　　　　他却是忘了，战争最终比拼的乃是自身实力，任何依靠外力的举动都是自取其辱，没有那个国家会愿意为了燕国全心全意付出。

　　　　燕国在与赵国的屡次交锋中，终于彻底败下阵来，就连拱卫首都的要地都被迫换给赵国。

　　　　如果此时，燕王能够小心心翼翼抱紧赵国大腿，虽然会成为附庸，却也能够生存下去。

　　　　可惜的是，刺杀赵嘉一事，彻底将燕国带上了绝路。

　　　　就算秦国以及赵王都想要除掉赵嘉，燕国照两者意思做成此事，遂了他们的心愿，却是忘了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承担刺杀赵嘉的后果。

　　　　赵王不能，秦国亦不能。

　　　　那么，燕国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担任背锅侠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燕王都没看明白，不得不让人叹息他的政治智慧。

　　　　可惜的是，由于刺杀赵嘉这件事上不了台面，似将渠这等燕国重臣，尚且不知道自家大王暗中作的事情。

　　　　否则，他们必然会竭尽全力阻止燕王，奈何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燕王书房。

　　　　将渠满脸焦急的说道：“大王，公子嘉不是死于秦人之手么，赵国为何会出兵伐燕？”

　　　　在将渠看来，纵然赵嘉之死燕国脱不了责任，也不至于闹到这个程度啊，赵国应该首先向秦国发难才对。

　　　　直到此时，将渠尚且不知燕王做下的事情。

　　　　燕王面露痛苦之色，忽然嚎啕大哭：“若寡人信任相国，也不至于让燕国沦落至今，刺杀赵嘉者虽有秦人参与，最终杀死赵嘉者，却是寡人所派之人！”

　　　　将渠闻言，当即感觉头晕目眩，差点瘫倒在地。

　　　　“赵国，完了！”

　　　　此时，将渠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不过很快，将渠就稳住了心神，喝道：“还请大王将事情详情告知与我，看看还有没有挽回余地！”

　　　　燕王闻言，仿佛是溺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行刺过程事无巨细告知将渠。

　　　　将渠听完以后，沉吟许久才说道：“臣早就听闻赵王与平岐君不和，却没想到二者关系居然已经差到如此程度。”

　　　　燕王急忙说道：“我们将事情真相公之于众如何？”

　　　　将渠急忙摆手道：“万万不可？”

　　　　燕王疑惑道：“为何？”

　　　　将渠答曰：“大王将此事公之于众，虽然部分人会相信，绝大多数人却是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大王走投无路，这才污蔑赵王。”

　　　　“如此一来，公布此事非但无济于事，反而会彻底得罪赵王以及秦国，再无转圜可能。”

　　　　燕王有些急道：“难道不公布此事，事情就就转圜余地么？”

　　　　将渠重重点头：“假如赵王果真是想要为公子嘉复仇，赵国自然难逃亡国之祸，然此事既由赵王引起，又何谈复仇之说？”

　　　　“今赵嘉已死，赵王兴兵伐燕者，一为平息国内民愤，二为为趁机夺取燕国土地也。”

　　　　“然六国攻燕，纵然燕国最终灭亡，赵亦绝对不可能独吞燕国之地，既如此，吾等就还有机会。”

　　　　燕王闻言面露惊喜之色，问道：“相国有何良策，还请速速道来！”

　　　　将渠盯着燕王，问道：“为了保住燕国，大王是否什么都能舍弃？”

　　　　燕王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说道：“任何事情都能舍弃！”

　　　　将渠再次步步紧逼：“如果叫大王让出半壁江山呢？”

　　　　燕王闻言表情变得无比僵硬，不过想到了燕国如今的处境，最终仍旧咬牙道：“相比起亡国，半壁江山又算得了什么，只要燕国尚在，早晚都能夺回故土！”

　　　　将渠喝道：“既如此，臣就给大王献上一条断臂求生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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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暂缓进兵

　　　　山林隐秘之所。

　　　　十数名身穿秦国刺客服饰之人，悄悄藏身于此。

　　　　在他们旁边也有十数人，正是王富贵、荆轲、高渐离等，二者为了躲避燕军追捕，已经在此地躲藏了许久。

　　　　双方虽然一起行动，却保持着相对较为安全的距离。

　　　　高渐离瞥了眼远处的秦国刺客，压低声音问道：“兄长为何让吾等杀了那些人？”

　　　　王富贵并没有答话，反而问道：“燕军撤兵的消息确认了么？”

　　　　高渐离点头道：“此事确认无误。”

　　　　不过很快，高渐离脸上当即露出凝重之色：“然公子嘉死于燕人之手，以致赵王发动六国攻燕，如今六国军队已经攻入燕境，要不了多久便会兵临此地。”

　　　　“燕国，恐有亡国之祸！”

　　　　高渐离脸上露出些许痛苦之色，跟随其前来的那些燕国侠客，闻言也都脸色沉重。

　　　　哪怕他们心胸豁达，终究乃是燕人，并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

　　　　王富贵、荆轲虽非燕人，可是看到亲如兄弟的高渐离这般模样，亦是微微叹息。

　　　　“或许，有一人能够让燕国免除亡国之祸。”

　　　　就在气氛变得沉重之际，王富贵却是忽然出声。

　　　　高渐离闻言摇头叹道：“公子嘉死于燕军之手，纵然秦国全力相助，亦不能保住燕国，除了秦王以外，又有谁有此等能力保住燕国！”

　　　　王富贵却是忽然指着对面，一位身穿秦军刺客服饰的年轻人道：“秦王做不到的事情，此人可以。”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在了年轻人身上。

　　　　此人纵然蒙着面，身穿普通的黑衣刺客服饰，仍然显得英姿勃发，举手投足间都有种上位者的气势。

　　　　其余秦国刺客，明显唯此人马首是瞻。

　　　　众人的视线，引起了对面那些秦国刺客的注意力，他们纷纷按剑，眼神警惕的盯着王富贵等人。

　　　　王富贵并没有向惊愕的众人解释，反而起身朝着那位年轻人走去。

　　　　“止步！”

　　　　就在王富贵走到了距离年轻人十步之内，忽然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顿时警兆大起，浑身肌肉下意识紧绷起来。

　　　　“果然是你！”

　　　　王富贵抬头看向那位出声的蒙面人，脸上忽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为了前去拜访平岐君。”

　　　　“如今燕军全部撤退，赵国大军不日即将抵达此地，平岐君并无性命之忧，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被挡在身后的年轻人，拨开了身前护卫，缓缓摘掉了面巾，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庞。

　　　　此人，正是盛传已经殒命的平岐君公子嘉。

　　　　早在黑冰台女首领下令撤退之时，赵嘉就与长相酷似自己的护卫换掉了衣服，甚至就连印绶、玉佩都交给了那名护卫，自己却是穿上秦国刺客衣服，在十几位武艺高强的护卫保护下，混在秦国刺客之中撤退。

　　　　燕军虽然也在剿杀秦国刺客，力度相比起赵嘉麾下门客，却是相差甚远。

　　　　再加上赵嘉使用了李代桃僵之策，这才侥幸逃得一命，在隐藏过程中遇到王富贵等人，正是认出了对方身份，再加上知晓他们进山意思，赵嘉这才没有杀人灭口。

　　　　至于王富贵，也是感受到了边城的气机，又看到边城对待蒙面赵嘉如此恭敬，很快就猜到了赵嘉的身份，故此也没有让高渐离等人动手。

　　　　就这样，看似处于敌对的双方，却是诡异的联手躲避燕军追击。

　　　　赵嘉也知道自己安全了，索性不再隐藏身份，沉声道：“昔年楚国倒影湖一别，不曾想能在此地遇见壮士。”

　　　　看清楚赵嘉面容以后，王富贵当即躬身行礼：“王某见过平岐君！”

　　　　高渐离等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当即惊得目瞪口呆，全都不可置信的盯着身穿秦军刺客服饰的赵嘉。

　　　　赵嘉上前扶住王富贵手臂，正色道：“从尔等谈话之中，本君已然知晓汝等之所以深入险地，乃是为了救我之故。”

　　　　“此前不便暴露身份，这才未能谢过诸位，现在诸位壮士还请受赵嘉一拜！”

　　　　赵嘉的举动，无疑证明了自己的身份，高渐离等人在震惊之余，亦是大喜过望。

　　　　如果赵嘉没死，那么燕国就真的有可能得救了。

　　　　王富贵却是苦笑道：“吾等本以为，只会有少量秦国刺客，这才不自量力前来相救，不曾想居然见识到了军队厮杀，以致吾等根本未能派上用场，又怎敢受公子如此大礼？”

　　　　赵嘉看向高渐离等人，正色道：“诸位大多都乃燕人，却愿意为我这个敌国毫不相关之人，舍命前来相救。”

　　　　“不谈其他，仅仅是此等情谊，就足以让赵嘉铭记于心。”

　　　　高渐离等人闻言，都感觉心里暖洋洋的，觉得自己等人此举果然没有白费，同时也都暗暗想到，赵嘉能够拥有今日之成就，果然并非侥幸。

　　　　仅仅是这份气度，都能够让陌生人折服，愿意为其效死。

　　　　高渐离走过来，拱手道：“吾等虽为燕人，却早就听闻过公子英雄事迹，对于公子仰慕久矣。”

　　　　“似公子此等豪杰，又怎能死于刺客之手！”

　　　　“正是为此，吾等才随王兄前来，准备助公子一臂之力，可惜未能起到作用，实在惭愧！”

　　　　且不说双方通报身份，气氛变得其乐融融。

　　　　却说正统帅大军攻入燕国境内的廉颇，忽然接到了赵王命令，令其暂缓用兵，这不由让廉颇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此时，赵王亦是纠结不已。

　　　　本来按照原计划，借着赵嘉死于燕地这件事情，可以趁机灭了燕国，让赵国得以壮大。

　　　　可惜事到如今，赵王才知道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按照事态的发展，灭燕并非什么难事，难就难在灭燕以后，赵国能够瓜分到多少领地。

　　　　各国可以容忍赵国灭燕为赵嘉报仇，却决不能容忍赵国独吞燕国领地，成为第二个强秦。

　　　　这件事情，在联军刚刚组成之际，就已经显露出了些许端倪。

　　　　将渠的亲自来访，以及对方提出来的诱人条件，就连赵王都感到无比心动，这才让廉颇暂缓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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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应允

　　　　“对于燕国所提条件，先生有何看法。”

　　　　赵王宫御书房内，赵偃看着范增，有些期待的问道。

　　　　范增却没有回复，反而问道：“大王是否联系上了公子？”

　　　　所有的计策都是范增策划，事到如今可谓非常成功，然而燕国的胆大妄为，却是超乎了范增的想象。

　　　　以至于，赵嘉直到如今尚且生死未知，这也让范增十分担忧。

　　　　赵偃闻言亦面露忧色，叹道：“寡人本以为，暗示燕王以后对方会借秦人之手袭击嘉儿，以嘉儿的提前布置，秦人不足为惧。”

　　　　“却没想到，燕王居然胆大到直接出动军队，以致让嘉儿陷入险境，至今尚且生死未知。”

　　　　范增脸色阴沉，道：“公子若有事，燕国必亡。”

　　　　赵偃闻言，却是张了张嘴，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如今六国攻燕，齐国更是出动许多兵马，想要在灭燕战役中分一杯羹，纵然此战能够灭亡燕国，燕国领地也必然不会被赵国独占。

　　　　可是如今，燕王派遣将渠为使奔赴邯郸，居然准备将督亢之地、上谷郡、渔阳郡全部割让给赵国，以请求赵国能够罢兵。

　　　　燕国如此大魄力，就连赵偃都感觉震惊。

　　　　须知，燕国所割让的土地虽然只有燕国三分之一面积，可其中的百姓、城池，却是占据了整个燕国的百分之七十以上。

　　　　甚至于，就连燕都蓟县，大邑沮阳、渔阳这三座几乎能和邯郸媲美的重城，都囊括在所割让的土地之中。

　　　　也就是说，如果赵王同意燕王的请求，就可以兵不血刃得到燕国大部分人口、城池，彼时燕国纵然尚且存在，也已经被赶至辽东荒凉之地，失去了大量人口以及城池，哪怕仍旧苟延残喘，却再也没有办法了给赵国带来太大威胁。

　　　　如此，赵国不仅得到了土地城池，还避免了战争，也有理由不将战利品分给其余各国。

　　　　彼时，赵国才是真正的赢家。

　　　　如果按照原计划灭燕，督亢之地肯定要被齐国拿去，其余各地人口、城池，参与灭燕的诸侯国都会要求瓜分。

　　　　那个时候，赵国所能得到的实际利益，恐怕还比不上燕王割让的领地、城池。

　　　　正是由于这个馅饼实在太大，赵王才开始犹豫不决，甚至下令让廉颇暂缓进兵。

　　　　好似看出了赵偃心中所想，范增正色道：“公子为赵国立下了赫赫战功，若果真死于燕国，大王却因为燕国割让领地就答应和谈，纵然得到巨大利益，却也会失去人心。”

　　　　“且大王有没有想过，若公子不在，赵、楚、齐联盟就不再稳固，彼时赵国独得利益，却让各国空手而回，诸王必然记恨于心。”

　　　　“若秦国再从中挑拨离间，恐怕合纵联盟顷刻间就会崩溃，赵国必然四方皆敌，得不偿失。”

　　　　“故，于公于私，于内于外，大王都不可如此。“

　　　　赵偃闻言，沉默不语。

　　　　次日，赵偃驳回将渠请和文书，令廉颇继续进兵攻打历室，燕国得知这个消息上下惶恐。

　　　　廉颇五日拔历室，继而挥兵直扑蓟县，将燕国首都团团困住。

　　　　燕都若破，燕国即亡！

　　　　山林之内，赵嘉已然得到廉颇围困蓟县的消息，却并没有急着露面。

　　　　只不过，高渐离等燕人，却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高渐离等人得知赵嘉未死以后，就感觉燕国有救了，双方熟悉没多久，高渐离便请求赵嘉能够出面劝说赵王退兵。

　　　　赵嘉却是反问道：“燕王派兵袭杀于我，可为事实？”

　　　　高渐离等人点头。

　　　　赵嘉再问：“昔年赵、燕结盟，燕相为先王贺寿，却反报‘赵人壮者皆死于长平，其孤未壮’，以致燕王背信弃义，撕毁盟约以举国之力攻赵，却惨遭大败。”

　　　　“今燕王故技重施，与我赵国结盟，反而派遣军队假扮秦人行刺。”

　　　　说到这里，赵嘉环顾在场众人，沉声道：“吾知诸位壮士多为燕人，自然不忍心看着燕国覆灭，然站在赵国立场上，出兵伐燕可有错？”

　　　　“且六国出兵伐燕，此举声势浩大，耗费钱粮不计其数，如今之局势，已经并非赵嘉一人能够左右。”

　　　　高渐离等人闻言满脸羞愧，从那以后皆不敢再向赵嘉提退兵之事。

　　　　只不过，他们也并未就此离开，反而始终陪伴在赵嘉左右，既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寻找机会再次劝说赵嘉。

　　　　到了现在，燕国首都已经被六国联军围困，燕国距离灭亡之日不远，高渐离等人再也忍不住了。

　　　　“公子，大王举动固然有错，吾等亦知请求公子劝说赵王退兵，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然吾等终为燕人，纵然明知此举不妥，也希望公子能够体谅一二，让燕国免除亡国之祸！”

　　　　言毕，高渐离等人齐齐跪在赵嘉身前。

　　　　赵嘉凝视着高渐离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侠客，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过了许久才上前将其扶起。

　　　　“汝等愿舍命救我，此恩赵嘉岂敢忘却，既然汝等执意如此，那么我就姑且一试。”

　　　　“若不能劝说父王以及各国退兵，还望诸位莫怪！”

　　　　高渐离等人闻言大喜，再次拜道：“若公子愿意劝说赵王退兵，无论是否能够成功，吾等此后皆愿以死相报！”

　　　　如今的赵嘉，虽然有份豪迈之心，却是一位彻头彻尾的政客。

　　　　假如仅仅因为高渐离几人，就放弃自己谋划许久之策，绝对会是一位失败的君主。

　　　　他之所以答应高渐离等人，却是因为联系上范增之后，知晓了燕国所提出来的求和条件，这才怦然心动。

　　　　若果真得到燕国最富庶的两郡以及督亢之地，收益绝对不会比灭掉燕国差多少。

　　　　且燕国东北位置偏僻荒凉，更是盘踞了不少异族。

　　　　赵国纵然得到这块土地，也没有精力去经营，反而可能会耗费兵力防备那些异族。

　　　　假如将燕国文武赶到辽东，或许燕国反而会成为赵国东北屏障，也或许在逼迫燕国走投无路之际，会促使其进行华夏版图的扩张。

　　　　如今摆在赵嘉眼前的难题，就是如何在独吞燕国领地的同时，又能够安抚住其余各国。

　　　　只有做到了这点，赵国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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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回归

　　　　蓟县城外，联军营寨。

　　　　廉颇看完手中诏书，对着其余各国将领说道：“燕王有求和之意，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各国将领闻言，心思不一。

　　　　楚国处于南方，并不与燕国接壤，纵然最终灭掉燕国，也不可能捞到太多好处。

　　　　然赵嘉身为楚国女婿，却死在了燕国境内，楚王已经下了死命令，要灭掉燕国为赵嘉复仇，以平息公主芈芙心中怨恨。

　　　　故此，楚国统帅率先站了出来，喝道：“公子嘉尸骨未寒，唯有鲜血才能偿还血债，又岂能答应燕国求和之事？”

　　　　齐与燕国积怨已久，督亢之地的争夺，更是将两国矛盾彻底激化。

　　　　齐国统帅第二个表态：“公子嘉德才兼备，为天下人敬重，却被燕人所刺，吾虽为齐人，亦愿领齐国之兵灭燕为公子复仇！”

　　　　魏、韩两国统帅见状，亦是纷纷出言附和。

　　　　他们虽不与燕国接壤，可此番既然出兵伐燕，若能够趁机灭掉燕国，多少也能捞点好处，还能讨得赵国欢心，何乐不为？

　　　　六国统帅，唯有秦国将领统帅不发一语。

　　　　对于秦国而言，远交近攻乃基本国策，赵、楚、魏、韩这些与秦国接壤的国家没有被灭以前，燕、齐的存在就是突破口。

　　　　此番出兵相助赵国灭燕，秦国也是为了洗脱嫌疑迫不得已之举，其实并不希望燕国灭亡。

　　　　故此，面对廉颇的询问，秦国统帅选择了沉默。

　　　　廉颇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继而在心中暗叹：“此番恐怕公子安然回返，诸侯国恐怕也不愿轻易撤兵。”

　　　　“特别是齐国。”

　　　　想到这里，廉颇不由将目光放在了齐国统帅身上。

　　　　“既然诸位都不愿议和，那么就继续探讨攻破蓟县之策吧；蓟县乃燕之国都，不仅城郭高大，护城河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