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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狱之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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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前一息，向后翩然一跃，躲过了破土而出的三根一尺半的尖锐石刺！
“后土岩牛？你这是找死！”少年冷笑一声，从袖子中滑出一柄匕首，手肘卡住古籍，左手持匕首右手握住匕首刃锋，狠狠豁开一道伤口，大片鲜血洒在了《大天诛妖破邪雷罡》的封面上，八个古篆文字扭曲了一下，将鲜血吞噬，刺目银光从书中透出，这让牛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现在强行催动诛妖秘术威力并不强，但是之前你强行破开我浮欢山庄地宫的守护阵法依然受伤，我就不信，你还能抵挡得住升邪阵！”少年阴森的声音让牛头惊慌不已，升邪阵，诛妖雷法第二式，原来、原来，原来与修为没有关系！
雷蛇乱舞，一个不规则但总体看起来是一个六芒星的雷阵出现在半空，冲向燕天南的牛头一惊，急急后退，可为时已晚，那仿佛具有灵性的六芒星一分为二，一上一下向牛头追去，这升邪阵，是浮欢山庄专用来对付西陵最强大的后土岩牛一族修改出的秘术，庞大的雷霆之力可以完全隔绝后土岩牛与地灵力的联系，完全！
两个阵法将后土岩牛笼罩，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牛头升上空中两尺，完全脱离了地面，牛头惊怒交加的吼叫着，它还是不相信这个小孩子有能力将它斩杀。
咯出一口带着雷电的血液，少年苍白着脸笑了：“是，《大天诛魔破邪雷罡》虽然需要修为足够才能完全发挥它的力量，但是它在浮欢山庄燕家传承了千年之久，燕家世世代代修行此法，以鲜血祭炼，只要用燕氏心血便可催动它的力量，它不仅仅是一本蕴含着雷法的典籍，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宝，它自身就拥有灭灵爪、升邪阵、屠妖莲华三个诛妖雷术！”
“哞！”一声牛吼，牛头痛苦的在升邪阵中扭曲着身体，显化了原身，一头全身灰色如同花岗岩般但是双角呈土黄色螺旋状的巨牛。铜铃大的眼睛充满了愤怒，杀机，还有眼底掩饰不住的恐惧，是的，它怕死！
后土岩牛疯狂的挣扎着，全身妖力灌注进了左角内，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出现在升邪阵中，少年脸色大变，欲向后退时，后土岩牛闪烁着明亮黄光的左角轰然炸开，它竟然选择了这种方法来逃过《大天诛妖破邪雷罡》最后一个术法——屠魔莲华。
烟尘滚滚，被冲击力撞飞的燕天南正欲起身，一道慑人的杀机从天而降，狂风逼开了烟尘，全身被雷霆电击的焦黑一片的后土岩牛挺起仅剩的右角，双目完全被血色充斥，从天空奔腾着向少年的胸膛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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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一世（三）
“噗！”燕天南后退一步，让开了锋利尖锐的角尖，却被后土岩牛甩头狠狠撞击在了腹部，只觉五脏六腑一阵绞痛，燕天南的肚子像是被重锤冲击过一般，整个腹部向后塌陷，背部明显高高的凸起，几声轻响后，一条尚未发育完成经过淬炼的脊柱差点断裂，鲜血如同泉涌般喷出，染红了一片地面。
高达丈余的后土岩牛前蹄刨着地面，鼻孔中喷出两条气龙，通红的眼睛射出血光，死死盯住燕天南，然后猛地侧目，看向了一边掉落的《大天诛妖破邪雷罡》。“呼！”一团灰色的妖火喷出，直奔古籍而去。
少年咬紧了牙关，看妖火即将焚烧古籍的那一瞬间右手强行抬起，对着古籍一抓，无形的牵引之力使得它横飞避开妖火，而后直直飞入他的手中，已然被升邪阵折磨的气力耗尽的后土岩牛不甘的吼叫着，再次狂奔起来，目标仍是倒在地上的燕天南。
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燕天南抓起身边的尖锐石块，扯开自己的衣衫，在心脏处用力划出一道长一指两寸深的伤口，然后将那本记录着诛妖法的《大天诛妖破邪雷罡》按在了伤口处，突然流失的血液如同野兽的吸吮，心脏骤然紧缩，粗重的喘气，任谁都承受不住血液流失加速的痛苦，更何况之前他已经受了重伤。古籍吸收他的血液只三息时间，便不得不停止，因为燕天南体内的血液已经不足以支撑这个强大术法的消耗，如果继续强行吸收，他就死定了！
后土岩牛奔腾而来，前蹄发出灰色的光芒，对着他的胸膛践踏下去。“屠魔莲华！”三朵巴掌大小的灿金色十八瓣莲花从古籍中飞出，飞快旋转着将花瓣射出，五十四道金色流光狠狠划过后土岩牛的庞大身躯，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金色雷弧在伤口跳动着，流出的黑色妖血碰到雷弧便蒸发不见，痛苦不堪的牛妖惨嚎，但是高高抬起的前蹄依旧对着蹄下的燕天南踏下。
燕天南咬着牙双腿用力一蹬，身子向后滑去，但是仍未逃过被践踏，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直入云霄，后土岩牛很是巧妙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妖力蕴含在前蹄中，践踏燕天南双腿的一瞬间千斤巨力透过皮肉直接轰在了小腿腿骨上，腿骨瞬间粉碎，隐藏的妖力也不肆虐，就是游荡在粉碎的腿骨周围受创的经脉中，剥夺腿部经脉的生机、韧性和活力，那种针砭的残酷感受，刺激的少年泪水决堤，没有人保护的无助，还是那么可怕。
“少主！”所有青衣大喊着，放弃自己的对手向燕天南狂奔救护，他们是浮欢山庄的死士，跟随着燕天南一起长大，他们的任务，首先是保护燕天南的安全不受威胁。
豺精左手持刀狞笑着又从小妖手中夺过一柄弯刀，左右狂舞，两柄品质基本不入流的兵器给重伤仍救主心切的青衣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豺精追着他们进攻，前又有小妖阻拦，无心缠斗的青衣不一会儿又倒下了十几人。
“别管我，你们这群蠢货，你们不欠我的，杀了它们给我滚，滚出西陵城，永远不要回来！浮欢山庄燕氏，从现在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给我滚，滚！”燕天南声嘶力竭的冲着青衣扭曲了声音的大喊，这群青衣都比他大十余岁二十余岁，在他们年轻的时候燕天南才出生，他们是伴随燕天南最久，亲情远胜主仆关系的亲人，而此刻，为了救他，他们根本不反抗的接受着屠杀，滚滚血泪从睁裂的眼角滴落在大地，燕天南十七岁的心脏在滴血，嘴唇被咬破，满口血腥味。
“浮欢燕氏，不过如此。”牛头低沉的说着，前蹄再次抬起，这次的目标是他的左臂。
这一次，出乎牛头的预料，它并未听到自己想要听的痛彻心扉的惨叫和哭喊，只有沉默。
“哈，哈哈，你果真是，后土岩牛一族最弱的废物。”长长吐了一口气，燕天南无力的躺在地上，用仅剩的可以动的右手摸了摸鼻子：“青衣卫，听我命令，撤出西陵，永远不要回来，否则我就在这妖兽杀了我之前自尽。”
一干青衣卫痛呼着和纠缠不休的小妖决生死救主，猛然听到了燕天南的声音，众人心底皆是一颤，继续咬牙厮杀，当做没有听到。
“我说，你们给我滚啊！”黑色魔焰从眼中点燃，恍若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具有邪恶狂暴的威严，青衣卫眼中有片刻的失神，再次清明过来，为首的青衣打了一个唿哨，所有人都将手中长剑灌注灵力猛地向对手掷去，一声惊天巨响过后，从烟尘中走出的小妖再也看不到青衣，唯有十几里地外闪烁消失的青影。
后土岩牛注视着蹄下踩着的少年，眼睛中露出不解：“我不明白，明明他们可以杀光我的手下来救你，为什么让他们离开？”
“嗤。”燕天南瘫在地上如同一条长虫，无力的嗤笑着：“你要是懂，你就在你爹被我老子用雷劈死的时候跟他一起死了，哪会活的这么安稳，只想着自己的势力和自己的生死，你们这帮畜生也不过如此。”
后土岩牛听出了燕天南话中的讥讽，被一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凡人如此冒犯，让它很是恼火，索性它不再继续折磨燕天南，高高抬起前蹄，再次向他的胸膛落下，这一次，它要活活将燕天南踏成肉泥。
“跟我一起，为浮欢山庄陪葬吧！”少年眼中燃烧的黑色火焰从火苗变成了火团，后土岩牛一惊，从那小小火团中望去，有一个疯狂挣扎的影子，不断哀嚎着，然后那火团瞬间扩散成火海，直直向牛头的双眼焚去，牛头骇然，不由的后退。“不好！”心中一寒，后土岩牛再次冲向少年，但是为时已晚，燕天南抱着古籍，静静念诵着咒诀，一团黑色的火焰从《大天诛妖破邪雷罡》古籍的最下角开始燃烧，两个呼吸的时间便化作一道飞灰，银色的光钻入了燕天南的体内，大片大片雷光扩散，一百二十九朵金色的莲花虚影出现在牛头身边将它包围，牛头不安的刨着地，发出恐惧的吼叫，一百二十九朵屠魔莲华，是屠魔莲华这一秘法修炼入门的数量，燕天南自幼修炼，年方十七便拥有了意动初期的实力，要知道凡胎境是修道之人修行路上的第一道坎，不仅要打熬气力，锻炼筋骨，还要开拓经脉，扩张脉络，为日后接引天地灵气入体做准备打基础，十七岁熬过了凡胎，本身就是天才，数不清的修道者因天资不佳，年过三十方才突破凡胎进入意动，可惜修灵已晚，终身止步意动，甚少有幸运者三十之后破开禁锢直指心蜕，触摸更高层次的境界。
“天南小子这是要拼命了，居然和大天诛妖破邪雷罡融为一体，罢罢罢，毕竟是师叔祖一脉最后的苗裔，如果再观察下去，怕是和那后土岩牛同归于尽，倾尘，去把他带走吧。”一个老人站在三十里外的远山上，对身后一个银发青年男子说道，云倾尘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抱拳应声，剑光一闪，径直投浮欢山庄废墟而去。
屠魔莲华大量抽取着浮欢山庄周围的地灵气，虚幻的本体渐渐凝实，花瓣上开始有雷弧跳动，恐怖的杀气从这一百二十九朵屠魔莲华中扩散而出，莲华十八瓣，如果这莲华散开，上千带着诛妖神通的花瓣对着牛头倾泻，一定将它打成灰尘，同时，这莲华一定会将燕天南的生命抽干，即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好一个狠辣的燕天南，好一个疯子不悔。”一道空灵的声音轻飘飘传出，落在燕天南的耳朵里，少年的神色也变得煞是精彩，继承了燕天南身份的，自然是接受试炼的少年不悔。
银光洒落，笼罩着燕天南，柔和的天灵力入体，与燕天南本身拥有的地灵力相融合，消散了为屠魔莲华而凝聚起来的生命精华，滋养着他的身体。燕天南深深地看了御剑落在自己身前的云倾尘一眼，松了一口气，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小子，你不能动。”云倾尘扭过头，看着因屠魔莲华消失而气焰愈加嚣张的后土岩牛，双手背后，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喷了一口粗气，牛头警惕的盯着云倾尘：“你又是什么东西，竟敢来管我的事？”
“不积口德，怪不得被燕家赶尽杀绝，太没教养了。”银发青年无奈的摇了摇头：“仙门十二宗第二宗第四峰，云倾尘。”
牛头脸色大变，仙门的人！还未等云倾尘报完家门，它就扭过头撒开四蹄狂奔起来，豺精同样听到了云倾尘的话，惊慌的显化原身，跟着后土岩牛向山下跑去，看到大王逃跑，还活着的众小妖怪叫一声作鸟兽散，狐狸、山鹰、蜈蚣，各式各样，看得云倾尘有点脑袋发晕。
“真是不要命，收你这么个不怕死的小子，以后给九清天元宫惹多少麻烦？头疼。”青年摇了摇头，抱起了地上的燕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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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世（四）
“天南，你这个笨蛋，我要的是地灵草不是夏霜叶，让你看《九州百草录》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我的天，这是玄玄根啊！你这个笨蛋，笨蛋！”云倾尘快要疯了，江南城都知道百草庐的药师云先生收了一个愚笨的药童，不识百草，不认药毒，一向好脾气，祖祖辈辈居住在江南的云先生的咆哮在三个月外出采药带回来一个少年之后前所未有的爆发，隔三差五就可以看到百草庐的药童被云先生从药店踢出去上山采药，回来之后很少不被教训，作为一个药童，三个月时间认不全云先生家传的药材谱，好几次云倾尘配药的时候递错药，若不是云先生熟知药理及时调出来，怕是要吃死病人，大家对云先生家的药童是敬而远之的。
“采药采药采药，采药有什么用？”揉着被云倾尘扯的通红的耳朵，燕天南抱怨着，刚刚他又弄错了火岩果和红姜，炼丹炼到紧要关头的云倾尘直接被炸炉炸了个灰头土脸，最喜欢的丹炉炸成碎片，丹房被毁，仔细翻查丹药残渣发现错误的云倾尘狠狠将燕天南揍了一顿。
从袖子中摸索一阵，抓出一个酒壶的云倾尘哼哼唧唧灌了一口酒，一只脚重重跺在板凳上，豪迈的瞥了一眼燕天南：“你这腿我只能保半年，好好享受吧，后土岩牛对你这双腿的伤害太阴狠了，先用蛮力震碎了你的腿骨，然后用妖力摧毁了你腿部的经脉，现在你的腿部一片混沌，筋肉碎骨片和妖力搅在一起，哪怕神仙也要感觉到棘手吧，反正仙门现在的底蕴是不可能帮你治腿的，看开点吧，好好扮演燕天南这个双腿残疾的修行者，百年而已，弹指一挥间。”
燕天南闻言，闭上眼深深吸口气，点了点头：“知道了，师父。天南去采药了。”少年抱拳退下，离开了百草庐。一脸醉意的云倾尘哑然失笑，摇着头大口喝酒：“臭小子，终于叫出这声师父了。”
三个月以后，百草庐的少当家燕天南因旧疾复发，双腿残废，但是通过了老主人云倾尘的出师考核，成功坐着木轮椅挂起了属于自己的药壶，一时间师徒二人的医术冠绝江南千里，无人能出其右。
“天南，你在想什么？”整整三年，云倾尘和燕天南哪里都没有去，呆在江南城里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家喻户晓，江南城主奉为上宾。
抬手接住一片雪花，蓄起了长发的燕天南微微一笑：“三年了师父，我们该离开这个地方了，这个地方你的门徒众多，早已不需要你去救治一方孤苦，我们走吧。”
推着轮椅走在官道上，云倾尘笑了笑：“现在，我们去下一个城吧，这一路，我们要走好久好久。”
“师父，何时教我术法？若是再推，徒儿这辈子可就只能做一个药师了。”燕天南望着前方的雪幕，眼睛中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这三年，他不是不悔，他就是燕天南，仙门第二宗第四峰再传弟子浮欢山庄燕天南，四年了，浮欢山庄被灭仿佛昨日，每次夜里惊醒，总会看到发狂的牛妖践踏而下的铁蹄，还有双腿被废的痛苦。
沉默，令他难堪的沉默，云倾尘只是推着轮椅向前走，并未说话，这让四年来一直心如止水看透生老病死的燕天南有些不太舒服，很久很久他都没有感受过除了释怀的其他情绪，但是云倾尘的沉默，让他心底一些埋藏的情绪翻涌浮上心头。
“师父，您果真是让徒儿此生就这么挂着药壶救死扶伤的过去了吗？”燕天南双眼微眯，薄薄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像是两柄细剑锋利危险。不自觉中，摊在扶手上的双手深深陷入了木柄中，青筋凸起分外可怕，他燕天南曾经可也是一名修炼之人，而且是绝世天骄。
仍然改不了喝酒的嗜好，云倾尘摘下挂在腰间的葫芦，打开塞子尽兴的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角，这才幽幽的开口：“天南，你还是放不下，你这样，为师怎敢教你术法。”
剑眉一挑，青年森然开口：“师父，徒儿修行的目的您也知晓，无非是为我浮欢山庄上下老小一千六百二十九个枉死之人报仇，这，也是支撑着徒儿继续活下去的动力，我不信，师父您是因为担心我滥杀无辜所以才不肯授我道术。”
“天南，你可知，你的体内，有魔？”男子轻轻抚着青年的脑袋，无奈的开口。
燕天南全身一震，他怎能不知晓，当年在后土岩牛的铁蹄下，若非那诡异的存在帮他焚掉了大天诛妖破邪雷罡的本体强行施展屠魔莲华惊退牛头，他现在早已化作一堆枯骨凄凉。
“天南，你可知，若那魔头苏醒过来，对于天下有多大的危害，对于修仙界将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云倾尘继续问道，燕天南清秀的脸上血色尽退。
“我，压的住他。”青年咬着牙，闷闷开口，当年那魔影助他焚化融合大天诛妖破邪雷罡，使得古籍之中蕴含的先天破邪泯灭雷气与燕天南融为一体，具有灵性的先天破邪泯灭雷气进入他体内之后，对邪魔妖类敏感的感知直接发现了那囚禁在燕天南双目中的魔影，径直化作三千六百朵屠魔莲华将其镇压，魔影不敢有丝毫异动，四年来除了日夜咒骂燕天南还有那该死的大天诛妖破邪雷罡，他也无可施为。
燕天南笑了，笑的很是畅快：“师父，那个蠢货引火烧身，当年他怕我死掉，帮我与大天诛妖破邪雷罡融为一体，但是却被先天破邪泯灭雷气封印，现在的我，完全就是一座封印着魔头的移动雷狱，一旦他有异动，屠魔莲华会在一息之内把它打的连碎片都不剩。”
云倾尘抖了抖，先天破邪泯灭雷气，那可是仙门老祖从天外天以**力大神通拘回，熔炼入诛妖雷法道书的至强道雷的雏形，对于所有妖类邪魔，完全不看道行深浅，一击绝杀，任谁都没胆子尝试。
“天南，它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另一方面你可知道？”云倾尘停了下来，师徒二人立在雪中，久久无言。
燕天南脸色变化，轮子上的手柄骤然爆裂而不自知，木渣和着鲜血淌下，滴在雪地里，如同一朵缓缓绽开的血色蔷薇。
他们一直在谈论修行和复仇到底有没有意义，彼此心照不宣的主动忽略燕天南双腿的事实，最终还是绕不过这个问题。
“起码，起码让我听师尊，讲道一次。”燕天南苦涩的笑了笑，他的复仇，最终还是无法亲手完成。
云倾尘哈哈一笑，抄起葫芦痛饮一番，推着徒弟向风雪中走去。
“何为道？腾云驾雾翻江倒海摘星引月？非也！何为道？长生不死翻手**主宰生灵？非也！道，问心、炼性，只为明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我们的天，是不是别人的天，亦或是别人眼里的一粒沙；我们的命，到底是不是真个如我们所认为，至高无上，亦或是别人眼里的蝼蚁爬虫？世界之大，非我等可以想象。”天风呼啸，大雪纷扬，似乎在印证云倾尘的话，无形的天象之威降临，两人站在茫茫雪中，放眼望去，除了他们再无他人，独自面对天地，渺小敬畏的感觉从青年心底油然而生。“世人皆知凡胎乃是修行之始，凡胎炼骨养脉，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强体锻魂？凡胎修行不修魂，先天便缺证道之基，根基缺损，又怎能一路高歌修仙途？凡胎主修根骨肉皮，根基无暇，方可踏入意动之境。意动，修神也，人有三魂七魄，沉眠灵海之中，灵海天生闭合，隐于丹田之中，若要修灵海，必定要引灵入体，借浩浩地灵浊气冲击灵海关隘，何为地灵浊气？天地初分阴阳，浊气沉降而清气升扬，凡胎生于大地，自然亲浊气，灵海既开，纳灵力于体内，举手投足灵力相随，腾云驾雾不在话下，所以意动境又名腾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云倾尘完全不觉得累，整个人仿佛沉浸在奇怪的状态中，丝缕云气从袍子下蔓延溢出，环绕着他起伏旋转。
“灵海开，魂魄半醒，如树之实，进入蜕变的重要阶段，食尽人间烟火而达**凡胎的巅峰，若要再进一步，须得扫除凡心尘埃，透彻本心，这时，便要经历最重要的一步，那一步，直接决定了你能否将你的魂魄蜕变为灵神，因此名为‘心蜕’。心蜕之后魂魄觉醒为灵神，灵神吸纳天灵清气，头颅乃五阳之首，与灵海遥相呼应，一处存纳地灵浊气，一处存纳天灵清气，灵神依靠天灵清气保持状态，灵海可以吸收贮存灵气而头颅却无这一能力，于是需要修筑灵宫，灵宫藏纳灵神，如凡人与屋舍的关系，这段时间大量吸收天灵清气筑灵宫，便是灵宫境修士，灵宫大成，便有无穷灵力供你驱使，灵神亦能离体战斗，或者逃生，灵宫，是灵神的要命处，若灵宫被人击碎，灵神十有**逃不过被毁灭的命运，灵神一灭，轮回不收。”讲到这里，漫天风雪一卷，阴冷之气侵袭，燕天南单薄的身体打了一个冷战，云倾尘走到他面前，盘膝坐在雪中，身体透出蒙蒙亮光，燕天南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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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世（五）
“天南，你且看好。”云倾尘闭目沉声道，盘坐的身躯渐渐变得透明起来，骨骼经脉肌肉清晰可见，燕天南坐在轮椅上抽了一口冷气，这或许只有强大到一定境界的强者才有能力做到吧？
无数云絮状的光丝在云倾尘的经脉中流转穿梭，非常引他注目的是那上下两团泾渭分明的色泽，上半身是清晰的青色灵力，下半身则是略显浑浊的土色灵力。这便是天灵清气和地灵浊气吧？燕天南这么想，那两种色泽不同的灵力交替循环运转周天，滑出玄奥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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