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疑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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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清殿的上方果然传来了一些与风声不同的声音，不像是蛇爬过的动静，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一只猫从瓦片上小心走过。赵向东自在下面墓园见过一只老猫，所以他知道这山上确实有猫。

　　　　“是不是一只猫？”他小声说道。他可以看到黑暗中，凌云摇了摇头。

　　　　头上的声音一直在不断地向前，最后大约到了前面房檐的位置。下面的两人也跟着这声音，爬出供桌在大殿内移动，渐渐地也到了大殿正门口。

　　　　三清圣相含笑着这一幕，狂风卷过旁边破烂的神幡，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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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仙风道骨

　　　　一轮明月从云中透出光亮，白色的月光洒在了大殿的前面。一袭白影，从上面飘然降下，赵向东没有看清人形，却好似只看到了一件宽大的白袍轻轻落在了地上。那白影脚下无声，却开始向前移动，转眼月色躲进稠云，那白色人影就消失在了夜幕中。赵向东回过头来，凌云正在发呆。

　　　　“这个就是敲钟人？”

　　　　“大概是吧？”

　　　　两人愣了一会儿，前面震耳的钟声突然响起。

　　　　那个人的身形竟然如此之快，按照赵向东的记忆，那十来丈的钟楼也得费些时间才能攀上去，他怎么能这么快就上去了？

　　　　“快，要不然他又跑了。”

　　　　两人赶紧跑出了大殿，往钟楼跑去。钟声响过第十下，赵向东终于赶到了钟楼下面，凌云紧随其后也到了。自知赶上二十六响钟声结束已无大碍，他们慢下脚步。

　　　　“你先把枪收起来。别让人觉得咱们是坏人。”

　　　　赵向东点了点头，重新将手枪插到皮带上。

　　　　凌云刚要转身，又想起了什么事，回头叮嘱道：“还是小心些。多加个心眼！”

　　　　赵向东会意，伸手将手枪击锤后扳到击发位，然后推上保险杆。

　　　　见准备完毕，凌云壮起胆子向上走去。钟声响过第十八下时，她爬到了顶层，悄悄从台阶下探出头来。黑暗中，她只能看到一袭宽大的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白衣似乎正在走动，没错，他走向另一侧的实心铜钟。

　　　　然后沉闷的钟声响起，凌云没有贸然现身，免得打扰那人敲钟，她默数这钟声敲过了八下，正是这口钟通常响的次数，这才站起身来，咳嗽了一下。

　　　　那白影霍地转身，站立在原地。凌云心想，事情会不会变糟？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

　　　　“暗处的可是我道中人？”

　　　　这句话显然怔住了凌云，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才不显得唐突；冷场了一小会儿，背后赵向东忍不住抢白起来：

　　　　“我们是到此一游的游客。”

　　　　白影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任何的回应。

　　　　“这位道长，我们是跟随着这钟声，越过夜叉岭，特地前来寻求解答的有缘人。”凌云上前一躬，缓缓说道。

　　　　“谁与尔等是有缘人？怪哉。”那白影在暗中冷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赵向东觉得那个苍老的声音有些怪异，似乎是从头顶而来，并非从正前方传来。

　　　　“我们来到贵地，只为讨教一些不解之谜。”凌云接着说道。

　　　　“我只问你，为何不请自来？”那隐在暗处的老者咄咄追问，显得极不友善。

　　　　凌云顿时语塞，一时没有对答。

　　　　“尔等既非我道门中人，为何要着我道袍？”那白影接着出言相逼，情况似乎正在渐渐失去控制。赵向东发觉，这个影子似乎可以看清黑暗中自己和凌云的衣服，而自己只能看到前面模糊的白色轮廓而已。

　　　　“我操，你说这个话就不讲道理了，”赵向东向前一步挡在凌云前面，“谁规定这座山是你们家的？你有没有在山下插一个禁止上山的牌子？”他抬头挺胸，双手插腰，显示出了无比强横的气势。这一招他以往常用，不管有理没理，一般人见了他这条壮汉，自然会先怯七八分。

　　　　那白影果然愣住不做声，思量了好一会儿，再次开腔“

　　　　“兀那汉子，贫道这里是清修悟道的地方，不是尔等俗世中蒙昧闲人玩耍的地方。尔等深夜到此，到底有是何居心？“

　　　　白影的话一如之前的刻薄，但是语气似乎平和了几分，或许是真的忌惮赵向东会耍浑。

　　　　“我们来也都来了，今天一定要搞清你这个宗教场所的来历；身后站着的就是我老大，她要问你话，你只管照实说。”赵向东继续抱着手说道，他自以为对面黑暗中的老道应该是有些怯了。

　　　　“哈哈哈哈”白影突然无故大笑起来，这笑声，犹如连串的响雷般震得赵向东耳膜生疼。

　　　　老赵见那人着实无理，自己又看不清他的面貌，显得吃亏，便从腰里抽出一根照明用的燃烧棒，在凄厉的笑声中擦燃；刹那间，镁棒放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那老者猖狂的笑声也随之一顿。

　　　　“什么妖法？”老者喝问道。

　　　　借着摇曳的白光，赵向东与凌云看清了老者的面容。那是一张凌厉而又苍老的的脸，犹如斧凿石刻一般。这也是他们越过夜叉岭后，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但见这老者身材瘦削、高大，身穿白色法衣，胸前绣着先天八卦图形，两边宽大衣袖上分别有洛书九宫与四十五数星斗图样，头发盘成了髻，外罩逍遥巾；头巾上靛青色飘带与五柳长髯一起在胸前摇摆，如果不是凶神恶煞的表情，倒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仪态。赵向东突然有了一种错觉，他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一个玩笑，这个人是凌云从影视基地找来专门骗自己的，为的就是报复自己删了她的帖子。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理智否定了。他之前看到的僵尸，显然不是什么演员假扮的，所以这个古装老头，应该也不是演员。

　　　　赵向东暗自心想，不如先放几句狠话，吓唬吓唬眼前面无人色的老道，同时也给自己壮壮胆。还未想好怎么说，就听见呼啸的风声中多了一些异样的嘶嘶声，他将燃烧棒高举过头，四下转身。只见钟楼两侧绿光闪闪，竟然已经站满了影影绰绰的驼背人影，如小孩般身高，一个个张开双臂做跃跃欲试壮。他和凌云一直都站在一侧的石梯上，这些人影是怎么上来的，他不知道。

　　　　“当心，是‘走影’。”凌云在背后小声提醒道。

　　　　“什么？”赵向东大吃一惊，在上山的路上他们已经碰到过一只，好不容易才击退，但是现在周围竟然有了这么多。

　　　　“娃娃，你竟能识得此物？”那老道大吃一惊道。听口气像是在问凌云，可见耳力不错，能在狂风中听到十几米外凌云的小声说话。

　　　　“小女子无甚见识，但是凑巧看过几本古书，认识这些个就是行尸所化的恶魇。因为走的快，明清两朝的文人笔记里也称‘走影’、’魇魔‘，民间也称为‘鬼影子’。”

　　　　“明清两朝？怎么？我大明之后，竟然还有一朝？”老道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我操，就你这德行，还敢说我们是蒙昧闲人，**没上过中学吧？”赵向东大笑起来，几乎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凌云躲在赵身后偷偷观察老道，不敢乱来，她觉得这老道能这么问，其中必然有古怪。

　　　　“这番子所言可是实话？”老道目光越过赵向东，落到后面的凌云脸上。

　　　　“确实如此。明之后有清，清之后是民国，民国之后是……”

　　　　“原来我大明已经亡了？”这老者突然气焰低落下来。

　　　　“你才睡醒啊，**！”老赵骂道。

　　　　“你说老夫什么？”

　　　　“老人家，不必生气，我们只是……”

　　　　“且慢，你与他不同……你又是何人？”老道打断了凌云，飘然欺近，他似乎从凌云脸上看出了什么名堂。

　　　　赵向东赶紧将呼呼燃烧棒掉到石台中央，老道似乎颇为忌惮这炫目火光，立即停下了脚步。四面走影也纷纷退让。但是他一挥长袖，那些佝偻着的畸形怪物便停止退缩，站定在了原地。

　　　　可以看出老道并不提防这些怪物，而且这些怪物似乎与老道的动作有所互动。赵向东暗想，也许这些东西就是老道的宠物？由此他不由得担心起来。看来这个老头如此蛮横，确实是有靠山的，不过赵向东腰里还有一把20响，所以他暂时也还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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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急转直下

　　　　“你年纪轻轻怎就知道走影的来历？”老头继续问凌云。

　　　　“我说对面的糟老头，”赵向东敞开衣襟，故意露出抢柄。他见过不少阵仗，料到今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经验告诉他，要想险中求胜，非得让对方看到实力，“你说我们是俗世里的闲人，你他奶奶的又是何方圣神？你可有什么凭证说这座破庙是你们家开的？把《宗教活动场所登记证》拿出来我看看？还有皈依证，度牒、宗教人员证。”

　　　　老者恶目圆睁，死盯着耍浑的赵向东，可以看到他的眼珠里竟然还闪着光，这光亮随着随着地上的火焰跳动着，就如同一只狼一般。不过，他现在对凌云的兴趣似乎更大一些，暂时还不准备与赵向东计较。

　　　　“你问贫道是何人？贫道乃是玄武宗第三十代传人，监院崇风。”老道颇为勉强地回答了赵向东一个问题，至于老赵要看的，多达四种的证件，自然没有提。

　　　　赵向东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想来这就是刚才墓园茅屋里住着的那个给自己刻牌位咒自己的不肖道士？他一直以为住在那个破屋子里的崇风应该就是他20多年前见过一面的那个矮个子道士，而那个道士长得并不是这样，个子没有这么高，手上也有残疾，他想，难道自己搞错了？

　　　　“原来是崇风道长，恕小女子冒昧打搅了。失礼失礼。”凌云继续不文不白地打招呼，大概还想修补与老头间的关系。旁边那些嘶嘶作响的怪物她看在了眼里，万一把老头惹毛了，今天不好收场。

　　　　“我且问你，你对御尸的法术，知道多少？”老道追问道。

　　　　“小女子所知甚少，不敢在前辈面前卖弄。”

　　　　“长生不死的仙术呢？”

　　　　“那就更加闻所未闻了。”

　　　　“原来如此？”老头手捻胡须思量了一会儿。

　　　　“贫道与你一照面，就知你与常人有异，想来应该是知道一些世外的长生术才对。”

　　　　“难道长生之法除了三清教法和吕祖所传仙术之外，还它途？”凌云反问道，这让夹在中间的赵向东听得云里雾里，不过那边的老道好像是听明白了。

　　　　“除了我道家长生仙法，自然还有旁门中的道法可循；或者，万道同源，殊途同归，各个道法间可以互为参悟也未可知。”老道从容答道。

　　　　“小女子只知玄武宗卫道除魔，却不知道贵教还参悟旁门左道的长生不死法术？”

　　　　“呵呵，正所谓：仙途多曲折，旁门有捷径。诸法需印证，不拘正与邪。”老道朗朗道。两个人神经病一样的对话，已然将赵向东摘到了外面，这难免让赵向东有些生气，掰扯这些，原本应该是他的强项。

　　　　“难道贵教求长生之术不分正邪？”

　　　　“哈哈哈哈，”老道又开始大笑起来，其周边的驼背怪兽也随之兴奋起来，显得躁动难耐。赵向东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苗头。

　　　　“这山中所藏的‘月影仙宫’，本就是浩渺苍穹上凝结的清气所化，自然也不分正邪。只是上古年间被血影真仙射落下凡尘，才有了清浊、正邪两立的说法，要是邪门歪道得了这道行，或许就是邪术；要是我正道参透了，岂不就是教人不死的仙术？”

　　　　“月影仙宫？”凌云和赵向东的肚子里同时念叨起这个词，这是两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怎么，尔等不知道这月影仙宫的来历？”

　　　　“确实不知，但求道长指点。”凌云拱手道。

　　　　即使是对一切都茫然无措的赵向东也可以听出，在这一轮虚虚实实的试探中，凌云暂时落于下风。

　　　　“如此说来，你们也不知太阴诸魔的来历？”老道说话间，显得大为失望。

　　　　“小女子确实不知，还请道长不吝告知一二。”

　　　　“难怪你能识走影，却不能辨魇魔。”

　　　　老道捻须沉思良久，不再理睬凌云。凌云和赵向东以及一群蓄势待发的“走影”在寒风等了许久。那老道突然又一次放声大笑起来，这笑声高亢刺耳，渐渐变成了尖啸。周围的走影在这啸声中纷纷窜蹦起来，几欲跃起扑向赵向东。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赵向东大声喝问道。果然老道经他一喝止，停下了大笑，走影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好好说话就说话，笑什么笑？我忍了你好几次了，有完没完？”

　　　　老头的脸色一沉，侧眼看了一眼赵向东。

　　　　“你这个无知狂徒，这里是清净地方，岂能容你胡来，我奉劝你还是速速下山，免得自讨没趣。”

　　　　“呵呵，真把你这破庙当玉皇大帝凌霄宝殿了？我还不稀罕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走，咱们下山。”赵向东转身拽住凌云，就要脱身。

　　　　“你可以走，她却不可以。”只听背后老道冷冷说道。

　　　　“什么意思？有胆子再说一遍？”

　　　　“你只是俗世愚夫，自然不可留在这仙山中，不过这位小姐与尔不同，似是与我教有一些缘分，不如留下得好。”老道话音未落，人已越过地上火焰，抢到近前，只见他枯瘦的右手如电闪般伸出，去抓凌云的手腕。

　　　　赵向东眼快手疾，一肩撞开老道。

　　　　“你个老不要脸的，信不信老子废了你一双狗腿？”

　　　　老道一怔，大概是没料到赵向东身手能快过自己，也可能是他没怎么听懂赵向东的话。

　　　　“你这可是自寻死路！”

　　　　老道一摆袍袖，再次出手，这次直奔赵向东面门，赵向东急忙躲闪，却被他抓住背包。老赵发力一挣，发现枯瘦老道手上力气也不小，两人一来一往各自较劲，生生将背包带子挣断了。

　　　　背包到落到地上，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落了一地，一卷画滚到了地上，慢慢展开。老道略一低头，只见画中素衣女子的身上竟然有了一个脚印。

　　　　“啊！你怎么会有这张画？”老道蹲下，慢慢将画拾起。凌云瞄到他枯干的手在微微地抖动，顿觉苗头不对。

　　　　“这是我捡的，怎么样？”

　　　　“无耻之尤，无耻之尤。”老道突然悲怆顿首起来。旁边的怪物有些发懵，显然它们按照一定的条件反射行动，现在这情形，让它们有些无解。

　　　　“鬼影子可能要发作，站在我后面，我来对付。”赵向东侧头说道，凌云在他背后嗯了一声，听上去果然是有些怯了，毕竟是个女孩子，没经过大阵仗。

　　　　赵向东周身涌起肾上腺素，盯着蹲在地上的老道，瞳孔急剧收缩中，他不知道这幅画触动了这老头子那根神经，不过看阵势，今天会是一场生死恶战。

　　　　老道将画收入怀中，轻身一跃，人已经站在了两丈之外；这一纵一落间的矫健身法已然远远超乎了常人的能力。他刚一站定，尖啸一声，身后一只矮身蛰伏的“走影”，嗖地跃出黑暗，直奔赵向东。

　　　　一声清脆的枪响盖过风声，无毛的怪兽嗷地一声从空中掉落，胸口冒着血。

　　　　“又是什么妖术？”老道隔着老远喝问道。赵向东再看时，他已经躲到了铜钟后面。赵向东犹自纳闷，这20响不是你们庙里的东西吗？怎么还问什么妖术？

　　　　“哪个不知死的还敢来试试？”

　　　　赵向东话音刚落，又一只“走影”从大钟上跃下，他抬手一枪，击中了怪物腿部，怪物落到地上，赵向东又补了两枪，眼看着它抽搐着不再动了。

　　　　“尔这手铳如何能连珠发火？”铜钟后老道问道。

　　　　“脑残，这才是连珠！”

　　　　赵向东大拇指拨动快慢机，对着石台边上正伏低身子，跃跃欲试的几只‘走影，抬手一梭子，打得它们纷纷跌下几十丈高的石台。再一转眼，那铜钟后的老道已经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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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坠下悬崖

　　　　看来火力展示起到了作用，不过这里绝非久留之地，赵向东转身抓住凌云的手往下就跑。凌云打着手电为其照明，在手电光亮之外，还可以听到大片呼哧呼哧的声音，那些怪物并没有走远，它们所忌惮的，大概只是赵向东手上的快抢而已。

　　　　两人飞速下了钟楼，想朝前山山道下山，但是黑暗中怪物的喘息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急促起来，听上去有几十只，它们把那条路给堵住了。

　　　　“前面走不了，只能退到三清殿了。”凌云说道。

　　　　他们跌跌撞撞跑回三清殿，后面的喘息声紧随而至。这座三清殿门窗皆坏，无从防守。赵向东从腰间抽出最后一根燃烧棒擦燃了，扔在门口，然后两人退到了供桌后面，紧盯着大门。但是这根镁棒只能燃烧15分钟，其余的照明棒都在包袱里，被丢弃在了钟楼上。

　　　　三清殿外，鬼影憧憧，蠢蠢欲动，但是每逢它们靠近，都被远处的尖啸声喝止。凌云思量，大概是那老道对三清圣像心存敬畏，怕硬攻弄坏了。

　　　　“只要我们守到天亮，就有办法。”赵向东说道。

　　　　“只怕是一刻也守不住了。不如……”

　　　　“不如怎么样？”

　　　　“他只说要我，不如我跟他去，你下山回家去好了。”凌云说道。

　　　　“别犯傻，那是个神经不正常的**老头子。你落到他手里能什么好？”

　　　　“要不我们顺原来的路爬下悬崖？”

　　　　“不行，要是那老头手快砍断绳子，我们就摔死了。”

　　　　“也许我可以找来救援？”凌云说道，她的电话还在，眼下似乎也是到了喊救兵的时候了。

　　　　“对，找一架直升机来。”

　　　　两人正讨论，只闻房梁上嘶嘶作响。赵向东一抬头，那条喷吐着热气的巨蟒就正盘旋在上，瞪着二人。

　　　　“怕什么来什么。”

　　　　赵向东抬手就是一枪，那巨蟒吃了这一枪，直挺挺落下，赵向东顺势一滚，躲过巨蟒，但是那死沉的巨蛇身体还是将三清圣像前的供桌砸了个粉碎。赵向东站起身来，那数丈长的巨蛇硬是将他和凌云隔在了两边，凌云的一只脚还被压在粉碎的桌子下脱身不得。老赵一时找不到蛇头，就对着巨蛇身体胡乱开了数枪，将弹夹内子弹打完。

　　　　那巨蛇吃了几枪，但好像未及要害，还在扭动。赵向东纵身跃过水桶粗的蟒蛇，想将倒在地上的凌云拉起。

　　　　一道白光从眼前飞过，那凶神般的白衣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抢到了跟前，抬手一掌将赵向东打到了大殿后面。赵向东抬手做射击状，老道“嗖！”一下退进黑暗当中不见了，赵向东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能躲闪的这么快。

　　　　“我的腿受伤了，电话也找不着了，你快跑。”凌云伏在地上喊道。此时那条蛇已经沿着柱子爬回到了梁上，似乎想避开这个混乱的战场。赵向东将打空的手枪插在皮带上，抽出杀猪刀，慢慢走近凌云，同时小心观察着四周动静，但是凛冽的山风在破庙里犹如风箱般呼呼作响，使得他很难听到暗处的危险。

　　　　借着门口燃烧棒发出的耀眼火光，他看到那条白影再次从眼前飘过，赵向东用尽全力将刀掷过去，那白影一卷，将这一击化解，哐啷一声，那柄尖刀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此刻凌云正扶着倒坏的桌子想爬起来，赵向东疾步赶到想扶她。

　　　　“小心上面。”凌云喊道。

　　　　他赶忙躲闪，那老道犹如鬼魅一般在殿堂上下翻飞，来去如风，一转眼又不见了。

　　　　“难道真的是神仙？”赵向东不由得心头一转。

　　　　眼前突然一黑，那老道施展极快的身法，闪到门外将门口那根燃烧着的镁棒踢飞了，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在黑暗中可以占到更大的便宜。

　　　　赵向东摸索着朝凌云**的方向走去，眼前什么也看不到。

　　　　“你的手电筒呢？”

　　　　“也不见了，一定就在附近的地上。”凌云带着哭腔说道。

　　　　“找找看，还有电话。”

　　　　事情正在变得一团糟。赵向东知道，如果那个老头要下杀手，现在正是时机。

　　　　思绪未完，他当胸就吃了重重一击，向后倒退了几步，还是站立不稳，倒在地上。他刚用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只觉得凌空有劲风袭来，赶忙抬肘护住头部，但是这一击却是直奔小腹，他再次跌倒滑出一丈远。

　　　　“除了这点儿偷鸡摸狗的本事，你还会什么？”赵向东嘴上不服输，晃晃悠悠再次站起身来；他一辈子打过无数次架，今天很可能是最后一次，所以他不想躺着输掉。

　　　　耳旁再次有不寻常的声音，那是一个人在偷偷移动。赵向东索性闭上眼睛，等着他靠近。他知道前面的两次攻击，老道都是用腿，所以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耳畔听到疾风扑面，赵向东猛向左转，伸手一把揽住走空的那条腿，黑暗中，老道“啊！”地大叫一声。

　　　　“老狗日的，让你领教一下老子的厉害。”

　　　　他乘势向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