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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疑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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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狗日的，让你领教一下老子的厉害。”
他乘势向上一提，这一下可以借助力量上的优势，让对方失去重心向后跌倒。
但是那老头的身体竟然出奇的轻，并没有向后倒去，反而腾出另一只脚蹬在了赵向东胸口，在以往的战例中，还没有人可以做出这样几近摆脱地球引力的动作。
“去你的。”赵向东孤注一掷，趁着对方发力蹬腿，索性借力将老道往空中一抛。
他的前胸硬生生接住了老道的临空飞踹，但是久久的，他没有听到老道落地的声音。
难道他停在了空中？只一闪念，耳畔疾风再近，赵向东再次向左一闪，但是这次伸手抓空，显然吃了一次虚晃。此时他已然被骗过了重心，无力回转。那白影乘势欺近，一双绵软的手掌顶在赵向东的肋部，借势一发力，将赵向东向后推出，他再次站立不稳，向后踉跄，这一回后果着实严重，他收不住脚越过后门门槛，一脚踩空，跌下了山崖。
赵向东犹在半空中，就听到了凌云的尖叫声。他重重落在了斜出崖壁的一颗枯树上，那枯树吃不住他的重量，迅速向下弯斜起来。他伸手四面乱抓，竟然抓到了一样硬物，原来正是他上山时插在岩石缝隙里的那柄铁剑，抬头再看，山崖就在头上十几米。
此时头上传来凌云的惨叫声，然后，那老道呵斥道：“不许叫，那恶贼已经掉下山崖，粉身碎骨了，你且跟我走，贫道还有话要问你。”
“不要过来，我的后台很硬。”凌云慌了神大喊起来。那老道听闻此言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没把凌云的虚张声势当一回事。
“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师傅可是二部的，你自己掂量清楚。”
“什么二步，三步，就算你师娘来了，我也一起收了。”
“救命……”
凌云的呼救声，在凄厉的寒风中渐渐远去，似乎被拖出了三清殿。
赵向东奋力摸索周围，想找到可以攀爬的地方，但是一时没有找到。他知道，老道并没有象对付自己那样，对凌云痛下杀手，不过一想到凌云一个女流可能的遭遇，赵向东不由得焦急起来。
悬空挣扎了一会儿，赵向东终于抓到一跟藤条，他想抓着向上，爬了两步藤条竟然扯断了。慌乱中他双手抱剑奋力刺入土层，怎奈崖壁上土层稀薄松软，吃不住赵向东的重量，他只能握着剑柄求生，这柄剑竟然沿着陡峭山势，生生犁开一条路。赵向东止不住脚步，一直退到山坡渐缓，这才止住跌势。
再抬头看，悬崖已经看不清了，大概滑落了200多米。他接着月色环顾四周，发现现在站的地方，大约就是几个钟头前和凌云开始攀爬的起点了。他现在浑身酸疼，也爬不动山了。低头一琢磨，既然那个崇风老道就住在山后，或许待会儿还会回到那墓园里的小屋，不如埋伏在那里，等他来时，一剑砍翻，再把凌云救出。
………………………………
62 崇风道长
计议已定，赵向东从破损的袖子上撕下几块布条，缠住了手脚上几处伤口。然后拎着铁剑便往桃树环抱的墓园走。
远远地，他看到那茅屋方向有一些光亮，似有一点灯火。他想，难道那妖道动作奇快，已经赶到了前面？他就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墓园的大门已经关闭，并且从后面插上了。他提剑纵身翻过矮墙，轻轻落地。
走到前堂探头偷看，供桌前并没有人，但是已经添上了香火。赵向东仗剑穿过前堂，来到种着蔬菜的小院内。
茅草房子里果然点着油灯，想来那崇风老道已经回来了。赵向东蹑手蹑脚走近几步，见窗户里有一个穿着灰色粗布道袍的人影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从身形上看，这个人显然不是山顶上遇见的那个瘦高的老道，明显敦实了许多。
他半蹲着继续朝前走动，不料惊动了窗台下正打瞌睡的一只老猫，老猫“喵”的一声，窜上了草屋顶上。
“赵向东赶紧矮身，躲到一株茶树后面。”
“外面的小孩儿，别躲了，进来吧。”那个背影突然开口说道。
赵向东一时不知所措，他想也许不是在叫自己，他警惕地转了转头，周围并没有小孩儿。
“呵呵，小孩儿，你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难道说，你已经忘记了？”那背影继续自说自话。赵向东大致确定这个背影真的是在和自己说话，也不再躲闪，几步来到门口，一脚踹开木门，挺剑而入。
那个穿着灰布道袍的人正转过脸来，两人这才打了个照面。
“老道，快把那女孩放了，不然我拆了你的房子，刨了你的祖坟。”
他说完捋起了破烂不堪的袖子，大有要动手的意思。但是眼前这个道人并不是山顶上凶神恶煞般的崇风，显得年轻不少，也矮了不少。赵向东上下打量了几眼，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似乎不是第一次看见。
“呵呵，没想到20年后还能再见一面，却又为何要踢坏我大门？”道士说道。
“20年？”
“当日我在火烧寨公社外，见你从那古墓里爬出来，脖子上系着红领巾，腰里别着弹弓，还拖着鼻涕，怎么就忘记了？”
赵向东一眼瞧见那矮壮道士的一只左手上缺了几个手指，他猛然想起了那幢陈年往事。
“乱葬岗下问蛇大蛇小的牛鼻子道士？”
“不错，正是贫道。”老道微微欠身。
“你……一眼就能认出我？”赵向东吃惊地问道。
“其实贫道这些年已经开始老糊涂了，只不过那是我最后一次翻过夜叉岭到外面去，而你这个娃娃也是我最后见过的一个人。当日见你长得好相貌，胆识又不凡，所以……老道我记得特别清楚。”
“见过的最后一个人？”赵向东不禁疑惑，转而愤怒起来，“放屁，你这山上分明还有一个下流同伙，你怎么敢说没见过他？”
“同伙？”
“还敢抵赖，就是那个崇风老狗日。我刚才就被那老猪狗打下山来，差点摔死。瞧！”赵向东大喊着，伸出手来，露出伤痕累累的左臂和已经如同破布条一样的袖子。
“贫道实话告知，我玄武宗确实有一个不肖弟子崇风，却不是旁人，正是区区在下。”
老道说着再次欠身，说话间，他又从桌子上拿起那块没有完工的牌位。赵向东以为对方抄家伙要动手，赶紧抄起铁剑护住前胸，倒退了半步。
“娃娃，且慢乱来，贫道所言句句属实。你来看，这就是我给自己刻的牌位。”说着他将牌位朝前一递。
“给自己刻？”赵向东哪里敢接，只是远远一瞥，果然就是那块没上漆的牌子，这才将一条腿跨回。
“那山上的那个……”
“他么……”老者凝眉，半饷没有说话。
“他是你的师兄？”赵向东瞎猜道。他在山上时，见过那个凶恶的老道须发皆白，显然更老一些。
“当然不是，”老道轻轻摇起头来，“那位前辈的辈分远在我之上。
“哦？”赵向东轻蔑地假叹一声，等着老道接着瞎掰。
“你看到的那道人，乃是我教第三代掌门真人，广尘道长，生于元朝至正二十六年，今年差不多六百三四十岁了。”
“我日，你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儿？”赵向东大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牵动了浑身伤口疼痛起来，这才龇牙咧嘴停下。
“切莫傻笑。贫道所言，句句属实，你所见到的广尘……他其实……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所以我说这山上除了你我，没有旁的人，也并不曾错。”
“不是人，难道还是鬼？”赵向东不由得周生一冷，回想起刚才那老道脚不着地的连环攻击，似乎真的是飘在空中一般。
“也不是鬼，那广尘胎光尚固，七魄未散，乃是肉身不亡的邪仙之体。”
“这下糟了，”赵向东一拍大腿；“凌云落在这个老妖怪手里一定没有个好。我非得去把她救出来。”他说着转身要走。
“你切莫乱来，”老头阻拦道，“师祖前辈虽久入邪魔恶道，秉性霸道，但是掳走那个女娃，大抵不会是因为是淫邪之念，依我看，你也不要急着去白白送死。”
“依你看？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淫邪之念？没有邪念怎么不抓我？”
赵向东强词夺理道。
“小孩儿，此事并非你想得如此简单。”老道说着拉过唯一的一把桃木椅子，让赵向东坐下。赵向东哪里敢坐在他跟前，只是右手仗剑远远站着，随时准备着动手。
“你我有幸忘年相识，也算有缘，我已自报山门道号，敢问尊驾高姓大名？为何来此？”老道继续慢条斯理的拽文。
“我么，叫赵向东。沧山市卖肉的个体户，前几天找了份外快，到你这座无名山来当导游，没想到主顾让你那祖师抢走了。我都快急死了。”
“既然你我有缘，我自然会把这事情原委，前前后后，原原本本都告诉你，”老道说着，自己拉过椅子坐下了，“另外，此山并非无名山，而是叫做雾山，也叫须陀山。”
赵向东觉得这个老头对自己还算友善，只是对凌云的安危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道长，那个女孩儿深陷虎狼窝，这会儿可是命悬一线，我还得救人呢，没工夫听你讲故事。”
“呵呵，那女娃决计不简单……要我说，她一定也隐瞒了你不少事情吧？”
“你可别小看她，她的后台可不简单。”赵向东说道。
老头见他并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就接着说了下去。
“我只告诉你，这女娃与你不同，我那祖师应该不会伤她性命，至少今夜不会。”
“切，你都说那妖道不是人了，怎能以情理推测？”
“下午你二人来时，我就躲在暗处观看，我见那女子狡黠机敏的很，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倒是你这样忠厚老实的，要是落在我那心狠手辣的前辈手上，必死无疑；不过，此刻他大概以为你已经摔死了，你的小命暂且也可保全。”
“下午你就在附近，却不现身？”
“我见你们竟然私取了真武大帝金身下的伏魔剑，看着来者不善，自然不敢现身，只是后来见你留下了钱财，才觉察到你秉性还算纯良。”
“你怎么能够保证，我那老板今夜不会有危险？”赵向东还是没怎么听明白。眼前老道的话故意说的似是而非，让他很难听懂其中要领。
“你只管信就是了，我不会骗你。”
“那么还能不能救？”
“你可听说过这样几句话：长庚晦暗陨玄魔，太阴娥眉走影狂，赤地女魃逢三煞，望月凶魇追入梦。”
“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就对了，这太阴四凶，各具厉害的时辰，万不可莽撞从事，只有等天明，走影在日头下动作稍微迟缓，或许还能救。现下时间还早，不如坐下，听我把这原委一一道来。”
“不成，救人要紧！”
“何必紧着去送死，等我把所有的事都说完了，再做决定如何？”
………………………………
63 玄教往事
“老道，我平时可爱听各路八卦了，但是这会儿真的不行，我这儿都快愁死了，没心思听你这儿讲这些，咱们换个时候再讲行不？”
赵向东迷惑起来，似乎这个老道对凌云死活一点儿不上心，倒是对自己这个听众十分热情。
“你这娃娃有所不知，贫道这十多年，被广尘师尊禁锢在这墓园，根本就碰不到一个活人，眼看半截入了土，你自己撞上门来，怎么能不急着说道说道？你若不让我说，其余事情，也不要提了。”
老道似乎不悦起来。
“好吧，我答应听你讲完。不过有个条件，讲完了你得帮着我救出那小女孩儿。”赵向东一听有门儿，赶紧补救道。
“呃……救那女孩儿么……这件事实在是千难万难，不如等我讲完了，咱们再从长计议，行吧？”
“哎，那你就讲吧。”
赵向东只得妥协，他必须承认，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虽不情愿，但是只能让老头先讲了。
只见那道人弯腰，将地面上的砖石揭开一块，下面竟然显出一个方形**，然后他从**中掏出一件蓝布包裹的东西。赵向东心中暗想，难怪下午自己和凌云只找到几双破鞋和一块排位，原来这老道把东**在了地下。
老道小心翼翼，层层揭开蓝布，露出两部半寸厚的古书，都是严重掉色的蓝皮封面，六孔线装成册。其中一本的封面上有《太阴仙宫陨入凡尘诸事考略》的书名，另一本叠在下面，看不清名堂。
老道将这两本书平摊在桌子上，特意调转方向让赵向东看清，老赵伸长脖子，看到另一本书的书名是《太阴邪宫诸魔画影绘本》。
这两本书的名字他看在眼里，怎么一本上是“太阴仙宫”，另一本就变成了“太阴邪宫”？难道是两个地方？
“我玄武宗所有故事的起因，都在这第一本上。”老道说着拍了拍那本《太阴仙宫陨入凡尘诸事考略》，腾起了一阵尘土。
赵向东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眼瞅这这两本秘籍一样的东西，显然是真的，比他在网上空口白话吹牛，可专业太多了。
“老头，不如先说说你那个六百几十岁的师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别人都在坟地里躺着，偏偏他要蹦出来害人？”
“哎，这一切说来话长，”老道突然长吁起来。
“不要太长，短一些才好。”
“那我尽量简短一些，从哪儿开始讲呢？还是从这月上的仙宫坠入这千里莽山说起。”
老道手捻短须，端坐在桃木椅上，面对着窗外一轮明月，开始娓娓道出这个横跨几千年的故事。
与赵向东收集到的有关血影传说的本地乡野传说一样，整件事竟然也是从后羿射月开始的。
却说那上古的神箭手后羿为情所欺，被孤零零丢在了凡尘；从此他终日借酒消愁，漂泊山野。
这一日正逢十五，神箭手喝得东倒西歪，闯到了滇西的崇山峻岭中。山中冷风一吹，不由得酒往上涌。昏昏沉沉之间，只听到了天上传来琴箫合韵的靡靡之音。他禁不住抬头望去，只见一座苍白的仙宫隐隐约约漂浮在惨淡的月色之中。迷离中，只觉得那仙宫中浪声阵阵、秽影重重，却又瞧不清楚。
神箭手火往上撞，站在山岗下破口叫骂起来，不料月色中竟然传来了更加放浪的笑声。他羞愤难当，跃到半空，张弓射月；而那一刻戾气所化的血色身影，就永远留在了沧山北的一座无名山岭上了。
且说他射出的那一箭，正中月色中的连绵宫阙一角，巨大的光芒过后，竟然从皓月中落下殿宇一座。这殿宇从天而坠，在空中断成了几截，其中一截就掉在了后羿留下血影的那道笔直山梁后的某个地方。
神箭手后来的行踪，《太阴仙宫陨入凡尘诸事考略》中没有记载。这本东西成书于明宣宗时期，主要记载的都是关于“月宫”的民间传言和锦衣卫诏狱内拷问基利徒众而得到的口供，这说明至少到了明代，民间的传说中，已经没有关于后羿去向的任何线索了。当然“月中仙宫”坠落这件事，还是在滇西民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记忆，以至于到了互联网时代，像“致命刀客”这样的谣言收集者出现时，仍然能找到那么一点儿蛛丝马迹。
月宫坠落后很长时间，也没有人能够跨过那道无名山岭去一探究竟，一直到了段氏在云南建立政权的时代，这岭后的月宫，虽仍然是本地的一个诡谲传说，但是也仅此而已。
一直到大理道隆元年，段氏国主遍邀天下高僧赴滇，准备来年在叶榆城召开规模空前的水陆法会。
吐蕃国密宗有一位上师基利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大半年后了，距离法会之期只有三个月了。时间如此局促；于是基利决定冒险走一条近路――穿越胡康谷地，过野人山，最后渡怒江入滇。
基利苦苦走了两月，穿莽林、攀绝岭，几乎已经听到怒江的咆哮声了，却不料在野人山中遇上了野人。仓皇逃跑时，失足掉下山崖，落进了滚滚怒江中。他在急流中挣扎了半日，竟然未死，在江水转弯处，被冲到了一片乱石滩上。基利费尽全力，爬上岸来，才发现到了一片灭绝人迹的地方。这个地界正是横断山残脉与怒江阻隔而成的世外绝境，也就是后来赵向东和凌云后来探索的这个地方。
靠着这段造化，基利成为了有史料记载的，进入夜叉岭后的第一人。当然，他的造化到这里还没有完。
据《太阴仙宫陨入凡尘诸事考略》记载，基利在森林中行走数日，几乎饿死，正当命悬一线时，隐约看到了前面群山中有一片青色的光芒，他状起胆子朝那片山走去，入夜后又听到山中有年轻女子的吟唱之声从那里传来，歌声轻盈纯净，犹如天外之音。他顺着歌声继续探索，终于在几座丑恶无比的山中，找到了当年坠落在其间的那座殿宇。
以上这些关于基利一探仙宫的故事，都是成祖年间，北京锦衣卫诏狱内，拷问被俘基利徒众级随从一百零七人所得口供。这些记录只存于玄武宗的《太阴仙宫陨入凡尘诸事考略》孤本当中；即使是京城的皇帝，也只是有由东厂总管太监口述了口供概略，未留片纸。皇帝相信，这太阴仙宫似与长生不老的道法大有关联，所以绝不能为世人所知，于是只交由玄武宗道士世代访察。史书中与月宫相关的线索，也都一一剔除；不要说沧山的地方志上没有晦日神宫的蛛丝马迹，甚至于连玄武宗祖师道玄在江西龙虎山的师承记载也没有留下，这也是为什么凌云的后台，在浩如烟海的历史文献中，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这个宗派创始人痕迹的原因。
基利在月宫残骸中的遭遇，并未记载入《诸事考略》中。基利兵败后，跃入怒江下落不明，只抓到了其列“太阴尸阵”时，站在法台上掌旗敲钟的徒弟一十七名，营中随从、杂役六十人，仪仗护卫的兵丁两百余人；东厂严刑逼问了十几年，能拷问出来的也都在《诸事考略》中留有了一笔，由此可见基利并未将其孤身在仙宫中的遭遇，尽数告知徒弟和随从，其中原由不得而知。
从被俘徒众嘴中能获知的，主要是基利离开夜叉岭后的事情。那时已是大理道隆九年，也就是基利找到仙宫后的第九个年头，他本人此时应该也已经五十多岁了。
………………………………
64 玄教往事2
离开夜叉岭后，基利并没有回到吐蕃，而是在川康一带的藏传佛教寺院内住下，这期间他的行为不可细考，也未见于其他史料。
蒙元在云南建立中枢行省时，基利似乎摒弃了教派芥蒂，一直在蒙古帝国巨大疆域内的各寺院间传经**，据传期间还去过天竺，考证老子化胡经的真伪，随后还参加了佛道间著名的辩论；蹊跷的是，在正史记载的佛道辩论会里，并未留下这个名字，也许只是基利对徒弟们撒的一个谎，也或者他用了一个假名。
虽然每隔几年基利都要回到云南，但是据查未再回夜叉岭北，也未向元朝政府泄露月宫的情况，如此奔波了几十年，最后在基利大约80岁的时候，归隐于洱海以东三十里的灵觉寺内，不再问世事。
一直到了元末，关于灵觉寺内高僧基利法力高深，并且已经活了一百四十岁的传闻不禁而走，但是世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其中虚实。
元至正元年，与基利有交往的妙峰和尚在游龙山上兴建游龙寺，山下积水潭中突然出现恶龙，阻断了工程。妙峰和尚显然知道一些基利道行的，于是请他出山驱龙，基利欣然而往。
因为基利做法驱龙时，围观者众多，所以《诸事考略》记载此事颇为详细。
文中记载：整整一个白天，基利只站在山巅观看积水潭中的恶龙游动，而看热闹的来百姓也越聚越多，都在几里外山上看着；有眼力好的说，这个和尚怎么可能有一百多岁，分明只有五十上下，怕不是来骗人蒙事儿的吧？到了午夜月盈时份，基利忽然将手中六环伏魔杖指向积水潭，片刻后，那谭水如开锅般沸腾起来。基利再挥动伏魔杖向南一指，两条恶龙便腾空而起，隐入稠云，向南遁去，从此不再回来。
基利和尚一杖驱双龙的故事，立即就传到了末代梁王巴尔扎拉瓦儿弥耳中。当时，元朝在中原的腐朽统治正处**速瓦解之中。梁王坐镇云南，却苦无实力自保一方，于是突发奇想，想借奇门法术来支撑局面。
《诸事考略》记载，梁王第一次赴灵觉寺与基利密会，基利并未答应出山挽救元朝。只是说了一句：本朝气数已尽，倾覆在即，此乃是天意，不是阳世间的兵马可以扭转之类的扫兴话。
梁王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回。但是身边有官员听出基利话中机锋，于是进言道：高僧所谓，非阳世间的兵马可扭转之言，似有奥妙；数月前，有人眼见高僧持鎏金六环伏魔法杖站立龙潭之上，有如神人一般；其法力之骇人，即使扭转不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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