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证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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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大的圈子，绕道前往清州。

　　　　由于今日事起仓猝，他现在的身上可说是一穷二白，身无分文。为了躲避秦家的追捕，以及经费这个更大的困境，他白天靠着阳光取暖睡觉，晚上不睡觉赶路兼又驱寒。

　　　　这个时候，从小经由义父培养出来的植物学功底，开始发挥着极大的作用…他对沿途大多数的可食性植物，有着很强的鉴别能力，总能为自己的一日三餐找到安全的果腹之物。对一些不认识或者拿不准的，宁愿饿上一顿也坚决不吃，居然一次也没吃坏过肚子。

　　　　有时候，光吃野菜蔬果，肚子里没有油水，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没什么劲，因此他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打猎…当然他的目标是那些飞鸟和小型走兽，为此，他甚至还给自己做了一副简易的弓箭。

　　　　十余日之后，他已经绕道走出了白石乡，秦家追踪的人手已经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而且此刻估计就算有熟人见到，也未必能认得出他，他衣着本来就很朴素，经过钻山窜林过后，全身上下遍布泥污，衣服也被挂出许多破洞，整个人看起来就和叫花子相差无几。

　　　　只是，他这副潦倒至极，失魂落魄的可怜样子，却反而激发了无数人、特别是女人的同情。

　　　　一路打听着向清州城进发，他若走过池塘，池塘里正在采莲子的少女，瞧见他的模样，常会娇笑着将菱角往他身上抛，他就微笑着谢过接来吃了；

　　　　他若走过果园，正在收果的少女也会趁着管工不备，偷偷塞给他一些时令的水果；

　　　　有时候，走得实在太累了，他就随便找个柴草垛睡一睡，醒来时却常会有微笑的少女红着脸端给他一碗白糖煮蛋，若被少女的母亲瞧见，怒冲冲地提着笤帚出来撵人，但瞧过他的样子，却往往叹息着又多给他两个馒头，几块咸菜……

　　　　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趟的行路好比修行，风霜饥寒之苦，真是说之不尽。幸好从小义父用各种药材给他培炼了一幅好筋骨，而他自懂事起经常跟随义父进山采药又强健了体质，所以虽是长途跋涉，沐风栉雨，却神奇地没有得过一次病。

　　　　回顾这趟特殊的旅程，最受苦的是他的肚子，饱一天饿一天的；最充实的却是他的精神，不仅收获了美不胜收的愉悦风景，沿途的人情冷暖更加深了他对自由和尊严的认识。

　　　　终于，在煎熬了一个月零七日之后，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座大型的城门，清州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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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春堂

　　　　今天冬至，天气阴得吓人，空中的云层仿佛是一块块厚厚的冰层似的，遮天蔽日不说，也将透骨的寒气凝沉为一团团化不开的森森冷冽，毫不吝惜地充斥在街上各处。

　　　　北风像刮骨钢刀一般肆虐席卷，豆沙镇长街各处皆是一片萧索，家家关门闭户，就连一向以敬业著称、号称“小镇劳模”的回春堂丁掌柜，也只能无奈地嘟囔一句“这该死的鬼天气”，然后信步踱到门前，动手装上门板，准备歇业返回后堂去吃老婆做的清炖狗肉。

　　　　忽然，门外有人期期艾艾地说道：“掌柜的，您……您看……我这块玉能……能给个什么价？”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裹着一身风寒之气走了进来，颤抖地伸出一双已经开始生起冻疮的手掌，上面托着一块黑幽幽的玉佩，赫然正是背井离乡的凌霄。

　　　　丁掌柜见他一副饥寒交迫的模样，说话神态却仍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不禁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微笑道：“小兄弟，我这里是药铺不是当铺，你要卖玉，应该去找他们才是。”

　　　　“我试过来着，但今天实在太冷了，这条街上除了您这里之外，其他的铺子早都关门了。您看看，给个价儿我就卖，我……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要搁在以往，这种事情凌霄万万做不出来，但现在已经饿得来前胸贴后背，此时鼻中更闻到后堂飘来的阵阵狗肉汤的香气，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再次鼓起勇气道。

　　　　丁掌柜正想要从他手里拿过来随便看看，脑中却忽地想起一事，立刻话锋一转，歉然而坚决地摇了摇头：“对不住了小兄弟，这个事情我恐怕爱莫能助。”

　　　　听说最近镇里来了一帮骗子团伙，都是先派人装穷困潦倒，以极低的价格向一些贪图便宜的商家出让什么“宝玉”。但是只要你一买下，第二天就会有另一帮人装成失窃的事主，带着“抓获”的那人找上门去大吵大闹，非逼人家还回那块“祖传宝玉”。等到商家迫于压力交还之时，事主却坚称那块宝玉已被掉过包，根本不是他家原来失窃的那块，最后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商家为了息事宁人，只好自认倒霉，不得不以数倍的价格赔偿方才能了结此事。

　　　　此时看到这个少年，丁掌柜突然想起了这回事，所以警惕之心大起，婉言谢绝。

　　　　凌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但人家不买他也没有办法，只得道：“那……打扰掌柜了……”

　　　　黯然转身正要离去，忽听身后一人娇声道：“这位小兄弟且慢。”

　　　　听到这个声音，丁掌柜情不自禁便是笑容一展：“娘子，你怎么来了？”

　　　　门帘一掀，走出一名花信少｜妇，笑语盈盈：“相公，汤都炖好了，我看你还没回来，所以过来看看。”

　　　　目光在凌霄身上溜溜一转，柔声道：“小兄弟，你是来我们镇里投亲的吗？可是亲戚外出了，还没有着落？”

　　　　凌霄恭谨地行了一礼，嗫嚅着道：“不敢有瞒夫人，小子不是来这里投亲，而是路过此地，想去清州城里找一家武馆学武……”

　　　　见他虽然有些落魄狼狈，但仍是温文尔雅，礼数周到，少妇不禁好感更甚，只是听到他这样的回答，不禁咯咯笑道：“学武？小兄弟，大姐冒昧请问一句，你知道在清州城里，一家普通的武馆一年的学费要多少钱吗？”

　　　　“哦，我想应该是一块红灵玉吧……”凌霄依稀记得，以前在自己的村庄，自家店铺一年也就只能挣到两到三块红灵玉，所以对他来说，一块红灵玉已经是挺大的一笔费用了。

　　　　“呵呵，一块可能办不到，据我所知，一年至少也要两块红灵玉，这还说的只是最低的学费价格。练武过程中，你还要补充身体的营养，练武受伤需要养护，这些费用都还没算进去。”

　　　　“要这么多？”凌霄张口结舌，觉得自己把学武这件事想得有点太简单了。

　　　　少｜妇微微一笑，又和颜悦色地道：“呵呵，你连这些都没搞明白，看来要去哪家武馆学武更是一头雾水了吧？”

　　　　“呃，这个……的确如此……”凌霄苦笑一下，心里不禁一颤：“这样算下来，一年习武至少也要准备三到四块红灵玉才够了，可是这么大一笔钱，我又去哪里弄出来呢？”

　　　　此时少｜妇在丁掌柜耳畔悄声说了几句什么，丁掌柜蓦然眼睛一瞪，又仔细打量了凌霄几眼，失声道：“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还真是有点像呢……”

　　　　“相公，那你就当成全我对小豆子的一番思念之情吧。而且，我看这位小兄弟应该不是坏人。”少｜妇凄然一叹：“除此之外，妾身真不知道还能为我那早去的亡弟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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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爆红

　　　　“好了好了，为夫答应你便是。”看见妻子那副凄楚的模样，丁掌柜顿时就是心中一疼，连忙回身安慰道：“娘子，别难过了，你放心，此事相公肯定为你办得妥妥的！”

　　　　转过头来，丁掌柜的脸上已是一派和蔼可亲的笑容：“这位小兄弟，我们回春堂还缺一名抓药的伙计，不知你可否愿意屈就？”

　　　　“哦，这个……”凌霄有些犹豫，要是在这里当伙计，势必以后学武的时间就会少了，而这跟他来这里的初衷显然有些违背。

　　　　“小兄弟，你现在迫在眉睫的不是学武，而是先安顿下来调养好身体，并获得一份稳定的收入，然后才谈得上以后学武的事情。”少｜妇恳切地道。

　　　　“我家娘子所言有理。”丁掌柜也在一旁发声道：“小兄弟，我们回春堂只是一家小药铺，待遇给不了太高，你头三年只能算是学徒，工钱按照半块红灵玉来算，包食宿，每个月可有一天休假。第四年转正之后工钱给你涨到一块，休假变为一个月两天。

　　　　而且，考虑到你想要学武的实际情况，我可以给你一个额外的挣钱办法，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你当月能独立完成一块红灵玉的业绩，之后超出的部分，我可以给你算三个点的提成。

　　　　另外，我还有个建议，如果你很着急要开始学武的话，我们夫妇在本镇也认识一些小武馆，届时我跟熟识的馆主说说，看能不能让你先跟着他们打一打基础，但前提是你不能耽误店里的生意……以后等时机成熟，再去清州城的大武馆里深造，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行……”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瞌睡送枕头，穷途末路的凌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巨大的暖流，他深深对着两人一揖：“多谢掌柜和夫人的收留成全，大恩大德，小子凌霄永世不忘……”

　　　　……

　　　　清州府下辖的豆沙小镇，这段时间出了一件大事。因为这件事，原本冷清寂寥的小镇如今变得车水马龙，生机勃bo起来。

　　　　三个月前，镇上的回春堂里突然来了一个“小凌神医”，虽然年纪只有十一岁，但医术却真正称得上是妙手回春，按权威人士、全镇活的时间最长的余老寿星的话来说：“啊哟哟，我老头子虚度春秋七十余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医神附体’呐。”

　　　　此刻，回春堂还没有开业，回春堂的门口，早已排起了蜿蜒达到数十丈的求医队伍，并且阵容还在不断地扩充之中。在这些求医者里，一半是豆沙镇的本地居民，另外一半则是从周围的几个小镇慕名而来的患者。

　　　　刚过辰时，回春堂的门板就一扇扇地打开了，露出了丁掌柜充满喜庆的一张脸。这段时间，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感觉每天都相当亢奋，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

　　　　一切都在于三个月前，自家娘子出于一时怜悯所做的一个决定…两人收留了一名长得很像掌柜娘子早逝小弟的少年，而正是这个突发奇想的决定，把一直在豆沙镇都是默默无闻的回春堂，三个月就变成了数一数二的神医诊所，更为丁掌柜带来了数之不尽的财源。

　　　　这个叫凌霄的少年，做事勤勉，聪明伶俐，对丁氏夫妇也是尊敬备至，这让一开始只是抱着救人急难的丁掌柜，渐渐地在业务上对其给予了更多的权限。很快，他就发现了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因为这个小孩居然也是业内人士，而且似乎还经过非常系统而完善的培养，专业素养就连丁掌柜都是望尘莫及。他不仅对各种药材的种类、习性了如指掌如数家珍，而且还会自己当医师开药方，同时那一手针灸术更是出神入化。

　　　　有天回春堂遭遇了一次巨大的公关危机…几人抬来了一名满脸痛苦的老翁，声称前些日子在这里开回去的“痛风散”不仅不管用，反倒把人搞得下肢剧痛、无法站立，强烈声讨回春堂是庸医误诊，要求丁掌柜赔偿。

　　　　丁掌柜据理力争，家属誓不罢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事情越闹越大，正在双方不可开交之际，凌霄不声不响地走上前来，对丁掌柜说自己学过一些针灸术，要求免费为患者扎一扎。

　　　　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家属和丁掌柜都表示了同意，凌霄于是就给老翁扎了三针。三针之后，回春堂差点没有爆了…因为凌霄的表现实在是太神了！

　　　　第一针，老头子下肢的疼痛消失了；第二针，多日来有如枯木般滞涩的筋脉竟然感应到了丝丝血气的流动；第三针下去，老头子呼地站了起来，捂着肚子冲进茅房解手了！

　　　　这一下，有如平地一声春雷，整个回春堂都炸了！很快，连带着整个豆沙镇，所有居民全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集体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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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凌神医

　　　　镇里来了个神医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只不过一顿饭的工夫，整个豆沙镇的居民全都蜂拥而来，将这里围了个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无数双手伸过来、无数个声音闹哄哄，似乎全都恨不得冲上来拉扯凌霄，把这位“小凌神医”拖回家中去病解痛、普度众生！

　　　　“神医，这一定是老天爷派来的神医啊！”豆沙镇的吉祥物、年纪最大的余老寿星，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这样感叹道。

　　　　感受到群众汹涌的热情，丁掌柜当机立断，立刻便在自家回春堂的外面专门为凌霄支起了一个摊子，号称为大家免费义诊一天，当然，只是不收诊费，但药费是不免的。没想到就是这一天下来，“小凌神医”的名声就不胫而走，扶摇直上，接着就在豆沙镇红得发紫了。

　　　　因为这位小凌神医简直就是医术天才加全才！小小年纪，无论是内科、外科、骨科还是儿科、妇科，各种疑难杂症被他一看之下，立刻就能知道子丑寅卯；再被他那神奇的针灸一扎，快则一个时辰，慢则半日，立马就能见到功效，比起众人之前看过的那些大夫，其医术完全要甩同行几十条街啊。

　　　　于是，看到了其中巨大商机的丁掌柜，当晚就立刻调整了凌霄的待遇，火速结束试用、马上转正不说，而且将正式工的工钱由每年的一块红灵玉涨到了每年两块，而且提成从以前的三个点变成了三成。

　　　　但是凌霄并没有完全接受，他只接受了两块红灵玉一年的工资，但提成坚持只要一成。

　　　　“如果没有掌柜和珠儿姐姐的恩遇，凌霄不会有今天，能为两位恩人做点事，凌霄心甘情愿。”他真心实意地道，令得原本有些意外的丁掌柜二人大为感动，对凌霄更是刮目相看。

　　　　此时，门外喧嚣的人声里，丁掌柜正忙着招呼众人排队，并发放看病的序号牌。由于业绩过于出色，为了打造回春堂的品牌形象，丁掌柜现在已经不让凌霄在门外设摊，而是在回春堂里给他辟了一间专门的问诊室。此时，他正在翻阅着自己前些日子依照记忆重新誊写出来的一小部分草灵菁典，一边思念着义父招福的音容笑貌，心中阵阵隐痛。

　　　　草灵菁典费尽了义父一生的心血，最后结书的内容完全称得上是蔚为大观，是植物学、医学、药学三大领域的一本集大成之作。

　　　　它一共有一百零八卷，分为三大部分：

　　　　《存世灵草》，共七十二卷，收录修灵大陆已知的各类灵草1298种，而且大部分都配有详尽的说明以及精美的插图；

　　　　《传说灵草》，共六卷，收录存在于上古传说、但迄今已经难觅其踪的各类灵草365种。这部分也配了尽可能详尽的说明，但插图就很少了，大部分的灵草都没有。估计是招福自己也没见过，所以无法绘制；

　　　　最后一卷是《灵草药方》，共三十卷，却收录各种药方、医方、丹方共计11069个，而且在丹方这一项里面，招福还详细地列明了，每一种方子所需的灵草搭配比例、制成药丹之后的药力增减、用怎样的炼制工具最为合适、炼药火候如何掌握、成药之后如何保存等等，完全就是一本极其完善而实用的植物与医药学的百科全书！

　　　　“义父，孩儿一定会让草灵菁典重新现世，将您一生的心血发扬光大！”

　　　　聆听着室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凌霄将草灵菁典小心地放了回去，开始了今日的问诊工作。

　　　　……

　　　　“好了，你拿去前台照方抓药，然后兑上三斤清水煎制，每天早晚一次服下，连喝三天，包你药到病除。”凌霄对着面前的七号大头男子，运笔如飞片刻，然后递过去一张单子，面无表情地道。

　　　　没办法，他也想笑脸迎人，但丁掌柜说他年纪本来就小，如果再笑的话，只会让人觉得他可爱，从而对他的医术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所以，为了回春堂的品牌，凌霄只能随时都是一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小大人模样，也真难为了他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孩子。

　　　　“谢谢小凌神医，谢谢小凌神医……”大头男子接过药方，千恩万谢地去了。

　　　　旁边忽然递过来一个茶碗，其上还有一双关切的眼睛，那是丁掌柜的娘子珠儿，此刻她正疼爱地看着凌霄，柔声道：“小弟，都看了这么多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见她这副样子，凌霄就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早逝的亡弟，刚开始时他还觉得有些别扭，但日子久了，感怀于她对自己的一番真情，倒也并不怎么排斥了。

　　　　此时见她舐犊情深地凝视自己，似乎盼望着自己答话，便呵呵一笑，道：“姐，我不累，你叫下一个吧。”他这一声“姐”发自内心，情真意切，听得珠儿顿时心花怒放。

　　　　“先别忙，姐跟你说一件事情。”珠儿兴致勃勃地道：“昨儿，副镇长托人来跟我说，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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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徐大官人

　　　　一听这话，凌霄就知道又有人找上门来想跟自己定亲，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苦着脸道：“姐，我才十一岁，这也有点太早了吧……唉哟……”

　　　　“小屁孩懂什么！”珠儿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奔儿，嗔道：“这不是早不早的问题，这是叫先下手为强，副镇长在咱们豆沙镇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你要先不去把位子卡住，等你到年龄了他家闺女早就许了人家了！十一岁怎么了，我跟你姐夫……”

　　　　这段时间凌霄已经熟悉了这位姐姐的套路，一听这话就知道珠儿又要开始讲述她和丁掌柜的爱情史，于是不等她说完，立刻拿起案上的一个铃铛一摇，冲着门外高声唱道：“下一个，八号，八号……”

　　　　“嘿，还知道截胡了！”见他这个样子，珠儿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嗔道：“臭小子……”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马蹄声疾，接着传来声声惊呼，随即一片乱纷纷的吵嚷之声传来。

　　　　一人大骂道：“混蛋，想撞死人啊，骑着马就往里冲！”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惨叫“唉哟”，接着有人怒喝道“放肆，你想干什么……啊，镇长……”接着便是万籁俱寂。

　　　　一个大嗓门喊道：“各位乡邻，我是清州城里徐大官人的家使，现大官人家有急重病人需要紧急求见小凌神医，请各位行个方便！我家大官人说了，如果各位能够体谅，今天在场所有人的看病、诊疗费用都由他出。我旁边这位便是豆沙镇的陈镇长，他可以为此事作证！”

　　　　“徐大官人？啊，遮莫是清州城的首富，徐志？”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叹的窃窃私语。

　　　　“除了徐志，还有谁配称徐大官人？”另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把话接了过去，听起来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徐夫人便是舍妹，现在她确有急症需要求见小凌神医，如果大家愿意稍等片刻，这就让我们先进去吧。”

　　　　“镇长且慢，小民请问一句，你们是要把让小凌神医带去清州吧？这时间可就没准了，万一他要是十天半月才回来，那我们就算小病也要拖成大病了。”人群里有人这样担心地说道。

　　　　“哦，对不住对不住……”那个大嗓门的徐家家使连忙道：“刚才忘记说了，我家大官人跟夫人此时就在镇长家中，所以小凌神医快的话，今天下午就能回来。”

　　　　一听这话，大家都没有异议了，看在镇长担保、徐大官人为自己看病买单的份上，众人一致同意让徐家加塞儿进去了。

　　　　见到凌霄之后，徐家家使恭恭敬敬对着他行了一礼，然后将症状详细讲述了一遍。原来徐大官人此次携夫人回娘家探亲，不想夫人昨日晚间却突然病倒，水米难进。刚开始，徐大官人和镇长都以为是受了风寒，于是就近请了几个名医，开了一些健胃散寒的方子。

　　　　没想到今早起来，夫人非但没有康复，反而浑身浮肿人事不省起来。徐大官人急得团团乱转，镇长忽然想起本镇新近窜起的那位“小凌神医”，于是赶忙带上徐家家人一起前来邀请这位炙手可热的当红炸子鸡。

　　　　听完了对方的一番讲述，凌霄沉思半晌，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诊断方向，看来还是需要亲眼所见才能有更确切的判定。在豆沙镇，他刚刚尝到济世救人的名医滋味，那种能够控人生死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自然也就对一切疑难杂症都是跃跃欲试。此时听说了一种闻所未闻的怪病，好比老饕看见了美食，立刻就有了一探究竟的兴趣。

　　　　简单地跟丁掌柜交待两句，凌霄跟着一行人来到了镇长家中。

　　　　一进内院，透过敞开的大门，就看见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在台阶之上，有如热锅蚂蚁般地走来走去。这么冷的天气，那男子额头却在冒汗，可见其紧张程度。

　　　　“大官人，小凌神医来了。”徐家家使刚说了一句，凌霄立刻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一座肉山向自己扑了过来。

　　　　徐大官人双眼冒光，一把拖住凌霄手臂就往卧室走，口里一迭声地道：“小凌神医，快，快去给我家夫人看看！”

　　　　“徐大官人跟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