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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工程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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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伤口周围已经有了不少血痂,但伤口此时还在不停的出血。张泽羽用生理盐水清洗了一下伤口,用纱布擦掉凝住的血痂,血留的更多了,必须要先止血才行。

    我们这位张大夫用止血钳子上下左右、深深浅浅地试探着夹了几次也没能止血,张泽羽心想:兄弟,我这手艺糙了点,没人家职业医生那种小创口外科手术的本事,对不住你了——他用手术刀切开了伤者伤口旁边的皮肤组织,在伤者右胸开了一个窗户。

    在开了这扇窗户之后,出血的部位马上就找到了,是肺主动脉血管断了,用四个止血钳一夹(左右个两个),大出血马上就止住了,剩下的工作就是要对血管进行缝合。

    缝合血管该怎么做张泽羽很清楚,但是具体做起来,那困难就真的是太大了。

    伤者虽然处于麻醉状态,可人还是活的,仍然在呼吸,肺部一伸一张不停的在动。这场手术又是在照明条件简陋(没有无影灯)、助理护士没受过任何医护培训,且心里素质很差(徐川负责用止血钳将断开的血管往一起拉,在断面可以接触上后由张泽羽来缝合。可是因为紧张和害怕,他的手直发抖),主刀的是个没有实际临床cāo作经验的二把刀赤脚蒙古大夫(张泽羽只看过相关的书籍资料,哪怕是普通的外伤缝合手术也没做过,属于无证行医。)的条件下来做的,这不知道是伤者的幸运还是伤者的不幸。

    幸运的原因是他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血管外科手术的……试验对象。

    不幸的原因好像和幸运的原因相同。

    但是不管怎么,他的肺动脉是让张泽羽给缝合上了,而且是按照后世标准血管缝合手术的要求和流程来cāo作的,虽然在手术过程中,患者失去了1厘米的血管(第一次缝合的时候缝坏了,在断面两端各剪掉0。5厘米重新缝才缝上的。)但是当远端的止血钳放开以后,缝合处没有出现漏血,也就不用补针,这成功避免了ri后缝合处形成血栓的可能xing。

    清理干净胸腔内部的血浆和破碎的肺叶组织之后,张泽羽将患者骨折的肋骨复位,(这个不用接,只要复位之后,过几周肋骨自己就能愈合。)右胸的这个天窗终于到了可以关上的时候了。外伤缝合和血管缝合比起来自然是容易不少,连同包扎在内,张泽羽只用了十多分钟,这台手术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看手术后会不会出现比较严重的感染。

    好在,皮试显示伤者对青霉素不过敏,给伤者打了一针青霉素以后,张泽羽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心里的悬着的这块石头总算是落下来点了。经过了长时间的紧张之后人,一旦放松下来就会很累很累,饶是张泽羽体格好,也不例外,他一步一迈地走到客厅边上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两张八仙桌下,有一双小脚丫,原来徐川一直光着脚。“五湖,去把鞋穿上。”

    徐川这个时候也想起来自己一直没穿鞋了,棉鞋还在外边院子里呢。他抬腿刚迈出去一步,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师傅,我的腿好像站麻了……”

    【标题出处】:《史记·扁鹊仑公列传》“医有俞跗,治病不以汤液鳢洒,镵石桥引,案扤毒熨,一拨见病之应,因五脏之输,乃割皮解肌,诀脉结筋,搦髓脑,揲荒爪幕,湔浣肠胃,漱涤五脏,练jing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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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为证清白剖肚腹

    ()  前文书我们说到,张泽羽这位从来没做过外科手术的赤脚大夫硬着头皮给他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毛祖泰的家丁做了一台手术,而且还是一台以前中国医学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动脉血管缝合手术。手术做完了之后,张泽羽累了,徐川倒了。

    倒地之后,徐川马上就解释说:“师傅,我的腿麻了……”

    他不是那种爱撒娇耍嗲的人,正常来说是不会和师傅解释的,自己站起来就是了,又没摔坏哪。可他这次摔倒的时候,撞倒了身旁的程战衡,dv被撞掉地上摔了出去。

    张泽羽也看到了,他没着急去看dv摔坏了没有,和程战衡一起把徐川扶起来放倒椅子上。

    血脉这么一通,腿上的酸麻感觉上来了,徐川疼的直皱眉。张泽羽蹲在徐川坐的椅子前,捧起他的一只腿揉搓起来。那边程战衡刚要过去看看dv摔坏了没有,他师傅连忙劝阻了他,“长安,你先坐下,为师有话对你们说。”

    “为师从海外带回来的这些药品、器具在国内根本没有。就算是在国外,也都是千金难买的。这次手术所用之消耗,如若换算成银钱当做丧葬费赔付给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可能更希望他死了而得到那笔丧葬费。(当时青霉素还没被发现,后来青霉素刚刚诞生的时候,价格比黄金还贵。)”说到这里,张泽羽停了下来,留给两个徒弟一些思考时间。他把揉搓过的这条腿放下,捧起徐川的另一条腿揉搓起来。

    “五湖,别说是一台摄像机,就是师傅车上所有的东西你都给弄坏了,只要你不是故意的,师傅也不会怪你的。制器,是要务之于人的。人若是没了,留器何用?”张泽羽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没认识到,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白话文中的:“科技,以人为本。”后来这句话成为了中华工业集团的经典广告语,流传于世界,享誉盛名。

    “我墨家之jing要,首推‘兼爱’。若论‘兼爱’,必以众生平等,无分贵贱方有所成,故而,应视惰丐仆疍与王公贵胄无异,同仁之、兼相爱。记住了么?”

    “师傅,记住了。”俩徒弟异口同声的回答。

    张泽羽感觉徐川的腿应该恢复过来了,就把徐川的腿放下,“活动活动看看能动了不,能动了就先把鞋穿上,然后把老赵和陆妈喊来。长安,你去把电灯和发电机撤了收好。”张泽羽站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之后,俯身捡起了dv。还好,dv没有摔坏,只是表面有些轻微的划痕。

    不多时,徐川领着老赵和陆妈进了客厅。

    “陆妈,烦劳你去找一床没用过的新棉被来给他盖上。”张泽羽指着躺在八仙桌上的伤者,“再烧一大锅热水,锅要刷干净,不能带油星,水要烧的滚开。”

    “哎,好嘞,我这就去。”看着满地的血污,陆妈有些发憷,听老爷吩咐完了工作之后马上就转身离开了。

    “老赵,你知道什么地方有西医馆不?”张泽羽一边收拾手术器具,一边问老赵。

    “老爷说的是洋医馆?北边安定门那有,南边哈德门那也有。咱府上跟前这儿了没有。”

    “可曾听说,哪边的擅长外伤?”

    “安定门医馆接生挺厉害的,听说是个花旗国的洋尼姑开的。可是要看外伤,那就得是哈德门的双旗杆医馆了。双旗杆医馆是个英吉利人开的,同治爷在位的时候,有个山西小贩被人家说他偷了东西,他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好家伙,用刀把自己肚子豁开一尺多长的一个大口子,肠子肚子都出来了。这时候说他偷了东西的人吓的没影了,这小伙子就往肚子里边装肠子。您想啊,那么长的一个大口子”说着,老赵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把上边的零件装进去,就从下边淌出来了。用手捂住了,再把下边的零件放进去,上边的零件又从前边出来了。当时淌了不少血,那叫一个吓人啊,周围围了不少人看热闹的。”老赵一边说还扎嘴皱眉,就好像当时他就在旁边看着似的。

    张泽羽心想,看来国人喜欢围观,这不是现代才养成的坏毛病,清朝的时候就有这传统了。“后来呢?”

    “也是该着这老西儿不死,遇着贵人了。双旗杆医馆的那个英吉利大夫正好路过那地方,瞧见这位没事爱晒肠子玩的主了。这老西儿他不是一个来京城的,跟着一起的还有亲戚朋友一起做买卖。这洋大夫让跟他认识的人找点什么家伙事把这位抬到哈德门医馆去,他先回去准备好瞧病的家伙事。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大白天呢,可这洋大夫一直等到了天黑也不见有人把那位没事晒肠子的主儿给送来。他就让手下人去南城骡马大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要说这老西儿身边的这几个亲戚朋友还真不是东西。他们怕担事儿,就硬是让那主儿跟那儿晒了一天肠子。”

    “哎~!”老赵叹了口气,“按说,不是亲戚就是朋友,怎么也比个蓝眼睛大鼻子的洋人更近面,可就没一个说帮帮忙的。后来还是这洋大夫花钱雇的大车把这主儿给拉到医馆的。”

    “人治好了?”

    “何止是治好了啊。这老西儿在洋大夫那连吃带住一个来月,这洋大夫一个大子儿都没收。不是瞧他可怜不收他诊金,是谁去瞧病都不收。那位洋大夫也不知道是回他们自己内英吉利国了啊,还是去世了,反正就是不在了。可他这传统留了下来。现在的双旗杆医馆应该是他的徒弟开着,还是瞧病不要钱。”

    “老爷,我就奇了怪了,你说这洋人,好的是真好,坏的是真坏啊。同样是英吉利人,咸丰十年和大前年来咱大清的内些个人就连烧带抢的,可医馆里的那些个洋人好的就跟菩萨似的。哎~!”老赵很弄不明白,同样是外国人,为什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

    “天底下哪块地里的庄稼也没有长的一样高的,有好人就肯定也有坏人,哪个国家都一样。要不,怎么有良莠不齐这么一说呢?”张泽羽看了看门外,此时天光已然大亮。“现在赶脚应该有出来拉活的了,你去雇个马车,咱把人送到双旗杆医馆去。”

    【注解】:老赵所讲述的故事是史实。英国大夫的名字叫约翰·德贞(john·dudgeon),笔者认为,这个名字,是所有中国人都不应该忘记的一个名字。他的简历笔者就不多说了,后文中会有详细描述的。

    此图为清代的火柴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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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老刀原名系海盗

    ()  张泽羽在家中等不多时,老赵就雇了一辆马车回来。赶马车的是一个半老不老的爷们。看见张泽羽和俩徒弟从府里抬出来一位,车老板没像其他的同行一样露出不高兴的嘴脸。在封建社会,拉死人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这要是换了旁人,肯定会说:“哎呦喂,您刚才雇车的时候可没言语我一声说是要拉死倒啊。”这要是客人回一句:“人还没死呢,只是受了伤,这是要往医院送。”赶车的更有话说了,“就算是现在没死,看这样伤的也不轻,说句难听的话,这要是死家里边了,到也没事。谁都有个生老病死不是,可这要是死我车上了,那多晦气啊。说实话,您这生意我不太愿意做。您要是非让我拉不可,那这车脚钱,您看着多给点。”伤者家属肯定是着急把人往医院送啊,就宁愿多给俩钱,好快点把人送到医院。车老板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要不过去怎么说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呢。这位车老板显然是只白乌鸦,没乘机多要俩钱不说,还伸手帮忙把人抬到了车里。

    张泽羽和老赵也都上了车,一个做在车里照顾伤者,一个坐在车外,给车老板领路。

    车走出去没多远,车老板子就开始和老赵搭起话来,“您这是要把伤号往双旗杆医院送?”

    “是啊,刚才不是和你说好了价钱了么?”老赵以为这位车老板要借机加价呢。

    “您误会了,说好了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过有个事我得先告诉您,双旗杆医院现在已经没了。”

    “没了?”老赵很诧异。

    “庚子年的时候被义和拳给烧了。”车老板一边赶车,一边从怀里掏出烟袋锅,装了一袋烟。

    “那后来就没重新开张?”

    “应该是准备着呢,我听说现在英吉利的伦敦会正和美利坚的青年会商量着要一起开个更大的医院呢。”

    “那现在这车是往哪赶呢?”老赵当时就有点急了。

    “您不就是要去找医院给里边这位瞧病么,双旗杆医院是没了,德大夫前年也去世了,可咱běi jing城里头还有别的医院啊。这么着,我先拉你们去科克伦大夫的诊所。科大夫虽说没德大夫那么大的名气,听说艺术也不赖,太后老佛爷都召见过他呢。他医院开张的时候,老佛爷也捐了一万两银子呢。他那儿要是不行呢,我再拉你们去交道口前年开的安定医院。您看怎么样?”

    听了他这话,老赵也没法拿主意,他转身掀开马车车厢的帘子一角,问张泽羽,“老爷,您看……”

    张泽羽冲老赵点了点头,示意老赵自己知道了,等老赵放下帘子后,他又掀起了另外一边的帘子角,探出头来对赶车的车夫说,“老板,能劳烦您详细讲一讲科克伦大夫和德贞大夫的事不?”

    “哎呦喂,这位爷您抬爱,烦劳当不起,既然您想听,那我就说说,只要您不嫌我话唠就行。”

    张泽羽见车夫已经装好了烟袋锅,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烟盒来,“老板,来,抽支洋烟。”张泽羽为什么会带烟呢?他的那身正五品的行头上沾了不少伤者的血,已经拿去让陆妈洗了。这时候他穿的是后世带过来的衣服,这件衣服的口袋里还放着半包烟。他会吸烟,但平时很少主动抽烟,他带烟的目的实际上就是用来应酬的。这时候不送什么时候送?

    “这位爷,太谢谢您了。您既然赏了我也不敢不接,今天托您的福,我也尝尝洋烟的味儿。”车老板受宠若惊的接过了张泽羽的这根玉溪。张泽羽刚要掏打火机给车老板点上,还没等他动手呢,只见车老板从烟口袋里掏出一个铜壳的类似zippo打火机的物件,一下就给他看傻了。他心想,这时候就有zippo了?不可能,他自己就有好几个zippo,他对zippo的历史可是很清楚的,32年zippo才诞生,要到二战时期zippo才开始流行,那这位车老板拿出来的这个又是什么呢?zippo的祖先?更不对啊,zippo打火机的祖先相传是奥地利的imco,那打火机有很明显的侧边打火轮,跟这个物件有很明显的不同啊。

    车夫接下来的动作终于让张泽羽恍然大悟,车夫把这物件打开,可不是像打火机那样翻开的盖子,而是拔开的盖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根火柴来。对,没错,这东西是个火柴盒,看的张泽羽一脑门子黑线,这时候的人也太讲究了,装火柴也特意准备个铜盒。

    其实张泽羽想错了,不是这车夫讲究,而是他不得不讲究。这时候虽说已经有了安全火柴,但中国市场上的主流火柴还是普通的散装火柴。就像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里写的一样,这种火柴是论根出售的,而且只要剧烈摩擦就能着。所以,当时要随身携带散装火柴的话就必须用个硬质的小容器装起来。

    车夫点着了烟,吸了一口之后,很享受的眯起眼睛慢慢地把烟吐了出去,然后一咂嘴,“大爷您赏的这洋烟可真的是好烟啊,比洋人的强盗牌洋烟【注1】好抽多了。放嘴里这边这是什么东西啊?挺好,放了这东西烟沫子就抽不到嘴里了。这还有俩字,看着像是咱中国字儿,这是东洋烟?”

    “不是,这是国货。哎呀,你别管是哪的烟了,继续给我讲讲医院的事儿。”这烟是国货不错,可不是现在的国货,是一百多年后的国货。这时候放眼全世界也没有哪个国家能生产出来醋酸纤维的过滤嘴。

    “好嘞。既然您喜欢听,那我多说点。先说说双旗杆医院,虽然大家都叫他双旗杆医院,可人家本名不叫双旗杆医院,这就跟这běi jing、南京、盛京一样,都是小名。běi jing的大号是顺天府,南京的大号是应天府,盛京的大号是奉天府,这双旗杆医院的大号是伦敦传道会běi jing施医院。人家门口旗杆上的旗帜上就挂着这名呢,可是谁也不叫,都叫双旗杆。”

    “哦~!běi jing施医院,您继续。”

    “这医院虽说是在德大夫手里成了名,可是这医院却不是德大夫创建的。要说这医院的创始人,那得说是咸丰爷晏驾那年来běi jing的雒魏林大夫。英吉利国的朝廷派他来的时候,是让他给英吉利使馆的那些个洋人看病的。可这雒魏林大夫他心善啊,捎带脚的也给咱大清国那些信了洋教的老百姓瞧瞧病,用的是伦敦传道会的名义。最开始是在英吉利使馆里瞧病,后来雒魏林的名声越来越大,来找他瞧病的人也越来越多,总在使馆里也不方便不是。雒魏林大夫就在使馆南边租了个宅子住,给人瞧病也都在那瞧了。

    这雒魏林一共在咱běi jing行医三年,同治三年的时候回了英吉利。他这一走,伦敦会就把德大夫给派来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隔年使馆南边的宅子就不租给教会了,德大夫就在京城里到处寻觅子宅子,最后相中了米市大街上的火神庙,就把诊所搬到那去了。这下地方大了,不但能瞧病,还能收住病人了,也不能再叫诊所了,就把名字改成běi jing施医院了。因为他那门口有俩七丈多高的旗杆子,特扎眼,所以后来就都管他的医院叫双旗杆医院。【注2】

    雒魏林在的时候,给咱大清国的百姓看病的时候呢,如果这位不是信洋教的,还劝劝去瞧病的人跟着他一起信洋教。可这德大夫就只管瞧病,劝人信洋教的事他从来不提。您想啊,他是洋人的教会雇来的,让他给咱大清国的百姓施医舍药的目的就是为了多收教民。可他就光顾着瞧病了,教会那边能乐意么?这下两家闹崩了。要说这德大夫的人品,那真是没的说啊。绝对是这个!”说完,车夫伸出左手,竖起大拇指来。

    “人家大不了不挣你这份钱了,干脆自己出去开医院了,而且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病不要钱,继续白送药。说实话,我这要不是亲眼见过德贞大夫,我都不相信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人啊。”

    这时候车夫嘴上的烟已经烧没了,车夫扔掉烟头,继续说到:“同治十年的时候,德大夫让朝廷录用去了同文馆当西医教习,从那时候开始登堂授课。按理说,他是一英吉利人,说话应该向着英吉利。可我听我那三小子说,这德大夫最烦大烟,没少写文章在报纸上骂英吉利国的那些个缺德的鸦片贩子。洋人不是说大烟没害处么,咱都知道洋人是糊弄人,可谁也说不出来个四五六来。德大夫就用他知道的那些事理和洋人叫板,把那些嚷嚷大烟没害处的洋人都给说哑巴了。朝廷也看出来德大夫是心向着咱大清的,特意送给他一块‘西来和缓’的匾。您说,这德大夫是好人不?”

    张泽羽点了点头,“照您这么一说,这德大夫还真是个好人。”

    “不是有句老话说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德大夫这么好的人,庚子年的时候,硬是让那些个义和拳给逼到英吉利使馆里给窝囊死了。”

    张泽羽:“窝囊死了?这是这么回事?”

    车夫继续说:“哎,别提了。这帮子义和拳真不是东西。领头烧了德大夫医院的那俩人还找过德大夫瞧病。病瞧好了没几年就跑去烧医院去了。您就说这俩玩意儿丧不丧良心。烧医院就烧医院呗,还不敢说是自己烧的,一个说自己是斗战胜佛下凡,一个说自己是净坛使者附体。说白了就是孙悟空和猪八戒。这位大爷,您别看我认字不多,可我也听老辈说过,孙悟空和猪八戒那都是前朝人编出来的,佛教里压根就没这二位。”

    听到这里,张泽羽也很无奈叹了口气,没有对义和团运动做任何评价。

    “听说当时德大夫知道了烧医院的是谁之后,一口血就喷出来了,在英国使馆里住了8个月之后就西去了。”车夫沉默了。

    张泽羽不禁感叹道:“德贞先生虽为洋人,但仁心仁术,至真至善,于百姓有恩,于国家有惠,当万世受人敬仰,英名千古流芳。”

    车夫:“是啊。读书人说的圣贤也就这样了。哎,咱不说他了,接着说科克伦大夫。

    科克伦大夫本来是在蒙古那边行医的,闹义和拳的时候逃到了进了京城的使馆里。庚子年之后,德大夫走了。京城里缺大夫,他就留了下来,在běi jing继续开馆行医。听说,他的买卖开张的时候,太后老佛爷也捐了一万两银子呢。”

    张泽羽感觉很惊奇,“哦?老佛爷见过这位科克伦大夫?”

    车夫:“何止是见过啊,这位科克伦大夫的医术也很高明,治好过不少皇亲国戚,老佛爷也没少召他进宫。您瞧,前边这儿就是科克伦大夫的诊所了。您先看看这地方行不,不行咱再去交道口。”

    “到了?”一边说话一边赶路,这时间过的还真快。张泽羽终于明白后世的běi jing的哥为什么那么能侃了,原来这是从清朝就继承下来的传统。任何历史都是当代史,这话看来真的没错。

    【注解1】:pirate牌香烟。“pirate”的本意是海盗,烟盒的图案是一名海盗手持大刀站立在战船上,刀尖顶着甲板,腰间还斜插着一把短腰刀。左面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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