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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修正系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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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掌柜从前见惯了,所以遇到这种事才能如此从容吗?”王妧一再探问,几乎不留余地。
花令欢干笑一声,说:“姑娘这话,真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从前那是兵荒马乱,谁会喜欢过那种日子?”她盯着一旁的六安,似乎只把他一人看在眼里,“姑娘出行有武功高强的护卫随从,当然不用担心这些。可也有人会因为路边冷不防冲出来一只野狗,就糊糊涂涂地丧命了。”
王妧见状,当即变了脸色。这和他们初次见到白先生时的情形何其相似!
幸而有莫行川在侧,她才能内省自己不至于乱了分寸。她起身告辞道:“多谢你相告。”
花令欢眼里终于有了笑意。她看着王妧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花五娘折返归来,她的沉思才戛然而止。
花五娘轻轻走到她的姐姐身旁,面有悸色地说:“她看人的目光真的好可怕。”
花令欢侧目,久久没有开口。
“有你这份敏感,我也多了两分把握。”花令欢老成的眼睛在花五娘脸上逡巡,“长老说过,燕国公的另一个女儿来了南沼,还卷进了我们的任务。如果我没猜错,就是她了。”
花五娘面色苍白,额角隐隐有了汗意。
“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跟她说的那些,她去了别的地方也能打听出来。只要她放聪明点,心里有顾忌,就不敢找我们的碴儿了。至于其他的事,长老没有吩咐,我们也不必理会。”花令欢给对方一颗定心丸。
谁知,花五娘还是无法坦然待之,惴惴不安地做了决定:“我看,我还是避开为好。我不想再和雀部扯上什么干连了。”
花令欢轻哼一声,冷语道:“你确实不应该。”在她看来,花五娘的麻烦可不止这一个。
“五妹,长老交代的那件事你最好赶紧办了。小宝不是没有父亲,你什么都不能做,连想都不能想,知道吗?”
花五娘抿着嘴,秀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才点了点头。
花令欢见此,放心不少。
“今天的事必须告知长老。那个叛徒的下落也有了,也不知道长老会怎么处置他。”她说着,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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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比六安想象的要快很多。王妧似乎失去了四处走访的兴趣。花氏姐妹出现之后,他们的心都很难平静了。
然而,王妧率先发问的对象却是莫行川。
“花五娘是怎么回事?殷泉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花五娘?”她直截问道。
莫行川见她有些急躁,便回答说:“今日事有凑巧,撞破了她的另一个身份。她在与殷泉相认时,用的确实是殷茵这个名字。”
“我早该猜到,”王妧接口,话中隐隐带着气忿,“花令欢是暗楼的人!”
说完,她瞥了六安一眼。
“就算不是,她和暗楼也有莫大的关联。”莫行川却认为,不该这么早就下定论。
王妧转念去问六安:“你就没有见过她?”
六安摇了摇头。
“她一定见过你。”王妧语气十分笃定,略加思索,又说,“不如挑明了,把她身后的人引出来。”
莫行川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段绮失踪、身亡的事原本就很蹊跷。我们也还没弄清楚要暗害靖南王的人是谁。如果这两件事都是暗楼的人做的手脚,我们在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只会后患无穷。”
王妧抿着嘴,莫行川所言极是。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六安看到王妧的意志以一种可见的速度消沉了。
“红姬不会放过我的,下令杀死王姗的那个人也不会放过你。”他隐忍不发,将近二十年,王妧和他不一样,“我们不必争这一时。”
王妧不想和他无谓地争辩。
“也许,你高估了你自己呢?暗楼根本没有下追杀我的任务,你和我没什么不同,都是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王妧说完,将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她很少这么做。
“你可还记得,有个人给你送来了一片槭树叶,浅黄色的,和以前蓝绫给你留字的树叶,在颜色上有些区别。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这片叶子的深意,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个人要你的命,等那片树叶由黄变红,对方杀你的时机也就到来了。”
王妧看着六安,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力量。
“假如花令欢是暗楼的人,我们得让她吐出一切我们需要的东西。花五娘是个关键人物,那个告诫我们不要来湖州的猎人,也提到过她,当时我们也没料到她竟然就是殷泉的女儿。”六安寻思道。
一旁的莫行川听他提起姜乐,补充说:“那个猎人也来了湖州,只是不知为何失去了踪迹。”
六安轻轻一笑。
“你看,一切都会浮出水面的,眼下只要有所忍耐。”
王妧听了六安的话,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如果什么都不做,忍耐和软弱有什么区别?”她的眼神里仿佛带着寒冰,“从那个老仆着手去查,一定要查出那个带走段绮的人是谁,还有,把姜乐找出来。”
………………………………
099 靖南王(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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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南王府书房,眼看靖南王的声调越来越高,黎焜心里也越发难以平静。
“我知道,阿玄是不够稳重,等他成了家,有了子嗣,自然就稳妥了。咱们以前不也干过不少荒唐事么?怎么一说到小辈身上就小题大做了?”
黎焜见王爷有心要把话岔开,他却仍不依不饶:“谢希被公子折磨得不成人形,如果不是大夫时刻盯着,他已经死了十遍、八遍了。”
靖南王一听他的话,顿时来了气。
“可不是!阿玄在京城的时候就怀疑谢希不是咱们派去的人。镇察司那帮人,把他当成牲口一样对待,我真恨不得……”靖南王用一拳代替怒火打在了桌面上。
黎焜被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叹气道:“原本,我还不明白镇察司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先把公子送回南沼。现在看来,那正是他们的高明之处。”
他将他的看法说了,方才解开靖南王的疑惑。
如果端王此时仍在京城,无论镇察司提出什么要求,靖南王都可以不做理会,一切情形也都不会有太大的转变。但是现在,端王已经来到南沼,靖南王如果不答应镇察司的要求,端王的境况随时都会被打回原形。
“皇上不是白白把人送回来,他要的,我给不起啊。”靖南王叹息一声,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不少。
黎焜也清楚,靖南王无法承受他心爱的义子余生永无安宁之日,可他们谁也没有办法。
靖南王以手抵着额头,静默不语。许久,他抬起头来,黎焜才注意到王爷的双眼添了好些血丝。
“周充是皇上看重的人,也算勉强配当阿玄的对手。如果他没那个能耐,皇上也不能说什么。”靖南王语气坚决,眼里却显出几分疲惫之色。
黎焜心中一惊。他微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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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从书房门口踱步进来,身后跟着一只猫。
王妧当即搁了笔,起身向对方走去。两人在东窗下,相对而坐。眼前的这个老人总能唤起她对她祖父的记忆,而那些记忆都灰扑扑的,仿佛照不到日光。
“周充去了如意楼,已经和苏意娘接过头了。”张伯脸上的皱纹似乎比平时浅了些,病气也几乎不见。小白猫在伏在他双膝之上,任凭他揉捏。
王妧看着这一幕,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伯却以为她及时醒悟,又接着说:“如果雀部现在在你的手里,你也不会失去殷泉的动向。你现在就像是问道于盲,有手如同没手,有脚如同没脚。”
他道破了王妧的感受,而王妧却没有因此感到丝毫的不悦。
“他得到他想要的了?”王妧问。周充来湖州的目的不得而知,她只能从他的行动窥见一二。
张伯摇了摇头。
“事实上,就算两人是血脉相连的姨甥,苏意娘也不会把如意楼交出去。”张伯意味深长地说,“如意楼是他们最后安身立命的地方,周充无法给他们这个保证。”
王妧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可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你不必沮丧。”张伯见此,平静地劝说。
“我没有。”王妧不假思索地否定了。
张伯轻轻一笑,并不辩解,而是说:“你一定想不到,殷泉和雀部的黄三针,正在赶来湖州的路上。依我看,这是周充的主意。”
王妧心生疑惑。她还来不及发问,忽听到有人奉了靖南王的命令来传话,只得离开书房,出去迎接。虽然内心早有准备,她仍把这次传见看得十分严重。
等她回来,细问起殷泉之事,张伯才说明原委。
“雀部有内鬼的事瞒不了周充。你让万全一传殷茵的消息回京城,周充如果听说了,不难猜到你要逼殷泉现形。现在,殷泉和雀部的自己人随行,明面上一定是得到了周充的吩咐。无论周充此举是否有意,都算作是我们得了便利。如果他另有所求,你还得权衡轻重才是。”
王妧却想,周充调遣得了黄三针?她对这一点不做定论。张伯又叮嘱几句,得到王妧点头,他才满意地带着小白猫走了。
稍为整顿,王妧只身前往靖南王府。
一路上,她反复想起张伯最后对她说的话:靖南王要的是什么,而她自己要的又是什么?
进了王府,有仆从领着她来到花厅等候。没过多久,她等来了一位令她感到眼熟的人。
他自称姓黎,是王府的佐事。
“王爷突然接到军务,去了演武场,特命我来向姑娘告罪。”黎焜十分客气地说。
王妧的目光从对方身上拂过。黎焜身量不高,长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范从渊对端王发难的那天,黎焜就站在靖南王身后一步开外的位置。当时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宠辱不惊的气质,令她过目难忘。眼前他的神情舒展而放松,然而王妧还是发现了两道刻进他眉间的竖纹,那似乎是因为常年思虑而形成的。
黎焜奉命而来,二人动身前往演武场。绕路经过花园时,黎焜不忘和身旁沉默的客人攀谈起来。
虽说入了冬,园子里也有梅、兰、菊各色花卉,姹紫嫣红,争相绽放。开得最好的花每日被花匠送来,跻身于此,为园子增色。
“四序迁流,五行变易。等过了花季,这些花都会都会凋落,成为下一年的花肥。人也在年复一年之间蹉跎了日月。”黎焜望着满园景致,无不感慨,又见王妧没有回应,他有些过意不去,“我这啰嗦的毛病,讨人嫌得很,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王妧不敢轻慢。在她看来,黎焜决不是什么讨嫌之人。他青年时的经历颇为坎坷,后来被招入靖南王麾下,多谋善断,逐渐成为靖南王不可或缺的臂膀。这样的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她说些无谓的话?
“黎佐事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只看到花由开到败,零落成泥,人不免惆怅。试想来年春天,枝条吐出新芽,人看见了,心中也能重添精神。”
王妧以为,即便是靖南王的得力干将,黎焜也会有想做而又无能为力的事。正是因为他无可奈何,才会即景生情。她也是推己及人,有感而发。
果然,黎焜听了她的话,默不作声地对她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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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靖南王(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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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演武场,二人远远便听到一阵大声的喝彩。
黎焜领着王妧,绕场边回廊先向东面,又北折而上。场内正北面的高台上有道人影,王妧仿佛认出那是靖南王。
“每天近日中的时候,演武场实力出众的兵士都会下场比试一番。如果连胜三场,就能去南关戍守;连胜十场,就能进乾九营。若是能连胜三十场……”黎焜说着,停顿了一下。
“想必,这样的人要进赤猊军是不在话下了。”王妧接了他的话头,猜测道。
“不,”黎焜轻描淡写的,修改了她的话,“这样的人才有进赤猊军的资格。”
当年,赤猊军横扫南沼,战无不胜,到了决胜之战,乱贼闻风丧胆。要保持连胜不容易,要进赤猊军更不容易。
“赤猊军的声名我早有耳闻。”区区一间如意楼,根本无法和赤猊军抗衡。王姗去年毫无胜算,换了她也是一样。
黎焜先让王妧到一处偏厅等候。大约过了半刻,她才得以前去拜见。
此时不是练武的时辰,讲武堂显得极为空旷。迎面有个气势凌厉的女子带着两个下属向门口走来,正好和踏入堂中的王妧不期而遇。
对方身穿青蓝相间、绣着凤羽的长袍,袍袖宽大,遮掩了她的双手,然而她手里拿着的一柄长矛却暴露在别人眼底。长矛尖端不知为何沾着一团凝固而发黑的血渍。
执矛女子脸上由左眼至颊颧处有一块大小如褓中儿巴掌的红色胎记,也正由于这块胎记,旁人几乎注意不到她面色不豫。
两人匆匆擦肩而过。王妧收敛了心神,她要面对的,是台上坐着的靖南王。
靖南王许昼看着眼前安静得不像真人的孩子,不知怎的,想起了老燕国公。可笑的是,他如今几乎忘记了老燕国公的模样,也说不出王妧的容貌有哪一点像她祖父。
不过,有一点他敢确定,王家的人,都由不得别人小觑。
他听说,阿玄离京之前想对皇上下毒,被王妧阻止了。前两天,阿玄伏击镇察司的人马时功亏一篑,似乎也是因为她。自己的义子身上有什么缺点,他很清楚。如果真的有人能左右赵玄的行动,他希望那个人始终能够站在赵玄这边。
想到这里,他才有了回神的迹象。然而就在这时,王妧开口请罪了。
“我混入王府别院,另有目的。”
靖南王心中惊异,他还什么都没说,王妧怎么就告起罪来?但一转念,他就明白了王妧的意思。
“你这个小机灵鬼,是不是阿玄对你说了什么?”靖南王又好气,又好笑,可是面上还是维持着长辈的庄重和威严。
王妧抿着嘴,默认了这个说法。
“你倒是说说,你混进舞师们中间,到底是为了什么?”靖南王也想听一听,王妧能说出什么理由来让他买账。
“我只是好奇。”王妧似乎在回想当日的情形,缓缓说道,“我在来湖州的路上听人说,湖州最近不太平,像我这样的行旅之人最好不要到湖州来。我自然不相信湖州是豺狼之地。”
靖南王正贯注听着,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笑意。他虽不敢夸口南沼在他的治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这朗朗乾坤、清平世界也是有目共睹的。
“追根究底,那个人口中所说的干戈扰攘,只应着一件事。”王妧继续说道,“春耕舞的舞师失踪一事。”
靖南王听完,哈哈大笑。王妧能将她的任性妄为说成是人皆有之的好奇心,也算是口齿伶俐了。这个理由他认可了。
大笑过后,他免不得提起一个人。
“阿玄是个率真的孩子,做起事来却没什么耐心。他从前遭遇过许多不公,可也没有失了他的本性。如果……”
遗憾的是,他的话刚起了个头,就被一声叫唤给打断了。
靖南王口中的“率真的孩子”,大大咧咧地闯进讲武堂。守在门前的卫士甚至没有阻拦的打算,可见赵玄平日里在靖南王面前随意惯了。
“没规矩的!有客人在,你来捣什么乱。”靖南王喝骂道。
赵玄却笑盈盈地,扭头看着王妧,反问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这样外道?”说完他便发现,王妧的脸色渐渐僵了。
靖南王暗暗笑了笑,没有驳斥他的话。
“王家乃是太后母家,算起来,阿妧也是我的表妹,不是吗?”他故意捣乱,其实只是想看王妧被他说得无言可对的样子。
气氛稍有和缓之意,赵玄却又开口:“表妹,叫我一声表哥来听听。”
“王爷说笑了,我岂敢僭越。”王妧一时被他的无礼激怒,话语虽然谦恭,神情语气却十分生硬。
赵玄听了,也没有勉强,笑着承认了。
“对极了,我就是在说笑呢。”
靖南王正要提醒赵玄,不得把话说过了头,他没想到赵玄下一句话的矛头会直直地指向他。
“有个自称姓丁的女人被侍卫拦在门口,我看她有几分眼熟,就把她放进来了。此时也不知她在哪处游荡,义父,这事该怎么处置?”
赵玄难得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惹得靖南王爱也不是,恼也不是。
“我看她脸色极差,似乎身子不适。最好,还是请个大夫去看一看。”赵玄以手托颐,一边思索,一边点头说。
靖南王听了这话,很快便坐不住了,只得暂时离开,留下赵玄作陪。
赵玄大摇大摆地,就近坐在左侧的椅子上。他伸手点了点下首的位置,让王妧坐了,才说:“我再不出来,你就要被人吃了。”
王妧面露不解,她自忖进了靖南王府后谨言慎行,看靖南王也没有过分为难她的意思。如今听他一说,王妧生恐遗漏了什么,没有急着开口说话。
赵玄摇头叹气。
“你不是想知道王姗和我义父订下什么盟约吗?我可以告诉你,那些条件,换作我是王姗,我绝对不会答应。除了你我的婚事,如意楼、雀部、甚至是燕国公府,她捧着她手里掌握的一切,只为了换我义父的一个承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死心眼的人?赵玄想不明白。但是,王妧会帮他弄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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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靖南王(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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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焜是我义父手下第一忠心之人,而且老谋深算,诡计多端。”赵玄继续说,“单单他一个人,就很难对付了,你还能在我义父面前讨得了什么便宜呢?”
他不禁猜想黎焜见到王妧时的情形。
靖南王府需要一个继承人。王妃无子,靖南王却答应王妃,今生绝不纳妾,这才有了今天相持不下的局面。王妧这样一个完美的足以打破这场僵局的外力,忠心耿耿地为靖南王盘算的黎焜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在王妧面见靖南王之前,无论黎焜和她说了什么,总归不会是替他赵玄说的好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妧站了起来。靖南王府的这趟浑水她躲不开,不代表赵玄可以为所欲为。
赵玄也不扯什么旁岔儿,直截将瑞安长公主和蓝绫的关系,还有上次交给王妧的玉麒麟的来历通通说出。
“倘若你要蓝绫死,我可以教他活不过今天晚上。”
王妧听了,侧身看向赵玄。
赵玄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王妧可能不在意靖南王府由谁继承,甚至不把她自身的安危放在首位,但是,她终究会为了某些事日夜惕厉。比如瑞安长公主的死,以及坑害了瑞安长公主的黑手的下落。
“上次,你说有人要对我义父不利,我弄出了一点眉目。反正我义父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完事,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赵玄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完全不担心王妧会拒绝这个提议。
果然,王妧虽犹豫再三,但最终还是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演武场西面辟有一处犬舍,专门供给赵玄驯养他的猎犬。二人远远听到犬吠声此起彼伏,走近了才看见有士卒正准备给猎犬们喂食。
陌生人的气息很快吸引了猎犬的注意。猎犬身形矫健,通体乌黑,脊背上的毛发随着它们的动作而闪着光泽。其中几只灵活地凑近前来,围着王妧打转,鼻息清晰可闻。
王妧僵立着,直到驯犬人将这群半人高的走兽召唤回犬舍,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赵玄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陷入记忆深处的旧事里了。
“当年我来南沼历练,举目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义父送给我一对凉州猎犬的幼犬,说等它们长大了,就能陪我进西山的林子里打狐狸,打野兔子。”赵玄说着,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后来他回了京城,猎犬被留在湖州。有时候他会想,要是那两只猎犬能陪在他身边,他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它们原本可以活得比我自在,甚至活得比我长久。”没想到,他刚回到湖州,那两只猎犬就被人下了毒。在一天清晨,它们把他当成了猎食的对象,险些置他于死地。
这世上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又少了两个,而他的心头却多出来一个窟窿。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神幽暗空泛。直到望向王妧,他才将神魂归了位。
“我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算是大快人心。”赵玄说。为了拿到那些花籽,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妧却仍未想通,问起那人是谁。赵玄却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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