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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老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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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笑容有点恐怖,干嘛,半夜想起来做稻草人诅咒我呀?”
“我不会诅咒你,要做也要做那种没有嘴巴的稻草人,好让你这张刁钻的嘴暂时休息一下。”他又恢复了昔日精神,好整以暇地道。
堂衣好看的眼珠一转,翩然笑了,邀功地道:“你瞧,我还是有功劳的,不是吗?若不是我来跟你斗斗嘴,你能恢复往日风采吗?:”
落花微微一笑,感激地看着生死至交,“堂衣,说真格的,我现在非常的困扰。”
“是为了苗苗姑娘的事?”堂衣不愧是京师消息灵通人士,原来事情早就知道个七、八成了。
“是。”只是他心里头的转折,还有苗苗真正的心思,恐怕消息再灵通的人也打探不出吧!
堂衣微蹙眉头,困惑地道:“我就想不通你因何还不向她表白提亲,人人都知道你喜欢她喜欢到极点了,可连半点动静也无,大家都等着看你娶人家进门呢!”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忧郁地道:“要顾虑的事实在太多了,首先苗苗不接受我,就是一大难题。”
“她不接受你?”堂衣愣了一下,“这倒是稀奇了,谁会不喜欢你这位向神医呢?据我所知,至少有两三条街的大婶想把女儿嫁给你,就连慎王爷那天上我家来喝酒,在醉意醺醺之时也提到想要你做他的东床快婿。”
“我没有兴趣。”
“我当然知道你没兴趣,我也没兴趣,我的兴趣是小公主。”堂衣咧嘴一笑。
“无论王公贵族、贩夫走卒,只有谁爱上了谁的关系,没有身分不身分的问题。”他越想越忧郁,“或许我对苗苗来说,真的太老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苗苗曾经天真的说,他是把她当女儿那般对待。
如果在苗苗心中他只是个“爹”,那做爹的意图染指女儿,岂不是太龌龊了吗?
他打了个寒颤,觉得头好痛。
“老?”这个名词对堂衣来讲好陌生,他笑了出来,“咱们这年纪叫老?我说你呀,不要想娶老婆想疯了,自己吓自己,你问过苗苗姑娘了吗?说不定都是你自己的揣测呢!”
“她真的觉得我像她爹。”落花好不沮丧。
堂衣怔了怔,“那就其的问题大了。”
不过……如果这个“理论”成立的话,他们三个的年纪都是二十八,如果落花被指为“爹”字辈,那他和君约还有脸皮再说自己是年轻有为的“郎”字辈吗?
堂衣心底的警钤大作。
“不成、不成,我非得搞清楚这件事不可,”他摇头,“我想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我从头到尾就不觉得我们老,所以苗苗姑娘说的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你确定你把所有的话统统转述出来了吗?她真的直接说你很老,像她爹?”
落花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依旧沮丧,“不是,但是她误以为我把她当女儿看待,这句话是千真万确的。”
堂衣咀嚼着这话的意思和前后可能来由,最后笑了出来,“她误以为你把她当女儿看待,不代表她拿你当爹看。”
“我不觉得这两句话有什么不同。”
“你拿她当女儿看跟她拿你当爹看是不同的。”见落花还是一睑茫然,堂衣忍不住敲了下他的头,没好气地笑道:“平常见你一副聪明样,怎么突然变笨了?难道你还分不清这其中的差别吗?”
落花被敲得脑袋隐隐作疼,可是他神情陷入了思索之中,倒也没有因此就不服气而跟他对打起来。
她“以为”我拿她当女儿看待……她“拿”我当爹看待……
嗯……
落花眸光一亮,豁然开朗,“我明白了!”
“阿弥陀佛,总算还不太笨。”
落花兴奋地想着,会不会就是苗苗误解了他的心意,所以才会抗拒、害怕、矛盾?如果她知道他对她是一片真心,那么她心头的罣碍是不是就会全盘消散呢?
他倏然站了起来,迫不及待要回家印证。
“兄弟,谢谢你了。”落花兴匆匆地丢了一块碎银在桌上,冲堂衣感激一笑,飞奔下楼。
堂衣手握茶杯,一口茶都还没来得及吞下去呢!
“呃……不客气。”
人家说谈情说爱的人像疯子,如今一看,倒有几分相像呢!不过以他这聪明绝顶的脑袋,就算遇上了爱情一样也是清澈明净、聪明过人的。
一定是的。
堂衣自信满满地再为自己斟上了一杯茶,笑尽天下为爱痴癫轻狂之人……
落花兴奋地冲回家,他不若平素的沉静镇定,反而是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春罗小阁的门口。
小竹正抱着两只兔子出来,满脸困惑。
“奇怪,奇怪,真奇怪。”小竹自一一白自语,“不是一向爱不释手吗?怎么突然不要了呢?还要我好好带回房去照顾,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小竹,你在自言自语什么?”他噙着一丝笑意,“你吃饱了没有?”
小竹受宠若惊地看了少爷一眼,少爷从来很少主动跟人打招呼的呀!
怎么今天大家都变得怪怪的?是不是天气要变了,所以每个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的?
“我……我吃过了,谢谢少爷。”她神秘兮兮地凑到落花身边,“少爷,我跟你说喔,苗苗姑娘今儿跟你一样奇怪呢!”
他啼笑皆非,“怎么个奇怪法?”
“你们都像是转性一样,你突然跟我打招呼,她突然要我把兔儿抱走,再也别给她看见,你说这不奇怪吗?”
他的笑意不见了,略带恐慌地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忧心仲仲地道,抱着兔子就往前走去,“唉,主子做的事,我们奴婢们是很难理解的。”
他没有被小竹的话逗笑,只是急急地敲了敲房门。
“请进。”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道。
他急忙推开了门,心慌地看向她苍白的小脸,“苗苗,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再帮你把把脉?”
一见是他,苗苗羞窘得不知道该往哪儿钻去才好,她坐在床沿,索性拿缎被包住自己的头脸,闷着不敢出来。
他失笑,又担忧地来到了床畔,“你怎么了?”
苗苗小脸红烫,闷声道:“没事,我只是……累了,想睡。”
他看着苗苗躲在缎被里的模样,活像一只不愿面对现实,躲进壳里的小乌龟一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有更多的怜惜与感慨。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从来没有拿你当女儿看待过。”他轻轻地道。
小人儿微微一颤,依旧紧包着缎被不放。
“我不知道我哪儿做错了,以至于让你误会我对你是父女之情。”他叹了口气,真挚地道:“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你在我心中、水远不会是一个女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是我的妻子。”
小人儿一震,随即轻轻颤抖起来,显示出掩不住的激动之情。
“你能了解我的心意吗?”他幽幽低语。
苗苗包在缎被之内,小手放在嘴边咬得几乎快淌出血来了。这是真的吗?她没有听错吧?
向大夫……对她一片真情,还想要娶她为妻?
只是……她凄然地想着,太晚了。
如果在她尚未发觉自己是煞星前,他的倾诉表白对她来说,该是多么强烈震撼的幸福啊,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她怎么能够在明明知道自己是不祥之人后,还答应他与之相偕终生?这是不可能的,终有一天,她会害死他的。
这样可怕的、提心吊胆的日子教她怎么过?
一想到会害死他,失去他……真是比割了她的心还要教她痛苦难受。
“我不了解你的心,”她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透出来,却带着一缕伤心和坚决,“我也不想了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你……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听。”
她的声音虽然听得不真切,却如同青天霹雳般震慑了他的心。
落花只觉双耳嗡嗡作响,彷佛再也听不清楚任何的声音……
他狼狈的后退一步,双眸一忙然痛楚地盯着她,努力吞下涌上喉头的哽咽,努力……不让自己崩溃了的意志显露出来。
“对……不住。”他闭上了眼睛,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的确不应该对你说这样的话……是我失礼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冒失唐突,你就把刚刚我说过的话,统统忘了吧!”
话一说完,他跌跌撞撞地离开春罗小阎。
门砰地一声关起来之际,里在缎被下的苗苗也痛哭失声。
对不起……对不起……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多情难沾难惹,难弃难舍。自是古来无奈何,非君独伤悲……
第七章
自此而后,春罗小合和兰草堂的气氛相同凝重,凝重到经过的人都忍不住拔腿快跑,免得听到里头隐约的嗟叹而禁不住心酸泪洒。
没人知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却知道必定是两人闹别扭,正在各自嗟吁悲叹伤心。
向老爷原先想着儿子必定会把事情搞砸,然后就会求他出马,可没想到前头是猜对了,后头却是猜得大错特错。
儿子非但不来求他,连他过去敲门试探,都险些被儿子给轰出来。
帕子抹着汗水,向老爷连忙快逃,逃到了外头小院后,他忍不住大大叹了口气。
“原想我老头子不惹事,这种小儿女的心事就让两个年轻人自个儿去料理得了,没想到现在还是得劳心劳力哪!”他嘟着嘴道:“想帮忙还把我给轰出来,生到这种儿子真是枉然啊!”
既然儿子那头说不开来,就到苗苗姑娘那儿去敲边鼓好了。
他就不信以他“年高德劭”的身分,苗苗姑娘也会像儿子那般不客气,硬生生把他给轰出来。
向老爷索性到厨房去要了些点心小菜,亲自端着来到了春罗小阁前。
“哎哟,手好酸哪,快要断了呀,拜托,谁来开开门哪!”他站在门口呻吟。
阿福刚好路过,没事献殷勤地凑了过来,“老爷,我来帮您……”
向老爷给了他一记大白眼,低声骂道:“你给我滚远一点,别碍事,山人自有妙计,别坏了我的好事!!”
阿福缩了缩脑袋,连忙抽腿逃命。
果真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没得彩头还被踹了一记!
向老爷继续在那儿哀哀叫,“快来人哪,手好酸哪,老人家快要捧不住啦!哎哟,我的腰啊……”
苗苗在小厅里听见外头叫得凄凄惨惨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事,还是拉起袖子擦擦红肿的眼睛,吸吸鼻子走过去打开了门。
她温柔地问:“老爷子,您是哪位?怎么端了这么重的束西站在春罗小阁的门口呢?”
苗苗伸手就要帮忙接过,向老爷哪可能让弱不禁风的她拿这么重的东西呢?嘻嘻一笑之后,闪身就进了春罗小阁。
“唔,把你安置在这儿还挺妥当的,只不过这房间太素雅了,得拿几盆牡丹还是山茶过来摆摆,还有古董,那绛紫色窗纱也得换换,姑娘家住的得换个粉红的才漂亮。”
一进房里来,向老爷左顾右盼,一边指示一边批评。
苗苗惊奇地看着这个五十多岁却精神铄铄的老爷子,迟疑地问:“老爷子,您……手上的托盘不重吗?”
向老爷这才想到,他尴尬一笑,连忙把托盘放在花几上,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你也坐呀!”
苗苗温驯地点点头,在他对面的雕花椅上坐下。
向老爷上下打量着她,心底惊叹之余,也不免气恼起自己,怎么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他没早点来看看呢?
瞧她长发漆黑乌亮如缎,明亮的大眼睛虽然是红了点,但是小巧的鼻子和樱桃般的嘴儿恁般可人,鹅蛋小脸虽然苍白了些,身子骨也纤弱了些,但是没关系,可以补回来。
一江春水堂里多得是补药,一天三大补,外加消夜再一补,还怕补不胖吗?嘻嘻!
“老爷子,请问您是……”
“我是这药铺的大老板。”
苗苗畏缩了下,心慌地垂下眼睫,“原来是向老爷。”
“什么老爷小爷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一声爹啊!”
苗苗脸红了起来,慌道:“苗苗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如果你愿意嫁给我那笨儿子的话。”向老爷笑嘻嘻,“怎么样?愿不愿意?来嘛、来嘛,我那儿子虽然木讷了些,但只要你不嫌弃他的话,凑合着还是能用的。”
苗苗虽然听不懂凑合着用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的脸蛋先是闪过一抹酡红,随即脸色一白,“老爷子……我怎么会嫌弃向大夫呢?向大夫太优秀了,一点也不笨,反倒是我……唉。”
看样子这小姑娘并非不喜欢他那个笨儿子,只是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在作梗。
向老爷试探地问:“如果你不嫌弃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呢?”
她烦恼地皱起眉头,轻叹一声,“我配不上他。”
“你们是年轻人,怎么会有这么古板的脑袋呢?谈什么配不配得上,若真要论呀,是我那儿子配不上你这冰雪聪明的美妙人儿才是。”向老爷摇头赞叹道:“如果你也喜欢我儿子的话,就打铁趁热点点头,再别提什么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了。”
没想到向老爷是这么好的人,毫不嫌弃她的身分背景,可是他们越对她好,她越不能克死他们呀!
呜呜呜……她悲惨的人生,注定要众叛亲离吗?连宠物都不能留在身边,她还其是个不祥的人哪!
苗苗越想眼眶越红,倒把向老爷吓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起来。
“你……你别哭嘛,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他连忙掏帕子,爱怜地安慰着,“不哭、不哭,都是我不对,把你逼太急了,对不住、对不住。”
他们还是对她这么好!苗苗眼泪控制不住滚了出来。
向老爷吸了口凉气,着急地嚷道:“惨了、惨了,我把未来的媳妇儿给弄哭了,落花知道非砍了我不可……”
“老爷子,向大夫不会砍您的,您是他爹啊!”虽然哭,苗苗还是本能地安慰他,“呜呜……”
“苗苗,你这么好,难怪我那傻儿子会对你死心塌地的喜欢。”他又是欢喜又是感叹,“只可惜你不喜欢他。”
苗苗哭得更大声了,委屈地道:“我……没有不喜欢他啊,我只是……只是……不能喜欢他。”
向老爷听出了苗头,“咦?为什么?你是由自小就订过亲了吗?”
她摇头,抽抽噎噎地道:“我……不能……喜欢他……会害死他的。”
向老爷越听越不对劲,有点着急地问:“有那么严重吗?”
她重重点头,“是真的,我会害死他的,我天生就是煞星,克死了爹娘,克死了小山猪,还差点克死了绿豆……向大夫这么好的人,如果我喜欢他,我就会把他克死,我不能这样做。”
听完她字字血泪的告白,向老爷愣在当场,实在……也不知道该笑、该哭,还是该难过。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煞星?有算命师父这样说过吗?”
她摇头!擦着眼泪。
“你爹娘是突然间啊地大叫一声,喷血而殁吗?”
她迷惑地看着他,傻气地摇了摇头。
“小山猪……”他抓抓头发,考虑一下该怎么问,“是谁?怎么死的?”
她泪眼汪汪地比手画脚,描述小山猪的样子,“牠长得牙尖尖的,鼻子翘翘的,这么小……可是有一次我误拔了有毒的草喂牠吃,牠吃完以后就口吐白沫死掉了。”
向老爷心头的惊惶渐渐消失,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这个善良天真又有点傻头傻脑的小姑娘呀!
“绿豆又是谁?它是一颗豆子吗?你不小心把它吃下去了?”他强忍着笑意。
她再摇头,“绿豆是向大夫送给我的兔子,我上次不小心拿萝卜干……不是,是人参给牠吃,结果害牠补过头流鼻血晕倒,若不是向大夫救牠,牠可能早已经没气了。”
“你就因为这些因素认定出自己是煞星?”向老爷又爱怜又疼惜地看着她。
她吸吸鼻子,“难道不是吗?只要是我喜欢的人或东西,统统都会遭遇不幸,这不就证明了我是个不祥之人,任何人被我沾惹到就会没命的吗?”
“那是意外啊!”向老爷终于笑出来了,“傻孩子,那只是一些意外,怎能因为这样就说自己是煞星呢?”
“明明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们压根都不会死的。”她心痛地道:“我不能让向大夫死……老爷子,求您成全我吧!”
“你这孩子怎么比我这老头子还迷信呢?”向老爷摇头笑道:“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请有名的算命师来帮你推算一下命盘、排排紫微四柱,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煞星。”
她眼眸微微闪动着光亮,随即一黯,“老爷子对我好,为了要说服我,一定会买通算命师说我好话的。”
向老爷一怔。这妮子还挺聪明的。
“不会、不会,我哪里会做这样的事呢?”他还是极力说服,“听我说,像你这么可人善良的好姑娘,怎么会是煞星呢?一定是你自己想左了、想偏了,咱们现在到街上随便找个算命师,他们若指你是煞星,到时候再来排解也不迟呀!”
他的话打动了苗苗,她若有所思,迟疑地问:“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暗笑,姜是老的辣,果然还是要他这老头子出来摆平才行。
“可是……”她犹豫,“万一每个算命师都说我真是煞星,那怎么办?可以排解得吗?”
她不能在燃起了一丝希望后,再被打入地狱中……那种滋味太痛苦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不是煞星的话,那么……她就可以跟向大夫在一起了……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苗苗不觉坪然心动,热血沸腾。
“当然可以。”这还不简单吗?塞个五十两银子就行了。
到时候甭说是煞星了,把她说成九天仙女下凡尘都有可能呢!
他识得街角的李半仙、张半仙和董半仙,那三个都是半吊子算命师,只要有钱就好说话的,找他们三个准没问题。
当下不啰唆,向老爷站了起来就要带她去算命,可眼儿一瞥,满托盘的点心凉茶都还没吃喝呢!
他又坐了下来,吞了口口水道:“现在不急,咱们先吃过点心再去,这点心是我说好说歹才跟方大娘拗来的,好吃得紧,不吃太可惜了,来来来,先吃一块玫瑰松糕,保证你会立刻爱上的。”
苗苗看着热情亲切的老爷子,手捧着松糕,眼眶又红了。
记忆中,爹娘的印象已有些模糊了,如果爹娘还在世上的话,必定也是对她这么好的。
如果……如果算命师也亲口跟她说了,她绝不是煞星,不会克人的话……那么她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喜欢向大夫,喜欢老爷子了。
她心底深处也多么希望有这样一个和蔼风趣的爹呀!
苗苗握着玫瑰松糕的手更紧了……
“什么?我爹带苗苗出门去了?”
落花倏地起身,对着门外的报马仔惊愕吼叫。
那个老头……呃,老人家又想怎么样?他怎么突然去找苗苗,还把苗苗给带出去了?
难不成他是想为难苗苗,将她赶出去吗?
惊慌失措和紊乱思绪已经将落花整治得头晕脑胀,他再也无法冷静思考了,快步走向大门。
“老爷带苗苗出去做什么?”
阿福被他夺人的气势吓退了几步,吞了吞口水道:“老爷说要带齐姑娘去算命!”
算命?!
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平白无故做什么带苗苗去算命?难不成是要叫算命师告诉苗苗,说她八字与自己不合吗?
该不会就为了不让他插一脚瞎搅和,他就出此下策,好让问题越发严重,到最后让自己不得不去求助于他吗?
以他这个思想怪里怪气的爹来说,大有这个可能性!
以前为了想要让他娶默王爷的女儿,爹就曾伙同李半仙、张半仙和董半仙骗他说,他命中注定要娶大富大贵的新娘子,还说默王爷的郡主和他有七世夫妻的姻缘,害他以为由自己是梁山伯转世,就缺了那个祝英台呢!
结果他后来才知道默王爷的女儿早就芳心暗许他人了,只是默王爷和老爹两人一相情愿要撮合这桩好事,气得他大发了一顿脾气,才把默王爷吓得当场答应让女儿嫁给心上人,把老爹和那三位半仙吓得抱头鼠窜……
又要算命了,谁知道这次这四个老头子聚在一起又要胡说八道什么了!
越想越是危机重重,一睑憔悴愠怒的落花旋风般冲了出去,只剩下阿福在那儿跳脚。
“哎哟哟……少爷,我话还没说完哪,老爷子要你在家里静待好消息……”
糟糕,万一误了老爷的大事,他恐怕又要被骂到臭头了。
两鬓银白的向老爷带着穿著淡雅飘逸的苗苗出门,沿途引来了不少人艳羡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买杂货的老头儿摇头叹息道:“这是您老的女儿吧?长得真是可人啊,您好命啰!”
向老爷乐得合不拢嘴,“是我媳妇儿,羡慕吧?”
“媳妇儿陪公公出门来逛街?真是孝顺极了。”一旁卖古董的小贩啧啧赞道:“您老真是好福气。”
“就是说嘛!”向老爷乐晕了。
原是害怕老人家走路不便利的苗苗,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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