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墨龙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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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叹一声，正要开口，他的儿子土岐赖春已经惊恐的拉住了他的袖子：“父亲大人……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还是……投降吧。”

　　　　土岐为赖看了看不知因为力战良久而脱力还是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儿子，良久才说道：“待我战死以后，你就直接降服冢原墨龙吧，我有预感，他日后的成就，可能远在当年的小弓足利殿之上。”

　　　　“不！父亲！您不能死！”土岐赖春连忙拦在土岐为赖身前：“我们土岐家为里见家南征北战，今日更是历经血战，对里见家早已是仁至义尽了啊！”

　　　　土岐为赖摇摇头，露出了怅然的神色：“你不懂，当年土岐一族还很弱小，我背叛了上总武田家而投效了足利义明殿下，又在国府台合战后背叛了殿下投靠了里见家，现在我已经累了，就让我以里见家家臣的身份埋骨于此吧。”

　　　　两人正说话间，一直被压着打的秋田家次早已指挥早已红了眼的大军掩杀过来，刚刚还勇猛剽悍的里见家大军却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无助，四下奔逃，毫无战意，战斗很快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土岐为赖见此，将儿子一把拨开，怒吼道：“随我杀啊！！！”说着，自己便冲了出去，踩在已经到了脚踝的水中，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土岐为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往昔的一幕幕好像就在眼前，所有回忆最终只化为了一声凄凉的咆哮。

　　　　秋田家众将早就注意到了土岐为赖，只是没有想到在全军溃败之时，土岐为赖居然还敢独自一人迎着溃军杀来，这样一往无前的气势让身为敌人的他们也为之动容。

　　　　就在这员叱咤风云的老将即将与冢原墨龙麾下大军接阵时，只见雨雾中突然冲出一个巨大的影子，直奔土岐为赖而去。待看清来人后，土岐为赖的动作却为之一滞，失声喊道：“小弓足利殿下！”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来人轻舒猿臂，一把将土岐为赖捉到了马背上，这才笑着说道：“不是，在下冢原墨龙！”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越发浓密，整个河滩上浮尸遍野，无数残缺的肢体散落地上，他们大都穿着同样的盔甲，同样的旗指物：里见家。昔日上总国霸主，关东少有的可以依靠一己之力与北条家争霸的里见家，经此一战，精锐尽丧，一万五千大军，被洪水冲走，生死不知的便有近六千人，此后数日，下游的部分流域甚至因尸体阻塞河道而使得河水断流。被冢原墨龙麾下当场斩杀的更是不计其数，倒不是他们抵抗的坚决，而是冢原墨龙麾下杀到魔楞，不到手软，绝不封刀，使得太多上总国豪族直接被杀的家名断绝，族中所有男子尽数埋骨于此。而被俘虏的只有三千余人……

　　　　这种全军覆没式的惨败，在整个日本的历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一般而言，冷兵器时代，伤亡达到十分之一，整支部队就有全面崩溃的危险了，要是阵亡率达到十分之一还能保持战力，主帅就是绝对的人才了。

　　　　就在这场对日本人而言近乎梦幻的战斗结束之时，冢原墨龙却只是十分从容的坐在马上，看着麾下士卒打扫战场。而土岐为赖也没有被捆绑起来，只是没收了武器，让他站在冢原墨龙身边。很快，如同从血海中爬出的平次便来到了冢原墨龙面前。

　　　　“恭喜主公，此战大获全胜！”

　　　　“嗯，全赖将士用命，我们才能取得如此大胜啊。”冢原墨龙翻身下马，他对平次还是非常尊重的。

　　　　平次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土岐为赖，又看了看冢原墨龙，低头道：“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处置土岐大人？”

　　　　“叔父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冢原墨龙笑着问道，在私下里，他还是称呼平次为叔父以示不忘当初危难之时，平次对自己的不离不弃的感激。

　　　　平次抿了抿嘴唇，说道：“土岐大人文蹈武略远在平次之上，堪称关东一流名将，请主公能够免去他的死罪，平次愿意当他的副手。”

　　　　冢原墨龙微微一笑，转过身来，看着面色复杂的土岐为赖：“土岐大人的兵法的已经领教过了，就是不知土岐大人一生数易主公，为何在大势难回之时，反而决死冲击我军？”

　　　　土岐为赖闻言面色顿时涨得通红，就连身体都颤抖起来：“我……我……”就在土岐为赖羞愤难当之时，冢原墨龙却解下自己蓑衣给他披了上去：“土岐大人可别着凉了。”

　　　　“你想羞辱我……”土岐为赖眼看就要暴走，冢原墨龙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当年国府台合战，土岐大人为我父亲挡下一箭，这救命之恩，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还。”

　　　　土岐为赖闻言一愣，曾经追随足利义明南征北战的那段岁月仿佛又在眼前，回想起来，当年足利义明空手打下二十万石之地，被称为关东第一名将，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也只有早已逝去的北条早云一人罢了。眼下冢原墨龙却一夜之间尽取下总国四十万石之地，眼下黑龙川之战以少胜多，几乎将整个里见家战力连根拔起，若是再加上上总国与安房国之地，冢原墨龙将瞬间跻身八十万石大名之列，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成就……莫说当世，便是整个日本历史上也罕有能与之比肩之人吧……

　　　　对强者的畏服是日本人的通性，即便这个强者对他百般凌辱，就好像今日的日本对美国一样，但这个强者不但没有侮辱土岐为赖，反而十分感激当年对他父亲的救命之恩，这就让土岐为赖顿时有了归顺的心思。为里见家尽忠，土岐为赖的确这样想过，但他终究是土岐家的家督，也是土岐家的ding梁柱，眼下里见家主力大军全军覆没，已经无力回天，而显然冢原墨龙也爱惜自己的才华，一旦自己坚持拒绝，只怕同样遭到重创的土岐家立刻就会从世上除名了。

　　　　“背弃自己的主公，其实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忠贞之臣的称号，说到底，还是这乱世啊。”冢原墨龙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肃然道。“终有一天，我会终结这片黑暗的，土岐，我希望你可以把力量借给我。”

　　　　土岐为赖目光闪烁，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冢原墨龙，心底暗自将冢原墨龙和他的父亲足利义明以及里见义尧做了一番比较，虽然在处理事务上还很稚嫩，但不得不说，冢原墨龙的目光，以及超越了他的父辈，甚至超越了这个时代绝大部分人。在所有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领地不择手段，苦苦挣扎的时候，冢原墨龙却已经开始准备终结这一切动乱的根源。

　　　　“哈！蒙主公不弃，我土岐一族就拜托主公了！”

　　　　冢原墨龙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土岐为赖，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目光渐渐延伸向远方。当年那个只会挥刀杀人的少年，掩藏锋芒，苦苦历练自己的能力，终于，有了拔刀出鞘的资格，以生命为刀，撕裂这天空！
………………………………

第六十五章　北条家的决心

　　　　在小田原城天守阁中，北条氏康正面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上，他的左手边是北条家内政外交奉行、笔头家老北条幻庵，右手边则是北条家第一名将北条纲成。三人都是脸色难看，因为他们身前跪坐着的是他们现在不愿意招惹却不得不与之打交道的人：今川家和武田家的使者！

　　　　今川家此番派来的是一直负责与北条家外交事宜的关口氏广，而武田家却是近段时间以来活跃在北信浓的真田幸隆。由于北信浓骁将村上义清越发失去了对麾下豪族的掌控，所以原本因户石崩而获得优势的村上家反而在与武田家的较量中处于了劣势，这让武田晴信对原本不怎么在意的真田幸隆的越发重视起来，在不久之前，真田幸隆更是一鸣惊人，几乎兵不血刃的夺取了曾经让武田晴信一万五千大军折戟沉沙的户石城，威震甲信。武田晴信这才相信当初冢原墨龙举荐真田幸隆时说他的才华不在甘利虎泰和板垣信方之下所言非虚，故而力排众议，将户石城封给并非甲斐出身的真田幸隆，领地八千石高，专门负责对北信浓调略。至此，真田幸隆一步登天，成功跻身武田家部将之列，只要日后配合武田晴信实现信浓领国化，成为家老重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武田晴信的重视让一直抑郁不得志的真田幸隆激动不已，有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但就在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却得知冢原墨龙一夜之间席卷下总一国，与关东霸主里见家开战的消息，顿时让他心中百味杂陈。本来他非常感激冢原墨龙的举荐之恩，在自己发达后，很想好好报答他，可是突然发现冢原墨龙早已远远超越了自己……但冢原墨龙誓师十日，却只是招募到了七千军势，迎战里见家一万五千大军，而北条家也蠢蠢欲动，真田幸隆顿时坐不住了，连忙向武田晴信说明利害，亲自出使北条家。

　　　　关口氏广从感情上来说对北条家印象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今川家眼下志在上洛，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和北条家搞好关系非常重要，但是北条家数次大战，却是露出了一统关东的王者霸气，这绝对不是今川义元和太原雪斋能够容忍的，一个强大的北条家不符合今川家的利益，所以今川义元派遣他出使北条家，劝说北条家放弃对冢原墨龙的攻伐。

　　　　双方客套一番后，由于眼下今川家势力要比武田家大不少，所以关口氏广先行开口道：“我家主公当年和冢原墨龙一见如故，对他十分欣赏，近来听说冢原墨龙为报杀父之仇，兴兵讨伐里见家，所以非常支持。希望北条家能怜悯他这一片心意，不要打扰。”

　　　　北条纲成闻言不禁冷哼一声：“阁下还真是仁慈啊，我北条家下总一国四十万石，就这么被那小贼窃取，难道还不许我们夺回来？”

　　　　关口氏广矜持的摇摇头，笑着说：“八幡殿说笑了，下总国守护乃是千叶一族，何时变成北条家的下总国了？”

　　　　北条纲成闻言登时怒目圆睁，差diǎn暴走，北条幻庵见状连忙开口道：“这么说来，今川家不过骏河一国守护，又如何插手三河国一事？”

　　　　“松平清康大人不幸战死，松平广忠又死于家臣之手，我家主公不忍见松平一族因主公幼小被欺凌，所以才将他接来骏府，代为治理日后自然会还给他。”关口氏广依然不温不火的说道。

　　　　北条氏康死死的盯着关口氏广，又忌惮的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真田幸隆，不紧不慢的说道：“刚刚接到忍者消息，冢原墨龙在黑龙川以七千之众击败了里见家一万五千大军，里见义尧与里见义弘当场战死，上总国豪族望风而降，眼下除了久留米城，上总、安房两国之地，都已经被他席卷一空。如此一来，冢原墨龙可就是八十万石级的大名了。”

　　　　什么？关口氏广与真田幸隆身体俱是猛然一颤，虽然早就听说冢原墨龙极为善战，却没想到居然到了这般田地。一直想利用冢原墨龙牵制北条家的关口氏广此刻不禁犹豫起来，要是真的阻止北条氏康攻打冢原墨龙，只怕冢原墨龙缓过劲来，关东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落入他的手中，到时候……

　　　　真田幸隆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关口氏广的态度变化，心知此时必须要开口了，但关口氏广绝非蠢材，如何让他坚决支持冢原墨龙呢？心中念头一转，真田幸隆笑着说道：“想不到墨龙竟然如此善战，光靠道场的那些剑豪组成的七千军势就能击败里见家。”

　　　　此话一出，北条氏康和关口氏广的面色都变了变，北条氏康看向真田幸隆的目光已经不再是忌惮而是怨毒，而关口氏广的目光却越发坚定起来。因为真田幸隆diǎn破了最重要的一diǎn：冢原墨龙依靠的是香取神道流的弟子，在武士中的号召力却是严重不足，否则也不会苦苦等了十天才凑齐七千人。而与里见家血战一场后，只怕冢原墨龙也是伤亡惨重，还要分兵驻守已经占领的地区，若是北条家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冢原墨龙很难抵挡。而冢原墨龙一旦败亡，这八十万石毫无疑问将会落入北条家手中，到时候就算是关东群雄联手，恐怕也挡不住潮水般的北条家大军。

　　　　双方虽然交涉许久，但最后还是不欢而散。北条氏康利用北条家三代在关东积累的名望，短时间内筹集到了让北条氏康都颇为咋舌的粮草，让北条氏康在动员大军时有了非常足的底气。而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也采取了相应的态度，他们虽然都和冢原墨龙有一些私交，也收到了冢原墨龙请求介入调停与北条家战事的委托，但他们毕竟都是各自家族的家督，有着自己的考虑。在得知双方情况后，今川义元下令大军朝北条家箱根山防线移动，对北条军形成了强大的军事压力，富永直胜因此动弹不得。而武田晴信则命令饭富虎昌率领八千军势出阵富山吉田城，与小山田家的两千军势汇合，从北方威胁北条家本城小田原城，为了防备武田晴信的攻击，北条氏康下令北条纲成率军进驻八王子城，与北条幻庵麾下八王子众会和，与饭富虎昌对峙。

　　　　收到冢原墨龙请求的长野业正与小幡宪重二人也开始调动军势，虽然上杉宪政对冢原墨龙非常不爽，但是他也绝不希望看到北条氏康将冢原墨龙击败，从而夺得那八十万石之地，所以不得不默许了他们的行为。长野业正与小幡宪重非常不对路，所以长野业正率领箕轮众出兵小泉城，对北条家在下野国和忍城的军势形成军事压力，而小幡宪重则率领赤备队进入了武藏松山城，直接威胁北条家在武藏国的统治中心河越城，使得多目元忠无法离开武藏国。但是即便如此，北条氏康还是以北条纲高的赤备与笠原康胜的白备为核心，集结起了近两万军势，准备与冢原墨龙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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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墨龙之兄

　　　　冢原墨龙挟黑龙川大胜之威，一面再次发布檄文，要求下总国豪族做最大动员，一面率军全面攻入上总国。本来听说黑龙川之战的事情后，很多下总国差diǎn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经过多方验证后，才明白冢原墨龙真的打赢了这梦幻般的战斗，顿时积极性爆表，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赶快收拾家伙去上总国摘桃子啊！硬骨头难啃，但顺风仗谁不会打？

　　　　而在上总国，豪族们则惶惶不可终日，一方面家族主力损失太过严重，另一方面，冢原墨龙的善战也让他们有了深深的恐惧。不过有了土岐为赖这个例子，加上冢原墨龙强大的兵威，上总国豪族们也就知晓该怎么办了，于是纷纷投降冢原墨龙，并动员起家里所有还能打仗的武士，加入冢原墨龙的大军。

　　　　在豪族们纷纷投靠下，连安房国的豪族们都坐不住了，也领兵来和冢原墨龙会和，使得冢原墨龙兵锋更加锐不可当，等到了久留米城下时，冢原墨龙的大军竟然达到了两万四千人之多。面对将城池团团包围的冢原墨龙大军，里见家的家臣们顿时乱作一团，家督里见义尧和少主里见义弘均战死在黑龙川，首席家老土岐为赖投降冢原墨龙，外样家老正木时茂被佐佐木长秀斩杀，整个久留米城竟然连一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了。城内的里见家家臣想要投降，但又担心冢原墨龙誓灭里见家全族的誓言，顿时纠结起来。

　　　　冢原墨龙也并不急躁，只是让平次和土岐为赖两人指挥大军将城池包围，自己则将所有来投靠的豪族家督集中起来。由于在黑龙川之战，太多豪族都被杀的家名断绝，不少其他别有心思的豪族纷纷趁机侵吞了旧日袍泽的领地，有着伊贺国忍者支持的冢原墨龙对此自然十分清楚，但却并没有说破。

　　　　原本因为冢原墨龙年轻而以为他可欺的家督们看到英武不凡冢原墨龙后却不禁畏惧的低下了头，倒不是冢原墨龙身上王八之气爆发，而是浓浓的煞气与戾气让所有人都为之颤抖。“诸位大人，眼下久留米城旦夕可下，本该到了分享胜利果实……”冢原墨龙看着面前低眉顺耳却难以按捺激动之情的豪族们，面色突然一冷：“与惩罚罪臣的时候，”豪族们一听，顿时心底一惊，毕竟这一次不管是下总国豪族还是上总国豪族可以说都非常不给冢原墨龙面子，一个压根不理会冢原墨龙要求出兵的命令，一个把冢原墨龙战前劝服的书信当成厕纸，他会怎么处置我们？一想到千叶家的惨状，豪族们都忍不住担忧起来。

　　　　“不过，我这次起兵，乃是内惩叛臣，外讨仇敌，眼下里见义尧与里见义弘父子都已经伏诛，也该轮到北条家了……”

　　　　“我正木家愿为讨伐北条之先锋！”正木时茂的弟弟正木时忠连忙爬出来表忠心，他本来是和正木时茂一起出征的，结果正木家大军被冢原墨龙率军击破，又遭到了水攻，结果正木时忠居然奇迹般的从洪水里活了下来，浑身湿透的他连滚带爬的跑回正木家的领地。结果他后脚刚进城，冢原墨龙的大军前脚就到了，面对杀气如虹的敌军，精锐尽失的正木时忠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得投降。但还是因为正木家的失信被减封至四万石。正木时忠明白，也就是现在冢原墨龙还没有站稳脚跟，日后要是秋后算账，可是非常要命的，只得第一个出来表决心。

　　　　“我酒井家也愿意为主公出力！”酒井敏房也赶紧说道，他本身里见家宿将，驻守东金城，但是知晓里见家精锐尽失的消息后，直接开门投降，眼下反而是上总国战力保持最为完整的家族。不过越是如此，越容易挨刀子，所以还是自己主动表表态度吧……

　　　　那些小家族们根本没有独自担任先锋的兵力，只得都顺着酒井敏房的话说道：“愿为主公效命！”

　　　　看到众豪族如此恭顺，冢原墨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大家坐开一些，等会儿还有人要来呢。”

　　　　嗯？众人不禁愕然，但随即，便有人禀报久留米城派来了使者，等到看清使者的长相时，众人却身体一颤：为何与冢原墨龙如此相像？

　　　　冢原墨龙也有些错愕，不过随即明白来的人是谁了，足利赖纯，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兄长，足利家的嫡长子！可是足利赖纯和冢原墨龙虽然长相相似，却明显没有那咄咄逼人的煞气与睥睨天下的气魄，长期寄人篱下的生活让足利赖纯看起来懦弱无能，毫无威胁力。但冢原墨龙却是立刻起身，拱手道：“兄长大人！”

　　　　嗯？这一声兄长大人顿时让足利赖纯在众豪族眼中由一个窝囊废变成了一个金子了，因为这已经表明了冢原墨龙的态度。

　　　　足利赖纯也是非常诧异，愣愣的看着威风凛凛的冢原墨龙，眼泪却是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下意识的就要掩饰自己的感情，但随即想到眼下里见家都已经亡了，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畏惧的了，不禁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与惊吓都宣泄出来。

　　　　冢原墨龙并没有阻止，但也没有安慰，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宣泄自己的情感，等到足利赖纯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冢原墨龙才开口道：“你受委屈了。”

　　　　冢原墨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足利赖纯顿时又按捺不住情感，哭着要来抱冢原墨龙，这失态的场面，让豪族们暗自惊讶：都是足利义明的儿子，为何差别如此之大？一个少年英雄，短短一月便空手打下这八十万石之地，一个懦弱不堪，见面就哭哭啼啼像个孩童。

　　　　冢原墨龙却并没有让足利赖纯来抱自己，虽然自己这个大哥看起来没有多少武力值，但是被逼出上杉家，又在甲斐遭到暗杀的经历让他绝不会放松警惕，一个侧身闪过后，冢原墨龙便狠狠的挥出了一巴掌，将足利赖纯直接扇飞出去。

　　　　这一巴掌让足利赖纯也清醒过来，连忙跪伏在冢原墨龙面前。

　　　　冢原墨龙的声音冷的像是寒冬的河水：“这一巴掌是代父亲扇的，别忘了你是足利义明的儿子，拿出我武家的气魄来啊！”

　　　　“哈！！”足利赖纯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弟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父亲奋斗了多久才打下了二十万石，而他早就远远超过那个被称为关东第一名将的男人。

　　　　“灭了里见家后，我会立刻率军与北条家一战，小弓足利殿这个称号，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就看你在此战中的表现了。”冢原墨龙淡淡的说道。

　　　　足利赖纯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是狂喜起来，一直被当成傀儡的他没有丝毫的权利，冢原墨龙的意思完全就是要封自己当小弓城的城主啊！也是，现在父亲已经死了，除了自己这个哥哥，冢原墨龙身边也没有亲族了啊！不重用自己还能重用谁？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妻子纯子是里见义尧的女儿，心底又有些纠结起来。

　　　　冢原墨龙拍了拍足利赖纯的脑袋：“去吧，忍辱负重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久留米城必须投降，里见家所有族人必须死，至于怎么做，就是你的事情了。”

　　　　足利赖纯的呼吸顿时粗重起来，挣扎了片刻后，足利赖纯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是夜，足利赖纯回去禀报里见家冢原墨龙因为急于和北条家作战，所以接受了投降，因而让里见家放松了警惕，主动出城投降，被佐佐木长秀趁机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