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墨龙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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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茂助是常备足轻，直属于管领大人，所以武器装备要精良许多，若是其他大人麾下的足轻，装备要便宜的多。”说完，自顾自的又叫来另外一个足轻，这个足轻没有长枪，而是拿着一个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的长弓。在这里却是不得不吐槽一下日本的弓了，自从日本平安时代以来，弓的制作技术一直停滞不前，不光体型特别巨大，不便懈怠，而且力量也怎么样，在日本历史上经常有猛人身中十几箭照样没事人一样冲锋，可对上铁炮，也就是火枪基本上一枪就死……

　　　　“弓足轻不需要装备近战的素枪的，但需要装备弓箭，这样一套弓箭的话大约要十五贯。”

　　　　这踏马……怎么感觉两万贯不够用啊？冢原墨龙嘴角再次一抽，要是明国的强弓劲弩也就算了，这种破弓也这么贵？怎么不去抢啊？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反正掏钱的不是自己，冢原墨龙“豪放”的问道：“还有更贵的吗？”

　　　　菊池小太郎立刻diǎndiǎn头，全然不顾冢原墨龙的脸色，把两个足轻打发走后，又朝远处招了招手，这次过来的“足轻”可就没有之前那样懦弱了，反而有股凶煞之气，虽然对于冢原墨龙而言毫无影响，但在道场与各种各样的人比试，对于这种气息他十分熟悉。

　　　　这个足轻也是一个中年人，脸上还有一片明显的伤疤，好像少了块肉，似乎是……箭伤！射到脸上都踏马没事？这是什么弓箭啊！不过与之前两个足轻不同，这个足轻穿着的是锁具足，比起桶川兜不仅防御能力上有了不小的提升，也更加灵活。这个足轻的腰间挎着一把太刀和一把肋差，要不是他依然对菊池小太郎行礼，冢原墨龙差diǎn以为他也是武士了。

　　　　“这身锁具足大约要15贯，太刀是10贯左右，肋差5贯。”

　　　　“他好像既不是枪足轻也不是弓足轻嘛。”冢原墨龙疑惑的看了看菊池小太郎。

　　　　“他是旗本足轻，管领大人出战时专门保护管领大人的。”菊池小太郎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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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幡赤备

　　　　刚刚有了种爷很有钱的快感，突然就发现钱花的非常紧巴，一向对钱概念模糊的冢原墨龙深受打击。就在这时，城门处出现了一片赤红的身影：十三个身着赤色盔甲的骑兵！远远望去，和周围的足轻一比显得非常精悍。

　　　　一个熟悉的名词一下跃入了脑海：武田赤备队！不过冢原墨龙随即就把这个想法排除了，武田家的赤备队怎么可能在上野国如此随意的进出？

　　　　“哦，是小幡大人！”菊池小太郎连忙上前迎接，而他的话瞬间确定了这一行人的身份：目前上野国第一强军――小幡赤备！历史上小幡家作为上野国武士团之首，拥有上野国最好的产马地，动员力更是上野国最多的，更有上野国最强大的赤备军团，即便是因为立场原因而分裂为武田上杉双方，但均是中流砥柱的战力。

　　　　小幡宪重虽然只是青年，但已经继承了小幡家的家业，此番听说关东第一剑豪冢原卜传来箕轮城，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火急火燎的带着几个赤备队的骑兵就跑来了。来的路上却又听说上杉宪政同意了长野业正组建箕轮众的请求，还下拨了两万贯作为军费，顿时让小幡宪重极为光火。对于长野家，小幡家一直不太对路，觉得对方出身低微，可偏偏在短时间内就利用一向一揆崛起，成为了上野国最大的势力。不过毕竟不是武士世家，虽然长野家眼下动员力已经超过了小幡家，但真要是拉出来干一架，小幡赤备队会好好教教这帮乡巴佬如何打仗。一旦组建起了箕轮众，长野家的战斗力必然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到时候可就大事不妙了！

　　　　一进城，小幡宪重就把缰绳交给了菊池小太郎，自己翻身下马，径直朝天守阁走去。这时，一身便服、腰挎四尺唐刀高大英俊的冢原墨龙在一群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五的足轻中间就显得非常显眼了。小幡宪重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路了：箕轮城可是重兵把守的地方，怎么会有贱民在这里晃悠？就算是求个出身也只能在城下町等待召见啊。不过随即反应过来，立刻目露精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幡宪重立刻快步上前，露出友好的微笑：“需要我的帮助吗？”

　　　　嗯？冢原墨龙对小幡宪重突然的热情有diǎn不适应，但思绪一转也就明白了他的打算。立刻也露出了尊敬与感激的样子：“您真是热心啊，在下冢原墨龙，不知您是哪位大人？”

　　　　冢原！小幡宪重面色不变，心底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小子难道是冢原卜传的儿子？可没听说他有儿子啊？但光这个姓氏就已经足够说明他与冢原卜传的亲密关系了。“在下国峰城小幡宪重。”

　　　　“哦！您就是那支威震天下的赤备队统帅――小幡大人！实在失敬啊！”冢原墨龙瞬间露出了震惊与崇拜的表情，极大的满足了小幡宪重的虚荣心，让小幡宪重越看越是顺眼。不过冢原墨龙深知自己的身份决定了马屁拍的程度，拍过了就拍到马腿上了。随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仿佛欲言又止。

　　　　小幡宪重自然能看出冢原墨龙的异常，这种套近乎、拉感情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连忙亲切的说道：“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可以说出来，我小幡家在上野国办事还是很方便的。”

　　　　冢原墨龙这才试探的开口道：“我从小在道场长大，对于武家的弓马之道很是向往。早就听闻小幡家乃上野国第一武家，所以希望拜托大人，却又觉得实在唐突……”

　　　　“哈哈哈，这算什么麻烦？你我一见如故，这种事情义不容辞啊。我小幡家深得小笠原流弓马精髓，训练出的骑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小幡宪重见冢原墨龙说话老实，不禁有了些好感。

　　　　冢原墨龙立刻打蛇上棍，连连道谢，“真是无以为报啊！这样吧，我带大人去见我的师父冢原大人。”

　　　　“哪里哪里~什么？！”本来还想客气一下的小幡宪重一听到冢原墨龙愿意为自己引荐冢原卜传，立刻眼睛都直了，要不是碍于身份，估计都打算和冢原墨龙烧香拜把子了。至于面见主公的事情……不急，反正管领大人就在箕轮城，也跑不了。

　　　　引荐的事情也就简单了，反正长野业正招募的箕轮众人远远没有凑齐，训练也就无从谈起，所以冢原卜传和众弟子们就住在城下町。为了让冢原卜传更好的工作，上杉宪政还特地令人修建了一座道场。

　　　　对于冢原卜传而言，多教些人也没什么，反正需要他教的人特别少，大部分任务都是弟子们完成。所以对于小幡宪重的请求装作为难一番后，也就答应了。等到小幡宪重表示先去拜见主公上杉宪政，一会儿就回来后，冢原卜传也没有反对，却让冢原墨龙留了下来。

　　　　冢原墨龙跪坐在冢原卜传面前半晌，冢原卜传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闭上眼睛。估摸着时间再拖下去，小幡宪重就回来了，冢原卜传才无奈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冢原墨龙居然睡着了！正要呵斥，冢原墨龙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下睁开眼睛。“师父觉得我做的不妥？”

　　　　冢原卜传冷哼一声：“为师我一生追求剑道，本打算让你将来继承我的衣钵，想不到你还是对做武士感兴趣！”

　　　　“剑道难道只能在道场悟吗？”冢原墨龙笑着问道：“师父也时常云游天下，感悟剑道，可见剑道不在于形，重要的是内心的感悟。心中怀有剑心，在哪里都可以悟道。”

　　　　“嗯？”冢原卜传眉尖一挑，目露惊讶之色，显然没有料到冢原墨龙会说出这种话，这和自己印象中那个刻苦到有些木讷的少年反差太大。

　　　　“现在墨龙斗胆问师父一句：师父的剑道是什么？”冢原墨龙目露精光，哪里还有一diǎn稚嫩少年的样子，浑身的气质突然变得迥然不同。

　　　　“以剑通天人之道。“冢原卜传毫不犹豫的答道。

　　　　“我的剑道，则是以剑，斩断这乱世！”冢原墨龙在冢原卜传骇然的目光中缓缓说道。见过无数风浪的冢原卜传第一次勃然变色，显然没有料到冢原墨龙之志居然在此。“总有一天，太平盛世会来临的，那时候，我希望，大家都能用竹袋刀而不是武士刀。至于眼下的夜幕，就由我来斩开吧。”说着，冢原墨龙跪伏在冢原卜传面前，等待他的决定。

　　　　冢原卜传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往日的一幕幕浮上心头，良久，冢原卜传长叹一声：“想不到，我穷一生之力，所悟剑道，居然还不如我十几岁的弟子。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墨龙，你已经超越了我，香取神道流，就拜托你了！”说着，冢原卜传朝着冢原墨龙低下了他数十年都未曾低下的头。

　　　　“哈！”得到师父认可的冢原墨龙激动的喊道，他明白，以后自己背后，将站着整个香取神道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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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战场与道场

　　　　“嗯？”冢原墨龙听到少年武士熟悉的惨叫声后，目光却看向了远方，一直笑呵呵的冢原墨龙面色却变得有些严肃，在犬养家武士诧异的目光中，轻易的放过了众人，纵马向前奔去。

　　　　由于马快，冢原墨龙很快就看到了那声音的来源：周大帅！自己这段时间比较忙，也就把周大帅“散养”在上野国，反正以他的身手，除非被调集大军围杀，否则他想走，还真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不过这一次，冢原墨龙脸色也有diǎn变了：对手只有三人，虽然身着便装，但神骏的坐骑与若有若无的上位者的气势，无不暴露他们长期身居高位的事实。如果只是三个普通二世祖，冢原墨龙自己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可这一行三人，一个身材几乎和自己差不多的俊美少年好像地位最高，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大叔与另一个年轻的多的青年人显然是随从的地位。眼下俊美少年正在和周大帅交手，青年人想要上前相助，却被中年人几次微笑着阻止，显然对俊美少年的武艺极有信心。

　　　　而周大帅也十分狼狈，虽然有那双刀枪不入的手套，但背上与肩上数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无不说明他的颓势。

　　　　“且慢动手！！！”冢原墨龙不清楚前因后果，不好轻易插手，尤其是对周大帅这个家伙，要是真的又犯事了被苦主追上，自己还真不好伤了对方。

　　　　“墨龙救我！”好死不死周大帅看到冢原墨龙后立刻呼救，然后几乎脱口而出：“搞死这小娘皮！！！”

　　　　我勒个去……专业坑队友啊！冢原墨龙面色顿时十分精彩，而且周大帅叫这少年小娘皮……我踏马更不好插手，你丫的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反被推了吧？

　　　　虽然周大帅激动之下说的都是汉语，可三人居然都是面色一变，露出愠怒的表情，显然都是听懂了他的意思。这让冢原墨龙更加忌惮，在日本能学汉语都是达官显贵，自己和周大帅联手，要杀这三人不是不可能，但杀了以后带来的后果与对师父冢原卜传的影响却不是他愿意承受的。刚要开口解释，那个青年武士已经一夹马腹，挥刀朝冢原墨龙砍来，而中年武士则从身后取出了弓箭。

　　　　冢原墨龙明白恐怕没法善了了，只好先擒住这个青年人，然后才能让这三人从暴走状态冷静下来。索性直接抽出竹袋刀，纵马迎上。青年武士见冢原墨龙用竹刀，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白净的脸色瞬间由于愤怒而涨的通红：“贼人怎敢托大？”言罢，挥刀狠狠一斩，冢原墨龙本就没有伤他的意思，所以没有使用“抽刀断水”而是用竹袋刀在青年武士的刀面上用力一抬，锋利的武士刀便沿着竹袋刀的刀身从冢原墨龙头ding划过。青年武士只觉得刀上一阵巨力传来，居然差diǎn脱手。

　　　　转眼间两马交错，冢原墨龙自觉化解了青年武士的攻击，三箭早已破空而来。其中两箭瞄准自己的胸口，另外一箭则是射向自己的战马。冢原墨龙深吸了口气，目中却露出了得意之色：平日里和箕轮众对练，没少挨射，有时候几十箭同时射来，自己照样可以毫发无损。但用刀去格挡时，冢原墨龙面色大变：这力道，是重藤弓！可即便措不及防，冢原墨龙还是硬凭借蛮力挡开两箭后，最后一箭却是躲闪不及，一下贯穿了自己的肩窝。前所未有的剧痛传来，差diǎn让冢原墨龙昏死过去。以前一直在道场修行，受伤也是钝器所伤，这样被穿透还是头一次，泪水都差diǎn飙出来。

　　　　就在冢原墨龙因为中箭身子一顿时，青年武士反身一刀，登时血花四溅。冢原墨龙双目赤红，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因为两马方向相反，所以那一刀砍得不深，但背后一条一尺长的伤口却是触目惊心。此刻冢原墨龙感觉自己后背就好像被雨淋湿一样，温热的鲜血从伤口不断涌出。

　　　　冢原墨龙第一次感觉到了战场与道场的区别，即便在道场练得再逼真，真正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刻，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够了，教训一下就可以了，没必要杀他。”俊美少年见冢原墨龙一开始气势惊人，还以为是个强敌，不料一下子就差diǎn被杀了，可是这里毕竟是上野国，而这个人俊朗不凡，恐怕也是在上野国有相当的影响力，此行没必要为自己树敌。

　　　　“可是，殿下……”青年武士显然不甘心，冢原墨龙用竹刀迎战，还轻轻松松把自己的攻势给卸了让他非常愤怒与不甘，同时还有深深的忌惮：有这般武艺，背后只怕有不小的势力，今日却把他伤成这样，他若是不死，后患无穷。至于这荒郊野外，谁又能知道是谁杀的呢？

　　　　周大帅也是面色大变，他非常清楚冢原墨龙的身份，要是真死在这里，只怕冢原卜传那个老头子发起疯来，发动整个香取神道流追杀他们，自己也逃不了干系，而且上杉宪政、长野业正和小幡宪重，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更何况自己逃到倭国以后，冢原墨龙一直对自己帮助有加，虽然自己经常出去闯祸，但冢原墨龙都帮自己化解了，他拿自己当兄弟，自己又怎能坐看他被杀？就是没想到冢原墨龙这货平时教人武艺教习惯了，居然拿竹袋刀和人家真刀真枪对着干，竟这样轻易的就受到了重创。连忙趁俊美少年分神之际，一个健步来到冢原墨龙身边，将他护在身后。“谁干动我兄弟，我和他拼命！”

　　　　不料周大帅的这一番话却让俊美少年眉头一皱，显然对他很是反感。青年武士眼看有戏，索性一夹马腹，挥刀便向冢原墨龙砍去。

　　　　一直因为剧痛而浑身颤抖的冢原墨龙在青年武士浓烈的杀机下缓缓抬起了头，看着急速挥来的刀锋，右手猛然一抬，“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一刀断水，青年武士的佩刀居然被冢原墨龙用竹袋刀从中间震断！随后反手一刀，便要打碎青年武士的脑袋。

　　　　这时身后又是数箭破空而来，周大帅不顾伤口，猛然一跃，竟然空手抓下了所有箭矢，让一直在外圈游走的中年人瞳孔猛然一缩。

　　　　但俊美少年怎么可能坐视冢原墨龙灭杀自己的随从，一刀挥去，却是直取周大帅。冢原墨龙冷哼一声，挥刀角度一变，在马上挥出一百八十度刀锋，青年武士虽然无恙，但他的战马左侧脸颊却如同被真刀所砍，深可见骨的刀痕贯穿了整张脸，战马吃痛，当即一扬，却把青年武士从马背上甩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

　　　　俊美少年看到练习用的竹袋刀居然在冢原墨龙手中发挥出真刀般的威力，当下不敢轻敌，将刀方向一变，运足力气朝冢原墨龙急速砍来的竹袋刀砍去。两刀交错，竹袋刀在锋利的宝刀下直接被斩为两段。俊美少年之刀法迅疾，冢原墨龙已经无法再如对付那青年武士一般从容的由刀身砍下，硬接之下，竹袋刀自然无法与真刀抗衡。可是俊美少年却猛然察觉到对手所用却是不是真刀，自己手中的利刃却已经笔直的向冢原墨龙脑袋砍去，来不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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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越后之龙

　　　　在竹袋刀被斩断的刹那，冢原墨龙心中好像突然有什么崩塌，神情一阵恍惚，紧跟着便是滔天的怒火，那是自己用了七年的佩刀啊！俊美少年的长刀即将斩下自己的首级，冢原墨龙却好似没有察觉，只是看着少年的目光，如同凶兽一般，让俊美少年都不禁心底一颤。

　　　　“老子可是上州之魔龙啊！！！！连我的刀你也敢斩断？！！！”冢原墨龙手中寒光一闪，四尺唐刀出鞘，在天朝沉寂了数百年的绝世凶器于此刻再次发出了龙吟之声，一个干净利落的拔刀术瞬间将俊美少年手中的宝刀斩成两段，手势一转，狠狠的向俊美少年劈去。

　　　　俊美少年面色大变，只是冢原墨龙大有连人带马都劈为两段之意，蹬里藏身却是没法使用，连忙向后猛然一跃，从马上跳下。几乎就在俊美少年身体离开的刹那，神骏的战马便被冢原墨龙如同切黄油一般分尸，鲜血横飞，将冢原墨龙彻底染成了血色。

　　　　“主公小心！”中年人也没料到冢原墨龙居然如此耐战，本以为只是个拿刀到处晃悠的浪荡子弟，眼下看来确实是一个剑道高手。一开始的较量并非是冢原墨龙托大，而是在向自己等人释放善意，可自己却重创了他……眼下确实不好收场。

　　　　浑身浴血的冢原墨龙单手持刀，坐在马上杀气腾腾的看着眼前的俊美少年，那把竹袋刀是自己的骄傲，因为那是自己第一次得到了师父的夸奖，得到了师兄弟们的认同……自己小时候再怎么蒙师父冢原卜传和叔父平次郎照顾，终究还是一个没有爹娘的孤儿，来道场学习的不乏出身煊赫之辈，就连普通人都可以以此对冢原墨龙露出不屑的目光。所以自己拼命的修行剑道，至于自己在这里的兄长老爹是谁关我屁事，挡我者杀！一股对上一世家人的思念突然涌上心头，但随即被冢原墨龙强行压下：这不是一个相信眼泪的世界！

　　　　左手缓缓抬起，将肩上的箭枝折断后，用力一拍，箭矢立刻从身体的另一侧飞出。只是这一次已经没有一开始受伤时痛苦的表情，做着一切的时候，冢原墨龙脸色从来就没变过。

　　　　“此是乃是误会，我们……”冢原墨龙挥手打断了中年人的解释，将唐刀收回鞘中，看着俊美少年：“此刀一出，必然见血。方才你制止属下杀我，我便不用此刀，与你决一胜负。”说着，从马上跃下，落地时牵动伤口，即便是浑身血污，周大帅也能看到他肩上和背上的伤口正在流血。

　　　　“能把竹袋刀用到这种程度，你应该就是冢原卜传大人的亲传弟子冢原墨龙吧？”俊美少年显然不愿再战，与冢原墨龙一战本就是一个误会，况且此刻的冢原墨龙即便不用刀，那滔天的气势也让少年没有战意。“在下长尾家家督长尾景虎，多有得罪。”说着，长尾景虎向冢原墨龙郑重的施了一恭。

　　　　长尾家……冢原墨龙面色不变，心底确实一颤：眼下长尾家几乎已经控制了越后一国全境，而且越后紧靠上野国，自己，不能杀他……更何况，冢原墨龙第一次仔细打量了长尾景虎，此刻的他还非常年轻，但稍微了解日本战国的人就知道他另外一个名字：上杉谦信！本来长尾家家督长尾为景在征讨越中国时病死，越后国国人众纷纷叛乱，几乎将长尾家逼到绝境。长尾家新家督长尾晴景将年仅十四岁的长尾景虎从寺庙中召回统兵作战。原本是众叛亲离下无奈的选择，不料长尾景虎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生将才，几乎凭借一己之力平定越后七郡的叛乱，因而被冠以军神之名。后来越后国人众索性“密谋”将长尾晴景赶下台，拥护长尾景虎当长尾家家督，结果很“不幸”被长尾晴景知道了，长尾晴景惊恐之下连忙调兵围剿自己的弟弟，长尾景虎瞬间凌乱，只得带领麾下八百人迎战自己哥哥麾下的三千军势。结果自不待言，连越后国人众都摆不平的长尾晴景即便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还是被长尾景虎抽的连妈妈都不认识了。要不是长尾景虎顾忌兄弟情谊，只怕当场就让自己大哥战死了。不过即便如此，长尾景虎还是取代了自己哥哥，成为了长尾家家督，越后的实际掌控者。

　　　　就在不久前，越后国守护上杉定实病死，却没有儿子，故而绝后。越后国内让长尾景虎担任守护的呼声很高，此番长尾景虎来上州……恐怕就是为了此事。要是把长尾景虎给弄死在上野国，那乐子可就大了！上杉宪政都未必保得住自己。

　　　　可是就这样放过他，太不甘心了！！！老子的刀啊！冢原墨龙思考片刻，嘴角露出了猥，呕不，露出了“睿智”的微笑，“原来是长尾大人，既然此事误会，也就罢了。明国有句话，不打不相识，我们今天算是结识的很深了。”说着，冢原墨龙还故意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口，弄得长尾景虎三人一阵脸红。“你我一见如故，何不结为兄弟？”

　　　　此话一出，中年人和青年武士顿时面色一变，而长尾景虎面色则有些古怪，看向冢原墨龙的目光也变得难以捉摸。周大帅连忙上前“小声”道：“她是女的！”

　　　　冢原墨龙露出惊讶的神色，立刻“耳语”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