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墨龙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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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一条不好的消息就是上杉宪政率领主力大军两万四千人抵达，和小幡宪重的残兵合兵一处后，对自己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一直惴惴不安的多目元忠决定放弃正面决战的愚蠢打算，在武藏松山城外构筑了防御阵地，和武藏松山城互为犄角。虽然时间仓促，好在原料等物早已事先准备好，地基之事则在小幡宪重来援武藏松山城之前便已经打好，虽然由于兵力都去围攻小幡宪重而导致只能征发当地百姓修筑，但等到上杉军主力抵达，发现这处防御工事后，不管是久经沙场的长野业正，还是从小接受正统武士教育的小幡宪重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多目元忠虽然不是勇冠三军的猛将，但是足智多谋，乃是文武全才，不仅在带兵打仗上是杰出的将领，平日里北条家的内政事务也多有参与，对于筑城一事极为精通。尽管只是临时工事，连住处都还没怎么准备好，但密密麻麻的放马栏，林立森然的箭塔，以及后方还在不断修建的工事来看，这依然是一个硬骨头，更何况其与武藏松山城互为犄角，难以集中兵力破之。

　　　　看到麾下两大将领都麻爪了，上杉宪政也一阵纠结，不过还是宽慰一番。毕竟此次他是发动了关东群雄之力围攻北条家，就算自己这一路受阻，其他只要有一处将北条军击破，那么北条家都会全盘崩溃，元气大伤，就算不灭亡也再也无法威胁到自己。当然，自己是发起人，要是光坐着不打，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所以上杉宪政也就派人时常袭扰，试图延缓工事修建进度。

　　　　但是局势却想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原本兵力最为微弱的北条氏纲军团，在联接千叶家后，凭借黄备与赤备两大强军，连夜急行军，在本左仓城下对围城的两万里见家大军发动奇袭，千叶家趁机反攻，里见家腹背受敌，登时大败。北条氏纲在命令黄备与赤备修整一夜后，在原小弓城遗址与从领内赶来的农兵回合，一举攻入了椎津城。

　　　　北条氏康率领北条家主力大军，既没有进入武藏国，也没有去支援北条氏纲，反而长驱直入，攻入了下野国，兵锋直指古河御所！宇都宫家、结城家、佐竹家、小田家俱是大惊，连忙率军前往支援，却遭到了笠原康胜所统帅的白备拼死阻击，难以前进。

　　　　“啊啊啊……”冢原墨龙长长了伸了一个懒腰，自从来到武藏松山城后，一场仗都没摸到，就在中军大营“观光游览”。突然发现自己还是高看了上杉宪政，这货就好像一个守财奴一样，生怕把自己麾下大军磕着碰着，近三万人围攻一个小小武藏松山城这么久，要是传到明国还不给人笑掉大牙。用人堆也堆死了啊。而小幡宪重和长野业正也是老样子，互相扯皮，互相拖后腿，都生怕对方立下大功，导致现在多目元忠看起来遭到大军重围，十分危险，其实过得相当滋润。

　　　　唉，想当初，小幡宪重以五千人就把多目元忠那一万多人崩碎了好几颗大牙，现在三倍于多目元忠的军势，小幡宪重却没法越雷池一步。自己当初的担忧还是成为了现实，而墨龙备那群热血青年现在都快闲出毛病了。

　　　　“主公，情况不妙。”许久未出现的加藤段藏出现在了冢原墨龙面前，低声道。

　　　　“不妙到了什么程度？”冢原墨龙摇了摇头，再不妙总归有仗打吧？我来这边不是为了战场镀金的啊。

　　　　“里见家与北条家媾和了。”

　　　　“什么！”冢原墨龙大吃一惊，北条氏纲乃是此战之中最不被看好的一路，自己和真田幸隆多次推演，他就算能拖住里见家也得掉层皮，可谁知里见家居然被他摆平了？地黄八幡果然不是吹啊……“那北条氏纲回师后，兵力调往何处？”

　　　　“现在还不知晓，他只是回到了玉绳城修整。但是古河御所快要被北条氏康给攻下来了。”

　　　　“噔！”冢原墨龙立刻跳了起来，如果说北条氏纲的出色表现让他大感不安的话，北条氏康就让他面临生死危机了！一旦北条氏康攻下了古河御所，借助关东将军的名义，很可能迫使宇都宫家、结城家、佐竹家、小田家与北条家媾和，甚至加入北条家军势。到时候不管是一路向北直取东上野要冲厩桥城，还是西进由忍城夹击上杉军，都绝对不是上杉宪政能挡得住的。真是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啊！

　　　　事实证明，在关系到身家性命的时候，一个人的潜能往往会被最大限度的激发出来，思虑片刻后，冢原墨龙便找到了正在营帐中乐呵呵的看《源氏物语》的长野业正，耳语一番后，长野业正面色大变，立刻带着冢原墨龙前往上杉宪政处。具体谈话无人知晓，但长野业正却率领箕轮众与墨龙备并七千军势，离开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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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攻之弹正

　　　　忍城与武藏松山城不同，一度作为上杉家在武藏国的重要据diǎn，城高壕深，壁垒森严，足可容纳上万军势。为了进攻北武藏，这里也一直作为北条家前沿阵地，囤积了大量粮草军械。平日里作为要冲重兵把守的忍城，此时由于多目元忠抽调兵力而防御有所削弱，但依然有着两千军势把手，守将成田长泰，亦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只不过，成天长泰一直很有二五仔的资质，在北条家与上杉家之间来回反复，所以历史评价一直不高。

　　　　长野业正率军来袭的消息很快便被成田长泰知晓，作为一个出色的二五仔，他可信不过别人的忍者，所以自己组建了一支忍者众刺探情报。原本他打算等到北条氏康在下野国被打成猪头三之后就立马投降上杉家，率军断多目元忠退路，可没想到的是，北条氏康居然超水平发挥，一路过关斩将。更让他纠结的是，长野业正不好好围攻武藏松山城，把大军调过来攻打自己，这就让他很为难了。

　　　　其实城下的长野业正更为难，绕着忍城转了一圈，长野业正才觉得武藏松山城算个屁啊，这才是真正的硬骨头啊！给他两万人估计都得打上十天半个月的，可上杉家的各路盟友可未必能抗那么久啊。

　　　　“真是让人为难啊。”长野业正思考半天，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叹息一声，看向冢原墨龙，那表情非常明显：这主意是你出的，你丫的快想想怎么办吧！冢原墨龙倒是一身轻松，攻城的事情他从来不担心，倒不是他自己攻城手段有多么牛掰，而是墨龙备里有一个人让他非常放心，那就是被称为“攻之弹正”的真田幸隆。

　　　　“放宽心，饭要一口一口吃，仗要一个一个打嘛。”眼见四下无人，冢原墨龙也露出了真面目，“宽慰”道。

　　　　“少废话！再拖下去，北条氏康的主力就来了！”长野业正额头上青筋暴徒，就差拔刀架在冢原墨龙的脖子上了。

　　　　“其实吧，也很简单，幸隆，你说说该怎么办吧。”冢原墨龙直接把担子扔给了真田幸隆。

　　　　好在习惯了冢原墨龙的作风，而且有关如何攻取的问题，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商议好了，见冢原墨龙自己不讲，反而把出头的机会让给自己，真田幸隆感激的看了冢原墨龙一眼，恭敬的说道：“再坚固的堤坝都是从内部溃败的。成田长泰乃是一个反复无常之人，哪里有利可图，便投奔哪方，长此以往，麾下家臣定然没有安全感，如此一来，若是我们诱之以利，城中定然有人愿为我军内应。”

　　　　“嗯，那么可有人选？”

　　　　真田幸隆施了一礼，低头道：“请给予在下三千贯军需金以作调用，五天内，给大人答复。”

　　　　五天？长野业正暗自diǎn了diǎn头，毕竟真田幸隆是信浓豪族出身，在武藏国可谓毫无根基，能开口保证五天内给自己答复，这般自信必然是要有着充足的实力作为支撑，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真田幸隆即将以自己的方式，登上历史舞台。

　　　　从大帐退出后，冢原墨龙打趣道：“此番全军生死就拜托你了。”

　　　　“定然不负墨龙所望！”一直空有满腹经纶却无施展才华机会的真田幸隆得到了此次任务后，原本有些犹豫的眼睛此刻精光四射，对冢原墨龙则充满了感激。而且他也十分清楚，现在是在与时间赛跑，一旦不能在北条氏纲北上或者北条氏康攻下古河御所之前摆平忍城，整个上杉军都有覆灭的危险。一股天降大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只是，让冢原墨龙寝食难安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真田幸隆展开调略的第三天，加藤段藏传来消息：北条氏康攻下了古河御所，以古河公方的名义，勒令宇都宫家、佐竹家、结城家、小田家与北条家媾和，并要求其随军。几乎在一夜之间，关东形式大变，北条军主力军团膨胀到了恐怖的三万八千人之多，而一直在玉绳城修整的北条氏纲则率军北上，兵锋直指武藏松山城。这意味着……北条家主力军团的方向将是……忍城！

　　　　得知形式陡转直下，真田幸隆的策反工作也陷入了困境，成田长泰的家臣是贪心不错，但面对北条家压倒性的兵力优势，还是不愿意再蹚这浑水。一时间，上杉家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困境之中。

　　　　“墨龙，你有什么打算吗？”犬养义雄艰难的对冢原墨龙说道，毕竟自己等人乃是处于忍城城外，若是攻下了忍城，倒是还有希望据城而守，抵挡北条家大军，可是眼下……若论野战，区区七千人，如何挡得住三万八千军势？不仅仅是犬养义雄，上泉秀胤等人也看向冢原墨龙，就连一直渴望建功立业的佐佐木长秀也看了过来，唯独周大帅依旧十分轻松，仿佛是他带领三万八千军势，而北条家只有七千人一样。

　　　　冢原墨龙朗声一笑：“什么打算？当然是打算如何为主公尽忠！”环视众人，冢原墨龙的笑容渐渐敛去：“身为武士，当以主家为重，眼下我等在忍城之下，决不可退，否则主公的大军就会面临北条家军势夹击。我知道，双方实力太过悬殊，但难道这就是我们放弃武士尊严，抛弃主公托付，像一条狗一样逃回去的理由吗？”众人不敢与冢原墨龙对视，纷纷羞愧的低下头。

　　　　“更何况，大家难道平日里在家受的白眼还少吗？还没受够吗？”冢原墨龙怒喝道，往昔的一幕幕在众人脑海回现，许多人眼中已是有了杀意。“平日里，我们结伴而出，组建了魔龙会，可有谁真正拿我们当回事过？都觉得我们只是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难道我们真的就是一文不名，只靠家族庇护而苟延残喘的废物吗？我们就真的是胸无大志，混吃等死的米虫吗？”

　　　　“不是！！！”怒吼声此起彼伏，冢原墨龙的话显然戳到他们的痛处，不管表面上有多开朗，自己尴尬的社会地位，家族地位依然没有改变，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怎么可能对此熟视无睹？脸上越是不在乎，心中便越是痛苦。所以，他们才愿意加入墨龙备，希望借此博得武名，得到家族的认同。眼下若真的不战而逃，又有何面目去面见家人？

　　　　“可是我们的出身决定了我们想要获得辉煌，就必须付出的比别人更多，甚至是付出我们的生命！但，那又何妨？樱花灿烂，只要盛开过，就足以为世人铭记，野草匆匆，长的再茂盛，也不过被人踩在脚下，诸位，可愿随我一战，立不世之功？！！”

　　　　“愿为墨龙效死！！！”原本依附于冢原墨龙的众人，心态开始慢慢改变，当初只是羡慕他高绝的剑术，眼下，冢原墨龙却是真正赢得了他们的心。

　　　　而一旁的周大帅则有些咋舌，在日本光顾着散播“爱的种子”的他，并不了解日本人在战国时期那强烈的樱花情节，那种哪怕凋零，也要挣扎盛开的疯狂，但他知晓，自己现在恐怕很难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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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樱花武士

　　　　一身戎装的冢原墨龙在狭小的乡间土路上纵马疾驰，他的身后，是同样全副武装的犬养义雄、周大帅、上泉秀胤、佐佐木长秀等十八人，除了周大帅面色复杂外，其他人均露出视死如归之色。回想起昨夜的安排，犬养义雄等人看向冢原墨龙的眼光却有了些炽热：或许，此战，真的可以成功！但不论成功与否，自己等人的这一战，必将铭记史册。

　　　　“再往前就要进入战场了，大家在此稍事休息，别等一会儿没力气挥刀，到时候清diǎn战功不如别人可别怨我！”说着冢原墨龙在樱花树下勒住战马，示意众人停下。

　　　　“呼呼呼……”众人纵马疾驰，道路颠簸，故而不管是人还是马，体力消耗都相当大。

　　　　冢原墨龙下马的时候却差diǎn被刮破了衣服，无他，此次冢原墨龙在战马身侧环绕了一圈钩子，虽然都怎么锋利，但还是有diǎn阻碍上下马。

　　　　“那些钩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佐佐木长秀不禁问道。

　　　　“当然是挂首级的了。”冢原墨龙粗豪的大笑道，“此战之下，我一人可取百人人头，但唯有名武士才有资格入钩，似胸前这个钩子，则是专门挂北条氏康首级的！”

　　　　“哈哈哈！”见冢原墨龙如此自信，众人也是大笑起来。此刻一行十九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大部分连胡子都没有张齐，但身上凌冽的杀意却让空中的飞鸟都不敢接近。

　　　　取下马上的酒囊，冢原墨龙将自己的头兜取下，倒了满满一兜，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来，樱花飞舞，就连头兜中也飘落许多，众人仿佛置身樱花雨中。

　　　　“浮生若梦随清风，樱花剑气映酒盅。古往今来谁不灭，唯留一剑洗苍穹！”冢原墨龙想起这年头日本人习惯临死前吟诗一首，作为辞世诗，不禁也信口诌了一首。不过也只有他会这随意了，日本人对于辞世诗非常重视，毕竟是自己死后能留存后世的东西，有的老早就把诗写好了，等到挂掉以后，自然会有人把诗传下来。

　　　　“汉诗？”冢原墨龙随口瞎说了一首诗，却让犬养义雄等人“震精”了，那年头汉语在日本是只有上流人士才有资格学的，用汉语作诗也是小幡宪重那样一直有条件接收正统教育并且文学相当好的人才能玩的。但是看冢原墨龙随意的样子，顿时让一直以来觉得他就是个大老粗的犬养义雄惊讶不已。八格牙路啊，干架干不过他，本来还觉得自己文化上还可以鄙视一下对方，现在好了，闹了半天自己才是土鳖啊。

　　　　“呵呵呵……”周大帅强忍住笑意，特么这也能算诗吗？在明国随便绑一个，呕不，是请一个秀才来都能完爆他，不过毕竟是正经场合，还是要给diǎn面子的。不过冢原墨龙喝了头兜的一口酒后，便将头兜给了下一个人，自己则拔出刀，来到了一处巨石旁，开始刻起了字，大有留下历史遗迹的意思。周大帅连忙凑上去瞅瞅，“樱花武士？”

　　　　“嗯啊，怎么样？算了，你这个粗人肯定不懂得欣赏诗词的美妙。”冢原墨龙突然发觉这货是正宗明国产品，大明的文人最喜欢玩这些了，万一这货说出diǎn门道来，自己可就下不了台了，索性一口噎死他算了。不理会周大帅，喝过樱花酒的众人也围了过来，出身武士家族的他们多少懂一diǎn汉语，十多个人合力念了一下这首诗，顿时觉得就这首了，老子的辞世诗就这首了，谁都别跟爷抢！

　　　　“一个个瞎想些什么呢！”看到众人有diǎn要混乱的意思，冢原墨龙喝止道，然后笑着说：“明国很多文人墨客喜欢作诗，昔日陆游更是作诗九千余首，若都是辞世诗，那还怎么得了？这得死多少人啊？”

　　　　听到冢原墨龙的解释，众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对于大明却是更加向往起来，乖乖，我们临死才能弄一首诗，人家写诗就和喝水一样，不愧是天朝上国啊。

　　　　“如今天下大乱，北条据镰仓而不臣，袭击管领大人，犯上作乱，犹如给这天下蒙上一层暗纱，而我墨龙生平之志，便是化身为刀，撕开这夜幕，还天下一个平安乐土。故而做此诗明志，而不是什么辞世诗！大家，要活着看到那一天啊！”冢原墨龙一一看过这些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声音却忽然有了些哽咽。此番尽管冢原墨龙已经全力以赴，但，结果没有出来前，谁也不敢保证成功。

　　　　夜幕低垂，北条军大营灯火通明，其他势力的营帐则有些死气沉沉，就连足轻都有些心不在焉。宇都宫家、佐竹家、结城家、小田家的武士早就不满北条家独霸关东的作风，一个个摩拳擦掌要和北条家决一死战，偏偏北条氏康抢先一步攻占了古河御所，抓住了古河公方殿，借此掌握了大义名分，逼迫自己等人听命于他。虽然万般不甘，但乱世之道尚未深入人心，所以大多数武士都认为将军依然是武家之首，既然北条氏康以古河公方殿的名义下达命令，却是不得不听。

　　　　关东武士的想法，北条氏康自然非常清楚，所以经常将各家家督请来参加宴会，名义上是联络感情，商讨出兵大事，实际上是挟持这些人，防止他们麾下趁夜偷袭自己。也正是得知了此事，冢原墨龙才敢率十八骑来到了北条家大营外。

　　　　此战唯一的胜机便是关东群雄和北条氏康离心，互不统属，造成了指挥上的极大混乱。

　　　　“诸位，天下就在我们面前！”说着，冢原墨龙一夹马腹，利箭般朝北条家大营冲去，十八骑紧随其后，此时周大帅深吸口气，目露癫狂之色：踏马的！老子就陪你疯一次！

　　　　负责守备的足轻还以为是主公回来，竟然连忙将防马栏搬开，恭敬的等候在一旁。却听到蹄声如雷，只见十余骑疾风般席卷而来，察觉到有diǎn不对头的武士随即将手放在了刀柄上，但念头一转，这可是三万八千大军的军营啊？能出什么意外，便没有喝令足轻将防马栏搬回。等到十余骑靠近，才发现人似虎，马如龙，一个个皆身披重甲，杀气腾腾，人虽不多，但声威之状，却如同千军万马一般。

　　　　“敌……”负责看守的武士瞳孔猛然一缩，随即一边拔刀出鞘，一边使出全力要喊出警报，但一箭破空而来，直接贯喉，将他生生钉在了门柱上。这名武士剧烈的挣扎了一会儿，随即便因为血液倒灌入肺，痛苦的死去。而其他足轻却是被吓傻一般，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冢原墨龙率十八骑手起刀落，轻易的将其杀散，直取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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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刀之龙吟

　　　　由于那个时代照明不良，所以吃过晚饭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足轻在不需要值班的情况下只能睡觉。在听到外边的喧哗声后，很多足轻还低声骂了几句，责怪自己那喝醉酒的主公回来声音那么大，影响自己休息。但很快，这些足轻便发现一个吓得他们魂不附体的显示：自己睡的营帐着火了！当只穿着兜裆布的他们乱哄哄的爬起来，想到外边取水灭火时，门外迎接他们的却是明晃晃的太刀。

　　　　加藤段藏四下放火后，头也不回的一个急冲，在营寨的木栏上微微一diǎn，便如同飞燕般翻了出去，前往下一处。而由于冢原墨龙的夜袭与加藤段藏的大火，使得营寨里的局势越发失控。虽然很多武士匆忙之下也想组织兵力反击，但却无一人能挡得住冢原墨龙的刀锋，被连杀六名武士后，任凭其他武士如何呵斥，那些足轻们也不愿意再拿起武器了，纷纷向相反方向逃去。如此一来，反而将武士们暴露出来，冢原墨龙自然没什么客气的，率领十八骑直接砍过去。在日本战国时期，足轻的大量伤亡还勉强可以接受，毕竟可以随时征召，反正按照日本人杀完以后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割人头来统计战功的习惯，被杀的肯定是少数。但一旦武士出现大量伤亡，整支军队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甚至会将领主的统治都从根本上动摇。历史上的长筱合战，武田家便是丧失了大量武士，导致领内的统治被大幅弱化，原本铁桶一般的领地顿时叛乱四起，作为家督的武田胜赖甚至在泡温泉时被抗税的农民抓住，被迫取消了赋税。

　　　　“老夫益子胜清，阁下可留姓名！”作为留守的统帅，益子胜清发现根本没法控制住足轻溃逃的局势后，只得自己率领亲卫迎了上来。此时已经四十七岁的他乃是宇都宫家首席猛将，所以对于和冢原墨龙的一骑讨他还并不怎么担心。可是等到夜幕中的冢原墨龙渐渐逼近，借助火光，益子胜清看清来人后，却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杀人杀的顺手的冢原墨龙虽然身上还没有沾染多少血，但身上浓烈的杀气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极为可怖，如同尸山血海在向自己步步逼近，连益子胜清这样沙场宿将都不禁毛骨悚然：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在下，冢原墨龙！！！”黑暗中的人影如同一条蛟龙一般撞了过来，益子胜清连忙挥刀招架，只见冢原墨龙手中寒光一闪，益子胜清居然被连人带刀削为两段！护卫在身旁的亲卫们还没从益子胜清伤口中喷射的血雾里回过神来，佐佐木长秀便挥舞着长枪杀到。与中国的枪法不同，日本的十字枪并不具备“抖劲”，但在高速冲刺时，依然神挡杀神，魔挡屠魔，十余名武士竟然眨眼间便被杀了大半，其他人再也不管什么武士气节了，纷纷掉头就跑。

　　　　“走！！！我们马踏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