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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宫廷艳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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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回去申明,我即收兵归去。“乃马真氏闻得帖木格大王已经回兵,心内虽然放宽,但外镇诸王心怀不服,终非久计,等到皇子贵由回都,便欲立他为汗。奥都刺合蛮与法特玛二人,深恐新君即位,不能保持恩宠,力持不可。乃马真氏又为所惑,遂将此议搁置起来。耶律楚材再三劝她,速立皇子贵由为汗。
乃马真氏推说:“要等拔都回国议定,以免后言。”偏生那拔都因皇后称制,心下愤愤不平,虽有诏书促他还都,只是推病不来。奥都刺合蛮乘势布置心腹,联结党羽,权势益盛。
耶律楚材见他这般情形,深恐迁延下去,不复可制,因此忧虑成疾,竟至一病不起,溘然而逝。乃马真氏虽然恨着耶律楚材竭力箝制,使自己不能为所欲为,因他正直无私,遇事敢言,倒也颇为敬惮。听得他已病死,深哀加悼,赙赠甚厚。奥都刺合蛮很不为然,向乃马真氏道:“楚材历事二朝,在相位日久,天下贡赋,半入其家,如何还要厚加赙赠?”乃马真氏听了此言,也不免疑心起来,命近臣玛尔结前往察视,只有琴玩十余,乃古今书画、金石,遗文数千卷,此外并无他物,身后的景况,真是萧条不堪。玛尔结见了,也不禁赞叹道:“这个样子,方不愧是国家的元勋宰相呢!”回到宫中,据实奏闻,乃马真氏也深为嗟叹。
楚材字晋卿,故辽东丹王托云八世孙。其父履,以学行事,金世宗特见信任,终于尚书右丞。楚材生三岁,其父即殁。母杨氏,教之学。及长,博及群书,旁通天文、地理、律历、术数及释老医卜之术。下笔为文,却辄数千言,有如宿构。金国之制,宰相之子可以试补省掾。楚材欲试进士科,金章宗命如旧例,垂询疑狱数事。楚材对答如流,同试之人皆不能及,遂辟为掾,后为开州同知。金宣宗迁汴,成吉思汗攻下燕京,闻其名,特诏召之。楚材身长八尺,美髯宏声,成吉思汗知为伟器,向他说道:“辽、金世仇,我已为汝雪之。”楚材道:“臣父祖尝委身事金,既为之臣,敢以为仇么?”成吉思汗闻言,颇为称许。置之左右,以备顾问,呼之为乌尔图萨哈勒,而不名。乌尔图萨哈勒者,蒙古语,犹言长髯人也。成吉思汗尝为窝阔台言道:“耶律楚材乃天赐我国之良辅,日后宜重任之。”窝阔台即位,果见信任。值诸王大集,相共宴饮,窝阔台亲执御觞,以赐楚材,道:“我之所以推诚任卿者,先帝命也,非卿则中原无今日。我之所以得安枕者,亦卿之力也。”其见重如此。及乃马真氏临朝称制,权奸用事,将乱社稷。楚材日夜忧虑,竟至病殁。至顺元年,始追封为广宁王,赠太师,予谥文正。耶律楚材既死,朝中没有老成正直之臣,奥都刺合蛮更加肆无忌惮,生杀予夺,皆由其专擅而行,并不禀白乃马真氏。乃马真氏为其所制,不能随意施展,心内也觉抑抑不乐,又见朝政日非,祸乱将生,不禁十分着急,却又没有法想。直到称制的第四年,遂即郁积生病,颇为沉重。乃马真氏也不和奥都刺合蛮商议,亟亟召集诸王,开库里尔泰会议,立皇子贵由为大汗。
贵由即位之后,明知奥都刺合蛮专权骄恣,紊乱朝纲,有心要宣布他的罪状,加以诛戮。却因乃马真氏尚在,不得不顾全母后的场面,所以忍耐着未尝骤发。奥都刺合蛮见贵由汗仍加任用,并且赏赐有加。他只道贵由汗惧怕自己的威势,不敢奈何他,愈加放纵起来,日夜在宫里陪伴着乃马真氏欢呼畅饮。
并将窝阔台宠幸过的美女,私自取回家中任意取乐,外面只说是乃马真氏赐给他的,也没人敢说他的不是。只有皇弟库腾,见他这般行为,愤不能平,常在贵由汗跟前,陈说奥都刺合蛮如何专权,如何骄横。若不速加显戮,后必为害。贵由汗听了库腾的言语,虽然心内很以为然,总因关碍着乃马真氏,只得含容下去。
哪知库腾对贵由汗的一番话语,早有奥都刺合蛮的心腹打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遗地去报告了奥都刺合蛮。奥都刺合蛮怒发如雷道:“我因他是先帝之子,凡事皆推尊着他,不和他为难。他得步进步,竟想到老虎头上来搔痒。我若放过了他,他必不肯放过我,如今没有旁的方法,只有说他谋为不轨,请主子把他拿下治罪。”法特玛听了,连连摇头道:“此计未为尽善,说他谋为不轨,必定要有证据,你的证据何在?”奥都刺合蛮一听,果然不错。库腾平素小心谨慎,绝无可以指点之处,说他谋反,果然没人相信,但除了此事以外,又无法可以制他的死命,一时想不出主意,反呆在那里,一声不响。法特玛见他这般模样,不禁笑道:“你平日神机百出,赛过三国时的诸葛亮,今天也有为难的事情么?”奥都刺合蛮道:“库腾不除,将来必为我们之害。今日在主子跟前说我的坏话,日后就能说你的坏话。你可有什么法子,可以处治他么?”法特玛道:“库腾和主子是兄弟,主子的为人,又很重亲情,你无凭无据地说他谋为不轨,非但不能害他,恐怕主子反要疑心你谋陷亲王,离间骨肉了,这事如何行得。我有个主意在此,可以不动声色,取了库腾性命,绝无一人知道,岂不很好么?”奥都刺合蛮忙道:“你有什么主意,何不说来大家斟酌一下呢?”法特玛道:“当初你令我跟随卜底休学习秘法迷惑先帝的时候,卜底休曾传我咒诅禁魇之法,这个法儿,乃是喇嘛教中最狠最毒的法儿,倘若施展起来,任凭是铜浇铁铸的汉子,也不过三日工夫,便没有性命了。现在卜底休虽已回去,好在符咒我已学得,尽可把来试验一下。”奥都刺合蛮大喜道:“既有此法,那是最妙的了,但不知施展这个法儿,要用些什么东西。
此事须要秘密进行,你在宫禁里面不便置办,可告诉了我,备办齐全了送给你。“法特玛道:”行使这个法儿,全仗符咒的作用,并不要置办什么东西。但有一桩最要紧的事情,那库腾的生辰八字,须要设法弄来,其余便不用什么了。“奥都刺合蛮道:”这个容易得很,库腾的生辰八字她必然知道的。“说道,伸出一个大姆指道:”待我向她探听了,再来告诉你罢。“法特玛知道是说的乃马真氏,便点点头道:”很好!你快去探听罢。“奥都刺合蛮便起身往乃马真氏宫中,去探听库腾的生辰八字。试想奥都刺合蛮与乃马真氏何等要好,打听一个生辰八字,有甚为难,不过几句鬼话,已将库腾的生年月日,打听得清清楚楚,便令法特玛诅咒起来。这个法儿,果然十分灵验,法特玛在宫中施展咒诅之法,库腾在外面已是心烦意乱,坐立不宁了。行到第三日上,库腾忽然发起狂来,舞刀动杖,乱闹得非常厉害。库腾的妃子没有法想,只得把他关锁起来。
到得数日之后,库腾已是奄奄一息了。未知库腾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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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定大位亲王主政 立新君宗族生嫌
话说皇弟库腾忽然舞刀弄杖,发起狂来。他家中的人,莫知其故,只得暂时关锁,一面去奏知贵由汗。贵由汗与库腾虽非同母所出,兄弟之间却很友爱,闻得库腾发狂,甚为着急,忙勅太医官前往诊治。太医诊视了一会,连连摇头道:“皇弟六脉和平,毫无疾病,医官无从用药。”库腾的妃子听了,忙道:“他狂得如此模样,怎么说没有病呢?”太医道:“皇弟实实没有病症,医官何敢乱言。”说着,辞别而出。
库腾的妃子见医官不肯用药,丈夫病势更是有加无已。初时尚舞刀弄杖地胡闹,现在已倒卧在床,只剩得奄奄一息,心内十分着急。库腾有个贴身跟随的勇士,名叫巴刺图,生得力大无穷,心思又十分精细,见了这般行径,便向王妃说道:“俺看王爷的病症,来得很是奇怪。太医说是无病,莫非有人施行魔术,在暗中捉弄他么?俺想王爷平素没有怨家,唯与奥都刺合蛮势不两立,常常在主子跟前举发他的阴私。必是奥都刺合蛮暗中衔恨,使行什么咒诅之术。俺有个兄弟,在宫中充作内监,深知奥都刺合蛮与法特玛联成一气。从前蛊惑先帝的时候,法特玛曾跟随什么吐蕃大喇嘛卜底休学习了许多符咒。如今王爷忽得奇症,恐是他们两人在暗中捉弄,待俺托兄弟细细打听,就有下落了。”王妃也很以为然,便命巴刺图留心打听,哪知到了晚上,库腾双眼圆睁,大喊一声,已是呜呼哀哉了。
王妃哭得死去活来,巴刺图直急得暴跳如雷,他也不去料理库腾的丧事,一直跑去找了他的兄弟,问他法特玛在宫中做些什么。他的兄弟名唤歹巴里,见他突然问及法特玛,知道必有缘故,反回问他道:“你探听她做什么呢?”巴刺图道:“我们王爷忽然发狂死了,医生说他没有病症,死得很是奇怪。我因奥都刺合蛮深恨我们王爷,恐他施行诡计,暗箭伤人,所以前来问你。”歹巴里不觉吃惊道:“这几日,法特玛每夜施行咒诅的法儿,莫非是陷害你们王爷的么?怪不得奥都刺合蛮时常鬼鬼祟祟和法特玛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些什么,原来商议的是这件事情。”巴刺图听了,料知歹巴里的话决非虚言,便匆匆地回来,把情由告知王妃。
王妃悲愤异常,秘密地进宫,把法特玛结联了奥都刺合蛮,施行咒诅,害死库腾的话,一一奏明。贵由汗听了,勃然大怒,立刻命心腹内监,带了卫士,至宫中抄查,果然在法特玛屋中搜得一个木人,上面写着库腾的名字,并生年月日,还有许多硃书符录,花花绿绿地画着。贵由汗即命法官审讯,真条实犯,无从抵赖,只得将奥都刺合蛮的阴谋和盘托出。法官审得了口供,奏明贵由汗。贵由汗大发雷霆,也不能顾全乃马真氏的面子了,遂将奥都刺合蛮拿下,与法特玛一同正法。
乃马真氏本来卧病在床,闻得奥都刺合蛮与法特玛的事情败露,已经伏诛,心内一急,顿时气绝身亡。贵由汗料理了乃马真氏的丧事,又追究奥都刺合蛮的罪恶,抄没了他的家财。
将法特玛的随从妇女,也一齐拿来,裹入毡中,投于河内。此时宫中只有拖雷的妃子唆鲁禾帖尼,尚居住在内。她的为人,性情温淑,不作私弊。乃马真氏临朝称制,她但安居宫内,绝不干预朝政。贵由汗因此深加敬礼,所有内外事宜,都去与她商酌。唆鲁禾帖尼也就渐渐地干预起外事来了。
贵由汗虽然在位,因患手足拘挛之病,不常视朝。到了秋间,巡行至叶密尔河,沿路供帐甚盛,赏赐无数。在那里居住数月,说是西域水土与自己身体相宜,大有恋恋不舍之意。拖雷妃唆鲁禾帖尼见贵由汗临幸西域,不见还朝,只道他与拔都有隙,久住西域,恐有图他之谋,便差了心腹,连夜去告知拔都。看官,你道唆鲁禾帖尼为何对于拔都这样关切呢?原来拖雷自代窝阔台死后,窝阔台不负他死殁时的嘱托,将唆鲁禾帖尼迎入宫内,好好供养。又将他五个儿子另眼看待,视同己子一般,唆鲁禾帖尼安居宫中,虽然享受荣华,但是形只影单,未免寂寞凄凉,不耐冷落。恰值拔都来朝,以犹子之礼谒见唆鲁禾帖尼。唆鲁禾帖尼见他生得魁梧雄伟,相貌堂堂,又在年青力壮的时候,心内甚是喜爱,便留住宫中,聊慰岑寂。蒙古风俗,并没什么贞节可言,拔都得蒙唆鲁禾帖尼垂爱,自然格外奉承,尽力巴结,因此唆鲁禾帖尼与拔都深情缱绻,十分投契。谁知好事多磨,拔都奉了窝阔台命令,统师西征,只得别了唆鲁禾帖尼,领兵而去。有此一层原因,所以唆鲁禾帖尼对于拔都十分关切。平常时候,贵由汗因随军西征,拔都做了统帅,自己反在麾下听候命令,每每与唆鲁禾帖尼说及,便有不平之色。此时久驻西域,唆鲁禾帖尼不知他因西方水土适合养病,反疑他怀着前日的嫌隙,有心图谋拔都,所以打发心腹,连夜赶去报告,叫拔都遇事留心,防要受害。拔都得了唆鲁禾帖尼的密报,立刻启程东行,打算面见贵由汗,剖明心迹。哪知行到半途,忽得贵由汗弃世的消息,皇后干兀立海迷失也命人来与拔都商议,要抱了犹子失列门临朝听政。拔都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此时暂不发表,权且答应下来。海迷失便发丧回都,尊贵由汗为定宗,抱了失列门临朝。
不料临朝之后,国内大旱,河水干涸见底,野草无故**,牛马尽皆死亡,几乎民不聊生。因此诸王各部都说失列门无福为君,皇后不该临朝。拔都便在河勒塔克山召集诸王开库里尔泰大会,拟立新君。到了会期,唯有术赤、拖雷的后裔前来赴会。察合台之子也速蒙哥竟不到会。窝阔台的后人也都不肯前来。只有皇后海迷失派了个使臣,名唤巴拉的前来与会。大家坐定,巴拉首先说道:“当日太宗在时,曾命以皇孙失列门为嗣,诸王各部尽都知道。今由皇后抱失列门听政,乃是敬遵太宗遗嘱,各位当无异议。”众人闻言,尚未开口,早有一人大声说道:“太宗既以皇孙失列门为嗣,何故又立定宗呢?难道定宗之立,也是太宗的遗命么?”众人视之,乃是拖雷之子忽必烈。众人都道:“此言很是!既以失列门为嗣,早就应该即位,何必待至今日?”巴拉争辩道:“不然,太宗那时,失列门尚幼,国赖长君,是以改立定宗。如今定宗既崩,失列门稍长,自应遵守太宗遗命,仍立失列门为君了。”此言未毕,拖雷第二子末哥早已笑着说道:“太宗遗命本来无人敢违,但六皇后乃马真氏和在朝诸臣,已违遗嘱,此时如何反叫我们遵守呢?”众人一齐拍手道:“他们要立谁就立谁,太宗的遗命自然可以不用遵守的。”巴拉被众人说得无话可答,早有速不台之子兀良合台说道:“巴拉所说的话,我旁的都不赞成,唯有‘国赖长君’的一句话,却很有道理。我们今日开这个会,也就是为此而开的。如今诸王之中,年长而有威望的,无过于拔都,何不推他承嗣大统呢?”拔都连连摇头道:“我国幅员广大,非有聪明出众、才略超群,如太祖一样的人物,不能统驭。
我无才无德,如何敢当此大任?诸王中唯蒙哥颇有大略,为人亦复小心谨慎,遇事勇往直前,绝不畏缩,我意不如推他嗣位。“众人都道:”王言甚是,就此定议罢。“蒙哥起立推让,末哥早已言道:”人心所归,即是天意所向,国事要紧,哥哥不必再作虚文,谦辞不受了。“拔都道:”末哥之言,极为有理,我们推立蒙哥,完全为的国家大计,蒙哥也无容推让了。“当下会议已定,拔都命其弟伯尔克,率大军拥护蒙哥东行,自己仍驻西方,以为外援,并传檄各地,申明立蒙哥为主,宗亲中如有不服,或生异议者,国法具在,决不宽贷。诸王大臣都惧怕拔都的威势,莫敢异言。择日即位,诸王各部均来朝贺,唯察合台与窝阔台的子孙不到。行礼的时候,亲王居于右,妃主居于左,末哥、忽必烈等众兄弟居于前。武班中以忙哥撤儿为领袖,文班中以孛鲁合为之首。朝贺之礼既毕,群臣皆有升赏,追尊拖雷为皇帝,庙号睿宗,传令诸王大臣、文武百官,筵宴七日。正当燕飨之时,有御者克薛桀前来密报,说是来了一辆车儿,行至半途,其辕突然折断,露出军器,恐其来意不善,故来报告。蒙哥即命忙哥撤儿前去查问,如果形迹可疑,便即拿了来。忙哥撤儿奉命而往,不到半日,忙哥撤儿带领二十人到来,蒙哥问他们从何而来,到此何事。为首的自言名唤按赤台,乃是奉了失列门之命,前来朝贺的。另有几个武士,自称是也速蒙哥差来的,也是来进献贡物朝贺的。蒙哥不动声色地说道:”承蒙兄弟们的情谊,恰于此时到来,可令他们入席宴饮。“
忙哥撤儿忙道:“他们同伴还不止此数,我命他们留下一半,在途中候着呢。”蒙哥微微冷笑道:“你何不叫他们一同前来赴筵呢?”忙哥撤儿无言而退。宴会既毕,蒙哥传忙哥撤儿,暗中吩咐了一番。忙哥撤儿奉了命令,等到夜间,即将二十人拿下,并派兵把留在途中的武士也一齐拿来。蒙哥次日上朝,命忙哥撤儿严刑审问。失列门差来为首的武士,受不住严刑,放声大骂,自刎而死。
蒙哥的意思,因自己初即位,不欲多行杀戮,与诸臣商议,诸臣都说不加诛戮无以立威。蒙哥遂将失列门与也速蒙哥所派的武士,一概斩首。又检查知情不报的官吏,也杀了数人。遂即颁令更新政治,并禁止诸王征求货财,驰使扰民,免除誉老丁税,暨释道等教徒服役,所有蒙古汉地民户,均令忽必烈统治。乃乘辇赴和林,查究党于定宗的臣子,尽行杀戮。又命忙哥撤儿带兵入宫,将定宗皇后海迷失与失列门生母一齐拿下,严加审讯。可怜一位皇后,一位王妃,都是金枝玉叶般的身体,安富尊荣惯的,忽然被兵士捉拿出宫,弄得蓬头跣足,狼狈不堪。还要说她有心魇禳,用着各种非刑,逼她承认。试想两个柔弱女子,如何禁受得起这般惨酷,结果屈打成招,把定宗皇后定了死罪,将失列门生母裹毡投河。失列门和诸兄弟,禁锢于摩多齐,不久也就没了性命。便是窝阔台汗的第三皇后乞里吉忽帖尼,此时年纪已老,也不准她居住宫内,命其徙于和林西北。凡窝阔台后妃的家资,亦尽行抄没,赏赐诸王。且遣贝喇往也速蒙哥受封之地,严究违命诸臣。这样一来,察合台、窝阔台的子孙与拖雷的子孙,遂永远成为仇敌。从此同族阋墙,始终为患,兵争数十年,蒙古的元气由此凋弊,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且说忽必烈奉了蒙哥汗的命令,总理漠南军事,在金莲川地方开府建牙,十分威武。只因佐治乏人,打听得有个隐士姚枢居住于苏门地方,具有通今博古之才,内圣外王之学,便备了礼币,命内史赵璧前去聘请。那姚枢,字公茂,柳城人氏,后迁洛阳,自少力学不倦。内翰宋九嘉知其有王佐之才,与之偕觐窝阔台,命为燕京行台郎中。时伊罗斡齐为行台,唯事货赂,铢求无厌,姚枢羞与为伍,遂弃官而去,隐于苏门地方,读书鸣琴,若将终身。忽必烈令赵璧赉了聘礼,前来敦请。姚枢见其来意诚恳,也就不复推却,随了赵璧来见。忽必烈和他谈论,不胜心服,待以客礼,遇事必咨询而行。姚枢又荐河内学子许衡,忽必烈乃以姚枢为京兆劝农使,许衡为提学使,辉和尔部人廉希宪为宣抚使,日夕讲求治道,体恤民艰。枢、衡、希宪也感激知己,各尽所怀,京兆大治。当忽必烈奉到统治漠南的诏命,大张筵宴,以飨幕府众僚,众人皆奉觞称贺,独姚枢坐于席中,默无一语。待至席散,众人皆出,忽必烈留下姚枢,向他问道:“众人在席间,皆作贺词,你独默然而坐,是什么缘故?”姚枢道:“如今天下土地之广,人民之殷,财赋之阜,有如汉地的么?”忽必烈道:“似皆不及。”姚枢道:“现在奉命统治漠南,凡金之土地、人民、财赋皆入大王之手,异日廷臣言官,嫉妒离间,天子必悔而见夺,不如独管兵权,将行政归之国家,则事顺理安,虽有谗言,亦无由入了”忽必烈连连点头道:“此言甚是,我虑不及此,几致误事。”遂奏闻蒙哥汗,请专理兵事,一切行政之权,仍旧付之有司。蒙哥汗从之。到了次年,蒙哥汗大封同姓,命忽必烈于南京关中自择一处,以为封地。忽必烈又与姚枢商议,姚枢道:“开封逼近黄河,水道迁徙无常,土薄水浅,不若关中深居腹地,险要可恃,厥田上上,古名天府陆海。”忽必烈遂愿处关中。蒙哥汗道:“关中虽好,但人户寥落,所得财赋,你如何够用呢?
我瞧河南怀孟一带地方,人烟很是稠密,如今也归你掌管,方可以调剂得平。“因此忽必烈尽有南京关中之地,又复延揽人才,安辑百姓,一统之基,由此肇造了。
忽必烈把内政料理停妥,又注意开拓土地,命兀良合台统率诸军,分三道往攻大理,自己领了大军,在后接应。行抵察逊诺尔地方,夜宴营中,姚枢泛论古今,陈述宋太祖遣曹彬平定江南,不杀一人,市不易肆的事情。忽必烈听了,知是姚枢有意规谏。到了次日,据鞍上马,揽辔向姚枢道:“你昨夜所说曹彬不杀一人的事情我能行之。”姚枢在马上拱手贺道:“圣人之心,仁明如此,生民之福,国家之幸也。”师至大理城,忽必烈命姚枢裂帛制旗,书止杀之令于上,分徇街市;因此人民得以保全。那大理即是唐时南诏之地,国王段智兴,占据一方,与中原不通闻问。忽闻蒙古兵分道来攻,直吓得手脚无措。
未知大理尚能保存不亡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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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忽必烈兵征大理 蒙哥汗师侵南宋
话说大理国王段智兴,闻得蒙古兵分道来犯,勉强召集了数千民兵,出城迎敌。试想区区的大理,怎当得蒙古军的威风。
刚一交战,数千民兵已被蒙古军如风扫残叶一般,杀了罄尽,把个段智兴弄得一筹莫展,只得肉袒牵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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