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复仇:腹黑太子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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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瓣碧妈妈斜睨了眼吴妈妈，向那婢女道了句：“先下去养伤罢，这般模样如何见那北国太子殿下？”便也转身回了殿中。

　　　　吴妈妈听着瓣碧的话心揪着，不由有些后悔，今日是宴请北国太子之时，此刻责罚下人确是不该，可心想着这责罚下人倒也天经地义，夫人当不会责怪才是。

　　　　殿中，傅氏向老夫人恭恭敬敬地请安，面上的精致妆容没能掩盖住她恼着的心情，想必方才吴妈妈所做的一切都入了老夫人的眼。

　　　　“母亲，仔细着身子，别太操劳，事儿都交由婉柔便是。”傅氏虽是恼着却也对老夫人毕恭毕敬，亲手斟了茶捧送给老夫人。

　　　　老夫人面色倒也看不出喜怒来，见老夫人如斯，瓣碧妈妈精慧，伸手接了傅氏捧来的茶，傅氏见状心中便是‘咯噔’一跳，静静候着老夫人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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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午宴4

　　　　“我是老了，这府中上上下下，都有劳你了。”老夫人双手拢了拢，摆在腹前悠悠道。

　　　　傅氏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片刻后道：“婉柔不才，凡事都得仰仗着母亲您。”良久，也不见老夫人应答，傅氏心头的凉意愈发浓重了。

　　　　却也按兵不动，不言语什么，只等老夫人发话自己再想着法子峰回路转，近些年来，傅氏掌权之势高串，加之老夫人年岁已高，在看来也愈发力不从心了，傅氏便大着胆子起来。

　　　　“今日的宴席可安排妥当了？”老夫人闲闲一问，仿佛方才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般，反倒是傅氏愣了愣，整了整气色道：“殿内琐事已得当，四十八道菜品中，炖煮之势已定，炸燃炙者应与当下，而那凉品小菜也已备下，伙房时时恭候着。”

　　　　傅氏顺意着说着，最后不忘补一句：“这便是随时恭候太子殿下及老爷了。”

　　　　老夫人明里知道，但依旧要询问一番，见傅氏如此细致倒也满意，不再多说什么，自顾休憩，家眷也开始悉数入席。

　　　　傅氏说罢，只觉着背脊一阵凉腻，老夫人气势依旧磅礴，叫人如履薄冰，此刻，大小姐云玉娆领着一众云府小姐，款款步入殿中，独独缺了二小姐云玉简，进来转了性子的云大小姐颇得人心，一众姐妹便是越走越近。

　　　　各个妆容得体，叫人如沐春风，可傅氏却无心多看，脑仁有些发昏，向老夫人请辞道：“婉柔先去园中再看看有否缺漏，怕是招待不周。”老夫人从容点了点头，算作应允。

　　　　出了琉璃殿，初春略带寒意的风息灌入傅氏鼻中，傅氏才稍稍回过气儿来。

　　　　到了牡丹园，见着吴妈妈已在园中候着，吴妈妈迎了上来。

　　　　“夫人，您回……”话还未完口，便被傅氏狠命抽了一耳光子，吴妈妈倒抽一口凉气。

　　　　傅氏甩出的这一耳光，仿佛将身中怒意全甩了出去，心头舒坦了不少，可见着吴妈妈惊异的眼光，怒意又冒了出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吴妈妈不敢多问自己犯了何错，先跪了下来。

　　　　傅氏抚了抚胸口道：“胆子愈发大了，不知死字如何写了？”

　　　　吴妈妈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任何话语来，猛地瓣碧妈妈说的话语便是绕在耳边，跪着嗫嚅道：“是奴婢大意了，奴婢该死。”

　　　　老夫人手段是出了名的，傅氏知方才是老夫人有意闭了这事，若不然这事便是没这般简单就过了的。

　　　　“你们所有人都要同我作对么？”傅氏烈了一声，几乎是嘶吼着质问，自云玉简那贱胚子回府后，便没顺过一件事儿。

　　　　“夫人，夫人，息怒息怒。”吴妈妈不敢多劝言。

　　　　傅氏深吸一口气，这一口气便是要提着，这午宴还未过去，自己不可这般，良久，傅氏才定了心神，有些倦意道：“良繁，替我正妆罢。”

　　　　吴妈妈心头一颤，傅氏已多年未喊自己正名，想来傅氏一定是心中不好受，吴妈妈默默替傅氏重新做了妆容。

　　　　磨得光洁无比的铜镜前，依次摆开了数个瓷白小钵，吴妈妈心里熟稔的很，却在此刻犹豫了，片刻后选了那研得极细的桃花粉，轻拢慢敷，傅氏面上气色看着便要比方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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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午宴5

　　　　傅氏沉沉不语，只有那抿着口脂的唇稍显用力，发了些白罢。

　　　　这妆容是重新打理了，可傅氏这一心窝子里头都不舒坦，对着铜镜，傅婉柔尽力挤出一个得体温婉的笑容，勉强复了云家主母之气。

　　　　拾掇后，傅氏便起步赶往琉璃主殿，吴妈妈莫不言语跟着傅氏。

　　　　琉璃殿前，已是人声鼎鼎，丫头小厮忙前忙后，见着傅氏竟也无暇顾及，傅氏顿时心中一萎，虽知这是常理，可身子却仿佛被抽空了气力一般，就如同云老夫人收回了她掌控云府的权利一般。

　　　　傅氏深吸一口气，心头暗道了一句，怪自己多想了。

　　　　望见那北国太子同云崇山还未入席，傅氏稍稍觉着安心。

　　　　入了席，李氏照例带着同胞姐妹俩给傅氏请了安，傅氏只管着敷衍了几句，耳畔是云玉娆的声音，云玉娆低了声线问道：“母亲，今儿是怎么了？”

　　　　“？”傅氏回了神望了一眼云玉娆。

　　　　云玉娆轻声道：“怎魂不守舍？”说着递来一盏蜜渍梅心茶。

　　　　傅氏呷了一口这梅心茶，咸酸感才让她回了些神来，望着自己美丽的女儿，心里才稍稍吐了气来，哎了一声道：“这日子愈发难过了。”说着睹了一眼吴妈妈的手。

　　　　云玉娆正欲说话，却见二小姐云玉简从面前走过，直瞪瞪地给老夫人请安去了，本欲说些什么，如今也只是轻声对傅氏道了一句：“母亲可得打起精神来呢。”

　　　　入席，云玉简环视了殿内一周，这金杯银盏玲琅满目，这主座摆于殿中，次座依次左右排开，虽是家宴，却也大着排场，这座位竟也环成了椭弧形，椭弧的两端分别是云家主座及北国使节主座。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恰恰一边六位，环成了十二位，南朝国大家大，云府主座竟也比那北国太子位要气派些许，环斑小红楠木雕作而成的方椅同着方桌，一切见着都体现出云老夫人的心思。

　　　　傅氏细眼看了看，只觉着脖颈子后头有些发痒，手不自觉拂过后竟然是发了汗，这排场同原本自个儿设置的大有不同，看着云老夫人的安排，傅氏心中涌起多年来未有过的感受，那并不能单用羞愧来形容。

　　　　即便如此，这宴席还是要持续下去，傅氏唯有多饮了几口梅心茶来。

　　　　不多时，云崇山沾着一丝喜悦之气入了主殿，瓣碧妈妈忙迎接，云府上下家眷心照不宣理了理衣裳，按着分位依次候在殿门处。

　　　　不消一会儿，门外便是以北国太子为首的使节团，踏着微微湿润的青石板砖，殿门处，云崇山抱拳行礼，大气道：“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光临，可使这琉璃殿大放异彩，快快入座。”

　　　　臧鸦太子依旧一身漆黑，云玉简注意到的是，不同于以往，今日臧鸦太子黑袍中间系了条暗紫金色腰带，一瞬间便让人觉得真实了起来，颈间黑貂裘围裹，黑长发在身后被风微微鼓动，容颜依旧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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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午宴6

　　　　冷澈声线道：“国公爷客气了。”臧鸦太子站立在殿门处，仿佛这四周的光都被那黑色吸了过去，一星半点都透不过去。

　　　　入了席，丫头们循着惯例，给每座都先上了道开胃羹汤，云崇山饮了一口汤，咂咂嘴开腔道：“今日，便是云府家宴，无甚规矩，吃好喝好便是。”说罢示意北国使节多用写汤点。

　　　　安国荞箬纤手捻着长柄银勺子，用了口开胃汤，道：“这酸汤可好喝得紧。”

　　　　云老夫人噗嗤一笑，慈爱道：“哟，安国姑娘可喜酸呢，该不会是……”老夫人话语未尽便先笑了起来，众人皆领会了意思。

　　　　安国荞箬腾地脸红了起来，忸怩道：“我和太子哥哥……”

　　　　“尚未成亲。”臧鸦太子忽而道了一句，简单明了面上丝毫无半点涟漪。

　　　　此话一出，席间氛围便冷淡了下来，傅氏忙打了个圆场道：“虽未成亲，但胜似一家人，这出使也伴在身旁，可见太子多疼惜安国姑娘呢，妾身预先恭祝北国未来的王妃万事顺意。”说罢，推了推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云崇山也跟着道：“夫人说得对，来，云某人先干为敬。”

　　　　众人皆欢腾起来，那安国在一团火红色的袄袍中显得娇羞无比，时不时偷偷望向臧鸦太子。

　　　　臧鸦太子却抿了抿嘴角，自顾饮着手中的点点温酒，仿佛不多在意，目光却时而飘忽着，那中座璧人身袭冷蓝绒袄袄面上暗纹着些月白小团锦绣花样，脖颈处无多余坠饰，唯有白玉似的耳珠上皑皑垂着同月白的耳串，倒也显得干净清澈。

　　　　云玉简今日打扮似乎随意了些，在这些花丛中显得愈发单薄了些，本不欲赴此宴，便也无心记挂了，腿上摆着一个雪白绒手拢子，脚踏着月白缎面绣鞋，别无他物了。

　　　　此间，云玉简也只得拿起那杯盏，抿了抿其间辛辣，望向了安国荞箬。

　　　　安国荞箬入了南朝，便也学着南朝女子的模样，不得不说褪去那一股子狠劲儿，也算是个精神的美人儿，点着南朝女子的温婉妆容，南服在身，模样一丝也不比那云玉娆差，出身名门自是有骄傲的资格。

　　　　正巧着，安国荞箬也望向了云玉简，四目相对，那本是娇羞的眸光瞬息便冷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复杂神色。

　　　　于此，云玉简浅浅一笑后便移开了眸光，安国荞箬心头犹如打翻了一瓶咸腥的陈年老酱般，咸涩发苦直教人起了一股子火头来。

　　　　越是在意，便越是生气，安国荞箬面容有异，这一幕全全落在云玉娆的眼中，没想着安国同云玉简的积怨已这般深了，云玉娆暗自念着。

　　　　“安国姑娘不舒服吗？是否要请俯医来瞧瞧？”众人循着云玉娆的声音向安国荞箬那看去，果真安国面色泛白。

　　　　安国荞箬定了定神，道：“无妨，无妨，只是今日有一事一直压着心上，兴是挂念着才这般无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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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纠缠1

　　　　此话一出，云玉简心头倒是猛地一缩，这头，傅氏便顺着安国荞箬的话问道：“何事让安国姑娘如此挂心，以至这般？”

　　　　安国荞箬微微一笑，望向云玉简道：“今日是荞箬鲁莽了，还望云二小姐见谅，荞箬这便给二小姐赔个不是。”说罢，举起手中酒盏一饮而尽。

　　　　席间众人听得云里雾中的，纷纷将目光投向云玉简，只见云玉简拾起腿上手拢子，起了身子道：“安国姑娘哪儿的话，姑娘是贵客，是玉简招待不周。”

　　　　这一唱一和，旁人看了倒没觉着一二，可那傅氏却映在了心中，想来安国荞箬同云玉简定有些过节，看来巧着，傅氏刚想接着说些什么，可心头忽而想起了什么，望向主位边上的云老夫人。

　　　　傅氏撰了撰手中丝帕，暗念自己大意了，被眼前的局势冲昏了头，忘了今日这宴席是老夫人的，自个儿在这若是夺了老夫人颜面，便是落人口实。

　　　　“看来是我府上招待不周了，令安国小姐委屈了。”云玉娆闲闲一句，仿是将这事儿矛头准了云玉简般。

　　　　傅氏先是吸了口气，再平息了下来，想来自个儿女儿是云府长女，说这话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安国荞箬眸光一漪，微微低下头柔声道：“娆姐姐，切莫怪罪二小姐，是安国不懂云府府规，当打才是。”

　　　　“什么？”云崇山双眉一蹙惊讶道：“你是说她打了你？”

　　　　语惊四座，“这……这……”安国荞箬紧咬着薄唇，唇间似要沁出血来，端端坐立不安不知从何开口，忙不迭地道：“不，不，二小姐……国公爷请别责怪二小姐，一切都是安国的错。”

　　　　众座惊诧万分，眼光如利刃，根根力透云玉简身心，云玉简心头一颤，还未说出话语来，便听着云崇山疾风暴雨般吼道：“不用为她辩解了，自你回了府上，这事头便一茬一茬无了尽头。”

　　　　“父亲……”云玉简手心泛起了黏腻，指尖微凉，不由攥紧了帕子。

　　　　话还未说完，傅氏便趁了声势道：“简儿你怎可这般……，原便知你骨子劣，没想着你连北国太子的未婚妻都敢打！你……”

　　　　“丢尽我云府，我南朝的颜面，你这孽子……”云崇山怒意骤生，心中更多的是对这事的畏惧，这北国未来的皇妃在自家府中受了莫大耻辱，即便是皇帝不追究，北国皇室也不会放过自己，悔不当初将云玉简接了回来。

　　　　“老爷，别气坏了身子骨，你说你打了安国小姐哪儿，你怎敢……”傅氏手指着云玉简话语未尽，便听云玉简冷声道了句：“这也是我想问安国小姐的话，玉简到底打了你哪儿？”

　　　　安国荞箬倒未曾料到云玉简性子这般刚烈，竟然敢在云国公盛怒的情况下问出这样的话语来。

　　　　安国荞箬定了定心神，继续惧意万分地道：“二小姐不记得便好，这事儿确确实实是安国的错，求国公别责怪二小姐。”

　　　　这话行如坐实了云玉简的罪名。

　　　　云崇山气不过，怒声道：“这公道我云某人替安国小姐讨回来，你这孽子用哪只肮脏的手打了安国小姐？今日我便砍下你的手来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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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纠缠2

　　　　“父亲不听玉简辩解么？”云玉简目光冷然问道。

　　　　“你给我住嘴！”云崇山暴怒：“你的意思是安国小姐诬陷你了？她凭何要这样做？不用再狡辩了！安国小姐也别提她说话了。”

　　　　一直闲若看市的臧鸦太子，眉间微蹙，眸光先是扫过安国荞箬后，又望向了云玉简。

　　　　“先前本太子的提议，云国公可有细来考虑？”臧鸦太子冷不丁地一句话，将众人拉回了桌上。

　　　　云崇山才猛然惊醒，这一宴席是云府按着国宴来款待北国使节团的，自己竟被怒意冲昏了头脑，可臧鸦太子的提议猛地扎进脑海中，又是一阵晕眩。

　　　　半晌没答上话语来，臧鸦太子不耐地道了一句：“难不成本太子不够资格娶令媛？”

　　　　语惊四座，这一回连云玉简都吃惊不小，傅氏同云玉娆一众似乎颇为震惊，一时半会竟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不是太子殿下说的……不……”云崇山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答应了。

　　　　“母亲？”云玉娆轻扯傅氏裙袖，低声喏喏：“臧鸦太子他说……”吃惊不小的面容竟也带着一丝潮红，却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声线划破这桌间平澜，叫众人打了个激灵，安国荞箬尖声质问：“太子哥哥！你说什么？你要娶南朝的女人？”

　　　　安国荞箬眸光烈烈在臧鸦太子同云玉娆之间来回徘徊着，似乎根本无法接受臧鸦太子这番话，顿时涨红了面庞。

　　　　“你竟然要娶南朝女人？你……”安国荞箬未出的话语被臧鸦太子一个冷眸硬生生堵在了喉间，片刻后不自知地红了眼眸。

　　　　“太子殿下，眼下正值我朝皇子选妃之际，这……怕是不妥罢……”云崇山彻底将方才的事儿给抛到脑后，他未曾想过臧鸦太子会在这宴席上提出这事儿来，眼下也无暇再注意别的了，只怕是自个儿骑虎难下。

　　　　臧鸦太子周身冷然，修长如白玉的指尖浅浅抚推桌面上的一双雕花银筷子，漫不经心地道了句：“云国公的意思是本太子要个女人也得是你南朝皇室挑剩下的？”这唇间话语一字一句都泽着冰霜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云老夫人也不自觉抽了一口冷气，她不是不知如今天下这局面，北国皇帝虽未退位，却形同退位，臧鸦太子是几位皇子中权利最大的，宫中国政主事由他，能在北国至这般地位之人必非等闲之辈，这背后手段势力必然不是眼能见着的。

　　　　云崇山心头咯噔一跳：“不……不……云某的意思并非如此……”这话语不论如何说都是错，一时尴尬万分。

　　　　“老爷……这……”傅氏到底是开了口，让自个儿亲闺女远嫁，她如何不心疼来着，即便嫁了过去也是做小，顶顶只能为个贵妃罢，傅氏不由睹了睹那如一团怒火的安国荞箬。

　　　　却见着云崇山的面有难色，傅氏却也识趣儿地闭了口，这宴席由不得她这妇道人家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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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语出惊人1

　　　　“来人，将这冷了的菜撤下，换上新的。”云老夫人总能缓着气氛，婢女小厮得了令鱼贯着换着菜，云老夫人心头浅沁一口气。

　　　　李姨娘或是想着缓缓这氛围，巧笑声道：“哎哟我的好小姐，可是要庆贺了，姨娘我可真真是羡慕着，我那俩女儿若是有大小姐一半貌美就……”

　　　　傅氏眸光冷聚盯着李氏，李姨娘后半句似被噎着了般，梗得整个人儿都失了魂魄，傅氏严厉的眼神好似要将李氏刺穿，恨不得剖出心肺来。

　　　　“你给我住嘴，这桌前怎有你我说话的份儿？”傅氏轻声呵斥了一句，想来李氏毕竟是小家子，傅氏也不削多言，目光怜悯地扫过李氏那一双同胞女儿。

　　　　李禧儿怎也没想着自己一番话直戳傅氏的心头，傅氏提着心睇着云崇山，期盼着他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保全了自个女儿来，可云崇山却自顾思量着什么，没把傅氏看在眼中。

　　　　“让殿下见笑了。”一股无力感从云崇山心里溢出，他远虑已久，却未曾想过来得这般快。

　　　　另一端，臧鸦太子身子向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略带趣味儿地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直视着云崇山道：“忘记说了，本太子想娶的是云家二小姐，并非是大小姐。”

　　　　“什么……”安国荞箬心肺仿佛被铁钩子向后扯去一般，搅得安国荞箬眼前一阵发昏。

　　　　云玉娆本是面若桃红，如今却由红转白，仿是被狠狠打了一耳光，舌尖抵着牙，硬是没沁出血来，指尖同着背脊凉意阵阵。

　　　　一旁牙月也同样吃惊不小，悄声道了句：“皇兄……”，却见着臧鸦太子噤声的手势后无了下文，目光在云玉简同自己皇兄之间来回望了又望。

　　　　与云玉简同样心头‘咯噔’一跳的还有一直隐没在琉璃殿外的湛清。

　　　　在座的怕是只有傅氏觉着稍稍松了口气，可面子上却挂不住。

　　　　云崇山面容未变，愁虑却更多了些。

　　　　这一桌子菜品零零落落用了些，只有那些事不关己的人儿才吃的下，李氏只觉着无了胃口，这皇室还未选妃，云府上的小姐便被早早定了去，只恨得牙痒，算是便宜了云玉简那贱胚子了。

　　　　恨了一会儿后，李氏又开始幻想起若是嫁去了北国做了皇妃，那也是衣食无忧，若再有一儿半女，再若是成了皇太后，李氏不敢想下去，如今嫉妒或是羡慕早已是分辨不清了。

　　　　经过臧鸦太子这一出，云崇山没有再提起责罚云玉简的事儿来，一桌菜品零落用着，各怀着心思怎又有食欲呢，唯有老夫人默默叹息着，这北国皇室求娶，本应是一件欢喜的事儿，怎闹得如此不欢快，其间之事老夫人也不想多问。

　　　　瓣碧妈妈见着老夫人如此，自知她是失了兴趣，耳语道：“咱们回园中休息罢，夫人？”

　　　　老夫人浅叹了声，道：“也罢，就这么吧瓣碧。”

　　　　瓣碧妈妈会了意，施了女礼向在座的人道：“老夫人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云老夫人还未等瓣碧妈妈说完话，便起身向外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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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语出惊人2

　　　　“母亲……”云崇山似想说些什么，却见着老夫人的身影已出了琉璃殿。

　　　　殿外，瓣碧妈妈快步追上老夫人，搀着道：“夫人这样快就走了……”瓣碧妈妈担忧着礼节不周。

　　　　“等他们作甚？”老夫人缓步前行，对于今日的宴席，她多是看在眼中，接着道：“老身不削于多言，这些个人心思鬼着很，权当老身读不出么？”

　　　　“夫人说得是，可这毕竟是宴请北国……”瓣碧知道自己再多言也无用，人已出了琉璃殿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道：“罢，夫人您是最紧要的，来……仔细着脚下。”

　　　　“人老了便不中用了……”老夫人望着有些发灰的天空，想来这是最后一场雪了。

　　　　琉璃殿内，老夫人离了席后，更显着冷清，偶尔才听着银匙子叮当着，显得格外清晰。

　　　　良久，云崇山面色沉凝，却听臧鸦太子道：“多谢云府款待，本太子已食毕，便先行告退。”

　　　　云崇山猛地站了起来，脑仁子里如棒槌击鼓，一跳一跳地发胀，露出一丝惊慌忙道：“太子殿下……是鄙人招待不周……不周啊……”

　　　　臧鸦太子却眸光晶亮，黑曜石般耀着星芒，道了句：“国公多虑了，这便告辞了。”说罢，牙月率众施礼退去。

　　　　冰蓟上前搀着有些虚弱的安国荞箬，只见她双眸有些颤抖，复杂中更多的是怨恨，瞅着云玉简良久才同着牙月一行人离了去。

　　　　待臧鸦太子的黑色身影消失在琉璃殿门，云崇山才颓然噔坐，双手抚膝如斗败的雄鸡般微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