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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纯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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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意中小姐。赵医生在吗?我是专诚来拜訪他的,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那人笔直地走到玄关前,笑吟吟地,对赵意中看到他时的惊讶模样,似乎感到很满意。
  “你、你、你——”赵意中实在太惊讶了,无法那么快反应过来。“你怎么会来我家?找我父亲做甚么?”
  这家伙太诡异了!她实在无法不皱眉。她早就认为这家伙似乎有很多的“可能”,而他果然以这等震撼她神经的方式证实她的猜疑。
  “发生甚么事?大呼小叫的——”麻麻听到赵意中的“惨叫”声,赶出来看一看。看见立在玄关前的那个人。立即堆满笑容,热切招呼说:“原来是段医生,快请上来!”
  段平略略欠身,表示打扰后,才脱鞋上去。
  赵意中满腹疑惑,连忙抓住麻麻问个究竟。
  “麻麻!”她边说边用怀疑的眼光打量段平的背影。“这家伙到底是谁?来找爸爸做甚么?他跟我们家有甚么关系吗?”
  “意中!”麻麻斥责地看她一眼。她最讨厌意中这种没教养的讲话方式。“以后不许你再这么没礼貌、没教养!段平是你父亲大学毕业后的学弟,而且又师出同门,是个很优秀的青年。这次他志愿下乡服务,他原来服务的大医院院长,也是你父亲的恩师,跟他提起你父亲,所以,他一来到这里,就特地过来拜訪。你父亲的恩师也特别来过电话,托我们好好照顾他,以后你对人家要非常尊敬,不许无礼,懂了没有?”
  “懂了。”赵意中不敢再多嘴,老实地点头。
  但她实在搞不懂,父亲和段平之间的关系那么远,竟然可以因为他们的恩师的一、两句话,扯来扯去,套得出这么……在她看来,这根本是过于没道理的熟络。
  “意中,你见过这位段先生?”狄明威追着麻麻和段平的身影,显得困惑。
  他没事不会跑医务室,自然不会认识段平,也没机会见到他的面。
  “嗯。”赵意中不怎么感到荣幸的点头,因为她认为见过段平才不是甚么值得张扬的事,她还在他面前出了洋相。“在医务室见过,他就是接替小马医生、我们学校的新校医。”
  不——更早以前见过,他还嫌她长得黑,问她是不是还活着。
  当然,这种“不光荣”的事,她想想还是别告诉狄明威的好。
  狄明威没说话,对赵意中乍见段平时的表情反应感到耿耿于怀、嫉妒又不安。
  刚刚的赵意中显得很生动;她自己不知道。其实她是非常富有魅力、非常迷人的。他尤其忘不了段平看着赵意中时的那种笑容——说不出为甚么,他就是觉得不舒服,讨厌看到他注视她的那种方式。
  那笑容好像是在说——他能读懂,懂得她的美。
  而赵意中的反应也显示出她很在意段平,虽然她自己没有察觉,但他感觉得出来。
  因为对于相见不深,不!应该说,对于一般人她根本不会有这种过度的反应。而且,她跟段平说话的口气与方式,在他听来,像是认识很久了一般。
  他不由得感到嫉妒。那才是真正的赵意中,没有了项平阻在当中的赵意中。
  而同时,他也感到不安。他没有忽视段平注视赵意中时的眼神和笑容,虽然他和赵意中名份已定,但他仍为此感到强烈的不安和威胁。
  “我该回去了。”他微微甩头,也许不该庸人自扰。
  “我送你到门口。”赵意中轻轻一蹬,身如飞燕地跃下玄关。
  她拍拍衣摆,朝屋里望了一眼,她看到她父亲和段平交谈甚欢,似乎很投机的样子。
  甚么“学弟”?这么远的关系——她暗暗摇头。她父亲都四十六岁了,而这个段平,年纪应该不会超过三十;落差十数屆,他们居然也可以扯得这么亲热——
  算了!她不想再费神去理解了。
  “麻麻,明威要回去了!”她拉开嗓门,朝屋里大声喊着。
  第七章星期六下午,省立医院终止挂号前的半个小时,赵意中探头探脑地出现在挂号处的柜台前。
  她穿着浅色的长裤,走路一拐一拐;仔细看,她的衣服背后还黏有细碎的树叶。
  大堂散坐着几个等候领药、或者陪同亲朋来看病的人们,她用眼角余光火速打量一圈,确定没有认识的人后,才悄悄放心;但仿似戒备的姿态,一拐一拐地走进电梯,到了三楼的外科门诊。
  出了电梯,她往左边拐去,那边是一般外科、骨科的门诊处;另一边则是脑神经、胸腔及心脏血管外科等听起来令人心神凝重的部门。
  候诊的人不多,她看看灯号,还差两个就轮到她。
  约莫等了十分钟,灯号一直没变,门诊室的门却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人也进了又出、出了又进。
  她耐不住性子,起身绕了一圈,当她绕回原点,灯号一连两跳,跳到她的号码。她赶紧一拐一拐地拐进去。
  “这边坐,哪里有问题?”医生头也没抬,只一味地翻看着病历表,问些例行的问题。
  这声音挺熟的!赵意中疑福Ф偕邢盖颇且缴苑揭舱贰巴郏∧悖 本於氐囊簧液簟
  天啊!这真是噩梦!怎么甚么鬼神不遇,偏偏曾遇上这姓段的家伙?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气急败坏,惊魂未定。
  “你忘了?我是这里的医生。”段平笑意连连,对一旁被惨叫声吓到的护士比个手势,表示没关系。
  他似乎对和赵意中这样的见面方式感到很欢喜又愉快,眼中的笑意始终没有消退。
  赵意中频频暗叹倒楣,一副衰透了的表情。
  “好了,告诉我,你究竟有甚么问题?受伤了吗?”段平忍住笑,正经地看着赵意中。
  赵意中指指右脚,带些懊恼地说:“脚踝啦!我想大概是扭到了。”
  “把鞋子脱掉,我看看。”
  赵意中依言脱掉鞋子,顺带捲起裤管。脚踝的地方红红的,但并没有发肿的现象。
  段平弯身查看一会儿,然后戴上手套轻轻按住发红的部位。
  “会痛吗?”他问。
  赵意中摇头。
  他换个方向,加重了力量按向同个部位,问道:“那这样呢?会痛吗?”
  “痛、痛、痛……”赵意中点头乱喊,一副痛徹心肺的模样。
  “看情形是扭到了没错。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还是照个X光看看究竟;我很怕会有骨折的可能。”
  “还要照X光呀?”
  “最好是这样。你等等,我开张单子给你。”他脱掉手套,洗净手,在一张纸上鬼画符一阵后交给赵意中,交代她说:“拿这张单子到二楼的X光室,照完片子后再回来这里。”
  赵意中只好再一拐一拐地拐到楼下,折腾了老半天,才又回到三楼。
  已经没有其他等候看诊的病人了,她是最后一个。她耐心地坐在外头等,等了一会,X光片总算送上来。
  “果然没错,有轻微骨折的现象。”段平指着墙上的X光片说:“不过,别担心,只要按时吃药,别到处乱跑,过几天就没事了。”
  又要吃药,又不能随意走动跑跳的,这样叫“别担心”?
  赵意中压根儿不苟同段平的论调,哼了一声后没答腔。
  “对了!”段平边开药方边抬头问:“你怎么会扭伤?而且还骨折了?”
  “不小心踢到石头就变成这样了。”赵意中没好气地回答。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是从树上摔下来,才会弄成这副淒惨的模样。
  “我看,不是这样吧?”他笑嘻嘻地从她衣服上拍掉一片碎树叶,做作的摇头说:“没摔死,算你命大。”
  “你……”她气得脸红,但有护士在,她不好发作。
  “好了!这拿去。”他又画了一张符递给她,密密麻麻全是她看不懂的蝌蚪文。“带这个到楼下繳钱、领药。拿好药在门口等我,我这边工作也结束了。”
  她翻翻白眼,她为甚么要等他?
  他似乎看出地的心思,笑着改口说:“对不起,我说错了!拿好药,请你到门口,我在门口等你。”
  有护士在,赵意中忍气吞声,不敢多吭半句;不过,她也不甘示弱地给段平一个白眼,才心平气和地拐着走出诊疗室。
  去他的!谁稀罕他等她!
  领完药,她早把他说的话丟得一干二净。谁知——他真的在门口等她,而且还唯恐人家不知道似地,斜斜地靠着墙边站,杵在正门口等她。
  “领了药没?我看看。”一见她出来,他很自然的就迎上前去,和她并肩走着,顺手取过她刚领的药,仔细地过目一遍。
  赵意中觉得莫名其妙,他自己开的药还会有错吗?干嘛又看一次?
  “没错!”他把药递还给她。“记着,要按时吃药,少乱跑乱跳,我保证不出一个礼拜,你的脚就会没事了。”
  废话!这道理谁不知道?
  赵意中并不怎么感激他,将药塞进口袋里,悻悻然说:“不用你保证,我的脚自然就会好,别把自己说得多了不起似的。”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段平仍然一双带笑的眼,带笑的声音。
  “当然不好!如果你的脚也像我这样,你的心情会好得了吗?”赵意中抬抬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是不会太好。”段平忍住笑,同意地点头,他知道,如果他再不知好歹的笑下去,搞不好真会惹恼她。他转个话题说:“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好奇:你爸爸是医生,这种小扭伤,他应该冶得好,为甚么你要大费周章,捨近求远?”
  休怪他这么问!赵意中看了他一眼,甩甩头,无奈地说:“你不知道,要是找我爸的话,那麻麻铁定会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
  “给麻麻知道了,那还得了?她一定会追根究底,那我可就惨了!”
  “为甚么?”段平觉得迹撇灰选
  赵意中又看他一眼,老实招认说:“麻麻最讨厌我净做淑女不该做的事,比如爬树。她总是认为那是没教养的女孩子才会有的举动。如果她知道……反正你知道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段平恍然大悟,想了一想才说:“你好像很怕你麻麻?”
  赵意中翻个白眼,拒绝回答。
  其实也不是甚么怕不怕,她只是没有理由不听麻麻的话。而且,麻麻对她的要求太高,所以她常常挨骂。
  他们沿着人行道走,要转弯的时候,略略走在前面的段平似乎看到甚么,突然转过身来,抓住她的手,硬拉着她往回走说:“过来,我们走那边!”
  “干嘛?”赵意中被他硬拉着走,因为脚伤的关系,使她走起来更费力;走没十公尺,她忍受不住了,不满地甩开他的手说:“为甚么要走那边?又不顺路。”
  “听我的话,走吧!”他又上前托住她的脖子,硬是不让她往前走。
  “为甚么?你放手啦!”她觉得很莫名其妙,前面有甚么不能让她看见的?他为甚么硬要拖她离开?
  她强甩开段平的手,一拐一拐地跑到转弯的角落。
  甚么也没有,除了商店前的几个年轻人,就是耶家快餐店门口外的那尊戴着金边眼镜、穿着丑陋的绿色上衣的呆塑像。
  她迹频卮u头看段平。皱眉说:“甚么嘛!我还以为有甚么事,甚么也没——”她眼睛一亮。突然住口,整个人被斜靠在快餐店门外那辆熟悉的单车紧紧攫住。
  那是狄明威的单车!
  然后她就看见他和邓冰婷从快餐店里出来。
  邓冰婷从袋子里拿出甚么要给他,他摇头,嘴巴一张一台,不知跟她说些甚么,但确定的是,他一定说了些令她不高兴的话,否则她也不会把东西丟回袋子,然后赌气似地整包丟进一旁的垃圾桶。
  他直直站着,好一阵子都不再说话;然后,邓冰婷就低下头开始啜泣起来。
  她哭得很无助,任谁都会起侧隐之心。
  狄明威动摇了,紧绷的脸软化下来。不知他又对她说了甚么,只见邓冰婷扑到他怀里,哭个不停。
  他一直在安慰她,似乎是叫她别哭了。果然;邓冰婷慢慢停止哭泣。
  然后,狄明威牵了单车跨骑上去,邓冰婷也跟着跳上后座;单车就这么迎着夕阳而去……为甚么?
  赵意中往前追了几步——
  为甚么?他不是已经答应过麻麻了吗?那他为甚么还跟邓冰停在一起?
  为甚么还让邓冰婷坐上后座?那应该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特别座啊!
  为甚么?
  “意中……”段平走到她背后,双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似乎是想安慰她。
  她没有回头,一拐一拐地直往前走。
  “意中!”他猛然揪住她,硬将她拉住。
  “干嘛?”她被他这样猛力一拉,险些跌倒;所以,她很不高兴地回头瞪他,肩头、鼻子也几乎皱成一团。
  段平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脸上一阵错愕,只好讪讪地放开手说:“对不起!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怎么样?冒冒失失的!你差点害我跌倒,你知下知道?”赵意中橫眉竖眼,毫不客气地表示不满。
  “对不起,我刚刚一时情急,所以……”段平低声下气,诚恳地道歉。
  他静静看着赵意中,将没说完的话,一古脑儿都写在眼神中。
  赵意中脸上蓦然一红,别过脸,倔强地说:“甚么嘛!你不要自作聪明——”她咬咬唇,短发一甩,背着光,提手一挥说:“我要回去了,不要再跟着我!”
  她知道段平是好意的,但她根本不需要别人安慰。她只要有项平就够了……
  是吧?项平……
  段平刚刚一定以为她哭了,所以才会情急地抓住她。她怎么可能会哭?项平走的时候她也没哭……
  但是,他怎么会刻意阻止她、不让她看见狄明威和邓冰停在一起的情景?他知道了甚么吗?
  狄明威终于也有他喜欢的人了,他再也不会再受到婚约的束俊
  不!不可以!他已经答获麻麻,不会再和邓冰停在一起的!
  项平,拜托!
  赵意中仰首问天,但残夏已尽,蝉声不再高鸣说“知了”。
  第八章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四处都是灰濛濛的,尽是糟糕的颜色;阳光不来,屋里就更显得晦暗,彷彿世界末日一般的无望。
  赵意中无精打采地坐在玄关上,靠着门,百无聊赖地望着庭院外。小黑躺在一旁,缩着眸子将头搁在前脚上,一样的无精打采,挺无奈地望着泥濘了好些天的院子。
  雨哗啦哗啦地下着,滴滴答答,不断由屋檐滴落下来,偶尔还溅了几丝湿意进屋子里。
  从起床后,赵意中就一直这样无精打采地坐在玄关上。才几天没睡好,她脸上就挂上二窝黑眼圈,而且眼神委靡,十足的頹态。
  “意中!”麻麻已经忍耐很久了,实在看不过去,终于发飙了。“你这样像甚么鬼样子?还不快进来!”
  “哦!”赵意中乖乖地将身体移到屋子里。
  最近麻麻的脾气不太好,因为狄明威连续两个礼拜都没来,打电话去也没人接。镇上又盛传许多关于他和邓冰婷的流言,甚么抽烟、游荡的,狄明威总是跟她在一起。
  意中的父亲和爷爷坚決不被谣言所轰动,一直很相信狄明威。但麻麻可不这么想,她怕狄明威被邓冰婷给带坏了。
  “明威这孩子也真是的!明明答应我不再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现在又有闲言闲语传了出来。”麻麻对大家抱怨说:“这事要是传到建平的耳朵里的话,看我们怎么对人家交代!”
  “妈!你就别管别人怎么说,相信明威就没事了。”意中的父亲忍不住说话了。
  “我当然相信明威,但那个女孩子就靠不住!她是那种不正常家庭里的孩子,行为总是比较乖张,我怕明威跟她在一起,会被她带坏。”麻麻说得忧心忡忡。
  赵意中倒安静地看着麻麻。
  麻麻最在乎的就是赵家的面子跟名誉,听不得旁人的半句闲话。而狄明威既然和意中有婚约,她认为他就应该好好用功读书,将来考进医学院,取得医生资格,继承赵家;现在怎么能跟个不良少女晃荡,惹出这些闲言闲语?
  但狄明威却反其道而行,麻麻当然不高兴。而且,麻麻担心的不仅是如此,她还怕狄明威如果真的喜欢上邓冰婷,那就不好处理了。
  但麻麻却不知道,狄明威喜欢的正是邓冰婷。
  麻麻没有见过邓冰婷,如果见过,她就会知道,她一切的埋怨都是多余的;再者,地也会明白伙明威喜欢邓冰婷的坚定事实,根本不是甩婚约就可动摇的。
  而且,狄明威必然是认真的,否则他不会往答应麻麻之后,还继续跟邓冰婷来往;也不会不在乎镇上的传言,而依旧留在邓冰婷身旁。
  再说,镇上关于邓冰婷种种不好的传言又不一定是确实,就算是确实,又如何呢?狄明威在为她辩护的时候,早已全然的包容了。
  麻麻其实不是不明白,她只是不喜欢已经底定、又合她意思的事情被破坏;而且事关赵家的面子和将来,她更不乐意有任何不好的变化。
  “我決定了,就下个月初,让明威和意中订婚。”麻麻心意已定,大声宣布早先曾讨论过的事。
  “麻麻!”赵意中的抗议又无奈、又儒弱无力。
  “妈!”意中的父亲说:“意中和明威都已经有婚约了!还要订甚么婚?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东昇说得没错,没有必要用这种形式来束缚孩子。”爷爷也不赞成麻麻的意见。
  “怎么说是‘束缚’?”麻麻不以为然。“该定的名份,就应该早点确定;而且这种事不是我们口头说说就算数,还是要照规矩来,合乎礼数、传统,光明正大的才不会被人说闲话。明威和意中虽然早就有了婚约,但那是我们自己关起门来说的,别人又不知道!正式让他们订婚,名正言顺,不是很好?”
  “但他们已经订过婚了——虽然不是很正式——我想,还是没有必要再举行一次。”意中的父亲还是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
  麻麻仍然不放弃,兀自坚持己见的说:“话是没错,但孩子大了,还是有必要依传统礼俗再举行一次正式的订婚议式,这样才合乎社会认同。”
  意中的父亲和母亲相视一眼,觉得麻麻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却认为不必操之过急。
  “就算有必要再让他们订婚一次,也不必这么快。明威和意中都还在念书,等他们大学毕业了之后再订婚也不迟。”
  “是啊,妈,他们还只是高中生。”
  “别再说了!”麻麻很坚持。“这件事我们先前就讨论过,而且当初也说好是要办个宴会,公开明威和意中的婚约关系,后来因为建平发生意外才作罢。我想了想,与其办个宴会,不如就让他们正式订婚,其实都差不多,但正正式式举行订婚宴,我想还是比较好。等正式订婚了以后,就让明威搬过来住,这样也少些不必要的人的打扰,就不会再有甚么闲言闲语传出来了。”
  麻麻在乎的,还是那些抽象的东西。
  雨越下越缓,似乎有慢慢要停的跡象。小黑突然“汪汪”叫了两声,也不管满地泥泞就跑到门口;庭院那头,狄明威却挑个很不是时候的时刻出现。
  “爷爷!”他心情似乎很好,不顾身上还沾着雨珠,一进来就直接向爷爷说:“爷爷,我是来向你借书的!”
  爷爷坐在惯常的角落,临后院的窗旁;狄明威也坐在一旁,仰着期盼的眼色。
  “先前那两本书读完了?”爷爷露出赞许的笑容。
  “嗯!所以我过来跟爷爷借魏祖的文集、传记和三国志。”狄明威眉飞色舞,说得兴高采烈。
  除了爷爷,大家都很疑惑,只是几本书而已,为何能让他讲得如此手舞足蹈,充满期待!
  “明威,你过来,麻麻有话问你。”麻麻的表情很严肃。
  狄明威错愕一下,望了大家一眼,似乎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后,才沉默地走到麻麻惯常跪坐的矮桌前,盘腿坐好,并将双手手指交叠搁在桌上。
  “明威,你知道麻麻要问你甚么吧?”麻麻语气平缓,但没有笑容。
  狄明威默默点头。
  “你亲口答应过麻麻,不再跟那女孩在一起的,对不对?为甚么说了不算话?”
  “麻麻,我很抱歉;但是,我不能就这样丟下冰婷不管,任她自暴自弃。她是个好女孩,一直都很懂得自爱,但因为她父母的离异给她的打击太大,所以她才任性了一些。大家可以不了解她,但我不能不管她。”
  “那么,你这两个星期都跟她在一起了?”
  “嗯!邓奶奶要工作,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所以我过去陪她。她因为她父母的事感到很不安,又没有人可以倾诉,心里就更加傍徨。我了解她的感受,而我又是她在这里唯一熟悉的人,说甚么也不能不管她。我知道我这样做让麻麻感到很失望,所以,我真的很抱歉!”
  狄明威神色坦然,对自己做的事自明分寸和认定。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甚么,所以坦然面对所有的注视。
  “父母分居并不是墮落的理由。”麻麻不以为然。“那女孩不学好,不懂得自重,所以才会有人说闲话。你好心陪着她,怕她自暴自弃,但她如果一直不知长进,难道你就要看着她一辈子吗?”
  “不会的!”狄明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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