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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纯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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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人都在找他们,他也帮忙寻找,最后在废屋中找到了赵意中。那时候,她有些发烧,而且熟睡不醒。
  当时她穿着衬衫,裹着毛毯。毛毯非常温热,但身上的衣服却湿冷不堪。他觉得很奇怪,但并没有对人提起。
  那时,他觉得身后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转身想看个究竟时,却甚么都没有。
  是他抱她回赵家的,而狄明威也回家了。他听说他是自己走回去的,一回去就倒下,而且还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赵意中醒来后甚么也不说,狄明威也是甚么都不说,然后莫名其妙地就传出了他们解除婚约的消息。
  他有些怀疑那晚所发生的种种,所以他想从迂迴的疑问中获得解答,赵意中却仍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他问。
  “痛得说不出话来。”赵意中一句玩笑带过。
  那天晚上,在她冷得失去知觉的时侯,她却在梦中感到了无比的温暖。她似乎听到狄明威在呼唤她的声音,但梦里她实在感到太温暖了,所以她一直沉睡下去。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她母亲告诉她是段平找到她的,是他发现她一个人睡在废屋里;却没有提到狄明威。
  她一时无法意会——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狄明威明明也在废屋里的!后来她才听说狄明威发着高烧,自己走回去的。
  她想,他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吧——两人这样相处一夜,尽管没发生甚么事,总免不了又有一些无聊的闲言闲语。
  但她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她着想吗?他可以不在意旁人说他和邓冰婷的暧昧关系,却如此谨慎划清和她之间的关系,不愿她的清白受污染。
  既然如此,他保持沉默,她也就保持沉默吧!
  “你这次给他们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他们一定很生气吧?”段平知道她无意吐露那晚的事,于是巧转了话题。
  “那还用说?麻麻都气炸了,整整一个星期,我们家都是低气压!”赵意中将眉毛皱成八字眉。“我把赵家的面子都丟光了!让赵家成为大家的笑柄、茶余饭后谈天的对象;而麻麻最在乎的就是这些,她更受不了被人家看笑话,或被奚落、取笑,所以,她气得险些不认我这个孙女。还好爷爷和我爸都很明理,狄伯伯也谅解。反正大家笑一笑,很快就会淡忘,没必要把它放在心上嘛!”
  “唷!你可真想得开!”段平开玩笑地戏谑她一句。总算将伤口消毒完毕,准备为她上药了。
  “不然能怎么办——哦!轻一点!”
  “还好我没带你私奔,否则,我现在一定死得很难看。”
  虽说是说笑,赵意中却别有滋味在心头。她斜着脑袋,问段平说:“医生,你有女朋友吧?你怎么会忍心丟下她,自己一个人跑到乡下来?你不怕她伤心难过,或者被别人拐跑吗?”
  段平微微一笑,小心地为她上乐,尽可能放缓力道,避免弄痛她的伤口。
  “你问那么多做甚么?”他问。
  “好奇!”她回答说:“不过,我想也许被甩掉的人是你,所以你才伤心地将自己放逐到这里。我说得对不对?”
  “你少瞎猜!像我这样一表人才的人怎么可能被甩掉?我是志愿到乡下服务的!”
  “为甚么?留在大医院里不是有更好的发展?”
  “没错呀!”
  “那你为甚么还要到乡下来?”
  赵意中实在不明白,多少人挤破头想留下来的地方,他却如此轻易的放弃。
  “我先问你,赵医生为甚么要放弃各大学院和名医院的聘请,回到乡下来呢?”段平淡然一笑。“当然,继承家业是一回事;不过我想,人一生总有些他认为值得而且该去做的事,不需要甚么特别的理由。”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的家人,你的女朋友怎么办?”
  “我父亲也很支持我的做法,至于她……”他顿了一下,才苦笑说:“在我決定要来这里的时候,她跟我吵翻了。”
  “那当然!”赵意中想当然尔地说:“要是我,也会跟对方闹翻。这用膝蓋想也知道,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放弃大医院优渥、又有前途的工作而隐居到乡下来?何況还要两地相思呢!”
  “是吗?”段平带笑的反问。
  “我觉得你实在很笨,医生!”
  “是吗?”又一声笑意盎然的回语。“这是男人的坚持,没有道理,但很真实。好了!可以穿上衣服了!”
  他转身去洗手;赵意中边套上运动衣,边说:“如果每个男人都有些这种说不出具体意义的坚持,那女人不就很淒……”
  她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他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狄明威站在屏风旁看着他们,赵意中呆愣着,身上的运动衣还只套了一半。
  “有事吗?”他抽张纸巾擦手,迎上前说:“你来探望意中的吧?放心,她没事,只是一点小擦伤,我已经帮她上好药了。”
  “没事就好,那我走了,意中,你好好休息!”狄明威向他们点个头,转身就走开,好像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句话而已。
  赵意中迅速将衣服穿好,没有特别留恋他的背影。段平看在眼里,另有他的想法跟看法,他开口问道:“不对他解释吗?这样下去可以吗?”
  “这样下去有甚么不好?我跟明威本来就不适合!”赵意中微微扯动嘴角,表情一派木然。
  “你就是这样的态度,才会引起误会。我看他真的很关心你,不然不会冒着大风雨找了你一夜。”
  那又证明甚么?反正他们已经解除婚约,不复要再费心去思量了。她拍拍衣服,站起来说:“我要走了,谢谢你!”
  “切记伤口别碰水。过两天要来换药。”他点个头,叮咛她。
  “知道了!”她想摆手道别,却牵动伤口,她的五官立即皱成一团,只好咧开嘴,朝他扮个鬼脸,然后在他的笑声中扬长而去。
  她穿着染有血迹的衣服走出医护室,一路上引来许多人好奇的眼光,她目不斜视,不理也不睬。但在经过狄明威教室的走廊时,邓冰婷站在窗口,面无表情地瞪着她;她略略甩头,也当没看见。
  换好衣服后,她下楼准备回家;才刚走出校门,狄明威骑着车从她后头经过,并在她身旁煞住。
  “意中!”他跳下车,牵着单车和她并肩走着,丝毫不忌讳别人的眼光。“肩膀没事吧?流了很多血!”
  “没事,只是一些小擦伤。”她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解除婚约以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并肩走着交谈;她原以为,他们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那就好!”他像是放心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地问说:“嗯——意中,你跟段医生好像很熟?不过,这也没甚么好奇怪,段医生跟叔叔是学长、学弟关系,而且,他又救了你,刚才他还费心为你敷药,真是麻烦了他不少!”
  他确实是这么想,但仍然忍不住要嫉妒。尤其刚刚在医护室被他撞见的那一幕,他明知道段平只是在为她敷药,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让他想起废屋中的那一晚——他拥抱她,为她取暖的那一晚。那一夜过后,他对她升起了丝微的占有欲望,除了他之外,他不愿别人看到她的胴体;为此,他对段平感到强烈的妒忌,即使段平只是为她敷药而不得已也不例外。
  “明威,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赵意中突然停下脚步。
  狄明威也停了下来,看着她。
  赵意中稍稍拨开帖在鬢边的发丝,深深吸一口气——这件事她实在非弄清楚不可;于是她下定決心说:“妈告诉我,是医生——段平找到我、送我回去的。他在废屋里只找到我,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你。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时我冻昏过去了,只有你在我身旁,告诉我,后来到底怎么了?”
  她一直跟自己说,狄明威先离开是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他不愿旁人谣传他和她有任何暧昧关系。但她却无法说服自己,他会那样狠心丟下她!
  狄明威移开目光,看看四周,又看看天空的远方,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启口。
  他该怎么对她说,那晚他为了帮她取暖,擅自解掉了她的衣服,和她裸身拥抱到天明?他又怎么能对她说,段平找到废屋时,他只来得及为她穿好襯衫、裹好毛毯,而他只好狼狈地离开,避免引起别人非议?
  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但他不愿别人对她有丝毫的毀謗。他知道她也许不会在意闲言闲语,但他既然能避免,就要为她珍惜;他不要别人胡乱对她揣测非议。
  他避开她的注视,眼光不知所措,只好锁住她身后的景物。
  “当我醒来之后,一心只想要赶紧通知叔叔,因为我一个人力量有限,所以就先离开。谁知,我才到家,就听说段医生已经找到你,并且带你回来了。我想没有必要多作解释,所以甚么也没说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赵意中低喃一声。但她內心深处还是有些不确定,不过,狄明威既然这么说了,她再追根究底也没有甚么意义了。
  她看他冷着一张脸,往日那谦和的笑容不见了,想起那晚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不觉歉然,吶吶地说:“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不是有意的。其实,你的笑容让我觉得很安心。”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狄明威眼睛一亮,眸中闪着惊喜。
  他知道大家为了怕他难过,都不在他面前提起项平的事,而赵意中每每不经意提起,她总是一副歉疚的表情。他讨厌这样,他不希望她因为如此而觉得不安,所以才对她流露着温和的笑。
  那是他对她的柔情,只是,他跟她之间,始终隔着狄项平——而现在,也许又多了个段平。
  “真的!”赵意中点点头,说:“你的笑容让我觉得心安,可是……”可是却隔了一层隔閡和距离;她咬咬唇,不愿再重提不愉快,改口说:“那晚害你发高烧,又没去探望你,真的很抱歉!”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狄明威边说边跨上单车。“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赵意中展颜一笑,轻轻跃上后座;邓冰婷却远远地跑来,还大声地叫着狄明威。赵意中和狄明威不约而同回头看去,然后相视一眼,赵意中先调开视线,避免尴尬。
  “明威!”邓冰婷挡在单车前,抓着狄明威抹在车把上的手臂,喘息说:“太好了!我还是赶上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对不起!冰婷,我要送意中回去!”狄明威明白地拒绝。
  “为甚么?你们不是已经解除婚约了吗?为甚么你还要送她回去?她都不顾你的自尊,让你受大家的耻笑,你为甚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乱说话!”狄明威平心静气,声音略显低沉。
  邓冰婷脸色微微一变,表现出些许的委屈和难堪——狄明威的心里还是只在乎赵意中;不管她怎么做,他喜欢的人还是赵意中。
  她实在不甘心!赵意中有甚么好?有甚么值得他喜欢?但他心里想的却都是赵意中!他从不肯多看她一眼,她始终无法抓住他的心。
  如果没有赵意中,狄明威就是她的了。
  但她知道,他是关心她的,他不会忍心丟下她不管,他总是尽心为她着想,只要她需要他,他就会在她身边。
  是的!她知道!他比谁都关心她,绝不会弃她而不顾。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绝不能失去他。
  “明威,今天奶奶很晚才会回家,我一个人很寂寞,拜托你陪我回去,好不好?”邓冰婷昂着脸,祈求地看着狄明威。
  “对不起!冰婷,我不能陪你!”狄明威摇摇头,迳自踩动单车。
  “明威!”她猛按住车把,不肯让他走。
  “明威,我想我还是……”赵意中想跳下车退开。
  狄明威却伸手拦住她,语气非常坚定地对邓冰婷说:“冰婷,对不起!我还是不能陪你回去!而且,以后也不能了!你自己要多努力,别让邓奶奶担心。”
  他踩动单车,迎着夕阳离去,留下一脸失望及嫉恨的邓冰婷。
  “明威,这样好吗?留下她没有关系吗?”赵意中感到些微的不安,回头望了一眼邓冰婷。
  “没关系,她自己会回去。”
  狄明威慢慢了解麻麻说的话约含意了。同情不是爱,他不能一辈子看着邓冰婷,一生一世跟在她身旁;他只能适时地鼓励她,在他能力许可范围之內帮助她。他对她的关心,也只能仅于一定的限度,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他无法、也不能成为她的依赖。
  重要的是,他对赵意中的感情,已经窜昇到起了占有的欲望。在这样的心情下,他无法无视于她对他和邓冰婷之间的谣传所产生的任何误会。
  他也慢慢了解麻麻那些话的道理。基于道义,他不能去下邓冰婷不管,但他的关心必须要有限度,而且,他不是她一辈子的倚靠。
  单车在平坦的道路上飞驰,感觉就像乘风奔驰。十数分钟后,车子停在赵家门前。
  赵意中跳下车,推门进去,小黑听见声响,摇着尾巴“汪汪”地奔出来。
  “进来坐一会儿,爷爷应该已经回来了。”地拍拍小黑,回头对狄明威说。
  “下次吧!”狄明威摇摇头。“麻烦你跟爷爷说一声,我向他借的书还没读完,过一阵子才能还他。”
  他已经快读完魏祖孟德,但始终差那几十頁;自从他和赵意中解除婚约后,他就觉得“心灰意懒”,无心百继续下去。
  “好!”赵意中点头,看着他迎着夕阳而去;小黑也在一旁以同样的惆悵目送他的背影。
  麻麻从里头出来,看见狄明威骑车离开,走到玄关问:“那不是明威吗?怎么不进来?”
  “他说下次再进来。”赵意中脱掉鞋子上玄关,对正在客厅里喝茶的爷爷说:“爷爷,明威说,跟你借的书,过一阵子再还你,他还没看完。”又对在旁阅读的父亲成了一声,然后说:“我先上楼了!”
  麻麻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上楼,一味地摇头叹气,无奈地对爷爷和意中的父亲说:“唉!真不知他们两个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为甚么要解除婚约?我真不明白!”
  赵意中和狄明威解除婚约,对麻麻是个很大的打击。长久以来,她一直对“赵內小儿科”后继有人一事惑到无比的欣慰;现在一切还得重头来,她觉得无比的失落。
  “他们既然坚持,我们也没有办法。”意中父亲说:“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们也不能勉强。反正婚约都解除了,再担心也没有用,就顺其自然吧!”
  意中的父亲想得很豁达,他认为姻缘天注定,操心太多只是自寻烦恼。
  “唉!”麻麻又叹了口气。
  爷爷没说半句话,只微笑地喝着茶。
  等狄明威读完魏祖,他一定会想读意中,而倾心于她独特的魅力。他们之间的红线始终都存在的,尽管现在是“欲理还乱”,但是,那份牵系,始终坚纫的存在。
  “别担心,他们两的缘份早就注定了!”他喝口茶,玻а坌α似鹄础
  第十一章晴朗的星期天,小黑懒懒地躺在庭院里晒太阳,百般无聊地打着呵欠,似乎对在一旁机哩咕嚕、不知道在商量甚么的赵意中和狄明威不感兴趣,低吼了一阵,见没人搭理它,便又趴下,享受温暖的阳光。
  狄明威蹲在地上为他的爱车上润滑油,赵意中则弯着腰在一旁观看,嘴巴不停地说话。狄明威静静地听,偶尔搭上一、两句。
  他们计划下午要骑车沿着田间的小径穿过防风林一直到海边去,在临行前,狄明威就先为车子上好润滑油做好准备。
  自从他们解除婚约后,狄明威反而常到赵家来。大家的态度、感觉都没变,而且也没有人再去提婚约的事。
  对于这一点,赵意中反倒释然,麻麻也想开了;虽然她不明白意中的爷爷那句话的含意,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她也只好顺其自然。
  “明威、意中,别在外头晒太阳了,快进来!”麻麻在屋里喊。
  “那就这么说定!吃过午饭就出发——对了!我要带甚么东西?”
  “不用了!不过你最好戴顶帽子——对了!还要带水壶,到时候找不到水喝就麻烦了。”
  两人边说边进屋子,肩并着肩,感觉相当亲近。每每看到这种情形,麻麻不禁就要叹息;他们的感情明明这么好,偏偏坚持解除婚约!刚开始她看他们这样,还抱着一丝希望,试着旧事重提,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表示意见;渐渐的,她也只好学着看开,学着顺其自然。只是每每看到这种情形,她就越想越不明白,频频摇头叹息。
  “对不起……”一声清澈的呼声伴着小黑的“汪汪”声在门口响了起来。段平提着一篮水果,站在玄关外。
  赵意中和狄明威不约而同朝他望去,然后又相视一眼,一个莫名不知所以,一个满腔疑惑。
  “啊?是段医生!快上来!”麻麻殷勤招呼。
  “对不起!打扰了!赵医生在吗?”段平将水果递给麻麻,脱鞋上来,含笑有礼地致意。同时也对赵意中和狄明威微笑点头。
  “在!你稍等一会儿!”麻麻满面笑容,丝毫不怠慢。转头吩咐赵意中说:“意中,快去请你爸爸出来,告诉他段医生来了!”
  赵意中答应一声,随即走开。
  最近段平常出现在她家,每次来都找她父亲,一聊就个把钟头。她看他跟她父亲好像很谈得来,她父亲似乎也很欣赏他,不过她想不通,他们到底有甚么话题好说的,每次都可以聊那么久?
  她总觉得段平有些莫测高深,蘊藏无限的“可能”,不知他甚么时候又会冒出令人讶异、震撼神经的事出来。
  意中的父亲听见段平来了,很快就到厅里。麻麻忙着在厨房准备点心招待,暂且把烦恼的事拋在脑后。
  段平算是客人,他和意中的父亲谈话,赵意中和狄明威多半不去打扰。狄明威自到书房找爷爷;而赵意中,则从一开始就觊觎段平带来的那篮水果。
  她溜到厨房,趁麻麻不注意时拿了两颗四季梨,快快躲到庭院和小黑分享。
  麻麻不喜欢她晒太阳,或在阳光下乱跑,老说她太野,要她像大家闺秀一样乖乖地待在屋里。但她常常“绑不住”,麻麻的要求对她来说有如登天之难。
  虽然如此,她还是刻意顺着麻麻的意思过日子,大小处都不敢违逆。只是这次,她不顾一切地把赵家的面子踩在地上,甚至坚持相狄明威解除婚约,在在都触犯麻麻的最大忌讳。
  分开也好,像现在这样,她反而觉得释怀。狄明威终于也从束缚中解放,终于可以自由地追求他的最爱;她也终于可以坦然地面对他,不再有任何为难。
  她已经不需要再拜托项平了!不需要再依赖项平给她勇气和安慰。她明白项平已经不在了,她不能再留恋心中的项平,一天到晚虛构想像。
  她终于可以对自己坦白,对项平承认——她喜欢狄明威。虽然狄明威喜欢的人不是她,但至少她能够不再伪裝、不再假藉她还有项平而自我安慰。
  奇怪的是,分开了、婚约解除了,麻麻也不再去管外头甚么闲言闲语,狄明威却反而疏远邓冰婷,且经常会来她家,多半假日时还会住下。
  他还是关心邓冰婷的,她看得出来,只是他似乎不再像先前那样不在乎一切。而麻麻也不再干涉他和邓冰婷的交往,她原以为他终于可以自由追求他的喜欢,但他却不再和邓冰婷在一起。
  她不明白,也決定不去弄明白。
  小黑和她分享完两颗四季梨,又懒懒地躺着地上。天气这么好,它却如此懒散,不禁叫她看了摇头。
  “麻麻,我带小黑去散步。”她決定让小黑跑一跑,免得睡懒了,骨头都生水了。
  “别走太远!快吃饭了,早点回来!”
  “知道了!”
  她带着小黑由院子出去,绕到后门,然后沿着屋后的小径在附近绕了一圈。
  小黑不时要停下来,这里嗅嗅、那里闻闻,然后洒泡尿标下地盘;有时还会绕着一棵树转圈圈。
  偶尔路上遇见一两只互不对盘的同家,齜牙咧嘴一番,杀杀对方的威风;草丛里要是有甚么声响,它非好奇地湊上前看看不可。拖拖拉拉的好不容易才甘愿回家。
  一进门,赵意中见她父亲匆匆忙忙地往运ィ械狡婀值匚剩骸鞍衷趺戳耍磕敲创颐Γ拷裉觳皇切菹⒙穑俊?br /》
  “临时有急诊的病患,家属拜托,赵医生只好牺牲休息的时间。”段平走到庭院,代替麻麻回答。
  他因为最近常来,小黑也和他混熟了,猛摇尾巴,毫不吝嗇地表示欢喜。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在庭院里说起话来。
  赵意中发现段平知道的事情相当多,天南地北甚么都可以聊。而且他话里时常有些令她会心的幽默,即使是气人的话,也会让她心服口服。
  她愈来愈觉得和他聊天是件很愉快的事,和他相处也很愉快、有趣。他几乎要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连她父亲回来都没有注意到。
  意中的父亲见他们聊得那么投契忘我,也不去打扰,迳自进屋里去。麻麻端杯茶给他,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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