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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仙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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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玉摇了摇头，道：“在本君看来，你的资质只称得上下等。”
昆玉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不屑也没有嘲讽，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虚列看着他，隐隐有些不服气，心想，如果他都是下等，那其他外门弟子又算是什么。
昆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诸世界，有先天神圣与世界一同孕育，一出生便是不老不死，你能比否？”
“我——”虚列有心反驳却不知说些什么。
“诸世界，有天生道体者，贴近大道，修行一日千里，你能比否？”
“诸世界，有生灵一出世便是一界气运加身，你能比否？”
三声“你能比否？”彻底击溃虚列所有的骄傲与矜持，他满脸黯然，沉默不语。
好似觉得打击的还不够，昆玉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本君追随主人近半个量劫，见过数不胜数的人物，你在其中排下等都有些勉强。”
虚列越发地觉得心中苦涩，涩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选我？”
这话多少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是啊，既然他天资如此不堪，那昆玉为什么要选他？既然选他，又为什么不传给他真正的《长生炼形诀》？
“本君说过，这是缘分。”昆玉的声音冷了不少。
“缘分。”虚列的话语中不由得带了几分嘲讽，道：“难道前辈不希望您的主人有个更出色的传人吗？”
“出色，怎样才算是出色？”昆玉反问。
虚列羞恼道：“自然是前辈您之前说的那些天资绝顶的生灵。”
昆玉没有再回他，反而感慨道：“个人修行与气运、机缘、悟性、意志等皆有关联，纵然他们天资绝顶，也不一定能在修道之途上比你走的更远，相比起来，本君更相信缘分，我沉睡四十个元会后苏醒，彼时，本体正好在你的手中，这就是你与本君、你与主人之间的缘分。”
听到昆玉如此说，虚列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冷冷问道：“那前辈为何不传我真正的《长生炼形诀》？”
“哼，真正的《长生炼形诀》？”
“你配吗？”
昆玉双眼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带着些许失望道：“本君传给你的功法虽然无法和真正的《长生炼形诀》相比，但对你来说也是无上的机缘，凭此功法，本君原以为可以弥补你在其他方面的不足，足以使你达到本君的要求，如今看来，却是本君对你期望过高了。”
感觉到昆玉话语中隐藏的那股寒意，虚列突然后悔了，后悔不该今日把昆玉叫出来。
昆玉带着一股审视的味道看着虚列，声音转冷，道：“本君在你十岁时授予你《长生炼形诀》，你花了一年时间去参悟它，而后就是慢吞吞的打坐吐纳，在这期间，你毫无争夺之心，安稳度日，以《长生炼形诀》之能，花了三年时间都没有筑基成功。”
虚列满脸苍白，他从没想过昆玉会这样关注他，而且，他不由得想起十岁到十三岁的三年经历，昆玉说的没错，以《长生炼形诀》配合充足的修炼资源，几个月便可打通周身八脉，一年左右就可成就先天，也就是筑基，但他那时不受待见，整日就是关在房间里打坐吐纳，虚家赐下多少修行资源，他就用多少，从没想过自己谋夺。
但是，他那时不过十多岁，在虚家地位低下，如何谋夺修炼资源，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虚家的安排。
好似看透了虚列心中所想，昆玉不屑道：“你还是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永恒不变的，既然缺少资源，那就去求，求不到就去偷，偷不到就去抢，死死地遵规守矩，如何能达到我的期望。”
去偷去抢，虚列目瞪口呆地看着昆玉，他没想到会从昆玉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完全违背了他的道德观，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突然，虚列想起昆玉主人的功法名称——《葬生魔典》
“魔典”，“魔典”
“魔”，“魔”，“魔”
虚列意识到了一个以前一直忽略的事实，既然昆玉的主人是魔，那昆玉……
虚列只觉得浑身如有针刺，冷汗直下。
昆玉却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之后，知道你父亲要杀你后，你抛弃了你妹妹和爷爷独自逃跑，这点本君……”
“不，我没有。”一个决绝的声音打断昆玉，双手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偏执，虚列绝然道：“我当时我也是逼不得已。”
“哼，是吗？”昆玉不屑道：“本来本君还想说你做的这件事是本君唯一欣赏的事呢？”
不欲与虚列争辩，昆玉话锋一转，冷冷道：“自那之后你所做之事让本君越来越失望，先是因为心慈手软差点被人杀死，而后就是被你父亲算计，白白浪费了两次本君赐予你的保命机会。”
第一次听到昆玉说如此多的话，虚列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越发的不安，双手不由得握紧，小心翼翼地听着昆玉的话。
………………………………
第三十一章 悔不该
“其实，之前你的所作所为虽然令本君失望，但并不是不能容忍，本君真正不能容忍的是你迟迟不能对‘起气印’达到深层次的领悟。”
“起气印？”虚列顾不得不安，愕然出声，他怎么也没想到昆玉对他最失望的会是这一点。
无可否认，起气印玄妙无比，是他现如今拥有的最强的手段，但也仅仅属于术法，何以值得昆玉如此重视。
不理会虚列的惊愕，昆玉对虚列冷声问道：“你有想过吗？单凝练太阴真元也足以使你打通周身隐脉窍穴达到先天五重，于未来修行无碍，那本君为何还赐你‘起气印’，让你凝炼太阳真元，二法皆修？”
后天境和先天境前五重修行的最终目的就是打通周身所有的窍穴经脉，为之后的修行奠定基础，世俗中流传的功法大多只能修行到这一步，即使有少数功法能继续修行，也是等级不高，故而玄元道宗的弟子到了先天五重皆会散去全身真元，转修凤天阁上三层的功法。
当然，这种转修由于周身经脉窍穴已经全部贯通没有任何关卡，配以充足的灵气，修为很快就能恢复。
“不是为了让晚辈一开始就奠定根基吗？”虚列轻声回道，他现在也有些疑惑，既然昆玉传给他的《长生炼形诀》不是真的，待他先天五重后必要散去真元更易功法，那多凝练一种真元便没有任何意义。
“真正的《长生炼形诀》从筑基开始修行，换成这方世界的说法便是先天六重，何需你在此之前奠定根基。”
“直接从先天六重开始，这怎么可能！”虚列不敢置信，修行之路一步一个脚印，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功法能这样跳跃十五个小境界直接开始修行。
“怎么不可能？”昆玉微微皱眉，对虚列的无知有些不耐，道：“第一代人族一出世便是养灵圆满，主人作为第四代人族一出世便是窍穴自开，百脉俱通。”
“筑基五重，金丹七转，养灵三劫，转轮三境，这才是真正的人族修炼体系，主人的功法也同样如此。”
第一次听到如此秘闻，虚列很是好奇，微微驱散了心中的那股不安感。
昆玉继续说道：“这方世界的人族退化，所以才平添了一个后天境，又将筑基改为先天，加了五重，我传给你的功法不过是本君闲极无聊推衍出来的，原本只是为了能让你达到先天五重，传承主人的功法。但是，”
虚列心中一紧，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来了，一颗心渐渐悬了起来。
“本君发现，以你的天资，难以学会主人的功法。”昆玉说这句话时带着些许失望，虽不浓烈，但足以令虚列紧张不止，到现在，他也承认自己天资低下，虽然有些微耻，但此时他更担心的是昆玉的态度，今天说了如此多是准备做什么。
好似没有感受到虚列的情绪，昆玉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在你后天九重之时本君又传给你凝练另一种的真元的法门和起气印。太阴太阳两种真元相互冲突，你必然要用到控制万气的‘起气印’，‘起气印’作为主人的根本大法，与主人的功法息息相关，随着对‘起气印’的领悟加深，你就有可能在先天五重后学会主人的《长生炼形诀》。”
“令本君失望的是，你对‘起气印’的领悟始终流于表面，甚至到现在都无法自如地控制体内的两种真元。”
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昆玉眼睛微眯，轻轻问道：“这样的你，可有资格传承主人的《长生炼形诀》？”
感受到昆玉言语中的某些含义，虚列隐隐地预感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道：“前辈，此前是晚辈不知，自今日起，晚辈一定努力修行，参悟‘起气印’，不让前辈失…”
“已经太迟了！”还没等虚列把‘望’字说出口，昆玉就冷冷地打断了他。
虚列只见自己眼中的昆玉越来越伟岸，身躯越来越浩瀚，仿佛天地一般，不可量，不可测，不可揣度，双眼如同天道一般冷漠无情地看着自己，看着犹如蝼蚁的自己。
虚列头皮发麻，恐惧陡然而生，想也不想地往屋子外跑去，玄元道宗有无数大能，只要惊动他们，自己说不定有活命的机会。
昆玉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从屋内到屋外不过几步距离，虚列拼命向外跑去，快了，快了，房门就在眼前。
快了，快了，就要出去了！
快了，快了，就要出去了！
快了，虚列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疯狂地跑着。
可是，可是，为什么还不到，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这一步的距离却是怎么也无法跨过。
虚列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却发现昆玉一直站在他身后，顿时惊的亡魂皆冒，他这才发现，不管他怎么跑，依然还在原地。
“本君给过你机会。”
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虚列回首，只看到昆玉的右眼渐渐变红，血芒色的光芒透出，恍惚间，虚列仿佛看到了一个世界：
血红色的阴暗天空，到处都弥漫着血雾，犹如炼狱，血水浸染大地，一道道血色长河流贯，当中沉浮着无数尸体，有仙人，有佛陀，有真龙，也有背生六翅的巨大翼人，更有无数虚列认不出的生物，整个世界都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一道单薄的身影站在无尽的尸山尸海上，头顶悬着仿佛能镇压天地的方形大印，左右两侧各浮着一把刀和一把剑，看不清面容，只有无尽的杀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忽然，他看到血雾中有两点素光，是如此的邪异与可怕，冷冷的注视着他。
恐惧，异常的恐惧。
“啊——”虚列忍不住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
失去意识前，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想及过往，无尽的悔意涌上心头。“昆玉本魔，悔不该质问于他，悔不该没能早早认识到他的用心，悔不该懈怠不前，悔不该沾沾自喜，悔不该……”
………………………………
第三十二章 魔念起
朦朦胧胧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偶尔有片刻的清醒，虚列只感到无边的寒冷与黑暗，他什么也不能说，也无法睁开眼，令人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虚列睁开眼来，悠悠醒转。
双眼无神地看着这片血红色的天空，良久。
“我这是……没死吗……”
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虚列这才开始扫视周围的环境。
这一看，强烈的不适感顿时涌上心头，急忙撇过头去。
这正是他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方世界，他此时正躺在一处茅屋顶上，眼界所及之处，不远处的木桩上挂着一具具尸体，残肢断头，肠、心、手指等器官散落一地，死前遭受极刑地种种惨烈状态依然还清晰可见。
一具具尸体前站着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生灵，有正常人族，有三首翼人，也有四足人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的手中都拿着一件件利刃，上面沾满血液，有的还挂着一些血肉，脸上显现着快意而又残忍的笑容。
诡异的是，这一道道身影宛若雕像，虽然栩栩如生，但却一直保持那个状态，不只是这些生灵，木桩上的尸体，地上的血水，空中的乌鸦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一直保持一个状态，仿佛时光在一瞬间凝固一般。
仔细感受，空间在甚至没有气的流动。
等等，没有气，没有气他是怎么活的，以他现在的修为还做不到屏蔽呼吸。
虚列看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说是躺在屋顶上不如说是浮在上面，手臂微动，手掌轻易穿过屋顶的干草，没有任何阻碍，不，不如说是他根本碰不到任何实物。
虚列一怔，过了良久，才自嘲一笑：“原来是变成了鬼。”
躺了片刻，虚列挣扎着坐了起来，飘下了茅屋，变成了鬼倒是有一个好处，不管做什么，都不用使力，心念一动，身体自发地就行动，不对，不能说是身体，应该是灵体。
撇过去头去不看那炼狱般的场景，虚列喃喃道：“难道这就是地狱？”
地狱的传说不只虚列前世所在的世界有，天玄界也有。
虚列指挥着灵体飘飘而起，来到一处高地，从高处俯看着这个世界。
“不是。”虚列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目光所及之处虽然充斥着一幕幕杀戮血腥，但更多的是一个个活动的身影。
“这是一个充满杀戮的世界，或者说是‘魔界’。”虚列对这个世界命了名。
“这应该不是生灵死后会去的世界。”虚列自嘲一笑，喃喃道：“难道我连轮回转世的资格都没有吗？”
若真的存在轮回转世，也不会出现这种诡异的状况，整个世界停留在某一瞬间，只有他一个游魂飘来飘去。
想到自己已死的事实，种种不甘后悔再次涌上心头，死后还留有意识的欣喜顿时冲散了大半。
自己刚刚成功参悟真传功法，马上就要出宗游历，见识外面的广阔世界，未来才刚刚开始，这就结束了。
一股浓浓的恨意升起，对昆玉的恨意，但虚列可悲的发现自己竟连怨恨的资格都没有，想及过往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昆玉种种有深意的动作，悔恨的直想流泪，可是身为灵体，连流泪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虚列仰头大笑，瘫倒在地上。
无所谓了，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世界再如何诡异也无所谓了。
…………
死寂的世界回荡着他的笑声，苍凉而又凄厉。
渐渐的，连笑声也渐渐消失。
“呜…呜…呜——”
宛若野兽的悲鸣……
……
良久，
良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天还是七天，或是十天，虚列再度站了起来。
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变化，这个世界令人绝望，他想要失去意识，却怎么也无法做到，无法入睡，更无法自杀，直逼得他想要发疯。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自己真的会成为一个疯子。
眺望着世界中央那顶天立地的白色光柱，虚列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那儿！”
白色的光柱贯通天地，粗壮而又雄伟，周围漂浮着片片白云，巨大的宫阙若隐若现，在这片沉浸在血色的魔界中格外显眼，宛若仙境。
去了那儿，或许就能找到这方世界如此诡异的原因，自己也能真正死亡或转世。
白色光柱距离虚列不知道有多远，幸运的是虚列变为灵体后，不知疲倦，飘动速度比他身为人身时快了近百倍。
这方世界没有黑夜白天之说，五个血红色的暗日挂在天际永恒不变，虚列也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速。
飘……飘……飘……继续飘……
虚列也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只记得好久好久。
翻山越岭，穿过一处处地域，他终于得以窥得这个世界的一部分面貌。
这是地狱，比真正的地狱还要残忍的地狱。
浸满鲜血的大地，完全被染红的大河，随地可见的尸骸，以及被时光凝固着的身影，上演着一幅幅生动的杀戮画面，不只有人族，还有无数的神兽、仙人、魔头、佛陀。
越靠近白色光柱，存在的生物就越可怕，当时间停止的那一刻，他们还在厮杀，凝固在空中的一座座大山、巨剑、神龙残躯等无不证实这一点，到现在虚列看到的生灵，举止间即是毁天灭地的大神通，大地翻滚、大河倒流一幅幅画面生动地展现在虚列面前。
“杀，杀，杀……”虚列双眼赤红，一股强大的杀戮和暴虐的冲动充盈心中，不断的累积，越来越强大。
虚列停了下来，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看向世界中央的白色光柱，不断坚定心中的心念，眼中的赤红缓缓退去，勉强压下了心中的那股魔念，没有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虚列虽然有过敌人，但何看过历过如此残忍的杀戮。
一路走来，从开始的不忍直视和恶心，到后来的等闲视之，视而不见，以及如今有了忍不住想要参与进去的强烈欲望。
虚列承认，他变得越来越麻木不仁，心中对生命也越来越漠视，甚至心中无数次升起想要杀戮毁灭一切的欲/望，冥冥中仿佛有一个声音诱惑着他成魔。
庆幸的是，整个世界凝固静止，他只是作为一个看客观看，否则若是他真的经历一遍这个地狱，定然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魔念，现如今他专心地想着目标，还能勉强克制。
就这样坚定地向着目标，不知又过了许久……
虚列入目所及之处已是一片净土，没有鲜血也没有杀戮，只有郁郁葱葱的大地和温和照耀的阳光，看到这一切，虚列的双眼渐渐变得柔和，神智恢复了些许。
“这是到了哪儿？”虚列迷迷糊糊地想到，在杀戮和嗜血欲/望的冲击下，他连正常的思考都变得很困难。
………………………………
第三十三章 为了生
看着一片祥和的净土，虚列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记得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驱赶着他来到这里。
随着神智渐渐清明，杂乱的记忆涌上心头，一时间虚列头痛欲裂，半跪在地上。
“啊——”虚列忍不住嘶吼到。
他双手抱头，眼中带着丝丝迷茫，缓缓道：“我想起来了，这里…好像是世界的…世界的中央！”
“我是为了…为了…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呢？”脑海中的记忆杂乱无章，他一时理不清楚，只记得自己是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才来到这里的，但到底是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又是谁呢？”
虚列一脸迷茫，扫视着这方净土。
有森林，有河流，有瀑布，有草原，成群的牛羊在草原上打闹，河流上悬浮着跳跃而出的鱼，一片静逸祥和，宛若仙境，但是，和外面的修罗地狱一样，整个仙境也停在了某一个瞬间，没有丝毫声音和动静，一片死寂。
看到这幅场景，好似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涌上心头，本能的驱使下，虚列迅速向仙境深处飘去。
“砰……”
慌乱之中，虚列感觉自己好似撞上了什么东西，隐隐有痛觉传来。
“痛？”虚列一怔，指挥着自己宛若虚幻的右手再次向面前的阻碍撞去。
剧痛传来，虚列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有感受到了，愣神片刻之后，虚列突然嘴角裂开，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随即慢慢张大，到最后直接嘴巴大张大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虚列好似还不满足，一拳一拳地打击着面前的阻碍之物，丝毫不顾传来的痛觉。
多少年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的灵体一直虚幻，无法触碰到任何东西，完全失去五感，绝望的令人窒息，此刻重新感受到痛觉，他感动的直想流泪，似乎这就是值得他不顾一切来此的原因。
感受够了，虚列退了开来，看向带给自己痛觉的阻碍之物。
台阶，无比巨大的台阶，耸立在整个仙境的中央，一节足有他整个人一般高，宽广无比，台阶直通天际，深入云层，不知道有多少层，台阶的两侧竖立着一根根石柱，石柱前站着一位位千奇百怪的生灵，手持兵器，身披铠甲，宛若守卫一般坚守着自己的位置。
“上去，上去，上去……”止不住的冲动浮现在心头，虚列指挥着灵体缓缓向上飘去。
刚上了台阶，虚列就发觉不对了。
“轰！”
不可思议的可怕意志，瞬间压向灵魂深处，就仿佛有什么怪物欲要把虚列从意志到灵魂全部碾碎，不留一丝痕迹。
如果说之前穿梭整个魔界是对虚列精神上的折磨，那现在完全就是意志上的虐杀。
一阵阵灵魂仿佛要破损的剧痛……让虚列全身颤抖。
本能的驱使下，他想要退回去，却怎么也做不到，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在阻碍着他，告诉他，一旦进来了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如天地一般庞大的意志压迫着虚列，那意志中充斥着无尽的杀戮，无尽的毁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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