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计:养女有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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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放开我……”疼痛令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自由的另一只手去试图推开他，而洛淼身上散发的一股酒气，更是让她皱紧眉头。

　　　　不想，洛淼却趁势将她的这只手也擒住，几乎是不容拒绝地将她拥入怀中。

　　　　“吴玉……”他满足的低喃听在林吴玉耳中，却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她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限制住她自由令她无法动弹的仿佛不再是眼前的洛淼，而是囚禁了她十六年的林裴！

　　　　离开鹰绝山这些日子以来的开朗和坚强，在这一刻几乎被打回原形，看似已经离她远去的恐惧却在这一瞬，仿佛要把她击碎！

　　　　她几乎在一霎那就失控了一般，发了疯地用力挣扎，推搡着，踢打着，声音却颤抖着仿如在喉咙之中悲鸣，连穿枝而过的风声都不及：“放开我……放开我……”

　　　　“嘶啦！”鹅黄色的裙衫水袖被扯下一截，露出玉色的藕臂，她也趁势抽回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反手给了洛淼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不是吴玉！”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厉地喊道。

　　　　面前的男人动作为之一滞，她趁着机会狠狠地推开他，慌不择路地转身便逃。然而慌乱之中，来不及分辨方向，刚跑了没几步，她就一头扎进另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方似乎也被这猝不及防的冲撞接触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

　　　　但此时的林吴玉已经犹如惊弓之鸟，在刚刚接触对方身体的一瞬间，不等那人的手触碰自己，便又立刻退了好几步，转身看到不远处似醉似狂的洛淼，惊恐地喘息着，这时再回头，才发现刚刚出现的人，竟是洛津南。

　　　　洛津南望着衣衫凌乱的林吴玉，眼中闪过一些讶异，随即也看到了自己父亲失态的模样，“爹，你清醒一点！”

　　　　他的话仿佛是对失去理智的洛淼一记当头棒喝，洛淼癫狂的神色之中慢慢恢复了平静，手中抓着的林吴玉的一截衣服也颓然落地。

　　　　洛津南不及多想，拉起林吴玉的手，“跟我走。”

　　　　银色暗纹锦袍轻轻裹住林吴玉单薄的身躯，也将她失去袖子后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肌肤盖住。

　　　　他温柔的声音和衣服上的体温稍稍镇定了她的心神，她顺从地任由他带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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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跟我走

　　　　因为不远处就是洛津南所住的昭竹园，他便先把她带回了那里。毕竟，林吴玉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还是尽量少被一些人见到为好。

　　　　洛津南单臂环着她，一方面防止对她而言太过宽大的锦袍会滑落而再次春光乍泄，另一方面……虽然他隐约明白林吴玉进洛家山庄的动机不纯，但这一刻，她楚楚可怜、走路跌跌撞撞的样子，却着实让他有些不忍心。

　　　　小厮长贵很有眼界力地端来两杯茶，之后就告了一声：“大少爷，我去花园与花匠拿一下八月的出账。”自动退下了。

　　　　林吴玉坐下后渐渐心神平静了一些，缓缓地开了口：“能不能请你去火云苑帮我拿一套替换的衣服，我……我不想让一生看见我这样回去。”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刚刚受了这样惊吓的少女，故作镇定却有一丝丝无助的语气。

　　　　“好。”洛津南起身去卧房重新换了一件清荷色绣着淡金鱼纹的锦袍，走了几步，站定在门前，又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问她什么话，但想想却又作罢了。

　　　　玉白清隽的眉目，大概是刚刚匆忙着衣时不慎垂下几丝乱的发，拂过他温柔的颊边，掠过他温润的双眼，这回头犹豫的片刻，无意间竟有些清俊多情衍生出来。

　　　　林吴玉将他似乎有些纠结的行为看在眼里，却装作没有看见一般，低头望着茶杯中香茗升起袅袅烟雾。

　　　　等他走后，她这才抬起头，打量起晖竹园的陈设来。这里窗明几净，布置得简单又格调优雅，一如它主人的性子一般。

　　　　一个身着素灰劲装的人影从房梁之上翻身而下，正是来晖竹园暗暗查搜玉石钥匙的一生。

　　　　刚刚洛津南忽然去而复返，还带着惊魂未定的林吴玉，他立刻躲藏起来。此时，洛津南一走，他便立刻现身。

　　　　“小姐……”一贯寒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林吴玉抬手阻止了他的话。

　　　　“我没事，回去再说。”她轻声说。“东西找到了吗？”

　　　　“还没有。”

　　　　“此地不宜久留，你回火云苑等我。”林吴玉简单地说道，一生点头后悄然离去。

　　　　片刻之后，洛津南拿来她的一件衣裳。

　　　　看到他细心地特地拿了一件与自己身上鹅黄色长裙差不多颜色的，林吴玉冲他感激地一笑：“借你的卧房一用。”

　　　　“请便。”

　　　　洛津南的卧房布置同样清明雅致，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林吴玉借着换衣服之际，环视着房间内的每个角落，随后便有些失望了，因为整个房间看起来很简单，一目了然，既不似有什么密室，也不像在哪里设了什么机关。

　　　　如果他也是随身携带的话，就麻烦了。

　　　　微微皱了皱眉头，林吴玉不再耽搁，换好衣服就出来了。

　　　　“我换好了。”她对着负手站在厅堂内的洛津南说道。

　　　　看着清荷色淡金纹锦袍的他，神情平静地转过身来：“嗯，刚刚家父酒后失态，令林姑娘受惊了。”

　　　　林吴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半晌，才略带讥讽地一笑：“都说洛家山庄的门风严谨，教养良好。现在看来，后半句说得很对，堂而皇之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前半句话，却……简直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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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真的……死了

　　　　洛津南面色未变，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眼神却如一捧至于冰天雪地中的水，逐渐冰冷：“我本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但既然林姑娘你言语至此，我不妨问你一句：你来洛家山庄，到底意欲何为？”

　　　　林吴玉心中微微一跳，但脸上丝毫不见惧色，反倒是讥讽的笑容越发扩大：“怎么，被我说中家门不幸，反倒要反咬我一口吗？”

　　　　洛津南正色望着她，既没有恼羞成怒的表情，也没有玩笑的神色：“家父喝醉时一直叫着的那个女人的名字是‘吴玉’，而你的名字叫‘林吴玉’，你不觉得……”向来温润含笑的双眼闪过丝丝冷意，“太巧了吗？”

　　　　林吴玉“哦？”了一声，尾音轻轻上扬：“你为什么不会觉得，洛庄主叫的就是我本人？我虽然叫‘林吴玉’，但亲昵和轻浮一些，叫我‘吴玉’也很自然啊。”

　　　　洛津南不置可否地眉梢微抖，垂下的眼角处，余光幽深深沉：“我爹绝无可能是在叫你。我想你既然以‘林吴玉’的名字出现，个中缘由，我想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

　　　　林吴玉拿起之前长贵所泡的茶，轻轻啜了一口，茶水放了好一会儿，已经凉了，入口微凉且带涩。对于洛津南的话，她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了，但是，她也并不想让洛津南看出来――因为她察觉出，也许洛津南知道一些什么她并不清楚，但跟娘吴玉有关的事情。

　　　　她希望听他继续说下去。

　　　　她的沉默不语，在洛津南看来仿佛就是默认的表现。可他接下来的话，却令林吴玉出乎意料地手一滑，将茶杯打得粉碎。

　　　　因为，他说的是：“毕竟，真正的吴玉，早就死了。”

　　　　“啪！”上好的晶莹白瓷茶杯跌落地面，四分五裂，林吴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死了？

　　　　吴玉，真的……死了？

　　　　虽然她一直猜测自己的娘不在人世了，因为以林裴那样扭曲执着的性格，除非真的吴玉已经死了，否则万不会对着她这个替代品一守就是十六年的。

　　　　但人总是这样，猜测的时候再冷静、再肯定，但当知道真相真的如同自己的猜想的那一刻，还是会失控。

　　　　洛津南望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向来带着淡淡笑容的脸上，却在这一刻毫无表情：“也许你会奇怪，吴玉的存在本该是个秘密，我不应该知道。所以你才会毫无顾忌地用‘林吴玉’这样的名字出现在我和浩焰面前。”长袖之下，他的手渐渐握紧，而后，才缓缓松开，语气平稳地继续说道，“的确，我那时完全没有把你和吴玉联系起来。”

　　　　林吴玉收拾起内心的吃惊，努力维持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顺便还报以他不置可否的微笑。

　　　　冥冥之中，命运自有安排。就如同何不知所说的那句话：造化弄人，智巧难及。她原本是冲着迷迭雪参与仙人当归而来，却未曾料到竟让自己置身疑团之中。

　　　　见林吴玉从头到尾都不说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洛津南眼中的深沉更多了几分浓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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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请适合而止

　　　　林吴玉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许我说这样的话，你并不会相信。但，我的出现并非针对你洛家人，更无恶意。”

　　　　洛津南却点了点头：“我信。”

　　　　林吴玉意外地扬眉望向他。

　　　　洛津南果然还有话没有说完：“不过，洛家山庄并不是姑娘浑水藏鱼的久留之地，浩焰中毒的事情了结之后，还请早日离开。”

　　　　林吴玉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这里的事情已经节外生枝，太过复杂，她确实萌生了早点拿到东西就离开的去意。

　　　　天大地大，总能找到一处她和一生可以去的地方。洛家山庄，她是不想多留了。

　　　　“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火云苑了。”她站起身来。

　　　　“好。”洛津南也站了起来，与她一同向昭竹园外走去。走到大门前两人即将分开时，他却忽然停住脚步，用一种很认真很诚恳的语气说：“林姑娘，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林吴玉抬头望向他，不知他想说什么。

　　　　洛津南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既然你早晚要离开。那么，对浩焰的亲近，请适合而止。”

　　　　林吴玉愣了愣，目光微闪，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洛津南微微笑了，令林吴玉奇怪为什么他对自己明明诸多生疑，却又好像对她做出的承诺深信不疑。她甚至在他温和平静的眼神深处，看到一丝隐隐的叹息。

　　　　这个总是性子优雅温和的少年，依稀已经有些青年男子的轮廓，心中仿佛藏着不愿他人知晓的秘密。

　　　　真不喜欢跟这样性格的人打交道哪……林吴玉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洛津南果然比洛浩焰难搞定，一边朝着火云苑走去。

　　　　但显然，这洛浩焰前脚一走，她的日子后脚就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因为，又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没有了面纱，本来打算低头、低调、低速度地走完这段路回到火云苑，这么简单的心愿都这么难以达成，林吴玉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将唇角弯成一个友善的角度，这才抬起头来。

　　　　眼前站着的，是沈琪瑶的贴身丫鬟冰兰，而且面色还相当……不善。

　　　　林吴玉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很直接地当没看见她，绕开继续往前走。

　　　　“喂，你这人怎么看见人也当没看见啊！”冰兰气得直跺脚，小跑几步又把林吴玉拦住了。

　　　　看着单手叉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林吴玉依旧保持微笑：“你在叫我吗？”

　　　　冰兰杏目圆睁，气呼呼地说道：“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我不是在叫你，难道是在叫鬼啊！”

　　　　林吴玉慢慢悠悠地说：“我又不叫‘喂’，大白天你在这儿自己大呼小叫，我真当你遇到鬼了呢。”

　　　　冰兰被她的话气得不轻：“我呸呸呸！你这狐媚子少来咒我。”

　　　　“依我看，你家小姐虽然气质端庄，举止闺秀，教出来的奴才真是有失水准。”林吴玉忽然变了脸，冷冷地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冰兰原本觉得，眼前这个少女是一个下作的青楼女子，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况且之前自己在中秋宴上故意绊了她一脚，也没见她声张，今天自己拦住她去路她就该好好站住听自己说话。谁知刚一开口就落了下风，并且对方变脸之快着实令她吃惊之余，更有几分被震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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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林吴玉瞥了一眼不远处神色有些着急，正向这边匆匆走来的沈琪瑶，再看了看这个气势已经弱下去却还在强撑的小丫鬟，忽然觉得沈琪瑶的命倒是不错，身边的奴才是真心实意地待她。

　　　　“我今天心情很好，就不代你家主子管教你了。”她微微一笑。

　　　　“哼，就凭你这个……”冰兰显然被气得不轻，但话说一半，却被赶来的沈琪瑶呵斥住。

　　　　“冰兰，住口！”

　　　　冰兰立刻噤声，退到一边，却还是有些委屈地低声想要辩解：“小姐，我……”

　　　　“住口。”沈琪瑶秀眉轻皱，转而对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林吴玉说道，“冰兰年纪尚小，不懂事，若是言语行为上冲撞了雪梅姑娘，还望姑娘海涵，不要与她计较。”

　　　　林吴玉笑了笑：“我知道这丫头也是护主心切，这么好的婢女，可惜我没有，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计较？”她的音重重落在“护主心切”四个字上，听得沈琪瑶怔怔，眼中有苦涩与无奈一闪而过，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

　　　　林吴玉别有深意地看着面前这个很克制很端庄的少女，觉得自己实在是造孽，居然被洛浩焰利用来当沈琪瑶的“天降情敌”。

　　　　见沈琪瑶不说话，她欠了欠身，想要施施然离开。

　　　　只听沈琪瑶却忽然开了口：“雪梅姑娘，请留步。你……”

　　　　我说小姐，你说话别说半截留半截好吗，我怎么了我？林吴玉无奈地在心里吐槽，脸上也略带上了不耐：“什么？”

　　　　“你的衣裳换了。”沈琪瑶说。

　　　　“就是，大白天地从津南少爷的昭竹园出来，就换了一身衣服，真是……”冰兰的话匣子又瞬间被开启，语速飞快地说着，直到再次被沈琪瑶喝止，但沈琪瑶制止了丫鬟的话，却也把探究的眼神落在了林吴玉的身上。

　　　　这也是你想问的吧，不然为什么非要等到丫鬟的话都说了大半才出声制止？深陷情之漩涡的人总是不理智的而又失去自尊的，林吴玉想着，眼神之中有着淡淡的悲悯一闪而过，望着沈琪瑶却默不作声。

　　　　端庄美丽的少女咬了咬嘴唇，仿佛也觉得这样问有些唐突和无礼，却还是忍耐不住：“雪梅姑娘，冰兰刚刚说的话，你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吗？”

　　　　林吴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解释什么？”

　　　　“你……”沈琪瑶没想到林吴玉不答反问。

　　　　林吴玉淡然地回答：“冰兰说的是事实，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冰兰大概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连抵赖都不抵赖，不由嘀咕了一声：“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沈琪瑶皱眉看了她一眼，她转而声音减低，但依旧不满地嘟囔着：“就是不要脸嘛，不然哪能衣衫不整地被津南少爷搂着回昭竹园，又换了一身衣裳？”

　　　　林吴玉听了这句话，眼神微微眯了眯，这冰兰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四周，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落入了她的眼帘，那正在小心翼翼朝着这边探望的人，不正是洛津南贴身的小厮长贵吗？

　　　　怪不得沈琪瑶这么消息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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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真是好笑

　　　　她眼波流转，微微笑：“没错，冰兰，你说得半点都不假。”本来别人如何看待她，她就是无所谓的。青楼女子也好，清高女子也罢，有什么区别？何况这种情况，不否认似乎会让事情更加有趣，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冰兰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沈琪瑶却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吴玉：“浩焰刚离开山庄，你就转而……他一片真心对你，你怎么能这么……这么没心没肺？”

　　　　唉，果然是教养良好的大小姐，骂人一句“水性杨花”“勾三搭四”都好像不会似的。

　　　　林吴玉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笑了笑，而后平静漠然地看着容颜端秀的少女，只是道：“没心没肺，不好吗？”话音尾字轻轻上扬，似乎是疑惑着寻求解答，又似乎只是反问不需要回答。那一汪清亮如碧水的眸子，没有红尘欢纵的轻浮，反而清澈得能照见微尘。

　　　　为什么一介名不见经传的风尘女，会有这般纯粹又直接的眼神？沈琪瑶想起洛浩焰离开山庄前就是那样笑着站在马前，与这少女说话，眼神明亮而专注。忽然，心里的酸涩与疼痛扩大蔓延开来。

　　　　纵使当初听闻浩焰带回来个烟花女子，也只是吃惊、吃味，不甘、不堪。但她也坚信慧姨的话，深信浩焰总归会清醒和回头。但在这一瞬，面对目光清澈逼人的林吴玉，她猛然就有种一败涂地的恐慌。

　　　　“雪梅姑娘，请自重。”不得不用冰冷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妒忌与狼狈，沈琪瑶扔下这句话，便带着冰兰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林吴玉若有似无地勾起唇角。刚刚那出到底算是什么戏码？痴情少女劝情敌要对自己的心上人用情专一？还是大家闺秀跟青楼女子谈从一而终？

　　　　好笑，真是好笑。

　　　　一阵秋风吹过，林吴玉的笑容之中，充满寒意。

　　　　回到火云苑，发现除了一生外，苑内还多了一个人，就是上次白云慧派来给她送冰肌膏的女仆人淑容以及另外一名林吴玉没有见过的小厮。

　　　　那小厮带来了白云慧的话，双全跟着洛浩焰远行，火云苑没了下人，未免怠慢了她和一生，特遣了这两人来服侍他们。

　　　　唉，明摆着是监视。不过，林吴玉还是荣辱不惊地笑眯眯全盘接受了。在人家的地盘，就算心里不老实，好歹给主人个面子，装得老实些。

　　　　再说了，这样明明白白的监视总好过暗地里被下绊子。

　　　　不咸不淡、规规矩矩地吃完了午饭，林吴玉借口午睡，支开淑容与那叫全丰的小厮自己回了房，本来当着那两人的面回房休息的一生，也早已在房中等着她了。

　　　　“小姐。”

　　　　“嗯。”

　　　　简单几句将早上遇到洛淼的事情说了一下，虽然明知单单是醉酒不会导致洛淼为什么那么失常又失礼，但林吴玉并不打算去深究，她的一切心思都在如何才能为一生解毒这件事情上。但她想到洛津南的话，不禁心里多了份思量。

　　　　“一生，洛津南说，我娘，吴玉，在很多年前，已经死在洛家山庄。”略微在心里犹豫了片刻，她说。

　　　　“我会去查证。”一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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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近在眼前

　　　　是夜，火云苑内一向戴着面纱的少女，静静地睡在床榻之上，月光倾洒如银色流水，少女鼻息平稳，仿佛已经睡熟了。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来到她的床前，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小姐。”

　　　　她立刻睁开了眼睛，容颜冷酷如冰的少年立于窗前，她倩然笑了笑：“一生。查得怎么样？”

　　　　一生默默摇了摇头。

　　　　虽然洛津南说吴玉多年前死于洛家山庄，但他却没有查到多少有用的线索。

　　　　林吴玉思考了片刻，还是觉得看洛津南那时的神态语气不像说谎。为什么一生查探不出什么线索来呢？

　　　　也许，还有一个可能――当年，吴玉的存在，是个秘密。

　　　　说起来，秘密这种东西，我最喜欢了。林吴玉对着一生笑了笑：“你虽然没有收获，我这里倒是有个意外的发现。我发现了徐家镇那天尾随我叫我‘吴玉’的女人了。”

　　　　一生心中有些惊讶，因为林吴玉这几日压根没有出过火云苑，何谈发现？

　　　　不过，万年不变的冰冷俊颜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他静静地问：“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林吴玉的思绪不禁飘到今天白天，她闲得无聊，自己博弈下棋玩，举子迟疑的时候，一枚黑子不慎落在地上。

　　　　伺候在一旁的淑容上前几步，将那枚棋子捡起，林吴玉的眼神却在她的那双青色绣花鞋上顿了顿，眼波流转之间，思绪已经飞到了中秋十五那晚的夜宴上。

　　　　那晚宴席散去之时，沈琪瑶的丫鬟冰兰使坏绊了她一下，她将摔未摔被沈琪瑶扶住的那一瞬间，低头一瞥，看到有一个女人匆匆地从她身边走过，似乎是朝着白云慧离开的方向跟去的。

　　　　虽然没有看到那女人的脸，但那双青色绣花鞋却令她当时多看了一眼。

　　　　因为，那鞋子的边沿，很脏。

　　　　那一瞥虽然来不及分辨什么，但起码她视线范围内的不论主仆，鞋子都很干净整洁。毕竟天气晴好，山庄内也是专人勤于打扫，端菜的厨娘早早地退下了，要收拾碗筷的下人也还没有开始收拾。一个入得了洛家山庄中秋家宴的女人，再不济也不该是鞋子这么脏。

　　　　除非，家宴之前，她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导致鞋子脏了，自己还尚未察觉。

　　　　只是匆匆一眼，林吴玉那天又记挂着要将洛浩焰的玉偷偷放回，还在装着醉，自然也不会往深处想。可当这双鞋子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这些细枝末节就逐一被她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