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计:养女有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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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吴玉觉得自己更加意外：“我为什么要教你？”

　　　　“你为什么不要教我？”

　　　　陶青菲的反问让林吴玉开始觉得这就是现世报吗？陶家人来抢人那天晚上她才用类似的话“我就是我，难不成我是你吗”来逗弄过陶青菲来着……

　　　　“停。”林吴玉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这么说吧，我教你下棋，我有什么好处吗？”

　　　　陶青菲认真地想了想，飞快地回答：“我可以不收你菜钱。”

　　　　“谢谢，我给得起。”

　　　　“不要钱的菜不是更加完美吗？我爹说，天下没有人不喜欢占便宜。”陶青菲游说着她。

　　　　“我不喜欢。”走到林吴玉身边的一生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他很惊讶林吴玉会让陶青菲进来，不过看在她这么多天确实要闷坏了，有个人陪她说说话，消遣消遣也不错，所以他也没有把陶青菲立刻赶出去。

　　　　他只是过来给林吴玉倒杯茶，正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因为林吴玉的不按理出牌他实在太了解了。万一林吴玉一时兴起，真答应教陶青菲下棋，他很担心自己今后的清静日子完全消失，所以冷冷淡淡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然后，倒完茶，他就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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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姑娘你的汉话太吓人了

　　　　听到一生说话，林吴玉微微一笑。

　　　　一生还真是视陶青菲为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也难怪，这么多年来，一生除了听命于林裴，行走江湖完成林裴交待给他的任务，就是暗地里陪自己策划出逃鹰绝山的计划。他身中无情蛊，原本便是无喜无怒，无哀无乐的。

　　　　因而，他的世界，是旁人所不能了解的安静所在。

　　　　他不嫌她吵，大概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至于整天叽叽喳喳的陶青菲，他大概烦得厉害。

　　　　不过，照此看来，无情蛊真的解开一些了呢，一生的情绪明显多了起来。

　　　　而且，要是原来的一生，基本上对于她的决定，不会表现出任何的抗拒，更不会在她决定之前，先开口。

　　　　可现在，他会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人的情绪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林吴玉的一番感慨沉思，被陶青菲打断了。

　　　　因为她愣了片刻，忽然跳了起来，激动地语无伦次，指着一生的背影不敢相信地对林吴玉说：“一生，他跟我说话了？”

　　　　“他是在拒绝你，你至于这么开心吗？”林吴玉抚额，声音微弱地说，“你到底喜欢一生什么啊，简直走火入魔了。”居然激动得要颤抖，一生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况且我还十分确定，他那是在跟我说话……

　　　　这个问题倒是问倒了陶青菲，她努力滴思考了一下，不耐烦地摆摆手：“什么都喜欢啊，还有，‘走火入魔’是什么意思？”

　　　　林吴玉：“……”

　　　　陶青菲对于汉人那些总是听起来跟字面意思不太一样的成语并不感冒，所以林吴玉没有回答她，她也不追问，只是又开始央求林吴玉教她下棋。

　　　　“我都说了，我给得起菜钱。我才不会教你下棋。”林吴玉头痛起来，这个陶青菲真的有股韧性，软磨硬泡得自己都有些后悔刚刚开门让她进来了。

　　　　“干嘛有便宜不占呢？”陶青菲一副你太不精明了的表情。

　　　　“你没听一生说吗，他不喜欢占便宜。”林吴玉喝口茶润润嗓子，顺便拿一生来当挡箭牌。

　　　　陶青菲毫不在乎地继续劝说她：“没关系，我喜欢让他占便宜，你帮我劝劝他。”

　　　　林吴玉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没有喷出来。

　　　　姑娘，你能不能汉话学得再专精点？占便宜这个词不能乱用的好吗？！你是想用茶水谋杀我吗？！

　　　　陶青菲见到没有接话，可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只当林吴玉心里有些动摇，连忙再接再厉，林吴玉头都大了。

　　　　她就算再无聊，自己跟自己下棋，也好过被一个明明跟自己年级差不多大的少女扯着衣袖撒娇：“哎呀，你就教我嘛，你就教我嘛。”

　　　　“你在家要是有什么愿望达不成，是不是就是这么对你爹娘的？”林吴玉抢回自己的袖子，问。

　　　　陶青菲崇拜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林吴玉：“……”

　　　　这么虽然任性淘气却不令人讨厌的性格，真是叫人没辙啊。

　　　　说到这件事情，陶青菲好像有了天大的委屈：“可是上次没有抢走一生，这次爹娘都不理我了，连哥哥们也不帮我想别的办法了。”转而她的语气又甜蜜得意起来，“不过一生真的好厉害啊，谁都打不过他，真带劲。”

　　　　带劲……这种词跟一生的个性完全不符嘛……林吴玉默默地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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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落子无悔大丈夫

　　　　“哎呀，我又忘记规则了，你再让我一个子嘛！”陶青菲惊呼一声，殊不知这已经是她第十几次悔棋了。

　　　　“好。”林吴玉很干脆地撤回了自己的棋子。反正，就算再让陶青菲十几个子，她也照样赢不了。

　　　　“嘻嘻，阿玉姐姐你真好。”陶青菲嘴巴倒是很甜，她也满心欢喜地把棋子还原到上一步的样子。

　　　　她约莫觉得林吴玉比她大，又几次三番地想打听林吴玉的名字，林吴玉被她烦得不行，就假称自己姓什么不便告诉她，但是名字里有一个“玉”字。于是陶青菲就叫她“阿玉姐姐”，套近乎套得无比自然。

　　　　“我说，你眼睛一直盯着一生，不仔细听我的话，这辈子都学不会下棋的。”林吴玉慢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清茶，说道。

　　　　陶青菲丝毫不掩饰她对一生的喜欢，从进门的一刻起，目光就追随着一生，一生打水她就称赞一生双臂有力，一生洗菜她就称赞一生手指灵巧，一生淘米她就称赞一生做事仔细……等等，淘个米而已，这跟做事仔细有什么干系？！

　　　　偏偏她的称赞还是那么真诚由衷，一生倒是自动屏蔽了她所有的话，跟她坐对面的林吴玉就只好一遍又一遍地被她对一生的溢美之词荼毒双耳。

　　　　天呐，一生真有这么好吗？！

　　　　林吴玉最终答应教她学下棋，纯粹是因为希望有件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也让自己的耳朵清静清静。

　　　　“嘻嘻，再看一眼，让我再看一眼嘛，这下棋也太难学了，不看看一生，我哪里来的动力。”陶青菲笑眯眯地说，虽然一生还是压根不理她，可是天天能够进到院子里，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她已经很高兴很知足了。

　　　　要是心上人能再对她说一两句话，或者能对她笑一笑，那她就更加知足了。

　　　　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听得旁边的林吴玉直摇头。

　　　　“你希望一生对你笑？你几时看到一生对我笑过？”她把茶杯放下，手指点了点棋盘，“你这步又走错了，忘了我怎么教你的了吗？”

　　　　“哦。”陶青菲听话地换了一处下子，但明显没有把林吴玉这个老师的话听进去，“是啊，都没见他笑过。”她撅起嘴：“那他为什么不爱笑啊？”

　　　　他是不能笑，也可以说，他是不会笑。

　　　　一生这辈子，根本还没有学会过如何去笑。

　　　　想到这里，林吴玉的心中闪过丝丝歉疚。若不是为了控制和防备留在自己身边的一生，林裴不会对他用无情蛊。说到底，一生还是被她连累的。

　　　　不远处，一生正在扫地，似乎并不关心她们所聊的话题是自己。

　　　　“阿玉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陶青菲的声音将林吴玉的思绪拉了回来，“一生为什么不爱笑？”

　　　　“你又下错棋了。”林吴玉避而不答，只是看着陶青菲继续胡乱地落下一子，好心提醒。

　　　　“啊啊啊啊，我再悔最后一次棋，好不好？”陶青菲立刻叫了起来。

　　　　“不好。”这次林吴玉却不肯了，“落子无悔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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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

　　　　“什么大丈夫嘛，我只是想让一生做我的丈夫才学下棋的，我不要当大丈夫啦……”

　　　　林吴玉看她飞快地撤回自己的棋子，一时兴起，也跟她抢了起来，跟汉话说得很溜但是对成语俗语完全一窍不通的苗家姑娘陶青菲是没办法掉书袋的，你咬文嚼字你的，她反正一概不懂。所以，干脆直接动手会比较有效。

　　　　于是，两个少女如同孩童一般，玩闹着动起手来。

　　　　陶青菲被她抢得着急了，一把推开她，把棋盘整个弄乱了。

　　　　谁知道她这一推的力道大了些，林吴玉朝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将她接住。

　　　　“小姐。”一生几乎是在瞬间飞身过来接住她的，而后单手剑花一甩，软银剑的剑尖已经冲着陶青菲面门而去。

　　　　“一生，不要！”林吴玉可不希望原本的玩笑嬉戏，害得陶青菲当场血溅三尺，连忙出声。

　　　　幸好，一生的剑尖轻轻擦过陶青菲的脸侧就收回了。

　　　　即便是这样，陶青菲的一侧脸颊上还是显出一道极淡的血痕来。

　　　　林吴玉不禁叹了口气，一生大概已经对于每天都来报道，先是送菜，再是学棋的陶青菲很烦了，只是碍于她，一直没有任何反应。这会儿的一剑，倒不是杀招，只是警告。

　　　　不过，这个警告对于陶青菲这样为爱简直无所畏惧的少女，或者干脆说是对危险迟钝得可以的傻姑娘，似乎收效甚微。

　　　　因为她好像只是受了点惊吓，至于脸上受了点伤，似乎也没有多害怕和担忧，倒是迅速地问林吴玉：“阿玉姐姐，我的脸受伤了，以后说不定影响我嫁人啊，你可以让一生娶我，对我负责吗？”

　　　　如果刚刚的确只是一生的一个警告，那么现在，林吴玉万分肯定，自己已经感受到一生想杀人的念头了。

　　　　如果我是一生，估计比起负责娶你，可能也更愿意杀人灭口。

　　　　青菲姑娘，你真是古今难遇荣辱不惊的奇葩一朵……

　　　　一生轻轻扶她坐好，动作轻柔地亦如她是他的至宝，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陶青菲，似乎在警告她再动林吴玉一根手指头他就直接一剑把她挑出围墙去。这才才走开，继续去扫他的地。

　　　　陶青菲对于一生的目光含义才不管，只是冲着他笑。

　　　　简直是色迷迷的笑容……林吴玉在心里吐槽。

　　　　陶青菲长得很明艳动人，脸上一抹血痕只是划破皮而已。虽然不深，但是好好的肌肤上来这么一道，看着有些太扎眼了。

　　　　“这印子很浅，不会留疤的，我帮你再上点药，两三天就完好如初。”林吴玉说道。

　　　　陶青菲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谢谢阿玉姐姐。”

　　　　林吴玉给她上药的时候，她的眼神依旧落在不远处的一生身上。

　　　　“阿玉姐姐，一生对你真好。”她的语气里露出一丝羡慕。

　　　　“嗯。”林吴玉点了点头。

　　　　陶青菲撅起嘴：“一生对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林吴玉理所当然地失笑了：“那是当然。”

　　　　“为什么呢？他明明那么冷酷，却对你这么好？”陶青菲不解地问。

　　　　“因为……”林吴玉怔了怔，回答，“因为，我是他的小姐啊。”

　　　　“这样啊……”陶青菲喃喃地说，“要是我是你就好了。”语气尽是羡慕。

　　　　林吴玉一怔，怎么会有人愿意成为她？

　　　　她的成长是无尽的黑暗。

　　　　而一生，是陪她走出黑暗的那唯一一抹光亮。

　　　　她笑了笑：“药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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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一生是一把怎样的剑

　　　　“嘻嘻，一点都不疼，阿玉姐姐你这药真神。”陶青菲轻轻抹了抹脸颊，嘴巴甜甜地说。

　　　　白了她一眼，林吴玉看了一眼翻在地上的棋盘和散落的棋子：“一不高兴就掀桌子，有你这么跟着师傅学下棋的徒弟吗？”

　　　　“嘻嘻，徒弟错了，这就把棋盘重新摆好。”虽然棋盘是陶青菲打翻的，但她此刻又很麻利地弯下腰开始捡起一地的棋子。

　　　　见到忙不迭地认错，林吴玉都有些没脾气了，也蹲下跟她一起捡。

　　　　只是，陶青菲捡着捡着，又习惯性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去看一生的背影。

　　　　“喂，你再这么看下去，这棋子捡到明年也捡不完。”林吴玉彻底无语了，“一生就那么好看？”

　　　　“嗯嗯，”陶青菲频频点头，“非常好看，越看越好看，怎么都看不够，而且还能看出他的特别。”

　　　　不知道的人，只听这话吗，还以为哪个登徒子看上谁家的清白女子了呢……

　　　　这样想着，再对照一生平静冷淡的扫地背影，林吴玉扑哧笑了起来：“好吧好吧，那你看出他哪里特别了？是不是……特别冷？”要是这会儿“咻”地吹过一阵小风和几片瑟瑟黄叶，这“笑果”就更冷了。

　　　　“阿玉姐姐，你在笑什么？”陶青菲回过头，迷茫地问。

　　　　算了，这种冷笑话，我自己消化就好了……林吴玉不打算解释她的恶趣味，只是轻轻咳嗽了一下。

　　　　听到她的咳嗽声，一生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无碍，就继续低头扫地。

　　　　“阿玉姐姐，你哪怕咳嗽一声，一生都会看你哦。”陶青菲语气充满羡慕，突发奇想地说道，“我也要试试。”

　　　　林吴玉正在想，她说的“试试”是要是什么？

　　　　只见，陶青菲已经依葫芦画瓢地大声咳嗽起来。

　　　　林吴玉正要取笑她又古灵精怪地想引一生的注意，可到如今哪次成功过？

　　　　谁知，一生真的停住了动作，林吴玉也不由一愣，而陶青菲见了，立刻更加咳嗽得卖力起来。

　　　　只是，一生向左走了几步，拿来簸箕扫地上的飞叶和土灰，从头到尾眉毛都没有抬一下，更别提朝她看上一眼了。

　　　　“好了好了，你咳得气都要断了，还是放弃吧。”不消片刻，哭笑不得的林吴玉就被吵得想来捂她的嘴巴了。

　　　　“唉，一生果然不理我。”陶青菲耸了耸肩，不再咳嗽。

　　　　“一生就是这样的。不然，他就不是你喜欢的一生了。”林吴玉看似安慰地揶揄她。

　　　　“也对。”陶青菲想了想，居然点头表示赞同。

　　　　林吴玉边笑边摇头：“你啊。”

　　　　陶青菲忽然神秘兮兮地拉住她：“阿玉姐姐，你有没有觉得，一生很像一把多变的剑？”

　　　　“嗯？”林吴玉怔了怔，纠正她的话，“你是不是说错了？一生是一把永远不会变的剑。”

　　　　“永远不会变……那是对你啦。”陶青菲不以为然地摇头，“在我们这种一生不放在眼里的人看来，他其实很极端啊。”说到这里，她好像有点不确定自己的用词，过了会儿才自我肯定一般地点了点头：“没错，你们汉话里就叫这样的人‘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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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一念起

　　　　“极端？”林吴玉望了一眼一生，“你是说一生待人的极端冷淡吗？那跟多变可没有什么关系，他一贯是这样的，就好像你一贯这么活泼热情。”

　　　　陶青菲听到林吴玉的夸赞，乐不可支：“嘻嘻，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自己的。”

　　　　林吴玉：“……”

　　　　姑娘，一般在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时候，不是应该自谦一下的吗？为什么你这么的……与众不同……

　　　　陶青菲自卖自夸了一番后，又把话题转了回来：“其实，一生对其他人来说，就像是一把喂了剧毒的出鞘之剑。”

　　　　“出鞘之剑？”林吴玉被她的比喻所吸引。

　　　　陶青菲点点头：“这把剑，剑身薄而利，在暗夜中，连刀锋都看不到，但是你能随时随地感受到他散发的寒冷之气，以及偶尔泛出的冷光。”

　　　　这样的话，让林吴玉对她另眼相看。

　　　　她虽然整日里没心没肺似的，甚至说不出自己到底为什么，以及怎么样喜欢上一生的，可是，她对一生的形容，却无比准确。

　　　　见到林吴玉若有所思地看了自己一眼，陶青菲依旧那么娇俏地笑了笑：“阿玉姐姐，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啦。”

　　　　林吴玉：“……”

　　　　陶青菲咯咯笑了两声才继续说：“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这把利剑才回入鞘。”

　　　　“入鞘？”

　　　　“嗯，利剑入鞘，不再凌厉，于是，就有了守护的意味。”陶青菲羡慕地说，“所以，我才想变成阿玉姐姐你，能被一生守护着，是多幸福的事情。”

　　　　林吴玉低着头，把棋盘重新安排好，而后，才淡淡地笑了笑：“是吗？”

　　　　一生站在不远处，握着扫帚木柄的手，忽然轻轻握紧。

　　　　“是啊，”陶青菲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来了个转折，“不过，这样看来，一生虽然叫你小姐，但处处护着你照顾你，其实像是……像是……”她忽然有些找不到准确的词来形容。

　　　　“像是什么？”林吴玉见她皱眉苦思的样子，觉得有趣，不禁问。

　　　　一生的将手中的木柄，握得更加紧了。

　　　　“像是你的哥哥呢。”陶青菲说，“我的几个哥哥也这么护着我的，只不过他们都没有一生那么细心。”

　　　　“哥哥？”林吴玉怔了怔，点了点头。“被你一说，倒真像是呢。”

　　　　一生的手，随着她没有丝毫察觉的话语，而悄悄地松开。

　　　　而后，陶青菲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手中的力度加大。

　　　　陶青菲问：“对了，阿玉姐姐，那你有没有哥哥？我有好几个哥哥呢。”

　　　　林吴玉平淡的语气从他身后传来，看似回答得很快，但只有他听出她在答话之前，曾经有的短暂停顿。

　　　　她说：“我没有兄弟姐妹。”

　　　　他的心底，有什么幽幽的沉重气息，一点点地浮上心头来，开始有点不安，然后是有点紧张，接着松了口气，紧接着又似乎还有点失落，再后来却又是种黯淡，以及对她的心疼。

　　　　这不像他，这么多年，他的世界如此单调而秩序，没有这么多情绪。

　　　　情绪也许会影响他的判断力，从而影响他对她的守护。

　　　　所以，他不想要。

　　　　他站了片刻，重新握好扫帚，扫着几乎已经干净的地面，仿佛是要把心里的纷扰，像处理这些浮灰般，统统扫除干净。

　　　　但即便当初无情蛊深入骨髓，动情便是要命，他也依旧无法割舍的那些情绪，又岂是随风飘散的尘土可比？

　　　　毕竟，一念起，便是万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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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注视

　　　　又是一个静谧的晚上，林吴玉早早地跟一生吃过晚饭，照例替他把了把脉，最近一生的脉象稳定而平缓，虽然还是虚着，但较之以前的起色，确实凭感觉也能看得见的改善。

　　　　看来前几天的药材，换得对了。

　　　　她心中暗喜。

　　　　这苗疆之处，各种奇人术士，不论是毒物还是药物，都奇奇怪怪的，药材自然也比汉地的古怪许多。她虽然饱读医术，能够按图索骥，但毕竟都是些闻所未闻的奇怪药物，她也不敢随随便便给一生用。

　　　　当然，要先试试……

　　　　望了一眼一生提来的笼子，里面有两只小兔子正在蹦跶。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为一生试药后早登极乐世界，希望他日这份善缘让你们可以投个人胎。”林吴玉望着这两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在心里念念有词。

　　　　其实这些年，她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因为研习医术，摧残的小动物那是不计其数。

　　　　只不过，她最近杀生的频率实在太高了……

　　　　“一生啊，你说我最近造了这么多杀孽，虽说是为了救你，以后会不会下地狱啊？”她拿起两味新采来的药草，分别喂给两只兔子，顺便很随意地问。

　　　　“杀孽？”一生淡然地看着那两只吃完药后忽然安静下来的兔子，在他的认知里，杀人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何况几只兔子。更何况，这些兔子就算不被她拿来试药，也会成为她的盘中餐……难道吃几只兔子也要下地狱么？“下地狱？”

　　　　“嗯，就是十八层地狱那种啊，”林吴玉做了个夸张害怕的鬼脸，“很吓人的。”

　　　　不知道她总是怪想法一堆的脑袋里又在想什么，他倒也不打算去追问，免得问来问去，她又扯出一堆奇怪的理论。

　　　　“没关系，我肯定也在。”他眉头也没有抬一下地说，语气自然而然。

　　　　倒是林吴玉怔了怔，跟一生谈杀孽，自己这个话题找得真不怎么样。

　　　　一生倒没有想那么多，见她突然沉默，他微微侧起头，看着她：“小姐？”

　　　　有一束月光正好映入了他那双墨玉一般深邃的眸子里，水波流转，林吴玉心里忽然有些奇怪地被触动了。

　　　　虽然一生一直在自己身边，可是她真正这样近距离看着他双眼的时机，能有几回？

　　　　印象之中，似乎……一次……也没有呢。

　　　　昔日在鹰绝山上，她和他刻意疏离，他只是如同影子一般追随她和守护她。她记得那时，他整个人如同寒冰一般，虽然对她也有关切，但是绝不会有丝毫表露，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一起离开。

　　　　那，又是什么时候起，他对自己的注视，忽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