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计:养女有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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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江湖上的门派，她一开始还是以为是苗族本地的什么教派的。

　　　　只不过，陶青菲也好，麻轲一家也好，都是普通人的感觉，怎么会跟碧玉门扯上关系呢？

　　　　她正在疑惑着，一阵飘渺的音乐穿透雨声靡靡地穿了过来，似丝思竹，如泣如诉，空灵之中却带着一股幽森，透着阵阵寒气。

　　　　麻轲一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包括陶青菲在内，都慌慌张张地往门前跑去。

　　　　林吴玉不明就里，也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走到门前。

　　　　忽然间，雨声都透出一种诡异的安静来，像一块沉重难破的布，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就连林吴玉的心中都生出点点失神的寒意来。

　　　　一生的手轻轻扶住她的左肩，有一股微微温暖的力量平稳而持续地灌入她的体内。

　　　　“那音乐……”她像是忽然醒悟了过来，低声询问着一生。

　　　　“嗯，有问题。”一生平淡地回答，依旧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给她。

　　　　原来那曲子有种摄人心魂的力量，可以操控人的情绪。

　　　　雨中有一个女子戴着只露出眼睛与嘴唇的银色面具，撑一把素色白面油纸伞，踽踽前行，不知是雨水还是山岚的缘故，她的身影显得很飘渺。

　　　　在她的身后，还有四个少女，其中两人替另两人撑伞，而另两人则拿着造型奇怪的乐器吹弹着。这四人也同样带着银色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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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入木三分伤

　　　　“恭迎仙子。”麻轲等人都上前，对着来的这些人恭敬地弯腰作揖行礼。

　　　　这女子着一身淡黄色的衣裳，即便是面具也掩不住她的神情高傲，眼神略显逼人。她的视线依次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最后定格在林吴玉和一生的身上。

　　　　“你们是何人？见到凌波仙子为何不行礼？”在她身后一位撑伞的蓝衣少女开了口，声音清脆悦耳。

　　　　“回小蓝仙子的话，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陶青菲赶紧说道，一边低着头轻轻拉着林吴玉的袖子，似乎示意她也赶紧对仙子行礼。

　　　　只见被称为“小蓝仙子”的那少女，不悦地娇斥一声：“我问的又不是你。”

　　　　陶青菲立刻噤若寒蝉。

　　　　林吴玉将陶青菲的表现看在眼里，觉得有些意外。即使面对一生这样冷酷的人，她也照样嘻嘻哈哈，该干嘛就干嘛，何曾有过这样摆在脸上的惧怕？那音乐的作用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概碧玉门的确做了些震慑民众的恶事，才让人不敢不怕。

　　　　“我们是青菲的朋友，今天进巫女山采药，临时来避雨的。”她不亢不卑地说道。

　　　　对方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她想不引人注意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与其假装唯唯诺诺，不如淡然处之，随机应变。

　　　　“采药？”为首的女子，也就是那凌波仙子，眼波轻轻流转，“采的什么药？”

　　　　林吴玉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想朝屋内走。而一把纸伞此时却好像飞剑一般，忽然朝着她射来！

　　　　一生拉住她的左手，微微侧身，将她拉入自己怀里，而那把纸伞立时钉在了麻家的门框上。

　　　　林吴玉淡淡地扫了一眼那横着插进木头的伞头，啧啧，并非她想乱用成语，不过这情形的的确确很适合用一个词来形容――入木三分。

　　　　这要是刚刚一生没有拉着她，想来此时受伤的就不是门框，而是她的脖子了。

　　　　这是摆明了想要她的性命。

　　　　忽然觉得颈子上有一处火辣辣的疼，她怔了怔，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痛处，想来虽然一生出手得极快，毕竟她是在离他两三步远的距离，又是正在转身，大概还是被伞的边缘刮蹭了点皮。

　　　　出手这样狠毒，碧玉门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这些只不过是她心念所想，快如瞬息。

　　　　而只这一瞬，一生低头看她无恙后，也看见了她那个小伤口，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小蓝。

　　　　林吴玉颈子上的一丝红痕，极淡，甚至不曾出血，但看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寒。

　　　　他面无表情，眸子却极黑，就像是极北之地暗无天日的苍穹，深邃如渊，只有一点隐晦却灼热的红，在眼神深处烈烈燃烧。

　　　　那是，大炽的杀气！

　　　　林吴玉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示意他先不要出手，静观其变。

　　　　更何况，若是在这儿杀了碧玉门的人，少不了要连累陶青菲一家和麻家上下。

　　　　小蓝本来就有些意外竟有人这么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自己的杀招，不禁瞪大眼睛看着一生，口中喝道：“大胆！”

　　　　再与他一对视，只觉得心中一凉，如堕冰窟，瞬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还要说什么，不禁略带慌张地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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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说到死人

　　　　“小蓝。”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看戏一般的凌波抬手轻轻做了个手势，小蓝回过神来，便不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一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一生却不再看她，仿佛她只是路边的一花一木，又或者是一堆枯骨。

　　　　总之，不是活人。

　　　　只有萦绕他四周的杀气依旧浓郁，犹如影影绰绰的山中猛兽，隔着雨幕沉默地蹲守着猎物。

　　　　而陶青菲见到一生出手灭了小蓝的威风，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忧心忡忡起来。得意的是自己的意中人如此厉害，忧心的自然是接下来更加紧张的局面。

　　　　而麻家三人则有点目瞪口呆，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小蓝仙子从未失手过。刚刚他们本来以为林吴玉是死定了。

　　　　虽然险象环生，但林吴玉几乎算得上毫发无损。

　　　　他们心里都松了口气，然后又提心吊胆起来。因为，忤逆了小蓝仙子的下场……麻轲、麻亮和麻珠都面色青灰起来，生怕自己是下一个活靶子。

　　　　林吴玉淡然地说：“小蓝仙子不必担心我图谋不轨，我只是去里面把药篓拿来给你们看一看。”

　　　　凌波看着一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她勾起嘴角，似乎是朝着林吴玉微微一笑：“有劳了。”

　　　　林吴玉回屋去拿来了药篓，小蓝和其他几个少女翻了翻，发现的确如她所说，是些草药。

　　　　凌波只是瞥了一眼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篓，然后问了句与草药无关的问题：“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一生显然是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林吴玉看着陶青菲有些发抖，想来她心里是极怕自己被问到的――不回答，说不定会害得自己和舅舅一家送命；可回答了，却又有背叛一生的嫌疑。

　　　　未免她为难，林吴玉还是主动开了口：“他叫一生。”

　　　　反正，这个名字，也没有人会相信是真的。

　　　　果然，凌波未被面具盖住的嘴角撇出一抹冷笑：“怎么会有人叫‘一生’呢？”

　　　　林吴玉微笑着争锋相对：“那怎么有人叫‘凌波’。”

　　　　凌波隐去脸上的冷笑：“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活人。”

　　　　“荣幸之至。”林吴玉依旧面带微笑地听凌波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之前像你这样跟我说话的人，都死了。”凌波嘴角的微笑弧度更大了，银色的面具掩盖住了她的面容，反倒让这笑容染上一层妖异。

　　　　林吴玉似乎有些为难地侧了一下头，似乎在想怎么回答她才妥当。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说：“说到死人，一生杀死的人里，似乎有个叫凌厉的人。”

　　　　即使有面具遮脸，凌波的脸色还是看得出瞬间变了变。

　　　　不仅她的脸色变了，就连她身后四个小婢女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而陶青菲和麻家的人都是普通苗家百姓，自然不知道这个凌厉是谁。

　　　　林吴玉带着一股天真的气息，问：“你们都姓凌，你认识他吗？”

　　　　凌波勉强笑了笑：“不认识。”

　　　　“哦，”林吴玉好像松了一大口气似的，“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他的亲戚，来寻仇的呢。”

　　　　若不是此时的局面怪异，凌波一定会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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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亦正亦邪

　　　　江湖曾经出过一位大英雄，单枪匹马手刃昔日的武林魔头，这个人就是“屠龙手”凌厉，正是因为他杀了危害武林的一条“恶龙”，才得以美名。

　　　　简而言之，凌厉是个代表着武林正义的人物，若是现在还活着，大概也会针对碧玉门有所举动。

　　　　而凌厉的武功之高，的确数得上江湖一二。

　　　　这样一个代表正道力量的英雄，三年前却被人一剑毙命，死在一个臭气熏天老鼠乱窜的深巷里，犹如一堆垃圾废物。

　　　　从来都没有人知道杀他的是谁，直到今天被眼前清秀单薄的少女一语道破，正是站在她旁边不言不语的这人。

　　　　三年前，他才多大？

　　　　不过是个刚刚少年的半大孩子。

　　　　那么现在的他，会有多强？

　　　　怪不得，他一个眼神就可以使得杀气瞬间浓烈逼人。

　　　　即便此刻他只是全部目光都落在少女的身上，但那股杀气带来的压迫感依旧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伴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叫人无限的站立不安。

　　　　既然能出得手杀了凌厉，那么眼前这两人虽然不知来历，但肯定也不会是什么正道人士了。

　　　　不是正道人士，也算是碧玉门的半个同道中人，似乎不会故意捣什么乱子。

　　　　而林吴玉这会儿忽然提到凌厉被杀的事情，显然也就是希望凌波这样考虑。

　　　　三年前，一生离开了鹰绝山一段时间后回来，受了不小的内伤。

　　　　林吴玉知道他又被林裴派去杀人了。

　　　　被杀那人就是“屠龙手”凌厉。

　　　　想不到偶然记住的名字，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凌波心中思量了一番，不禁露出了笑容：“恕我眼拙，不知道两位来苗疆是有何贵干？”

　　　　林吴玉指了指地上的药篓：“采药。”

　　　　这个正儿八经但明显不像回答的回答，着实让凌波愣了一下。

　　　　“采药？”

　　　　“不错，我最近在研究几种毒药，南坤这儿的巫女山原产草药众多，所以我来这儿小住些时日，只是为了图个方便，未曾想惊扰了碧玉门的各位仙子。”林吴玉诚恳地说。

　　　　这理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凌波便笑着抛出下一个问题：“敢问姑娘的名号，两位师从何人？”

　　　　林吴玉也笑了起来：“我叫阿玉，至于师门……”她故意为难地叹了口气，“这里人多口杂，不是太方便说的。”

　　　　阿玉显然也不是个真名，不过这次凌波柳眉轻挑，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江湖上来历不明的人多得是，何况刚刚对方已经直接说了是他们出手杀了凌厉，那么也就是武林公敌，不想什么都跟人交底也是正常的。

　　　　“今日我手下的小蓝误伤了阿玉姑娘，误会一场，多有得罪。”她和颜悦色地说。

　　　　林吴玉点点头：“不碍事。”

　　　　“那就此别过。”凌波淡淡地说，小蓝取下门上的那把伞后，她就带着四个少女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忽然又回过头来，仿佛是刚刚想起来似的，说道，“小蓝的伞上沾了点毒，若是三天内解不开此毒，会性命有虞。不过，姑娘既然对毒药深有研究，身边又有能杀凌厉的高手，我想这是难不住姑娘的。”

　　　　说到底，她对林吴玉和一生还是充满疑虑，这药如果真能被解开，就算是他们不告而来踏入碧玉门势力范围的小小警告；若是解不开，也只是林吴玉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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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两步杀一人

　　　　其实，林吴玉在破皮后片刻便感觉到伤口的痒麻，当时已知是中了毒。只不过，她暗暗为自己诊断，并不觉得这毒有多么棘手，而她忍着没说，也实在是不想一生当场大开杀戒。

　　　　解毒也算是她难得比较擅长的事情，这点毒她并没有放在眼里。

　　　　不过，碧玉门的行事狠辣的风格，她算是彻底了解了。

　　　　但是，既然碧玉门注意到了她和一生的存在，尤其一生的武功如此之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碧玉门不会就这么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高手，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不受控制。

　　　　因此……

　　　　凌波她们刚走，一生看着林吴玉，林吴玉只是淡淡地说：“这毒不强，我没事。”他就也离开了。

　　　　林吴玉则回过头，对陶青菲、麻家人以及赶来报信的苗人说道：“记住，如果有人来问，你们今天从来没有见到过凌波她们。”

　　　　陶青菲有些惊魂不定地问：“为什么？”

　　　　林吴玉轻轻抚了抚颈子上微微红肿起来的伤口，淡淡地说：“你们照做就好了，我不会害你们。”

　　　　看到麻家人的脸上也泛出一丝疑虑，林吴玉叹了口气，只好把话挑明了说：“她们马上就会变成死人了……”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她平静地把话说完：“如果被发现你们今天见过她们，你们也会死。”

　　　　――――

　　　　“仙子，你说刚刚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走了一段路，小蓝忍不住发问。

　　　　“是啊，仙子，那个不说话的男人，看上去似乎非常厉害。”另一个少女也说道。

　　　　而没有开口的另两个少女，则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凌波语气冰冷地说：“他的确很强，但武器再厉害，也需要用它的人够强，而他显然是听命那个‘阿玉’的。至于她……呵呵，”她轻蔑地冷笑了两声，“先看看她能不能熬过这三天吧。”

　　　　语音未落，忽然有什么铮铮之声，杀破雨帘，直面而来。

　　　　“仙子！”四个少女齐齐高呼出声。

　　　　凌波停住了悠然的脚步，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一把利剑从她心脏的位置刺入。

　　　　那是一把细而锋利的剑，在冰冷雨水的映衬下闪着格外寒冷的光。

　　　　“你……”她张了张口，望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一生。

　　　　他眼神冷漠，面容如雪，抽剑的速度更甚出剑，看着她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地倒地，随着身躯的后仰，心之血从伤口绚烂喷薄而出，如春花冒雨绽放，充满了极致之美。

　　　　凌波倒下的声音仿佛惊醒了当场愣住的几个少女，以小蓝为首，四人皆拔出各自的武器。

　　　　但她们却无迎战之意，而是充满戒备地快速后退。

　　　　一生步步紧逼。

　　　　剑起，人倒落。

　　　　秋日夹杂寒意的雨水盖住了血星与血沫，他两步杀一人，转眼间，只剩下脸色苍白的小蓝还在退。

　　　　可是，她能退到哪里去？！

　　　　“解药，给你！”小蓝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向他扔去，趁着他飞身去接的时候立刻争分夺秒地转身就跑。

　　　　但，她的轻功再快，也快不过一生的剑。

　　　　“嗤――呲――”剑尖刺穿皮肤进入心脏再拔出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短暂。

　　　　小蓝捂住胸前，但是止不住那五指间渗出的鲜血。

　　　　“你……不是来要解药的吗？”她不明白，为什么得了解药，还要杀她？

　　　　风雨中他的黑发飘扬，唇线抿得笔直，眼神落在自己拔出的剑，仿佛耳边只有雨声，没有她的问话。

　　　　小蓝倒地，带着她最后的疑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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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雨中离开

　　　　一生回到麻家的时候，众人看他的目光已经不同。

　　　　因为，他手里拿着五副面具――凌波和手下四个少女的面具。

　　　　显而易见，她们都死了――被他杀死的。

　　　　一生并不理会别人看他的目光从原本的平淡好奇到如今的惧怕疏远，只是径直走到林吴玉身边。

　　　　“小姐，给。”他拿出小蓝临死前扔给他的那瓶药，也许小蓝当时觉得这瓶解药也是她的救命符，只可惜她想错了。

　　　　“解药？”林吴玉玩味地接过。

　　　　“嗯，她说是。”一生的眼神落在那药瓶上，带着一丝不确定。

　　　　林吴玉将它收好，若无其事地说：“我还是先自己试试解毒吧，别人经手的药物，我不放心。”

　　　　一生点点头：“好。”

　　　　陶青菲似乎是犹豫了好久，才轻轻走了几步上前：“阿玉姐姐，雨好像小了些，我们走吧。”

　　　　麻家人的眼中不禁露出期许。

　　　　大概在他们心中，现在的林吴玉和一生，已经不是陶青菲的朋友，而是他们家的瘟神。

　　　　林吴玉朝她淡淡地一笑，就好像她还是当初那个为了不肯这个徒弟悔棋而动手抢棋子的师傅：“你是什么眼神，雨势明明这么大。”

　　　　陶青菲的神色明显一僵。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轻松交往其实恰恰建立在毫无了解上，因为不了解，所以不多虑，不介意，不惧怕。

　　　　但如今的陶青菲，却已然不是当初没心没肺喜欢一生就赖着不走，天天死皮赖脸来送菜来学棋的少女了。

　　　　她的心中，明显起了恐惧之心。

　　　　果然，这会儿的气氛不适合开玩笑了……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林吴玉语气温柔地转了话锋：“这么大的雨，我还要急着回去研究我的草药，自然现在就要走。但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就留在你舅舅家，不用跟着我们冒雨离开，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看着如临大敌的神情从陶青菲和麻家的人褪去，她的心里泛起一丝苦笑。

　　　　“一生，我们走吧。”她转身，捡起放在地上的药篓，蹲下身细心仔细地把草药整理好，这才站起来对一生说道。

　　　　一生无言地跟在她身后，两人走进雨中。

　　　　“等等。”陶青菲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喊出这一声。

　　　　林吴玉有些意外地回头望向她。

　　　　雨水细密地覆住她的长睫，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她不太看得清楚陶青菲的神情。

　　　　“阿玉姐姐，”陶青菲跑回屋子里去拿了样东西，又跑到她面前，“这个给你……和一生。”她飞快地看了一生一眼，视线不敢在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停留太久。

　　　　林吴玉低头，望着她递来的东西――一把油纸伞。

　　　　她慢慢勾起了唇角，轻轻接过伞拿给一生，然后说了一句：“谢谢。”

　　　　陶青菲摇了摇头。

　　　　一生将伞撑开举起。

　　　　林吴玉和他就这么转身走了，伞外是雨水涟涟的世界，伞下却是只有这二人的寂然天地。

　　　　也许是雨下得太大，也许是他们走得太快，两人的身影没多久就消失在了前方的雨中。

　　　　而陶青菲就这么怔怔地站在雨里，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雨水打湿了她善睐的明眸，她忽然大声哭泣了起来。

　　　　她哭得那么突然却又那么伤心，麻珠关切地把她拉进屋檐下，连声问着：“怎么了？你怎么了？”

　　　　陶青菲只是哭，哭到再也没有了力气，她不想告诉麻珠，她是用眼泪在跟自己的心上人告别。

　　　　因为，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没有勇气和机会踏进那座曾经留下那么多欢乐的小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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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他也许会来

　　　　小蓝下的毒对林吴玉的确不是难事，她没用得上那瓶解药。

　　　　而跟陶青菲友谊的意外夭折，也并没有过多地影响她的心情。

　　　　按照她这种出生起就注定充满诅咒的命运，从林裴身边逃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行走于这尘世，除了一生，没有人会在她的身边多么长久。

　　　　这一点，她早有领悟。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很轻易就换了个送菜的农家。

　　　　新鲜的菜，吃起来跟陶青菲送来的一样可口。

　　　　少个能说说话逗逗趣的朋友，是可惜了些。其他，也就没有什么了。

　　　　林吴玉不必再教一个心思明显不在学棋的徒弟了，无聊的时候她会自己跟自己下棋，有时候一生也会陪她博弈一局。

　　　　日子平静如水波不起的湖面，又这样过去了些许日子。

　　　　此刻，她正专心致志地照看着熬药的炉子。

　　　　淡淡的药香从炉嘴处袅袅升起，四散溢开，闻着令人格外心安。

　　　　一生一直悄悄地关注着碧玉门的动向，凌波及其手下的失踪确实带了一场小小的震动，但几番搜查毫无线索后，碧玉门暂时将这笔帐记到了誓要铲除他们的名门正派头上。

　　　　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寻常的院子里，住着一位很爱说话的姑娘，和一位不爱说话的武林高手。

　　　　林吴玉又开始拉着一生“聊家常”了。

　　　　“一生，今天出去的路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林吴玉为炉子下添了一块小柴，一如既往地问。

　　　　“没有。”一生的回答也一如既往的简单明了。

　　　　“唉，一生，你的无情蛊已经解去不少，你应该多适应适应有情绪的日子。”林吴玉故意叹了口气。

　　　　有情绪……不代表要去关注东家猫上树后就下不来了，或者西家媳妇煮饭米没有淘干净被婆婆骂了一通这种事情吧？

　　　　一生默默地又递给她一块小柴，看着她顺手丢进火里。

　　　　“小姐。”他替她拍了拍衣袖不小心沾上的木灰。

　　　　“嗯？”林吴玉回过头，看向他。

　　　　“我的无情蛊还有多久能彻底解开？”一向从不关心自己身上的无情蛊解开到什么进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