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计:养女有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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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何时，只要见到她这样的笑容，即便他无情绪波澜的心中也就会有种绵密的心疼，因为她的唇角明明弯得那么好看，却又像是谁掐着指尖毫不客气地在扯，扯出她拼命隐藏的无可奈何。

　　　　“小姐。”他张了张口，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忍，所以只是这样低低叫了她一声，牵了她的手往前走。

　　　　一阵寒风四起，吹得古树上枯叶纷纷掉落，几片叶子正好拂过琵琶琴弦，乱了曲，也乱了卖唱女子的拍子。

　　　　待她重新整理好心情与曲调，一生和林吴玉已经走远。

　　　　不过，望着贮钱碗里的碎银子，收了钱的卖唱女子认认真真地把歌继续唱了下去：“……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耳熟能详到简直俗气的曲与词，唱不尽的古往今来多少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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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入伙

　　　　然而，林吴玉和一生并没有顺利回到那座暂且被他们称为“家”的小院子。

　　　　因为半路有人截住了他们。

　　　　倒不是什么武力方面的，毕竟有一生在，基本上神佛难挡。

　　　　对方只是简单纯粹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了。

　　　　因为他们都戴着碧玉门的面具，忽然出现的三个碧玉门的门众似乎将他们也认为是自己人的一员了。

　　　　“你们是凌波阁的？跟我们走。”对方上来就是这么直接的两句话。

　　　　林吴玉迅速地审时度势，毕竟这里还是镇上的街道，即便行人不多，但若是一生出手，势必是将这几个碧玉门的人一个活口也不留，要做到完全不引人注意，却也有些困难。

　　　　一生显然也想等一个更加容易下手的环境。

　　　　所以他们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这几人走了。

　　　　七拐八绕地，这几人将林吴玉和一生带到了一个客栈的客房。

　　　　推门进去，室内还站着六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四男两女，其中五人垂手而立，只有一个男子坐着，大概是这几人的首领。

　　　　加上引路的三人和林吴玉、一生，这间本来的确算得上宽敞的客房瞬间有些拥挤起来。

　　　　人一多，又是近距离观察，林吴玉发现了自己和他们所戴面具的不同。

　　　　凌波及其手下的面具，额角处有浪花一般的篆刻小纹，尤其是凌波的面具上，那小小的浪花图案要比其他几人的都大而妖异。而眼前这些人所戴的面具，额角处则都雕刻着细小的云朵图案，尤其是坐着的那个男子的面具上，云朵图案也显得最大，并且姿态诡异。

　　　　怪不得他们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凌波阁的，只是不知道这云朵代表的又是什么阁呢？

　　　　不着痕迹地将林吴玉护在自己身后，一生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只听得为首那男子静静地开口说道：“既然人到齐了，也该谈谈处理洛家那两个人的计划了。”

　　　　“回禀尊者，刚刚传来消息，他们住进了雅居客栈。”带着林吴玉和一生进来的其中一个男子，立刻恭敬说道。

　　　　“嗯，洛津南和洛浩焰一身武功深得洛淼的真传，今年的论剑大会上又是力战群英不败，实力不容小觑，对付他们尽量智取。”被称做尊者的男人沉吟了片刻，如是说道。

　　　　听到洛津南和洛浩焰的名字，林吴玉的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

　　　　她轻轻拉了拉一生的衣袖，示意他先不要动手。

　　　　冲霄尊者的视线落在了他们两人身上：“你们是凌波阁的人？”

　　　　“是。”林吴玉点头称是。

　　　　冲霄轻轻颔首：“你们的凌波仙子失踪了这些日子，凌波阁的人心早就散了吧？”

　　　　林吴玉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便小心地顺着他的话答道：“是。”

　　　　“洛家山庄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来南坤，之前门主传下口谕，要密切注意南坤镇所谓正派人士的活动，你们的凌波仙子本是外出办事，极有可能途中率先遇到了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冲霄说，“若是你们愿意归我冲霄阁麾下，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们。”

　　　　敢情这是游说他们入伙的。

　　　　林吴玉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看来碧玉门内部纷争也是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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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打探

　　　　她因为还想探听一下他们要如何对付洛家兄弟二人，所以假意应承道：“承蒙尊者抬爱，我们自然十分愿意。”

　　　　“凌波阁的人善使毒，如果要智取洛津南与洛浩焰，届时也需要你们出力。”一旁引荐他们前来的男子说道。

　　　　“是，我们自然全力以赴，报答尊者的知遇之恩。”林吴玉有模有样地回答。

　　　　冲霄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

　　　　林吴玉想了想，说道：“尊者，您能确定洛家兄弟是冲着我们碧玉门来的吗？”

　　　　“废话。”一旁冲霄阁的一个女子冷冷地说，“不冲着我们碧玉门来，还能为何而来？”

　　　　冲霄倒是颇有兴趣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此话怎讲？”

　　　　林吴玉说道：“我叫小蓝。他叫小青。”一生穿着青衣衫，她随口撤了个名字，顿了顿才继续说，“毕竟，他们只有二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南坤，岂不是也太不将我碧玉门放在眼里了？会不会……他们来这儿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冲霄问。

　　　　林吴玉怔了怔，直觉对方的语气有些不悦，便低头十分恭敬地说道：“属下只是猜测而已。”

　　　　冲霄笑了笑，好像故意要让自己显得和颜悦色：“小蓝，你想不想立大功？”

　　　　林吴玉连忙点头，表现得很热切的样子：“属下很想。”

　　　　“那好，如果能除掉洛家兄弟，你们就是我们冲霄阁的大功臣，各种奖赏不在话下。”

　　　　“是。”

　　　　从那间客栈走出来，林吴玉呼了口气，不禁有些疑惑，洛津南和洛浩焰并不是没脑子的笨蛋，这么嚣张地在南坤现身，总该意识到碧玉门一定会注意的。

　　　　她开始有些怀疑，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一定不是来追查自己这么简单。

　　　　想到刚刚在客栈里冲霄阁一众人的计划，她有些想发笑。

　　　　由她这个“凌波阁”的人出手找机会给洛津南和洛浩焰下毒，等他们失去反抗能力后将他们抓起来拷问他们的来意，反正洛家山庄跟碧玉门向来敌对，就算错抓，也不算错。等到抓到了洛家兄弟，先不取他们的性命，留待日后再计划。

　　　　冲霄阁的教众似乎多是善武功，对用毒并不是很清楚，怪不得要找外援。

　　　　单单看冲霄阁这个计划，林吴玉就在心里默默地将他们都划分成了笨蛋。

　　　　现在正邪两派的关系日趋紧张，简直一触即发，这时候对洛津南和洛浩焰出手，根本就是在挑起争端。可现在不论是哪一方，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要应对这场迟早会来的冲突。

　　　　也罢，总归欠着洛家一个人情，不然去给他们提个醒吧。

　　　　想起刚刚冲霄阁的人提到了洛家兄弟落脚的客栈，她叹了口气，看来不想见也要相见了。她回头，对着一生轻轻勾起唇角：“我们也去趟雅居客栈看看吧，小青。”

　　　　那一声“小青”叫得是呢喃婉转，分外亲昵，一生感受着什么叫通体恶寒，默默地点了点头：“好。”

　　　　他知道，其实有些人有些事，她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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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雅居客栈有戏可看

　　　　雅居客栈算是南坤数得上的豪华客栈，布置格调也颇费心思，既有苗疆的独特风情，却又糅合了汉家的书画文化，十分风雅，有那么一点点身份且不粗鄙的过往富商旅客，大都喜欢住在这里。

　　　　踏进雅居客栈的那一瞬间，林吴玉深感自己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进门就看到洛津南和洛浩焰正坐在一楼的大厅吃饭。

　　　　你们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引人注目，难道饭菜送去房间吃，味道会不同吗？再不济，也有雅间这种事物的存在，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在林吴玉的印象中，不管是洛津南和洛浩焰，都不是多么爱热闹的人呐。

　　　　因为，此刻的大厅，真的很吵……

　　　　碧玉门几个男教众正在调戏坐在大厅中弹唱的少女。

　　　　瞥了一眼洛津南微微皱起的眉，林吴玉不觉得他现在出手英雄救美会是个好时机。

　　　　首先，林吴玉的确不是个同情心多么泛滥的人，对她而言，不管你是出来卖唱、卖笑还是卖身，本来就有这类的风险，自己没想清楚就出来做事，怪得了谁？其次，也是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已经认出了那正在被调戏的少女其实是碧玉门的一个女教众。

　　　　正是之前密谋时喝斥她“废话”的那个女子。

　　　　姐姐，拜托你演戏也换身衣服好吗……

　　　　林吴玉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洛浩焰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她这边一眼，眼中有锐气一闪而过，但他随即又转过头去，看了一下正在拉拉扯扯的“卖唱少女”和碧玉门的几个男人，继续低头夹菜吃饭。

　　　　林吴玉在心里闷笑，洛浩焰果然没有洛津南温和善良。

　　　　不过，既然说定了是由她以下毒的方式出手放倒洛家兄弟，那么这几个人又是演的哪出？

　　　　想起之前那女子对她的敌意，想来对方并不希望由她出手。

　　　　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他们打的什么注意，不过注意到这客栈已经基本上没什么其他人在的奇怪环境，林吴玉不用想也知道眼下的情况对洛津南和洛浩焰不利。

　　　　她还不清楚他们所有的计划，只不过，她已经决定不能让他们如愿就是了。

　　　　所以，戴着面具有恃无恐的林吴玉，慢慢悠悠地打洛津南和洛浩焰的桌子旁经过，感觉到他二人的目光短暂地在自己和一生的身上停留，而后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甚至洛浩焰还带着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他们走过去，制止了那边正在进行的“调戏与被调戏”戏码。

　　　　“几位，这是怎么了？”林吴玉故意压低了声音问。

　　　　其中一个男子和那个扮演落难少女的女子不约而同地丢给她一个“别碍事”的眼神，默契十足到令她觉得他们在这儿拉拉扯扯实在太浪费感情，这么同门同心，不如干脆真一起过日子算了。

　　　　碧玉门那几人依旧自己演戏演的起劲，完全不理会林吴玉的横插一脚，所以，她干脆放高了声音：“放肆！”

　　　　这没来由的一声喝，倒的确把那几人给镇住了，他们几乎可以说是莫名其妙地看向林吴玉，不知道她想干嘛。

　　　　“说好由我出手，你们这是要抢功吗？”她将声音压得极低，问，“要不要我去问问冲霄尊者，你们这次行动他同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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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是她

　　　　那个被调戏的女子眼中冷光一闪，分明对林吴玉心存芥蒂与怨毒，但表面上她继续维持着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梨花带雨地轻轻啼哭：“还请仙子相救，我今日因为嗓子不适，早早地不唱了，可是这几位仙人却是非要听曲儿，不肯放我走。”

　　　　林吴玉点点了头：“嗯，这个好办，你走吧。他们要听曲儿，我来唱。”

　　　　“呃？”

　　　　看到她当场呆住，林吴玉的语气更加的和善可亲了：“快走吧。”

　　　　她转而向那几个因为事态急转直下而也当场愣住的男子说道，“几位同门，我们凌波阁的才艺相当了得，今日容我小蓝也向大家献丑一曲，这位姑娘毕竟乡野粗鄙，听不到她唱歌也不是什么损失，倒是大庭广众这样拉拉扯扯实在有损我碧玉门的威严。”

　　　　很顺口地挖苦完那女子，报了她喝斥自己“废话”的一箭之仇，林吴玉轻轻扶住她仿佛还被惊吓得轻轻颤抖的身子，又拿起她的琵琶对着她一笑：“这琵琶借我一用。”

　　　　话到这里，即便心里愤懑不甘，那女子也只能就此退场。

　　　　没有人注意到，“小青”也随着她走了出去。

　　　　冲霄阁的几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抱拳在胸前：“既然小蓝仙子有此雅兴，那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没办法，听林吴玉话里这意思他们还没能走人啊。

　　　　大概确实是担心她会跑去冲霄尊者那里告状，所以他们也乖乖地配合着说道。

　　　　碧玉门闹事，除了洛津南和洛浩焰面不改色地继续吃饭，其他食客和旅客早就退避三舍了。就连客栈的掌柜伙计厨子跑堂等等也都跑得一干二净――当然，也不排除是碧玉门那几人事先的安排。

　　　　没人，正好，她很少一次想杀这么多人，也不喜欢被人围观。

　　　　望了一眼楼上，刚刚随着那女子走出去的“小青”――她家一生如鬼魅一般从二楼轩窗处翻身而入。

　　　　很好，看来那个讨厌的女人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林吴玉抱着琵琶施施然走到二人的桌前：“两位不知尊驾大名，小女子一会儿献丑，也得知道听众都是什么人。”

　　　　洛浩焰哼了一声，不作理会。

　　　　洛津南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戴着银色面纱的碧玉门少女出手制止一场荒唐骚乱，此刻又见到她来到自己桌边，他不觉得她真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在下洛家山庄洛津南，这是舍弟洛浩焰。”

　　　　洛浩焰小酌一杯，看都不看向这边，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林吴玉先是转身，看着红衣桀骜的年轻男子：“洛浩焰？”

　　　　洛浩焰冷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她又转而看向月白色银袍的男子：“洛津南。”

　　　　洛津南不知道她这样重复他们名字的意义是什么，不过依旧答了一声，心下则暗自戒备四周是否有人一确定他们的身份就立刻伏击：“嗯。”

　　　　只见银色面具下，绯色的唇微微弯起，然后，这少女轻轻地、漫不经心地、带着一份笑意地说：“我发现，你这声‘嗯’，也太好听了点。”

　　　　霎那间，他温柔平和的表情下，闪过一丝颤栗。极快，极微小，却又极震撼。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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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知我者

　　　　“那小女子就献丑了。”林吴玉却在说完这句话后，又退了回去。

　　　　洛浩焰毫无察觉，带着一丝冷嘲热讽的笑容，给洛津南倒了一杯酒：“津南，刚刚如果不是我的错觉的话，你是不是被人调戏了？”

　　　　洛津南平和淡然地一笑，眼睛里似乎还蕴着点点笑意：“好像是。”

　　　　他看了一眼那杯酒，却没有喝。

　　　　洛浩焰耸耸肩，自斟自酌。

　　　　她这样隐晦地表明身份，大概事出有因，也许会让他们这趟苗疆之行变得异常复杂。可是，向来多思多虑的洛津南，这一刻，却什么也没有思虑，只是单纯地自心底生出一丝重逢的欣喜。

　　　　是她。

　　　　竟然，是她。

　　　　雪白地毯上，她随性地就地而坐，单膝撑地抱着琵琶，纤指一拨，曲子便由指尖流泻而出。

　　　　“昔我往矣，霜叶凄凄，今我来斯，寒风习习。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轻轻的吟唱，低低的声音，却听得人无限惆怅。

　　　　勾起的唇角，嫣然的眼波，淡然地垂首，平静地抬头，好似镜中花水中月，仿佛南柯一梦。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洛浩焰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他皱了皱眉，忽然感觉这戴着面具的少女眼波盈盈，笼烟罩雾，有种难以追索的感觉，令他没来由地生出一分恍惚来，他还来不及思索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已经慢慢地伏睡于桌上。

　　　　碧玉门的几个男子眼中均是露出一喜，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地看向洛津南，猜测着他什么时候也昏睡过去。却不曾想，自己腹中忽然一阵剧痛，等到察觉，嘴角已经溢出一丝鲜血，紧接着眼前一黑，立时命丧黄泉。

　　　　纤指按住琴弦，曲调停，歌语断，雅居客栈瞬间陷入彻底的安静，诡异地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幽静。

　　　　身穿月白色银袍的年轻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走到抱着琵琶犹自低头轻唱的少女面前：“林姑娘，好久不见。”

　　　　“洛津南，好久不见。”少女轻轻仰首，抿了唇浅笑，淡淡地问，“你们是来追杀我的吗？”

　　　　洛津南一愣，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问题，随即苦笑了一声：“不是。”

　　　　“哦。”少女点点头，好像也不意外。一生从楼上飞身而下，来到她身边。她就那么坐在地上，似乎也没有打算站起来，“那你们是冲着碧玉门来的？”

　　　　“是。”洛津南颔首。

　　　　“这样啊……”林吴玉唇角的弧度慢慢平缓，直至完全看不见。

　　　　她将琵琶放于地毯上，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请问，你们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南坤，是打算来送死的吗？”

　　　　洛津南叹了口气：“其实，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林吴玉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不想听你们的计划，总之碧玉门已经盯上了你们。希望你们的计划够安全够缜密。”

　　　　“你是碧玉门的人？”洛津南虽然开口问，但其实并不信她是。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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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不如不见

　　　　洛津南望着眼前的她，银色面具后是怎样的表情，是关心吗？亦或是其他？他猜测着，但是猜不出来，所以他伸出手，想要去揭开她的面具。

　　　　礼教所言的男女授受不亲，此刻他却半点也想不起。

　　　　他只是忽然想，很想，看看她的样子。

　　　　于是，面容优雅姿态清绝的年轻男子轻轻抬了手，朝她的面具伸了过去。

　　　　她立刻一退，一生的剑倒是直接明了地指着他的胸口。

　　　　苦笑一声，洛津南收回了手，没有强求。

　　　　“为什么在酒里下药，让浩焰昏睡不醒？”他望了望洛浩焰，转而又问她。

　　　　之前在宛阳城再次相逢时洛浩焰执着于她的面纱，现在洛津南又似乎很想拿下她的面具。林吴玉不知道是自己见不得人，还是见不得洛家这两兄弟。为什么每次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她不想被他们见到脸上的表情？

　　　　想来想去，只能勉强归纳成他们很无聊，又不是没见过她的样子。

　　　　她微微扬起头：“为什么你明明看到我在他酒里下药，却没有制止，也没有点破？”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你我心知肚明”的笑意。她的视线轻轻扫过红衣那人，他比以前憔悴，甚至比她在徐家镇第一次见到他中毒已深的时候都要憔悴，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从内到外的疲惫。

　　　　所以，让他睡一觉，也是为他好。

　　　　洛津南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我想你有你的理由。”

　　　　林吴玉冷冷地笑了：“对于一个偷了洛家山庄镇庄之宝的人，你的信任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我知道，你不会害他，毕竟……”他没有说下去，因为看到她眼神中快速闪过的不自在。

　　　　林吴玉淡淡地回答：“我不想他见我，就跟刚刚不想你揭开我面具的理由一样。”

　　　　洛津南轻轻扬了扬眉。

　　　　林吴玉没什么笑意地勾起唇角：“相见，不如不见。”

　　　　顾眸流盼，她依旧是那个聪明冷静的林吴玉，即便那晚的情事也似乎从未影响到她此刻与他交谈。

　　　　但，拒绝面对面，似乎是她的执念。

　　　　她并非看中贞节，其实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过贞节这种东西。

　　　　她只是不喜欢情谷欠欢爱背后带来的各种联系以及可能性。

　　　　自从离开鹰绝山的那夜，在那个山洞，将自己交托给林裴来换取计划中的自由前，她早就已经说服了自己，那不过是一种妥协与让步，一种可以被利用可以被轻视乃至可以被漠视的接触。

　　　　而在洛家山庄的那晚后，这样的说辞，对她自己依旧有效。

　　　　她不在乎。

　　　　但她也不想再被提醒。

　　　　洛津南轻叹一声：“你是不是在介怀我们之间的事情？”

　　　　林吴玉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面容优雅如玉的年轻男子轻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无任何血缘上的关系，我若是想负责，想娶你为妻，你愿意吗？”

　　　　虽然问的十分隐晦，但这已经算是他难得难见的冲动了。

　　　　只不过，没有人懂。

　　　　林吴玉唇角的弧度更大了，只是看起来有着几分讥诮：“且不论这个如果，我有说过要让你负责吗？”

　　　　洛津南望了一眼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一生，这个几乎总在沉默的，犹如林吴玉影子的年轻男子，当自己说要娶林吴玉的时候，他用一种比平时还要冰冷而克制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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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认真的

　　　　“那晚的血迹，只不过是簪子刺出来的，你应该也记得。我本就非完璧，你也不过得了一场欢愉。仅此而已。”林吴玉刻意轻描淡写，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直接跳到下个话题，“碧玉门已经盯上你们了，我的警告也只会出现这一次。这次死的这些人，我会做成碧玉门内讧的假象，不过不管你们是不是还要这么引人注目下去，总之多加小心。”

　　　　洛津南深深注目着她，心中一丝并不意外的失落被一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