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计:养女有毒-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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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裴的语气有着说不出来的淡定与轻松，她却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下意识地朝床榻内侧缩了缩，然后抬眼看到一双指节修长的手挑起了布帷。

　　　　手的主人自布帷后露出面容来。

　　　　那是一张即使她再不愿意也已经被岁月刻在她脑海之中的脸，英俊、气度、刚毅、温柔、危险。

　　　　“怎么，做噩梦了？”林裴手中是一方浸湿后拧干的丝帕，笑吟吟地问，好像浑然不知，他就是林吴玉的噩梦。他坐在床边，伸手替她擦了擦额头上密密的细小汗珠。

　　　　林吴玉克制住想要后退畏缩的冲动，表现得顺从。

　　　　“一生呢？”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

　　　　林裴拿着帕子替她擦汗的手并未停顿，甚至连力道的轻重都没有改变。

　　　　“你觉得呢？”他依旧面带微笑，低头反问她。

　　　　林吴玉的心不禁一沉：“你杀了他？”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此刻的温顺根本已经毫无作用，她的头向后仰想要避开林裴触碰她的手指，但他的手指却顺势从她的脸颊向下滑去，来到她的下颚，力道强硬地挑起她的下巴，仿佛在欣赏她的挣扎与愤怒。

　　　　“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地关心他？”林裴虽然在笑，可眼中一片冰冷。

　　　　林吴玉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她倔强地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因为他关心我。”

　　　　“哼。”林裴放开几乎要捏碎她下颚的手，“那你就乖乖地听话，否则他就死路一条！”

　　　　林吴玉闻言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他还活着？”

　　　　林裴的表情又变得温柔起来，他将她拉入怀里，轻轻地抚摸她的发顶，依旧是那句叫人捉摸不透的话：“你觉得呢？”

　　　　林吴玉想要再问，又怕激怒林裴，沉默地任由他搂着。

　　　　“背叛我的人，终归要死。只不过，吴玉，我这么在乎你，怎么会轻易让他死。”林裴不紧不慢地说道，感受着怀里的人随着他的话而变得一僵。言下之意：若是他死了，我拿什么威胁你？

　　　　林吴玉咬紧嘴唇：“你把他怎么了？”

　　　　林裴将她搂得越发紧了起来：“嘘，别说话，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我就不杀他。”

　　　　林吴玉闭上了眼睛，兜兜转转，她始终逃不出林裴的掌心。

　　　　以前她不信这是她的宿命。

　　　　如今终于明白，自己的这辈子，在劫难逃。

　　　　只是，一生，真对不起，总在拖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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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搜山

　　　　“还是没有找到人？”洛津南站在半山边，问刚刚从山崖边爬上来的手下。他受的是内伤，表面看不出什么，只是说的话多了有些气虚。夜袭碧玉门果然如他所料，战果平平，各大门派多有损耗，虽不严重，却也需要休整。这两日，一方面要安排各派的人据守的据守，离开的离开，一方面又要分派洛家山庄的手下搜寻林吴玉和一生的下落，他还来不及疗伤，只是在间隙有空的时候才打坐稍事调整。这一探身询问，竟有些晕眩，他连忙不着痕迹地靠在一旁的石头上稳住身子。

　　　　“山下有血迹，但被草丛掩盖，我们追踪了一段就消失了。”那人未察觉他的不对劲，只是摇了摇头回答。

　　　　“大公子，”另一人也爬了上来，欲言又止，得到洛津南眼神的许可后，才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已经过去了两日，我想那位一生公子就算活着，此刻也肯定离开了谷底。”

　　　　洛津南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以一生的性格，若是他被林裴一掌击落山崖后还活着，不论多重的伤，只要能动，哪怕是爬，他也会迅速离开去找林吴玉。

　　　　只不过，这个设想的前提是，一生还活着。

　　　　但是，依照当时的情形，他和一生两对一却依旧只是勉强与林裴过招，而浩焰的折返，虽然增加了他们这方的攻击力，但林裴的武功实在高，他和浩焰又被忽然改变主意加入战局的银面郎君点了穴，只剩下一生一人以一敌二。一生本就已经身负重伤，最后被林裴一掌击中，再从如此陡峭高耸的山崖掉下去，还能够生还的几率……十分渺茫。

　　　　崖下瘴气浓重，且还有急湍的水流，无论哪一样，都足以致命。

　　　　但既然找不到尸首，甚至连部分的尸骸都找不到，是不是就代表着，一生确实还没有死？

　　　　林吴玉此刻也下落不明，会不会他们已经一起离开了？毕竟，他们原本就计划离开南坤的。

　　　　这个想法他昨夜第三次下令再搜山一遍的时候就提出了，但洛浩焰断然否决：“不会，她答应我会等我去找她的。”

　　　　负责搜寻林吴玉的一队人马也折回，同样毫无线索。

　　　　如果他们真是离开了，倒也好。

　　　　搜山再三依旧毫无所获，他把这个他期望能够是事实的假设再次提出来，洛浩焰依旧是这样一句回答。

　　　　“不会，她答应我会等我去找她的。”语气里的固执与倔强，令人头疼。

　　　　“浩焰。”洛津南叹息了一声，望着说完这句话，便又亦如之前的一天一般再也不发一言的洛浩焰，“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也不吃不喝，独自将整座山找了个遍。你要知道，你的内伤也不轻，这样下去，还没找到林吴玉他们，你就已经先倒下了。”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洛浩焰对他的话充耳未闻，绝色的容颜此刻充满疲惫与后悔，“她一定落到林裴手上了。”他握紧的拳重重地砸在一旁的树干上，树叶簌簌落下，树干的细皮碎渣粘住了他手背缓缓流出的鲜血。他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将手握得更紧，指甲刺入掌心中。绿色的叶拂过他的红衣，无端平添几分萧瑟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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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公子裴

　　　　“浩焰，你冷静点。”洛津南皱眉：“就算你陪着她，也不是林裴的对手，下场不过是另一个一生。”

　　　　洛浩焰惨淡地一笑：“那也好过让她孤零零一个人面对林裴。”他想起林吴玉听到林裴的名字便已经是那么的害怕，当她真的独自面对林裴的时候，会有多无助和绝望？

　　　　洛津南心中何尝不是万分担忧林吴玉的安危，只是，他的担忧在洛浩焰面前无比克制。

　　　　他环顾四周，手下的人分两批搜山，但不论是林吴玉还是一生，现在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知道大家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搜索必须就此告一段落。

　　　　“浩焰，这样搜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他将水囊递给洛浩焰，希望对方至少能喝点水，但却忘了他自己到现在也是滴水未进。

　　　　“难道你有更好的建议？”洛浩焰接过水囊，却并不喝，任凭干裂起皮的双唇皲裂。

　　　　“有。”洛津南的声音嘶哑，他感到体内血气一阵翻涌，他暗暗运气强自压了下去，“既然林吴玉有可能落在林裴手里，那我们要找到她，就应该去查林裴。”

　　　　“怎么查？”洛浩焰并不抬眼，“十六年前，林裴是人称‘一见林裴误终身’的‘公子裴’，容颜绝世，武功一流，但忽然就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了。”

　　　　这两天，他搜集到的关于林裴的信息，竟然只用这么短短一句话就能概括。

　　　　洛津南说道：“我们查不到的关于林裴的事情，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们。”

　　　　“谁？”

　　　　他说出了一个原本不想提到的人的名字：“何不知。”

　　　　离开宛阳城前，他去找何不知，却意外救了对方。分别前，一向回答别人问题的何不知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不想知道是谁伤了我吗？”

　　　　洛津南摇了摇头：“不想。”他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本身需要找出答案的问题就够多了。

　　　　何不知却忽然笑了：“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这个人，叫林裴。”

　　　　“林裴？”洛津南迅速地在脑海中搜寻了片刻，发现江湖中最近似乎没有这样一个人。“他是谁？”

　　　　何不知微微一笑：“你还不如问我，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伤我的是林裴。”

　　　　洛津南一向从善如流，再者何不知也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他提到林裴一定有他的用意：“为什么？”

　　　　“因为，也许你很快就会遇到他。”

　　　　此刻想来，何不知的话，一语成谶。

　　　　那日回到山庄之后，他已经叫人去查林裴的消息，只是相对于查一个从未谋面且几乎没有在同一时代的江湖有过交集的人，他眼前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也有太多的疑问要去深究，所以当时他查出的结果，和洛浩焰刚刚说的无异。

　　　　何不知本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既然他已经提到林裴，还刻意指出洛津南也许会见到林裴，是否可以认为――何不知已经预见到巫女山这一役，所以早早地就提示他，如果想知道林裴的事情，就去找他。

　　　　洛浩焰无声地转身，决定再搜最后一次山。

　　　　洛津南看出他的意图：“浩焰，你不要再……”话说到一半，却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

　　　　他突兀停止的话让洛浩焰察觉到了异样，后者回过头，正好看见他一口鲜血喷出，人也摇摇欲坠！

　　　　“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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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一定会找到她

　　　　洛津南伤重吐血，反倒让一味地只沉浸在对林吴玉的歉疚与担忧中的洛浩焰，一下清醒过来。

　　　　他一改之前对各种事务不管不问的态度，从容地对手下人马进行调度，留几人在巫女山打探包括碧玉门在内的情况，留心是否有林吴玉和一生的消息，其余人等则打道回府返回洛家山庄。

　　　　心中再不愿就此放弃搜山，他也清楚，搜山这么多遍，要能找到人，早就找到了。津南说得对，与其继续这样浪费时间在已经没有希望的事情上，不如换个角度着手，去问何不知关于林裴的信息。

　　　　洛津南在回宛阳城的路上，因为这几日的调息，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大概是感觉到兄长近来经常落在自己身上的颇为欣慰的眼神，洛浩焰只是无奈地一笑。他的话日渐地少了，午夜梦回还是会想起林吴玉，但他已经开始接受她失踪的事实，也开始接受如果要找到她，必须耐心的事实。

　　　　所以，现在的他平静了不少，也冷静了不少。

　　　　跟洛津南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是管事的那个，也不是那个随时都能以大局为重的那个。但是，洛津南受了重伤却好像是一个契机，让他起了一种微妙的成熟变化。

　　　　就连原本对他只是因为身份而不得不尊重与服从的部分手下，现在也开始逐渐改变了态度。

　　　　只不过，依着洛浩焰的个性，呃，也可以说是他长得太出色的脸，让他从小就习惯了漠视别人对他的态度，也向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所以这一切，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回过头，问另一匹马上的洛津南：“津南，你怎么样？”

　　　　洛津南轻松地一笑：“感觉还不错。有何不知的消息了吗？”

　　　　洛浩焰眉间闪过一丝失望，语气倒是平静：“论剑大会后，何不知也没有在宛阳城待几天，迅速离开了。目前去向不明。津南，你之前不是说见过何不知吗？是因为什么事情去见他的？”

　　　　洛津南怔了怔，语焉不详地回答：“查一些事情。”

　　　　洛浩焰没有再问。他隐约能猜到，津南去查的事情，与吴玉有关，与林吴玉的身世也有关，说不定与自己的身世也有关。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问为妙，免得自寻不堪与烦恼。

　　　　他抬头望着远方路的尽头，尘土飞扬之中，宛阳城的城墙形状已经在远处露出一丝轮廓与端倪。

　　　　不远处的路边忽然传来嘤嘤嘤的哭声，有个白色的布幡则在风中飘扬。

　　　　洛津南淡淡地朝着那布幡上的字望了过去：“卖身葬父？”

　　　　洛浩焰也失笑：“这两人怎么还在这里行骗，那次我去接了苦大师，本净明知这是骗局却偏要上前管闲事，我那时简直要被他气死，因为……”说到这里，他的话与那笑容却忽地同时停顿、消失。

　　　　因为，那次他急着回山庄。

　　　　因为，林吴玉当时在山庄。

　　　　因为，当时他对她说过：“林儿，等着我回来。”

　　　　而如今，已经没有人在山庄里等他了。

　　　　洛津南像是知道他所想，驱马与他并肩，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浩焰，我们会找到她的。”

　　　　洛浩焰勉强一笑，而后神情斩钉截铁：“嗯，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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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画地为牢

　　　　林吴玉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山景。

　　　　虽然已经冬日将至，可这里郁郁苍苍的树木却生机盎然，犹如一股绿潮扑进她的眼帘，有些措手不及一般，她眨了眨眼睛，敛去眼中因为这股绿意忽然升腾的水汽。

　　　　她只能知道自己在深山的某处屋子内，可是这山是哪座山，她却不得而知。

　　　　反正肯定不是巫女山。

　　　　巫女山的山形奇特，植物也多罕见，明显与她此刻见到山形树木多有不同。

　　　　那日被林裴点了昏睡穴后，再醒来已经是在这屋内的床上，她不知道这期间到底过了多久，是几个时辰还是几日，对于现在身在何处她也丝毫不知。

　　　　林裴很明确地表示，她不被允许走出屋子。

　　　　所以，她只能站在窗前看一看周围的环境，期冀能够发现点什么。

　　　　其实，就算发现点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以她的力量，压根是逃不出林裴的手掌心的。

　　　　何况，一生还在他的手上，她不敢逃，也不能逃。

　　　　只是，如果不花些注意力去做些什么，她怕自己会疯掉。

　　　　望了一眼那压根没有锁上的门，她苦笑。

　　　　受制于人，投鼠忌器，只能被林裴这样画地为牢。

　　　　她不是没有动过推开门走出去的念头，哪怕只是走出这间屋子而非逃走，但是她却又害怕林裴就隐在某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若是她有不听话的行为，就会立刻加重一生受到的折磨。

　　　　想到一生，她的心不由一紧。

　　　　这里的屋子就两间，一间她的，一间林裴的。

　　　　她不知道一生被林裴囚禁在何处，也不知道他正在受着怎样的苦。

　　　　她更不能开口问林裴。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担忧，而后无能为力。

　　　　站定在窗口，静静地凝望屋外的风景，有微风穿窗而过，闻上去有种清新的味道，她很迷恋，至少风比她自由。

　　　　站了片刻，她看到林裴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壶酒和几包荷叶皮纸包着的似乎是吃食的东西。

　　　　下意识地退离了窗口一步，但随即不禁对自己的反应苦笑。

　　　　明明困守在这间斗室，根本无处可躲。退与不退，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人终究在认清事实的情况下，还是会败给下意识的反应。

　　　　转眼间，林裴已经走到了门前，他轻轻推开门，见到站在窗前的林吴玉，不禁温柔地一笑：“吴玉，你起来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和吃食，“看，全是你喜欢的。”他语气宠溺，表情柔和，将东西放在桌上。

　　　　见林吴玉的视线并没有在那些东西上多做停留，他走到窗边，轻轻伸出双臂圈住她入怀中。

　　　　他低下头，鼻尖从她的发髻一路向下嗅着，停留在她纤细的后颈，然后用力地呼吸了几下。

　　　　“吴玉，你好香。”

　　　　他低声说着，平平淡淡的语气，好像只是在阐述一件他认为的事实，却忽然便染上了几分情*~色的意味。

　　　　林裴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息，既有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那种智慧与冷静的气质，又有着一股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疯狂与偏执。混合在一起，会让林吴玉不自由的心生恐惧与颤栗。

　　　　而此刻，她被这种气息包围着，却要做到平静与淡然。

　　　　幸好林裴只是拥了她一会儿，就让她与自己一同坐下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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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唇畔的酒

　　　　打开包着吃食的荷叶和皮纸，几样精致的小菜，另几个小点的荷叶皮质包中则是一些蜜饯，最令林吴玉意外的是，还有一小罐盐津青梅。

　　　　林裴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只是语气淡淡地说道：“这梅子是用来配这酒的。”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小酒坛，然后对着她微微一笑，面如玉，神似云：“帮我打开。”

　　　　林吴玉听话地打开酒坛，一股熟悉的香气从坛口飘散出来。甜甜的，不似一般酒气的辛辣，反而有种令人愉悦的花香。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慌乱。

　　　　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林裴只是依旧面带笑容。

　　　　“吴玉，我听说这是你最爱喝的桂花蜜酿，喜欢吗？”

　　　　林吴玉的身形一僵，内心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念头。对于她在洛家山庄的事情，林裴到底知道多少。

　　　　她不敢想象要是林裴知道自己和洛津南有过一夜****纠缠，后果会是怎样。

　　　　但起码按照林裴如今的反应，他似乎暂时还不知道。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直到林裴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他语速缓慢却语气铿锵：“我在问你，喜欢吗？”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林裴这才满意地收回手：“洛家山庄的人虽然不讨人喜欢，但终归这样东西叫你喜欢，也不枉我当日没杀那两个小子。”

　　　　虽然依照林吴玉的推测，杀了洛津南和洛浩焰等于与整个洛家山庄为敌，而银面郎君当时也表现得并不想要杀他们，可毕竟换了行事性格诡秘的林裴，她就有些吃不准。但她不能开口问，她若问了，只会让林裴知道这二人在自己心中的份量，也就等于多给他们增加了一份无形的危险。

　　　　现在，终于从林裴口中听到他们平安的消息，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

　　　　随即，却又有种淡淡地怅然自心底一掠而过。

　　　　说不上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两人是她重获自由那段时间里认识的最亲近的人，而现在的她重新回到林裴为她设下的牢笼，因而想起他们，便总归有些无奈地会想起之前的自由自在。

　　　　不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她明白眼前还是以应付林裴为重。

　　　　她静静地坐到桌子的一边，与林裴面对面。

　　　　林裴朝她微笑，伸出手，越过桌面的酒坛与吃的，轻轻覆住她静置于桌上的右手。

　　　　温暖干燥的掌心，却传来一种名为控制欲的力度。

　　　　“坐到我身边来。”他如是说，不容抗拒。

　　　　林吴玉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

　　　　林裴露出满意的笑容，抬手执起酒壶，为两人的酒杯斟满酒。

　　　　他端起自己那杯，抿了一口，露出淡淡的笑容，眼神在她的眉目间流转：“怪不得我的吴玉会喜欢，原来这般香甜。”

　　　　林吴玉无言以对，只是机械地想拿起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

　　　　不想林裴却按住了她的手，而是把他那杯递到她的面前。

　　　　她迟疑了片刻，低下头去，就在绯丽的唇将要触碰到那杯沿时，林裴却又飞快地将那杯子向外一收，他的唇边绽出一抹笑容，凉且轻，一低头，吻上她微微张启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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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吻不住心

　　　　这是一个霸道的吻，虽然没有深入，却也容不得她退让。

　　　　开始时，林吴玉在一瞬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便想避开。

　　　　然而，近在咫尺，四目相接，怎么避得开？！

　　　　她退，林裴进。

　　　　这次他倒也没有用手固定住她的头颅不让她逃。

　　　　只是，事实是，她逃不开。

　　　　而后她也立刻明白了，其实自己不该退。

　　　　违背林裴的意愿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她便顺从地没有再动，任凭林裴的薄唇覆住自己的。

　　　　只是，那双灵动的眼睛，霎那犹如蒙尘的明珠，变得暗淡，失去了平日的光彩。

　　　　她长密的睫毛眨了眨，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她情绪的细微变化一点也没有能逃过林裴的双眼，他似乎不悦，眉尖皱起又平复。接着，他咬了咬她的下唇。

　　　　他的力道不算很重，却也绝对不轻，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林吴玉感觉刺痛，睁开眼低低地呜咽了一声，仿如久困陷阱的小兽所发出的微弱的悲鸣，虽然因为认清现实而惊惶减少，但茫然、无助却依旧萦绕。

　　　　但显然她这样示弱的声音，在林裴听来则十分悦耳。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却不理她的吃痛声，只是细致地用前齿自右向左，一点点的咬噬她薄薄的唇，一寸一寸，充满耐心。好似画匠运笔丹青，却又像是将军攻城掠地。

　　　　她微张的双唇之间的缝隙，相当于是含着林裴的上唇。他的唇菲薄且柔软，带着刀锋一般凛冽的线条。

　　　　她再次闭上眼睛，只是用力地抓着椅子边，指甲几乎要折断。

　　　　她的精神已经游离，记忆中与洛浩焰的亲吻忽然闯入了她的脑海。

　　　　第一次，是在宛阳城灰暗的小巷之中，她披着他的红衣，他抚着她的长发。

　　　　第二次，是中秋之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