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计:养女有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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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本净的怀里了。

　　　　“本净？”她摸索着将盖在身上的狐裘掀开，感觉到手指碰到的地方都很干燥，并不是潮湿的雪地。

　　　　眼睛上依旧蒙着布带，她刚要摸索着扯开，却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林儿，我来。”

　　　　林吴玉下意识地朝后退去：“你是谁？”本净的声音清越温和，眼前这人的语气虽然没有恶意，但是声音却低沉干哑。

　　　　“林儿，是我，我是本净。”那人已经走到她身边。

　　　　浑身的骨头都好似散架，林吴玉却顾不得，只想扯开眼上的布带，看看眼前这自称是本净，却压根与小和尚的声音完全不同的人，是谁。

　　　　一双手匆匆却又温柔地抓住了她的手：“林儿，别动。”

　　　　颇为熟悉的动作的确很像是本净，可是声音却很低哑，不似本净的清澈温和。

　　　　林吴玉立刻挣脱他的手：“你到底是谁？你的声音不是本净。”她冷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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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我真的是本净

　　　　“我真的是本净。林儿你怎么了？”语气里的诚恳也是林吴玉熟悉的，的确像是小和尚的口气，只是……林吴玉抛出心中的疑惑：“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本净“啊”了一声，仿佛明白过了似的：“我刚刚生火的时候被烟熏了嗓子，咳了一阵就这样了。”

　　　　“生火？”林吴玉不明所以。

　　　　“我们现在已经是在林儿你要来的这座山脚下了，我之前就看到这里有个山洞，刚刚你睡着了，又有点发烧，我便抱着你来这里休息，还生了一堆火。你感觉好点了没有？”

　　　　“我发烧了？”林吴玉狐疑地把手放在额上，她那会儿只觉得十分困乏，并没有发觉自己受寒发烧。不过额上此刻是一片黏腻冷汗，很像是发烧恢复后的症状，而浑身的酸软无力更是有力的证明。

　　　　“是的，而且烧得温度不低。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我身上又没有合适的药，真是担心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本净絮絮地说着自己刚刚的担忧。

　　　　林吴玉从这语气和说话的言语习惯中，已经判断出他的确是本净了，而且他说的因为生火被烟熏到，导致嗓子沙哑的理由，她也能接受。

　　　　“你真是本小净。”她若有若无地笑了，只有小和尚才能这么啰嗦地跟她表达这种关心她的心情。

　　　　本净那厢没有明白她这肯定的语气，以为她依旧存疑，所以还在一个劲地想着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唔，要不这样。林儿你摸一摸我的脸，我的声音或许你认不出来，但我的样子没有变。”他提议。

　　　　有这么好的“调戏”机会，一贯爱开小和尚玩笑的林吴玉怎么可能放过？她立刻点头同意：“好，这个主意深得我心。”

　　　　一双手在本净的脸上摩挲了片刻，除了得出本净的皮肤真是细腻娇嫩啊简直比她这个女子还要好手感啊之类的结论，其实她压根摸不出他的样子——所谓盲人摸骨认人，那也是指的是盲了很久那种，她这种临时凑数的“盲人”显然不具备这种技能。

　　　　吃够了小和尚的豆腐，她才心满意足地把手收回。哼，让你这一路总是一副纯洁无辜的样子“调戏”我，这次我要一下子讨回个本儿。

　　　　怀着这样戏谑念头的林吴玉揉捏了本净的脸颊半晌，这才罢休。

　　　　“其实，我摸不出你的样子。”她慢条斯理地吐出这么一句。换做是洛浩焰，早就被她气得要吐血了，幸好眼前的人是脾气好到没话说的本净。

　　　　本净怔了怔，似乎也没觉得她刚刚什么都摸不出来还摸那么久的事情有哪里过份，只是皱了皱眉继续苦恼着如何证明自己是如假包换的。

　　　　“啊，对了，林儿，我知道了。”他的语气忽然充满开心，“林儿，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这句话，能够证明我就是本净了吗？”

　　　　听着他这番充满天真孩子气却又是极为认真的话，林吴玉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当然，我确信，你就是本小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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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一直这样就好了

　　　　听到她唤自己“本小净”，本净显然松了口气，大概如果林吴玉一直不相信他是本净，会令他感到非常困扰的。

　　　　“你的眼睛也该再上一次药了。”本净说，“我替你把这布带一并换掉。”

　　　　林吴玉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本净就已经拆下了她之前的旧布带，正要为她换上新的。

　　　　她趁着这个间隙，缓慢地睁开双眼，眨了好几遍眼睛，这才微微模糊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山洞里虽有火光，但光线实在不算多么明亮，而她的视力也没有恢复，所以其实是看不清他的。可她能感受到他专注的神情，因为她曾经见过。就在洛家山庄，第一次见面时，他牵着她的手，要为她洗去手上小鸟留下的血污。

　　　　那时有细碎的阳光通过水波的折射，晶莹而细碎地粼粼映照于他秀眉的侧面，平缓的双眉，秀气的鼻翼，微抿的嘴唇，神态安静专注。

　　　　他那不亲近、不疏离、不刻意、不造作，专心致志的坦然姿态，曾经瞬间触动了林吴玉的心，她惊讶于世上有这样无暇的人，因为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这浑浊尘世见不到的天真纯净，令在红尘俗世中行走的人，都要觉得自己遍身尘埃。

　　　　而此刻，虽然不是那一身白色的袈裟，他的神态却依旧纯净高尚。林吴玉觉得，本净的身上有种特殊的能力，仿佛哪怕只是在他身边寻常呼吸都能被他净化一般。

　　　　净化？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词令林吴玉在心中失笑。她的命运大概不会轻易这么被净化，火化倒是容易一些。她暗暗地刻薄自嘲。

　　　　不过……

　　　　“本净，你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直到话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

　　　　本净不明所以：“林儿，你又在说什么话？我当然会一直是这样的啊。”他语气平淡地说，带着温和的笑容轻轻用手合上她微微张开的眼睛：“来，上药了。”

　　　　林吴玉没有对自己刚刚的话做解释，只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阵刺激的疼痛，林吴玉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觉得像第一次那样难以忍受了。

　　　　而后本净照旧是为她蒙上干净的白色布带，在布带覆上她眼睛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来自他轻柔温暖的呵气。

　　　　“你做什么？”她有些意外地问。因为那呵气是连续的，一次接着一次的，并不像是他呼吸不经意所致。

　　　　“我这样吹吹，你也许不会因为这药而那么难受。”本净说着，布带已经在林吴玉眼前绕了一圈。

　　　　又是“吹吹”……林吴玉其实在自己问出问题的同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可听到本净果真这样回答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啼笑皆非。

　　　　“有什么不妥吗？”本净停下手里的包扎动作，问。

　　　　“没有。”林吴玉简单地回答。“你继续吧。”

　　　　算了，小和尚什么男女大防的概念都没有，这山洞又没有第三人，何必跟他解释那些对他而言大概很难理解的事情呢？

　　　　林吴玉这样想着，却忘了，与本净第一次做出为她“吹吹”这样的行为不同，这次她并没有用力推开他。

　　　　这样的变化，是一种无法言说却已然加深的信任，与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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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换衣

　　　　刚刚睡着时盖着狐裘捂了一身热汗，林吴玉的烧已经退了，只是汗水浸湿了贴身的衣物，感觉十分不舒服。而且，冷冰冰的亵衣可一点也不会对她目前虚弱的身体有好处，说不定一个不走运，又会加重受寒。

　　　　细心的本净从她不耐的神情似乎也发现了这点：“林儿，你的行李里有里衣可以更换的吗？”

　　　　有是有，可是你在这儿我哪里方便换衣服？林吴玉在心里说道，随即就很不客气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她不禁抖了个寒颤。

　　　　“本净，你背过身去，我换下衣服。”林吴玉考虑了一下之后说道，现在不是硬撑的时候，况且她还是挺相信小和尚的为人的，这一路上虽然她没少被他的各种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但若要说起他的本质，她依旧觉得可以用一张白纸来形容。而且这个白纸的白压根就是白痴的白……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本净真有什么歹心，也不会等到现在……

　　　　“好的。”她听到本净一边答应着，一边似乎走开了一些。

　　　　接着，他的声音从远一些的地方传来。“我现在背对着你看着洞壁了，林儿，你换吧。”

　　　　林吴玉摸索着解开了行李，从中找出里衣，毕竟眼睛现在派不上用场，所以颇费了一点时间才将里衣拿出来。

　　　　洞穴里，除了火堆发出的燃烧声音，便陷入了一种令人有点尴尬的沉默。

　　　　林吴玉轻咳了一声：“本小净，我还没开始换，你可不能转过来啊。”

　　　　“知道了，等你换好衣服，你让我转过来了，我才会转身的。”本净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他还不忘嘱咐她，“你靠近火堆些，会暖和点。”

　　　　“嗯。”林吴玉淡淡地应了一声。

　　　　奇怪，这次这个总喜欢“帮忙”的小和尚似乎蛮听话的，也没提要来帮她换衣服的事情。他不是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意识吗？林吴玉一边心中生起淡淡的疑问，一边尽可能快速地换掉衣服。

　　　　“好了，你可以转身了。”换好衣服后，她说道，随后才听见本净慢慢转身走到她身边。

　　　　本净望着林吴玉，少女的嘴唇有些起皮了，大概发烧导致缺水造成的，他立刻将水囊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嗯，好。”毕竟她手上也包扎着，刚刚换衣服就很不利落，这会儿拿着水囊的动作也有些笨拙。

　　　　于是本净又主动地代劳了――“还是我拿着水囊喂你吧。”他说着，小心地喂林吴玉，生怕她喝得急了会呛到。

　　　　火堆中的火焰轻轻舞蹈着，有寒风经洞口吹进来，红蕊蓝边的火焰闪烁着，年轻僧人单手托着水囊，低头看着少女的侧脸上光线明暗变化。

　　　　她明净的双眼被蒙上，可他依旧能从她不算舒展的双眉间看出她内心的疲惫。事实上，这次重逢以来，他一直感觉得出她若无其事的表面下隐藏着一抹忧心与不安。而且，他能觉察出，这忧心与不安，与她独自一人失去视力困在雪地里似乎无关。

　　　　她不喜欢他发问，他便不问。虽然他很想知道，在宛阳城论剑大会一别之后，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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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看她的笑

　　　　“我喝完了。”林吴玉抬起头，对着本净站的方向很平常地笑了笑。

　　　　本净却对着这笑容有点失神，只觉得这看似平淡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让人心疼。

　　　　“林儿……”他不知不觉地开了口。

　　　　“嗯？”林吴玉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

　　　　本净惊觉自己开了口，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水囊，仿佛躲避着林吴玉的视线，虽然他明明清楚她此刻因为雪盲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火堆中的火焰，在山洞的墙壁上铺开一片薄薄的光，少女微微抬起头，似乎对于年轻僧人言语的戛然而止带来的安静有些不解。

　　　　“你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本净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看着她明明很寻常的笑容，却想到这一路她的辛苦，还有她提都不提的心事，便兴起想对她说点什么的念头，可事实上直到唤了她的名字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对她说什么。

　　　　可她的名字却像是什么咒语，之前还不曾觉得，此刻自己这么低低地唤一声，竟生出些许喟叹的意味来，叫他莫名其妙地乱了心。

　　　　自幼礼佛，心如止水，这样奇怪的心跳感觉是他不曾体会过的，仿若如镜的湖面被投下一枚石子，随着波纹一圈圈地漾开，久久不得平静。

　　　　原本就被烟熏过觉得不适的嗓子，此时似乎更加的发干。他顺手举起水囊打算喝口水润润嗓子。可当甘甜的清水进入口中的同时，他却忽然想起这水囊正是刚刚林吴玉也喝过的。这个念头刚一在脑海中浮现，他便立刻慌得被口中的水呛住了。

　　　　“咳咳咳……”他止不住地咳嗽。

　　　　不知是刚刚的念头所致，还是因为咳得太用力，他觉得双颊几乎烧了起来。

　　　　“你没事吧？”林吴玉轻轻皱眉问，她看不见，所以只是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手，并没有触碰他。

　　　　本净望着那伸向自己的手，却想也没想地就握住了。

　　　　“我没事。”他平稳了一下呼吸，才回答。

　　　　“嗯。”经这件事打岔，林吴玉也忘了刚刚本净的反常，只是问：“你的喉咙好点了吗？”原来，是她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恢复了一些，才有此一问。

　　　　“好点了。只是刚刚喝水喝得有点急。”本净脸上依旧发烫，自己说的最后一句明明是实话，可说出来又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他只觉得此刻，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而是别人。

　　　　而这个几乎是荒唐的想法，更是叫他犯晕。

　　　　“你啊，照顾人是一流，怎么轮到自己倒是手忙脚乱的。”林吴玉笑了笑，一边调侃着他，一边秀丽的唇角轻轻勾起，弯成一个几乎是迷人的弧度。

　　　　本净着迷地盯着那唇角看了片刻，忽然惊觉自己这样奇怪的行为，连忙又移开视线，一低头，又看到自己一直握着林吴玉的手，忽地又是一惊，立即将她的手松开。

　　　　他松手的动作太突兀，林吴玉察觉到一丝不对，有些疑惑：“本净，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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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治眼良药

　　　　“我……”不会说谎的本净有些语塞，目光触及手中分量变得很轻的水囊，他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我去挖点干净的雪回来烧水。”说完，他逃似地向着洞口走去。

　　　　林吴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和尚怎么了？

　　　　想起他刚刚忽然放开她的手，她不禁莞尔，带点玩笑一般地揣测着，难道这个迟钝的本小净现在才想起来男女有别这件事情来？不过手也牵过了，抱也抱过了，现在才着慌，会不会太晚了点？呵呵。

　　　　没有在这样的小事上纠缠，她缓缓坐下，靠着火堆很温暖，连狐裘都不需要披了。

　　　　明天要翻过这座山，到达山的那边才行。最南边的小镇也不知道叫什么，是不是下山就到了，还是要走一段路？

　　　　一生会在镇上等我吗？

　　　　她心里没底。

　　　　但是想到一生，疲惫不堪的身体好像开始恢复元气了一般。

　　　　她暗暗为自己打气，为了和一生汇合，她必须强大起来。

　　　　只不过，明天如果眼睛还是看不见，大概她还是离不开本净在侧。

　　　　可她并不太愿意本净陪着她去与一生汇合。

　　　　毕竟林裴回来后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追着线索查到本净身上很难说。她不想给本净带来麻烦，也不希望林裴追查到她和一生的下落。

　　　　要想个折衷的办法才好啊……火光下，她平静的面容下，是谁也看不透的内心。

　　　　山洞外，已经收集到干净白雪的本净却在迟疑要不要现在就进去。

　　　　刚刚他一重重放开林儿的手，就立刻也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奇怪了，而后林儿问他怎么了，他却也不知要怎么回答。

　　　　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毕竟不放心林吴玉一人在山洞中，他心中虽然踯躅，还是平静了一下心情，便朝着山洞走去。

　　　　“本小净，是你吗？”听到有脚步声，林吴玉立刻将脸朝着声音的来源转去。

　　　　“林儿，是我。”本净令人安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的脚步由远而近，直到在她身边才停止。

　　　　“你不是轻功很好吗，怎么这会儿脚步声这么沉？”林吴玉有些疑惑。因为之前在雪地里，他出现时，她压根都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本净回答：“因为你看不见，我怕你听不见我的脚步声，会害怕。”很平淡的回答，带着一股理所当然，实则却包含着他对她的关心与体贴。他将她内心的不安看得那样清楚，只是想力所能及地令她安心一点而已。

　　　　林吴玉嫣然一笑，被这样细碎周到的关怀触动了。

　　　　“你真细心。”她说。

　　　　“有吗？呵呵。”本净对先前看着她的笑容时内心乱了的情形还有些心有余悸，所以一边笑着一边低头，将水烧上。

　　　　“对了，雪盲到底需要用什么药治疗？你还没有告诉我。”林吴玉说道。她现在暂时失去了视力，是决定了本净会一直待在她身边的先决条件。只要她重新能看到东西了，也就可以跟本净分开，自行去与一生汇合了。

　　　　“需要鲜牛奶或者是鲜人乳。”本净说道，“不过牛奶到底不比人乳干净有效，所以还是后者好些，只是有些难获得。”

　　　　林吴玉倒也没有想到竟是要这样的东西，听到本净最后一句，却只是一笑：“有什么难的，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明天翻下山后，找家有新生儿的人家，花钱买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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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指尖乱心尖

　　　　林吴玉带的干粮就是肉脯和菜干，她让本净从行囊中拿出来后，口述教会他怎么样让那菜干还原，自己便就着热水吃了几口肉脯。

　　　　不一会儿，本净便将那菜干弄成了菜叶。

　　　　“可惜没有盐，这菜叶好像淡了点。”本净一边说着，一边将清水煮过的菜叶递到了她唇边，“林儿，你吃这个吧。”

　　　　林吴玉细嚼慢咽地将口中的肉脯咽下，这才微微笑了笑：“本小净，还是你吃吧，我又不是非吃素不可。”

　　　　“尝尝，就一片菜叶。”本净的语气柔软，说是劝说，却有一点哄着的意思。

　　　　不想拂他的好意，林吴玉张口咬住了那片菜叶。

　　　　没想到菜叶偏长，她一口倒是全吃到嘴里了，只是叶尖甩出的一点清水溅在了唇边。她下意识地舌尖一探，没成想本净却正好伸出食指打算替她擦拭。

　　　　于是，那细软的丁香舌尖就这么轻轻地舐过他的指尖。

　　　　本净一怔，手指仿佛被火烫了一般地迅速缩回。随即，他又露出迷茫的神情，不解自己的反应。

　　　　林吴玉倒是一句话便化解了这尴尬：“本净，你刚刚洗手了吧，我要是一会儿肚子痛可要找你算账。”她开玩笑地说，因为看不见，所以并不知道本净此时的表情，而本净在她心里就是对什么都很懵懂的单纯性格，她也没有觉得刚刚的亲昵举动会带给他什么样的震撼。

　　　　“我刚刚用热水洗过手的。”正在对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反应觉得怔然的本净，几乎是听到她的话，就下意识地回答。

　　　　“那就好。”林吴玉笑了笑，也没有将刚刚的小插曲当作一回事。

　　　　她的言语自然也将本净茫然的神志拉了回来。见她面色如常地低头继续吃肉脯，他低头望了望刚刚与她舌尖亲密接触的那食指指尖，不禁曲起拇指关节处轻轻摩擦着。

　　　　总觉得指尖还残存着她舌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虽然理智上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刚刚那一瞬的场景，他的指尖就似乎被小虫蚁咬噬了一口一般，明明不疼不痒，心里却觉得异样。

　　　　“本净，你不吃点东西吗？”林吴玉侧过头问他，因为没有听到他吃东西的动静。

　　　　他忙回答：“马上就吃。”

　　　　年轻的僧人晃了晃头，似乎是要把心中奇特的感觉晃出身外一般。

　　　　安静地吃完这顿“饭”，本净又替她把手上的绷带也拆开，用干净的温水将手上或浅或深的细碎伤口都清洗了一遍，重新上了药，这才安排她躺下：“林儿，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才有精力翻山。”其实他已经决定了，明天翻山他背着她走，但即便是这样打算，休息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依旧是必须的。

　　　　“嗯。你呢？”林吴玉躺下后，感觉他细心地为自己盖上狐裘，连边角都掖好。

　　　　“我睡在靠近山洞口一点的地方。”本净回答，“你如果有事就叫我。”

　　　　“洞口风大。”林吴玉轻轻皱眉，“你若是受了风寒，我现在这样可没法照顾你。”

　　　　本净笑了笑：“我有内力，不妨事的。再说了，我在洞口旁边也生了一个小火堆，一来取暖，二来也可以驱赶山上可能想进山洞的野兽，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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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好眠无好梦

　　　　听到本净已经安排好了，林吴玉点了点头，听着他的脚步走到离自己大概五六步远的地方，也坐下了，她便侧过身睡了过去。

　　　　醒着时还好，此刻想要入睡，却觉得绕了眼前几圈的布带煞是令她不舒服，甚至难以入睡。

　　　　“本小净，我还是取掉这布带再睡吧，适应不了。”她说着，自己坐了起来，摸摸索索地打算将那绷带解开。

　　　　“我来。”本净走过来，一边帮她拆绷带，一边对她说，“这布带本是避免你的眼睛再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