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成计:养女有毒-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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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和林吴玉的生死有什么关系？

　　　　哪怕长青是能起死回生的药，一生也不关心，但他关心林吴玉的安危。

　　　　即使在他的脑海中，一切记忆都被孟婆药抹去，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保留着一份对她的守护。

　　　　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在意。

　　　　一生知道此行如果是去甘州，则是去为碧玉门的银面郎君效力，因为一场正邪之战即将拉开帷幕。而何不知所说的江湖将要掀起的腥风血雨，恐怕也就是这个的。

　　　　但只是正邪之战而已，何不知为什么要借自己的剑诈死呢？

　　　　难道是有什么灾祸，严重到令何不知不惜以制造自己已死的假象，来避开？

　　　　想到张韬曾在山洞中问林裴，何不知是不是冲着林裴来的，而林裴的回答则是，他是来找死的。

　　　　林裴杀人可以有很多理由，也可以不需要理由。但何不知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束手被杀的人，所以林裴会对他下杀手，肯定是有原因的。

　　　　是跟林吴玉有关吗？还是跟长青有关？

　　　　亦或，都有关？

　　　　一生轻轻抬手抚额，头疼令他不得不放弃思考下去。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找到林裴的落脚点才能找到新的线索。

　　　　按照林裴谨慎、多疑的个性，他若是选择一处住所，那一定是……一生飞身轻轻落在一处地势较高的民宅房顶上，放眼朝着四方看去，夜幕下的丰北镇寂静极了，没有人知道，在某家屋顶之上，一个年轻人正目光犀利地逐一将视野范围内的宅子一一看过去。

　　　　而后他的眼前一亮，选定了一个方向而去。

　　　　林裴喜静，但既然他是在这镇上有落脚之处，也不可能特别的偏僻。大隐隐于市，最佳的选择，应该是能够闹中取静并且干净整洁的庭院――对于凡事总有所要求的林裴，那种污糟的小院子肯定也不会在他的选择之列。

　　　　经过一家紧闭着门的蜜饯铺前时，一生的目光微微闪了闪，他记得去那小屋的那次，曾见到取暖的炭火炉内有不少梅核。

　　　　也许，就在这附近……他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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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翻过山

　　　　林吴玉醒来的时候，还很早。

　　　　本净走了过来：“林儿，醒了？”

　　　　“嗯。”林吴玉在他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天亮了？”她微微睁开的眼睛看向洞口的方向，虽然视线模糊，起码还是能判断明暗的。

　　　　“刚刚亮，你要不要再睡会儿？”本净问道。

　　　　“不了。”林吴玉心急着赶路，只想即刻动身。

　　　　“那我烧点热水，你洗漱一下，吃点东西我们再走吧。”本净说着，便开始动手做事。

　　　　有了他的照应，因为雪盲而短暂“失明”的林吴玉，比她看得见时自己照顾自己还要细致周到。

　　　　其实，翻山这种事情，有了本净的存在，林吴玉压根连动都不需要动。

　　　　本净会轻功，又比较熟悉山形，背着她只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就到了另一面的山下。

　　　　“林儿，我们已经到山脚了，你昨天还没有告诉我，翻过这座山后，你要去哪里？”本净将她放下，让她靠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自己也趁空喝了口水。

　　　　林吴玉暂时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去向：“这山下应该有村落人烟的，我们先找一处地方落脚，起码今晚没有山洞可以过夜了。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能够找到治疗雪盲需要的东西。”

　　　　本净点了点头：“好。”他朝着远处眺望了片刻，高兴地对林吴玉说，“林儿，南边似乎有个小村庄，我们朝那边走吧。”

　　　　南边？倒是跟她要去的方向恰好吻合。

　　　　“嗯，那我们走吧。”林吴玉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自袖中拿出面纱戴上。

　　　　本净有些不解：“林儿，你这是做什么？”

　　　　林吴玉只是淡淡地回答：“我的脸如果给不相干的人见了，我会有麻烦的。”

　　　　本净似懂非懂，但见到林吴玉戴上面纱之后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可是，林儿，你这样会更引人注目的。”

　　　　“嗯？”林吴玉不明白地微微侧头。

　　　　“出发前，我给你的眼睛上药后蒙上了布带，你现在又把鼻子嘴巴都用面纱蒙住了，所以……你的脸上只露出一条布带和面纱之间的缝隙，太不自然了。”本净忍俊不禁。

　　　　林吴玉听了他的描述后，想象了一下自己此刻的模样，也有些哭笑不得。

　　　　她本来是不想把面容露出来，以免万一林裴追踪到此，泄漏了她的行踪。不过听本净说了自己此时滑稽的样子，倒很像是不打自招。

　　　　如果这副尊容去前方的村庄借宿的话，只怕想让别人印象不深刻都难。

　　　　她只好把面纱又拿下来，然后问本净：“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自然很多。”本净老实地回答。

　　　　“这样你会记住我的样子吗？”林吴玉若有所思地问。

　　　　“林儿，我早就记住你的样子了。”本净答。

　　　　“我是说，如果你是前面那座村庄的村民，是第一次见到我，过后要是有人问起，还会不会记得我？”林吴玉问。

　　　　“可我不是那些村民啊……”本净为难地说。其实，他忘记告诉林儿了，他有个特长叫过目不忘……

　　　　忍了半天，林吴玉憋出来一句：“本小净，你这孩子太死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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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不引人注目的法子

　　　　“我应该比林儿你还年长一些，你怎么叫我孩子？”难得本净也会有不满的时候。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执着于这样的事情，明明知道为这样的事情动气其实是有悖佛心的。而且确实有点孩子气……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情愿，不情愿被林吴玉当作什么也不懂的小孩。

　　　　不过，他的不满很明显地被某人无视了。

　　　　“不行，得想个别的法子，我不希望他们对我的样子留下印象。”林吴玉皱眉，压根没注意到本净的话。

　　　　“林儿。”本净无奈地叫着她的名字，希望低头沉思的少女能正视一下自己的存在。

　　　　“嗯？”林吴玉循着声音朝向他，脑中却刹那冒出一个不错的想法。

　　　　如果她现在不是被布带蒙着眼睛的话，那她现在的样子简直能用一句话来形容――眼前一亮。

　　　　“本净，一会儿进了村庄，若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是你的新婚娘子。”林吴玉快速地梳理了一下内心的想法，然后嘱咐着他，“记住，若是有人问起，便说你陪我回家省亲的途中误入山林迷了路，我的眼睛受了伤。”新娘子大都娇羞怕生，而且眼睛又受了伤，含羞低着头不看别人也是很正常的――况且她还眼睛受了伤，蒙着布带呢，看了也是白看――她不看向别人，别人自然也看不真切她的模样了，盯着她看又很失礼，也应该没人会这样――多自然又好用的法子

　　　　本净吓了一跳，直摆手：“林儿，我是出家人，不能娶妻的。”

　　　　“又不是真的，只是让你这么一说罢了。”林吴玉很想拉下蒙眼的布带给他一双白眼，“本小净，你干脆叫‘笨小净’得了。”

　　　　对林吴玉略带挖苦的语气丝毫不以为意，本净纠结的是另一件事情：“可我是出家人，也不能打诳语的。”

　　　　“……”林吴玉觉得很无力，遇到这个不懂变通的小和尚，她这是第几次有种无语问苍天的冲动了？

　　　　“你又没剃发，别人不知道你是出家人的。”她叹了口气，没抱太大希望地劝说道。而且本净身上穿的不是袈裟，是素灰色的僧衣，与寻常布衣区别也不大，一般村民估计也看不出来。

　　　　“我心中有佛，别人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本净很为难，其实他挺想帮林儿的忙的，但他怎么能用谎言去愚弄别人呢？“况且，我尚未剃度，是因为师傅说我尘缘未了，等时候到了便可受戒。不能因此就骗别人说我没出家。”

　　　　然而林吴玉却从他后面这句话中抓住了她需要的“重点”：“喏，你师傅都说你尘缘未了了，说不定你这次要跟我假扮夫妻就是应了这句。不过这一关，什么时候才能到你受戒之时？”

　　　　单纯的本净果然又被她绕住了。

　　　　“是这样吗？”他喃喃，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这样吗？”林吴玉很聪明地把问题抛了回去，留给小和尚自己纠结去。“不过如果让别人记住我的样子，我以后的麻烦会大的。”她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

　　　　本净立刻很关切地问：“林儿，你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你到底会有什么麻烦？”

　　　　林吴玉惨淡一笑：“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给你听吧。”依旧是拖字诀战略，她故意语气顿了顿，才沉痛地继续，“也许，我会死的。”这倒不全是为了博取本净的同情而演出来的表情。想到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林裴抓回去，她都觉得生不如死，还不如真死了算了。

　　　　果然，本净被她的表情骇住了。

　　　　“那，那我还是不能打诳语的。有没有别的办法啊？”他也很为难，因为他并不是不想帮她，实在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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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换个称谓

　　　　“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是不会让你打诳语破戒的。”林吴玉听出他语气中的动摇，立刻乘胜追击。

　　　　“嗯，有这样两全的法子吗？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毫无以外，本净乖乖答应了。

　　　　“那么，现在，我们俩先改下称呼。”林吴玉的话令本净一脸茫然。

　　　　“啊？改什么？本净是我的法号，除非师傅和师叔同意，怎么能随意改。”

　　　　果然很死心眼……林吴玉在心里默默吐槽，而后笑容满面地说：“我不是要改你的法号，我说的是称呼，称呼而已。”她强调，“譬如你叫你师傅便是‘师傅’，别人都叫他‘了苦大师’。只是换了个称谓，指的还是同一个人。”

　　　　“哦，要怎么改？”本净疑惑地问。

　　　　“从现在起，我不叫你本净，也不叫你本小净，而是叫你相公。”林吴玉说。

　　　　本净顿时直摇头：“不行不行，林儿，相公这个称呼万万使不得。我是出家人，这也太……”

　　　　林吴玉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正色道：“本净，亏你还是佛门中人，怎么这样执着于一个称呼。本净也好，本小净也好，相公也好，都只是个称谓，本质有何区别，都只不过是我叫你的一个工具，但凡你这人没有变，这些称呼的意思所指代的都只有你而已，何必如此拘泥而执着？”

　　　　“这……”已经被她一大段话绕晕的本净，敏感地觉得她的话有些强词夺理，可一时又找不出能够反驳的话。

　　　　不等他有所反应，林吴玉继续说道：“佛门不是讲究凡事放下吗？现在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就让你这样放不下了？”

　　　　本净不禁苦笑，明白自己是绝对说不过她的，不过，只是换个称谓就能帮她的话总归不是坏事，所以他便不再表示异议：“嗯，好，那就随你叫吧。”本想说“那你就叫我相公吧”，可“相公”二字莫名地有些说不出口，倒是脸颊上有些隐隐的发烫。

　　　　林吴玉点点头，用一副“看来你想通了，我很欣慰”的语气继续说道：“你对我的称呼可以不变，还是叫我林儿就好。”“林儿”“琳儿”“灵儿”“玲儿”……相似的发音很多，不改也无伤大雅。

　　　　虽说还是“娘子”这样的称呼更加合林吴玉的心意，不过她很担心真要叫本净这么改口，他会纠结到想去撞墙的。

　　　　本净听到她这样说，也无形地松了口气：“好的。”

　　　　虽然两人心里想的事情截然不同，但此刻却是相同的心声。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两人商量好称呼的事情，便朝着前方通往村庄的平坦小路走去。

　　　　“相公。”林吴玉的声音传来，静默片刻后――“本小净，我在叫你呢。”

　　　　“啊？哦。林儿，有什么事情？”年轻僧人一阵慌乱后，总算有了回答。

　　　　“这么生分，看来得多练习几遍才行。”

　　　　“啊？林儿，这就不用了吧……”

　　　　“不行，你刚刚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是在叫你，必须练几遍。来，相公――”

　　　　“嗯，林儿。”

　　　　“相公――”

　　　　“林儿，我已经记住这是在叫我了，你能不能不要把声音拉这么长？”

　　　　……

　　　　两人的身影在小路上渐行渐远。在他们身后的山上，夕阳已经行至山巅，被山峰半遮半掩。山顶长着两株狗尾草，余晖照耀下，犹如太阳温柔的眼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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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木公子和他的娘子

　　　　板达村今天迎来了两位面生的客人。

　　　　其中一位，是个年轻英俊的后生，着一身灰色的寻常粗布衣物，但模样真是俊得没话说，而且见人总带着几分和善的笑容，周身散发的温和无害的气质，叫人根本连对他板着脸说话都做不到。

　　　　与他同行的是位年轻女子，听说是他新婚燕尔的美娇娘。大概刚刚从姑娘变成新娘，发髻还是梳着少女的样式。那后生总是语气温柔地叫她“灵儿”，除了偶尔叫那后生一声“相公”，她大部分的时间却总是站在他身边，含羞带怯地低着头不说话。

　　　　村里几个调皮的孩子一边大叫着“新娘子，给糖吃”，一边嘻嘻哈哈地从她身边跑过，她羞得把头低得更甚了。

　　　　里长把他们安排在村尾王猎户家中住宿，因为王猎户是他的拜把子兄弟，有什么好处总归先紧着自己兄弟不是。这年轻后生说要借宿的时候，他旁边那位低着头总是在害羞的新娘子便怯生生地递来一枚碎银子：“麻烦您了。”声音清脆婉转，那一声“您”叫得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尊称过的里长眉开眼笑。

　　　　要知道，这么一枚碎银子可抵得上王猎户卖两三个月的野味兽皮了，过冬雪天的日子打不到猎物，王猎户家的日子过得很紧巴，他这个做里长的哥哥自然要帮衬帮衬，于是便做了个顺水人情，让王猎户和他婆姨欢欢喜喜地把这两位“贵客”领了回去。

　　　　“还不知道这位公子贵姓？”王猎户的婆姨去厨房张罗着晚饭去了，王猎户作为一家之主，请这两位客人落座后，便也坐下，闲聊着打发时间。

　　　　“啊，贫……我……”

　　　　“我夫家免贵姓木。”看着本净对计划外的问题明显张口结舌，林吴玉只好立刻接过话头回答。

　　　　顺利地找到借宿的人家，她很庆幸，不过本净的临场应变能力实在差到令人发指，害她不得不一再破坏自己营造的羞怯新嫁娘的形象。

　　　　幸好刚刚他没有把“贫僧”二字说出来，不然她踹他一脚的心都有了。

　　　　王猎户觉得这位公子虽然温和有礼，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人还是怎么地，有点呆气。他一个大老粗，哪里会寒暄什么，便让二人在堂屋休息片刻，自己则也进了厨房帮忙去了。

　　　　本净见到这家的主人王猎户离开后，立刻悄悄拉了拉林吴玉的衣袖：“林儿，我怎么姓木了？”

　　　　“难不成你想姓林？”林吴玉好笑地说，“你要是改姓林，那就不是我‘嫁给’你，而是你‘嫁给’我了？”

　　　　这个牵扯了太多婚嫁常识的冷笑话，本净压根不理解，所以他睁着一双温和如水的眼睛望着林吴玉：“林儿，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林吴玉轻咳一声，止住笑，才道：“你不是法号本净嘛，本字抽去一横，不就是木字。”再说了，你的性格也挺木头的，我这姓氏编得多么贴切。

　　　　本净显得很苦恼：“这也是谎言。我说了，我不……”

　　　　“不打诳语是吧？”林吴玉截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知道啊，所以刚刚是我替你回答的，说谎的是我，不是你。”

　　　　本净蹙眉，还想说什么，见到王猎户和他的婆姨一起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自厨房出来，两人连忙若无其事地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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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药材到手

　　　　本净和林吴玉对粗茶淡饭其实都不讲究。

　　　　只是，王猎户夫妇性格实在，大概是因为收了银子，所以热情特地把家里腌制的腊肉都拿出来招待他们。

　　　　看着摆了一桌的各种花样的大块儿肉，本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对着一盘青菜下筷子。

　　　　路上一直吃肉脯的林吴玉自然也对荤腥腻味了，吃了半碗米饭，就着本净为她夹的菜，又喝了点菜汤，也就说饱了。

　　　　到收拾桌子的时候，满桌的大鱼大肉他们根本一口也没动。

　　　　看得王猎户和他婆姨一个劲地在心里嘀咕：怎么这两位都不吃肉，给那么多钱还只吃素菜。这哪里是吃素，这根本是吃亏啊！果然是不会过日子的读书人家才能干得出的事儿。

　　　　“王家嫂子，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你。”吃过饭，林吴玉在本净的搀扶下，来到厨房。

　　　　王猎户的婆姨正在洗碗刷锅忙得不可开交，见到林吴玉这般客气地跟自己一个村妇说话，有点手忙脚乱：“什么嫂子不嫂子的，我哪里受得起，叫我“王家的”就行了。这伙房里又脏又乱，夫人你可别进来了，有事儿咱们出去说。”

　　　　虽然林吴玉年纪比她小很多，可毕竟气质出众，在她家借宿又给了不少银子，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像叫村里那些丫头片子似的，憋了半天才憋出个“夫人”的称呼来。

　　　　至今为止，林吴玉见过的唯一一位被人称为“夫人”的人，只有洛家山庄的庄主夫人白云慧，如今这称谓搁在她身上实在不搭调。

　　　　她只是笑了笑：“什么夫人，王家嫂子你太客气了。我想请问一下，这村里有谁家媳妇刚刚生了孩子的吗？”说话间，本净拿了旁边一张凳子来扶她坐下，动作很是温柔体贴。

　　　　王猎户的婆姨心里暗说，这读过书的人就是文雅细心，照顾娘子起来好生周全，想到自己家粗手粗脚的那位她就想叹气。

　　　　“有倒是有好几家，夫人问这个做什么？”听清林吴玉的问话后，她忙回答。

　　　　“我在这山里的雪地里走了太久，不慎伤了眼睛。我家相公说，老家那边有个偏方能治，只是需得一些新鲜的人乳，所以……”

　　　　“哦，那行，我去帮你讨一碗回来就是。”王猎户的婆姨恍然大悟，也没多问，爽快地答应了。

　　　　“那真是麻烦王家嫂子你了。”林吴玉笑着道了谢，在本净的搀扶下回到了堂屋。

　　　　新鲜的人乳很快就找到了，王猎户的婆姨一端进屋交到本净的手上，他立刻朝厨房走去。

　　　　“木公子，要煮要熬还是我来吧。”王猎户的婆姨主动帮忙，本净却退了几步。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极度不适应“木公子”这个称呼的本净有点结巴地说。

　　　　所以，当他端着煮沸的“药”从厨房里出来，走到林吴玉身边，将碗放在桌上，又用一贯温和的语气对她说：“一会儿等冷透了，我帮你滴进眼里。”时，王猎户的婆姨再次在心里感叹，果然这位木公子是位真心疼娘子的好相公。

　　　　因为不想被别人看到她摘下蒙眼布带后容颜的全貌，林吴玉微笑着提醒本净：“嗯，好。那相公我们回房间等这眼药变冷吧。一直在这儿坐着的话，也耽误王家大哥和嫂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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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贪嗔痴慢疑

　　　　正巧去里正家送酒道谢的王猎户踏进家门，听到了这句，立刻爽朗地笑了起来。

　　　　“家里的，被褥什么的准备好没有？”他问自家的婆姨。

　　　　“当然了，木公子和夫人随我来吧，都是新棉花缝制的新被，只管叫你们今晚睡个暖和觉。”

　　　　随着王家夫妇热情的一问一答，林吴玉和本净忽然想起一个之前被他们忽略了的问题――假扮夫妻是需要同床共枕的！

　　　　现在提出分室而睡显然太奇怪了，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来到了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等到王猎户的婆姨掩门而去，本净扶着林吴玉在床边坐好，自己则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林儿，我今晚伏桌而睡就可以了。”他说道。

　　　　林吴玉倒是有点意外他忽然对男女大防有所觉悟。

　　　　“怎么？”

　　　　本净老老实实地回答：“师叔说过，男子只有成亲才能与女子同被而眠。而我懂些医术，自然也知道，此举乃是为了繁衍后代。不过，我是出家人，此举乃为淫戒，万万不可破。”

　　　　看来他也不是完全的什么都不懂，起码最重要的部分他还是很拎得清的。

　　　　林吴玉有些奇怪：“淫戒？难道不是色戒？”佛理她也懂一些，所以之前才能用一些偷换概念似是而非的狡辩哄得本净一次次帮她，不过真要论真起来，自然不比自幼礼佛的本净。

　　　　听到她的疑惑，本净只是笑了笑：“色是虚妄，万物的表象都是色，此色并非女色之意。贪嗔痴慢疑才是真正需要持戒的。”

　　　　“原来是这样。”林吴玉淡淡一笑，“好一个贪嗔痴慢疑。”

　　　　哪个俗人的一辈子能够逃得了这五个字？

　　　　烛光下，本净将她笑容中若有似无的淡愁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