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未尽-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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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开门见山的宣告，让我有些惊讶，有些接受不了。

　　　　“那就是说，你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嗯。”

　　　　“没有合适的肾源吗？”

　　　　“哎……你是有过亿的资产，但我没有啊。你一个包的价钱都会让我觉得好多。所以……肾源有是有……可是……如果换肾后，我就堕落一点钱都没有的话我还不如死去。”

　　　　“那你告诉我这个……是要我怎么去做？”

　　　　“我不透析省下来了许多钱，再加上我所有的存款，也能凑到八十多万。这是我留给陈颖的所有财产。我想让你帮我保守我这个病，等到我死的那天，请把这封信给她。”陈颖的父亲递给我一封用棕橘色信封包裹的文件。

　　　　紧紧握住信，对陈铭说：“那陈颖呢？她以后怎么办？”

　　　　“我让她奶奶来照看她了。”

　　　　“那，内八十万她可以马上继承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会把它们开成一张张支票。所以请你帮我转交给她。”陈铭从背包里掏出许多记名支票交给我。

　　　　“那……那好……”

　　　　“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我得了尿毒症的事情。只是告诉陈颖我去外地上班了而已。我明天的飞机，去海南等待死亡。”

　　　　“我……我会帮你转告的。”

　　　　“嗯……那我先走了。”

　　　　“那，那这次见面将是我与你最后的见面吗？”

　　　　“嗯对。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说吧。”

　　　　“帮我向你父亲说一声，希望你我的友谊可以长长久久，永垂不朽。顺便道一句对不起。”

　　　　“可以，你走吧，安心过完余下的生命。”

　　　　“再见了。也请你替我把这封信给你父亲吧。”

　　　　“好。好。”

　　　　“再见。”

　　　　“等等。你既然并不富裕，有为什么想让陈颖过上可以随意挥霍金钱的日子呢？”

　　　　“呵呵。唉……她没有母亲，亲人也就只有我和她奶奶。所以既然她已经丧失了亲情的幸福，哪能还不让她感受到物质的愉悦？”

　　　　因水肿而胖胖的身体在昏暗的走廊里渐行渐远。在黑暗里渐渐堕落下去了。与他最后的一抹微笑一起，慢慢消失了。

　　　　风儿悄悄地吹起，从身体穿过后，感受到一种说不清楚的寒冷。

　　　　“啪嗒啪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只看见anne拎着miumiu笑脸包大步迈来，抬手向我挥了挥。

　　　　“哎noble你怎么在这里啊？这都怎么回事啊？”

　　　　我慢慢站起来，样子狼狈可怜，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怨，有条不紊地对anne说：“昨晚我生日，我和陈颖过了一个两人的生日宴，我感到十分开心。之后，陈颖就呕出来一大摊血，然后我就把她送到医院来了。就这么简单，只是那些菜肴都浪费了。不过浪费了也没什么，反正都内样了。冷冰冰地吃还不如倒掉。”

　　　　anne顿了一下，瞪着我：“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没来吗！我……”

　　　　“你没来还有理啊！”我堵住她的话，“我最后一个生日你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说你还想怎么！”

　　　　“你哪是最后一个生日？你是要死了还是怎么的！”

　　　　“以后还会再相聚吗？你现实些吧！各奔西东后你还能找到我吗？我生日会不仅没好，现在陈颖也躺在医院里都要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和我在这里吵架？”

　　　　“怎么就不也能再聚了？！”

　　　　“你当我是什么？？有超能力？你想让我到我就到？你狗血片看多了吧你！你们讨厌这个人，讨厌那个人，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用舌头舔舔嘴唇尝尝自己什么味儿！我自己一个人单独坐在诺大的包间里，一个个椅子都摆在桌前却没有人与我一起坐下！一道道佳肴安静的躺在精致的盘子里，却没有人与我一起分享！惊喜地推开大门，却看到没有人的空虚！这都是为什么？这都是因为我最最要好的朋友们都没来！都不来我的生日会！都连句祝福礼物也没有！那惨白的大雪看得我心脏多么麻木，让我感到多么孤独！六年的友情竟然抵不过一个连一个月都没熟悉过的人？”

　　　　“我，我，我怎么了？你自己多恶心难道你全然不知是吗？你自己那么心狠手辣，我都没说什么，你竟然还埋怨我！我没来就是给你的报应！”

　　　　我被说的突然懵住了。

　　　　嘴唇抖抖嗦嗦地回答：“我，我为什么恶心？你，为什么，这，这么说？”

　　　　“装什么？”anne架起胳膊，“你自己难道干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还用我提醒吗？”

　　　　“陈颖快要检查完了，我要去接她了。”我的脸抽动了一下，转身想要离开。

　　　　anne在后面大声对我问了一句：“noble啊。还有一个事情我想请教你。陈颖，她哪里好了？哪里值得你去这样去做？”

　　　　我停下脚步。

　　　　“不论别的，就说她在我生日会上来了，就说她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我温暖，这就足够了。我也满意了。”

　　　　我们两人都静默地站在原位。

　　　　寂寞，孤独，无助。它们在长廊里歌唱，歌唱着黑暗里的落寞。曲调悲伤而又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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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天气是怎样的变幻莫测。

　　　　本来晴朗的天气没想到突然皱聚起茫茫乌云，瞬间下起瓢泼大雨，一粒粒犹如石子般晶莹剔透的硕大雨珠时而坠在地上，时而又被大风拍在玻璃上。

　　　　“anne，你知道什么了？”我们都静静地站在原地。

　　　　“没什么。说出来也不好听。”

　　　　我“嗖”地转过身子看着anne，说：“你到底是听哪个人说的哪件事？”

　　　　“你最要好的朋友。”

　　　　脊背突然好像被一把锐利的匕首捅了一下。而握着匕首的人传来的是最熟悉的气息。

　　　　“eddie？”

　　　　“不，是lily。”

　　　　世界多么残忍。

　　　　生命在黑暗之中被逐渐铺满了雪霜，友谊在命运的齿轮里被沦@陷到无尽的深渊里。

　　　　“lily她已经告诉我了。告诉我专栏作者的事情了。”

　　　　我的脸孔在灯光下显得太过憔悴。棕黑色的瞳孔在眼眶里慢慢变大。

　　　　“我怎么还不对了？这事儿和我没有关系啊！是lily抢走的单子你不知道吗！”我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后紧忙解释着。

　　　　anne空洞洞的目光刺痛着我的心脏，面无表情，用着最讽刺的语气对我说：“你没错。你们富二代怎么可能会错？对，你有钱，所以你永远都没错！你有都是钱，甩几沓人民币就能出名！为什么要和我抢专栏作者！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装！你以为你瞒这个瞒那个就能逃过这遭啊！lily她表姐是《fl》里的专栏作者之一，她都告诉我你是用人民币抢走这个名额的！你根本就是把我，我们都当成了你生财的工具，成名的递进！你就一直都把我们当成牛马羊一样永远都为你服务而已！什么友谊不朽，什么地久天长？都只不过是嘴上那些风花雪月的美好！你总说我们受贿赂可耻，陈颖给别人好处谋得自己利益很恶心！你呢，就是他妈的犯贱！！”

　　　　“我……我可没抢！你丫才贱！才恶心！那单子就是lily抢走的！我没动什么手脚！”

　　　　“你还不承认！这份儿上了你还和我这样计较！”

　　　　anne从包里拿出《fl》杂志，狠狠地甩在我身上。一边又对我喊着：“你他妈的自己好好看看！你那么多钱，你爸是全国媒体都关注的著名开发商！每天你都受人羡慕！但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抢这个名额！我没来你生日会就是因为这个！我就是想给你失落感，让你体会体会我的滋味！”

　　　　“好像你很干净似的。对，我确实抢了。但即使这样我又怎么了，比起你，我可圣洁多了。”

　　　　anne欲言又止，表情僵硬，半天说不出话。

　　　　“你和lily背叛我多少次？以前的事情我都不想提起！你们那些恶心的手段，真是污糟！”满是火药味的句子，让anne有些不知所措。

　　　　城市里的喧闹吵杂突然消失了，留下安谧的环境与暗暗血腥的气息。

　　　　大门被推开，陈颖从里面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noble，我爸走了？”

　　　　“嗯，对。”

　　　　“那咱们回病房吧，我有些头晕。”

　　　　“行。”

　　　　扶着陈颖，从anne身边擦过。推开大门，然后让门自己渐渐合上。anne并没有回头望去，只是故作坚强地站立着。直到电梯“彭”地关紧的那刻才回首看向我们消失的影子。随后蹲下哭泣着。在那个角落里，瑟缩着。在那片黑暗里，沦陷着。

　　　　玻璃上印着雨水的痕迹，但很快就消失了。

　　　　“noble，有一首歌曲我很喜欢。”

　　　　望向陈颖：“什么歌曲？”

　　　　陈颖笑了笑，微微仰着头，安静地唱着：

　　　　“这是最简单的旋律，这是最美妙的歌词。

　　　　它歌颂着友谊，它诉说着年轻。

　　　　放下利益，高冷的富二代。

　　　　放下悲伤，繁星般的少女。

　　　　放下阴谋，不寻常的生命。

　　　　而我只想唱这首安静的歌，在剩下的岁月里，祝福着友谊永存。”

　　　　看着她，我看见了她堕落的生命里散发的光。

　　　　其实我早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她也知道她的生命不长了。只好用最委婉的方式告诉我她的祝福。

　　　　电梯似乎变得好慢，与世界万物一起，聆听这个女孩的无助。

　　　　陈颖的眼睛有些湿润地看着我。

　　　　灯光有些昏暗。

　　　　本来抵达了楼层，电梯却没开门。

　　　　“怎么回事？”心里有些发虚。

　　　　“咔”地一声灯管忽然爆裂，伴随着陈颖的尖叫崩出一片碎片。

　　　　电梯瞬间在楼层里上下推动，摇摇晃晃的颠簸着。

　　　　无尽的黑暗里摸索着门的方向，可却被几片尖锐的碎片划伤手掌。只好退回原来的位置。

　　　　忽然，陈颖的小手指带着温暖的热度勾住了我的食指。其实也算不上“勾”，只不过是搭了一个边，但却那么的有力量。

　　　　本来渐渐平稳的电梯赫然向上冲去，只听陈颖对我说：“一切都会过去。”

　　　　十一楼停下。

　　　　五秒钟之后电梯门打开。投射进白色的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见陈颖瘫倒在电梯的一个角落，呼吸急促着。地上有着稍微干涸的血迹，上面散落着玻璃碎片。

　　　　颤抖着站起，手掌滴下鲜血。试探着走出电梯。

　　　　站在电梯外，悬着的心脏终于落下。

　　　　看向陈颖，对她做出“你也出来吧”的手势。陈颖用手支着墙壁起来，一点一点地向我走来。可我还是无比紧张，因为我知道电梯随时会再出故障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

　　　　五步……

　　　　只差一步就可以出来了！

　　　　“咔”的一声，电梯门迅速关上只听陈颖惨绝人寰的尖叫！十九八七六……显示幕上迅速变换的数字宛如她生命的倒计时！

　　　　我冲进安全楼梯口，飞快往下冲去，直线冲到一楼。

　　　　有一群人围在敞开的电梯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和急救室的医生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不一会儿的时间，我就看见几个护士推着医护车把陈颖抬了出来。

　　　　陈颖的模样使我吓一跳。无数玻璃碴深深地扎刺进陈颖的脸上，弄得血肉模糊！浑身都是殷红的鲜血，拖拖拉拉满地都是。忽然，她的主治医生从楼上跑下来，看见我一边走去手术室，一边对我喊说着：“你愣在那里干嘛呢！！”

　　　　推开手术室通道大门，刺鼻浓郁的药水味扑面而来。医护车顺着滑道冲入手术室。几秒钟之后一个护士又从手术室里走出，拿着几张纸单和一支油笔。对我说：“你是不是她的家属？是的话就签字。”

　　　　“代签可以吗？”

　　　　“不可以。不过你要是非要代签的话，她出生命危险了，你是要付全部责任的。”

　　　　望向手术室，我好像望到了死神残忍的背影。

　　　　“先手术后签字行不行？”

　　　　“不可以。”

　　　　“我现在找不到家属。”

　　　　“不可以。先签字。”

　　　　“你们医院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吗？是病人要紧还是你们的利益重要？”

　　　　“都重要。”

　　　　这时陈颖的主治医生从手术室里跑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现在陈颖她没有家属，我也不能代理签字，手术要是再不开始她是会死的！”我大声喧嚷着。

　　　　“行了我知道了。”医生拿过单子，在上面签了下，“医院代签吧。”

　　　　然后又冲进了手术室里。

　　　　我一下子躺在了椅子上。

　　　　寂静。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却没有新消息。

　　　　“noble，你这又是为什么呢？”lily推开大门，只见她身上穿着丑陋的便服，散乱着头发走进通道。

　　　　瞟了她一眼后，瞪着她慢慢站立起来，舌头宛如变成了匕首般不由自主地扎刺着lily：“你来干嘛，是想让我嘲讽嘲讽你现在有多么的破落是吗？”

　　　　“不，”lily笑着说，“我只想看看你现在有多么狼狈。”

　　　　背叛出卖的憎恨再加上**裸的讽刺，使得我忽然满脑子怨恨和怒火。向lily的方向快步走了几步，高抬手狠狠地大幅度甩了lily一巴掌。lily被我打的摔在了地上，可是依旧在地上不要脸的邪笑。

　　　　“你丫可真是没有个脸！还好意思笑？你来找我就是一种心里变态！”因为不让大声喧哗，所以声音很小，但是语言却十分尖锐。

　　　　“noble，你也遭到报应了？活该！”lily慢慢站起来。

　　　　“我和你又有什么仇又有什么恨，你非要这样！你非要吧这事情告诉anne！”

　　　　lily看着我，笑容里充满了讽刺，真不知道她每天都在算计什么。

　　　　“你自己心里连这些都不明白吗？就不先说我，说anne。”lily抬手指向大门，表情冷酷，“那明明就是你抢了她的名额。你用那种恶心至极的方式，那种只有你能办到的手段来抢走的。内个名额对你有什么用啊？你不就是欠吗！你不就是存心想让anne不好过吗！”

　　　　“lily，你还真是好意思提啊？别全赖我！说的就像和你没关系，就像你没抢一样！”我甩了几个白眼，冷笑着骂道。

　　　　“那又如何！其实刚才我都听到了，也都看到了。你把anne一个人扔在那里，让anne一个人在那里流泪哭泣，让anne一个人在黑暗的长廊里瑟缩在一个角落！”

　　　　“那我呢？我就不是吗！生日会，我一个人坐在那里，一个人吹灭蜡烛，一个人等待你们的到来，在无数次惊喜后失望！你以为我有钱就有百毒不侵的躯壳吗！我也是人，我有的时候也很脆弱！”

　　　　门后闪动着人影，我知道，那就是anne。

　　　　“哼，可是noble，也其实noble，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并不是你主宰的天堂。并不是你想让我们怎样就能让我们怎样，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办到什么！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你错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依旧那么不现实！”我赫然卡住lily的脖颈，瞪着lily，“钱是万物之源！没有钱就好似丢失了灵魂一样，连最起码的生存都办不到！钱，它可以办到你想要的任何事情，它可以买到你想买的任何东西，它可以让大家丧心病狂如遥控器般让人听你的指挥！这就是当今社会的一种景象，人们只认得钞票鲜红艳丽的模样！其实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家有钱，我爸出名，想尽办法想得到些大利益！可是你知道吗，你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你才会像现在这样，发贱地让我堕落！你就是个疯子！泼妇！”

　　　　lily狰狞的表情和痛苦的声音，让我感受到她卑贱单薄的生命。她缓缓抬起手，掐着我的手腕，往外拔。

　　　　“你知道吗？”我甩开手，lily虚弱地退靠在门上，一边大喘气，一边弱弱地瘫坐在地上，我继续说，“他们说，在死亡的那一刻里，人的灵魂重达21克。我不想死亡，所以我要钱，我要钻石，我要股票支票，我要金灿灿的黄金，我要焯焯其华的外衣皮鞋！！！我要带上这些东西，超过21克，压稳我的灵魂。”

　　　　灰白的天空上，散散落落几片云朵，好似一场大风，吹散了的烟火。

　　　　其实我早就知道那天lily没有出去旅游，因为大雨停了飞机。而那天晚上的电话，现在想起来只不过是对我的讽刺，嘲笑。

　　　　至于我说的那种21克的灵魂，真的是如此吗？当然不是。那只是我对lily的一种还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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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时间好似被调慢了似的。手术室的大门一直紧紧地闭合着。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下着雨，灰白色的落寞抹去了一切色彩。四周环绕着一股让人窒息的静谧。

　　　　我和lily坐在一排，但是离得很远。

　　　　两个人都不说话。

　　　　lily忽然张口，对我说：“你还记得内天我对你说的吗？就是我和anne受陈颖贿赂以后对你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头脑里混混沌沌的，晕眩不已。只是简简单单地本能地回了一句：“嗯，记得。你还有脸提啊？”

　　　　“其实你知道吗？”lily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又转了过去，“anne是真的喜欢过你。”

　　　　心里面突然一惊，本来垂下的眼皮，却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赫然睁大，不过又马上耷拉下来了。

　　　　翻着白眼站了起来，准备走出去。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好奇心促使我停下了脚步。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anne在背后为你哭泣的时候！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背后为你支持担心的时候！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背后为你祈祷祝福的时候！你……”

　　　　“她那是活该，”我打断了lily的话，“她自己愿意为我那样！她愿意去做！”

　　　　lily突然站起来，尖声叫到：“noble你还是人吗！毒蛇蝎子的血液都比你热乎！因为你没有过，从来没有过！所以你不明白那种感情，那种痛苦！那种只能远远望着却触及不到的距离！”

　　　　本来就布满血丝的眼球变得更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两天多心灵与身体的疲倦造成的，还是真的有些动心。

　　　　lily顿了顿，又接着说：“她一直都在卑微的等待着，等待着你心灵栖息的地方。”

　　　　我不禁有些嘲笑。

　　　　冷冷地轻笑了几声，又接着说：“你真天真！你每天都生活在韩剧的满地狗血里吗？你还真听她那张能编会造的嘴巴！”

　　　　“她是真的喜欢你！你怎么就不信呢？”lily看着焦急的解释着。

　　　　“那你说她喜欢我什么？”我瞪着眼睛，指着她，“金钱？物质？家世？还是什么？”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钱啊！有钱了不起还是怎样！”

　　　　“了不起！当然了不起！”

　　　　口腔里出现了浓郁的血腥味，眼前由清晰的景象慢慢模糊，然后变为黑暗，四肢无力，自由落体，只听见lily喊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着一片蔚蓝的海。海中间有一座小岛，小岛上有我，anne，lily，eddie和陈颖。他们在一起嬉闹玩乐，侃侃而谈。忽然，我看见陈颖好像说了什么，随后大家就都没有了笑容。大家开始吵架，吵的很凶，最后变成了撕搏。我看见我自己掐着lily的脖子，把她推进海里，然后又看见anne和陈颖各自从背后捅了我一刀。鲜血流成了一条河，染红了大海。陈颖突然哭了。一边向后退，一边哭着，最后虚弱地倒在了地上，滚进血海里。我看见我自己回头看向anne和eddie。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站着，看着我。anne站在我的面前，而eddie却站在血海边。忽然，天空刮起了狂风，吹弯了大树的树干。大雨“唰”地拍下来，浇湿了我们的躯壳。anne的身上突然伤痕累累，全是血淋淋的鞭痕。低下头，却看见手里握着一把皮鞭。anne抬起手，卡住我的脖颈，拖着我走近大海。当马上掉进大海的时候，我看见eddie发出一阵奸笑。我与anne同归于尽了。小岛慢慢沉下去了，与eddie一起，陷入血海。

　　　　从梦里惊醒，听见急促的呼吸与剧烈的心跳。

　　　　映入眼帘的是家里金黄色的水晶吊灯。

　　　　顶着头上的晕痛，慢慢起身下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亚麻窗帘，迎来了清晨最明亮的阳光。

　　　　管家端着ahmadtea和一小盘macarons甜饼推门而进。把点心放在我面前后，对我笑着说：“您先吃点吧。”

　　　　而我混混沌沌的脑袋里并不想去吃东西，只是糊里糊涂地问了一句：“陈颖呢？她怎么样了？我刚才怎么了？我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了？”

　　　　“陈颖我已经派人安排好了，现在在医院。手术还好，她没什么事情。您刚才可能是因为过度劳累而晕倒。您已经睡了很久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哦，这样啊……”我抓了抓头发，“我不想喝茶，去帮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