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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遥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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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想不到小小的胭脂居然有这么多讲究。映弦咋舌不已。乃道:“这法子是谁教你的?”

    “回姑娘的话,进宫以前,我曾经认识过一个花农,他不但善于种花,也最了解花的用处。这胭脂的方子便是他说的。”

    映弦点头道:“怪不得府里的插花植卉都由你来负责,原来是早有师承。”

    馨亭神色黯然地道:“师承可说不上。不过认识罢了。进宫之后便再没了联络。后来也不知去哪里了。”

    映弦安慰了几句,馨亭低头退下。望着她娇怯怯的背影,映弦又止不住一声轻叹。

    映弦想起明日为清明,顿时动了看百姓扫墓的念头。她问清城西北有一片坟岭,便骑上马,向目的地进发。出了公主府,宇清日朗,春光令人沉醉。马蹄得得,尘土轻飏,驰行处,卷起暖风阵阵,说不出的畅然。一碧如洗的天空中,有硬翅紫燕、软翅蜻蜓、板子双鱼、龙头蜈蚣……漫天游弋的纸鸢,一只只欲随青云直上,苦于被身后一丝银线所牵,稍不得法便上下浮沉,抑或直坠而亡。

    到了坟岭,果然人头攒动,家家带着酒馔、冥钱包袱、剪草用具,在各自的坟头忙活。修草的修草,添土的添土,有的在坟头压些纸钱,将冷食供品一一摆好。完了之后,一家人便聚餐饮酒。映弦见妇人小孩往往折下柳枝,编成萝圈戴在头上,或者用柳枝将撤下的供品穿起来。也有少女在远一些的树杈间拴上彩带搭作秋千,悠悠荡荡,极是自在。此情此景,与其说是来祭拜,倒不如说是郊游。映弦策马而眺,忽想到:却不知我父母的坟头是在哪里?

    丽日犹升,青草漫无边际地滋延,和风中红棠翠柳,花树掩映,生机勃然。然而座座坟茔下面,却各自埋藏着一段悲伤。人世如春芳,韶华开过总谢落。又不如春芳,来年复作岭上香。

    映弦从坟岭返回公主府,系了马,休息一阵。用过午膳后体力恢复不少。便径入民街,见各家各户门前皆插有柳枝。辗转到了集市,人声鼎沸,处处可见拔河、斗鸡之戏。刚开始映弦还看得津津有味,忘却了时间,后来新鲜感过去,又见天色渐沉,便准备打道回府。

    没走几步,路上一阵骚动,只听一阵紧促的鸾铃声夹杂着密集的马蹄声,从大路南首自远而近传来。

    滚滚尘烟中,两团黑色的影子,宛若两朵乌云,风驰电掣般地疾涌而至。等黑影近了,映弦才看清那是两匹骏马。前面的一匹全身乌黑油亮,一丝杂毛也没有,可四个蹄子却是雪白,殊为神异。

    两匹马上分别坐着个年轻人,皆二十来岁年纪,身姿挺拔。第一个端服梁冠,樱肤亮目,丹唇若笑而非笑,丰神俊秀,直若春月濯柳。口里却连连喝道:“让开!快让开!”第二个眉裁新锋,眸游寒星,清逸中又透出几分淡泊形意,飘然如孤云出岫。两人在人群中打马而过,却似惊鸿一瞥,引得路人呼赞不已。映弦自回公主府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容光拔俗的男子,等双骑远去,竟还遥望许久,心湖生起波澜:倒不知是哪家贵介公子?这西鉴果然是人杰地灵。嘴里念叨着,却又不好意思找人询问。

    姗姗走回公主府,进屋里又练了会儿《青山引》,不知不觉便到了晚膳时间。映弦喝了碗杨花粥,吃了几口清香可口的艾草团子,便觉得饱了。闲得无聊,跑到公主书房,想找找有什么书可看。随手在架上抽了一本,是汉代刘向编的《列女传》。读了一阵子,又抽了本《唐才子传》。没翻几页,忽然从夹页中掉出一张素笺。映弦略一扫眼,便知不是二公主手迹。拾起细读,却是绝句五首。诗云:

    重帘漫掩碧罗纱,独作清歌隐物华。落落鸳绡秋蝶佩,随梅却寄帝王家。

    梦落星天月是舟,江关玉阁度春秋。千杯亦恨狂客少,绮户琼箫何日休?

    青锋已付生香玉,紫旭才临解语薇。鉴史扑萤堪静好,一宵倾悦一宵违。

    剪尽灯芯漱尽庭,莲舟辗顾驻幽屏。芳姿卓荦安尘岳,旧忆稀微绕远汀。

    韶光未晓肝初碎,月下犹题晚醉诗。但恐孤凰闻暮鼓,碧梧深处载灵思。

    映弦正要从头斟酌,却听屋外响动,接着传来小宁子的说话声。急忙将素笺插回原书,又放回书架。到了院中问讯,原来公主还没回来,先遣了小宁子回府打点。小宁子解释说寒食清明三日,公主按礼住于宫中,随皇上祭拜列祖列宗。之后还要去驸马家里祭拜。映弦心一紧,道:“驸马家便是礼部尚书府?”

    “咳,岳大人如今已升任丞相了!”

    映弦“哦”了一声,心想:儿子都死了,即使这岳大人官做得再大,也未必是个快活人。问道:“对了小宁子,你对驸马有多少了解?”

    “驸马爷,那可是西鉴第一才子,谁没听过他的才名?”

    映弦之前也听蕙衣提起过,当时只觉公主甚可怜,如今却对这驸马岳青澜多了几分兴趣,便央着小宁子讲故事。

    小宁子“嘘”了一声道:“映弦姑娘,你要知道,在公主府是不能提驸马爷的。大家都怕公主伤心呢。”

    “公主现在不是不在么……小宁子,宁公公,宁先生!这府里府外的事我不问你还问谁去?求求你了。”

    小宁子犹豫半晌,便道:“好!不过,你听归听,可别向公主打小报告去。”

    “决计不会。”映弦当场赌咒发誓。

    夜幕如昔已全然垂落,清风蹑行,小宁子的声音在庭院中徘徊:“其实关于驸马爷和公主的事儿,我们这些下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晓得驸马爷与公主成亲以前就已经名动京城了。那时候西鉴城的姑娘,侯门千金也好,小家碧玉也好,哪个没听过岳尚书公子的才名……哪个见了他不心动……其实要我说啊,也只有咱们公主能配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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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寒食忆旧辞 3

    如果岳青澜现在还活着,也只是刚迎来第二个本命年,而他去世之际仅走过短短二十二个春秋。不过岳青澜名扬西鉴,却已达十余年了。

    他两岁识字,三岁能读诗文,五岁便能过目不忘。不到八岁的某日,岳青澜跟父亲岳慎云在河边散步,见阁前一丛梅树已残,不禁脱口而出:“香消金玉阁,色断水晶坛。寂寞春江渚,盈盈待岁寒。”岳慎云惊喜之余,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更是倍加宠爱,悉心培养。不出一年,岳青澜的才名就在城里传开了。

    九岁时岳青澜随父亲迁官而进京。一年后的仲夏,文贤馆大学士马宗滢心血来潮,发出邀帖,将西鉴城十六岁以下、才名初具的少俊集于江边的天心楼予以品藻。时年十岁的岳青澜便是应邀者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十岁的岳青澜,眉目殊秀,文静聪华。坐于高楼窗边,面对一席比他高出一头还多的小伙伴显得不卑不亢。超出年龄的大家风范一来就引起了马宗滢的注意。两轮有关对仗和四书的普通考较后,马宗滢抛出了真正的题目――以“乾坤虚实”为主题发表自己的看法。

    诸生或蹙眉构思或交头接耳。马宗滢悄悄巡视,座中唯有岳青澜气定神闲,也不去问谁,像是已成竹在胸。正欲点他,却被银青光禄大夫蒋毓敏的孙子、十二岁的蒋子新抢了先。蒋子新脆声道:“马大人。我先来:乾圆而坤方,实露而虚藏。可效贤隐,不居乱邦。”

    马宗滢打量着眼前这个眼透灵光却又稚气尚未尽脱的少年,笑道:“原来是蒋公子拔得头筹。嗯,虽然略显直白,倒也工整大气。也算难得了。”

    话音刚落,西座传来铿锵语声:“上下四方,往古来今,既判黑白,亦分浊清。乾纲若实,坤策类虚。体理相和,方定权舆。”

    马宗滢颇为诧异地望去,原来是太常寺少卿的次子范书宁,也不过十五六岁,生得神清骨秀,眉谦目和,一身蓝衣飘飘,隐然已有儒士之风。赞道:“范公子年纪轻轻,胸中已具境界。若能加以磨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范书宁微微一笑,道:“马伯伯过奖,不过是因为比诸弟年长几岁罢了。”

    其余少年听了范书宁之辞也都投以佩服的目光,有的更是连声赞羡。唯有岳青澜不动声色,极目楼前江流,似乎并不在意。

    窗外,五色雀屏自穹庭垂下,掩住了扁日的光潮。一江银浪在天际逐涌。江岸仄长,纤身巨羽的芦苇联成青绿毡子,刷刷一起,是昂然的东眺,一落,是绵静的蓄势。柳杉、红蓼与碧桃,各自将妙影投在这水汀之上。

    马宗滢见岳青澜望着江天出神,颇有兴趣地问道:“岳小公子可有话要说?”

    岳青澜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范书宁,道:“范兄之说虽看似有理,但其实都是些陈词旧调,没什么意趣。”

    “哈哈,那你有什么新鲜之言?”

    岳青澜乃道:“若晴沙之将逝,失夜曜之壮图,以亿花之纷荣,投无底之玄壶。”

    马宗滢闻言一愣,一股不安如藤蔓爬过心田:此子小小年纪,却作如此无常之语。只怕是……只怕是……

    经天心楼一聚,岳青澜便成为了京城名流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永瑞听闻,亲自召来宫中策问,也青睐有加。之后又时不时召岳青澜进宫陪皇子公主读书。一直到十四岁才不再进宫。岳青澜十二岁中秀才,十六岁便中了举人,名动天下。正在准备会试,却不想一场大病袭来,几乎去了半条命。无奈只好放下经卷,在家静养。

    转眼到了重阳节。天抹微雨,正在书房中看书的岳青澜透过冰裂纹的和合窗,望见满园菊花迎风飘摇的姿态,心有所动,便写了一首诗歌放在案上。适逢岳母进屋,瞧见了,拿起来一阅,却见纸上写着:

    重重阳阳至至岁岁赋赋诗诗难难作作登登高高语语乡乡思思未未解解花花事事繁繁玉玉园园香香车车过过往往频频言言欢欢意意可可喜喜窗窗前前零零落落雨雨如如丝丝清清梦梦谁谁人人知知我我痴痴儋儋荡荡游游冀冀州州白白露露早早临临秋秋风风过过园园林林叶叶染染金金黄黄菊菊被被霜霜气气尤尤清清新新姿姿尤尤傲傲凌凌寒寒笑笑愁愁绪绪抛抛却却趁趁今今宵宵酒酒正正浓浓时时常常言言少少相相逢逢路路共共销销忧忧苦苦慰慰平平生生休休碌碌

    岳母不知何解,便问儿子。岳青澜因念道:“重阳至,重阳至岁岁赋诗。赋诗难作登高语,难作登高语乡思。乡思未解花事繁,未解花事繁玉园。玉园香车过往频,香车过往频言欢。言欢意,意可喜,可喜窗前零落雨。窗前零落雨如丝,如丝清梦谁人知。清梦谁人知我痴?我痴澹荡游,澹荡游帝州。帝州白露早,白露早临秋。临秋风,过园林,风过园林叶染金。叶染金黄ju被霜,黄ju被霜气尤清。气尤清新姿尤傲,新姿尤傲凌寒笑。凌寒笑,愁绪抛,愁绪抛却趁今宵。却趁今宵酒正浓,酒正浓时常言少。时常言少相逢路,相逢路共销忧苦,共销忧苦慰平生,慰平生休休碌碌。”

    岳母自叹其才。无奈青澜病弱,只盼能早日痊愈,便道:“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将身体养好。其他的念头便先搁一搁吧。”之后又常常在岳慎云耳边劝说。岳慎云也素知儿子文弱,让其从仕之心也消退了不少。

    自此以后,岳青澜意志颇消沉,便与京城诸公子往来酒肆花间,或与文人韵士为笔墨游戏,以遣浮生。这一来倒也频制佳文,一出便洛阳纸贵,争相传诵。

    *****

    夜色迷蒙如诗,兰花的幽香在春庭盘萦,忽而浓,忽而淡,扰乱了映弦的心绪。她盯着小宁子问道:“你说驸马小的时候便常来宫中,那么也是跟你们,还有跟我都见过了?”

    小宁子哈哈笑道:“那当然。我们那时年纪都小,调皮得很。我记得驸马喜欢叫你弦丫头呢。”

    “哦?那驸马长什么样子?”

    “十四岁以前我的印象里是白净俊秀,后来成了驸马爷,那是越发……越发出众了。西鉴城的姑娘见了他,可没有一个不丢魂的。”

    映弦嘘叹道:“可真是天妒英才啊。”眼前恍惚出现一个佳公子。衣袂飘飘若举,逸态馀姿,拈花微笑,容色清华如雨后山光……

    次日便是清明。一大早却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映弦的病像是又被这料峭寒意催发了出来。额头如同有人用镊子镊破似地隐疼。喝完药,昏昏然在床上躺着,耳听窗外雨落芭蕉的声响,答,答,答,一时愁丝千结。晴烟过来服侍了几趟,几次三番说要再请御医,都被映弦拦住了。那雨便一直下到傍晚才打住。

    戌时,司徒素终于回到了公主府。支开下人,径直走进映弦的卧室。映弦见她脸上一片疲惫萧索,正要起来施礼,司徒素忙将她按下,又问起映弦病况。映弦答道:“昨天本来已好多了。怪我自己太耐不住性子,骑马出去了。想不到今天病又加重了。”司徒素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变得这么贪玩了?”

    “昨天天气实在太好……”

    “我这次回宫见到你姐姐。说你有病在身,这次不能来。她让我告诉你,不必担心什么。你爹娘的祭礼,她都打点好了。你就好好养病吧。”

    映弦问道:“我父母究竟埋在哪里?是在西鉴吗?”

    “你爹娘当年死在平徐,尸体不知所踪。唉,大概……大概是被耿军给糟蹋了。再说平徐如今已是耿国领土,要找回你父母的骨骸更是难上加难。如今在西鉴只有一座衣冠冢。你姐姐今日已去祭拜。”

    映弦“哦”了一声,怅然若失。本打算问问司徒素回宫的见闻,也一时语结。司徒素却从床边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好好休息。早点睡,今晚不用来找我了。”说罢提步出屋。

    映弦因昨晚听了岳青澜的故事,便一直心潮难抑。又想亲自找司徒素问个明白,又想安慰司徒素,却不知从何开口。她瞧着司徒素揭帘而出时的袅娜背影,心想:二公主今日也看不出什么哀怨,可真是个坚强的女子。

    无意识地双腿一抽,却“叮当”踢落了什么东西。探身一看,是一只清亮亮的翡翠镯子,质地晶莹剔透有如玻璃,在地面无声流转着光华。料是司徒素刚才落下的。映弦挣扎着下床,拾起镯子,想追着司徒素给她送去。

    出了门,司徒素已不在院中。映弦快步走出庭院。须臾,眼前玉影姗姗,映弦正要呼告,却发现司徒素不是往自己寝阁走,而是穿小径朝云隐苑方向走去。映弦大为奇怪。已经这么晚了,二公主怎么又去后山?

    映弦尾随于后,到了云隐苑,终于发现二公主的目的地是幻时宫。

    沉沉玄幕之下,丘叟披覆着清霜栖坐入定。山扉启了,又闭了。白魂化作小点,鬼魅般地从视线中消失。四下虚寂如太古。只是天际一弯眉钩、月下幢幢草木以及幽咽如水的夜风,让她在细狭的一线意识中,感知自己还在自己该在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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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未解红颜事 1

    清明后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晴暖宜人。过得五六天光景,映弦的病也全好了。这一日风和日丽,映弦在后山散步,见到一株疤痕斑驳的老树,霎时想起映雪对自己的嘱托:“……你便将信藏入洞中。可别叫人看到了。然后隔个七八天就去看一次。一个月内如果在洞里找到了任何东西,就想法进宫来给我。”一拍脑袋,自己早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下回屋换了便衣,叫了马车出府,直奔栖秀山。到了灵云观,果然在槐树洞里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什。取出一看,原来是一个四四方方、比手掌略大的木匣子。映弦就地将匣子打开,顿时大惊失色:一只青白的断掌躺于匣中,从掌根处凝固的血迹看,竟像是被人活生生砍下来的。断掌颇大,该是个男人的右掌,手背上还有一个紫红色的半月形胎记,观之妖娆而狰狞。断掌下却压着一张纸条。

    映弦将那殷红斑斑的纸条展开,见信上只有八个字,写得甚是粗犷潦草:“货已送到,十日为期。”联想起映雪密信的内容,心念一动:难道……姐姐又是找杀手去杀人?这手掌便是成功的证明?一缕山风过身,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第二天,映弦趁着司徒素外出,赶紧收拾东西出府。未时六左右刻抵达广运门,向侍卫出示了金牌,从容进得宫里。宫内景致跟宫外又不尽同,自有一番锦绣富丽的气象。重檐顶上琉璃瓦如金波涌聚,赤色宫墙绵延不尽,到处花木欣荣。翠叶重重像是堆楼砌塔,各色花朵嵌于碧枝上,光彩摇动,香气浮萦,忙坏了狂蜂乱蝶。一路沐着春光分花拂柳,辗转到达大公主的景阳斋。跟太监小李子通报了一声。一会儿,映雪穿着一身如意云纹细锦衫并百蝶金边留仙裙翩翩而出,体态婀娜,容色绝丽,笑意悉堆眼角:“有消息了?快进来。”

    映雪的卧室雅致依旧。丫鬟晚云进来奉上茶水,映弦喝了几口茶,喘息稍定,便将木匣交出。映雪即刻打开,看了那断掌好一会儿,喃喃道:“不错,是他。还真是快。”映弦瞥见她眉眸中游动的喜意,小心问道:“他是谁?”

    映雪冷笑道:“一个恶人罢了。”

    “……姐姐,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又找了杀手杀人么?”

    映雪也知无须瞒下去,叹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怎么个不得已而为之?”

    “这断掌的主人,来头可不小。整日在西鉴城内胡作非为,欺压良民,可害了不少人。”

    “哦……这种人固然死不足惜。可是……非得姐姐你出手才能治他吗?难道郁国就没有王法了?”

    “如果王法能治这种人,我又何必管这么多?”

    “怎么?这个人究竟是谁?是个大官吗?”

    “哈哈,他不是什么大官。不过大官是他的亲爹。”

    “……”

    映雪嘴角衔着一缕讥讽的笑意,悠悠道:“这个老爹前段时间在朝廷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像是要向谁表明心迹,呵呵,真是愚蠢之至。”

    映弦仍是十分迷惑。倒也不急着问,先把事情好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了悟些许,便试探地问道:“是不是向袁公公或者……宸妃娘娘表明心迹?”

    映雪眸中寒光一闪,倏尔又恢复了平静,道:“妹妹,有些事你我知道便好,千万不可到处张扬。”

    你不是还找人去杀人吗?这难道还不够张扬?映弦暗自嘀咕。映雪像是猜中了映弦的心思,又道:“其实我并没有找那人杀死他。只是让他在身上留下一点纪念而已。”

    映弦盯着那断掌上的印记,忽道:“我明白了。你确定一个目标,让那个杀手把他身上特征最明显的部分砍下来给你,是么?”

    映雪表情复杂地望着映弦,似乎要掩藏什么,却又带着点欣赏的意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映弦忍不住又问:“可我还是不明白,做这些事的意义是什么?”

    听到这话,映雪的脸上却挂了一丝不屑,道:“一来为民除害,二来算是个警告,三来……也是削弱对方的力量。”

    “哪个对方?韩公公?袁妃娘娘?还是……二公主?”映弦兀自追问,内心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映雪并不回答,僵持了片刻,目光忽朝映弦左腕一射,绽笑道:“这个镯子你还喜欢?”

    映弦一愣,低头看了看腕间一泓翡翠,嗫嚅道:“这……谢谢姐姐。二公主已跟我说了,是你托她转交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呵呵,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送不起。是大公主赏你的。”

    “公主赏我的?无功不受禄,这我可担当不起。”说着便要脱下镯子。

    映雪急忙挡住,道:“可别这儿那儿的了。都是自己人,干嘛讲这些客气?你要是退了回来,我在公主面前可不好说话。”

    映弦无奈地道:“那……好吧。我收下好了。不过,我得当面谢谢大公主才是。对了,她不在景阳斋吗?”

    映雪又叹气道:“唉,最近皇上生了病。公主刚刚才去看望他。也不知何时能回。你要是没事,就在我这里多呆一会儿也行。”

    说罢唤了晚云,端上几色鲜果、蜜饯,分别是香橼、花木瓜、砌香葡萄、雕花梅球和紫苏奈香。映弦连连摆手,道:“吃不了这么多,可别浪费了。”映雪笑道:“这都是宫里采购的,不少还是国外新鲜运来的呢。不吃也是放坏。你就放心地吃吧。”

    映弦便用牙签挑起一颗砌香葡萄尝了尝,味道是咸甜之中带一丝果酸,口感甚是丰富。乃问道:“姐姐,我只是担心,你雇人行凶,如果事情败露怎么办?

    “别担心。我们可是在暗。那杀手只是从树洞里取信,完事之后便取回剩下的报酬,根本不知道是谁雇的他。就算闹出什么大事,呵呵,又怎么会怀疑到你我头上?只要你小心行事就行。话说回来,还得谢谢上次那个杀陆长庆的杀手的提醒,现在我用的纸可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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