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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遥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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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让你回我这里,也许也为你好。毕竟,跟他在一起太危险了。”

    “公主,我想问的是,我跟吴过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会被人追杀?“

    司徒素这次却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你们真的被人追杀?“

    “嗯,我想是的。”

    “我不清楚。也许是他的仇人。那你是怎么逃生的?”

    “当时好像是在一个山谷。我晕了过去,后来被吴过的一个族人救了,就是他让我回来找你。我便一直走,脚都走肿了才回到公主府。”

    司徒素蹙眉道:“想不到他还有一个族人。那人长什么样?”

    “很普通,没有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既然如此,以前的事就忘了吧。你说你丧失记忆,我想可能是受了伤。我明天会请太医诊治。”司徒素斟酌一番道。

    “那么为什么我会跟那吴过在一起?“

    “嗯……他只是我的一个客人,那天约你出去玩罢了。追杀他的可能是他的敌人,却不巧把你也拖下水。”忽略掉映弦怀疑的表情,继续说道:“不早了。如果没有什么其它的事,你就回屋休息罢。我也得睡了。”

    映弦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司徒素脸上已有倦意,心想,也罢,总会再问个清楚。司徒素又叹了口气:“人已逝,便快快忘了最好。”

    “我……我忘了我的寝室在哪里。”

    ****

    与二公主道别后,映弦跟随兰裳来到自己的闺房。兰裳推开门,走几步,点燃了屋正中圆桌上的烛台,映弦眼前顿时一亮。

    一张雍容典雅的大理石书案紧靠在窗边。书案长约五尺,高约两尺三寸,案前设一张红紫色花梨木椅,案上齐齐整整摆了青花瓷瓶、文房四宝和一把七弦瑶琴。摸摸案面,触手冰凉坚润。黄柏木镂空笔筒里林立着粗细十数枝狼毫,砚台里墨汁未干,黢黑幽深宛如一口微型浚潭。七弦琴由上等梧桐木打造,琴弦纤秀、华年暗度的姿态诱得映弦抚弄一番。弹拨处,筠风四起,青云默飞,清韵瞬间溢满整个房间。书案西面是一张玳瑁妆台,菱花铜镜映出了自己的身容。走近坐上紫檀雕花凳,见台上逐次搁着花钿、面脂、水粉、眉笔、盛口脂的碧缕牙筒和一个四四方方的首饰盒,打开却空无一物。映弦颇感不解。东墙上则挂了一幅独崖兰草,悠长的碧叶隐匿了中腹,愈见飘逸灵秀。

    金丝楠木架子床位于书案南边、闺房西处。映弦走到床边,见那床牙雕饰多为如意蝙蝠,六根柱子镌刻的却是缠绕的花枝,极尽细巧繁艳。芙蓉锦被,淡粉纱帐,璎珞编成的流苏曼然垂下。床旁放置几个硕大衣箱。映弦又免不了开箱翻腾,各式衣衫流朱蕴翠,瑰丽多姿,却都叫不上名字。

    兰裳笑道:“才离开公主府不到一天,怎么就像上辈子住过似的?”边说边从床底拖出一物,却是个青铜鎏金的笼子罩在一个盛有木炭的盆上。映弦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熏笼啊。你不点上吗?”

    原来是取暖的东西。映弦作恍然大悟状:“我倒忘了。不过……我现在还不想睡觉。”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洗个澡。”

    泡在私人浴室的浴桶中,映弦紧张的身心终于得到了放松。香柏木制成的流线型浴桶,色泽鲜丽,纹理清晰。水不凉也不烫,丝绸般围住了映弦,令身上毛孔逐一舒张。白汽蒸腾出来,氤氲四散,梦幻旖旎如登仙境。垂目一视,乌黑长发如海藻袅动,而那漂于水面的艳红玫瑰,此刻一瓣一瓣都变成了轻盈的舞女,似乎屏住呼吸就能听见她们的娇笑声流荡在花瓣之隙。一旁的蓝田玉架上搁放了澡豆、猪苓、毛巾、双耳铜壶、搓背用的浮石等沐浴用具。屋内铜灯、铜盆、浴凳逐一排开,最妙的是竟还栽培了吊兰、铁线蕨、观音竹等植物,在这嫣嫣芳热中绽开一路碧绿清新。映弦舒服得简直想要哼歌,心道:这公主府的姑娘们也太会享受了。

    不知过了多久,水渐渐凉了,映弦这才伸个懒腰,起身擦拭完毕,换好干净里衣,回到卧室。灭了烛台打算睡觉,可刚一躺上床,脑海里就开始不停地闪放今日所历画面――莫名其妙地在一座山谷里苏醒,发现自己失忆,被剑客吴悠告知回西鉴城寻访二公主。不料却在酒楼里遇到杀死陆长庆的吴明,跟随他和姐姐映雪相见。从映雪那里听闻自己的身世,好不容易回到公主府,见到了雪女般的司徒素。而对父母一番枉死,自己竭力回忆仍毫无印象,只能叹息一声。翻来覆去。覆去翻来。怎么也睡不着。窗外静无声息。映弦便索性起床,换了件厚衣服,打算去屋外随便走走。

    黑夜中公主府看不真切。映弦借着幽明错落的灯火,慢慢摸索着走出闺房,穿过回廊,走出庭院,往西北一直踱到一片园林。园中高树参天、荆石丛生,一条条纵横交叉的小径不知通向何处。映弦稍作停留,便又踏着青石路面一路向北。忽然瞥见一个植满苍松翠柏的小山坡,圆顶六柱的钟亭座落其中。沿阶而上,只见亭内一口青黑色大钟森然而悬。借助星辰微光,依稀可辨钟身镌刻着凤凰、海涛和八卦图案。

    下了坡,经过影影幢幢的亭台,又过了一座小桥,最后来到一片半亩见方的池塘。池水枯瘦,池内荷枝也早已凋残。映弦立于塘前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泛起一阵凄凉。孤独之魔这时才真正跳了出来,咬噬自己的心灵。

    便在此时,池塘东首传来一阵响动,像是有人。映弦好奇地向东移动。走了一阵,竟发现一对男女相拥于一棵树下。背朝自己,但还能隐约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

    “好妹妹,可想死我了,怎么这么晚才来?”

    “小声点,公主刚刚才睡着。嗯,你轻点。”女的嗔道,男的似已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映弦大窘:难道是府里哪个丫鬟和侍卫在幽会么?他们该不会要在这儿做那什么事吧?脸上不由发烧,然而转念又想:公主府里一定戒律森严,这丫鬟侍卫克制不住,深夜幽会也属人之常情。我还是不要呆在这儿打扰他们了。便强忍住好奇心,放低了身子悄悄后退,打算从现场撤离,退得大约有十米左右,却不小心踩到了一片尖石,不禁“啊”地叫出声来。那男女受惊侧头,映弦急忙转身,不分方向撒腿就跑,生怕被那男女瞧见模样,仿佛自己不是撞破了别人奸情,倒像是个被捉奸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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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归府闻与见 3

    绕了几个圈,映弦终究还是气喘吁吁地回到了自家院落。进入正房居室,“砰”地关上门,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夜塘边男女私会的画面在脑海里不住盘旋。心下琢磨着明天是否将此事禀报二公主。倘若二公主知情,查了出来,不知是放了他们,还是处罚他们?要是处罚他们,那倒是我的错了。不如明天先探探二公主口风。这么想着映弦心神稍定,便脱了衣服重新爬上那华丽典雅的大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阵子才渐渐入睡。

    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竿。映弦从箱子里挑了件浅紫棉袄、银灰坎肩和月白绫棉裙穿上,洗漱梳妆完毕,往镜前一晃,但见姿容明妍,昨晚窘迫一扫而尽。映弦用手拍拍面颊,露出个自我打气的笑容。走进庭院,见到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在修剪枯枝。模样娇憨,双眸如被春雪拭过,惊喜地向自己招呼道:“姑娘起来啦?老天保佑,可算又见到你了!”“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那少女笑道:“不早啦。二公主吩咐,不必催你起床。你先等一等,很快就要用午膳了。”

    映弦问清那少女叫做晴烟,没想到却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昨日因身染微恙睡得早没见着,此时拉过映弦问东问西,映弦与之叙谈,不出一会儿便大致记住了府内人士。原来公主的贴身丫鬟便是兰裳、蕙衣,近身丫鬟则有馨亭、采玉、缀虹三人。之后便算下等的了。又有小宁子、小尹子、小桂子、小玄子等八个负责内务的太监,以严煦英为首的侍卫六人,负责府内安全。还有个叫楚沙白的乐师,据说琴艺堪绝,领着两个徒弟也在公主府任职。每隔三四日下午便来公主府奏琴授课,还专门给他辟了一间中堂作为琴房。其余厨子、老妈子什么的不一一言表。

    映弦问晴烟道:“吴过是谁?”晴烟答道:“四个多月前,你跟公主救了吴过回府。他好像受了重伤。公主便把他安置在北院厢房,让你去照应他。我们都不太了解情况。连他何时跑的我都不清楚。说实话,昨天一天没见你,我还以为他把你拐跑了呢!”

    乖乖,这些大事儿我可一点都不记得。“那公主为何说吴过是她的客人?”

    “是吗?嗯……我想她的意思可能是说来者都是客吧。”

    映弦又问了一阵,发现晴烟也所知甚少,只得作罢。自个儿走出院子,在公主府游逛起来。这公主府不愧皇家气派,从外大门而入,共有五进院落,三小两大,以甬道相联。每进各置有正房、厢房、书房、耳房、厨房等房舍,灰筒瓦硬山式屋顶,皆呈中轴对称,四绕而合。“有无堂”便设在前院第一进正房。之后以垂花门相隔,是为内宅。映弦自己住得一进,最大的一进则是公主所居,果然雕梁画栋,气象崇丽。其西配有小花园,再往北便是后山园林,称为“云隐苑”,也是映弦夜游之地,白日里更见雄秀。山峦池沼、亭台楼阁一座座安度得韵致天然,多一分则杂,少一分则疏,抚泉依石,曲折萦迂。要是到了阳春三月,这里又该是如何一幅万花流动争奇斗艳的胜景!

    一路上与所遇之人寒暄,免不了又猜度谁谁是昨夜男女。但丫鬟一个个正经从容,见到自己没有一人变了脸色的,可见昨夜自己并未暴露。映弦暗暗称幸。侍卫也都谨言慎行,看不出个所以然。到了正午,就有人通知映弦去公主的暖阁用膳。映弦进得房间,屋内装饰朴雅清新,洗尽奢华。中央已设好了膳桌,摆了碗筷、四道素菜一道粥。映弦顿时绿了眼睛,拉过上菜的太监小桂子,问道:“就只有这些?”

    小桂子恭敬地道:“今儿个就是这些菜了。”

    “没肉?”

    “这个……二公主和映弦姑娘近年都不怎么吃肉了。今日公主点名要和姑娘一起用膳,奴才不敢造次。”

    什么?我还是个素食者?我怎么不知道?映弦气得发昏,指着那亮晶晶的盘子问道:“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

    小桂子便一一解释道:“这是念奴娇,玉兰片烩豆腐。这是碧玉妆,菠菜拌核桃仁。这是春雨银针,也就是……清炒豆芽。这是群英荟萃,烧的是南北各种萝卜。最后这红枣黑米粥叫做红拂夜奔,滋补得很,姑娘一定要多喝一点。”

    映弦哭笑不得:“这些名头都是谁想出来的?”

    “当然是柳师傅了。公主府内能把素菜做到这地步的,也只有他了。”

    “那你说说,春雨银针为什么是春雨,不是秋雨?”

    “秋雨萧瑟,绵绵不绝,春雨淅淅沥沥,清脆分明,这才是炒豆芽的妙处所在。”

    “那这玉兰片烩豆腐凭什么又叫念奴娇?”

    “玉兰是姑娘家的名字,豆腐又做得很娇嫩……”

    “……这都是柳师傅说的?”

    “回姑娘的话,是。”

    映弦便无奈地舀了一勺“念奴娇”,送入口中。细腻鲜美,入口即化,火候倒是极佳。小桂子连连摆手道:“映弦姑娘,公主未到,可不能先动。”话还没说完,司徒素就进了门,道:“便让那丫头先吃好了。”

    映弦放下勺子,起身迎司徒素入座,见她换了一身袄裙,却还是通体的莹白,气质一如皓雪清霜。司徒素屏退小桂子,坐定后问映弦道:“昨夜你睡得还好?”

    “半夜里才睡着。刚醒没过多久。公主你呢?”

    “我很早就起来了。你为何这么晚才入睡?”

    “我在想我以前的事,怎么会忘得这么彻底。”

    “那你想起了什么?”

    “公主,老实说,我对这里,不,对整个西鉴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说不上来为什么奇怪。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你还记得你的身世吗?”

    映弦心说还是暂时别告诉她自己见了姐姐为妙,便道:“我记得我有一个姐姐映雪,也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除此之外,便一无所知了。尤其是你昨天提到的吴过,今天……今天听晴烟说,好像我们的关系并不简单。”

    司徒素叹道:“昨夜我好生想了一下,还是应该告诉你真相。吴过曾经是想要带你私奔。”

    “啊?真的吗?难道……他爱上我了?或者我爱上他了?”

    “也许。昨天我还一直担心你被他欺骗,没想到你却自己回来了。”

    映弦怅然不已。要是曾经爱上一个人,却因为失忆对他的死亡无知无觉,这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呢?

    “公主……那我究竟为什么会爱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司徒素捻起一块“群英荟萃”,摇头道:“这个只能问你自己了。吴过为人如何,我并不了解。你也没怎么跟我谈过。”

    听到这话,映弦颓丧地大喝了几口“红拂夜奔”,小心问道:“公主,你不支持我跟他走是吗?”

    “自然不愿意。”

    “那假如两个人是真心相爱呢?你会放我们走吗?”映弦想起昨夜池边所见,脸上一红。

    “要是我不能确定,便不会。”

    “那要是真的呢?”

    “唉,映弦,情爱一事,本就虚幻无常。为一个男人放弃所有,将来你会后悔的。”

    映弦无言以对。两人便沉默着埋头吃菜。映弦忽又记起一桩未解之事,问道:“对了公主,为什么这么久我一直没见驸马?”只见司徒素身体一震,脸色愈加苍白,半天吐出一句:“看来你是真正失忆了。“说罢竟起身离席道:“我找人请了御医,待会儿会给你看病。你好好休息吧。”

    映弦呆呆地看着司徒素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过得片刻,小桂子进来收拾餐盘,映弦忙问:“桂公公,我想问你,为什么我没见到驸马?”

    “驸马?”小桂子“嘘”一声――“姑娘,公主面前可不能提驸马。”

    “为什么?他去哪里了?。”

    “呃,驸马爷一年前可就病逝了啊。姑娘怎么会忘了?”

    什么!映弦如遭雷击,脑海里顷刻浮现出司徒素那清寒幽寂的眼神。钉在原地,不知是惊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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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离魂醉京都 1

    尽管司徒素和映弦午膳时不欢而散,但她却还是在御医上府诊治前来到了映弦的房里,叮嘱她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映弦一一应承下来。

    御医苍芷明临时被小玄子从太医院请到公主府,一路上没问出个名堂,心里忐忑不安。踏进“有无堂”,见到司徒素,毕恭毕敬地参拜一番,再与映弦打招呼。映弦见他五十几岁,眉须已点染了白雪,相貌堪称古奇,不禁联想到了各种气味清苦的药材。苍芷明示意映弦坐稳了,接着便观察起映弦的气色。注意到左额角处一道新疤,问道:“姑娘额上是如何受的伤?现在有什么感觉?”

    映弦摸了摸伤口,道:“可能是不小心摔伤的,早就不疼了。我的问题不在于这处小伤,而是……而是我忘了以前发生的事情。”

    “忘了以前发生的事?从什么时候开始?”

    “昨天一早,我刚刚醒来便什么都忘了。很多事情是公主提醒我才明白的。”

    “那你的伤也是昨日弄出来的吗?”

    “我不知道,也不记得。”

    苍芷明皱起两道长眉:“身上还有哪些不舒服?”

    “好像并没有不自在的地方,就是整晚上睡不着觉,似乎昨天清晨还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哦,饮食如何?”

    “唉,对这些个青菜……我实在是提不起胃口。”

    苍芷明让映弦伸出舌头,细细查看舌苔,“嗯”了一声。

    “苍大夫,是不是应该把把脉?”映弦说着便伸出左手。立于一旁的晴烟忙道:“我这就拿丝线去。”映弦奇道:“为什么要用丝线?”

    “男女授受不亲,御医都会悬丝诊脉。”

    映弦直想发笑:“只是把脉而已,何必这么多规矩?再说悬丝诊脉这事儿……实在太玄了……公主你真的相信吗?”司徒素语气淡若丁香,答道:“既是宫里的规矩,自然会有它的道理。”映弦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倒认为,那传说中御医给宫中女眷悬丝诊脉,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御医一定会提前找太监、宫女什么的打听病人的情况,再结合所见所闻,做出诊断,对不?”

    苍芷明惊讶地看着映弦,嗫嚅道:“姑娘是从哪里听到的。”

    “苍大夫,我不是皇帝的贵妃,你不必这么多讲究。为了我的病,你还是直接给我号脉,别耽误了时辰。”

    苍芷明迟疑地看看司徒素,见她并未表示反对,便如释重负地伸出右手中间三指,搭在映弦左腕寸口处,分定于寸关尺三部,感触、按压一阵,又逐指单按,之后换了左手三指为映弦的右腕把脉,陷入沉思。司徒素问道:“病情如何?”

    苍芷明没有立即作答,又问映弦:“姑娘认为自己是谁?”

    “我是谁?”映弦一愣:“我是商映弦啊……嗯,不对,奇怪……”

    “奇怪什么?”

    “你这么一问,我好像隐约觉得自己又是另外一个人,可是没道理啊。”

    “哦?可否详细说来听听?”

    映弦忽然从椅上缓缓站起,自言自语道:“我是商映弦么?我真的是商映弦么?你们所有人都说我是映弦,可我为什么觉得我又是另外一个人?好像不属于这里,好像属于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地方……”

    司徒素盯着映弦神情恍惚的脸庞,黯然道:“难道他的死对你的打击这么大么?”这话虽说得小声,却还是被苍芷明捕捉到了。他即刻转头询问:“公主,是谁过世了么?”司徒素自觉失言,只好说道:“映弦的一个至交好友,前几日病逝。她也是刚刚知道。”苍芷明颔首道:“这便难怪了。亲朋好友的离世,倒可能诱发这病。”

    “究竟什么病?”

    苍芷明压低了声音:“我见映弦姑娘舌苔少而红,脉象是左关浮数,左尺微细,这是肝肾两虚的表现。加上她说夜里无法入寝、又认为自己不是自己。我怀疑……怀疑……”

    “怀疑什么?苍御医但说无妨。”

    “映弦姑娘可能是患了离魂症,故而……以为自己是两个人。”

    此话一出,晴烟顿时惊呼出声。映弦也听到了苍芷明的诊断之语,却见晴烟满脸恐惧,问道:“怎么了?”晴烟颤声道:“我听老人说,患了离魂症的人本来……本来已经死了,被法师以‘借尸还魂术’招来游魂,新魂与这尸体中留存的魂魄不合,却都住在那身体里。结果那人复活,所以拥有两种……两种性格。姑娘……你……你……”她边说便战栗着扶桌后退,司徒素也想起映弦说自己被追杀一事,不禁也有些悚然。

    映弦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是迷信。人死了怎么可能再活?”

    苍芷明响亮地咳了一声嗽以正视听:“晴烟姑娘所言,不过是些巫医神婆的鬼话,不足为信。请各位不必担心。但映弦姑娘确实是因为肝肾两虚,才导致邪气入侵,患了这离魂之症。目前看来需要安神养心、补充气血才是。姑娘,我先给你开一剂合魂丹,你且试试。”说罢拿出笔墨开了一张方子。映弦一把抢过,见上面写着:“熟地二两,炒枣仁二两,巴戟天二两,人参五钱,莲子心五钱,茯神三钱。水煎服,每日一剂,日服两次。”心里阵阵发怵:以后每天得喝这劳什子了,估计味道好不到哪儿去。

    苍芷明嘱咐道:“姑娘平日饮食,注意温和滋补,少吃辛辣油腻之物。”司徒素道:“有劳你了。不过映弦这怪病你先别跟人提起。”苍芷明一口答应。司徒素便叫晴烟赏了苍芷明碎银子,又命小玄子送他回太医院,顺便去药房抓药。

    待苍芷明走后,司徒素想要安慰安慰映弦,却听映弦道:“公主,离魂症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我希望能去城里走走。也许散散心有助于我想起过去的事。”司徒素考虑后同意道:“也好。那你跟蕙衣、小宁子一块出去,我才放心。”

    *****

    太监小宁子全名叫做宁东连,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个精明乖巧的主。当下笑嘻嘻地领着映弦往公主府的外大门走去。经过西南院时,院里却飘出弦乐之声。映弦问道:“这是谁在奏乐?”

    “姑娘,这是乐师楚沙白。他在公主府的时候都领着徒弟习奏曲子。公主什么时候想听音乐,或者想学琴,就会去西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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