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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宇遥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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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弦示意蕙衣和小宁子停步,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合奏方毕,休歇片刻,琴音又起。颗颗音符如同圆润饱满的露珠,沿着荷叶边缘逐一滑落入池,在同碧水融合的一瞬间,以自身的破碎为代价换得灵光的沁溢。映弦心神一荡,痴想:“这琴音好美。却不知抚琴之人长什么样。”
蕙衣目睹映弦神魂俱失的模样,奇道:“楚先生琴艺超群,可姑娘又不是没听过。”
呵呵,忘了。都忘了。包括这仙乐飘飘。映弦收回心神,说道:“我们走吧。”
三人步出公主府门,站在了栖梧街上。天空许是秉承了海的梦想又僭越了湖的身份,才赚得这异乎寻常的湛蓝与清澈。头顶云事阑珊,将秘算诉与丝丝不绝的春风。众人精神俱是一振。映弦发觉这是一条路面宽阔而行人稀少的街道,想必是公主府所在地的原因,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们去哪儿?”
小宁子眨眨眼睛:“当然是去好看又好玩的地方了。”
映弦跟随二人边走边问。小宁子对西鉴的地理掌故倒是了熟于心。一路谈笑风生,映弦对这京都的布局也有了个大体印象。全城按中轴对称分为宫城、皇城、外郭城三部分。宫城位于城中偏北处,分前殿与后宫。前殿是皇帝举行庆典、处理朝政的场所,后宫则是皇帝与后妃生活起居之地。宫城以南为皇城,设有皇家庙宇、苑囿、作坊、仓库以及形形**的衙署。不许普通百姓居住,内务人员也需凭腰牌出入。东南、西南一带还修建了一些王公贵族御赐的住宅,文嗣公主府便坐落在皇城西南角。出了皇城即是外郭城,向三方延伸,开八城门,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廛舍民坊星罗棋布。又辟了东南西北四市,商贾如云,百货渊渟泽汇,诈术与心机起落,难分妍媸。映弦此时随着小宁子和蕙衣二人去往那最热闹的东市,也叫做“如意市”。尚未进入,耳边喧潮便一地涌来。那充溢市井气息的神奇声响,似屯雷滚滚难挡,又流荡着玉燕新莺的啼语,宣告春神回归大地。而当熙攘的街市在映弦眼皮底下铺展开来时,一股奇异的感觉也逐渐升拔,令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仍然身陷梦乡呢,还是确实不过一缕离散的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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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离魂醉京都 2
映弦三人是从西北门进入东市的。眼前这条泛着滑利微光的石板路即是东市主路之一,名叫“兰禧大街”。宽约十丈,望也望不到头,只能眺见中段有长街交切,纵路横道各自平行,如此呈网状展开。其间又夹水渠盈盈、板桥亭亭,以及千姿百态的花木作为路景装扮。大街两边邸铺酒肆林立,一家紧挨着一家,莫不高悬巨匾,有的更在飞扬的檐角上挂起朱红大旗或者一长串油纸灯笼,为打赢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助威造势。一路上是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东走西顾,讨价还价声同生意人的吆喝声、车马的奔驰声一道织成了一支哗沸春曲,在酽醇的酒香中、甘绵的米香中回旋浮荡,直上青云。
小宁子颇为自豪地说道:“东市可汇集了郁国南北四方的商货,品种是最多不过了。还有许多从其他国家来的宝贝。你想买什么,来东市总是能够称心如意,所以才叫‘如意市’。”映弦闻言留心看去,除了鱼肉衣帛等基本必需品外,还看到了绢行、笔行、药行、秤行、铁行、卖马具的秋辔行,以及香料铺、乐器铺、陶瓷铺、油靛店、法烛店等各色店铺。至于国外什物,则包囊了容国的吃食、宣国的皮革、熙国的丝绸、孔国的海产、陵国的香料等等不一而足。映弦心想:这儿的繁华更胜过我遇到吴明的地方。原来郁国却是这么个开放的国家。就不知那个吴明……跑到哪里去了,唉唉。
蕙衣用手肘碰了碰映弦,问道:“你今天可想买点啥?”映弦想起自己房里的首饰盒里空无一物,便道:“不知这里首饰贵不贵?我给自己挑一两样行不?”蕙衣笑道:“多亏我带够了银子,还怕你挑贵的不成?不过回去后你可得还我。”
映弦好奇地问道:“公主府的花销都是皇宫供应的吗?”小宁子摇头道:“要是公主没有婚配,还留在宫中,便由宫廷供给。但要是出嫁了,便封给公主几百农户,自行收取封户的钱粮布帛。”
“哦?那谁来征收?是宁公公你吗?”
小宁子面带得色,说道:“公主一向夸我脑袋灵,会算账,便将这‘征封使’的重任托付给我。你知道公主看人一向是最准的了。不过要是收租那天我不幸生了病,可就便宜了小尹子那家伙。”蕙衣撇嘴笑道:“小尹子怎么比得上你这猴精?就不晓得背地里敲诈了那些乡巴佬多少血汗钱!”小宁子正色道:“公主有令,不许巧取豪夺,我尊敬二公主,就像尊敬王母娘娘一般,怎么敢违背她老人家的命令?只不过有时候天气太差……找大爷大婶讨几杯酒水喝喝罢了。”
映弦对蕙衣这一副养尊处优的口气颇不以为然。小宁子更是油嘴滑舌,吐出来的话真假难辨,内心暗叹,没想到此人竟也博得了二公主的宠爱,可见好话谀辞总不嫌多啊。又问道:“我看这东市各国各地的东西都有,所以郁国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对吗?”
小宁子和蕙衣对望一眼,小宁子抢说道:“哎唷,听姑娘这话说的啊!当今皇上英明睿智,海纳百川,跟四海列国都有生意往来,连我这个贱骨头,都是想买什么就能买到,怎么会不算太平盛世呢!”
三人问着答着,经过一家挂着“荣宝斋”匾额的商铺时,蕙衣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映弦道:“平时要挑首饰珠宝,我们一般是去北市的祺烟阁。那边儿靠近宫城,卖的东西也更稀罕。不过今天刚好来了如意市,听说这家荣宝斋久负盛名,你进来挑几样你满意的吧。公主说你生了病,得让自己高兴高兴才是。”说罢做个鬼脸,拉着映弦走进屋中。
荣宝斋大堂甚是宽敞,客人倒也不少。老板不在店内,前台坐着一个账房先生,算盘拨得劈啪作响,见了映弦三人,笑脸迎上,接着示意伙计过来招呼。映弦见屋内装潢得豪华考究,北、东、西方向各耸立着一个古色古香的货柜。北边柜子里陈列着翡翠、松石、珊瑚、水晶、玛瑙制品和各式玉器,东边柜子里都是做工精美的妇女饰品,包括项链、戒指、耳环、发钗、簪子、坠子、镯子、玉佩、步摇、花钿等等,西边则经营摆放扳指、带钩、带扣、帽正、图章、别子等物件。琳琅满目,光华耀堂。映弦走了一转,伫立在东边货柜前,把那玉环珠钗这瞅瞅,那摸摸,心里大乐。
映弦先拾起一对“翠蝶明珠耳坠”,金托上嵌翡翠蝴蝶,背面金针用于穿耳。下垂一串乳白色珍珠,再以荷色水晶为托,吊着个小指盖大小的翡翠坠角。繁妙雅致的工艺,令映弦叹为观止。放下后又拣起一串“流金点珠玫瑰链”,却是由数十朵黄金打成的小玫瑰花连缀而成,每隔七朵联接处便镶上一颗莹白珍珠。又有上等羊脂玉打造的“明月相思镯”,通体莹白无暇,有如凝脂温润纯净,怕是藏了广寒仙娥的魂魄,凑近似乎还能闻见一缕淡淡的芳香。不过,踌躇半天,映弦最终选择的却是一支“紫晶玉梅簪”。白玉为柄,紫色水晶绽成五瓣梅花,既高雅又嫽俏;将满头青丝挽成一个凌虚髻,再轻轻一插,七分灵动妩媚中又带了三分矜持,合着便是十分的女人味。
小宁子盯着映弦,忽然毫无预兆地叹了一口气。映弦问:“怎么?”只听他说道:“我本来一直拿不准咱们公主府的第一美女是二公主呢,还是映弦姑娘你。现在看你戴上这簪子,咳咳,我已经有答案了。看来我改天得陪公主挑串好珠子才是。她啊,素净得都不敢教人亲近了。”映弦心中大叫:“这家伙居然是个太监!是个太监!要是个正常的男人,这心思口才得踏上几条船才够?”心里这么想,桃花却染上了玉颊。
映弦一问价格,得要二两银子,大约是在酒楼里吃饭的五倍,觉得有点贵了,便有退回去的打算。蕙衣却走上前帮映弦垫付,说道:“这簪子倒还不错。不过,祺烟阁的东西还是更别致些。”映弦见状不好阻拦,又记起自己还欠西鉴城门那守将一笔钱,不由暗暗叫苦。但转念一想,毕竟自己买了件漂亮而又喜欢的物事,大不了以后吃穿用度都省着点,也就释然了。
三人走出荣宝斋,继续饱览市内风情,映弦时不时被小宁子那如簧巧舌逗得哈哈大笑。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方烟尘滚滚,马蹄声由远及近,狂风般驶来一辆富丽堂皇的雕花榆木马车。拉车的一共四匹高头黑马,毛色油亮,声势逼人。车顶由白玉铸成,四角皆垂下黄金流苏,车厢被金丝绒幔裹住,缀以各色宝石,流动璀璨明光。车夫也是衣着鲜盛,手持长鞭吆喝着打马疾驰。百姓见了无不躲避奔逃。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婶跑得不够快,被那马车后部带过,“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映弦忙走过去扶起那大婶,问道:“你没事吧?”
大婶挣扎着站起,叫苦道:“多谢姑娘。唉,算我今天晦气,遇到那……那小公子。”
“哪个小公子?”映弦见大婶缄口不语,便转头问小宁子。
小宁子“哼”了一声,满脸鄙视地说道:“那车里坐的,是兵部左侍郎张大人的三公子。不学无术,成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着他那辆……什么什么七宝麒麟车,招摇过市,生怕西鉴城里还有人不知道他有这么个宝贝似的。”
“他的车跑得这么快,撞伤了人怎么办?”
“撞伤人?轻的就算你倒霉,重的就丢几两银子,还是算你倒霉。”
“官府不管吗?”
“谁知道。谁又管得起。”
映弦默然,又问蕙衣:“这样的事儿,二公主知道吗?”蕙衣回答道:“二公主倒是听说过。不过不怎么关心。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可别把精力浪费在这种蠢材身上。”
蕙衣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可映弦却顷刻想到了和姐姐映雪相见的情景,不由百感交集。头顶春阳正盛,这煌煌东市的大好风物却似乎黯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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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离魂醉京都 3
豪华马车是来得快去得快,映弦却也忘得快。没过一会儿,话头又重新粘在了西鉴的风土特产上。映弦跟着小宁子和蕙衣进进出出好几家店,却只看不买。从一家五色斑斓的绢行出来时,映弦说道:“有一件事,在公主府我一直不敢问。现在可得问问你们。”
“什么事?”
“我见公主只是穿白……是因为驸马的缘故么?”
蕙衣道:“公主是不太喜欢大红大绿,但从前偶尔也会一穿。不过,自从驸马病逝后,我们确实没见过她穿鲜艳颜色的了。”
“驸马究竟是得什么病去世的?”
“这个……御医说他是抑郁成疾,以致气血不顺,肿疡而亡。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唉,驸马去世时样子很可怜……至于为什么会抑郁成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却一直想不通。”
映弦追问道:“为什么想不通?“
“驸马和公主,在我们眼里,那是没有更般配的一对了。婚前婚后一直感情深笃,而且又衣食无忧,我实在想不出驸马有什么……有什么好抑郁的。”
“嗯……那驸马到底是什么人呢?”
“驸马是礼部尚书岳大人的儿子,叫做岳青澜。在世时也是西鉴第一才子……大概也就算是咱们郁国第一才子。关于他的趣事儿,那是说三天也说不完。就这么个神仙般的人物,却青春短命,实在是可怜了公主。”蕙衣已有些哽咽。
映弦心中叹道:既然是郁国第一才子,想必公主定是再珍爱不过了。他这么一走,公主就成了寡妇。也难怪她现在……现在那个样。
小宁子忽道:“可别再提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儿。生生死死,疾病伤残,还不都是天命。既然不能改变结果,也只能学着看开了。”
三人默然不语,走啊走又走到了兰禧大街的一个岔路口。转过弯,却见到一群人簇拥在一个不知什么摊子面前,摩肩擦踵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映弦走近几步详看。原来是摆了一个五尺见方的字摊儿,后面耸立一排折叠屏风,前前后后桌里桌外挂放了多幅字帖。往来挑选购买字帖的人络绎不绝。摊主却是一位文士打扮的年轻人。端坐在字摊西边,行云流水般地收钱找钱,一言也不发。字摊醒目处明码标价写道:“大幅五两,中幅三两,小幅二两,条幅、对联一两,扇子、斗方五钱。”映弦望之咂舌道:“乖乖,这价格!怕是比得上大内高手了吧!这么贵还这么多人来买?这人到底什么来历?”
小宁子说道:“姑娘也把他忘了吗?这是才子费正啊。别看他年纪轻轻,成名很早,在西鉴书法界也算远近闻名了。”
“哦?他是写什么的?”
“据说写得最好的是草书,当年一副临摹的《古诗四帖》轰动了全京城,说什么张旭在世。各大书家都把他夸的啊――不过咱是外行也听不懂。他在东市摆摊已经好几年了。银子怕是赚得有一屋子了。”
“哦?如此才华,怎不去皇宫、书院入职?怎么也比在街头卖字体面吧?”
蕙衣接口道:“谁知道呢?有人说是他清高自诩,不肯讨好权贵;也有人说他那字张牙舞爪,不过迎合了世俗口味,甚至带坏了整个京都的书风。俗话说多誉者亦多毁。里面的虚虚实实怕也没几人看得清。”
映弦好奇心大起,便走到字摊儿跟前,一幅挨一幅览过。却发现那草体虽然也貌似飞鸟惊蛇,但并没什么扎实根基,多是故作任性狂放罢了,疑道:“这也算是好字吗?”
正在收钱的费正听到此话,抬头望向映弦,神色倨傲地道:“你如想买字,还请排队。”
“阁下的字帖出价太贵,我可买不起。不过,我能不能只买几个字?你便现在写给我如何”
费正双手抱胸道:“现场卖字有失风雅,在下从不为之。如果你想找我题扇,明日来取便是。”旁边又有人向映弦起哄道:“丫头大言不惭,你会写么?”
映弦微微一笑,说道:“那借你笔墨,我来写个字如何?”却见字摊上并无可用的文房四宝,向周围人询问才借得一副。也不管费正反应,便从容自若地在纸上写下一个楷体的“永”,问费正道:“你觉得我这个‘永’字写得怎样?”
费正瞟了一眼,说道:“这是京都,姑娘是真不知避讳呢,还是故意为之?”
映弦愣了愣,旋即笑道:“费先生提醒得是。这皇上的名号倒不能马马虎虎就写。不过单单论字,你有何见教?”
“恕在下眼拙,我实在未见其妙。若想取悦贵人,何必来这草市售字。以你的姿色,封个贵妃娘娘什么的想必也不是很难。”
映弦心道好毒的嘴巴,压下怒气说道:“我借你的摊儿一用,把这字先搁在这儿,等一等,也许会有人看中呢。”费正冷哼了一声,也不阻止,周围人已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大概一炷香时间,除了那些不明就里的围观者仍然不明就里外,前前后后倒是有三个文士,看到映弦的字脸上均浮出了讶异之色。终于来得一个身穿蓝袍、庞眉鹤发的老者,目光在费正的字摊前后巡逻一圈,最后问道:“这‘永’字卖多少?”
映弦道:“你觉得呢?”
“我手里碎银只有五两。便买这一字,怎样?”众人哗然,又纷纷挤上来观摩。
看来还是有识货的。“你这么瞧得起我,怎么能不卖给你?”
那人丢下五两银子,问:“你从小练字?”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虽然只是一种极其模糊的感觉,但应该错不了。
“呵呵,好好。”蓝袍老者说罢取了“永”字,看也不看费正,转身便走。费正朝着他的背影冷笑道:“找个裱匠,裱好了往中堂一挂,倒也不失为忠心可昭。”
映弦鄙视地扫了费正一眼,对蕙衣和小宁子说道:“我们离开这儿吧。”说罢揣了纹银拔足而去。两人紧追而上。待远离了人群,小宁子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可知刚才那买字的人是谁?”
“谁啊?”
“他是大书法家董公董之颐,自称‘书奴’,眼里除了书帖便什么都没有了。”
“哦……”
蕙衣一脸崇拜地说道:“映弦,我以前听公主说你字写得好,没想到却能令董之颐刮目相看,这可……真让人吃惊啊。”
“其实,让人吃惊的可不是我的字……”
“那是什么?
“是那什么才子费正。他根本就没练过书法嘛。”
“啊???”蕙衣和小宁子面面相觑。
“他看到我写的这个‘永’,居然反应一直都是……我在拍皇帝马屁。还这么执着地讽刺我!哈哈哈!”
听到这话,宁蕙二人慢慢忆起昔日在宫中侍候二公主习字的情景,不由自主地转回身,望着费正字摊前兀自汹涌的人潮,突然一齐爆笑。笑得东倒西歪,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渐渐出了泪。
映弦忽道:“我们是不是该去喝酒?东市哪家酒馆子最好?今天我请客。”
“想要喝酒,那非得去‘入仙楼’不可。”
“小宁子,带路!”
“姑娘走好咯,令台令台令台台~”
黄昏大张旗鼓地莅临西鉴。映弦、蕙衣、小宁子已在入仙楼的二楼靠窗处围坐了下来。点了两瓶花雕,几碟子小菜,三人你一杯我一杯,就着京都的逸闻轶事,喝得个麻麻醉,醉醺醺,醺醺然。堂中伶人夭袅地舞动水袖,转一圈是落英缤纷,又一圈是流矢坠地。那缥缈的嗓音,咿咿呀呀的,切割了一段接一段绀碧宛黄的酒香。世界……快要满溢了。映弦将头伸出窗外。醉眼朦胧中,天际线处的夕阳正一轮轮沉下。远方一座钟塔似的小楼,将落日的余晖折射到四周,形成一团金色的强光,嵌入幽暗的天色,犹如向万物传递一道神谕。天地肃穆而美艳。这一刻,映弦有说不出的欣悦,也有说不出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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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春日琴飒飒 1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春步不为谁急,不为谁缓。自映弦东市醉归,半个多月时光悄然流度。也不知是哪一朝醒来后,发觉公主府中已是春风骀荡、春潮漫涌。晨露减却清寒,阳光不吝舒煦,烘软了垂杨媚柳,蒸开了白兰胭桃,也将映弦胸中的怏悒迷困一簇簇销融,翩翩送来一抹赏春的意兴。这一日,映弦便和司徒素在后山园林散步,絮谈近日遐思趣历。
西坡,杏花密密匝匝笼满了枝头,汇成嫣妍明丽的云霞,将漫天晴光引渡下来,铺洒了一地芳草,风动间,翠波染瑰,碧澜浮金。二公主盘起了墨缎般的长发,银裙曳地催响,步入这绮意流转的花林中,愈显高华雅洁,生生俗丽了满树娇杏。轻白的柳絮乘远风袭落肩头,绒绒如球的憨貌,令映弦忍不住凑脸屈指一弹。便又盈跃于空,悠荡一遭,触地寂然无语。
司徒素道:“你还是这么顽皮,柳絮招你惹你了”映弦扮个鬼脸道:“待会儿你多走几步,它也还是要掉下来的。”
“它不过想跟人多亲近一会儿,沾几分体温,再悄悄离去罢了。”
“喏,你看,这轻薄浪子,四处惹下风流债事,有啥好留恋的!”
司徒素举望一方清透碧空,幽幽说道:“惹下风流债事,未必便是轻薄浪子。日夜相伴不离,也未必就是痴情佳人。”映弦听出话中有话,却不敢多问,便道:“公主,不知府里的侍卫丫鬟,到底都是如何婚嫁的?”
司徒素道:“侍卫们娶了娘子,若还想在府内任职,除了传统佳节外,月中月末可轮换着放假。”
“那平时的晚上呢?侍卫会住在公主府吗?”
“不会一起住。是隔夜轮岗值夜,三人一组。都会登记在案。这也是为了防范苟且之事发生。”
映弦想起刚回公主府的那晚所见,心念一动:也就是说只要查一查,便至少可以把私会丫鬟的嫌疑人缩小到三个人的范围之内了。不过……就算如此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倒是徒然给自己增加更多猜疑。再说,儿女私情也算是天经地义……又何必棒打鸳鸯?这么想着,便打消了查人的念头。
司徒素又道:“丫鬟们若找到了如意郎君,便不用再呆在公主府侍候我了。要是到了二十五岁还未婚配,只要是自己想离开,我都会放她们归家。”
“……公主真是宽厚啊,兰裳她们也是有福。不过,我估计宫中的姑娘们便没有这么幸运了,是吧?”
“宫里的规矩,自然比我府里要繁杂严厉得多。一代代的也不知有多少红颜葬送于深宫。”司徒素说着这话,旋首望北,目光随风而飘,直飘至远天轻云之沿。
映弦想起映雪,心一沉,惋惜地叹道:“可惜我对宫里的规矩已经忘得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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