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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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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溭对上相伯先生的眼睛,许久,方看向陈白起:“赌注?”

    陈白起这才从赢溭强悍的个人资料中回了神,回道:“这赌注自然是放小女走。”

    “赌何物?”赢溭终于移开了视线,他哪怕视线没落在陈白起身上,那强大的气息亦像一只无形巨掌扼在她喉间,令她不得不全神贯注。

    陈白起并不是从小受儒学教育出来的正人君子,她其实心中多有小聪明计谋,这是这个年代无法触及的崭新领域,从这个点上来看,她想赌赢他并不难,但陈白起却考虑了另一方面,她想在他身上步下第一步棋子,这是她看完赢溭的个人资料后决定的。

    她望了望天,竹林纵横轻轻摇曳,潇潇之声响于耳:“便赌这天象。”

    赢溭眼神骤变了一下,他沉下眼,语气变得轻、浅道:“尔区区一小姑还懂得辨别天象之术?”

    相伯先生亦略感意外地看向她。

    辨天象乃南境巫之术盛行较广,宫廷中当然亦有师天象的大夫官员,但若论一个区区的偏僻又简陋的平原县村中有一女有此等本事,倒显得有几分奇特了。

    陈白起望天,轮廓似荷般白皙纤柔的下鄂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她抿唇浅笑道:“树欲止而风不静,想来晚时……不出半时辰,怕是会下一场小雪。”

    她说得如此笃定而自信,半分不似在胡乱猜测。

    赢溭寒潭般双眸静静地盯注她一会儿,身影却猛地拔高而起,身似大鹏飞脚跃至竹叶绿蓬之上,他立于最高处,身似飘云无所驻,却能傲立于九天云上,他昂然挺拔遥望着远处斜晚霞密布,如一只庞大火红的彩凤肆意在翱翔着九洲大地,他面色沉肃,再气宇轩然地落下来。

    “若你猜错……又当如何?”慢腔的调子像淬着冰霜般,令人无法坦然闻之。

    陈白起此刻的心境与先前的心境倒有了几分改变,她自知凭如今这副残弱病躯估计跑是跑不掉了,她平静道:“若是小女猜错,那小女便任凭大人处置。”

    “善,那吾等便在此处等上一个时辰。”赢溭一掌击下。

    一个时辰?陈白起面无异样,但心中却在想抓急想办法,她一个时辰后就会变回男身,到时候让他们看到一出女变男的神奇事件,他们还能放她走?

    从林间如鱼贯而出四名衣衫华美的婢侍,她们站在陈白起面前,朝她盈盈一笑后,便将扶挟了起来。

    在她们手中,陈白起发现这四人瞧着人弱美娇,但个个都有功夫底子在身,很明显这四人是赢溭用来监视她所用。

    这下想脱身更难了……

    相伯先生看了陈白起一眼,便与赢溭两人朝前方露风亭中而去。

    陈白起自然跟随其后。

    她心中越来越有预感,这两人在此绝非风花雪月,若非所图、便有所谋。

    那两人坐下之后,便开始摆下石盘捡起玉子,开始下起棋来。

    在定下双方赌约后,赢溭直接对陈白起这种小人物视若无睹。

    而陈白起则站立于一旁,识趣地不言不语,只看。

    她围棋虽下得并不好,但却看得懂。

    看棋盘上的布置,一开始下白子便是一面倒,黑子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在赢。

    奇怪的,这黑子是相伯先生在下,白子则是赢溭在下。

    观两人下棋的方式,一人猛攻一人退避,像不像是在博弈,倒像是在……布局?

    依她观察赢溭并非这冒进之人,而相伯先生也绝非如此被动受压制之人,那这一局棋究竟蕴含着何种意义?

    突然,风起了,静谧的竹林泛起了竹涛波澜,陈白起敏感地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于四周看了一下,又打开区域系统,但这上面并无异样标识或提醒,但她本能地感觉这种不对劲潜藏在暗处,有着伺机蠢蠢欲动之象。

    “这位小姑子叫什么?”相伯先生忽然抬首,问道。

    陈白起愣了一下,刚才她还在暗自四处搜索异样,突然被人问起她的名字,她该叫什么呢?

    “玉,歧玉。”陈白起现场乱编了一个。

    反正“陈白起”跟“陈焕仙”她眼下都不能叫了。

    “歧?你还有姓?”赢溭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他跟她搭一句话,都有一种天生带来的纡尊降贵的意味,陈白起道:“有姓。”

    相伯先生又道:“你说随兄长上山,那你兄长莫非是此次上山士子一人?”

    陈白起低下头,道:“此事全因小女一人之错,请贵人莫牵扯上小女兄长。”

    总之她就是不说。

    狡猾的姑子。

    赢溭懒瞥了她一眼。

    “此处乃岳麓内宅之地,外人不可入内,你不知?”

    陈白起摇头:“小女迷路乱走才到此处,确实不知。”

    赢溭不冷不热道:“有时候一句‘不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或许……还会因此误了卿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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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主公,我赌你找不着我

    陈白起曾练过“狂刀六式”,手中无器时,亦试过以剑的方式来施展。

    只因当初“狂刀六式”是以系统“武功秘籍”的方式直接填鸭式地填充进她的脑海之中,如今换了一具躯体后,之前所学之秘籍招式便通通消散无踪,便类似于之前储存在电脑中的文档被系统重启清零,你再去找,一切下载过的文档资料都不复存在了。

    当然,陈白起对之前学习过的相关武学招式还是有些印象,只是那太过复杂的“程序”非凭自身能力瞬间记忆复制下来,毕竟练武走的便是日复一日夏冬寒抱冰,夏热握火刻苦艰辛,如她这般一步登天的运气实属凤毛麒角了。

    因为曾接触过武学,因此她亦有自身的悟道。

    若剑使刀意,刀为单刃背厚,剑为双刃脊厚,故,刀走沉重,刀刃砍斩背厚格档,而剑走轻灵,以腕变刃剌点为主。

    刀的特点是勇猛快速,气势逼人,刚劲有力,主要是劈和砍,此外,还有挂、削、撩、斩的刀,剑的特点是轻快、敏捷、潇洒、飘逸,灵活多变,剑法主要是刺,还有劈、挂、撩、挑、点等,两者运用起大径不同,自会有其冲突点,关于这一点陈白起自知甚深。

    她曾认为,剑与刀是刚柔冲突,难以调和,但自从见识了赢溭的剑法之后,却又开始不确定了。

    有一种叫刀法如洪,有一种叫剑法如风,这说明刀法如来势汹汹地洪水,而剑法如缠身地烈风,此时烈风掀起顷涛洪水,赢溭的剑法将刀意的霸气两者兼具,力量与灵巧皆不失,完全已经是将剑意练就至最上乘的境界了。

    陈白起压住被气流掺卷翻飞的长发,修缉得秀美颀长的眉毛微扬,神色惊异,他如此年轻,便有这样不凡的成就,当真是天赐神赋啊。

    难怪相伯先生对着他如此有信心,只要见了他出手,便能够确信,他有着扭转乾坤的本领。

    眼见目前的局势已全面轧倒,所有人的注意力亦都放在赢溭与战局之上,这个千载难逢的脱身机会便摆在眼前,陈白起灵目闪动,正准备趁无人注意之际,一个乳燕投林遁入竹林间。

    此时,大雪细落纷飞,远处触目所及一片苍凉墨绿,随着夜色降临,林中更是一片影影匝匝的模糊幽深,肉眼已难以辨别方位。

    她相信,只要她成功摆脱赢溭的视线所及,便能够成功脱身离开。

    不料,她心念一起,正一迈步,“咻”地一声,身后一道令人寒毛悚立的气流划破轻灵悠扬的雪花,呼啸的疾风狂躁地卷着冰冷而来。

    锵!一柄无情的利剑,直直地从陈白起薄透的耳廓处堪堪而过,它似在越过的那一瞬间带走了她四周围全部的热量,下一秒,它便直直地插入她前方的土地。

    “你若敢踏出一步,下次的剑……便会直接刺入你的身体。”比利剑更冷酷无情的声音在陈白起后方不远处响起。

    陈白起看着她的一截发丝被削断,便这样若羽般飘落地面。

    她盯着断发,视线忽暗忽明,表情一度陷入阴影之中,难以辨别。

    感觉到赢溭在不徐不疾的战斗之中,还“抽空”冷冷地关注着她。陈白起转过头,那张白皙乖小的脸庞在逐渐黯淡的雪夜竟流露出几分苍白森然,她嘴角不知何时悄然勾起,那上挑的杏眸透出几分孤傲的挑衅,像被激怒孤傲的野狼:“好啊,不妨我们再赌一局,且看你追不追得上。”

    陈白起话语一毕,便掉转头,一股风便钻入墨黑色的林中,她身影纤瘦疾快,透着几分诡异的骤变,之前那乖顺与识相仿佛就像一出梦境假像,一溜烟便化为精怪消失了。

    赢溭一愣,似不信那般柔弱温驯的少女画风一变,竟这样利落干脆地——跑了!

    他横眉怒张,嘴角掠过一丝狞笑,想飞身起追,然,脚步又一窒,他阴下脸,眸珠黑黝黑黝的,现实是他又不可能就这样扔下不懂武功的相伯先生与其它人。

    想来这一点,那一直装成绵羊一样识趣的姑子早便算到了。

    相伯先生亦回头怔怔地望去陈白起消失的竹林方向,一时竟不知该摆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歧、玉!尔尽管逃,倘若让吾找到你,你定会后悔此时做出的决定!”赢溭一剑挥出重影拦腰斩断了几个试图偷袭他的刺客,他将滴着血珠子的剑朝着陈白起离去的方向一掺,那看似柔软的血珠子却似炮弹一样“轰”地一下炸断了那一排竹子。

    陈白起钻入竹林之后,听到身后那“噼里啪啦”的枝叶折断声响,与重物砸地的动荡,又听到赢溭那盘旋在整片竹林上空的霸道沉怒宣言似古钟怒撞悠长传远,心道,那也得你先找到这个“歧玉”再说。

    愤步疾行时,陈白起不小心脚尖踢到一硬物,起初以为是石子,但听到其撞上地面响起的声音不同寻常,便用余光一扫,她在朦胧的夜以中只见其材质模样并非普通之物,便弯下身来将其拾起,塞进怀中后,不敢再耽搁,飞速远离而去。

    陈白起在樾麓书院如今已无处可去,再加上她觉得她快要变回男身了,她没曾想这外面比竹舍更危险,还是赶紧回竹舍藏着算了。

    当她从竹林中冲出,天已大黑,小雪却停了,陈白起见不远处的竹舍内灯火点起,那一排在晦暗光线中,纤纤新月,温柔地照着一片草舍,而她所暂居的小舍静静地,一半有月光照射,一半却被黑沉沉的山峰的阴影笼罩着。

    看来姜宣已经回来了。

    一入夜,气温便大幅度下降,不过站那么一会儿,便冷得令人受不了,她只觉脚腿子抽筋,然,陈白起却没动。

    “是谁在哪里?”

    突然,旁边身后传来一声轻叱。

    陈白起受冻半僵的眉眼一动,只见姜宣提拎着一盏灯笼,一面探望一面快步而至。

    陈白起感觉到身体正在骚动的异样,缓缓回头,并呼出一口气。

    姜宣将灯笼探前,只见换了一身士子袍的“陈焕仙”站在树下,当她回头,杏黄的叶子迎风飘落,天边光景一时新,月光与灯火融融,地面丛绿上新雪映霜白,只觉前方之人人面相映桃花红。

    姜宣看清楚了眼前之人,却又似看傻了眼。

    陈焕仙回头那一刻,在夜中竟有那么一瞬间像一名长发妖娆,神色蛊惑的妖魅,眼角焕桃花,浅粉勾勒一双杏眸,水盈荡漾,弯唇一笑,像是在荒芜人烟的峭壁绽放出艳丽的花卉幻化的妖精。

    姜宣手上的灯笼哐当一下掉地,“噗”地燃烧了起来。

    陈白起垂眸望去,火光映在她的面目上,亦真亦幻,似真似假。

    “怎么了?”她出声询问,像是没看见姜宣那副见了鬼的神色。

    姜宣瞠大眼,再一看,只觉“陈焕仙”还是他所认识的“陈焕仙”,堂堂少年俊朗似玉树皎洁,哪有之前的那种惊心动魄的妖异绮丽之色。

    方才她转身时,他竟差点将她错认为一名姑子,倒是怪哉。

    姜宣哑口半晌,定了定神,方蹙眉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你腿伤不是还没好吗?”

    陈白起当即歉意一笑:“让你担心了,我只是闷得无聊,便随便进林子里走了走,不想这竹林看着不大,但却很容易迷了路,这才晚了出来。”

    姜宣闻言一把抓住她手臂,神色严峻:“你不知这林中乃樾麓禁地?此事,你切不可与人再说起,否则会被驱逐出樾麓书院的。”

    陈白起假作惊讶,忙点头。

    心中却奇怪,这竹林既无守卫亦无警示牌,怎么就变成禁地了?

    既是禁地,不能随便它人进入,这表示竹林内有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事是不愿外人知道的,可她这逛了一大圈,却并没有窥探出什么特别之处。

    姜宣见陈白起穿得单薄,风一吹便冷得打哆嗦,他上下扫量她一眼便少年老成地皱紧眉头,将披在身上的锦鼠裘取下给她盖上。

    “你怎么穿这么少,这件衣服的确比你先前那件体面好看些,可这种天气穿这么单薄,也不怕冻坏身子。”

    陈白起笑,这姜宣的心地的确很善良,想来他对外的冷漠高傲只不过是一层自我的保护膜与身为齐国公子的习惯尊贵使然。

    “那身衣服脏了些,我便试试这身,本以为只是随便走走很快便回,哪想都入夜了。”陈白起解释道。

    “快些进屋,我跟书院的内务所要来些炭火备着,今夜定不会再冷了。”姜宣将锦鼠裘给了陈白起,自己一受寒风也禁不住抖了抖,忙朝竹舍方向走去。

    陈白起与姜宣一竹舍,阖上门转头一看,便呆了呆,发现这个房间哪还是她走之前的那个房间。

    之前简陋的标准寒窗子弟居住的房舍如今大变样了,里面布置得高雅又暖和,床套被褥都换成了富人才用得起的棉绸的,还绣着漂亮靓丽的花朵儿,夜里灯光照着折射出一层柔和的珠光,底下铺上厚厚的床垫子,想来定是松软绵绵,且有火盆烤着,屋内温暖如春。

    这都是书院内务所给换的?陈白起挑挑眉。

    还真是给他面子啊。

    “有人来过了?”陈白起看向姜宣。

    “嗯,先前山长来过一趟。”姜宣颔首。

    陈白起将身上的锦鼠裘脱下归还姜宣:“可是有事?”

    姜宣接过朝屏风上一撂,道:“我来平原初来乍到没有人手替你下山传话,便去找了山长,山长便答应了,却不知为何特地跟我过来了一趟,说是来看看你的腿伤,可惜没等着人扑了个空,便离去了。”

    陈白起不想穿着这身有“嫌疑”的衣服在姜宣面前多晃悠,便取了先前那一套去屏风后换上,边道:“我有些累了,想先睡了。”

    陈白起躺回自己的那张床。

    “一起睡吧。”姜宣道。

    陈白起诧异回头。

    姜宣被她那笔直投过来的讶异眼神看得脸皮子一热,他义正言辞道:“我们昨晚不是就一起睡了吗?不……我是说,我只要来了一套好的被褥,你那床又冷又硬的,我便勉强跟你挤一挤,待正式入学后,我们便不用住在这里了。”

    陈白起收回了视线,摇头:“多谢公子美意,可焕仙习惯一个独自睡了,况且今夜有炭火长备,必不会如昨夜那般冷了。”

    姜宣被陈白起的拒绝弄得很没面子,神色瞬间便冷淡了下来。

    哼,习惯一人睡,扯谎精,之前他不是说过他一直跟孤弟相依为命,两人共睡一榻的吗?何来习惯一人独睡。

    明显是不愿意跟他挤。

    既然人家不愿意,姜宣亦懒得讨人嫌,她以为他是上赶着的吗?他……他本来也是不乐意的!

    姜宣转过身道:“那你歇着吧,我读一会儿书再睡。”

    “嗯。”

    陈白起自从竹林回来后便一直心神不属,当她在床上和衣躺下之后,便从怀中摸出之前在竹林中捡到的那块东西,这是一块古旧的铁牌,入手冰冷质硬,边角打磨圆润,她看着它,心思飘远。

    系统:楚国诛杀令。

    楚……

    要杀赢溭的人竟是楚国派来的。

    她忽然想到了楚沧月,这块令牌在过去她曾经见到过的,是在……楚沧月那里。

    那么,想杀赢溭的人是他派来的吗?

    倘若真是他派来的,那他又为什么要杀赢溭呢?

    如今的楚国与她离开时相比……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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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主公,与徐师论道一二

    “陈焕仙――?”徐师眉宇拧成一个不满的“川”字。

    是他?

    沛南山长诧然移目而去,而师资众中有三人亦对陈白起“印象深刻”。

    一是乙老,当初考核举荐陈白起上登高台之人,二是张仪,陈白起登山问题第一人,三则是一谈起“陈焕仙”便咬牙切齿的乐颐。

    堂中全部青衫儒生都齐齐朝着门口处望去,因忌讳师长在台上,他们只敢小幅度地扭转过视线,用余光扫量跟评估此次在“登高台”上大放光彩的少年。

    他虽说不是登高台上评分最高之人,但不可否认,他绝对是拥有最多人关注的,特别是他以残躯之态获得孟尝君与公子宣、沛南山长争夺之事,皆令他们惊奇。

    正在迈入的少年,他身量修长而清秀挺拔,身着朴实古旧的衣衫,湖绿色的葛袍,外罩半臂敞衣,戴漆纱小冠,双襟扣着一串衣结,浑身上下无一丝赘物与饰品,行走间虽一瘸一拐,但动作缓慢而清隽,分明独孑而单薄,却令人品出一种草木秋死,然松柏骨劲长绿之感。

    ……或许是因为她神色太从容了,举止太自在了。

    “学生在。”陈白起落落大方站定于下方,朝上方师座行揖礼。

    众师生瞪眼。

    好一副……理直气壮啊。

    徐师当场横目怒目:“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你可知你这般耽误时辰便是误人误已?”

    徐师当众发作,底下学子双肩一缩,皆忙低头拾尘,这樾麓书院要论脾气最爆的几位师长,徐邈当任不让一位。

    他这一嗓子吼出,愣是吼出几个声量的层次感。

    姜宣转身,眼见“陈焕仙”出现,心底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这一刻他已经忘掉了之前的尴尬与逃避羞耻情绪,满眼只有她怡然乘风而至的身影。

    但听徐师之严厉责备,立即替她感到委屈,长身出列:“徐师此番指责太过严重了,学生认为陈焕仙有旧疾腿伤在身,事出有因。”

    姜宣身后四人,福棠等面色微怔,相互对视一眼后,便默默摇头。

    孺子不可教也,身为齐国公子竟为这样一门寒士出头,平白跌了自个儿身份。

    徐师瞪向姜宣,微眯起眼,眼角的细纹沟沟浅浅绵延开来,他目光像蓄了一汪幽深的池水,面上折射着冰冷的菱形光线:“说话者何人?”

    徐师不与姜宣争辩,以他的身份与一名学生在堂上纠缠此事未免显得太市井低俗,他直接以一种明显高位者的仰视态度问话,这样一来,他避重就轻,反而将事情的孰高孰低分类了出来。

    姜宣一愣,表情像哑住了一样,顿了半晌方答:“学生……姜宣。”

    姜宣是何人,徐师焉能不知,徐师的问话实则是在指责,亦是在点明一样,哪怕姜宣乃齐国公子,既求学于樾麓书院,那他在徐师面前便只是一名学生,不可以公子之势而先声夺人,实该秉承尊师重道之授业之礼。

    当学生的如此当众反驳师长,无论理由是否正当,便是一种不尊重,一种欺上的行为。

    姜宣一时冲动,一醒神自知自错,便即刻缄声不言,静候徐师的指责批评。

    堂上一片落针有声,唯有空气挪动着阳光寸寸漫入堂内。

    “姜宣啊,你既认为我之道太过严厉,便是不苟同,那你且辩辩‘子’之话有何不妥?”

    徐师终于说话了,但他却没有借此大肆发飙,反而冷静下来,他捋了捋须,抖动宽袖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道。

    姜宣这下算是彻底被徐师堵得哑口无言了。

    这“子”,指是的便孔子,这孔圣人所说的话儒学派谁敢辩驳?

    刘师看了沛南山长一眼,低声道:“徐师太过了。”

    沛南山长道:“先生考学生乃天经地义,此事无过。”

    刘师乍一听这话无错,但深一思,却又品出另一种是非来。

    山长称先生考学生乃天经地义,“此事”无过,有“此事”必有“另一事”,这样说来,莫不是沛南山长认为徐邈方才当众怒责陈焕仙却是“有过”了?

    刘师这样一猜,却又不好作准,只能将心思暂压下去,静观其变。

    反正山长认为徐师考公子宣此事乃学生与先生之间的问题,不算过,那亦表示此事无他可插手的余地,他便也闲得自在。

    “哼,当真不知天高地存,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一国公子却缺少尊师重道的思想,皆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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