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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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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黎明的阵阵清风遮不住朝阳的帷幕,晨曦未谢,天便已大放光芒了,陈白起看着他沐浴在阳光下的侧脸,只觉耀眼生辉。
一曲埙结束之后,他方转过身,从正面看,他容貌端正而素淡,但着与生俱来的泊然空旷气息。
他目光似水上下打量了陈白起一眼,便负手点了点头:“汝是来参加樾麓雅集?”
陈白起见过他后,便道:“然也。”
“可知要考检?”
陈白起微微一笑,一副无害单纯的模样:“已知。”
“方才此处刚经一燕国士子。”他盯着陈白起面目。
陈白起一时不知他其意,便不乱搭腔,静候其音。
见陈白起谨慎不接话,张师笑了笑:“他即兴于樾麓对赋了一诗。”
张师看着陈白起,今是的她特地换上一身湖绿色的葛袍,外罩半臂敞衣,戴漆纱小冠,少年一身得体服装令其俊美得似画中之人一般,虽说论样貌倒差几分燕国那位,但气度却是不相伯仲。
他从一旁石台上递过一份简牍给她。
陈白起恭敬接过,摊开一看,只见竹简上写着:“开篷一棹远溪流,走上烟花踏径游。来客仙亭闲伴鹤,泛舟渔浦满飞鸥。台映碧泉寒井冷,月明孤寺古林幽。回望四山观落日,偎林傍水绿悠悠。”
陈白起读完,只觉妙诗一道。
“可觉好?”张师道。
陈白起颔首:“自是好。”
张师冷淡道:“汝既觉好,那汝若自觉比不得他,便自行下山离去吧。”
并非张师要刻意刁难于这名少年,而是樾麓雅集之中近三月早已挤入各种风流睿督名士,这少年最后一日才来,若非一位才华超凡出众之人,若非比不得,又何必上山跑这一趟,徒生空虚挫败之感?
陈白起一听此话,表情略怔了一下,接着她想,她既已迈出这一趟,哪怕是跪着她都要爬至这樾麓山巅。
陈白起目光紧紧锁于竹简字眼,心想,若要即兴赋一道超过它的,必难。
陈白起问道:“可与它水品相等,不知可否?”
张师一听只觉这少年既无知又好笑,这作品的等级,全在他心中评判,不一样的诗有人处可拿高品级有人却只能拿中品级,这与心性与契合度有关,亦与赋诗的技巧与情景有关,这少年如何能肯定他的诗在他这里,必然是与这一首相等?
“且听听。”张师道。
陈白起便道:“那焕仙便献丑了,悠悠绿水傍林偎,日落观山四望回。幽林古寺孤明月,冷井寒泉碧映台。鸥飞满浦渔舟泛,鹤伴闲亭仙客来。游径踏花烟上走,流溪远棹一篷开。”
一开始张师听到“悠悠绿水傍林偎”时,便觉哪里不对劲了,在听了“日落观山四望回”时,便直接瞪眼,在听完整首诗后,只觉面皮抽搐。
尚可如此?
将别人所作之诗,字句倒转过来一遍……亦可成?
这种离奇之事,还是张师第一次遇见。
陈白起抿唇腼腆一笑,朝他拱了拱手。
“见笑。”
张仪皱眉看了她许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挑她错处,这诗的确改编得不错,通顺无碍,若说她对,这……
张仪想了想,突地失笑,这小儿啊……他摇了摇头,朝她挥手:“这一关,虽说汝有些投机取巧之嫌,但能霎时通透至此,并且能够对文字敏感至斯,倒也并非一庸才,这关便是让你过了,过来写下诗,署上名便上山吧。”
陈白起颀喜道谢,应张仪之所要求,一一办成后便离去。
而张仪盯着竹简上的字,与其最后署名――张焕仙时,表情闪过几分疑惑。
这名字……他怎生会觉得熟悉,却又记不起?
――
陈白起破了“才”一关,便继续往上爬,越往山上便越冷,陈白起感觉鼻子跟耳朵都被冻得麻麻地生痛。
她见四下无人,便搓热了手掌边按摩边温暖耳边,一边信步来到一片苍松挺拔的山路旁,橇立着一方圆大石盘,石盘直插入天际,一头接石崖峭壁,一头悬立于山中云雾之中。
陈白起探目而去,只见石盘中央有一人、一鹤、一琴。
十分高雅的组合。
同时,亦是十分装逼的配备。
抚琴之人席坐着正对着陈白起,他微垂着头,阔袍似莲铺阵于地,外罩紫红薄裘,眉目雅逸,墨发半束于冠半垂肩则,全身无一饰物,素淡净然,一白鹤温驯依偎,琴音渺渺,犹似山中之仙。
当他听见有细微脚步声欺近,便停下拂琴,微微抬眉,端是眉如清秀,薄唇淡樱。
“今日吾若令汝上不了山,汝可会气恼?”
他一开口,便是淡淡地轻嘲与冷谑,带着一种不好相与的气息。
陈白起止住脚步,人并没有踏上石盘,仍在山路上,她听这话,只觉得他这问话满满都是陷阱。
据说,这关是准备考“人品”。
若她答:气恼,便会被人指责气量小,若她答:不气,估计又会被指责满嘴虚伪与不诚实。
“先生,为何定认为我定上不了山?”陈白起奇怪地问道,一派稚懵之态。
既然怎么答都是错,那便干脆不答了。
乐颐挑了挑眉,朝陈白起一笑,只是那笑尚绽不及眼底,便如昙花一笑,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冷若冰霜:“自是因为不喜。”
这回答……着实任性哪。
只是人家乃出题先生,自有任性的资格。
陈白起道:“不知先生因何不喜?”
“自因你。”
“不知我有何错之?”
“你之错便是不该出现在今日、此处。”
“那若今日出现在此处的不是‘我’,不知,先生可会不喜?”
如此一问一答,一温和相询,一冷声相答。
乐颐倒是讶异这少年竟会这样一问,他手按琴弦,根根分明的指尖轻拨弦丝,似在考虑这个假设,最终他抬起脸,摇头:“不喜。”
“那敢问先生,无论是我还是他人,于你不过一介陌生外人,但你之喜怒却一直依附于一个外人,不知,先生你之心,置于何处呢?”陈白起问道。
乐颐的脑子被陈白起一下给掰到十万八千里的歪理还整短路了,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反驳:“吾何时……”
陈白起又道:“常言道,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方可处事深远与有豁达胸襟,而这样的心境方可平静,敢问先生现下可算平静?”
乐颐一下哑口,特别是被“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这样绝妙的字句被她用这样稀疏平淡的语气道出,只觉气闷又讶异,他最终,只能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你……”
“倘若先生不平静,便意味着先生无法秉持公平之心来对待考生,既是如此,你之不喜,我可否不在意?”
这种奇葩结论如何得来的?!乐颐直接目瞪口呆:“尔之话完全荒谬!”
陈白起并不被他的怒叱而变色,只是平静陈述道:“先生你动怒了。”
乐颐瞪着陈白起,简直一时哭笑不得。
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啊,以往的考生都是被他几句话撩拨气得红脸跳脚,可今日偏让他遇上一个能将他给反气得半死的!
乐颐冷嗤一笑:“罢了,汝自当了得,句句有理。你且走吧,且让吾这等方才崴伤脚的伤者便这样躺在这处冷寒挨冻吧,看今日是否还会有考生人品上佳驮吾回书院。”
乐颐心中冷笑地想,这关考的便是士子的人品,他若想通过,便必然要被折腾的。
而陈白起一听他这话,便知道这一局真正要为难她的“考题”来了。
可问题是,这陈焕仙的身躯本就瘦弱单薄,再加上她此时腿上有伤,哪里能背得动人,这一路上山道路崎岖,自己走上去尚且吃力。
可问题是,如果她拒绝,岂非给了他借口撵赶她下山?
陈白起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便小心地打量观察这位似白鹤一般孤傲又素洁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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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主公,我混出名堂便找你
陈白起突心生一计,便佯装一副真诚的模样,向其一揖,清音道:“先生,且让我抱着你上山吧。”
乐颐斜挑眉梢,一听这话,便是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他别扭地想,以往那些士子为表其“品行”皆愿背驮,毕竟两个大丈夫如男女般搂搂抱抱地入书院何其有碍瞻仰,此子何以谈……抱?
他不怕丢人?
他当即横眉怒眼地拒绝:“两个堂堂大丈夫,何以言抱?”
“可我弱背无力,却只有靠双手。”陈白起遗憾地垮下双肩,装完可怜,她却又道:“凡事因事制宜,比起先生的贵体安恙,学生宁可舍下面皮,亦要帮人到底。”
说着,陈白起便是面色坚毅,如一个憨呆正直的书生,直看得乐颐眼角直抽抽。
这人……还义正言辞地劝上他了?!
陈白起抡卷着宽大的袖子,便举步轻盈地踏上石盘,欺近乐颐之所,她先是一声请罪后,便绕过桌案俯下身,准备将腿上“受伤”的乐颐给抱起。
乐颐薄唇紧抿,手紧紧地按于琴案之上,脖子略嫌尴尬与别扭地缩了缩,端是以整副僵硬的身躯做无声抵抗,却扔挡不住陈白起的一腔“热情”攻势。
可怜,乐颐身形虽瘦,却也比“陈焕仙”这等末成年人要高上几分,这一抱,陈白起便被直接压弯了腰,她面色一慌,脚步便是踉跄地晃动一下,竟将刚给抱起一半的人便给生生“滑”了下去。
陈白起见乐颐跌了个翻身,便连声致歉,便是又再接再砺地“动作”。
但乐颐却是不干了,他瞪着眼惊慌地使劲推攘陈白起的手,口中不住地喊她“住手”,而陈白起似听不见一般,固执地要上去“帮”他,要抱他上山,要带他回书院不可。
在这推来挡去,这人硬是抱起又摔,摔了又抱,要说这摔跌并没摔出个好歹,却将乐颐这好面子的人,直接给摔急红了脸。
这他这一向高雅喜洁,衣惯用白色,琴身为玉白,琴案乃桦木,宠物乃白鹤……便可知其性格多为挑剔与讲究,如数几次,乐颐便不顾形象,直接拍开她的手,气恼地吼道:“竖子再抱吾试试,尔即刻滚下山去!”
“不行,哪怕被因不被先生看中而撵下山去,学生亦认了,凡事助人为乐,若让学先眼睁睁地放先生一人受伤独处在此,学生实不放心,定要带先生回书院。”陈白起亦是累得气喘吁吁,但她两眸乌黑专注入神,却一定是要再伸手去抱他。
这可把乐颐气得是七孔冒油,心中咬牙切齿。
他在世活了将近二十余载,却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如此讲不通的棒槌!
乐颐几近崩溃地吼道:“吾腿脚无事——”
陈白起顿了一下,就在乐颐刚准备松一口气时,陈白起却“一副先生你别骗我了,我绝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便准备继续拽扯他起来。
乐颐真快被她如此坚持不懈的精神给“感动”哭了:“你这傻子,你走你走——吾放你上山,你快走啊!”
陈白起眨了眨眼睛,被喷了一脸口不,她直起身子。
目光狐疑地在乐颐的脚上溜一转,直惊得乐颐忙着缩腿,却又醒起一事,他忙抻了抻腿,示意无事,道:“吾自会上山,毋须尔多事!速离,速去!”
如此这般,乐颐却是在从未想过在“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情况下,才能将陈白起给打发掉了。
但没隔多久,乐颐被陈白起搅得乱糟糟的脑袋突然一下恢复了正常,他想起前后之事,突地便勃然大怒,一掌拍在琴弦上,随即一道尖锐刺耳之声划破空气,惊得一旁白鹤倏地伸长了脖子,慌张凌乱地扑楞着优雅颀长的翅膀。
好啊,这小儿竟敢算计于他!
他这一关靠的是“品”,但如她这般“人品”“好”成这样,连一向爱玩弄人的乐颐都不知不觉地落了陷阱,他一时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怄了!
并且,他还将她放走了!
这小儿下次若再让他遇见,且看他如何收拾她!
——
刚才一番“折腾”,陈白起身体本就不强健,自是有些累了,可惜没钱去系统商城买“体力药剂”,只能边走边靠啃一个菜栗饼充饥,便沿徒继续上山,巍峨的山峰,转眼间,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山苍翠,山处掩映着雕檐玲珑的木竹建筑群。
眼下,只剩最后一关“德”了。
陈白起想“德”,便是泛指人“德行”。
她穿过铺石山径,穿过幽扬竹林,方到达樾麓书院正门,正门处有二阶石梯,每一级石梯二十阶,共约四十阶,只见长阶此鹤碧霄处,一名身着墨青博衣宽戴的白胡子老者,正身似古暮铜钟般立于阶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白起。
“今日守品之人乃乐颐,汝能至此,此品可见评之差矣。”那老者似未看向陈白起,他耷拉下的眼皮松散漫逸,却是摇头。
想来这老者是看不上乐颐的“德性”,他认为能让乐颐这种人放过之人,必不是什么正直之人,倘若当真是正直,怕早被乐颐的歪性给坑死了。
他虽不喜愚人,却更不喜无德之人。
陈白起没想这老者却因乐颐守关一事,竟迁累于她,不曾相与便给了她差评。
陈白起心中自是不服,但她却并无将这种好胜之心露于表面,她先是以礼相待,便温声询问道:“先生可听过,兵者诡道也。”
那老者见阶下少年被他鄙弃,却并无恼羞成怒或尴尬失落之色,反倒一扫方才上山疲倦之色,显得神采奕奕,他心中讶异,这一看,才发现,这少年长相不俗,气质亦通透干净似玉魄冰雪。
他顿时感兴趣地“哦”了一声,便抬袖道:“且说来听听。”
陈白起再行一礼,便朗朗大方而道:“学生认为,之对付忠之人,当以正道取之,对付恶之人,当以诡道取之。古书常言,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此为诡道。用兵尚且如此,而若论人,学生当以应对之策而施行,学生之所以能通过乐先生之关,并非定是人品缺失,望先生能明辨。”
老者一听这话,便悟出了陈白起言下之意,这乐颐并非什么品德正直之人,而她便不以正道而施策,此乃以邪正邪,并非指她品性不好,反而指她以兵道而悟人道,通晓世事。
老者扶须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这人不愚啊,还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之身。
并且,她还洞察到他对乐颐的不与苟同,便以一种同仇敌忾的言辞来抚平他的不悦,却也是一个有眼识的。
“看来是个有才之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通过两关来到老夫此地,眼下又以一番话,令老夫对你有一番新的改观,能从人谈至兵,又从兵道悟之旁意,可见其对文字的见解之深,倒不似这个年龄该有的灵敏啊。”老者笑了笑,但眼神却并不仁慈,反有一种严厉之感,他道:“但该考之题,却也不能因此而免了,且听吧。”
陈白起垂目道:“先生请。”
“古者圣王之为政,列德而尚贤,无论农与工肆之人,是何故?你且答你之见解一二。”老者问之。
老先生问:这古代圣王为政,给有德的人安排职位并尊重现贤能的人,即使身处农业与手工业、市集的人,如果有德行才能便选用他,这是因为什么?
陈白起将老者的问话于心中咀嚼几遍后,脑中瞬时闪过许多字句片段,最后她将话存有腹案,方吐言道:“不上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不乱。是以圣人之治也,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恒使民无知、无欲也。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矣。”
意指:不推崇有才德的人,导使老百姓不互相争夺;不珍爱难得的财物,导使老百姓不去偷窃;不显耀足以引起贪心的事物,导使民心不被迷乱。因此,圣人的治理原则是:排空百姓的心机,填饱百姓的肚腹,减弱百姓的竞争意图,增强百姓的筋骨体魄,经常使老百姓没有智巧,没有。
致使那些有才智的人也不敢妄为造事。圣人按照“无为”的原则去做,办事顺应自然,那么,天才就不会不太平了。
她停顿了一下,便又接下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意指:用政治手段来统冶人们,用刑罚来整顿他们,人民就只求免于犯罪,而不会有廉耻之心,用道德来治理他们,用礼教来整顿他们,人民就会不但有廉耻之心,而且还会人心归顺。
这话听得老者是连连颔首,目露惊喜地看着陈白起。
陈白起最后总结一句道:“是以尚贤之为政本也,此亦古者圣王之为政,列德而尚贤之所故。”
老者只觉她之见解颇为精准,此乃儒学中的精癖字句,看来这少年倒是读透了几本简牍,他含笑满意地睇视着她,看了她几眼后,方摆手:“罢了,过了,只是……”
陈白起见老者收起了笑,便道:“不知先生还有何事?”
“最后一日之关,只怕你仍是入不了樾麓书院了。”老者道。
陈白起心领神会,立即道:“望先生指教一二。”
老者见她如此通透,抬起眼皮看了她一下,眼底流露着睿智光芒,便也有意指点这后生几步:“今日乃樾麓书院最后对外开放之日,诸国学子早已集聚于此处,人才济济,你后来者,若想从中脱颖而出,难矣。而樾麓书院之登高台,却是诸众学子问鼎学问讲道抒已的最高殿堂,不论寒门贵族,那处,方是最后逐顶之处。”
陈白起一听这重大消息,便连忙感谢。
陈白起这头一次来樾麓本还摸不着头脑,不知其水深几何,如今经老者一席话一点拨,便有了头绪,她道:“先生之恩,来日定报。”
老者却淡淡一笑:“这话……且等尔能够不被其它士子赶出山再说吧。”
要知道今日汇聚于樾麓书院内的士子,个个来头皆不小,各国门阀贵族子弟,历来身高权贵,可不好相与,如她这般的寒门子弟,即便是挤身进去了,亦有可能最终只落得个受尽奚落与打击驱赶的下场。
这种事情,老者看得多了,并不会同情或者出手相助,只看她个人机缘与造化了。
陈白起拾级而上,在踏入了樾麓书院后,那名师风范的老者便自行离开了,只一名穿着书院统一仆伇服饰的书童朝她行礼,并在前替她指路前往樾麓书院的雅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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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主公,谋士遭遇罪恶候选
沿路莠木齐秀,偏生陈白起注意到石径路道两旁却有哞轰牛马车停靠,不禁奇怪地问道领路书童:“此处何以停了如此多的车?”
书童头不回,却理所当然道:“自是上书院求学之士子与诸国贵人之车啊。”
“上山之路崎岖陡斜,牛、马之力何以能耐?”陈白起眸水深静,不解。
书童停步,回看了她一眼,俏皮一笑:“累力而拽拖,岂非只有牛、马之力。”
这书童经这百年书院熏陶,其性已开智,自知哪些能说哪些不该说,因此他并没有直说出原因,但陈白起却也是听懂了。
这世上能够使力拽拖的,并非只有牲畜而已。
陈白起毋须闭上眼,便能够想象得到,一群着膊膀的苦力汉子,汗水淋淋咬牙狰狞地将这些牛马承载的“士子”与“贵人”是如何用粗砺绳索磨破双肩,将人给舒舒服服地拽扯上山的。
春秋年代的门阀贵族有着极尽奢侈的挥霍权。
书童将陈白起领至一片竹林前,远远望山麓全铺着竹,一层又一层的,不但分不出枝竹、枝干和枝叶,连山石、小径和小桥流水都看不到,仿佛全被竹的海洋淹没了。
满山的翠竹,在风中摇曳,发出动听的声响,像是谁吹响了一支巨大的竹箫。
书童见陈白起怔神于竹林前,便躬身向她行礼,离去道:“愿朗君于雅集能一展宏图。”
对于这吉祥福语,陈白起含笑还以一礼,等书童走后,她便觉有几分渴了,她闻竹林深处似有水声传来,便沿着竹林小径行去。
一穿过茂密竹林,阳光终于照进了竹林,稀稀散散的阳光却显得十分温和,而展开她面前的则是一副风流千古士人林立的泼墨般震撼的画面。
一条绢流的银白溪水两旁,成伙结伴的士子们穿着遥啦┮驴泶衅陶毕⑷钆业模邢嗷ケ婺训模芯埔庋阂饣雍恋摹
不远处,一信风红瓦檐角凉亭矗立于水上,上面亦是人来人往徜徉,不少人举着一卷竹简激烈地相互谈论,隐约能听到——吾不以为然,吾以为……
陈白起微微睁目,呼吸放轻,刚一步踏入画中时,便将画中之人都蛰醒了。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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